自大撤离起就被废弃的逃生通道被人从内部开启了,它生锈的铰链摇摇欲坠近乎断开,发出了嘶吼来迎接着五名它等待已久的过客.一具放了短时间的USEC尸体跟着门倒进了一边,半边流出肝脏腐烂的内液撒满了一地令人作呕

Slezam胸口地图包上的BEAR识别章照入了难得的光芒,他已经受够了潮湿昏暗的地下通道了.还没等他把门完全推开,Kotik就挤了出去,一个人僵着手臂握枪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

「...Affet,我们现在在哪」他尝试着说几句闲话,来调动气氛

「我猜猜?好的,先生们,以及我们那位可爱的女士,欢迎来到塔科夫市最大的海外物流之地:海关!」

「我要准确位置」

「哦,额,我想我们还是在工业区吗?」

Affet自己也不知道这出口的通向是哪里,在后面发昏.还是得Slezam亲自来,他松开了转盘,对着门旁的通道号在PDA的电子照片里辨识,这出口明显是通往海关和工业区的交界处,两者之间只隔一条烂泥路

「所以我们在哪里,Kotik,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傲娇可不好哦」Slezam一脸坏笑地追上伸手去撩起她头发,却被她打手瞪了一眼,被迫收起了笑脸

「老加油站!我看你们全都吃错药了!一个个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啊!」

她自己竟一个人踢开通道虚掩着的铁门走了,出口的光亮已经没女性瘦弱的身躯遮挡了

「...嘿,搞什么?」

「她他妈小脾气上来了!Slezam!看看你惯的!」燃起怒火的Miller还是克制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昨晚那根不舍得抽的揉皱香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咬牙背过身点了在那里抽了好几口

「现在好了,她发脾气了,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Affet,那女人跑了我们几个男的就放开了,去找那几个没回家的孩子吧」

「但,Slezam,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啊」

「...」Slezam被这话卡的尴尬至极,他一挥手,就出去走了和她相反的方向「操!我们自己干!不管她那个婊子,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她是怎么通过压力测试的?和个小孩子一样,我们居然把命丢给她」

「Grendel,因为她太有能力了,能保持自己队伍里0死亡的奇迹,而能力越是突出的人缺点就越大,而且你在这世界上哪里能找到不脾气的女人呢」Miller还舍不得丢掉那根烟,继续抽了几口直到翻滚的热烟逼得他呛出来

「不,这世上有完美的女人...」Grendel的言下之意,他好像离不开他那完美的妻子似的,说什么都要带上她

「呵,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咯」

「让一个二十的女孩子当领队已经够胡闹了!他们这些俄罗斯人还要搞到什么时候?」

才下午,太阳却已经有点落山的念头了,准备翻下地平线打个盹,第二天将照常继续.现在的状况如他们担忧的一样,这四个男人在海关里一头雾水,没有人知道Kotik把他们带到这里是什么用意

现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目标——找到她,不论死活.按照顺序来说,Kotik阵亡或者失去了指挥能力下个顺位就是Slezam,但他很明显心不在焉,带着这群人顺着混凝土隔板在工业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口子还挺适合她,她一定会从这钻出去,跟个小猫一样」

「要卡住了,说不定会被Slezam你按在上面操吧,你的发火了能把她操哭几次?」

「我操,她那屁股,紧啊,死死地吸着你的裤裆,射一发又一发,我猜刚刚那生气的劲可以内射她三发!」

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在往一种不可知的地方发展,自由散漫中作为底线的警惕敲了一次又一次,Slezam和他身后的谈话声开始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他们的手指都放在了扳机圈上等待这扣下的一刻

这里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没有尸体,交火痕迹都没有,街道都很干净,给人一种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打扫着的错觉,发自骨子里的后怕,前一小时这里还是激烈交火的边缘,现在却冷清的不行

「嘿...Miller,这里真奇怪,不是吗」

「哦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也很怕,钻进骨头里的」

「我猜,是我的错觉吗...我得喝酒」

Slezam摇了摇从右侧后侧围水壶袋里取出的4oz扁酒壶,内胆材质是食品级别的不锈钢,两边有防滑纹,中间包裹着牛皮做的防滑套,这种酒壶在00年的时候掀起过浪潮,那时候人手一只感觉很有牌面,但后来就没什么人用了,出于商品的各种效应

他是为数不多坚持下来这个喜好的人,会在里面灌白朗姆酒,这甘露对他来说,不是死亡而是新生,他痴迷于宿醉和冲破鼻毛喷出的酒气,一般也象征着一场性爱的开始——和那骚女人在一起沉醉在恋爱里的时候.深呼一口气,再饮入,他的理智便被剥去大半,裤裆里的伙计又忙活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去找上熟悉的孔洞,像钥匙进锁一样

翻滚流淌进喉管的过量酒精麻痹的他恍惚一瞥,干瘪单调的枝丫与无尽的钢筋混凝土堆重叠相加,夺去了眼睛里看到的一切;远处不知哪里的钢筋在扭曲,异响神似建筑倒塌的悲鸣,夺去了他耳朵中听到的一切,他的脑袋里天翻地覆,等待着压倒思绪至崩溃的最后一颗稻草

「...指挥员」

「什么?...谁?...」

这幽微的呼唤是从沉闷的远方飘出.耗尽了力气传入他的耳朵,无力再激起一丝涟漪,平静地消失,伴随着海水起落的朦胧噪杂

「...指挥员...」他听不出声音的来源,那是数万种人类声音的合唱,男的女的,包含着Kotik、甚至他自己的音色

「我应该彻底忘了你的!别烦我!你...」

「...我...还能见到她吗?...我的尤利娅...」

他如触电般扭曲着身体,妄图灵魂从中脱离,沿着无数缕杂乱的话线中跳动最为猛烈的一根,去找到那头声音的主人,他脑海最深处埋藏的秘密「不...不!...Oleg!...」Slezam笨拙的鼻子猛吸了下,闻到的是空气中钢铁和橡胶燃烧产生的刺鼻化学味,好似回到了那个地狱,那个他永远忘不掉的伤痕「我...我是指挥员!...指挥员不会说谎!你们为我祝福这么多,我会带你们所有人都会回去!完好无损...」

「...我好冷...真的好冷...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颤栗的哭腔一次次勾动他的心弦,扭在一起如毛线球杂乱不堪

「Oleg,Oleg...我一向运气很好!记得吗!...我的赌注从来没有输过!」

「...去找那个女孩子吧,我已经等不到我的尤利娅了...谢谢你了...指挥员」

它大喘了几口粗气远去了,海浪的咸水融进了天空里面化作眼泪飞落.Slezam右手扶着鼻梁控制不住抽泣了几声,他是个无神论者,却在那时拾起染血的十字架嘶吼渴求能有奇迹发生——结果是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无神论

「别他妈这样...Oleg...她还在等你呢...操!!!」

声线最后的跳动跟着怒号随之湮灭时,那忧郁的棕色双眼饱含泪珠,等待着那没入世界另外一侧人虚无缥缈的回应

「Slezam...」Miller的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将他从思维上的悬崖拉回「...按他说的做吧」他安慰着,好像是看到了那惨剧似的,在现在这世界里发生,也是可能的

「我们...继续前进吧,把她找回来」

他颠了颠背包活动了手臂,沉默地迈开了腿

这是他们突破的第二栋厂房了,依旧是空无一人.好在这次有点收获,那里面的几个房间存放了弹药和食物,够让他们稍微补充一点,特别是Miller他们,三个人在工厂消耗了很多,Slezam只是开了几枪就被那女人安排的什么战斗也没有发生,地下通道除外

他在车间找了个不错的木箱,很结实.随手就卸下厚重的6SH118背包坐在上面望着滑动铁门外面的世界,疲顿的眼睛里倒映着没有断头意思的乌云,飘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自听到回音那时便没有停止

「清醒多了?」

「清醒多了」

「你该放弃酗酒,那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也得不到安慰」Miller从直通二楼的铁架子上走了下来,指了指他手里握着的酒壶,里面是新灌满的满满一壶白朗姆.他当然不会蠢到带两玻璃瓶的酒上战场,而是两个一升的塑料瓶,没有人逼他这么做,也没有人嘲讽他这么做,携带或不携带什么,是BEAR的自由

「这个,没什么,只是拿在手里,在考虑要不要喝」

「喝多了见她可不好,女孩子都很娇气闻不惯酒味」旁边是个木头做的线卷,工厂里面用来缠绕钢丝或者其他线类物品用的,Miller扶着在步入衰老的身体靠在上面捏了下电子表,闪着荧光的指针划向了下午三点「这没什么好看的,周围一圈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

天空滴下的雨水顺着工厂铁皮顶预留的蓄水槽滚进坚硬的混凝土下水道里,柔软的身躯扭成一步又一步优美的舞姿

他从深灰色软壳的手臂收纳袋里拿了半根火腿,拗下啃过的那半段塞在嘴里,剩下的都给了Slezam,这是个不错的零食,这里面有玉米和大量肉质.很快这短短一根香肠就吃完了,Slezam还意犹未尽,在回味着以前品尝过Kotik高深厨艺的时候,只要是菜肴,不被原材料限制她都可以为你做出来,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巧手

「我在想她,去想她在身边会做什么,比如她会在这个时候为我们唱一首”碧蓝色的天空”解闷,或是倚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息,打着可爱的小呼噜,我巴不得强吻她的樱桃小嘴」他的鼻子里翻滚出了点Kotik身上的香气,短暂却近乎真实

「Slezam,你不能活在过去,让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变成将来的回忆来审视当下的烂样,把它们忘了.还有如果你今天还想见她,就把酒和烟给我停个下午」Miller苍老褶皱的脸板了起来,他是真的想让Slezam别再这样下去了

「该死,我可没那耐心,我一烂就和泥一样爬不上墙」他摆了摆手,已经没有动力再去尝试这些无谓的东西了

「那还是先别戒.嘿小子,等找她以后啊,我就给你想办法搞点机会,你去说点好话,那些年轻女孩子喜欢听的,哄哄就把自己送你前面了」Miller拱了下肩膀,想了出好招

「这话在理,可我怎么把她找回来呢」

「怕什么,她哪次没回来过,她只是短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刚开始组建小组的时候也是,一发火跑出去,又莫名其妙跑回来,说是气呼呼在发泄,结果嘴角还沾着冰淇淋」这对Miller来说是个很棒的回忆,她稚嫩的就好像是自己女儿一样,想到这些美妙的过去,他也止不住手嘴并用说着「你责备她的狠心在那一刻被溶解.Wow,她真的有种魔力,可以化解任何人的愤怒」

「我感觉她完美的让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能说这是看缺点的另外一个角度」

那片乌云憋了一大泡雨,下了没一会它自己先撑不住了,雨点飞的稀稀拉拉,垂暮太阳的光芒还是盖过了它,一鼓作气撑出了一片天,为工业区边界送来了久违的阳光

Slezam和Miller谈了很多,涉及他们两个错误的决定、交换了点知道的情报,为诺文斯克局势的走向做了个大概的了解:

大撤离并未成功进行,受限于SCAV和USEC的大范围袭扰,军方的防线只得一退再退,为了保全几个重要的聚集地,很勉强地撤离了市中心感染范围外的妇女儿童,至于郊区和感染区内的,那无能为力

边防的压力几乎是骤增,许多失去理智的人攻击着周围的防线,伴随着维和涂装的部队,他们被人认出是失踪的那一批波兰人,全部认定为叛变.可笑的是这个烂摊子居然甩给了俄联邦政府,逼的他们加强地区紧张度,让本来就敏感的局势加剧变革

大量的PSI泄露开始出现在特区各地,多在人聚集过的地方出现,如工厂、废弃的聚集地,或许和Kotik说的增频天线有关,她手上掌握着近乎全部的线索和文件.另外或许MSF和USEC明白北方核武器的真相,他们在那里有大规模的部署甚至大量残留部队依旧存在

所以现在的任务随着推进变成了:调查第一波BEAR的死因、突破MSF雇佣兵的封锁进入实验室解除脏弹、了解增幅器和”血酒”的真相

「很操蛋,是吧」

「是啊,Miller,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们去杀了这个、救回这个、再找到什么东西,哪里会想过和这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作战」

「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记得我们的贡献,可确实是在脚踏实地地拯救这个城市,就像钱流感横行的纽约」

「很俗套,不过我们几个经历的现实多了,手足无措,去眼睁睁看着它覆灭」

「即使我们成功,也只是踏着前人的路凑巧到了那个点而已.好了,想那么多不如抽一根,毕竟再怎么艰难我们也还是得干下去,去试错,等待那个人」Miller背身去篝火那里跟Affet还有Grendel聊天去了

Slezam现在脑袋还是懵的,那婊子把他拉进这么大一个坑,这可不是他想的生活,他真正渴求的是早上起来有人可以给个温暖的拥抱,还有凶猛的性爱.神经元飞速运转着,把事情往各种离奇的方向拉去思考,越去想这些,他就越绝望,一切都像是写好的悲剧,永远没有变好的一天

他将步枪放在岔开的腿上,手随意地搭在上面,皱起的眉头看向积满坑坑洼洼雨水的列车轨道,等待着寂静无线电里她不知何时会响起的呼叫

「喔...」

他锐利的余光注意到了对面厂房拐角一只黄色的小猫露出圆圆的脑袋,还有腹部的白毛和折起的耳朵.这可爱的猫四处嗅了嗅,捕捉到了Slezam独特的体味——有点焦糊的酒气,便一直惊讶地看着他

「哦,嘿...」

「你看到什么了?」在谈话的Miller听到有人跳下木箱,便往回看了眼

「安静点,Miller」

Slezam把步枪甩到身后,顺手把背包勾上身半蹲停下了脚步,看着对面撇出来的猫头,越看越喜欢.那猫准得是察觉到了他们几个的动静缩回去没影了,Slezam还不想罢休,快步跟了上去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妈的,Slezam!」Miller小声的叫着,但Slezam是铁了心去摸那猫,不顾安危就往对面工厂的铁门里进去了

他转过拐角时,嘴几乎要掉了出来,只因看到里面的景象——那是个硕大的锅炉房, 房顶的混凝土在外力作用下崩塌,一束阴暗阳光从破洞里撒下在那一撇草上,竟照亮了周围死寂灰暗的墙壁,像极了世外桃源.那只偏瘦的黄白小猫就在草地里趴着,僵硬了尾巴埋着头,以为别人看不出似的,但那末端白绒绒的小尾巴还是暴露了,时不时探出扭动着

「Kis...Kis...过来,小猫,没事的」

Slezam放着点没丢掉的火腿碎末将手掌朝上贴在地上,但这对她诱惑不大,她一溜烟的跑到了铁皮后,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着他和跟上来的Affet

「她不吃你那套」

「Affet,我有办法」

他拍了拍手,把一罐金枪鱼给摆在了草前,不是熏制或者重味道的鱼罐头,而是鲜味.他取下了腰封上的工具钳,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口.鱼腥很快就从敞开的罐顶飘了出去,那小猫闻到了鱼的味道,大概是饿坏了,逐渐放下戒备来到了Slezam面前,但仍不肯大快朵颐,Slezam见状识趣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她一点点扒拉上了罐头吃了起来

「和她的口味一样,性格也是呢,胆小又好吃,见了人就凶,但又很柔软黏人」Miller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后面,惊叹于这世外桃源的美丽,伸手摸了摸柔软的草地,上面还有猫咪躺过的温暖

「真是美丽的景色,我都不想离开这里了」猫很快就在舔着罐头底了,不知道她在这里饿了多久了,让Slezam看了心疼「惹人爱的小家伙」

「Slezam,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接受了她的邀请时,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我欠她的,等见了面再说吧,我懒得现在去搞各种情感戏份」

「喔,那看你.还有,别让她今晚叫春太狠,我昨天可睡的不好」

Miller拍了拍自己的手,那只猫咪已经吃完了鱼,正蹭着在旁边看戏的Affet,显然Affet对这只猫咪非常的痴迷,骨瘦嶙峋的手把她揉在怀里「在我们的文化里猫是神秘的,有特殊的能力,她一定是通人性的好猫」

「Grendel,你不试试吗」门外Grendel发愣地盯着天空,不知这人又在门外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个美国疯子,万一这猫有什么病之类的,我可不想感染」

「但是她不可爱吗」

「我...好吧,就摸一下」无论百般拒绝, Miller还是给他招呼进了厂房里

Grendel紧张地触摸她毛发,结果可想而知,没一会他就和Affet一起对她又抱又揉

「看看,男人在高压力下对可爱的东西是没有抵抗力的」

「是的,不错的放松方式」

那猫咪挣脱了他们的怀抱,伸了伸懒腰优雅地走向了Slezam,坐在他前面直勾勾地看着Slezam布满血丝的眼睛,举着可爱的白爪子,像求抱一样

「Slezam」Miller顺水推舟给他助了一把

「我知道」

「现在该看你了」

「嘿,我会把你抱起来的」满是老茧的手摸进了她的腹部,不巧的是她的疼痛又开始了,颤了几下只能依靠坐立抽搐着缓解疼痛「她很痛苦,是有伤吗」

「这是一只折耳,这些猫失去了主人,没有人为其注射药剂便会被自身的骨骼基因缺陷拖垮,每天都痛苦不堪,带着疼不完的痛直至死亡」Miller在这方面还是懂的多一点

「...我会很轻,没事的」Slezam单膝着地半蹲着轻揉她,为她暂时缓解了疼痛,那小身躯不再抽动时,他便轻轻地往脸旁抱下,猫也很配合,用小触须跟柔软的毛发蹭着他厚厚一层的胡须,这感觉难以言喻,心都为此融化

「Slezam,她说不定在找我们」

「是啊,Miller,按照你说的无线电联络点再试试看」

「不带上她吗」Grendel提了嘴,应该是突然对这猫感兴趣了

「不,我们没办法带上她,以及为她注射药物,没那个闲工夫了.去休息吧」Slezam摸了摸她脑袋,松手让她后脚很自然地触地,那猫小尾巴摇晃个不停,应该是被爱抚的很高兴,回到草里去休息了

他们重新背上了武器和背包,不舍地离开了这为数不多的平静之地.外面的天辗转间已经变化了大半,不再是他们看到的样子.Slezam一手提着缠绕AK-107的枪带,一手勾着6SH118跟上了动身的几人,他们四个将按照新定的计划跟着主路前进

Slezam已经走出了大半,再过几步便可以从墙的缺口中离开工业区,他习惯性地回头望了眼,那只猫咪就在道路中间蹲坐着目送他离开,橙光照在了她半边身体上,让毛看起来发亮

「如果,你见到她的话,带句话...」

「Slezam!快跟上吧!我们必须要急行军了」

「请她忘了我这个蠢货.谢谢了,就这样吧」

Slezam的脚步往前大步迈着,僵直的脑袋无法再往回看一次,他背部感到一阵酸麻,好像水手服和短裙被吹起摆动的声音就在身后,像Kotik遥望着他的背影,这是毫无根据的

他带着被脑叶压抑的情感,迎着红日走去,逐渐四人的身影被太阳的光芒吞噬,只剩下那只猫咪蹲在那里回味着一切...

...

「...呃...」

...

「...别这样...我都对你做了什么...请原谅我...」

...

「我做了什么!...操你妈！」他含糊的呼喊一瞬间清晰地爆发喊了出来,爆筋的手捏紧颤抖了几下,一拳挥舞在面前的空气中击打着无形的敌人,手里的AK-107滑倒一边枪托猛地砸地,还好为原厂的塑料托装了橡胶垫缓冲,不然要磕个缺角「喔!...呼...这他妈可真牛逼」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愤怒」他脚后着地蹲了起来,凝神回忆了一下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现在我想是的,我全部记起来了」

「又是那个梦吗」

「嗯,我跪在枯木从中等着一发子弹打穿胸膛,这该死的东西没有随着昨日消散,反而追的更紧了」Slezam揉了揉凸起瞪大的眼睛,还不太适应这具身体「今天加了个新的,我在地堡那时候看到的,我用碎玻璃刺穿了她的胸口,抱着她的尸体跪在楼宇间,无数的人指责我是个罪人,我认为这所有的一切来源都是我的自责」

「我记得,你告诉我关于你们两个的第一次相遇.哦!是第二次」

「我忘不掉那些东西,好的一个记不住,坏的心里留,这可真难受」

「多和她做爱,你就会忘了」说话那头给了个坏笑,往后招呼了下「Affet,我的手表自动报时响了,该把小公主请回来了」

在柜台后面鬼鬼祟祟翻东西的人影冒了出来,手里抱着大捆的罐头一股脑塞进Miller的背包里.Miller两手插在前板和胸口的缝隙里悠然自得像买菜的老大爷,背上的神秘农场3Day拉了大开,Affet负责给他往里面塞各种食物和水,真是分工明确

「哪个频道?」

「摩托罗拉上U段的小队频道,不开加密」

「嗯...」Affet破例有两台通讯,一台是摩托罗拉的XTS-5000,一台是和大部分人一样款式的R-187-P1,其指责是作为跟随Miller和Grendel的通讯员,一般侦察任务也比较多.这两部电台相当于Kotik的双台来说还是太逊色了,毕竟她同时有两台正规军的电台——PRC-152和R-187-P1「...好了,我开始了,先到外面去」

醒来的Slezam注目着Affet和Miller蹲在了废弃的救护车旁,Affet没有Kotik那么高端的双台控制系统,只能低头按下左胸口别着的XTS-5000呼叫,清澈的嗓音跟无线电里声音模糊的迷离感交融与Slezam的双耳中

「晚上七点,准时呼叫一次,Kotik,是否收到...」

「...」

「她没有回应...准时呼叫一次,Affet呼叫Kotik,是否收到,完毕」

「...」

「最后一次...Affet呼...」

Affet按着无线电的手被Miller压低,两人迷茫的双眼看着对方

「没有用了,甚至未加密都呼不上她,我们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们就这样放弃她吗?她说不定还在想办法找我们」

「Affet,那女人的脾气...」

「Miller!别提什么脾气不脾气的,这里不会照顾女人!她脾气大怎么了?能把人压死吗?!」一向乐观的Affet也压抑不住,把所有人的心情都拉到了最低点

Slezam从被打破的玻璃外看向那不断变化的云层以及那高纬度地区特有的晚来的日落,现在便才刚刚有点进入黑夜的念头「回来吧,往后天黑的会越来越晚,我们唯一的优势:黑夜也要消失殆尽了」

「我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静默?怎么,小脾气能发到这地步?这可不像她!」Miller拎着步枪枪带气冲冲地带着Affet跑了回来

几颗冷汗在Slezam脑门凝结了起来,被不起眼的小动作擦在罩衣上溶解,干瘪的眼睛眨巴了几下「起大雾了,我们的无线电发不出去,她的也发不出来,这雾甚至可能是一场局部脉冲造成的」他掰开了胸口的导航板,PDA上面最新的数据停留在中午那段时间「维堡的数据还在12点,他们应该每六小时会上传一次监测数据」

「...所以我们和她是真的失联了...我也还是太冲动了」Affet有点后悔说她坏话了,还是当着Slezam的面,他一直对Slezam的粗壮手臂有点害怕

加油站商店里的灯不规则地闪烁了几下,好像在印证他的猜想.Miller又开始想着法子转移自己的情绪,还在扫视着货架看看能顺走什么东西吗

「Miller!别看了」Slezam吼了一嗓子

「怎么了」

Slezam凝望着逐渐被大雾淹没的远处,摸上烟的手自觉缩了回去,没过肺部的寒冷空气和刀片一样刮着内腔,哈了几下吐着暖气散在空中「有客人上门了,两个人...不,三个人,有一个是残废.我们看看他们会做什么」他冷漠地压低身子握着AK-107找了个小隔间躲起来了.货架旁的他们两个点了点头,跟着Grendel进到了另外的两个房间里,留了条门缝看着入口

确实如他所说,有一个SCAV搀扶着被打血肉模糊的伤员走进了商店,他一肘子扫开了宽柜台上的垃圾,艰难地把伤员扔到了柜台上.外面响了下后门被用力带上的声音,是面包车,那肯定是刚刚发无线电那里的救护车.另外一个人只是穿着棉袄一手握着TOZ34,几颗红色的霰弹从口袋缝里面掉了出来,也无暇去捡了;另外一手甩着搜刮来的医疗用品手忙脚乱地手术着

「他情况如何」

「什么叫情况如何,他腿肯定保不住了...看看!如果那时候不是我给他打了从警察手里抢的吗啡,他得痛死!」

「那里咋了,打成这样,对面就一个人而已」

在包扎的那个SCAV停了下来,瞪着另外一人「你想去和那个女人打一趟吗,上去...上去六个兄弟,我们就抢下来这一个残废,剩下的人全部在那里流血没人救,她在虐待我们!剩下的兄弟迟早会流光血」

...

「是她吗,这么狠」

「我不知道,你再听会,Miller」

...

「行吧,希望他醒来发现自己是个残废不会自杀」

「员工宿舍究竟有什么值得我们送死?!」最开始抬伤员那个SCAV已经火大了,一拳打翻了旁边的货架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宿舍楼会有资源或者谁留下来的”花花公子”」

「你他妈拿条鱼都能撸管,还花人命拿什么杂志」

那两SCAV又沉默了下来,慌乱地瞎弄着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那女人穿的很骚,短裙过膝袜,身材又不错」

「是啊,这就是快杀了你五个兄弟的女人,我可撸不起来」

Miller在无线电里小声笑着,至少这告诉众人Kotik还活着

「喔...真是只疯猫哈」

「疯女人...」

「跟你学的,猫会随主人,爱人也是」

「去你妈的」他压低了声音,也抑制不住话语中的高兴

Slezam窃喜还没多久,他竟愈发感觉背部发凉,没有灯光的隔间里有一股阴气,不知道来源是什么.他尽力压着心中的恐惧,直到触碰到死人冰冷的手臂,吓得跌出门外

「PMC!」

这是SCAV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他们还没能拿起TOZ或PM,就被暗处打爆了脑袋,几发5.45冲破枪口装置沉闷地炸开

「你这反应不错...得亏你是我们这边的」

「可别夸我,这是被迫的...在那里反应不快就活不下来」

Affet举着AK-74N在他后面一个隔间破门而出,脚踩还在打滚的弹壳

「哦嘿...兄弟们,我摸到死人了」

「这地方还有死人?我搜索的时候没看到」Miller举着步枪就怕外面还有人

「死人?我来看看」Affet打开了武器上的手电筒向内照去,只见两名BEAR的尸体被随意堆在室内,是刚刚死的,甚至没有明显的臭味「天...我们真的是碰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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