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

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思考，只想要就這樣依著體溫沉沉睡去。

好暖和。

她蹭了蹭那溫熱的胸膛，對方結實的臂膀環抱支撐著少女癱軟無力的身體，讓她能夠穩穩地靠在自己身上，如此安穩的懷抱讓熒感到安心不已。

她抬起臉，看見那凜然的下頷弧線，忍不住用指尖輕觸著輪廓，沿著上揚的線條描繪。

「看什麼呢？」

溫柔的低嗓伴著鎏金而下，淌進少女的眼底，熒甜甜的笑，撫上那張讓胸口盈滿愛戀的面容。

「看你呀～」

「胡鬧。」

魈寵溺的揚起嘴角，溫柔的將浸濕的熱毛巾覆在透粉的肌膚上拭擦。

「此般力道可還合適？」

「嗯～」

尚軟著腿的熒被他妥實的擁在懷裡，從脖頸到胸前、自後背至腰腹，仔仔細細的擦洗身體的每一處，將那些激//情過後的痕跡清理乾淨。

「熒，腿張開些。」

總覺得有些羞恥啊...

少女的雙頰泛起淡淡紅暈，聽話的將雙腿微敞讓戀人清理。

大概是知道這兒嬌嫩，魈的動作又放輕了幾分，沒有直接拭擦而是將毛巾浸得又濕又軟，還帶著幾分溫熱就貼上花瓣輕輕按壓，帶走殘留的液體。

雖說全身上下都已經被看過一回，但隨著心跳的平復而逐漸清醒的思緒還是不禁讓熒感到難為情，她忍不住在心裡叨唸著魈怎麼第一次就把自己折磨得像全身散了架，才會讓此刻癱軟無力的手腳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洗淨身體，只能讓少年仙人親手替自己洗了個遍。

手指擴充便已如此，屆時真的提槍上陣莫不是要讓她直接昏厥在床上？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牙癢的朝眼前的肩頸咬上一口。

「？」

魈困惑的看著自己肩上的牙印，懲罰著用摟著少女的那隻手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

「呀！別捏那裏呀...」熒鼓起腮幫子。「在蒙德跟著派蒙吃了一趟，都胖了。」

「胖了？」魈無視女朋友的嬌嗔，不解的又捏了兩下，手感與過往並無不同。「我覺得並無顯著變化。」

「有！胖了0.5公斤，即500公克。」

「才那一點，不影響的。」

「0.5公斤也是0.5公斤。」熒嚴肅的把掌心攤開到他眼前，如臨大敵般的豎起五根手指頭緊盯。「不時刻留意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1公斤、1.5公斤、2公斤...」

「我不會因為那些數字就改變對妳的情意。」魈面不改色的回應，毫無自覺的丟了記直球，過於坦率的情話羞得熒把五官擠成奇怪的模樣，嘴巴都抿成了「一」字型。

「...怎麼了？」

「沒事...我也差不多習慣了...」

她又用牙齒摩娑著肩頭咬起來，張嘴的氣勢又凶又狠，力道卻不疼不癢，魈便也由著小動物把自己當磨牙骨啃。

濕毛巾幾次按壓過腿間後，他將手指往下探了探，摸見縫隙間還有幾些黏膩的濕滑。

「熒，只用毛巾好像清理不乾淨...」

「畢竟那裡有很多皺摺嘛，還是我自己清理吧。」

她放過了滿是牙印的肩頸，在戀人的攙扶下把一旁盛著溫水的木盆拉了過來蹲下。

「魈，你轉過去。」

熒回頭繞了圈手指示意他轉身背對自己，魈困惑的看著她。

「可是我得扶著妳...？」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你轉過去。」

「妳的腿有力氣了麼？」

「唔...總有辦法的，總之你先轉過去啦。」

她輕輕推了推少年，而魈留意到她的耳畔帶著淡淡的粉。

「...我不能看麼？」他牽住她的手。

「...呃。」熒撇開目光，不好意思的捲玩起髮尾。「你不要看啦，那個清洗的姿勢...實在不太好看。」

「妳不會不好看。」魈吻起她的手背，放軟了低嗓，目光熱切且真摯。「熒...」

熒得承認，降魔大聖撒起嬌來，她受不住。

於是掙扎了半刻，她讓魈扶著自己的腰，背對著他在木盆上蹲了下來...

「不能面對我嗎？」

「......」

熒羞憤的瞪了他一眼，但對方不為所動，似乎是篤定了熒沒有他的攙扶也沒法自己蹲著身子清洗，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於是旅行者小姐在與少年仙人僵持半晌無果後，乖乖的讓對方轉過自己的身子，低著頭面對他敞開腿，安靜的捧起熱水，撥開花瓣輕輕拍洗。

壞心眼、大變態。

她一邊清理一邊在心裡唾罵，清楚這些話就算說出來也肯定只會收到「對，我壞心。對，我變態。」的回應，簡直像在對著一團棉花出氣，沒得宣洩。

她悄悄透過瀏海縫隙窺睨魈的反應，看見他的表情相當認真的盯著自己的動作端詳，不帶絲毫有色眼光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學者的態度，只不過研究課題是女朋友如何清洗她的腿間，說不上是什麼正經的學科。

在一番努力過後，熒總算是將最後一處清理乾淨，得以不用再被某位好奇的仙人進行學術觀察。

「原來女子是這般清洗的...」

「你不要學習這種事情啦。」

熒無奈的戳戳他的臉頰，被浴巾裹實著抱回了房間，魈順手拈了仙法將床鋪與衣物都整理乾淨，讓她穿好衣褲舒服的躺了下來。

「我去清洗一會，妳若睏了便先歇息吧。」

「沒關係，我等你。」

她捏捏戀人的手，目送對方走進浴室闔上門。

熱水洗滌後的身體被暖意圍繞，四肢更像是充分伸展過的舒暢，讓放任自己陷在柔軟床鋪裏的熒感到昏昏欲睡。

她回想著今夜發生的一切，想著曾經近乎放棄的小小心願在短短兩日內便實現到不曾想像過的程度，簡直像作了場不切實際的夢，然而身體的疲憊與胸口的充實都清楚告訴著她所有的記憶皆為幾分鐘前發生過的事實。

浴室傳來輕微的聲響，魈就在那兒洗淨身子，很快就會回到自己身邊，伴著自己入眠。

溫暖而幸福的香甜，讓熒不知不覺朦朧了意識。

***

待魈步出浴室時，床上的少女已經睡得酣甜，呼吸綿長而輕淺，放鬆的眉眼像是個純真的孩子。

他在床沿坐下，指尖輕觸那暖洋洋的臉蛋，少女無意識的蹭了蹭他的手指，在睡夢中發出像是貓咪呼嚕般的舒服哼聲。

少年俯下身，啄吻那張惹人憐愛的面容，情//潮褪去的此刻，他的心裡只有無盡的綿延愛意。純淨的仙力在相疊的唇瓣間一點一滴的注入，就像過去那般不著痕跡的流淌進少女的體內化為不為人知的守護。

她的靈魂與根骨強韌，過去在群玉閣一戰中便能同時承受多份仙力，因此魈在確認關係後便經常悄悄注入幾分積累，望平日能夠起到避邪之作用，若是真的遇及危險，便能像在層岩巨淵底下那般護她一瞬周全。

而也許是由於長期與魈待在一塊，沾染了那些來自他的仙家氣運，熒的體質早在不知不覺間完全適應且習慣了那些力量，因此並未發現自己體內流淌著他的心意，只曾經困惑著腳步不知怎地變得輕快許多，渾然不覺那是夜叉的輕捷仙力所帶來的影響，是戀人無聲的默默守護。

即便無法相伴妳的旅途，也要盡己所能為妳祝福前路。

「嗯...」熒恍惚間察覺唇上的觸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你洗好啦...對不起，我好像睡著了...」

「沒關係，讓妳久等了。」

魈退離唇瓣，起身將燈關下，躺進床鋪將熒攬進懷裡輕貼她的額前，感受著少女沐浴後的柔軟與芬芳融在相依的體溫間。

時辰正近夜半之後，漸趨滿盈的明月正在似絮如娟的柔雲後方透著皎潔的光，溫柔的照拂香甜入眠的大地。

少年思索半刻，啟唇開口。

「熒，抱歉，沒有去迎接妳。」

「嗯...？」面對突然的道歉，熒抬起臉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妳特意在信上告知了回程的時間，我想，妳可能是希望我去迎接妳。」

「......」

熒沉默了下來，沒有回話。

她的確是有過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的期待，也確實為魈沒有來迎接自己而感到一絲的失落，而至於信上的告知又是否為一種暗示，她不曉得，也許自己心底不自覺的悄悄賦予了這一層含義。

可她並不責怪他。

「沒關係的，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魈有著職責，所以——」

「熒。」

那聲溫柔的打斷用意相當明顯，他已從簡單的回應中聽出端倪。

熒嘆了口氣，抱住他。

「...好吧，我的確期待過。」

寬大的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遍又一遍。

「可我不想讓這種無聊的小女孩心思來困擾你，你曾經告訴過我規模異常的魔神殘渣好發於節日前後，所以這種時候，我更不想給你添麻煩。」

不為難魈的原則、不妨礙魈的行動，這是熒對自己的約束與對魈的尊重，所以她才會選擇直接在望舒客棧住上幾日，耐心靜待戀人的餘裕。

「熒。」她聽見昏暗中傳來一聲嘆息。「那不是什麼無聊的小女孩心思，那是妳的願望。」

「可即便是我，也不該仗著戀人的身分以『願望』這種藉口來困擾你的職責...」

「妳不會是我的困擾。」魈的語氣堅定。「過去未曾是，現在亦不是，未來更不會是。妳說過我可以不必對妳如此小心翼翼，其實妳也一樣，熒，妳不必為顧慮我的職責而如此戰戰兢兢。」

「可是...」

「我給予妳干涉我生命的權利，妳忘記了麼？」

熒當然沒有忘記。

那天傾盆大雨間的望舒客棧，這句話是如何揭開兩人行走至今的未來。

「所以，妳就儘管把我的生命攪得一團亂吧。」

她睜大了眼睛。

「妳總是這般鬼靈精怪，思維毫無邏輯可循，簡直不輸給胡桃那個活潑到令人頭疼的孩子，不如說我的生命早就被妳攪得一團亂了。」他摟緊了她。「而妳又可曾見過我抗拒推卻？妳是我的戀人，我在乎妳的感受，所以，熒，妳可以再多同我撒嬌些，雖說身負職責...但降魔大聖豈會因此就亂了陣腳。」

什麼嘛，這是什麼自負的發言啊。

熒忍不住輕笑出聲。

「連美號都搬出來了呀...」

「我...可是認真的。」她聽見低嗓中帶著些許的難為情。

「可是每次我向魈上仙撒嬌時，仙師的耳根總是很容易就紅了——」

「我不是在指那個...」魈捏起她的腰肉，癢得熒扭捏起身子連忙笑喊仙師恕罪。

「好啦，我知道了。」她親了他一口。「那魈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以後想要的時候也別忍著了，直接告訴我吧。」

魈思索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熒指的是什麼，忍不住輕斥了聲不知羞。

「...仙獸的體力可是很豐沛的，可別怪罪我未提醒過妳。」

「欸？不是吧？真的假的...」

熒嚇得連忙向他的褲檔摸去，還好，是平的，她的身子今晚可是真的受不住了，絕對不能再來一回。

「好了，時候不早，該歇息了。」他輕撫金色的細髮。「明天就留在客棧吧，無論妳的精神還是身子...都需要休息。」

「嗯。」熒點點頭，調整姿勢在魈的懷裡窩了個舒服的位置。「晚安...魈。」

「晚安，熒。」

在降魔大聖的守護下，旅行者小姐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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