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六章 十节 臆想症

“走走看吧，只是奥弥莉特的样子很讨厌。” 田茉终扶起陈天骄，失去了从前那股熟悉的血腥味，没有光芒的灰白色瞳孔，苍白的脸，多到像是披风一样的白色长发，修长的身体，穿着洁白的病人服，整个人就像是火焰烧尽后飘荡的白灰一样。

“没事，只要我还能抱住周破晓就好，田茉终，你难得对我这么上心。” 陈天骄摸了摸自己的脸，灰白色的瞳孔注入红色和蓝色的指示液体，亮起红蓝色的光芒来，不过只是亮光，并没有视觉上的加成。

“你要怎么样恢复视觉？”

“烛龙系统会感染肉体，把肉体变成机械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看不见也无所谓，我可以在没有视觉中战斗。” 陈天骄唤出机械剑，走出了病房。

“我没事了，对吧？” 陈天骄问跟在身后的田茉终。

“还是好好的养伤吧，没有视觉战斗和有视觉是两码事。” 田茉终说。

“那我们打一场吧，用尽全力的那种，医生。” 陈天骄收起机械剑，转身握紧了拳头，对着早就握好了拳头的田茉终。

“我会留手的，你先来吧。” 田茉终说，连架势都不摆，只是站在陈天骄的面前，陈天骄握住拳头，一下子砸过来，田茉终后撤躲开，另一个拳头也砸了过来，被田茉终一把接住。

“我可不是当年在墓地里打滚的女孩了，陈天骄。” 田茉终自信的说，用力推开陈天骄的拳头，陈天骄笑起来，更快更有力的拳接连不断的出来，被田茉终全都闪开，陈天骄马上一记扫堂腿，田茉终跳起来一个空翻，翻到陈天骄的侧边。

田茉终在侧边挥出拳头直击陈天骄，陈天骄准确的捏住拳头，田茉终抓住陈天骄的胳膊把陈天骄直接翻到自己的身后，陈天骄落地向后甩出肘击，田茉终立刻松开陈天骄的胳膊，下偏身体躲开肘击抱住陈天骄的腰，一下子被轻轻甩到墙上。

“确实是慢了，手没有砸在你背上啊。” 陈天骄摸着自己的手说。

“哪里有慢，你受伤了我才能勉强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田茉终捏住陈天骄的手，“手没什么事吧？”

“你跟我都没使劲，哪来的事情，我又不是什么脆骨病患者。” 陈天骄打趣道。

“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周破晓一定会找我什么麻烦吧，我还是不希望和我练习的时候出现什么样的事情，虽然那天我记得很深，你打的很重…”

“呃，现在你也已经成为大家所认可的人了，我也不需要指望了，该怎么说才好，走多远是你自己要决定的事情。”

“我想走很远，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过上很好的生活，一同奔赴那浩瀚的宇宙去！不过那些大概只是幻想吧，我真的想走好远好远，和你们一起，走到宇宙的尽头也不想放弃这份珍贵的人生。” 田茉终有些感动的说。

“都会陪着你走的，正如姬秋泽说的，天命大概会如此吧。” 陈天骄摸了摸田茉终的头，奥弥莉特的身子太高了，田茉终站在陈天骄面前显得更加娇小。

“城市里的人，睡眠质量明显变差，他们都活在了幻想里面，明山市的人们，已经停止了最基本的工作。” 白永命看着静寂的城市，用永恒之枪侦测他们的状态。

“还好我从来不睡觉。” 赫拉看见一旁睡的很死的鸿瑞亚，她正在把美界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回的蹭着，在自己梦里的幻想中做着自己最美好的时间。

“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处理这些事情。” 美界有些厌烦鸿瑞亚这副模样，无论怎么摇晃，她始终不会醒过来。

“如果不处理，他们也会在这些过程中形成脑裂症，白永命，接下来看你了，我个人认为的话，我们之中只有白永命才适合空中的战斗。” 赫拉说。

“我也去吧，我不会受影响。” 羽雅自告奋勇的说。

“会飞就行，不管怎么样，天裂没来之前，也要把那个洞补上。” 赫拉在窗户前指着那没有任何异样的天空。

“不行，天空的最高高度只有五千米高，再往上只会在五千米高的高度循环，我们被锁在地球了，去哪里都无法超越。” 白永命用永恒之枪向上顶着，发现天空没有任何阻碍，但自己就是飞不到再高一点的地方去。

“你要用布伦希尔德吗？” 巴德尔问白永命。

“那是什么玩意？新的武器？”

“是奥丁大神用女人的灵魂作为ai，尸体炼制成无数零件自由组合的机械装甲，也是你们熟悉的女武神，也能叫逆武神，不过能用的只有一台已经被认证和正在活动的装甲布伦希尔德，欧若拉作为奥丁的女儿也被炼制了进去，没有更深层次的基因码不能将其他女武神装甲全部开启。”

“更深层次的基因码，是奥丁的心吗？”

“是你的死期，你的死亡，才能重启诸神城的运作，更深层次的基因码，才会从永恒之枪的核心中解析并传输到诸神城。”

“那装甲，能突破这天际吗？”

“跃迁过去就可以了。” 一个女声回响在白永命脑海，银色的机械臂护啪一下盖在白永命的右手臂上面，机械臂护上流绕着温和的蓝光，银色的装甲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花纹上面处处都是流光，流光中若隐若现的卢恩，卢恩隐去时，里面的齿轮和锁链正在不停的摩擦生出蓝色的火花。

“我大概明白了。” 白永命猛拍臂护，诸神城在更高的天空上浮现，密密麻麻的银色零件犹如流星群一样砸向白永命，将白永命的每一寸身体都用几百层乃至上千层的零件覆盖、链接、装合、最后在蓝色火焰的烧灼下铸成一体。

“喔。” 白永命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身都是流淌蔚蓝光芒的卢恩纹路，银色的装甲伴随白永命的呼吸运行、微微抖动着，全身都是完美的流线型，机械仿造的人体肌肉感展现的淋漓尽致，有些地方用金边点缀，简直不能以武器来形容，倒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钢铁的羽翼也在身后迅速张开，像是以前的弹簧刀一样，钢翼将空间撕裂出黑色的缝隙，环绕在周围。

“然后就这样，跃迁过去对吧。” 白永命向前顶出永恒之枪，苍白色的光之隧道将蔚蓝色的天空贯穿成猩红的模样，像是狰狞的魔鬼之面，漫天的红色流星好像要从天空坠落一样，但悬浮在天空上一动不动。

“真神奇。” 白永命在天空中穿行，那些红色的流星上长着火焰的眼睛，密集的火焰中那隐约的、无数个瞳仁凝视白永命，好像要把白永命笼罩入它的瞳孔中一样。

巨大的猩红色眼睛，白永命已经在那眼睛中倒映的景色里游荡，一景套一景，景景重叠起来，便形成那天空裂开的大洞，那洞有着人眼的特质。

“什么时候，死亡被纪念，成为了那些贵族们的特权，什么时候，普通人被迫害的死亡，成为了一场场意外的事故。” 那些火焰的瞳孔中出现无数人的虚影，鸿中羽的尸体在那些虚影的中心，轻声细语，抱怨不公与悲剧。

“你们应该睡去，活在一场场的幻想里，天裂会引你们的灵魂前往幻想的乌托邦，那个天文学家也没有死。”

“幻想固然好，但是现实如此，没人想蜷缩在幻想里。” 白永命刚握紧永恒之枪，眼皮子就沉重的闭上了。

“干什么呢？还在睡懒觉，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呀…” 赫拉穿着一身漂亮的婚纱，把白永命从床上推醒，待白永命穿好衣服，走出那敞亮的门外，世界不再黑暗，人民在大街上有说有笑，白永命穿着西装，和赫拉一起坐上了自己师傅开的高级婚车。

鸿瑞亚在后面的婚车上，抱着自己的母亲鸿中羽，她年幼了许多，无知的躺在中羽胸口上，旁边是激动的瑞特尔，他们两个早已经结婚多年，没了明山革命，一切都是如此欣喜。

“喂，白永命，这次结婚，你可是把我都邀请过来了啊，场面真大，喜欢上的妹也不错啊。” 格林拉着周琦，周琦拉着周破晓的小手，白永命认识的每个人都团聚了，“破晓，叫叔叔。”

“叔叔好~” 周破晓甜美的声音如同天籁，白永命也从来没见过格林的女儿，竟是如此亭亭玉立的标致少女，蓝色的瞳孔，黑色和金色相间的毛发，东方和西方完美结合的人种特征。

“以后我的女儿一定比你们好看的。”

“那来看看我家的田茉终，她考上了医学博士，在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完全攻克了人类永生的难题，制造出了万能药，你生再多儿女，都比不上我家小终的才华横溢~” 田秋堂抱着田茉终转了一圈，田茉终还在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圆框的眼镜，黑色的长发在温暖的风吹下飘扬。

“哎呦呦，以后我跟贝利尔特生出的孩子，一定是世界的领导者。” 白永命抓紧贝利尔特的手，贝利尔特一阵羞涩，依赖在白永命的肩膀上。

“不管怎么说，祝您新婚快乐。” 陈天骄穿着一身西服走过来对白永命鞠躬。

“这是谁啊？” 白永命问格林。

“这是我们家给周破晓请的保镖，陈洁家的重孙女儿了应该是。”

“噢噢，幸会幸会。” 白永命握着陈天骄的手，晃了几下。

“瑞特尔你这个笨蛋果然先来了，我和麦德也代表sss部队的全体成员，一样来了。” 拉布斯和麦德，带着米希尔等人一起来到婚礼现场。

“谢谢…谢谢大家啊…” 白永命无意瞥见那婚礼上被驱赶的乞丐，永恒之枪在手中显现，“不过大家，沉浸在幻想中，圆满的大家又怎么能是真正的大家呢？”

“哎，你这大喜之日说的什么话？” 贝利尔特拉了拉白永命的袖子。

“没什么…” 白永命的眼泪流了下来，“眼前的这一切是假的啊，你们是假的啊！空天一梦的幻想啊！苦难之歌在真正的时代中演奏起来了，震耳欲聋的演奏起来了！”

永恒之枪切碎那些梦境，白永命的眼睛瞬间睁开，那些虚影是白永命沉浸幻想中的模样，还能摸到那些真实的触感。

“你们这吃着革命者血肉，窃取革命的劳动果实还自谕正义的混账！把他们的灵魂和荣耀还回来！给我他妈还回来！” 白永命挺起永恒之枪，银色的闪电贯彻苍穹，把红色的天空切裂，数百万的卢恩形成巨大的魔能风暴，轰开五千米高度的限制。

女武神装甲全身的装甲板碾转舒开，暴露擦碰出火花的机械内构，蓝色的光焰在鲜红色的苍穹异常显眼，红色的流星被白永命耍起的永恒之枪粉碎，直冲天际。

“那个侵占身体的混账，别跑！” 白永命在红色的流星中穿行，直奔逃亡的鸿中羽，那具尸体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她全身的伤口都在喷出红色的火焰把天空烧红，吸引着那些流星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白色的光之道路穿破大气层，飞向浩瀚的大宇宙，鸿中羽在宇宙中停住脚步，白永命紧跟其后，周围熟悉的太阳系正在变得陌生，鲜红色的星群在白永命的周围闪烁，宇宙黑暗的底色也变成了鲜红，熟悉的地球被无数鲜红色的裂隙覆盖，地球也裂成了两半。

“距离地球远隔九十万亿光年，这里不是地球。” 布伦希尔德提醒。

“我当然明白。” 白永命望着鸿中羽，她的身后是九个连在一起的红色恒星，那些恒星一个比银河系都要巨大，白永命还是在装甲里的侦测系统得到的数据，不然自己一眼往过去只是一道巨大的红墙。

“那些红墙里面全是地球上出现的那种裂隙，这些恒星依赖自己的巨大，用引力影响一千万亿光年范围内所有生物的精神以及星球上面的天象，坐标已经记录，未来正在传输。”

“未来？”

“我们得把情报带回去，也要带到未来，因为这并非我们现在所能企及的力量，我们只有把这九颗恒星重新切碎，才能阻止天裂。”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九颗恒星还是破碎重组的状态，上面有着巨大人手的痕迹，你们的祖先已经把这九颗恒星破碎过一次了，里面的裂隙汇聚极度散乱，不像是完整的模样，真正完整的话，天裂审判也会远超想象的巨大吧。”

“这里面存在着什么呢？”

“精神的幻想，这里面就是乌托邦。” 布伦希尔德用摄像头一再放大，里面的景象一清二楚，有无数人类在这里面沉睡，他们服饰各异，来自不同的时代和纪元，都在里面微笑着，他们的微笑对应着恒星上面的裂隙。

“先是精神和灵魂，随后是肉体，引领他们到这的，必然是革命领导者的尸体，这是天裂的选角。” 布伦希尔德用系统的数据库回答。

“知晓了，把鸿中羽打进去才能回到地球吧。” 白永命旋转起永恒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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