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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系篇—岳母-雨师柔 炮灰傻公主花痴卖母 美皇后含怨篡位绿夫,2

[db:作者] 2025-08-09 15:10 5hhhhh 5470 ℃

许久不见的二人寒暄一阵后,阿樵正色问道:“柔儿,不要怪义父多嘴,起风必下雨,你真的准备好迎接一切失败的后果了吗!?”

闻言,雨师柔屏退两侧侍候的侍女,待门关严后,雨师柔神色凝重道:“说实话义父,我准备好了,也没有准备好。”

阿樵不解:“此话怎讲?”

雨师柔神色忧虑道:“据前夜我和父亲分析,若是找到一人,此事必成,若是找不到,柔儿恐怕要被幽禁在此一辈子了!”

身为一手创立雨杀楼这种炎擎大陆第一刺客集团的首领,阿樵很清楚雨师柔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当即便问:“此人是谁?身在何处?”

雨师柔摇摇头:“柔儿也不知。”说着,雨师柔将前夜与雨师魁谈论的大小事宜对阿樵说了一遍。

阿樵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当日你看到的画像是皇朝的十二祖,这么说老爷的推断倒是不无道理,有十二便可能会有十三。”

雨师柔点头:“是的义父,而且父亲告诉柔儿,皇朝出过十二位老祖,且样貌一致,而且都不是出自皇家,若非柔儿是女身,父亲早就去寻人了。”说着,雨师柔从袖中拿出了一副画像,递给了阿樵。

看着眼前的画像,听到如此惊天秘闻的阿樵呆如木鸡,雨师柔并没有打断他,因为昨晚听到雨师魁讲述这一秘密时,雨师柔的表情也没比阿樵强多少。

片刻后,阿樵才回过神来,追问:“既然有如此准确的消息,柔儿刚才又为何?”

雨师柔解释道:“因为父亲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间出现,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柔儿才说准备好了,也没准备好。”

阿樵将画像叠好,收入怀中,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便让义父帮柔儿找出这个有一半概率存在的人吧。”

见阿樵要走,雨师柔连忙起身拉住阿樵道:“义父,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阿樵摇了摇头:“才刚认了柔儿做闺女,俺老樵也舍不得,无奈滋事体大,容不得一点马虎。”

雨师柔见拗不过阿樵,施礼送别阿樵:“既是如此,柔儿不再强求,只是义父行事要万分小心才是。”

话毕,屁股还没坐热的阿樵离庄而去。

当夜,雨杀楼遍布炎擎大陆,由三万杀手所织成一张大网如一台高度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三日后,被几摞如小型城墙般的文件围起来的阿樵看着手中的一封密信大笑起来,将密信揣入怀内,快速出门而去,行动完全不像一个三天三夜未眠的四十多岁中年人。

阿樵出门之时,城北相府。

一只信鸽落在独自对弈的雨师魁身边,将信鸽脚上的密信拆下阅读后,雨师魁落下最后一子:“绝杀!”旋即起身离去。

当日傍晚,城南国师府。

后院主卧门口,一位身着黑色锦袍的密探悄无声息而至。

“啊…啊……国师大人!用力……啊嗯……”

对于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密探早已见怪不怪。

咚咚咚……

叩门三下,十个呼吸后。

吱呀……

身无寸缕,满身大汗的国师开门,面无表情看着密探,冷声询问:“何事?”

密探施礼,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与国师道:“请国师过目。”

国师接过密信,拆开阅读,片刻后,国师朝密探招招手,示意其附耳过来。

五分钟后,密探离去,国师望向天边落日,冷笑呢喃:“桀桀桀……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音落,国师转身回屋,将门关好,看着床上三位春情荡漾,媚眼含春,面容气质各有三分神似雨师柔,一脸讨好,趴在床上将屁股高高撅起摆动,如小狗一般等候自己宠幸的女子,国师如饿狼似重新扑了回去。

淫霏乐章重新在屋内交织奏响。

皇城内外,一时间如炎擎江一般,表面宁静,暗里则浪潮湍急,无数生灵无一可幸免。

傍晚,炎擎江上,刚用过晚饭的书生坐在船头吹着江风,却不知他的周围此时已遍布杀机。

又一个时辰,商船驶出峰峦叠嶂的水道。

小厮自舱内而出,走到书生身前关怀道:“少爷,夜凉,早些休息吧。”

书生闻言,起身道:“好吧,反正这里一片堤岸,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说着,转身入舱休息。

书生和小厮的身影消失在船头不久,趁着月黑风高之时,早已埋伏在两岸的二百黑衣杀手探出头来,每人手持一根钩锁,齐齐朝商船方向挥舞。

只听咻咻咻……啪啪啪……

密密麻麻的铁钩与船板的碰撞声响起。

船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大吼:“盗贼!有盗贼!!!速速保护公子!!!”

商船上响起了水手们愤怒的大喝,十几名水手抽刀便朝钩住船板的钩锁砍去。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也都只是一些有点胆量的水手。

黑衣杀手中不乏轻功好手,只见两岸人群中各闪出三人,脚踏钩锁如履平地,朝甲板飞奔而去。

十米长的钩锁几人眨眼便走到了尽头。

咻……刺…刺刺刺……

六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登船后迅速抽刀,将碍事的水手们砍瓜切菜般杀了个干净。

半个时辰后,一百名杀手顺利登船取得船只的掌控权后,其余一百留在岸边看守钩锁的杀手这才松开固定的一端绳结,而后有序撤离。

没了钩锁的束缚,船只重新启航。

船舱内,杀手面无表情解决掉船老大后,甩了甩刀上的血,走到书生身前,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像,认真对照了一番后,这才朝左右之人下令:“就是此人,你们好生看管,他少了一根头发咱们都得死!”

“是!”

左右两名杀手齐声应道。

早已被杀手血腥手段吓破胆的书生和小厮面色苍白,大气不敢喘一声,跌坐在床前,互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喉咙中不住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显然是怕极了。

只见两名杀手的其中一人走到二人身前,看了看小厮的裤子,嫌弃的在鼻前挥了挥手,嘲讽道:“赶紧换条裤子去,这个小白脸老子不能杀,但杀你还是没问题的!”

小厮闻言,磕头如捣蒜:“别杀我!别杀我!大爷!求求大爷……”

两名杀手先是一怔,旋即便是一阵不屑的大笑:“哈哈哈……老五,你看没看见?”

被叫老五的杀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回道:“哈哈哈……老六,这小子可真他娘是个怂包,那个小白脸可比他淡定多了,要不是上头有命,我还真想把小白脸收进我们雨杀楼。”

书生不忍小厮被二人嘲笑,全身颤抖着爬到了小厮面前,张开双臂将小厮护在身后,颤声道:“你们…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你们俩,不许再笑了!也…也不许你们动他一根毫毛!!不…不然!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到…到时候…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小厮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少爷……奴才给少爷丢脸了……”

书生转身安慰道:“没事,不怪你,不要怕,有我在!”

老五看着书生的作为,赞赏的点了点头,毫不吝啬欣赏之言:“看不出来啊小白脸,你还挺有种的,你就不怕老子真给你一刀?”

书生闻言,心中虽怕,身体止不住颤栗,但嘴上依旧不甘示弱:“我怕,谁不怕死,但我赌你不敢!”

老五大笑:“哈哈哈……好小子,你有种,老子喜欢你!”

说罢,朝一旁的老六道:“走了老六,咱俩去门口守着,料这小白脸和那个怂蛋也跑不了。”

二人将门关好后,小厮抱着书生嚎啕痛哭:“少爷……少爷……我……我…………”

书生脸上也滑过两行清泪,安慰道:“好了好了,他们不敢杀我们的,只是不知这雨杀楼为何要抓我,可惜了船老大和那些水手,都是为我父亲工作多年的好手,如今却……”

说到最后,什么功名利禄,皆化作一声感叹自身弱小的悲哀叹息,在这小小的船舱内盘旋环绕。

甲板上,正当这群雨杀楼刺客们以为此次抢人任务就这样无波无澜结束时。

商船后方,一队七个竹排,每个竹排上各有四名黑衣人,破浪疾驰而来。

桅杆瞭望台上放哨的刺客刚要喊叫:“敌……”

可不待袭字出口,一把锋利的短匕便已穿透他的喉咙,该人捂着喉咙,嘴里不停冒着血沫,砰的一声砸在了甲板之上。

雨杀楼刺客为首者见状,当即暴怒:“哪个不要命的敢杀老子的人!”旋即放出信号召唤人马,并同时下令:“弟兄们!谁杀了咱们的兄弟,咱们就杀了谁!把那人给老子抓住,老子今天非要剥了他的皮!”

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众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双目通红,青筋暴起,纷纷叫嚣着要剥了来者的皮。

讲话功夫,竹排已行至商船周围,将商船围住,不待竹排停稳,排上之人便已纵身登船。

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对拼厮杀,虽然后来者单兵实力明显要比雨杀楼强,但架不住雨杀楼人数众多,而且还未撤远的另外一百名杀手在看到信号之后也以着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赶来,在后续部队的增援之下,后来的这一批神秘黑衣人开始呈现出疲态。

船舱内,听到外面金戈厮杀之声后,书生见无人看守,便带着小厮悄悄躲在船舱门口观望,准备伺机逃跑。

一炷香后,甲板上的对峙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雨杀楼折损百人,神秘黑衣人群体也仅剩八人还在苦苦支撑,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落败。

书生看准时机,招呼小厮,二人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朝甲板边缘爬去。

一船人只有他自己是白衣,十分扎眼,饶是他用尽全力想做个透明人,但依旧无济于事。

神秘黑衣人率先注意到了书生,当即便改变动作朝书生杀去。

小厮见状,心道不好,拉起书生便朝船沿跑去:“少爷,我们被发现了,快跑!”

说是迟那时快,正当书生和小厮准备跳船逃生时,神秘黑衣人的剑已至。

小厮想都没想,径直挡在了书生身前,只见一点寒芒闪过,三尺青锋如刺豆腐一般,将背靠背贴着的书生和小厮从胸口扎了个对穿。

小厮口吐血沫,目光充满了对人世间的眷恋和不舍,用尽最后一口气道:“少……少爷……我……我不能……不能……”

不待话说完,小厮双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书生则留着胸中最后一口气,奋力爬上船沿,用尽力气,纵身跳入炎擎江。

雨杀楼众人的刀终究是慢了一步,神秘黑衣人将书生杀了之后,刀芒滑过,神秘黑衣人身首异处,喷涌的鲜血将神秘黑衣人的头冲飞,咕噜噜滚落至其同伴脚边。

余下七人见任务完成,也不再废话,纷纷提剑自刎。

雨杀楼此次任务首领见状,瞪大了双眼,怔了一会后,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大骂:“啊!!!狗日的!谁!是谁?是谁要害我等兄弟!!!啊!!!”

此行雨杀楼派遣二百人共同执行任务,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谁料突然杀出一群神秘人,二百对二十八,如此巨大的人数优势,最后竟然还折损了一百七十六人,还让七人自杀,这叫他如何甘心,如何能平了心中之愤。

可饶是千般憎恶,万般愤怒,事已至此,他只能凄然一笑,跪倒在甲板上嚎啕痛哭:“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啊!都是我……都是我无能……我的兄弟啊!我的兄弟!!!”

七尺男儿,此时在这躺满了残肢断臂尸体的甲板之上,宛如地狱之中悲伤哭泣的厉鬼。

其余人见状无不动容,他们知道,这一切并不怪老大,每个人都面色哀愁,主动收拾起了同伴的尸体。

一炷香后,首领在众人的搀扶下走到了雨杀楼阵亡众人的尸体前哀悼,随后一声令下,咬牙切齿道:“把他们的皮给老子剥了!尸体通通给老子沉江喂鱼!!!”

书生和小厮被刺时,由于二人背靠背,并有一定的角度偏差,所以小厮被刺穿的是心脏,而书生则是肺部。

落水后,小厮尸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书生身上,至使其快速沉入水底,水压不断压迫着残破的肺部。

只几个呼吸,书生便已意识模糊,心中不断哀痛自责着自己的无能、无力,都是自己害死了小厮:‘小杰……对不起……都是我……我不该带着你逃跑的……’

恍惚间,书生仿佛看到了小厮满脸微笑向他招手,示意其跟他走。

画面再转,书生老父亲慈祥的面孔出现在面前,缓缓下沉的书生缓缓抬手,想伸手去触碰,可无论怎样都够不到,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书生心中最后一个念头便是:‘父亲……孩儿……不……’

孝字不曾想出,书生便彻底没了气息,只剩江底游鱼不停游动时发出的细微水流声。

待书生彻底沉入江底,随波逐流时,一阵恍惚,辛梦降临至书生体内。

咕噜噜……咕噜噜……

眼前一片漆黑,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的辛梦便毫无防备的呛了两大口江水。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几块碎裂的肺脏,辛梦在心中破口大骂:“淫梦!我去你妈的!你他妈又坑我!!!”

辛梦来不及审阅书生的记忆,连忙操纵精神力量去搜寻附近可用的情欲之力来修复破损的肺脏。

奈何,书生一介凡体,且肉身资质属下等,再加上身处二十米深的江底,离他最近的便是一群正在哀悼亡魂的杀手和游鱼。

此时辛梦的精神是最为顶尖的智脑,而书生的身体则是那最为落后的机器。

辛梦虽能强行操控书生全身的毛孔进行呼吸,平时这般做倒是无关痛痒,但身处如此绝境,饶是辛梦灵魂境界十分强大,亦是坚持不了太久。

辛梦在脑海中飞速查阅着淫梦心经,寻找解决之法,恨不得自己有十个脑子一起看,同时心中也下定决心,此次脱险后,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修习一下心经功法。

江面商船上的杀手们将神秘黑衣人剥皮沉江后,四下搜寻了一番书生的尸体。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一翻打捞无果的杀手们无功而返。

商船渐远,江底的辛梦也找到了法门,心中狂笑:“哈哈哈……炼精凝欲,就是你了!”

将法诀记住后,辛梦试着用灵魂之力将小厮的尸体裹住,心中默念法诀。

据心经记载,人生来灵魂中便带有情欲之力,有多有少,多者会随着年龄增长的逐渐壮大,有因先天情欲之力强盛而成为荒淫暴徒,终日只知奸淫女性为乐的,也有因情欲之力过少,天生沦为阉人的可怜人,同样,人死后十二个时辰内,灵魂中的情欲之力会逐渐扩散至血肉之中,十二时辰一过,尸体便只能沦为鱼食肥料了。

而心经中所记载的炼精凝欲,便是一门可将尸体中的情欲之力凝练出来的无上淫欲功法。

小厮被灵魂之力包裹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直至完全脱水成为一具干尸。

折腾好一会将插在胸口的剑和成为干尸的小厮从身体上拔下甩开后,全身毛孔都在呼吸的辛梦如救生圈一样,迅速浮上江面。

任由身体顺着江水顺流而下,辛梦将从小厮尸体上凝练出来的为数不多的淫欲之力朝肺脏汇聚而去。

半个时辰后,肺脏还差三分之一没有修补好,但小厮身体凝练出来的淫欲之力已经消耗殆尽。

气的辛梦再次骂娘:“淫梦!我&*%#&%*&*”

无声叹息,辛梦将目光瞄向了自己现在这幅躯体,心中暗自嘀咕:‘我应该算是鸠占鹊巢吧?那岂不是说书生灵魂里的?’

想到这里,辛梦两眼放光,说做就做,当即操控灵魂之力包裹住自己的身体,默念法诀,见有效,辛梦大悦:‘天无绝人之路!’

不过下一秒辛梦便开心不起来了:‘这个书生比那个小厮差太多吧?’

一刻钟后,肺脏复苏,辛梦此时的样子也就比那个变成干尸的小厮强了那么一点,远远望去,辛梦干瘪的身体如一块小型枯木一般,顺着水流飘在江上。

将书生一身精血耗去八九,辛梦只觉全身无力,仿若随时可能会升天,浓浓的倦意如潮水袭来,最终败在困乏之下,任由身体沿着炎擎江飘向远方。

夏日的初阳总是会带给人们一丝清爽。

然而此刻,避暑山庄内却如腊月寒冬一般,雨师柔面色铁青,一把将手中的密信扯了个粉碎,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此时就连和她最为亲近的侍女都不敢大声喘一口气。

正常屋内的气氛冷到极致之时,阿樵满面沧桑,一身风尘匆匆而至。

雨师柔见到阿樵到来,屏退了侍女,双眼无神,气质萎靡道:“义父,你来了,请恕柔儿心情不好,未能给义父见礼。”

阿樵柔声道:“无妨,倒是柔儿你,没事吧?”

雨师柔微微摇头,但脸上的表情无论怎看,写的都是有事。

阿樵安慰道:“柔儿,你先别慌,义父此行,一是来看望你,二则是要告诉你,那个叫任翡的书生并没有被刺穿心脏。”

闻声,雨师柔失魂落魄的双眼重新燃起光芒:“义父,你是说?”

阿樵颔首:“没错,没有找到任翡的尸体确认他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有存活可能的。”

雨师柔连忙起身拜倒在阿樵身前,恳求道:“请义父务必将活着的任翡带到柔儿面前,好吗?”

望着雨师柔炽热的恳求之色,阿樵心中叹息一声,将雨师柔扶起,安慰道:“柔儿,你放心,那个书生一定不会死的!”嘴上如此,心中却在不停的为书生任翡祈祷,期望他还活着,不然他真不知该怎样面对雨师柔了。

国师府。

刚刚云雨结束后的国师搂着三女,目光充满回忆。

国师兀嵘六岁那年,父母双亡的他已经是平民窟的孩子王了。

那一日,骨瘦嶙峋,衣衫残破,全身脏兮兮的兀嵘上街偷盗食物。

一位贩卖白面馍的摊主抓住了正在偷取食物的兀嵘:“臭小子!又是你!”

说着,便抓住了兀嵘的手腕,将其拎起,欲扭送官府。

此时,丞相车队经过。

坐在马车上的雨师柔听到吵闹声,透过窗帘看向被抓住的兀嵘,兀嵘也注意到了她,望着雨师柔精致可爱的俏脸,兀嵘害羞了,同时大喊着欲要挣脱摊主大手的禁锢:“放开我!放开我!!!”

但成年男性的握力又岂是那么好挣脱的,兀嵘不想在雨师柔面前出丑,情急之下,双手抓住摊主的手臂作为支撑,一口咬在了摊主的手上,摊主吃痛,这才让兀嵘跑了。

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雨师柔并没有害怕,反而扭头问雨师魁:“父亲,他为什么拿东西不付钱呢?”

雨师魁漠然道:“因为没有钱。”

雨师柔追问:“为什么?”

雨师魁摸了摸雨师柔的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必须要付钱呢?”

闻言,雨师柔一脸不解,瞪着迷惑的大眼睛陷入了沉思。

雨师魁缓缓道:“芸芸众生虽出身不同,但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有一个共同目的,那就是活下去,就像你一样,你有为父,所以你不需要去考虑怎么活下去的问题,而他与你相反,所以他就需要自己去考虑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并付诸行动,你懂了吗?”

雨师柔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回道:“柔儿懂了。”但她还在不停眨巴的大眼睛中依旧充满了迷惑,心中不停重复着雨师魁刚刚的话:‘为了活下去吗?’

殊不知,这次的意外事件,直接改变了小乞丐兀嵘和天之娇女雨师柔的命运轨迹。

贫民窟,兀嵘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一所破庙里休憩。

兀嵘刚刚掏出怀中偷来的两个白面馍准备享用战利品时,一道身影闪入破庙,不待兀嵘反应过来,便已将其打晕,扛在肩上,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只留滚落在地,沾满了泥土,还冒着热气的两个白面馍,证明兀嵘曾在这里停留过。

子时,皇城郊外一所破庙里,全身被牢牢捆住,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的兀嵘悠悠转醒,看着眼前背对自己,和其身后站立的一位蒙面黑衣人后挣扎着发出呜咽之声。

来人闻声,依旧背对兀嵘,而这次的谈话,也彻底的改变了兀嵘的命运:“你很不错,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你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答应的话,就不要再叫了。”

兀嵘年纪虽小,但三岁便被老乞丐收养,经历了诸多人情冷暖的他可不是从小便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家子弟可比的。

闻言,兀嵘幼小的心灵不断的思索着来人之言的可信度,但想来想去,自己就是一个以偷盗为生小乞丐,没有什么值得人家谋害的,若是不答应,看着架势,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一想到这里,兀嵘心下惶恐,连忙停止了挣扎,不再出声。

来人见状,赞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交于护卫,嘱咐道:“把他送去天山,将信交给天一,他知道怎么做。”

侍卫应声领命,抓起兀嵘上马,一路直奔北方天山处,策马而去。

想起在天山之上,令自己变成如此丑陋模样,且长达二十三年的苦痛折磨,兀嵘心中先是一阵发自灵魂的颤栗,旋即便是一阵愤怒,身体更是因为颤栗和愤怒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而自兀嵘当上国师后四下搜罗过来的形似雨师柔的三女,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泄愤的工具。

一日后,炎擎江上,本以为任务失败准备回总部领死的残余刺客收到阿樵的书信后,重新折回书生跳江处,准备打捞搜寻书生的尸体。

在十余位雨杀楼刺客的合力打捞下,终于在两个时辰后,一人手中提着一把插着剑的干尸浮出水面。

岸边,杀手老大摸了摸下巴,用脚踢了踢干尸,满脸诧异道:“剑和那群神秘人的是同样制式,可为什么是干尸?看着装应该是跟着小白脸的那个小厮,那书生的尸体呢?”

将干尸打捞上来的那名刺客回道:“老大,我是在距此五里,江下的一处暗礁找到这具干尸的,当时只有这一具干尸被卡在两块礁石中间。”

杀手老大思索一番,下令道:“他也是个苦命人,把他葬了,我们去下游继续找。”

将小厮的尸体安葬后,雨杀楼一行人朝下游进发,继续搜寻书生的下落。

距辛梦降临七日后,炎擎江支流,一处不知通往何处的无人区森林溪流岸边。

灵魂之力枯竭,肉身气血十去八九,身形枯槁,面容脱相,被溪流冲上岸,趴在碎石之上的辛梦悠然转醒。

无力的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脸颊温润的湿滑,辛梦费尽力气才睁开眼皮,原来是一只前来河边喝水的野鹿正在舔舐自己。

先用残余的灵魂之力查探了一番身体状况,辛梦心中苦笑:“还真是糟糕到极致了啊。”

偷偷握住一块石头,蓄力准备了近一刻钟后,辛梦趁野鹿不备,骤然而起,左手抓住野鹿舔舐自己脸颊的舌头,右手狠狠砸向了野鹿的头颅。

一声悲鸣,野鹿倒下了,它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心思纯良的野鹿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人类为什么要拿石头打自己。

将野鹿砸倒,辛梦脱力,趴在野鹿身上晕了过去,而野鹿因头骨碎裂流血不止,半个时辰后,呜咽一声,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日落月升,夜深,再度昏睡了将近五个时辰的辛梦苏醒。

挣扎翻了个身,扭头看向野鹿绝望的眼睛,辛梦轻声呢喃道:“对不起你了。”

说罢,辛梦在身边寻了一块稍微尖锐的石头,对准野鹿的心脏用力划动。

折腾了一刻钟,野鹿的胸口被划开,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此情此景,辛梦已顾不得那么许多,强忍着呕吐感,用力撕开野鹿的胸口,将野鹿的心脏挖出,大口撕咬吞咽起来。

将一颗鹿心吃下,又吞咽了些许鹿血,辛梦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

踉跄起身,从林中捡起一根枯木做拐杖,一瘸一拐的朝林外走去。

说来也怪,一路之上,辛梦没有看到任何动物,本想着靠动物多补充一些血气的辛梦只好作罢,只能凭借自己从敖战那里获取的野外求生经验四下寻一些野果,勉强果腹。

殊不知,此处森林并非没有动物,而是动物天生都有感知危险的能力,它们都在刻意的躲避着辛梦。

虽说辛梦此时处在油尽灯枯的临界点,但他灵魂所散发出来的恐怖威能可是实打实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油尽灯枯的修士,也不是几只寻常畜生可以招惹的。

那只被杀的鹿,也是因为辛梦昏迷时灵魂威能没有外散,偶然跑到他身边的而已,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若没有那只鹿,辛梦能否活着走出这座森林都是个未知数。

独自在森林中前行了半个月后,辛梦终于走出了这座森林。

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羊肠小道出现在眼前,辛梦大喜之下,如小孩子一般,在原地吃力的蹦跶了几下,最终连连咳嗽,气喘吁吁,这才老实了。

又走了半日。

辛梦远远听到两道爽朗的笑声,闻声,辛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声音方向快速走去。

见到人影后,辛梦发出沙哑的声音,吃力叫喊:“喂!前面的两位大哥!!!”

只见两名猎户打扮的高大汉子,闻声停住脚步,齐齐朝身后望去。

饶是这二位常年与凶猛野兽打交道的汉子见到辛梦这般模样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瞳孔放大,下意识后撤一步,取弓搭箭,大声喝问:“你是人是鬼?”

辛梦大惊,忙道:“大哥!我是人,我是人!”

另一位面容更为沉稳的汉子伸手拦住了拉弓的汉子:“兄弟,无论他是人是鬼,就那副痨病缠身的样,咱们兄弟也不怕,叫我上前去问他一问再说。”

闻言,拉弓的汉子虽还是一脸警惕,但也乖乖收起了弓箭。

汉子大步上前,到辛梦身前介绍并询问道:“俺叫石塔,那是俺兄弟石桥,俺们兄弟是距此五里外石家村的人,你是何人?姓啥名啥?怎么到这来的?为啥这幅痨鬼的半死不活模样?”

被问之下,辛梦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查看书生的记忆,脑海中快速查阅起书生的身份信息。

石塔见辛梦眉头紧蹙,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正欲出声询问。

获取书生身份信息的辛梦这时出声答道:“我叫任翡,是江南商贾任家之子,是个准备去皇朝赶考的学子,无奈自家商船行至半路遭遇劫匪,数十名水手命丧当场,就连从小伴读的书童也……”

说至此处,辛梦作潸然泪下之势,假模假式的擦了擦眼角。

石塔被辛梦精湛的演技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见辛梦身形不稳,隐约有摔倒的迹象,当即上前搀扶道:“能走商船的只有炎擎江,那里据此可有数百里之远呢。”

辛梦接话道:“是啊,那日我的书童为了掩护我,不幸命丧盗贼刀下,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盗贼的刀口下侥幸逃得一命,我从未独自出过远门,这一路也找不到什么吃的,忍饥挨饿全靠野草果腹,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了。”

心思单纯的石塔并没有注意到辛梦言语中的漏洞,只是频频咋舌感叹:“公子洪福,此番大难不死,日后金榜必有公子之名!”

做戏做全套,辛梦掩面欲泣,口中哀叹:“唉……只是可惜了我的书童,从小伴我长大,我二人情同兄弟,可如今却天人两隔……”

和石桥有着相同感情的石塔对此言深有感触,也是一声叹息,安慰道:“即是如此,公子你就更应该考取功名为你的兄弟报仇了!只有这样,才不枉他为你挡那一刀!”

辛梦当即附和:“石塔大哥说的是,我一定要为我的兄弟报仇!”

说罢,石塔将辛梦托在背上,招呼石桥一声,辛梦便随二人回了石家村。

夜幕降临,辛梦所住院外。

石桥拉过石塔小声道:“大哥,就凭他三言两语,你真的信他是商贾家的公子?你我又不是没挨过饿,就算他真的饿了一个月,那身子怎么可能瘦的跟饿死鬼一样?”

石塔摇了摇头,微笑道:“兄弟,这你就错了,你忘了咱奶从小教育咱啥了?但咱们凭良心做事,无愧于自己就行了。”

石桥哑口无言。

石塔拍了拍石桥,沉声道:“回家睡觉去,俺媳妇儿还等着俺呢。”

闻言,石桥也露出一抹幸福的笑:“俺家妮子也等俺回去哄呢。”

两个六尺高的汉子就这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回家去了。

笑声中,充满了属于他们,令躲在门口偷听二人谈话的辛梦打心底感到艳羡的幸福感。

一个月半后,盛夏,在石家庄休养了十天,稍微有些人样的辛梦在石塔的再三挽留下,问过石塔路线后告别二人,启程前往苍阙皇都。

由于漂流到偏北的地方,离皇都的位置等同于书生重新从家出发一样,辛梦一路全靠野果野菜充饥,运气好的话,三天能在荒山野岭遇见一户人家乞些素食,运气不好十天半月都遇不到一户人家,沿途更是见不到哪怕一只野兔,得不到血食补充,本来恢复了一些人样的脸也再次恢复了初始状态,活脱一个饿死鬼。

眼见着一个夏天即将过完,辛梦也终于结束了他食不果腹的乞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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