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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野营夜话【下】

[db:作者] 2025-08-09 15:09 5hhhhh 1920 ℃

场景:第二天半夜,野营地点

“我将为你们所有人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咱们一同将手放到圣典上,然后默念想要知晓的答案或者进行祈祷,旧教的双神之意志将会洗刷掉所有人先前的罪孽,前提是不能再犯。”

狐狸抱枕留在了座位,法师将旧教的圣典放在了大木桩制成的餐桌上,并伸出右手慎重地触碰着盛典表面起伏有致的合金镶边花纹。其他人也将右手逐一压在了上面,当然也包括解除了载具形态的大聪明。

“好好回忆自己的人生过往,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曾经的梦想,自己伤害过的人……如今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吗?还是我们彼此应该改过自新呢?愿你们的火种都能走向光明……”

【伊芙琳:我对目前的人生阶段很满意,所以没有什么想问的。】

【大聪明:一个简单的仪式就能除掉之前的所有罪孽?怎么可能,那干脆别要警察和法官得了!】

【二傻:我多多少少是相信报应这种事情的,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至今没有落网呢……】

【诺娃:所以新教那帮畜生什么时候死绝啊。】

【路锥:我不信教。但我可能的确需要一些心理援助,我不知道困扰我的恐惧到底是什么……】

【法师:我想回家,求你们放过我,我想回家。】

在法师的祈祷加持下,路锥似乎感受着自己曾经的罪恶从圣典里,如同反射着激光的镜子一样蔓延上了自己的手腕,并继续朝着更深处侵蚀。

“啪!”

他猛地抽出了右手,仪式就此中断了。

“结果只有你反应最大,路锥……”大聪明想轻抚他的脊背,结果却被路锥本人给制止了,“不,我没事……我想我只是整整三天没睡觉了。”

路锥最后躺在大聪明的载具形态里休息了,身下铺着崭新的蛛网床垫。他枕着一截用来添柴的木头,因为狐狸抱枕已经送给法师了。

“仪式被迫中断了,也就是说神明暂时不对我们给予回答……”法师有些慌了神,他真的很担心会有人说他耍花招然后因此丧命。

“让他先休息会儿吧,等醒来了再做一次祷告也来得及。”大聪明将仓库的灯灭掉让路锥得以好好休息,“对了你们都问了些啥问题,可以详细讲讲吗?”

“我其实没啥想问的,当年摊上的那事完全就是一桩冤案。嗯让我想想……好吧迷你夏满的确不被我们的政府所承认,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家族遗传病或者畸形,另外就是我之所以能对过去满不在乎或许是因为种族特质:据说夏满的欲望跟亚人种一样低,只有低阶才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欲望——这是我之前没能告诉你们的。对我而言只要工钱管够那管他是啥工作,总之能养活家里的一堆姐妹就行。”

“嗯……抱歉插个话,所以对你而言哪怕工作是职业杀手,只要能养活你的姐妹那么杀再多人也不在乎对吗?”“是的,反正到目前为止杀的都是低阶啊。我对现阶段的人生还算满意,所以也没什么想问的。”

法师陷入了沉思,他想令自己显得合群些,顺便揣摩着这帮人的底线,现在逃走是不大可能,毕竟他还被项圈给栓在锈树上呢。

“那么这位先生呢?方便询问一下你的提问吗?”“嗯……说来丢人……我,我没文化,甚至没能完成义务教育。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自己至今还没进局子。”“知道了,底层那一类,会跑去混黑社会不奇怪。你的变形形态是什么?”“灵车。”

“懂了,其他人就算死了也得留你在最后给他们收尸,大家都袒护着你呢。潜意识的心理兜底而已,别再纠结了。”

“猜猜我的问题是啥?我可能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提的一点是:我至今依旧是旧教信徒,我的信仰还没被抛弃呢。”诺娃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跟其他人聊着。

“所以你提问啥了?”

“新教那帮炉渣多久回归火种源。”

似乎又是第二个毫无悔改之意之人了,法师决定先让自己闭嘴,与其指望这帮人有良知还不如悄悄做些手脚。他抚摸着挂在锈树上的铁链的原始锁扣,只要找对工具应该很好撬开。

“所以其实每次出任务我都会查清楚目标的底细:如果同样是旧教信徒我才会放过对方。现在社会上信新教的一抓一大把,我杀他们还能泄恨呢。”“等等你这是清除异教徒吧?”“不算,我属于不守规矩那一派,每次处理掉那帮炉渣都是我个人行为,与任何宗教团体都无关。我不可能对方都要拆了我们的教堂把僧侣都赶跑还只会在那边拉横幅抗议游行。”

大聪明的仓库门虚掩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穿过路锥的音频接收器,流经疲惫不堪的脑模块之后又从另一只音频接收器穿出,不确定是否能有一星半点的答案滋润着他过热的回路。

最终掉进了深度睡眠中的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被笼罩在无边的黑暗里,无论他逃亡哪个方向,无论他呼唤着谁的名字,身后总有一团漆黑的幽魂如影随形,被定格的惊恐死者之面孔,无数双沾满能量液的触须伺机想要将自己也拉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有关“地狱”的梦境实际上他也没做过多少,而这一切也只是基于他得知“地狱”一词的存在之后才偶尔梦见。因此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路锥便下意识地认为这仅仅是他恐惧的具象化罢了。这只是恐惧的表现,而非恐惧本身。

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于漆黑梦境里四处逃亡的路锥脚下坚实的大地逐渐变成了凝胶乃至流体,身后的未知恐惧哀嚎一声,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只属于情绪的那一层。

意识逐渐模糊,他继续坠入潜意识的深海。

他的意识来到了当年的那个初冬。校外不远处的小巷里,还是青少年的他戴着“铆钉帮”的标志性项链,正在与其他同伴跟另一个帮派的不良们叫板。

“铆钉帮高级!▅▅帮垃圾!不服来战!!”

陈年黑历史被翻出来的确不好受,他甚至都忘了当年对面的小帮派叫什么了。

“▅▅帮垃圾?好啊,这就让你加入▅▅帮!”

不谙世事的少年路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帮的小混混带走了,而“铆钉帮”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帮助他。

此后的日子里,上学被“铆钉帮”排挤,没人再当他是自己人,尽管他脖子上依旧挂着“铆钉帮”的标志性项链;放学之后被强行拖入“▅▅帮”的地盘不是服侍老大就是替他人干苦力都是家常便饭,直到毕业。

这出寄人篱下的经历便是他的第一次思想危机。此后他不再相信任何帮派和同伴,形单影只才是他最好的心理状态。

回忆结束了,他再次坠入无尽漆黑的思绪深海。第一次思想危机,他所恐惧的东西是背叛。而现在的第二次思想危机,与其说他害怕的是莫须有的死者复仇,倒不如说他恐惧的是未知。

未知,未知的生物窃脸贼;未知的法师的能力,包括辞职之后的生活,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路锥注意到他的梦境总是缺乏颜色,或是置身于一片虚无中,而此时一件闪烁着璀璨虹色光辉的礼物却照亮了整个梦境——那是诺娃送他的复合礼物,此刻他正站在这个打磨好的巨大结晶树核心上,亦或是他变得太小,乃至于结晶树核心就已是整个行星。他透过内部多重折射结构看见了整片锈树林,这是只属于秋日的宁静。

或许第二次思想危机是,他害怕失去原有的自己吧。

害怕失去原有的自己,以及产生了感情的新的家人。

结晶树核心摇摇欲坠,他可不想再坠入这无边的黑暗中了。

仅仅只是一场短途旅行和露营,没由来的轻松与愉悦,他甚至没有跟二傻斗嘴;再想想之前多年的辛苦操劳和任人差遣,受伤了自己维修,基地的设备可能都保养得比自己好。甚至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可以休息了,他依旧不得不为了那一丁点业绩在深夜继续工作。

人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从未见过阳光。

他累了。

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他想要守住现在的生活。哪怕所有人一同辞职了也不要紧,反正还有开发商。

“喂,路锥,你还要睡多久?太阳晒后挡板啦!”

大聪明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此时已经是第三天下午,篝火快熄灭了,法师抱着狐狸抱枕翻看着旧教圣典昏昏欲睡,见他醒了连忙打声招呼,示意路锥继续进行仪式。

“不,不必了。我知道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了。”路锥一个翻滚出了仓库,桌上的狐狸汤只剩下一碗,打开数据板确认了连续三天没有打卡之后满意地将狐狸汤一饮而尽。

生活的希望是由这些很平凡的小事堆砌起来的,包括互相送礼物或者狩猎做饭;他从未如此愉悦并享受其中过,就连在桌上露天放了一晚的狐狸汤都是佳肴。

总比之前的寄人篱下要好。

他深知自己不愿失去已经被视为“家人”的同伴,所以才会害怕未知,害怕变数吧。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小队解散了,那么自己又将置身于何等全新的,未知的黑暗里呢……正如当年自己被另一帮派的不良拖进又高又深的阴冷小巷的经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一路上踹翻了几个垃圾桶,装甲上又沾了多少污泥……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夜幕再次降临之时,法师却瞥见远方的大地似乎越来越亮堂,紧接着杀手小队其他成员由模糊不清的身影变成了无比清晰的,萦绕着各色不同能量场的清晰轮廓。

“本次天气预报提醒:该地区的全无月于今日来临,夜色黯淡,请各位市民夜间尽量待在家中……”

所有人的通讯系统同时发来提醒,而在白天偷偷摸摸将锁链烧断了的法师此刻迅速切换到载具形态,带着狐狸抱枕和仪式背包一溜烟消失在了山间小径。

“嘿!他逃走了啊!”

“不用追,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路锥调出了数据板的追踪地图,“之后就知道他家在哪儿了,以后再去找也不迟。”

“三天了,组织应该会另招新人了。咱们也离开吧,去找个新家。”大聪明切换到了人形态并伸了伸懒腰,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等等……那咱们留在基地里的东西咋整?”路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落在基地的杂志专辑,以及没有完成的轻甲步兵。“你不会还指望着回去拿吧?装死就应该装得像些,那些东西重新买就是了。”

杂志专辑路锥是可以重新买,但是轻甲步兵……那可是他的心血啊。

“咱们先去红灯街转转怎么样?那里应该有赌场或者热油池,趁着这机会放松一把吧。”“我还想看看有哪些餐厅……”“话说冬天到了不管是旅馆还是公寓房价都要涨吧?有燃气费啊……”

场景:红灯街,热油旅馆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在意路锥的轻甲步兵或者精神状态,大家都沉浸在对各自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呢。订好房间之后所有人都去泡了个热油浴,而且还是大聪明提议的出手阔绰的包场。

端着高淳细品的诺娃难得地跟伊芙琳相谈甚欢,没有了原先需要趋炎附势的环境,她们简直就像是多年的闺蜜。大聪明甚至叫了一男一女两服务机此时在温泉角落里打情骂俏,路锥端着饮料,心思却完全不在当下的享乐中。

“还是心不在焉的啊,路锥。”

“嗯……”

同样饭饱酒足的二傻把烤串放回了托盘,伊芙琳顾着跟诺娃聊天,套着救生圈的二傻点了份烤串之后便一直在旁边打游戏,当然也观察了路锥相当长一段时间。面对路锥这个敷衍的回答,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茬。

“那个……二傻,一会儿去赌场的时候,你帮我保管一下耳机,可以吗?”“没问题……方便私下谈话吗?”“到时候给你说。”

场景:赌场

其他人先去玩了老虎机,路锥拉着二傻到了卫生间。

“二傻……如果我回不来了,这副绝版Abhisip【阿柏西普】耳机就是你的了。”路锥摘掉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令人惊讶的是多次战斗中它竟然没有任何一丝损坏的迹象。

“……你还是要回去一趟吗。”

“没错,我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作品……轻甲步兵好歹是自己改造的。嗯……”路锥抚摸着下巴整理着思绪,“我觉得也不至于那么悲观,一切顺利的话我还是会给你们带回点个人物品的。别告诉诺娃我去了哪儿……这个世界上男人有的是呢。”

路锥从卫生间的天窗翻出去了,二傻捧着他的耳机,感应到手掌摩挲的发光带部分流动着柔美的霓虹光线。

场景:维修站——旧基地

路锥并非有勇无谋,他事先去了一趟维修站修理了飞行背包——这是可拆卸的配件,并不属于身体器官,所以用不着去医院。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驾驶着飞行背包来到了旧基地的屋顶——此时已是深夜,漆黑的苍穹如同往昔梦境一般深不见底。

路锥拍了几张照,然后将洗出来的照片分别固定在附近的摄像头前方。他摸了摸没有了耳机的空荡荡的颈部,让换气扇循环了几次之后便撬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某个通风口管道栅格——那个地方得先通过会议厅,最后会到达自己的宿舍。

他顺着通风管道爬了进去,动作轻巧得像一只水银壁虎。

他甚至打开了红外线探测器,幸亏目前的十几节通风管道都没有被做过手脚的迹象。但是路锥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太容易了。

极其容易潜入的旧基地仿佛是一个陷阱。

疑神疑鬼的路锥想退回来,但是多余的动作或许反而会吸引基地内他人的注意。路锥数着爬行所通过的通风管道节数,现在他距离会议室只剩一墙之隔。通风管道在这里并没有做栅格或是孔状开口,加上铅层保护壳,路锥无法判定外面是否有人。

他将音频接收器靠在通风管道壁上,原以为至少能听见固体传导来的的脚步声或者设备工作时的散热声,但是除了近乎微弱的换气扇转动声以外什么都没有。此时的旧基地就好像关闭了所有的大型电子设备只留下基础的通风设施,然后所有人出门旅行了一样安静。

“不对……就算没有招新,那么队长至少也应该打开那台最大的电脑后台处理数据才是……”

长久的寂静如同寒冰,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将他冻结。

然后他闻到了一丝能量液的腥臭,是从通风管道前方袭来的,并非新鲜能量液的气息……如果是人,那么至少死了有4到5个塞时了。

路锥继续向前钻过去,他真害怕会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亦或是通风管道突然从中间断裂。冰冷的腥臭冲击着他的嗅觉系统,路锥捂着鼻子越过了通往会议室的边界,透过唯一的栅格他只能看见天花板那异常闪烁不止的日光灯。

而正下方的会议桌上,则横七竖八地散落着队长和新人的尸体。长久暴露于空气中的发粘能量液也如同淋面蛋糕一样从桌面浇到了地板,这些液体在不断闪烁的灯管照耀下或漆黑一片,或断断续续地泛着刺眼的蓝光。

路锥最后先来到自己卧室找出了轻甲步兵和其他重要物品,再以最快的速度去其他人的宿舍翻了些他平时眼熟的东西:也无非是化妆品,游戏机和一些书,还有大件的电子产品罢了。他将这些东西塞进了还差一条胳膊就完工的轻甲步兵座舱,随后才撬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场景:旧基地会议室

会议室侧拉大门开启的一瞬间,地板上那些滑腻的积液便夹杂着阴冷的腥臭争先恐后地涌出。由于灯管异常的缘故路锥没来得及避开,双脚就这么被浸没在其中了。

会议室的墙壁上甚至还布满了无数道野兽般的抓痕,如果非得推测体型大小的话这至少得是一头直立起来有两人高的钛合金彪熊,但是那样的话身高应该早就超过了天花板了……

路锥如同着魔般继续观察着队长的死亡现场,他不清楚这些七零八落的尸块是几个新人,数了数房间内的脑袋,加上队长应该是6人,跟辞职之前的人数正好一致。尸体不像有挣扎或者打斗痕迹,倒像是所有人在一瞬间集体被某种力量撕碎了,桌上甚至还留着一只捏着马克杯把手的断手,里面的饮料完全没有洒出来……

路锥望着这副梦魇般的场景,默不作声地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随后乘上装载了飞行功能的轻甲步兵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旧基地。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路锥脑子里一片混乱,如同被困在劣质粘土动画里一样面目全非的尸块和看起来甚至没法像正常液体一般流动的滑腻能量液的场景留在了他的脑模块中挥之不去。

他打开了数据板,除了诺娃问他怎么在厕所待了那么久的留言外,就是傍晚时候收到的天气预报提醒。

“本次天气预报提醒:该地区的全无月于今日来临,夜色黯淡,请各位市民夜间尽量待在家中……”

全无月。

在这天三个月亮都会不见踪影。

“‘不洁者’意味着此人很可能会在全无月那天的睡梦里意外身亡。”路锥的耳畔响起了法师说过的这句话。

“不洁者”?新人里有谁是不洁者吗?在睡梦里身亡,此人在会议室睡着最后引来了杀身之祸,最终连带着其他人一起被某种异常力量所屠杀……?

他似乎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了被窃脸贼所追杀的恐怖经历,但是那种东西都不足以有如此迅捷而强大的力量撕碎周围的一切……

“不,我这是何苦呢……我只是,我只是倒回旧基地拿了点东西啊……”路锥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可怕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模块,他瞥了一眼自己那沾满干涸能量液的双脚,然后给自己洗脑这只是不小心踩到了基地那边给新人练手的牺牲品的尸体罢了。

旅馆的停机坪就在眼前了。

“啊,是我,诺娃你等等,我洗个澡就回赌场,有个醉酒的炉渣刚才尿我脚上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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