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曰：

“修仙之人，缘何慕童而求返老还童耶？不慕童、还童则不得成仙欤？”

咕子对曰：

“童蒙自空灵，稚子可通神。

性命精气事，镜花水月真。

求道白鹿呼，返璞丽鸢鸣。

朝为采药翁，暮化巫山云。

《淮南鸿烈》曰：‘蔡之幼女，卫之稚质，梱纂组，杂奇彩，抑黑质，扬赤文，禹、汤之智不能逮。’（注：今本《淮南子》无此句，现据汉代刘安《〈淮南鸿烈〉解》补之。）可见幼女之姿，善作修饰，即超俗圣，而入仙道矣。此等超凡脱俗之身心，道者岂不爱哉？或谓之臞仙，或比之纤云，或褒之神韵，或慕之遗味。

《道德经》曰：‘知其雄，守其雌，爲天下谿。爲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爲天下式。爲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爲天下谷。爲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樸。樸散則爲器，聖人用之，則爲官長，故大制不割。’可知既而慕之，则欲感之化之，以身试之，设身处地之。”

客曰：

“世人或云：岂可将丱童作娈童，以颖慧为淫秽，视银海（眼波）如淫海，谓蛾眉当娥媚，对螓首（美额）行禽兽耶？”

咕子对曰：

“肌肤白嫩，吹弹可破，如胶似漆，凝脂珠玉，汝不爱哉？

眉眼清秀，暗送秋波，晶莹剔透，盈莹润泽，动人心弦，令人神往，润人心神，汝不爱哉？

朱唇稚舌，明眸皓齿，耀若日初照屋，皎若明月舒光，汝不爱哉？

手足纤小，柔嫩尖细，春笋葱根，濯清洗素，屈伸随心，拨弄由人，汝不爱哉？

身滑如绵，娇小柔软，轻盈细弱，随人举止，几可舞于掌上，汝不爱哉？

童香乳臭（嗅），殊于绰绰已潮之少女体味，更异于丰腴肥熟之成人躯气，青涩醇厚，雅致清越，呵气成兰，步步生莲，汝不爱哉？

媚态风度，天然呆萌，或小心翼翼，娇羞腼腆，或随性自然，马马虎虎，汝不爱哉？

玉兔初萌，或如素绢之上，两颗红豆，或盈盈一握，如鸽卵青杏，汝不爱哉？

阴上无毛，玉户似糕，孔穴粉嫩，阴淖如膏，一线天光，两方香圃，谷实未萌，花蕊未发，波撼松筠，含虚太清，汝不爱哉？

青丝撩人，细滑乌黑，汝不爱哉？

耳鼻小巧，口如樱桃，汝不爱哉？

膝肘指趾，四肢百节，俱皆圆润少皱，婴孩肉嫩，汝不爱哉？

脸颊红润，酒窝可掬，汝不爱哉？

纤腰或如弱柳，或如鲔鱼，汝不爱哉？

玉楼（肩）削俏，项颈轻佻，汝不爱哉？

哭泣则涕泗横流，银海常有泪光；欢笑则雀跃莺语，颊目多含明媚，汝不爱哉？

声音细婉，妩媚软糯，娇儿微声，雏凤清音，或口齿不清，期期艾艾，或戏言三语，喋喋便便，或平淡冷漠，宁心静气，汝不爱哉？

吴娃秦娥，楚娘蜀妓，越女赵瑟，娇小窈窕，巧笑倩兮，昵妙殊胜，汝不爱哉？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方生善解人意之稚质；天资性灵，修善遗德，才造国色天香之幼女。诚宜豆蔻梢头，急采铅华，含英咀华，饮金馔玉，勾隐通玄，酌盈注虚，黄白交合，冲微溺趣；岂忍暴殄天物，珠玉销光，和光同尘，流华放玉，待其蒙开趋欲，泯然众人矣？唯念稚气如大智，幼精如大诱，蒙神如大梦，童灵如大同，雏魄如大初、太一，勾魂摄魄，令人魂牵梦萦，神魂颠倒；蒸禋天地自然，熏陶阴阳道行，点缀日月星辰，播散风流云雨。”

客曰：

“今日之言，又荒唐于前者。但咏李太白诗为结语：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咕子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仙山何来远，凡人不知处。”

2022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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