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達‧努勒換上僕傭遞來的乾淨衣服，在軍隊的帶領下往以東元首，哈刺伊罕的房間走去，而在盡頭的迴廊，伊日畢思穿著教皇正裝出現在他面前。

費達‧努勒不得不承認，青年安靜的模樣氣魄威嚴，但一開口就是個十足的無賴！他對聖堂樞機推選教皇的標準感到不安，現在兩國領導者究竟要如何處置，安身在以東七百多年的自己？

巴日一看到伊日畢思就冷哼退下，讓敵國教皇悠哉逛著自家庭院，帶領費達‧努勒推開大門。前端坐著身著軍服體態優雅，外貌艷美的年輕女子，哈刺伊罕。

哈刺伊罕在十五歲的時候，血洗反叛黨，不顧師生情誼削弱烏蘭巴日的勢力，大刀闊斧，登上元首之位。現在隻身一人的費達‧努勒，四面楚歌，他根本沒有力量同時對抗兩國首領。

「放輕鬆！」伊日畢思輕拍費達的肩膀，他輕浮微笑，看向哈刺伊罕：「我不會讓這頭母老虎佔你便宜。」

「說話小心點，伊日畢思。」哈刺伊罕劃手在脖子上作出歌喉的姿態：「我也不會讓你輕鬆得逞。」

伊日畢思回以微笑，腳步悠哉地坐上哈刺伊罕準備好的椅子：「請坐。」

面對伊日畢思的邀約，費達‧努勒不安望向哈刺伊罕，女人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並且從身旁的推車拿起三個玻璃杯，一個推向伊日畢思，一個留給自己，一個放在面對費達‧努勒的位置前。受到動作的催促，費達‧努勒不得以拉開椅子坐下。

而兩國首領互相交換了眼色，並不是頭一次見面的樣子。

「先從我這邊起頭好了…」伊日畢思放鬆翹起二郎腿，儼然將這裡當作自己的家：「雖然情勢還不明顯，但從這個世紀開始，各國會不斷研究血族科技，對現在的社會來說，血族科技就是掌握世界的關鍵。」

「因此，在未來的百年間，各國會漸漸接納血族，加以攏絡，在科技之下，誰要是繼續仇視血族，誰就會被鄰國併吞。」伊日畢思挑釁般的望了哈刺伊罕一眼。

費達‧努勒不敢置信的望著伊日畢思，聖堂樞機還真是選了個難以預料的教皇！

「但是我們人類這邊，要接納血族並不是一件易事。」伊日畢思作弊般的像費達‧努勒眨眼：「所以，我打算將帝國過去的首都『伯善』，規劃為血族保護區，並明文規定人類不得獵殺血族。」

「當然，我能說這話是因為以蘭已經做好了防範措施，我們已經早他納一步，研究出人類擬血，食物的問題絕對不難。」

「你是說…要讓血族擁有自己的領土？」

「正是如此，所有流亡各地的血脈都能回到血族發源地。」伊日畢思繼續說：「除此之外，在我的考量下，為了向世界各地的血族釋放善意，我必須以教皇的身分接納血族，而這個人必須是真祖，還得身分特殊…」

「因此，我加派了駐外的騎士團，終於找到夢寐以求的存在。」

又來了！

費達‧努勒的牙齒發麻，神經抖動！那是根源向他提醒，離開以東的時機到了！

「不過呢…這個狡猾的女人，也想要分一杯羹。」伊日畢思無奈淺笑，撇眼望向哈刺伊罕：「為了不引發戰爭，這三天來我們不眠不休的討論，終於找到一個辦法。」

「我們將依照『以法蓮誓約』，來決定『伯善』的所有權。」

『以法蓮誓約』是七百年前，革命軍首領說服血族女王拜倫蓋斯自盡而簽定的條約，拜倫蓋斯因此要求七位首領不准殺害權杖騎士，而為了拘束人類遵從諾言，拜倫蓋斯以『換血』作為盟約。而不懂『換血』深刻意義的人類，與血族女王交換血液飲下。有六位革命軍首領被血族的根源選擇，成為血族，頓時失去權力遭到革命軍流放。而唯一仍然保持著人類身分的以蘭教皇，遵循『以法蓮誓約』，立法保全了阿美士尼的性命，並且接納這位血族女王的權杖騎士，賦予這名騎士在以蘭享有居住權。

「如果被血族『根源』拒絕，就可以擁有『伯善』，如果變成血族就得辭去首領之務。」哈刺伊罕玩味露出笑意，率先拿起桌面中心的匕首劃開手腕，讓晶瑩剔透的玻璃乘著自己的鮮血。

「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成為血族，就會放你安全離開以東。」

簡直就像一場遊戲，一個玩笑！

「如果跟我換血的話，那就是向血族效忠，那就是背叛你們自己的子民…」

「這樣不是很有趣嗎，費達‧努勒？」哈刺伊罕雙目極富侵略：「如何把自己的主人踩在腳下，對我們來說才有挑戰價值！」

「即使可能會犧牲你們的一切…」

「並沒有犧牲，」哈刺伊罕反駁，沉默讓女人發言的伊日畢思也是操券在握，一副贏得勝利的表情：「就算從元首之位退下，我也能藉由永生，再度把以東奪取回來！」

「我們跟受到拜倫蓋斯束縛的阿美士尼不同，對我們而言如何讓人類繁榮才是我們的工作。」哈刺伊罕望向伊日畢思，她與敵國教皇擁有同樣的野心與志向，能在不犧牲資源的狀況把對方拉下台同時避免兩國交戰，哪怕是個危險的賭博都有值得一試的機會：「而你，能夠以女王的身分讓血族正名，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歡欣鼓舞的事嗎？」

伊日畢思拿起擺在身前的彎刀，同樣在手腕上劃了一條線，等玻璃杯囤積鮮紅液體，然後推向費達‧努勒。

費達‧努勒，一千年漫長的壽命，他不斷的質疑為何聽從了『根源』指示，他們的帝國還是會滅亡？他們血族必須過著如此見不得人的生活？

此刻，他不再質問，根源並沒有背叛。

他看著眼前兩名人類，越過欲望，了解喜歡的意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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