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同人］向光性-09

by 醸卯

「乾杯—！」

　　大穴之鎮歐斯的探窟酒吧裡，以奧森為首的臥地探窟隊，全員聚在一起慶祝十七人平安歸還。

　　結束深淵時間約十個月的探窟任務，歐斯的季節也剛好進入冬季。

　　深界四層『巨人之杯』的『巨人腹部遺址』成功探索完畢，萊莎更是靠自己的努力找到一級遺物『無盡鎚』。

「唉喲！回程突然被外國探窟家襲擊，大哥我還以為要命喪深淵的時候，小萊莎的那一刀太帥了！那個頭直接飛起！」黑笛的副隊長大哥大口喝酒，用力拍打萊莎的背：「之後還用無盡鎚轟爛他們的重裝備！根本是天生的深淵戰士啊！」

「嗯哼！我可是奧森的徒弟，小事一件！」

「小萊莎呀，大哥我教妳使用鞭子吧！在探窟和戰鬥上很方便！」

「好呀好呀！副隊長大哥的鞭子超帥氣，啪啪！幾下那些外國探窟家立刻皮開肉綻！」

　　萊莎說著說著，伸手要拿啤酒，但是被黑笛的綠髮女子阻止。

「等等，萊莎！妳還沒滿20歲吧，還不行喝酒唷！」

「咦？又沒關係，我是黑笛耶。」

「黑笛跟喝酒沒關係，真是的！副隊長跟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要故意把酒喝那麼美味去引誘萊莎啦！」

「哈哈哈！不愧是孤兒院的老師，對小萊莎好嚴格！」副隊長大哥張口大笑，滿嘴酒臭。

「閉嘴！奧森隊長！妳也說些什麼吧！」

　　奧森往大嘴裡塞入大片牛排，像松鼠似的漲起臉頰咀嚼，完全沒意思出手相助。見狀，其他的黑笛成員忍不住哈哈大笑。

「吶！奧森！」萊莎伸手用手帕擦拭奧森的嘴角，開口：「下一個探窟，我們去五層吧！妳說過我成為黑笛之後，要帶我去體驗亡骸之海的海底世界！」

「⋯我考慮看看。」

　　深界五層『亡骸之海』，深度12000公尺到13000公尺，是高度最低，寬度最大的區段。上昇負荷為喪失所有感覺、意識混亂、自殘行為，棲息的深淵生物也遠比四層來得兇殘危險，再加上嚴苛的氣候環境，挑戰潛入探窟的探窟隊鮮極少，是連黑笛都不敢輕易挑戰的深淵層。

「哇！要去五層？」黑笛的副隊長大哥多灌下幾口酒，然後才滿嘴酒臭的繼續開口：「奧森隊長頭部的傷⋯就是承受五層的上昇負荷時，精神失常、自殘時造成⋯⋯大哥我，也有不少朋友都因為五層的上昇負荷而死去⋯大哥我原本不敢恭維，但是，奧森隊長還有小萊莎要去的話，大哥我跟！」

「我也跟。」黑笛的綠髮女子望向萊莎，露出微笑：「雖然上昇負荷和未知冒險讓我害怕不安，可是，不能讓萊莎一個人亂來呀。」

　　其他黑笛隊員也紛紛舉起酒杯，表示願意繼續以臥地探窟隊的一員潛入深界五層。

「⋯⋯」奧森喝了一口酒，面不改色的開口：「⋯我考慮看看。」

＊＊＊

　　結束慶功宴，奧森與萊莎回到不動卿大宅。

　　而奧森，她在自己的房間裡，身穿寬鬆的襯衫睡衣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嗯⋯」

　　察覺到淡薄的黑霧飄來，她走下床鋪，扭曲成獸足的腳，在地板上走出堅硬的步伐聲，沒走幾步，奧森停下腳步，她抬起頭——眼前有位高約三公尺的模糊身影，一抹黑，看不清楚輪廓。

「⋯⋯被未知的金色遺物所破壞掉的記憶，在復甦之後，我想起了你的存在，也再次能感受得到你的存在。可是，從我拿到白笛，到現在還是沒能看清楚你的輪廓⋯連聲音也聽不見⋯⋯哼，斯拉喬和瓦科納那二人⋯還有其他死去的白笛，他們都能看見自己的白笛靈魂，也能聽見聲音，虧我還是最資深的白笛⋯⋯」

　　若隱若現的黑霧，似乎緩慢的點了頭。被模糊身影諒解，反而讓奧森皺起眉頭，苦笑了一下。

「但是，至少想起來了。⋯⋯要是沒帶著那孩子走力場隧道，我也不會想起最重要的約定⋯明明是為了履行誓言和約定而成為白笛，即使滿身瘡痍，身心破碎，仍然努力至今⋯⋯」

　　奧森對著那位比自己高大的模糊身影，喃喃自語。

「白笛⋯又稱為奈落之星，傳說級的英雄探窟家。哼⋯明明只是人類擅自定義⋯」

　　白笛還有更加深遠的意義，每一位持有白笛的異邦人，都是被深淵赦免的深淵信徒，允許使用白笛去喚醒遺物的力量，並且作為更強大的靈魂，回歸深淵。

　　而那孩子想成為白笛，只是單純因為白笛沒有下潛限制，能夠深入不被知曉的深界六層以下。她想自由自在去享受深淵的一切奧妙，只要繼續培育，那孩子甚至能夠抵達奈洛之底。

「⋯⋯」

　　但是，白笛跟一般的笛子不同，不是探窟公會分發，而是用特殊的二級遺物加工而成，只有持有者本人可以使用。透過白笛，能夠喚醒遺物的真正力量，白笛更是前往更深層的必須品。

　　至於那原料的特殊二級遺物，是完全不公開的情報。萊莎問過奧森好幾次，而奧森總是閉口不談。

「⋯⋯」

　　奧森有辦法讓萊莎取得白笛，而且，為了在2000年週期來臨之前讓萊莎成為白笛，她一直在默默準備著。可是知道事實的萊莎，有辦法接受嗎？

　　會恨我嗎？

「⋯！」奧森被自己的疑問嚇到：「⋯她會恨我嗎⋯恨這個至今仍然記不住名字的師傅？」

　　奧森摸向自己的頭部，露出了悲傷表情——她在三公尺高大的白笛靈魂面前，不需要武裝心房。

「⋯⋯我想起了你的事，卻記不住她的名字⋯⋯為什麼？我明明知道她的存在，她明明是⋯⋯現在最親近我的人類⋯⋯」

　　三公尺高大、模糊的黑霧伸出了大手，做出撫摸奧森頭部的動作。

「⋯好歹我是她的師傅啊⋯⋯」奧森也伸出手，觸碰不到黑霧，但是做做樣子也夠安撫自己：「⋯啊啊⋯⋯我知道，她總有一天會愛上其他人，她會離開我身邊⋯⋯也許，記不住名字也剛好⋯」

　　敲門聲響起，奧森讓門外的人進來。

　　來者當然是萊莎，身穿毛絨絨睡衣的她從門外探頭，捲翹金髮飄散在身後。

「奧森，妳還沒有要睡？」萊莎躲在門後，說著。

「⋯⋯外面冷吧，進來。」奧森允許了萊莎靠近。

「怎麼了嗎？看著自己的白笛。」萊莎走到奧森身旁，一同看著牛頭白笛。

　　奧森站在木牆前——木牆上掛著一座牛頭造型的掛鉤，垂掛著奧森的牛頭白笛，完全沒有三公尺的模糊人影的存在。

　　奧森的牛頭型白笛，只有在家裡就寢時才會取下來、掛在牛頭造型的掛鉤上。

「⋯⋯」奧森張開口，但是吐不出話。

　　看著牛頭白笛，奧森說出了另一件事。

「⋯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

「過去的事？跟我說說吧。」

「⋯啊啊⋯⋯好久好久以前⋯⋯嗯⋯非常久以前⋯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救了本該死亡的我⋯⋯他收養了我，教導我生存的各種知識手段，還有和人類相處的方式，以及，深淵的法則⋯」奧森伸手碰觸白笛，嘴角若有似無的上揚：「明明被深淵大穴拘束著，卻深愛著整個深淵世界，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蠢蛋呀。」

「⋯那個人還活著嗎？」

「死了，在我還沒成為白笛的時候。」

「奧森，妳會想再次見到那個人嗎？」

「⋯」奧森望向萊莎一會兒，伸出手，拍拍萊莎的頭：「一直都在我身邊，現在也是。」

　　奧森走回自己的床鋪，拉開棉被，躺上去。

「有點聊太多了，睡吧。」

「⋯啊⋯嗯⋯晚安⋯」萊莎原本想來和奧森一起睡，但聽了奧森的自白，又覺得時機不太對。

「過來。」

「咦？」

　　奧森拉開身旁的棉被示意，讓萊莎露出笑容，一股作氣的撲進去奧森的懷裡。

「嘿嘿嘿，好溫暖，果然和奧森在一起才好睡。」

「唉⋯我還以為妳升上黑笛就會想搬出去獨立，看起來是完全沒打算吧。」

「嗯！完全沒有，反正這個家這麼大！」萊莎抱緊奧森，一臉安心的閉上眼睛：「可是呀，總有一天⋯等我變得更強之後，我也要像奧森一樣組織自己的探窟隊，然後，找出奧森也不知曉的遺跡和遺物⋯⋯然後⋯成為白笛⋯然後⋯探窟⋯⋯」

　　探窟累積的疲勞，以及奧森給予的安心感，讓萊莎很快的進入睡眠。

　　奧森伸出手，溫柔的回抱住萊莎。

　　——拿到白笛之後，妳會恨我嗎？

　　這個疑問，奧森沒能提出。

「晚安⋯我的徒弟⋯」奧森低語著。

　　妳的名字⋯⋯是什麼呢？

　　都這麼多年了，還是記不住，每次嘗試記住，就莫名反胃。蒙面醫生說過，這症狀，並非是未知的金色遺物造成⋯⋯那麼原因是什麼？

　　這時候，銀髮友人啊⋯⋯擅長催眠治療的妳還活著的話，就能用白笛的固有能力幫助我了吧。

　　奧森有些沒落的閉上雙眼，小心翼翼的抱緊些懷中的萊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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