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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db:作者] 2025-08-09 09:53 5hhhhh 2510 ℃

第五夜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灾难发生的第二天清晨,幸存的人们拥抱着彼此,眼里留下了泪水。那泪水夹杂着失去至亲的痛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涅槃重生的感叹。留在冷库里七具尸体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七具尸体都死于失温症。根据医生的话说,人体在极度低温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幻觉,一般的表现是:感觉身体发热开始脱衣服,以及眼前出现幻觉开始说不明所以的话等。根据苏的回忆说,刚开始的第一个人出现失温症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疯了,直到第二个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大家才意识到,只要某个人开始自己脱自己的衣服时,她就已经离死不远了。于是其他人会把失温症发作的人脱下来的衣服给指挥官和苏盖上。直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是她自己主动脱下所有的衣服,盖在了苏的身上。就这样,他们选择将自己的生命之火延续到指挥官和苏之上,让他们代替自己去完成自己已经无法完成的事业。至于早苗爸,在他刺杀指挥官失败的时候,他的精神就已经崩溃了。他的女儿被黄东旭作为人质,而救出她女儿的代价就是在冷库里刺杀指挥官。直到最后,他也是因为失温症而死去,但是他一直都面对着冷库的角落自言自语,并没有再做出任何冲动的行为。早苗的尸体也被找到了。在黄东旭对抗从保育区另一侧冲出来的感染体时,大家都争相保护货物,并没有人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她的结局不说自明。活下来的只有早苗的母亲。她并不是早苗的亲生母亲,但是她深爱着早苗爸,她也接受了早苗。事故发生前两天她刚和早苗爸商议了结婚的日期,而现在却阴阳两隔。她低着头,没有哭喊,没有眼泪,只是默默地往他们父女俩的墓碑前献上一朵白花,双拳紧握直到一滴滴的鲜血从拳头的缝隙中流出,然后转身离去了。直到两天后空中花园收到了新的构造体测试资格的申请……

在接受完医生检查后的整整一天,比安卡都跟在指挥官后面。

“比安卡,你的任务不要紧吗?”

“请您不用担心,指挥官阁下。保护指挥官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比安卡头向右微倾,微微一笑。

“……”

从上午开始我就一直能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视线,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这令我很是不自然,我好几次快速回头,视线就消失了,但只要我一转过去,那种视线又慢慢的爬上身体。不舒服,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这种注目感让我所有的关节开始僵硬,身体慢慢不协调起来,有的时候甚至同手同脚起来。就在世界联合大会上我也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比安卡,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是我的错觉吗?”

“啊……指挥官,需要我增强感知能力吗?”比安卡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用,你的感知能力也只对感染体奏效,对人是无效的。这让其他构造体感知到会很奇怪。”

“好的,指挥官。”

等我转过身去,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轻了许多,但还是时不时会压上来。然而频率和强度却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估计是比安卡在看着我吧,可是为什么比安卡会看着我呢?会不会是因为昨晚发生的变故?可能她内心也很是不安吧。”正巧我接到了去仓库的任务,于是我选择了一条比较远的道路。

“指挥官,这并不是去仓库最快捷的路线,是指挥官迷路了吗?”

我环顾四周,看见周围几乎没有人经过,转过身面向比安卡问道:“比安卡,你是不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我?”

“啊!不好意思,指挥官,是我一直在看着您。”比安卡白皙的脸上瞬间有了几丝桃红,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之后,比安卡眼神游离,最终定格在了她右下方的地面上。

“比安卡,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是的,指挥官。我希望不论什么时候指挥官都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恕我直言指挥官,这次为什么不使用阿西莫夫给的紧急通讯按钮?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遇到危险的时候,指挥官要第一个离开。”比安卡此时直勾勾的看着我,神情严肃。

“我也和你约定好了呀,比安卡,我是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可是指挥官这次你差点就……”比安卡有点急切的抬起头,眉头微皱,呼吸急促,但是看见我的笑容后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次是我的失职,我没能保护好指挥官。”比安卡的头低了下去,又归于沉默。

“这次并不是你的错,比安卡,这种事故你无法阻挡,没必要自责。”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良久之后,比安卡抬头小声说:“这次我差点就失去您了……”但是眼神又立马清澈了起来“下次还请指挥官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嗯,下次我一定待在比安卡的身边。”说完,我走上前,张开双臂,把比安卡抱在怀里。她金色的发丝,她洁白的颈部,她绯红的脸颊,她柔软的双唇,以及她金色的双眼,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纤细的双臂在迟疑了几秒后,缠绕在我的腰间,很难想象就是这双臂拉开了那把沉重的莱特宁,保护着我的安全,保护着大家的安全。淡淡的茶香飘入鼻孔,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然而与成熟气息截然相反的是,我分明能够感知到她在我的怀里发抖。

“对不起,比安卡,这次让你担心了。”

“没事,指挥官,您只要健康的活着,我就安心了。”说完比安卡微微一笑,把头贴在了胸前,感受着我的心跳。

过了好一会儿,比安卡才意识到这是在公共场所,于是抬起头对我说“指挥官,会有人看见的。谢谢指挥官安慰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今后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行,我都会认真听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指挥官。”

回到仓库后,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忙的不可开交。整理散落的资料,打扫办公室,给新人分配任务,写报告,拟定新的食物分配方案,联系空中花园等等等等……时间很快就到了夜里,把比安卡送来的盒饭快速的处理完后,又开始夜晚的工作。等今日的任务全部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办公室里也只剩下我一人。一天的事务实在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想去做个心情转换,于是来到了仓库的屋顶。

今夜是多云,月亮在云朵中时隐时现,空中的云彩仿佛小船一般行驶在星河之中。有时云朵很厚,整个地面就会一下子暗上几分,有时云朵很薄,从淡淡的云层后透过来的月光就会穿过空气洒下几道光柱,颇为壮观。昨夜的惨剧使得整个保育区破破烂烂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阵阵的烟火气。整个保育区里面只有零星的灯光,相比之前没落了不少。

“指挥官,原来您在这里!”比安卡从后面走来,见我回头,微微鞠了一躬。

“要不要过来一起坐坐,比安卡?”

“我很乐意,指挥官。”说完比安卡将身后的衣服一缕,并腿坐在了我的旁边

“比安卡,你有听说过黄金时代流行的一个经典思辨,电车难题吗?”

“emmm,略有耳闻,但是并不是很清楚。”

“问你一个问题,比安卡。如果前面有一个火车岔口,在经过插口后,有两条轨道,右侧有一个人躺在轨道上,左侧并没有任何人,并且此时火车马上就要经过岔口。而你可以改变或者选择火车的前进方向,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火车往左侧开,救下那个人。”比安卡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如此的认真以至于竟有一点小孩子气。

“那我改变一下问题,如果此时在火车左侧有五个人,火车右侧有一个人,那你会怎么做?”

“嗯……火车只能往前开吗?指挥官?”

“是的,你只能选择一边。”

“唉,只能牺牲那一个人了。”比安卡在叹气之后良久才做出选择。

“那我再改动一下题目……”

“您还要改吗?”

“哈哈,嗯,是的。如果此时在右侧的那个人是一个科学家,如果他活下来,会研发出一种对抗病毒的解药,可以拯救千万人,此时你会怎么选择?”

“这……好困难,感觉一下子这一个人的价值就远远超过左侧的五个人了。火车真的不能停下来吗,指挥官?”

“不可以哦,比安卡。”我笑了起来,但只有比安卡还在低头认真思考,突然她抬头,向我问道:“指挥官你会怎么选?”

“我?哈哈,我的选择是两边随意。”

“什……为什么,指挥官?为什么不选科学家?他明明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比安卡,人的生命是等价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了无法复生,无法像游戏一样重头再来。实际上在我面前,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相同的。价值不过是世人给予的而已。因此不论是拯救了科学家,还是拯救了那平凡的五个人,都是一样的。就像我这次一样,你能说因我牺牲的艾希,以及把衣服给我和苏的办公室同僚,和我有什么不同吗?他们去世了,不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让他们死而复生。如果我能替他们去死就好了……”我看着远方在月光照耀下的平原,心里很不是滋味。

“指挥官,我并不这么认为。我曾经在一本黄金时代的书上看到过这个故事,指挥官。您要听吗?”

“嗯,我很愿意听。”

“曾经有一船五个人被困在了一个只有一颗椰子树的荒岛上,尽管他们有水喝,但是粮食极度缺乏。在五个人中,有一个孩子,一个老人,还有三个青年。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大家做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抉择:杀掉那个老人,把他的肉作为粮食。就这样他们坚持了三天,可是三天了还是没有人解救他们,于是他们杀掉了三个青年中力气最弱的那个作为粮食。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天,但是还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但是剩下两个人却因此起了争执,因为他们都不想死,就在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被发现了。但是此时的五个人已经变成了三个人。按照黄金时代的法律,这三个人应当被执以死刑,但是法官却说,因为当时环境特殊,普通的社会规则并不适用,因而免除对他们的惩罚。

我认为在指挥官的那个环境中,普通的社会法则已经不能适用了。而且大家一致认为是指挥官的价值最大,所以他们才将生的希望传递给你。就好比刚才的孤岛中那名小孩留到了最后一样。我还记得有一句九龙的谚语,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办公室的同僚们在去世时将自己所仅有的力量都给了您,我认为此种行为就好比是重于泰山一样。所以,指挥官,请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大家的愿望都是相同的,而且指挥官还有我在,我们可以一起战斗,代替他们完成他们的愿望。”

“嗯……我知道了,比安卡。”我听完比安卡的话后思考良久,但是心头的郁闷和压抑还是不能散去,毕竟那是六条鲜活的生命。我曾经在想,如果我在当时选择拿起武器战斗,会不会有更好的结局,会不会可以让其中的一两个人活过来,早苗也许就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这一切都已过去,纠结于既定事实并不能对现在产生任何帮助。是啊,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们六个人的死何止是重于泰山呢!我也只能通过战斗来实现你们的愿望了。

冬日的夜很是寒冷,尽管我穿的很厚,但是寒风还是能从衣服的缝隙中灌入,不可阻挡。我和比安卡之间长久的沉默使得寒风更加的萧瑟。见我许久都不说话,比安卡说:“指挥官,如果您内心感到不舒服的话,可以尝试和我进行意识链接。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我略显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打开了意识链接。

下落,下落,还是下落。除了下落的体感外,还有就是冷,和冬日带来的寒冷不同,意识链接所带来的冷是从内向外的,无法感知到自身的热量,这种感觉就好比是把灵魂从肉体中抽离出来一样。可能因为内心情绪的缘故,这次意识链接所用的时间比以往都要久。在许久的下落中,突然有一个光源亮了起来,在黑暗之中十分的明显。与之相对的,下落的体感消失了。那就是比安卡的思维信标。我慢慢“游”了过去,把意识信标捧在了手心里,一股热流从思维信标中流淌过来。感受到我的连接后,比安卡的思维信标变得明亮了一些,向外投射着烛火一样橘黄色的光,和科波菲尔海洋馆那时一样,这黄色的光让人感到十分的安心。我曾经和很多构造体进行过意识链接,露西亚的光很明亮,信标也很温暖,丽芙的信标虽然也很温暖但是光芒就要暗一些,而里的信标温度较低,薇拉的信标则是有点烫手。每个人的信标都有他们自己的特色。而比安卡的信标闪烁的频率比其他人都要低一些,好比海上的灯塔一般,缓慢而稳定。慢慢的整个光芒把我包裹起来,温热也慢慢的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竟有一种襁褓时被母亲抱在怀里一般的错觉。这就是比安卡的内心,这就是比安卡的温度,这就是比安卡的爱。想到这里,我内心的烦闷也渐渐地消散。既然你们都把生的希望传递给我,那么我必不能辜负你们的心意,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你们的愿望。我的内心渐渐变得坚定和轻松起来,与此同时工作了一天的困倦慢慢占据了我的身体。在这温暖的橘黄色中,我就这么保持着意识链接,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还是那个熟悉的茅草堆,同样还是我枕在比安卡的腿上,只是比安卡背靠着墙睡着了。突然我意识到,我怎么从仓库的房顶回来了,难道说是比安卡背我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我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比安卡,笑了笑,给她盖上了我的外用大衣,内心想着“谢谢你,比安卡,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则是坐在了比安卡边上,让她用身体靠着我,再次进入梦乡。

古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说生在乱世是一种不幸,那么与之对应的小确幸就是在深夜能和自己所爱之人依偎在一起。这样的夜,再多一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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