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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名叫小田的客人从身后抱着柏木，左手伸入他的和服，揉捏他的乳头。

“没有这回事。”小田的手劲很大，这让柏木有些不舒服，可他不能表露出来。

“是吗？被这么对待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真是冷淡呢。也不知道那个风间是怎么看上你的。”小田的右手掰过他的下巴，在柏木脸上拍打两下。只是两下就已经让他的脸颊发红，柏木低头忍耐。

“嗯……只有这个时候最能让我兴奋。”小田低笑了两声，“算了，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说。”

“请让我送您离开。”柏木伏地行礼。

“嗯。”小田大大咧咧地让柏木帮他穿好衣服，跟在柏木身后离开了秋月亭。

送完客后的柏木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将不适感强压了下去。小田是因为风间新太郎才登楼的，他一开始就直言自己不喜欢柏木这样的人，甚至他根本不喜欢男人，但为了试试风间喜欢的色子，特意登楼抱他。

柏木很轻易就能判断出，这是风间的敌人，或是对风间心怀恶意的人。这样的客人不少，柏木在被偏爱的同时也在遭受虐待，但他并不觉得这让自己难以忍受。如果他的存在能够缓和面向风间的恶意，那他也就满足了。

他希望他能够保护风间，而不是做永远被保护的那个。

只是风间最近有些不太对劲，他一边说着工作很忙，一边又三不五时地登楼，大概每两天就会来一次。与此同时，周末的“流连”也在继续，柏木既高兴又为他担心。真的没有关系吗？柏木问过他，可风间只让他不要担心。

今晚风间又登楼了，小侍把他安排在等候转台的回屋，柏木步履匆匆地向回屋赶去。【吉原有所谓的转台制度。当客人重复指名时，要将他们各自带往名为回屋的房间，然后色子再一间间拜访、招待所有的对象。而在色子没办法招待的空档，就改由称为名代的代理者接待客人藉此争取时间。 客人不能拥抱名代，只能与他们喝酒聊天。】

柏木拉开回屋的纸门：“抱歉，我来晚了。”

“不，没事。”穿着西装的风间坐在桌后，名为星的名代正在为他斟酒，“你们这里的酒还真好喝呢。”

星应和了两声，随后微笑着离开了。柏木接过酒盅，那里面的酒已经快要空了。

“源。”

“怎么了？”

“你知道今晚桂那里在举办宴会吗？”

柏木摇摇头，他最近的客人不少，桂那里有些时候没去走动了。

“想去参加吗？”

“咦？现在可以去吗？”

“刚才桂来找过我，他希望我们一起去。他说龙司想玩游戏，但今晚只有龙司一个人登楼没有带小弟，其他客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愿意来参加宴会，所以拜托我们一定要去。”

“为什么其他客人不愿意参加？”柏木不明所以，他不记得龙司有这么令人害怕。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他的身份。”风间不在意地喝完酒，“我们走吧。”

“是。”

柏木走在风间身前领路走向宴会厅，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个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浮现——他想起了不久前导致龙司被禁足的事。

宴会厅的纸门被刷成了藤色，这也是秋月亭的代表色。柏木率先报上了名字，随后向两旁拉开了宴会厅的纸门。

柏木倒吸了一口气。

这场宴会确实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乡田龙司、桂、堂岛大吾和岁。柏木终于了明白桂的用意，他希望风间能够过来调停救场。宴会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柏木沉默着与风间一起坐到为他们留好的位置上，酒菜已经摆好，只是柏木失去了食欲。这情形真是让人胃痛。

他看向风间，风间也神情凝重地回望过来。

风间让二觉得头痛，他原本只想登楼拥抱源，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是刑事搜查二课的理事官，可在他眼前的这两位客人他也有所耳闻。照理来说他们都应该由四课负责，处理黑道还真不是他的本职。

如果是新太郎在就好了，他很会调解这样的场面。现在只能先观察一下，看看局面会如何发展。

在诡异的沉默后，桂终于开口了。

“岁，你这是干什么呢。”桂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一饮而尽，“那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我们没有必要掺和进来吧？而且我已经很努力地让龙司避开你们了。”

“哈？避开？”乡田龙司瞪视着一旁的二人，桂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现在你们想怎么样？”桂按下蠢蠢欲动的金发男人，“在这里打起来，他们都会被禁止登楼。”

“喔，是吗？”岁穿着浅蓝色的羽织，双手拢在袖中，“如果今天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乡田龙司就可以不用再来了。”

桂看向一旁叹了口气，坐在岁身边的堂岛大吾依然穿着黑色背心，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说龙司，如果你们实在要打，离开秋月亭再打好吗？”桂显然已经放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求助地看向源与风间。

“喂，那边那个，今天晚上你敢不敢和我出去？”乡田龙司把酒杯狠狠拍在桌上，“你是不是不敢说话，怎么总是让你的女人替你说，啊？”

堂岛大吾虽然仍旧有些沉默，但他也将酒杯放上了桌案：“我们出去。”

局面快要失控了，能出去自然好，但让二可没有把握他们能忍耐到离开秋月亭。

“诸位。”他安抚地拍拍源的手背，站了起来，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斗殴或是故意损坏公共财物，酒楼总会报警的。你们二位，身上还有案底吧？”

“喂！”乡田龙司对他怒目而视，“你是条子？别想威胁我们！”

让二暗道糟糕，他太习惯用这样的语气面对罪犯了，不知道源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他连忙转变语气：“不，我只想说，或许我们可以用更和平的方式来解决。”

“什么？”五双眼睛一齐看向他。

“你们会打花牌吗？”

“当然。”岁皱眉看着他。

“那你们就用花牌来一决胜负，怎么样？”

“你在开玩笑吗？”堂岛大吾看着让二。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放心，我会让你们的这场对决变得万众瞩目。源，你去拿花牌，我去请老板和其他人过来，只要你们有比试的胆量就请不要离开这间宴会厅。”让二笑了笑，招呼源一起起身。

“比就比，有什么好怕的。”乡田龙司斜眼看了看一旁的二人，“喂，那什么，桂可以帮我吗？”

“当然，你们可以互相帮助。”让二拉开宴会厅的门，与源走上廊道。

走出一段路后，源有些担忧地问：“风间先生，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总不能让他们大打出手。”

“可是，我记得他们打花牌都很厉害。”

“不分胜负吗？那正好，老板肯定会高兴的。”

“为什么？”

“你想，如果是打架的话，传出去就是一桩丑闻，或许还会影响酒楼的生意。但花牌就不同了，今晚的事一旦发生就足以成为吉原逸事，可以为这间酒楼添色不少。”

“可他们会不会不满意这个结果，最后还是……”

“我会尽可能多叫人来的，到时候由老板约定好规矩，又有这么多人看着，黑道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源这才放心地回房去拿花牌。花牌原本就是一项传统游戏，吉原的色子人人都会，桂与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让二将情况向老板说明，老板果然表示赞同。回到宴会厅的路上他们又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没过多久整个秋月亭都知道了这场“花牌对决”。宴会厅挨挨挤挤，感兴趣的色子和客人都来观赏这场闻所未闻的决战。

接下来的事就按照让二的推测继续发展，由老板在一旁裁定并规定输者会承担今晚酒楼的所有花销后，宴会厅的氛围变得更加热烈。但让二只与源旁观了一会儿，便从人群中离开了。

说是堂岛大吾和乡田龙司的对决，其实还是两名色子之间的对决。而他们的水平彼此相当，恐怕距离分出胜负还要一段时间。让二登楼是为了拥抱源，他不想放任今晚的时间白白溜走。如今他与新太郎暂时达成了诡异的默契，平日里由他登楼而周末则是新太郎的专属，所以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

回到源的专属房间后，让二立即将他推倒在榻榻米上，解开了源的腰带。源只是象征性地推拒两下，便任由让二动作了。源今晚穿着新太郎为他定制的和服，青蓝的底色配上蝶戏花丛的图案，将源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皙。让二不得不佩服哥哥的目光，但他又觉得不甘心。

源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风间让二”，在他心中只有“风间新太郎”。源就像戒不掉的毒瘾，他明知道不该继续，可是近似于偷情和背德的快乐让他欲罢不能。况且，他也确实不想放弃源，他越来越无法忍受源的心中和眼中只有新太郎的现实。

应该找个机会坦白了，让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源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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