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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之寒霜泪饮,3

[db:作者] 2025-08-09 09:51 5hhhhh 2010 ℃

“此事虽不怪你,但弑兄之仇却不能不报,少主本想留你性命,但你自己,却不给自己留条活路!”黑衣男子突然一番言语让杨宪源甚为不解,然而那句“不给自己留条活路”说出,杨宪源便已明白一个事实:他是来杀人的。

“不要,不要杀我!”杨宪源会出其意便拔腿就跑,然而就在他转过身驱还未迈开第一步之时,黑衣人的身影已然跃至近前,双手各自一震,那手指上竟是露出一副钢筋獠牙般的铁爪,双爪同出,直取杨宪源的正胸之地。

“啊!”杨宪源避无可避,当即吓得双眼紧闭呆立当场,恐惧的大叫一声,然而片刻之后,浑身冰冷的他却是发觉身躯仍未有任何异常,睁眼一瞧,却是见那黑衣身影立在他身前,双爪犹在,然而整个人却似是静止不前。“嘣”的一声,黑衣男子就势倒下,出现在他身后,正是晏饮霜那清冷无边的双眼,还有那柄沾满了血迹的长剑。“锦绣出鞘,必诛妖邪!”

“晏、晏姑娘?”杨宪源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对自己深恶痛绝的女人居然会出手救了自己,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声询问之时,晏饮霜的剑已然抵在了他的胸口。

“随我走一趟!”语声孤高清寂,竟是比午间还有冰冷肃杀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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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大门轻轻推开,房间里一片漆黑,晏饮霜便这般用剑将这位飞燕盟盟主押送至此,入得房中,晏饮霜便是一记棉掌,正击在杨宪源的肩头,一声惨叫,杨宪源就此晕厥,倒在房中。

晏饮霜就地站定,朝着床上安然躺着的寒凝渊望了一眼,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旋即轻轻点上一支烛火,不急不缓的坐在烛火边的客椅上,没来由的自说自话起来。

“下山前,我爹娘曾对我讲过许多江湖异闻,常言江湖险恶,让我小心提防,我虽初入江湖,但自问行事还算稳妥,但终究还是不知是何时入了你的圈套。”

“醉花楼大战,我怀疑过许多人,那日诛杀药王徐怀玉,我也生出过警惕,我是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位舍命救我的少年公子,竟然只是一道伪装。”

晏饮霜这话说得莫名,可偏偏话音一落,那原本瘫睡在床的寒凝渊骤然睁开双目,挺拔的身躯全无病态的坐了起来,发色依旧是那抹银白,瞳孔之间已然满是猩红之态:“我原以为你一心武学,不善其他,而今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他盘腿而坐,双眼正视着椅子上那位绝色佳人,眼中欣赏之意更甚:“倒是不知,你是何时发现的?”

晏饮霜自他坐起之时双目便一直凝视着他,虽只相识几日,但她一直将眼前男人视作不输于墨天痕一般的侠义之士,那一夜的苦修剑阵,那一日的合杀药王,即便到了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她都还幻想着这幕后之人并不是他,然而此刻,她已然无话可说。

寒凝渊没能等到她的回复,可眼角却已是瞥到了那位飞燕盟的那位纨绔少主,旋即双目一闭:“看来,你杀了黯魃。”

闻得此言,沉默多时的晏饮霜终于开口:“我不知他名姓,只道他也是贪图墨家遗宝的恶徒。”

寒凝渊轻叹一声,睁开双目,继续望着那位昏迷不醒的飞燕盟主:“可你一直痛恨这厮,却又为何救他。”

“我无心救他,”晏饮霜亦是将目光望向地上的杨宪源:“只是恰逢其会杀人那人,他之死活,与我无关。”

寒凝渊摇头苦笑:“那你可知黯魃为何要杀他?”

“想必是为了那日他误杀了徐怀玉吧!”晏饮霜语出惊人,但此言却似乎是在寒凝渊的意料之中。

“不错,那日这厮为贪得这锄奸之功,倒是让我等有些意外,黯魃要杀他,是为报仇。”寒凝渊忆起那日之事,心中不禁也生出几分唏嘘:“你或许不知,那日死去的不舍徐怀玉。”

“…”晏饮霜复归沉默,她愿意听他说下去,以此印证她之前的种种猜想。

“他叫决戾,与那位黯魃一起,都是我家的门人,他见决戾惨死,自然不会放过这位杀他之人。”

“可你想留着他向我问出墨心石的线索,所以,当我显露出离去之意时,你们便已猜到我或许已经想到了线索,那再留他也是多余。”

“可是这杨宪源逼问太紧,引起了你的怀疑?”

晏饮霜轻轻摇头:“是你低估了一点,那日大战,除了得剑阵之势,我的境界又有精进,你等早先隐匿的气息,我已然能尽数感知,那日他追问我墨心石秘密之时,你那位黯魃气息急促,明显便是隐在暗处,对这秘密觊觎已久,而杨宪源平日不学无术,又哪里会主动向我探听墨心石之事,除了受人指使,我实在想不出缘由。”

“所以,你便想到了曾经指使过他的我。”

“你当真是北荒妖人?”晏饮霜双目直视着眼前男子,那头银发依旧是那般刺眼。

寒凝渊并未回答,他轻轻站起,直截了当:“事已至此,看来只能用剑说话了。”

“如你所愿!”晏饮霜缓缓拔出宝剑,伴着“滋”的一声长吟,锦绣出鞘。

寒凝渊向着床边挂着的佩剑走去,走得很慢,似乎根本不担心晏饮霜会背后伤人一般,一边取出宝剑,一边言道:“比剑之前,我想先说几句。”

“…”

“我原名唤作‘呼延逆心’,来自北荒。”寒凝渊将剑横于身前,以双指缓缓轻抚剑锋:“墨天痕一家,便是我带着屠戮殆尽,只因一时不慎,才走了墨天痕这个余孽。”

“…”晏饮霜依旧不语。

“清洛之时,你母亲被掳走便是我的手笔,若不是晏世缘发现得及时,只怕此刻,你那忠贞不二的母亲少不得含羞自刎而死了。”

“无耻!”晏饮霜怒斥一声,握剑之手越发用力:“你莫以为,你以此激我,便会令我心神不稳?”

呼延逆心轻轻摇首:“好叫晏姑娘知晓,在下以此相告,是想让晏姑娘用剑之时切莫留情,因为,我,不会留情。”呼延逆心言语骤然间变得肃穆起来,直至那句“不会留情”道出,浑身上下剑意陡升,长剑高举,直向着晏饮霜刺来。

“咻!”凛冽剑锋划过,晏饮霜侧身避开,这位剑法刚猛的侠女这几日间已然明悟了退守之道,避身之余,锦绣破空,以千钧之势向着呼延逆心横劈而至。

双剑交锋,剑刃之处“兹”的一声刺响,四目相对,眼中尽是决绝,二人出剑三招,晏饮霜稍稍顿住身形,这呼延逆心剑法卓绝修为深厚她自是清楚,可此番交锋,这呼延逆心所使剑法竟是与她如出一辙,赫然便是她前些日子修行两翼剑法之时所擅用的剑招,而今被这呼延逆心使将出来,却与自己分毫不差。

“儒门剑法向来旷达万物,持君子之剑,舞君子之法,晏姑娘,领教了。”呼延逆心郑声一言,剑法骤变,先前还能大开大合的剑招突然间诡异万分,晏饮霜轻闭双目,御耳聆听,忽觉风声骤起,手中锦绣再扬,一剑竖挡,恰好阻住了呼延逆心的诡异一刺。呼延逆心一刺不利,顷刻间已然身形飘散,又是转瞬之间,长剑再临,晏饮霜耳目清晰,心中明镜,她知这呼延逆心所使剑法便是将他魔门秘术融入到自己的儒门剑法之中,对这儒门剑法她自是能寻出破绽,而那魔门诡魅之术,晏饮霜却更是毫不畏惧,只因她心坚如铁,便能不受外物所引。

“好,”呼延逆心两剑不中,攻势稍停,伫立于这月夜黑房之中轻轻赞道:“这两年我遍走中原武林,只道这江湖正道年轻一辈之中庸才无数,如今先是瞧见那墨天痕剑意凛然,后又见得晏姑娘这般心无杂念,此趟鸿鸾之行,不枉此生。”

“废话真多。”晏饮霜见他依旧在那云淡风轻的大放厥词,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此刻她已避过两剑,趁着呼延逆心言语之际,锦绣剑指,一阵电闪雷鸣之势,长剑直取呼延逆心。

呼延逆心急退数步,晏饮霜这一剑汹涌澎湃,饶是他身法够快,也难以完全避让,长剑轻旋,不断减小着剑锋攻势,直至身形已然逼近墙角这才一个翻身强躲,顶着这雷霆剑势反身一剑。

“这是…”便在呼延逆心出剑之时,晏饮霜双目一怔,锦绣已然刺入他的肩头,然而呼延逆心不退反进,剑势汹涌,竟是用出了与自己刚刚那一剑一模一样的势头,同样的长剑凛冽,同样的电闪雷鸣,晏饮霜抽剑急退,形势逆转,这一回,晏饮霜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死亡的恐惧,那是来自于她自己的剑招,亦是饱含着她自身的剑意与杀气,剑锋虽还只在身前,然而剑气却已入得她肌体之内,晏饮霜顿觉浑身冰冷,连持剑的手都晃动不已,几乎随时就要跌落下去。

呼延逆心双目如炬的望着眼前女子,手中的剑势依旧,晏饮霜一退再退,“砰”的一声自那房门破出,仍旧未能寻得这破剑之法,月色皎洁,飞燕盟清寂无比,这客房外紧邻着的便是一处花园垂柳,至那柳树之下,晏饮霜终是停下了后退脚步,双目一横,手中锦绣再次抬起,这一次,她再不以剑而守,锦绣当空,却是要正面拒敌。

“不愧是晏姑娘,”呼延逆心见她此时仍有攻势,心中不禁大为钦佩,然而长剑攻势已出,自是不可能受其影响。

“叮!”双剑剑锋相触,一时间剑气纵横,直将那周围草木尽数卷起,狂风呼啸,日月无光。

然而终究是呼延逆心胜过一筹,他内功深厚,自小武学便已能及百家之长,此番攻势在先,尤其是晏饮霜这临时招架之力所能抵抗,“砰”的一声,呼延逆心手中长剑向前一步,瞬间击碎锦绣周身剑气,那柄有着“儒门七君”之名的神兵顷刻间粉碎当场,长剑继续向前,直抵晏饮霜胸襟之前。

锦绣剑毁,晏饮霜心头一颤,只一瞬之间,剑刃已至胸前,晏饮霜再无生机,一时间心生无奈,只得闭上双眼,心中暗念道:“看来今日是要死在这儿了。”

长剑轻吟,然而却并未有感受到那入骨之痛,晏饮霜一阵疑惑,轻轻睁开秀目,只见那呼延逆心便一直举剑于她胸前,杀意渐消,却是迟迟不肯痛下杀手。

高手对决,岂能有这般分身,晏饮霜当即醒转,右臂一挥,直将那长剑打至空中,紧跟着便是飞身一脚,直中对手正胸,长剑悬空而落,晏饮霜当即纵身跃起,竟是握住这柄长剑直坠而下。

“噗嗤…”剑入衷肠,从挥臂振飞长剑到剑落刺入肺腑,虽只在一念之间,然而以呼延逆心这等身手又岂会完全没有防备,然而此刻,他偏偏不闪不避的站在那里,直到长剑穿肠而过方才倒下。

“为什么?”晏饮霜秀目一凝,虽是反败为胜,可她却不知为何提不起任何兴奋之情。

呼延逆心一手捂住胸口,虽是剑入肺腑,但他面色却是仍旧含着那抹恼人的轻笑:“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不错。”

晏饮霜一时无言,长剑紧握,对这行事诡异的极恶之徒甚为不解,可这妖人智计百出,她实在不敢断言他会就此受死。

“虽是让你对我愤恨有加,虽是有着无数非杀你不可的理由,但终究是下不去手,”呼延逆心自嘲一笑,望着胸间插着的那柄长剑,柔声道:“这柄剑名为‘历劫’,在我初入剑道之时便已随我傍身,今日我毁了你的‘锦绣’,便让这‘历劫’跟着你吧,”

晏饮霜亦是朝着这“历劫”长剑看了一眼,若是以往,她定会直言相斥,即便是寻不到神兵傍身,她也不会用这魔道之剑,可今日不同,感受着眼前男子的生命正自不断流逝,她终于确信了他的言语,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悲怆神色,久久不语。

“珍重!”呼延逆心笑容依旧,嘴角不住的翘动几许,可最终,却也只说出如此两字,他是北荒妖人,如若现世必定举世攻之,但他自小却从未有过任何怨念,他勤修武学,攻读心术,只为有一着能在这江湖之中搅动风雨,还他北海一个新生之机,直到遇到了这位正气坛主的女儿,直到与他邂逅于这鸿鸾城中,他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举世不容的痛苦,“历劫”未能度情关,最后的一剑,他选择了放弃。

“珍重!”呼延逆心语声渐微,然而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沦为一片漆黑。

晏饮霜自能感受到他的离去,握剑的手渐渐松弛,此一战罢,晏饮霜疲态尽显,然而她却并不想就此离去,望着眼前的男子尸身渐渐出神,这一刻,她想到了许多:

正气坛中,她与天痕持剑互比,眉目之间尽是欣赏之色,下山路上,醉花楼中,天痕与她仗剑出手,面对不平之事义无反顾,那一刻起,她知道,她早已喜欢上了那位坚韧不屈的英武少年,可不知怎的,她一路回忆,那位英武少年的面容却是渐渐有些陌生,取而代之的,忽然间换成了这几日来与她朝夕相处的这位妖魔公子,他化名“寒凝渊”留在自己身侧,机关算尽只为获取她心中关于墨心石的点滴记忆,他们本是不可兼容的正邪之别,可最终,他却收住了那必杀之剑,他选择了死,而让我活了下来…

“为什么?”晏饮霜满身疲累的靠在墙角,双眼微微闭上,眼眶之中渐渐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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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而淡雅的熏香自鼻尖传来,晏饮霜微微睁开双目,只觉大脑一片混沌。双目所望之处是一张精致的床檐,而她则躺在这张软床之上,金玉奢华,雕龙刻凤,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内宅所在。

“这是哪儿?”晏饮霜触目四巡,正要回忆昏睡之前的种种,可脑中突然而来的一股剧痛让她心头一颤,她正要抬起手来将头抱住,可这抬手之间,晏饮霜面色骤变,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间——她浑身没有了力气。

“晏姑娘?”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晏姑娘可曾醒了?”

晏饮霜深吸一气,当即忆起先前种种,她与呼延逆心一番大战,虽是惨胜,但也疲累不堪,一时思绪万千,便就此晕厥过去,而眼下被这杨宪源救起安置在内宅,大战伤及内息,此刻醒来浑身无力,想来也还算合情合理。可即便如此,晏饮霜也深知这纨绔子的品性,即便自己不出声回应,他也定然会破门而入,晏饮霜心念急转,当即沉声道:“进来!”

“咯吱”一声,杨宪源轻轻推门而入,一进门便向着晏饮霜所在大床疾步走来,见得晏饮霜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一双秀目淡雅的瞧着自己,不由得露出一副愕然神色:“晏姑娘醒了?”

“嗯。”晏饮霜轻轻应了一声,不喜不卑,毫无情绪波动。

“额,还要多谢晏姑娘昨日救命之恩,在下醒转之后见那妖人死在姑娘剑下,而姑娘力战累倒,只得自作主张将姑娘安置在此。”

“嗯。”晏饮霜依旧没有看他一眼,但言语之间倒也多了几分客气。

“姑娘的伤势可曾好些了?”杨宪源继续追问着,果真如晏饮霜所料那般在打探她的虚实。

“无妨,”晏饮霜继续冷漠:“昨日一战,有些乏了而已。”

“可我观姑娘气色不佳,不似寻常疲乏,莫不如在下寻一位名医前来,为姑娘看看?”

“不必劳烦。”

“这…哦,对了,在下虽是武功不济,但也略知疗伤之法,不如让我来给姑娘看看?”

“不必!”晏饮霜语声微沉,隐有薄怒。

然而这杨宪源却是不退反进,径直站起身来向着床边靠近,直走到晏饮霜身前一尺之地,一脸正色道:“我知姑娘对我误会颇深,可姑娘毕竟对我有恩,我实在不放心姑娘伤势,只好得罪了。”

“你…”晏饮霜有些气急,可事已至此,她也只得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要如何做?”

“姑娘先伸出手来,在下要先把把脉。”

“你当真会?”晏饮霜见他说得诚恳,不由得有些狐疑。

“也不敢断言,只想尽力一试。”

晏饮霜见他话已至此,也只得暂且相信他一回,将那左臂伸出一隅,递至杨宪源的身前。

杨宪源微微一笑,望着这凝脂皓腕般的佳人白臂,轻轻伸出两只手指,像模像样的搭在了晏饮霜手腕一带,忽然面色一滞:“这么烫?”

晏饮霜虽然此刻全身无力,但也没有感受到发热的征兆,可杨宪源既然如此说,她倒也不好反驳,可哪知这人竟是毫不客气的用手覆在她前额之上,似是有些担忧的说着:“应该是风寒,晏姑娘可是觉着浑身无力?”

“…”晏饮霜一时无言,双眼朝着眼前男子扫了一圈,谨慎应道:“我并无大碍,让我歇息一会儿便好。”

“这是哪里话,”杨宪源继续道:“晏姑娘莫要逞强,这风寒之疾虽是小疾,但却万万不可小视,这样,我让人先去把药熬上,我让人烧上一桶热水,晏姑娘好好沐浴一番,喝了药再睡如何?”

“不必!”晏饮霜再次拒绝:“不必如此麻烦,你出去吧,我歇息一阵自会好转。”

杨宪源连连起身:“晏姑娘不必推辞,我这就安排。”言罢也不等晏饮霜回应,便急匆匆的跑向房门之外,稍稍吩咐几句,便再度推门而入:“晏姑娘,我这都安排好了。”正言语间,便有几名丫鬟抱着浴桶进来,晏饮霜此刻浑身气力全无,自然不会想着去沐浴一番,见他如此油盐不进,刚要怒斥出声,可当那群丫鬟抱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倒入浴桶之中时,晏饮霜旋即清醒几分:这热水,竟是早已烧好了的。

“…”晏饮霜心中醒悟,可嘴上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直接点破,破口大骂,那以这小人心性自然少不得对自己用强,不若将计就计,看看他这次是在耍什么花样?

“既然是要沐浴,那便请你出去,”晏饮霜思索半晌,终于说出此句以作试探,在她看来,这杨宪源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毒,既然是还不想点破,或许是想在自己身上获取些许信息,而且,很有可能便是前日讨论过的墨家遗宝“墨心石”。

“好好好,”杨宪源眉目一凝,但旋即便故作释然之状:“晏姑娘自便,我这就出去。”言罢便缓缓向着房外走去,虽是步伐缓慢,但终究还是走出了房间。

“呼,”晏饮霜深呼口气,自将那杨宪源哄走,她这才稍稍放下心神,可那秀美容颜上的紧张焦灼却是瞬间显露出来,此刻她依旧全身无力,气海之中并无半点真气窜动,显然是中了极为强烈的封穴散功的药物,也不知这药效持续多久,晏饮霜冥神一阵,终究是没能想到脱身之策:“看来他的目的,也是那墨心石了。”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虽一路与墨天痕同行,可却并未能知晓半点关于墨心石的消息,墨天痕如今身负血海深仇,除了一心痴迷武学,这一路上多行仗义之事,观他神情,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墨心石有何秘密,晏饮霜又如何会知晓。只不过先前为了引那藏在暗处的黯魃出来,她故意装作已经想起墨心石的线索,这才一举识破寒凝渊的身份,可那夜大战杨宪源已然晕厥过去,如今看来,他定然还以为自己知道。

“他既然有心诈我,那我便将计就计,索性带他外出寻找,如此一来,这段时间说不定可以将他拖住,届时在外,再另寻援助便是。”

晏饮霜思索之间,房门再度被轻轻推开,晏饮霜心中冷哼,果然如她所料,这杨宪源根本不可能真正离去,当即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没…”杨宪源言语间略微有些吞吐:“没什么,就是想起姑娘感了风寒,这会儿想必是浑身无力,在下便斗胆再来看看。”

晏饮霜神情冷漠的望着他,忽然间,面色一松,竟是令人惊讶的露出一抹微笑:“谢谢。”

杨宪源听得这一声谢,骤然睁大双眼敲了敲床上的仙子,但见这清洛仙子竟是在朝着自己微笑,这笑容虽是淡若雏菊,可在晏饮霜这幅清冷孤高的面容上却是显得多么的难能可贵,杨宪源有些发怔,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了。

“杨公子,我有一事相求。”晏饮霜继续言语,竟是连称呼都改了去。

杨宪源闻言又是一愕,旋即稍稍明白了这女人为何突然变幻态度:原来她是有事求我。

“昨日与那妖魔一番大战,虽是将他斩杀,可却是走了一两个漏网之鱼,据我估计,他们应是逃到了落松城,若是杨公子有意惩奸除恶,可速派人去落松城附近搜寻。”

“落松城!”杨宪源心中狂喜:“那岂不是墨家旧宅?”

“嗯。”晏饮霜沉声应了一句,却是不再多言,她是要让这杨宪源自行遐想。

“果然,果然!”杨宪源拳头捏紧,确如晏饮霜所料猜想起来:她果然知道墨心石的秘密,看来现下还不能动她。一念至此,杨宪源只得打消那不堪的想法,朝外唤了一声:“来几个丫鬟,服侍晏姑娘沐浴。”

望着缓缓走进的两名小丫鬟,又听得杨宪源的脚步越来越远,晏饮霜这才算真正放下心神,调息半晌,再一次提息聚力,可终究没有什么效果,苦笑一声,便由那两名小婢牵引而起,搀扶着向着浴桶走去,昨夜生死一战,晏饮霜就地晕厥,此刻虽是香汗不复,但发肤之间倒是留了少许粘稠之感,她生性好洁,若不是要顾着与杨宪源周旋,倒还真想早些沐浴才好。

白衫自肩头缓缓褪落,晏饮霜内里还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黄色内衫,紧致合身,将她那修长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连那身旁的丫鬟也瞧得艳羡不已,晏饮霜朝着那香汤轻嗅,一时间呼吸顺畅不少,轻抬玉臂,自有丫鬟附上前来帮她解开内衫,脱下鞋袜,露出那对玉也似的莲足,晏饮霜面上露出一抹醉人的嫣红,对这两丫鬟的服侍还有些不适,当那几只粉嫩的小手触及自己亵衣之时,自然免不得有些忸怩,只奈何此刻气力全无,也只得任由丫鬟们摆弄便是。

冰清玉洁的美丽胴体毫无遮掩的踏入浴桶之中,俏脸上的那抹嫣红迅速伴着水波向着四周扩散,毕竟飞燕盟也算是鸿鸾最大的武林帮派,这樽浴桶倒是宽大得紧,可即便是这样,当晏饮霜横卧于浴桶的香汤之中时,那修长的双腿便已然盛装不下,晶莹剔透的莲足只得伸出水面,倚靠在浴桶边沿,而另一头,香肩以上尽数坦露于水面,露出胸乳的上半截水位,两名丫鬟轻柔的在她身上擦拭着,将她身上沾染着的些许疲倦清洗殆尽,晏饮霜深吸口气,渐渐松弛下来。然而舒缓下心神的晏饮霜却是并没有料到,就在她身后的竹窗之上,一道淫邪的目光正透过窗中的小孔肆意的窥伺着房中的一切,那只圆滚滚的大眼中满是欲火,似乎恨不得用眼神便把这房中沐浴的娇嫩身躯给吞入腹中一般饥渴。晏饮霜终究是太过美艳,即便是平日里劲装武服,即便是那白皙的肌肤上隐有些练武留下的清淤小伤,那也丝毫不妨碍她那动人的美艳,较之那灵动可爱薛梦颖,晏饮霜胜在清冷,然而此刻衣衫尽除放松心身沐浴之间,却又有着不一样的娇憨神态,较之那冠绝鸿鸾身姿挺拔的柳芳菲,晏饮霜却是在身段上更胜一分,纤瘦而又修长的一对儿玉腿自不必说,连那寻常江湖女子视为累赘的胸乳之地,晏饮霜都要胜人几分,平日里束胸包裹便已比常人高傲几分,此刻亵衣尽除,那浑圆挺拔的一对儿玉兔就这样欢快的平躺在水面之上,虽是看不到那胸前红润的乳尖,可就是这般半遮半掩的姿态让屋外的偷窥之人心念不已,若不是晏饮霜此刻内息不畅,只怕是早已暴露无遗。

水温在雾气缭绕之下渐渐温和下来,晏饮霜洗浴多时,这会儿倒是没有急着起来,此刻她将双腿盘在浴桶之中,双目紧闭,又一次的尝试着呼唤体内的内息,整肃心神,双手有序的轻轻浮于柳腰之前,忽的,她双眼一亮,那丹田之处竟真寻得一缕游丝,晏饮霜当下兴奋不已,有了这一缕内息游丝,她便有了恢复的希望,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一日,又或许三五日,而只要这两日将那杨宪源稳住,她便有了恢复的机会。

晏饮霜暗自调息,即便是身边洗浴的丫鬟们都瞧不出端倪,更何况那在外隔着升腾水雾而窥伺着的登徒贼子。杨宪源现下自是极为矛盾,他确实如晏饮霜所料一般觊觎着那传闻中墨心石的奥妙,他初登飞燕盟盟主大位,虽是在鸿鸾有着几分实力,可若是放眼整个江湖,只怕随便来个人物便能将他连根拔起,那墨心石既然被快活林甚至北荒妖人惦记在心,那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宝贝,武功秘籍亦或是金银财宝,无论为何物,他都梦寐以求,而眼下已经取得这女子信任,这几日便要派人打探落松城的消息,只需再忍得这几日,只需再忍得这几日…

浴桶里的水温渐渐降了下来,水雾也渐渐散去许多,隔着窗眼便能瞧见那身晶莹白皙的背影,杨宪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只感觉整个人热气上涌,欲火升腾,大手连忙触盖在双腿之间,不住的盘弄起来,而晏饮霜却对此浑然不知,犹自闭目沉思,依旧没有起身的迹象,两名丫鬟见得此状,倒是不敢轻易打扰,轻轻商量了句,便向外吩咐家丁再去端些热水来。

“如此绝色,一丝不挂,又气力全无的坐在浴桶之中,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便能将她搂在怀里肆意凌辱。”杨宪源面色胀得通红,心中的兽欲仿佛一只猛兽一般撕咬着自己:“可这会儿偏偏又要以大局为重,还需再忍个几日…”

家仆们的办事效率倒是极快,还不足一刻钟的功夫,丫鬟们便抬着热水回来,杨宪源一面望着屋里的佳人背影,一面又念想着那正面又会是何等风光,耳听得丫鬟回来,当即双手一紧,自那窗前退开,沿着这客房绕了一圈,却是在丫鬟进门之前将她拦住。

“老…”丫鬟刚要呼唤,杨宪源却是急忙伸出一只手指在唇边,示意着她莫要声张,旋即走上近前,一手将那满桶热水接了过来,朝那小丫鬟眨了眨眼,那丫鬟便也识趣的退开,杨宪源深吸了口气,稍稍将自己急促的呼吸调整得匀称许多,这才轻轻推开房门,端着热水走了进去。

房中早已设有屏风挡在门口,然而对轻声而入的杨宪源来说,却只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房中另一名丫鬟见得老爷亲至,当即蹬着大眼露出惊讶的神情,然而杨宪源亦是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丫鬟也便明白过来,也不声张,只迈着小步子向着屋外走去。

杨宪源终是走过了屏风,还只朝着那浴桶之中的佳人看上一眼,便已激动得全身颤抖,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醒了佳人而让自己的大事功亏一篑,可他又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走去,触目可及的除了晏饮霜那因闭目调息而变得更加清冷的面容之外,整个上半身便是尽露他眼中,自香肩而下,那浴桶中的香汤恰好淹没在那乳球的半截之处,倒是不能一饱眼福瞧个真切,可饶是如此,杨宪源也激动得不知所措,刚刚调整好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

“嗯?”晏饮霜还未意识到自己的清白身子已被眼前的男子瞧了个干净,她此刻正自运功关键,根本无暇睁眼探查,但既然先前丫鬟有商量过再打热水来,那她倒也并未多想,只道是这两丫鬟毛手毛脚,搬起热水来有些吃重罢了。

杨宪源倒是不敢忘记自己只是来瞧个一两眼的,见得晏饮霜沉吟一声,竟是吓得浑身一颤,那桶中的热水都洒落许多,然而又见晏饮霜依旧未曾睁眼,杨宪源不由得舒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桶中热水端起,再走近些,沿着那浴桶内壁倒入。杨宪源虽是纨绔,但也知道洗浴添水时得沿着内壁慢慢倒入,以免烫伤浴桶中人,杨宪源一边缓缓倒水,一边自是睁大双眼毫无顾忌的向着那水中的风景探看,水面虽是因着热水的倒入而略有波动,可那藏在水底下的一对儿纤细美腿却是尽收眼底,而杨宪源的目光所及,更是绕开这对儿长腿,直接向着那双腿根部的私密之地望去,这一望,可不得了,在那里,竟是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不得了,这女人竟还是个白虎?”杨宪源露出一副憋屈模样,显然已是忍得极为辛苦,目光再向那上半身的胸乳探望,虽是下半截还藏在水里,可这半截乳球便已如此浑圆硕大,“这这…这女人莫非真是天界下凡的仙子,如此近乎完美的身段与面容竟是附赠在了她一人身上,这样的美景,又叫他如何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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