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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江澄生辰賀,1

[db:作者] 2025-08-09 09:51 5hhhhh 9220 ℃

  「宗主,魏...魏無羨和含光君到訪!」

  當底下門生前來通報時,江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澄當然不可能忘記,魏無羨上一次離開蓮花塢時的情形有多不愉快。那時江澄看著自己拔出隨便,聽著溫寧的那些話,回想著自己說過的酸言酸語,最終卻只能遠遠地望著昏過去的魏無羨,無法冷靜。不只是他,魏無羨肯定也不可能忘記那一日發生的事。

  無論是那次,抑或是後來在觀音廟的見面,兩人間的氣氛實在說不上能有多好。

  江澄從沒想到,魏無羨會自己主動來找他。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魏無羨,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儘管如此,他的腿卻彷彿失控,迫不及待地朝大廳移動。

  這十三年間,他一直憎恨著魏無羨。恨魏無羨害得雲夢江氏滅門,恨他殺死金子軒,恨他害死江厭離,恨他食言而肥,恨他奪走了自己的一切。但不知為何,這份感情,似乎也不只是單純的憎恨。在恨之入骨的同時,他卻又瘋狂地想要再次見到魏無羨,同他見面,同他問話。因此他才會一直四處尋找著,甚至替他收著陳情,因為他相信,魏無羨肯定會回來。

  然而最終,魏無羨卻沒有,他沒有為了任何人主動回來。

  想到這裡,江澄不由地腳步一凝。

  然而遠處傳來的聲音卻是打破了他的思緒:「江澄。」

  聞聲,江澄頓了頓,抬起頭來,一眼望過去。

  長廊前方,魏無羨正站在藍忘機身邊,朝他望來。

  「...魏無羨。」江澄有些尷尬地喚道,卻看見魏無羨也同樣有些尷尬的低下頭,似乎有些猶豫。

  而在他身邊的藍忘機卻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魏無羨抬起頭來,看向藍忘機,才終於下定決心,猛然轉向江澄,朝他喊道:「江澄,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江澄完全沒想到魏無羨會有一日對他這麼說。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眸,嘴裡不斷喃喃重複著魏無羨的話。

  僅僅四個字,竟是讓他心中有些什麼被放下了,他忽然感覺,這些年來,直到方才還在心中的種種矛盾情感,那些恨、那份執著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江澄下意識勾起嘴角,朝魏無羨說道:「什麼回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自己在我家到處散步。」

  見江澄一如往常地對他吐出酸言,魏無羨也帶著平時與江澄說話的語調答道:「還不是你讓我等太久。現在見你非得這麼麻煩,還要等那些門生通報。」

  看著魏無羨幽幽地走到江澄面前,一旁跟著的雲夢門生一臉驚恐,但礙於藍忘機又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宗、宗主,非常抱歉,我阻止過了,但...」

  見江澄一臉不悅地直盯著魏無羨與藍忘機兩人瞧,那門生實在害怕。只要不是最近才加入雲夢江氏的門生都知道,江澄在這些年來為了尋找魏無羨這位仇人,簡直是不擇手段。而現在,那位仇人竟自己找上門,還一臉嘻皮笑臉,仗著含光君的風光站在江澄面前。

  但令這位門生出乎意料的是,江澄既沒有甩出紫電,也沒有憤怒罵人,反而一臉平靜,眼睛直望魏無羨,嘴上卻是對他下令:「無妨。你可以退下了。」

  「咦?」那門生簡直不敢置信,通常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召集門生,想辦法把魏無羨綁起來拖走嗎?

  「咦什麼咦,讓你退下。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見江澄不耐煩,那門生連忙應了一聲,快速離開。

  「江澄啊,好好說話。對你底下人說話客氣點,別動不動就嚇人家,到時候門生全被你嚇走怎麼辦。」魏無羨無奈說道。

  「你是什麼身分?我怎麼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管了?」

  江澄此話一出,又讓魏無羨不由地閉上了嘴,不再接話。霎時又變得一片沉默。兩人之間幾乎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氣氛。這讓江澄確實地感覺到,現在與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他一轉話題:「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聞言,魏無羨舉起手,將手上那壇酒舉到江澄面前:「是來拿這個給你的。」

  那大紅酒罈上,寫著大大的〝天子笑〞三個字。那是魏無羨曾經對江澄說過他喝過最好喝的酒。

  「拿這個給我幹什麼?我可沒有你這麼愛喝酒。」江澄哼道。

  沒想到魏無羨卻朝他露出笑容,說道:「生辰快樂!這是給你的生辰禮!」

  江澄愣住了。雖然魏無羨帶著燦爛的笑容,沒有特別說什麼,但他知道,魏無羨是特地過來見他的。

  雖然氣氛仍有些尷尬,但兩人時隔多年終於久違地再次坐在同一席上喝上一杯。

  魏無羨向江澄報告了自己與藍忘機已經結成了道侶,四處閒晃遊山玩水,而江澄的酸言酸語也絲毫沒有沒有遮掩地直說出口。藍忘機在一旁坐著,雖是聽見江澄某些話時感到不悅,但看魏無羨似乎完全不在乎地笑著回答,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了。

  魏無羨兩人並沒久留雲夢,只待一個時辰便離開了。但江澄反而覺得這樣剛好。比起之前怎麼尋都尋不著人的那些年月,像這樣偶爾會見面,說說話,至少知道魏無羨人在哪裡,江澄便已經感覺足夠了。

  他坐在自己房內,望著桌上那壇魏無羨送他的天子笑。忽然,門外又有人敲了敲門,報告:「宗、宗主!姑蘇藍氏,藍宗主到訪!」

  「......」

  這是江澄今日第二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蘇藍氏宗主,藍曦臣。這人江澄其實不是很熟,幾乎沒有在公開場合以外私下見過面,為何會突然來訪?

  江澄實在滿腹疑惑,但是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卻又不打算得罪姑蘇藍氏這名門世家的宗主。

  來到大廳,果然看見藍曦臣正坐在客席等他。

  「藍宗主。」江澄率先打過招呼。

  「江宗主。」藍曦臣也起身回禮。

  看著站得挺直,仍帶著如往常和煦微笑的藍曦臣,江澄覺得似乎比上一次在觀音廟中見到他時更加消瘦了一些。

  「藍某冒昧前來,打擾了。」藍曦臣說道,「舍弟與魏公子邀我一同前來雲夢散心,我本想他們或許會到蓮花塢,便前來此處,但他們似乎還未到訪...」

  「他們剛離開不久。」江澄回道,「我這就讓底下的人去找他們,藍宗主你在此稍待一會。」

  說著,江澄便打算招呼人來,但卻被藍曦臣一手制止。

  「不必麻煩江宗主了。本就是我讓忘機他們憂心了...」

  望著藍曦臣,江澄忽然想起了那晚在觀音廟中發生的事情。他還記得,在各個世家分別從觀音廟離開時,藍曦臣那走得跌跌撞撞、恍恍惚惚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平時那位端莊雅正,人人讚譽有加的澤蕪君。

  那日,不只是江澄,藍曦臣同樣也在心中留下了無法抹滅的傷痕。

  雖為親家,江澄因為金光瑤做過的那些事,絕不可能再對金光瑤有絲毫好感,但對曾經與之結拜的藍曦臣就不一樣了。江澄之於魏無羨,就如同藍曦臣之於金光瑤,雖然不能原諒對方的所做所為,但卻是無法打從心底的厭惡推卻,想要問話、罵人,卻已經是沒有機會了。

  這種想見面卻再也尋不著,想質問卻已經無法對話的悔恨與焦躁,江澄再清楚不過了。

  藍曦臣凝視著江澄,似乎讀懂了他此刻的想法,露出了與平時相同的和煦微笑,轉移了話題:「我聽魏公子說,今日是江宗主你的生辰。雖然這算不上什麼,是我的一點心意,祝你生辰快樂。」

  說著,藍曦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

  那是一個簡樸的木盒。盒子表面的木頭被打磨的光滑不扎手,但卻絲毫沒有多餘的裝飾,僅有木頭原有的深色紋路點綴表面。簡單,卻不簡陋,且看得出來不是什麼高價之物,因此江澄才會從藍曦臣手中接了過來。

  遲疑了一陣,江澄打開了木蓋。

  瞬間那盒子本身帶有的淡淡檀木香氣撲鼻而上,令聞者平靜舒爽。

  木盒裡靜靜躺著一條紫色的髮帶。那紫色與江澄此時束在頭上的那條相差不遠,但是卻用深紫色繡線在布條尾端刺了幾朵花朵。

  雖是花形,但卻不似女子常配戴之物那般惹人憐愛,那是彷若牡丹大盛那般,既傲慢,卻又令人無法反駁的大氣之美。刺繡精細,花朵艷麗,構圖卻淡然優雅,絲毫不張狂華麗,就像是花朵在角落淡淡地、安靜地、無聲地傲慢綻放,若是注意到了,就會發現那份奪人眼目的美,如同蠱毒,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江澄有些驚訝,他以為,花形的東西都是女子喜愛之物,也從不曾喜愛過那些東西,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有覺得花飾品美麗的一日。

  「這...」說實話,江澄實在不知該不該收這東西。他與藍曦臣的關係並沒有好到會私下互相贈禮的地步。

  但藍曦臣卻是以為江澄是因別的原因而在猶豫,便解釋道:「江宗主,我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聽聞魏公子說起今日,又碰巧看見了這條髮帶,不知為何,覺得挺適合江宗主。你就收下吧,就當作是我冒昧叨擾的歉禮。」

  江澄凝視了藍曦臣一會兒,將手中的盒子的木蓋蓋上,答道:「...不,多謝藍宗主,這生辰禮,江某就虛心收下了。」

  看著江澄,藍曦臣露出如同往常的和煦笑容,說道:「江宗主喜歡就好。」

  江澄原想邀藍曦臣坐下喝幾杯茶,但藍曦臣卻是與藍忘機約好今日日落前要會合,便離開了蓮花塢。

  江澄剛送完客,都還沒回房,身後又有門生朝他傳訊。

  「宗、宗主,有位...公子到訪求見。」

  「......」江澄忽然覺得今日實在是很忙碌,「誰?」

  那門生有些遲疑,回道:「那位公子說...說是裴將軍您就知道了。」

  一聽見那稱呼,江澄怒道:「裴將軍?好啊,竟然還敢出現!」

  江澄永遠不可能忘記,前些日子,在他帶金凌去夜獵時出了些意外時,忽然出現,並幫了他與金凌的那人。

  當時那位〝裴將軍〞一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是否願意與我一同行房』。一想到這,江澄忍著怒意,朝著會客大堂快步走去。

  「江宗主,好久不見啊。」

  才剛踏進門,一聽聞那許久沒聽見的聲音,江澄立即甩出紫電。

  霎時廳堂裡紫光大盛,鞭身快速又精準地朝裴茗身上打去。然而裴茗一個閃身,輕易閃過,僅一眨眼的時間,輕盈地踏出幾步,來到江澄面前。

  「你還是一樣這麼容易生氣啊。」裴茗幽幽道:「不過看樣子你的傷終於好了。」

  「你來做什麼!」江澄一字一句,語帶危險地說:「我應該說過,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殺了你餵狗!」

  「我應該也說過,」裴茗則是勾著唇角,笑道:「等你我的傷都好了,我再來找你試試。」

  聽聞這話,江澄抬手朝裴茗腹部一拳打去。

  裴茗向後一躍,躲過這擊,摸著下巴:「江宗主你這暴躁的脾氣真該改改了,我說過我不會勉強你的,何必如此懼怕?」

  江澄逼自己冷靜下來,忍著怒意哼道:「我怎麼會怕你這種人。我看你才是,不受歡迎到隨便找個人就想上床是吧?」

  「江宗主,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可受女子歡迎了。」裴茗雙手交叉,反駁道,「而且我可是很挑人的,尤其是男人,能讓我覺得不錯的人可不多。」

  這話卻是讓江澄額上浮出了青筋,他總覺得裴茗根本是在耍他,一想到這,便生氣地再次朝他甩出紫電。然而卻是裴茗閃了過去,一個跨步到他身前,抓住了他甩鞭的手腕,將他向後壓在牆面,另一手隨意撩起江澄散落臉旁的瀏海,低頭俯視著他,幽幽說道:「你別甩電鞭了,太危險了。」

  「放手!」江澄怒道,卻是怎麼都甩不開裴茗。

  他原以為是因為自己上次受傷無力,此刻他才知道,裴茗的手勁是真的很大。不,不只手勁,江澄在上一次就知道他打不過裴茗,但是做為家主的他卻是不可能任由裴茗在蓮花塢亂來。

  既然手掙不開,那就用腳。他猛然抬腿掃向裴茗腹側。

  而作為武神的裴茗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攻擊到,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然而這一閃身,把玩著江澄髮間的手指卻是一個不小心,將他方才垂在耳畔的髮帶扯下。

  裴茗看著自己手上的紫色髮帶,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江澄扳著臉,眉頭深蹙,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目光銳利地掃過裴茗。他烏黑的長髮披散開來,蓋在肩上,落在身後,那輕盈的髮尾隨著他身子甩鞭的動作以及紫電凌厲的疾風飄揚而起,手上的動作精準而迅速,一道又一道危險的紫光閃爍得廳堂內好不刺眼。

  「江宗主,我不過是不小心扯下了你的髮帶,別這麼生氣。」裴茗邊閃過一次次揮來的長鞭,邊觀察著江澄,摸著下巴,幽幽說道:「不過我的眼光果然不錯,你放下頭髮更好看了。我挺喜歡。」

  聞言,江澄更怒:「你給我閉嘴!」

  「江宗主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說著,裴茗一躍至江澄身後,伸手制住江澄,阻止他繼續發難。

  江澄掙扎著,然而卻是甩不開裴茗。

  忽然,方才藍曦臣贈與江澄的木盒,因為掙扎的動作,從他衣襟內滑了出來,掉落在地。因撞擊,木蓋掀了開來,露出裡頭潔淨的紫色髮帶。

  裴茗低頭直盯著那條髮帶瞧,過了一陣,嘆了口氣,語帶婉惜的說道:「江宗主啊,你已經有想贈送這髮帶的對象的話,應該早說啊。我挺擅長這事的,可以替你出主意。這髮帶好看是好看,但女子一般喜歡淡一點的顏色。」

  「不必你多嘴,不是我要贈人。」江澄仍被裴茗環住身子,逼自己冷靜下來。

  聞言,裴茗奇道:「包裝這般精緻,不是要贈人?」

  「是別人贈與我。」江澄認為反正都掙不開,乾脆放棄掙扎。

  裴茗看了一眼江澄,又看了那髮帶一眼,覺得這髮帶實在適合江澄,讚嘆道:「那位女子實在有心,這條髮帶很適合你。」

  「...並非女子。」

  江澄答完,覺得這對話似乎有些奇怪,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是女子?」裴茗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喃喃自語:「這可真是...奇了。難道杰卿給我的資料出錯了?」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江澄忽然感覺身子一鬆,裴茗終於放開了他。

  本想回身甩出紫電,卻聽見裴茗對他說道:「抱歉啊,我不知你有這樣的對象了。我不對有主的人出手。」

  「......你在說什麼?」江澄直覺他絕不是要說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裴茗回道:「就是贈與你這髮帶之人啊。是你的情人吧,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對象?」

  「當然不是!只是不熟的舊識!」

  江澄實在不知道為何好好的對話會往這奇怪的方向發展,一想到藍曦臣被認作他情人,他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江澄可是男人,又不是斷袖,怎麼會被被當作別的男人的情人?

  但他卻又立即想起眼前這人可是知道他是男人,還說出想要與他一同行房這種瘋話。看來一般常識對這位裴將軍來說並不適用。

  「不熟的舊識啊...呵呵。」裴茗輕笑,彎腰替江澄撿起了那條髮帶,並隨手抓起他散開的長髮。

  江澄怒道:「你做什麼,放手!」

  他本想揮開裴茗,但裴茗卻是語氣低沉地說道:「別動,不然我手勁大,扯到你頭髮會疼。」

  「......」

  事後回想,江澄實在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才會乖乖聽裴茗的話。

  見江澄不再亂動,裴茗便繼續替江澄簡單地打理散落開來的長髮。他隨手抓了江澄上半層的長髮,儘量放輕動作,順了順手中青絲,用那條紫色髮帶低低束好,讓他的長髮維持著散落放下,卻不會再胡亂飛揚。

  「好了。」裴茗看了看自己的成品,實在越看越喜歡江澄這髮型,滿意地說道:「江宗主,你果然還是把頭髮這樣放下好看。」

  江澄:「......」

  裴茗將空的木盒蓋好,放回江澄手裡,手中撩起髮帶尾端,輕撫那艷麗的紫花刺繡,幽幽說道:「江宗主,你可知這花,一般是贈與什麼樣的人?」

  看著裴茗的動作,江澄沒有回話,他忽然有一種預感,覺得好像不應該繼續聽下去。

  但裴茗卻沒等他回答,繼續說道:「這芍藥花...一般是贈與情人,表明心意之花。」

  聞言,江澄忽然想起方才藍曦臣對他說的話──『江宗主,我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江澄愣了愣,一直以來,他對花實在是沒有絲毫興趣,也沒有需要贈送的對象,因此從不在意每種花的不同含意,要贈禮的場合,都是交由底下的門生去辦。儘管藍曦臣那麼說了,但一想到自己竟在不知情下收下了這種東西,且還讓裴茗替他用這髮帶束髮,江澄心裡實在是說不出的複雜。

  見江澄糾結萬分的神情,裴茗輕笑出聲:「裴某可不能在追求人這事上輸人。說起來,我本就是為了這事才來雲夢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漆木小盒,打開那深黑木蓋。裡頭躺著的是幾朵奪人眼目的鮮紅徘徊花。徘徊花艷麗盛開,燦爛鮮嫩,花瓣甚至還帶著水分,柔軟不已,看著就像是剛摘下不久一般高傲美麗。

  裴茗將裡頭鮮花取出,放上江澄的耳畔。見江澄愣住,他便愉悅地勾起笑,手指順著他耳旁的青絲輕撫而下,將江澄的烏髮捏在手中,輕道:「這花果然很適合你。這是我贈與你的生辰禮。江晚吟,祝你生辰快樂。」

  「你...」

  江澄還待要說什麼,卻被忽然打開的門打斷了話頭。

  「舅舅!我遇見魏無羨...」金凌才說到一半,便閉上了嘴,瞪大了眼,完全不知該從哪裡開始震驚才對。

  他的舅舅作為一家宗主,可是一直都很注重外表的,他從沒見過自己舅舅將長髮那樣隨意在身後束起,是說那紫色髮帶上的....是花嗎?他舅舅的髮帶上繡有花朵!?而且髮帶就算了,都是紫色,沒那麼明顯,但他耳上那個...鮮紅的徘徊花是怎麼回事!?他身旁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不對,在那之前,他舅舅竟是毫不反抗,讓別的男人玩弄他的頭髮!?

  金凌實在覺得情報量太過龐大,導致他整個人直接愣在原地。

  而一同站在門口的藍曦臣也愣住了。他直盯著手撫江澄烏髮的裴茗,又看了江澄耳畔上的鮮紅花朵,最後望向束在江澄髮上,他方才贈與江澄的那條髮帶,實在不解現下情形。

  「金凌,你站在這兒做什麼?」魏無羨站在金凌身後,拍了拍他的肩,有些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裴茗與江澄。

  「江澄...你...」魏無羨觀察了兩人一會兒,說出結論:「原來你喜歡這種的?」

  聞言,金凌終於回過神了,朝魏無羨怒道:「我舅舅才跟你不一樣!他才不會喜歡男人!」

  沒想到魏無羨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金凌你會不會看氣氛啊!這情況怎麼看都是在幽會,我們別打擾他們了!」

  「可是舅舅他...」金凌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來回看著魏無羨與江澄。

  「魏無羨!別亂對金凌說話!」江澄終於聽不去,黑著臉出言制止。

  「怎麼,我說的是事實吧?」魏無羨雙手抱胸,來回望著江澄兩人。他看了看裴茗手指勾起的頭髮,又看了看江澄耳畔的花朵,了然提醒:「江澄,我看你的春天好不容易才到來,是時候改改你那酸人的習慣了,否則到時候把人氣跑了怎麼辦。」

  「我同意前半句。」裴茗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幽幽朝江澄開口,「你那暴躁的性格也該改改了,別動不動就生氣揮鞭。」

  「給我閉嘴。你只要不出現在我眼前,我還會這麼暴躁嗎?」江澄拍開了裴茗的手,轉向魏無羨:「還有你,魏無羨,別給我亂講話,什麼春天!我看你再繼續這樣亂說話才真會把人氣跑,到時候別給我回來哭訴!」

  「這江澄你就不懂了,藍湛可喜歡我這樣說話的。」魏無羨將手靠在身旁的藍忘機肩上,說道,「你說是不是啊,藍湛?」

  「嗯。」藍忘機回道。

  江澄實在受不了魏無羨與藍忘機的一搭一唱,忍著怒意,朝他們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不是才剛走嗎?」

  「方才急著走,是因為和澤蕪君約好要會合,但在半途便遇到了。」魏無羨順手勾了金凌的脖子,繼續說道:「然後又遇見要過來蓮花塢的金凌。金凌這孩子怕舅舅你生辰寂寞,邀我們一同前來蓮花塢作客。反正人都齊了,就過來了唄。」

  「魏無羨你閉嘴!」金凌伸手撥開了魏無羨的手,僵硬地說道:「我、我才沒有!」

  魏無羨嘻嘻笑道:「金凌你這孩子,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不過雖然好心,卻不小心打擾到你舅舅啦!」

  而這邊,裴茗竟是接著魏無羨的話,在江澄身旁哈哈說道:「沒錯,打擾到我們了。」

  魏無羨勾著唇角,朝裴茗作揖:「真是抱歉啊,這位公子。」

  「真是的,明明我都準備好了。」裴茗哈哈笑道。看向江澄那張俊美的臉蛋,幽幽地說:「這烏亮的長髮也束好了,生辰禮的徘徊花也替你別好了,你也不生氣了。若不是這些人突然闖入,你肯定會順著氣氛答應我。不過啊...雖然被打擾了,我可還沒放棄,不然就太可惜了。」

  江澄怒視著裴茗,總覺得他這張嘴絕說不出什麼好話。而裴茗果然沒讓江澄失望,他又再度撩起江澄的烏髮,伸手玩弄著,他實在是很喜歡江澄的長髮。玩著玩著,他嘴邊勾起愉快的弧度:「江宗主,果然還是同我行房吧?」

  「......」

  「......」

  「......」

  「......」

  魏無羨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打擾到的竟是這事。而在魏無羨身邊的藍忘機則是不予置評,表情依然沒有變化。而金凌則想起了方才進廳堂時,江澄絲毫沒有打算揮開裴茗,因此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完全呆住。藍曦臣聽聞這樣直白的邀約,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望向江澄,本想開口,但江澄手中閃著危險電光的滋滋電流聲先一步打破這份短暫的沉默。

  江澄的臉被那陣陣紫色雷光映得好不嚇人,他額冒青筋,眉頭深鎖,氣得全身顫抖,揮出紫電,直抽向身旁的裴茗。

  然而這一次,裴茗並沒有躲開,竟是抬手截住了紫電。這種電不死人的電流,對身為武神的他來說除了有點疼,根本不算什麼,只要時間不長,甚至無法麻痺他分毫。他一個施勁,順著鞭身將江澄拉向自己。

  江澄怎麼都沒想到會有人徒手接下他的紫電,有些驚疑地瞪大眼,整個人被拉得撲進裴茗懷裡,才回過神來向後退去。然而裴茗就是抓住這一瞬間,抽下江澄手中的紫電。

  紫電甫一離開主人的手,便立刻化回銀色指環,被裴茗握在手裡,廳堂內危險大盛的紫光瞬間消逝無蹤。

  金凌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江澄的紫電生生地被人奪走,而且還是非常輕易的被抽走。他立即將手放上腰側的歲華,打算幫他舅舅一把。但劍才剛出鞘,卻馬上被魏無羨按了回去。

  金凌怒道:「你做什麼!」

  魏無羨卻道:「別衝動了,你打不過他的。」

  「什...!」金凌本想發難,卻感受到魏無羨緊抓住他手腕的力道。

  魏無羨瞇著眼,仔細凝望著裴茗,喃喃說道:「不要說你了,就連我或藍湛都不見得打得過他。江澄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聞言,金凌逼自己冷靜下來,也望向裴茗,雖然那人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厲害,但魏無羨都這樣說了,他還是忌憚了裴茗三分,思考著要怎麼辦。但忽然,身旁的魏無羨一轉語調,輕鬆地說道:「放心吧。那人似乎不是要害你舅舅。看樣子江澄的春天是真的到了,你就別打擾啦!」

  金凌好不容易冷靜,這下又要發難:「魏無羨你在說什麼!舅舅怎麼可能跟那瘋子...!」

  魏無羨伸手勾住金凌,不讓他衝動地又要上前去打擾他們。藍忘機的判斷自然與魏無羨相同,不只是他,在一旁的藍曦臣也沒有動作,只是直望著江澄,本想出手,但若真如魏無羨說的那般,那他並沒有理由能去打擾江澄與裴茗。

  這一邊,紫電被奪走的江澄怒道:「你...!」

  然而江澄話才說一半,裴茗便伸出食指按上他的唇畔。

  「江晚吟,別生氣了。」裴茗撩起江澄的長髮,低頭輕吻著髮絲,眼神直視著他:「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俊美。若能多笑笑。」

  聞言,江澄忍下怒意,抬起下巴,扯了扯嘴角,哼道:「沒有。不過就算我不笑,也比你

這樣四處纏人的瘋子好太多了。」

  「你這樣說我有點難過啊。」裴茗摸著自己下巴,幽幽說道:「我長的應該挺不錯吧。」

  江澄實在覺得跟裴茗根本說不下去,抬手就要往裴茗身上拳腳相向,雙手卻又被裴茗輕易抓住。

  裴茗勾起嘴角,低頭靠近江澄的臉,輕道:「我說江宗主,你還沒回答我。你就同我試試吧,我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江澄哼笑道:「這還得著用回答嗎!我拒絕!」語畢,他將額頭重重撞向裴茗,逼得裴茗放開他雙手。

  「真是的,你別動不動就使用暴力。這樣會不受歡迎的。」扶著被撞疼的額頭,裴茗惋惜地說著:「不過既然你不願,那也沒辦法了。」

  他以拇指與食指輕捏閃著銀光的紫電,放在唇畔上輕吻,邊無視江澄不能置信的表情,邊伸手抬起江澄的手,將紫電套回他的無名指上:「若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就向我明光祈願吧,我一定馬上過來。」

  見江澄沒什麼反應地讓自己抓著手,裴茗很是愉悅,牽起他的手:「江晚吟,你要改變主意了嗎?」

  江澄此時才終於回過神,抽回自己的手,怒道:「怎麼可能!給我滾!」

  「呵呵,那我就不打擾你,就此告辭了。」

  江澄沒想到裴茗竟是如此乾脆,反而有些驚訝。

  看著江澄的表情,裴茗嘴起嘴角:「怎麼?捨不得我離開?」

  江澄不由地觸碰方才被吻過的紫電,逼自己冷靜下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恨不得不再見你。」

  「是嗎,那我走了。生辰快樂。」裴茗輕笑,邁開步伐,揮了揮手,直朝大門口走去。

  在經過藍曦臣與藍忘機身旁時,裴茗的腳步頓了下,他摸著下巴,心道實在是很少看見長相如此俊朗好看的男人,而且還是一次兩個,簡直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印出來的。兩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淡淡笑著,卻都是面容精緻,俊美萬分。不過雖然他們倆人皆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不過若是在找男人試試這件事上,比起他們過於完美的面容,裴茗卻是更喜歡江澄那帶著鋒利的俊美一點。

  藍忘機對裴茗絲毫沒有興趣,目光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魏無羨身上。反倒是藍曦臣,一直對著裴茗帶著禮貌性的笑容。

  凝視著他,裴茗實在覺得,藍曦臣的眼中根本沒有絲毫笑意,反倒是不知為何在對他有些敵意。裴茗摸了摸下巴,忽然間,豁然開朗,似乎理解了什麼,轉頭望了一眼江澄,看著江澄烏髮上面那條自己替他束上的紫色髮帶,又轉頭回來對著藍曦臣哈哈笑道:「真是抱歉啦,不過我可不打算輕易讓給你。」

  聞言,藍曦臣臉上的笑容凝滯了瞬間,眼裡似乎染上了一點什麼,卻是開口:「這位公子,何出此言?」

  「難怪...這樣他是不會知道的。」裴茗朝他勾了勾唇角。

  「......」

  見藍曦臣不打算多言,裴茗便再度跨出步伐。

  走出廳堂後,裴茗獨自走在江家府的長廊上,心知江澄當然不會來送他,便隱了身,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將手伸進衣衫內,拿出最初不小心扯下的,江澄那條紫色髮帶把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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