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五章 十八节 破茧生虫

“大量群众聚集，比起心中的愧疚，还是更渴望杀人，医生，我还是先行开拓道路了…” 陈天骄看见那些暴怒的群众，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手里的剑刃也开始不听管教，毫不犹豫将暴怒的人群斩碎大片。

“什么都不会背负，你们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最下贱的人民，苟活在底层，等待着别人来救的失败者，看不清方向的混蛋！” 陈天骄轻蔑在那些群众身边疾驰而过，只剩下四散的血肉，鲜红色的光痕充斥整个地面，那些人在一瞬间化作厚重的血雾。

雷光照耀了陈天骄的机车，机车白色的大灯照亮前方的尸横遍野，剑刃从未停止挥砍那些涌现的群众们。

“我为杀人创造一个理由，我要将他们从这个漆黑无光的时代送出去，前往死亡的永乐园，对时代的不满和暴怒就由我来承担，我来反抗，带着从古到今所有的罪恶，为起义而死的人们负责，执行不满黑暗时代的正义。”

“梅琳达，你得看着点儿，杀人犯也有杀人犯的警察，杀人犯也有杀人犯的正义，那些高官不会或者无法履行的事情，总会有人履行。” 陈天骄完全脱离队形，自顾自的冲向前方，数十枚导弹从她身边落下，机车和陈天骄的身躯也开始蜕变。

无数条机械烛龙从周围的裂隙中窜出来附着在机车和陈天骄的身躯上。

“当然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不需要质疑，我从头到尾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天骄把机械剑插进机车里，机车长出青蓝色的龙鳞，数百万条巨大的机械烛龙从地面中破碎冲起，掀翻焚烧的大地。

幽蓝色的火焰从那些烛龙身上燃烧起来，为后方的部队指引前路。

四季之风席卷大地，平息那些燃烧的灰色火焰，吹散那些灰色的烟尘，虚幻的日月在季风的吹动中不停轮回，使其田茉终他们的机车速度远超于正常时间。

巨瞳射出无数金色的卢恩，那些卢恩生长出的万物扭曲着，犹如许多许多的马赛克弥漫在空气中，凝聚成一条浓漫的马赛克光束，袭向羲和以及周围的景物。

“羲和，它来了！” 纪岚长和羲和各占身躯的控制权，升起厚重的烈阳墙，很多很多的太阳从手边凭空升起，合在一块推向那条横扫过来的光束，哗啦啦的声音从光束中传出来，那光束里面是群众的尸体，被阳光灼烧的粉碎。

“还是用人命堆嘛…” 纪岚长低声自言自语。

“尽快结束才能减少伤亡，无论是战争还灾荒，只有一无所有的群众们受到损害最大，即使是团结一心的防线，也会在长久的折磨下变得自私自利，你确定要走向解决这些问题的道路吗？要一直的在光影之间战斗下去，你出现了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无法改变人心，以后…再以后呢？”

更多的光束被羲和一剑扫空。

“那是明天才会想的事情，人心无法改变，是这样的，欲望会一直存在，我不是你们的上帝，因为明天过不下去，就用审判毁掉今天，哪怕斗争后，美好的只有短短十几年，人只要看到了光，就不想在黑暗里待上一秒钟，人类就是这样的贪婪！贪婪到要将那份完美的世界延续到永恒为止！” 纪岚长操纵羲和的身躯跃向万米之上。

【十日审判】

海水在更高的天空覆盖， 滚滚的火焰墙也在天空升起，带着无数的炙阳燎燃天空的阴云，在那些虫子冲向天空的时刻，纪岚长将这一切都砸下来，聚集的光芒将闪耀万里的大地。

周破晓也趁势从运载机上跳下来，翱翔向那棵在光芒中屹立不倒的黄金树，那黄金树上的女人也开始晃动起来，抖动手中悬浮的盒子。

被火焰燎燃过的大地上只剩下黑白色的粉尘，那些尸体长出黑色的巨影，冲天的怨念在大地上一点一点的生长起来，把羲和包围起来。

“我们没有猎杀巨大生物的经验…” 天卡因特把那些燃烧火焰的群众在地上处理掉没多久，他们也变成了巨大的影子。

“伦敦的地下…” 田茉终的队伍赶到，枪炮声齐鸣，将那些巨影打散，打成灰色的烟尘被紧跟过来的陈天骄用季风吹走。

“指挥权交给天卡因特，我要上了，陈天骄保护好他们。” 田茉终朝着天空扔出玉佩。

再度汇聚成阴霾的天空、玉佩、田茉终眼里含着泪光的瞳孔，三点一线，金色的光流聚在田茉终的全身。

金色的游蛇群越过巨影，钻入黄金树的地底。

“潘多拉，在你的面前我没必要隐瞒什么。” 周破晓的几次挥刀，被潘多拉用盒子聚合成的岩石挡开，两个人站在黄金树的顶端，那些黄金树的树枝看到周破晓，像是看到宝贝一样一下子将周破晓包围。

“父亲，你也是。” 周破晓手里的白泽刀闪烁诡异的红光，只是将刀举起来，那些树枝上面就裂开无数道痕迹，最后爆开，碎片洒向空中。

“轰！” 刘马用运载机上的光束射击那些巨影，一射击一大群，为天卡因特指挥的部队缓解不少压力。

“工人们，他们来了，运载机上面的机炮赶紧操纵起来！” 刘马指挥那些工人，就像是以前工作时一样，一如既往。

“来攻城了！他奶奶的操蛋！极京，就在总席您那里！” 张耳在旧夜市的瞭望塔上对梅琳达打电话。

“你那里估计也有，我已经事先安排好援军支援你们那边了，别慌，一切都在计算里面。” 梅琳达不紧不慢的说。

“秦娜和羽雅去率军支援旧夜市的医生部，我和白永命去一趟英国伦敦的地下道，洗石来守城。” 赫拉命令道，“不要害怕牺牲，你们模拟指挥这么久，应该可以的，何况这次的敌人是马送兵，马长途的指挥官只能说是给我们送物资的。”

“走了，白永命，作为我的工具。” 赫拉拉了拉白永命的领子。

“工钱有付吗？” 白永命轻蔑的说，“不付钱我不动。”

“打完这仗给你看支付记录。” 赫拉用力把白永命拉自己身上，马上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次当大将军呢，走吧，反正我看不惯现在这个总席，还是梅在的时候好。” 秦娜抓住羽雅的手说。

“从过去的五百人、十六人，到现在的五万人，旧夜市一万人，两万人去决战地封，两万人镇守极京，我觉得应该充足了，全员，听我指挥。” 梅琳达的声音一出，两万人顿时有了自己的精气神。

“战力都被牵制，他们还有什么拿的出手，全军出动，直取极京和旧夜，不留余力的杀光他们。” 马长途的眼睛在不自主的晃动，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样。

“关于地封审判，你还做了更多对吧？” 梅琳达问姬秋泽。

“月亮，月亮上也有地封审判，整个太阳系都在进行地封审判，凡是被赋予地面这种概念的星球都会进行地封审判，做更多也没什么用处，得看我们自己的反抗，不然不止是地面的灾难，所有人被大地下埋藏的封建思想再度封锁起来，在这个星球上每个人都将停留在封建制度。”

“在东中的大地下面吗？”

“那是缠绕数百万年无法被抵抗的封建，它会影响每一个人，那些灰色烟尘驱动人们的暴动，其实是这片大地的自保装置，大地不想陷入封建之中，我们现在所做的是镇压和封锁。”

“我们在做错事？”

“不，社会上的人类不支持消除封建，所以我们迎合大多数摧毁那些暴动的群众，但也不支持完全封建，所以我们阻止地封，我们只是让这片大地恢复传统，恢复我们认知中照常的模样。”

“如果人类的思想支持消除封建，这场审判会引导人们前往正确的道路？”

“人类是不知悔改的动物，正因为上天知道人类不会悔改，所以这场审判只会毁灭人类，哪怕那些高官求着上天说我们已经消除了封建、消除了剥削和两极分化，请引导我们到正确的道路，也会在半路拐回封建制度，只要看见一点好就会迫不及待的那一点好放进自己口袋。” 姬秋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进入你口中所说的世界封建会变成什么样？”

“失去思考，舆论和新闻被管控，创造的大数据信息流会完全毁掉，网络不复存在，任何威胁到封建高层的信息都会被锁住，人们的嘴巴、耳朵、眼睛、鼻子都会长死，从底层人开始生长，最后到最高层的那些领导人生长，一直长到憋死为止，一个接一个的国家闭关锁国，反抗这种思想也会消失，他们生长封死的时候，也会为封建制度添砖加瓦，最后聚合成封建社会的终极形态，最后的最后，地球的天空被水泥糊上，这个星球就变成没用的水泥蛋子。”

“唯有斗争。”

“唯有斗争才会维持如今的均衡，但是一切都和以往一样，但平均不能维持均衡，梅琳达。”

“轮不到你来否定我。”

“历史会否定你的。”

“我期待历史否定我，不是把我从否定里拉出来说我是正确的，去吧，姬秋泽，做你现在想做的事情。” 梅琳达别有用心的说。

“我们彼此互相知晓，指挥去吧，我要带领他们了。” 姬秋泽冲出门外，在极京城的高楼上跳跃行进，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她也是这样走过这座城市，道路上有很多士兵们骑着重机车冲向极京城的边界。

和曾经梅琳达离开的时候一样，前方是无数的怪物，完全不是真人在行进，他们自认为完全可以借此消耗掉所有的兵力。

“轰！” 田茉终落在地底，望向天空，突然发觉这里是极京的地下，完全不是英国伦敦的地下。

“那么恭喜你来对地方了，医生，虽然我不知道管谁叫，但是看你这种力量，应当叫你医生没有什么错误吧。” 赫拉拉着白永命坐在常羲一旁的石头上，望着巨大的常羲。

“你们是谁？”

“梅琳达的挚友，趁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的被封建起来之前，击碎黄金树的根，我和他会在前面辅助你做手术，为这颗星球。” 赫拉的手指上燃起火焰说。

“那许多年之前，你也是这样吗？” 梅琳达问。

“那时候已经是封建制度的巅峰，我学到了对抗那些审判的知识，但是社会已经不会允许我去拯救审判了，他们有击败审判的方法，但是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封建，那时候我与封建社会的巅峰对抗。” 姬秋泽在通讯中和梅琳达聊。

“你失败了？”

“所以神州灭亡了，沉没在了东中的地下，我的死亡…我传授给他们的反抗，被统统列为禁止，跟随我的人一同死去了，期待我拯救国家的群众，没有人知道我的死亡。”

“只知道我是被我的国家树立起来的英雄，他们宣扬着我没干过的荣耀，却从来没人见过我的面貌，当文明陨落，人们抱怨我不管事情的时候，旧神州的很多高层去往了他们的仙界，留下上天在这颗星球生灵涂炭，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姬秋泽斩碎前方的那些怪物，轻松的说出那些话来，全身的鳞片燃烧起蔚蓝色的火焰，奔向那无数的怪物群。

“那个时代的烛龙，也就是你们知道的在那个时间等同于陈天骄的角色，她作为那个时代的罪人送走了那个时代的所有人，虽然有幸存，但也被埋在地下了，虽然活过了所有的审判，但社会已经是封建的终极，被自己的封建所毁灭。”

姬秋泽摧毁这些怪物犹如砍瓜切菜，许多许多的幻影动物四处飞窜，把那些怪物炸碎，其他人在她的身后射出无数的子弹帮忙击毁。

“上天被毁掉了一部分，它退去了，那个时代的人也被毁掉了，仙界在人们的传说里面，现在的时代…起码一切还没步入封锁阶段。” 姬秋泽说。

“你都死了还能知道这么多。”

“白泽刀和烛龙会记录这一切，只有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才能提取这些记录。”

那个黄金色的树根已然长出了人形，全身的皮肤都是人类的尸骨堆积而成的，一个男人的尸躯在树根的脑袋上躺着，赫拉和白永命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来吧，所有时代的怨念。” 田茉终手中唤出金色的机械长矛，全身的装甲抖动，蔓延出无数光芒闪烁的羽翼，对准了前方。

“那就是奥丁了，赫拉你会战斗吗？” 白永命握紧永恒之枪。

“医生，把它抬起来，在地底的话，它的力量就是无限大的。” 赫拉说着手指上的烈焰将周围的变成黑白色，树根的生命在迅速枯竭，同时也在快速再生。

田茉终抓住机会，抱紧无法动弹的树根向上飞行。

周破晓和潘多拉打的不相上下，刀光与潘多拉的手指在对峙中交错纷飞，整个黄金树根被直接抬起，让周破晓和潘多拉在坠落中对拼。

周破晓把白泽刀插在树上向下滑，左手唤出路西法之刃砍向潘多拉的盒子，潘多拉这次不再保护自己的盒子，反而放在周破晓面前让她砍碎，周破晓把路西法之刃迅速收回，拔出白泽刀朝树上向后一砸，一脚把潘多拉踹飞。

岩石被周破晓直接踹碎，周破晓手里反握的白泽刀贯穿潘多拉的胸膛，潘多拉把盒子猛砸胸膛上插着的白泽刀，剧烈的爆炸将两个人震飞。

盒子散发彩色的光芒尽数贯穿黄金树上面的纹路，更多的卢恩飞扬而起，砸向清理巨影的羲和。

纪岚长也意识到不对劲，向后用剑斩出数十个太阳炸碎那些卢恩，看见田茉终抬着黄金树直冲天空，纪岚长自己也跟着飞向天空，黄金树上面蔓延出无数的根插向大地。

“轰隆隆！” 银色的闪电窜向天空，击碎那些飞扬下来的根，白永命也随之登场。

赫拉头发上的刀刃乱舞，头发也变得很长，在身后孔雀开屏一样的满展，头发上眼睛一样的印记射出黑白色的火焰让更多落下的根枯萎。

地面上也升起黄金树的树根飞向天空。

“别让那些树根飞向天空，天卡因特！” 田茉终指挥。

“收到！” 天卡因特喊。

“人类的存活，只需要战胜人类就好了，他们想将我们淹没在这个时代里，悄无声息的淹没在时代，怪物变得更多了！真人也开始出现了，狙击枪在很远的地方，大概离我们几百公里左右。” 姬秋泽话刚说完，周围的一个人就被打碎了身体。

“不，有其他生物参与。”

“龙噬界根，暗淹无闻。” 那是一头巨大的黑龙，它一身黑色的机械龙鳞，在霍德尔的操纵之下逐渐幻化成拟人形，全身的机械龙鳞交合成厚重的古代铠甲一样，落在大地上，黑龙的红色眼睛和闪烁紫色雷电的机械喉咙，红光和咆哮震碎战斗的人们身上的装甲。

“不能让这头龙去英国伦敦吃了那个长出来的世界树，不然第二类审判，黄昏审判就会诞生，会强制觉醒那个巨人。” 姬秋泽对梅琳达说，但是一点也不紧张。

“你好像不慌不忙啊，那个巨人，史尔特尔的话，也是真实存在，我知道了。”

“这条龙被我砍过，屠龙谁都会，变龙谁都行，只是一头不知黑白，被人操纵的机械龙而已。” 姬秋泽手里的幻影白泽刀，幻化出和机械龙一模一样的幻影龙。

“所有人撤退，我独战。” 姬秋泽将另一把幻影白泽刀指向霍德尔。

犹如姬秋泽之前的模样，自信十足，唯一不用担心就是自己的背后，没有自己国家对自己发起的战斗。

“你还是一如既往，旧时代的救世主。” 霍德尔说，“你也不想再度复刻曾经死亡时，发出绝望悲鸣，想要让全世界的百姓看到真相，结果是看到的不会说，说了就会死。识相就让开，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第二次生命呢。”

“你亦是如此，再给我千百万回，我也不会让开，一个国家，一个世界，需要守护的永远不是政府，而是群众。”

“他们就算看到了，也会因为自私的活着不敢反抗，没有血性的人，不值得守护，直说的傻子们都已经死掉了。”

“这一次是这一次的，打不过你可以跑，因为这一次不是上一次，所以我依旧会守护，死亡时的悲鸣也好，胜利时的欢呼也罢，我只想在这个时代之上，屹立真理的声音，听见了就听见了，没听见就没听见。” 姬秋泽话音刚落，身下的幻影龙已经冲向那黑龙。

“逆帝辉克，霍德尔，你们也一样会死在此地！” 姬秋泽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劲，从刚刚的看破红尘，到现在锐利发狠的眼神，仿佛要把这个时代撕碎一样砍向逆帝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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