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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レミオ」思春期(To_my_youth),1

[db:作者] 2025-08-09 09:50 5hhhhh 9760 ℃

1

蘇萊塔醒來時,米奧琳涅已經醒了。

一片漆黑裡,只有婚約者手裡平板是唯一的光源,白光映在米奧琳涅的臉上,托起少女本就精緻的稜角。

他看著米奧琳涅單手支著平板,撥片似的小小拇指扣住畫面也點著切換頁面,蘇萊塔正想著對方為什麼要用這麼不順手的動作,隨即察覺自己正抱著米奧琳涅的另一手。

他鬆手,米奧琳涅看向他。

「醒了?」

「嗯⋯⋯」

對方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調整使用平板的姿勢,轉回視線繼續閱覽艱澀的資料。

蘇萊塔環顧四周,他感覺身體與意識被拆了開來,一邊明確地了解自己身處何處、另一邊卻無法理解為何身處此處。昂貴的空氣清淨機正安靜地運作,周身氣味已經與前幾個鐘頭截然不同,這讓蘇萊塔沒來由感到陌生,他轉著眼珠子,想從中獲得確切的真實感。

最後他看回米奧琳涅,對方察覺到目光,迎了上來。

「怎麼?」

薄薄的唇線微啟,蘇萊塔有些困惑,或許是自己的神智恍惚不定,總覺得面前米奧琳涅的唇型比從前紅腫。

蘇萊塔思索著,而後記憶像潰堤的大壩般湧入,眼前那張歸於平靜的面孔與先前的激動交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聳起的肩膀連帶著後背的傷口,扯得他沒忍住嘶了一聲。

「別動。」米奧琳涅皺起眉頭,柔軟的手掌按住蘇萊塔的肩,平板被扔在二人間的被褥,白光平等地映在他們的臉側,蘇萊塔想起不久前他將米奧琳涅按在身下,對方背過身、側臉抵在床鋪,他氣喘吁吁,眼裡瞪著自己卻又被打散開來,熱淚浸濕了純白的被單,也淋濕蘇萊塔的情欲。

他想起來,米奧琳涅責罵他不停手,卻也要求不準停。他想起來,自己放棄辨別那張嘴的真意,一旦有任何訴求,他就把抗議碾碎在擁抱裡。

這湧進的記憶讓蘇萊塔感覺大腦開始膨脹,甚至擠壓到理智的鎢絲,飆升的熱度一瞬間熔斷鎢絲,他往後躲避米奧琳涅的靠近,然後整個人跌下床。

蘇萊塔頭昏眼花,分不清是碰撞造成的、還是撞出的巨響把自己震到耳鳴。他狼狽地爬起來,看見米奧琳涅一臉困惑,原本搭在身上的薄被因自己的動靜扯散開來,像是稍早被剝下的制服,白皙的肌膚浸在昏黑中也不見黯淡,蘇萊塔只匆匆看了一眼,意識到即使信息素散盡,周邊一切都再再提示先前的床事,而罪魁禍首——他能這麼稱呼米奧琳涅嗎?——看上去心無介懷,這使蘇萊塔感覺自己的慌亂才是這個空間的異物。

這樣的隔閡教蘇萊塔一時難以忍受,原先自米奧琳涅身上取得的安心突然間變成自我滿足,他胡亂套上四散在地上的衣物,連一聲話也說不出口,難堪地逃了出去。

他一路從黑暗奔到光明處,回到地球寮時,妮卡正坐在入口處,神色平淡地看著手裡的平板。

道路已經不缺少白光,但看在蘇萊塔眼裡,映在妮卡臉上的光依然扎眼。

「呃⋯⋯」

他想悄悄繞過入口,很快察覺對方並不是平白待在這裡,藍髮地球人抬眼,關掉螢幕,向自己走來。

「我們回去吧。」

他們走進破舊的宿舍,沒有人說話,蘇萊塔想要解釋自己晚歸的原因,卻半點也說不出口,等他回過神,自己已經來到盥洗室門前。

「妮卡,」

「換用的衣服我都放在裡面了,」對方揚起笑容,暗示蘇萊塔有拒絕提問的權利。但視線下滑,妮卡的神色微微一變,「那個還是收起來得好。」

蘇萊塔順著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此時正緊攢著米奧琳涅的制服外套。

2

蘇萊塔回到寢室,不同於從前獨自一人寢居,如今住處被劃分好幾人共享,任何動靜都被暴露在友人的眼皮子底下。蘇萊塔上了床鋪,將米奧琳涅的外衫放在距離自己最遠的一側,而他緊貼著另一側,深怕多挨近一公分就會惹禍上身。

他看著那件薄薄的外套,墨綠色的布料埋在陰影下,只要有心,誰都能輕易地忽視它的存在。但蘇萊塔感覺附著在布料上的味道濃郁得難以忽視,他捂住鼻,想要避免自己想起先前的事,更想避免腺體再一次不可控制。

事實是,蘇萊塔想起床事的最後自己已經有些吃力,他感覺腺體正大聲疾呼地抗議,要求蘇萊塔停止這密集激烈的性事。每一次勃起,都像是從身體深處掏出早已用盡的能量,但米奧琳涅不安躁動的腰枝卻反覆催促蘇萊塔,他本就應該透支自己,如果能力不足,就該挪用別的東西填補。

蘇萊塔不知道他能挪用什麼,只能把自己整個挖出來。而這個方法效果顯著,做到最後,米奧琳涅沈沈地睡去,蘇萊塔卻有餘力埋汰對方的不負責任,他只能低身抱住米奧琳涅,從少女鮮活的心跳感受這一切的真實。

他揉了揉太陽穴,為自己不論做什麼都會想起性事的齷齪焦躁不安。

不過,或許是才剛睡醒的緣故,蘇萊塔的精神好極了,他翻來覆去,最後只能老實地放棄睡眠,時間來到四點,距離晨起剩不到幾個鐘頭,他決定再去沖個澡恢復平靜,否則除了失眠帶來的焦慮,米奧琳涅的外套也無疑會讓事情火上加油。

深夜的盥洗室沒有其他人,蘇萊塔脱下睡衣準備走進隔間時,卻看見自己那映在鏡子前的身體,他不由自主地駐足,鏡子裡的自己一臉困惑,對眼前的畫面陌生又無法理解:比同齡人高大的身形曾一度讓蘇萊塔彆扭,他經常覺得自己被錯放到奇怪的容器,容器不斷膨脹、內容物卻追趕不上。

而現在,他看著跨間的腺體無力地垂掛著,蘇萊塔很難把這東西與稍早前截然不同的樣子聯繫在一起,他突然意識到過去從來沒有這種疑惑,即使對自己的身體稱不上喜歡,卻從不質疑任何一個部位的存在,而現在卻開始覺得腺體極其多餘。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沒頭沒腦冒出這個想法,但問題是發生在答案之後,蘇萊塔知道解答就是米奧琳涅,他一想到對方、想到跨間的東西曾被米奧琳涅包容,濕熱的空間教蘇萊塔感到安心,記憶湧現,腺體就不可控制地挺立,甚至比在房間那時更嚴重。

他夾住腿,把衣服套上,灰溜溜地回到寢室把外套偷渡出來,上面的氣息格外舒心,蘇萊塔坐在淋浴間的板凳,嗅了嗅衣領處,米奧琳涅彷彿就待在自己身邊,即使嘴裡不饒人,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蘇萊塔。

蘇萊塔抱住那件外套,嘴裡不自覺低喃,這時,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覺得腺體突兀,一個詭異的想法閃過,促使蘇萊塔把外套又放回空間的另一端,唯恐任何行動會讓事態無法挽回。

他看著那與主人同樣小巧的衣衫,然後低頭看著脹大的腺體,發現情況比從前都更糟糕,假使從未與米奧琳涅度過良夜,他就不會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性事多麽鼓舞人心、又是多麼的溫暖,蘇萊塔能把身體所有變化置於閣樓,拒絕了解也毋需了解,只需要明白想像不可見光。

然而,現在他與米奧琳涅發生關係了,他知道所有生理現象都源自於對米奧琳涅的低俗渴望,他希望能再把米奧琳涅按在身下,希望對方向著自己張腿,包容他的所有不入流。

腺體的脹大總會讓蘇萊塔的思緒一瞬被這些想像攻佔,他心跳加速,卻覺得這種鼓動也同樣挾帶著罪惡感,彷彿預告接下來的生活會被這些想像摧毀,一旦米奧琳涅出現,這東西就會粗暴地破壞二人間的聯繫,使所有互動都被迫與情欲掛鉤。

蘇萊塔捂著臉,感到恐佈。

混亂中,他想起剛剛離開前的最後一幕,米奧琳涅神色平靜,似乎對先前的所有事情毫不訝異,他既不受罪惡感影響、也不為情欲羞恥,甚至放任蘇萊塔抓著自己的手沉眠。蘇萊塔不由自主羨慕對方,在他眼裡,這正是米奧琳涅接受自己肉體的證明,所以才能把任何劍走偏鋒視作尋常。

而自己卻無法停止對這副身體自怨自艾,為這多出來的器官感到彆扭,在蘇萊塔眼裡,米奧琳涅對自身的確信超越了第二性別的隔閡,他讓蘇萊塔明白沒有任何性別單方面需要另一方,”需要”是一種狡猾的詭辯,假使有誰這樣預定立場,那肯定另有預謀。既然如此,自己又為何非得是alpha而不能是omega呢?這樣一來就不必光站在米奧琳涅身邊就自嘆不如、不必為這些難以啟齒的真心話侷促不安。

不過這個想法浮現的同時,隨之而來就有另一個念頭開始抗衡:如果我不是alpha,與米奧琳涅還能擁有那回契機破冰過去的躊躇不前嗎?

蘇萊塔既對自身毫無信心,也馬上斥責自己以性緣關係看待整件事情,這使他的思考一夕間下流又膚淺,然後所有答案復指向源頭:如果我是omega就好了。

他的心理反覆衝突,永無止盡的詰問讓蘇萊塔精疲力盡,不得不端出母親那套預言維穩:後退只有一樣,前進的話就能得到兩樣。他默念著,然後馬上察覺問題所在——如今自己連何處方向是前進都一無所知,蘇萊塔困在道路的交叉口,畏懼無論邁向哪個方向都只會一無所獲。

最後他決定停止胡思亂想,沖了冷水澡,直到身體和思緒快要被冰冷的液體沖散才停下來。蘇萊塔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鄭重其事,最後拎起米奧琳涅的制服外套,決心明日一早就還給對方。

3

不幸的是,再睜眼,蘇萊塔就知道身體被疲憊與昨天的冷水澡拖垮,妮卡為他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七,不會有人同意他去上學。

蘇萊塔只能老實地躺在床上,幾個小時前下的決定也有必要暫緩,他看著天花板,破舊的地球寮久未繕修,牆面還是以傳統的材質構成,哪怕是在水星,蘇萊塔也很久沒看到這些東西了,又或者說,他以為那是歷史課本才會出現的光景。

不過其他人倒顯得很平靜,除了上學用品以外,他們對住處看法良好,說是破舊得恰到好處,也不求改變,雀丘說這樣比走到哪都硬邦邦的學校來得好。

妮卡則在旁邊笑道,這環境能適當地緩解思鄉病,即使雀丘從不承認。

思鄉病。蘇萊塔想著,昏昏沈沈地腦袋任由這個詞在腦海打轉,他已經許久沒有回去水星了,不如說,是從沒有這麽長時間待在外頭,打自來到阿斯提卡西亞,太多事情佔據生活,千頭萬緒讓蘇萊塔分不出心力思鄉,不過這不意味他不想念水星,或許該換個說法,不斷滾動的生活齒輪讓蘇萊塔能適當地遺忘思念帶來的焦慮,而一旦鏈條繃斷,情緒就會掉出齒輪之外,就像之前遭人捉弄那樣。

而現在,他的生活空了下來,突然有時間可以思鄉,蘇萊塔卻依然覺得這種情緒模模糊糊。

他想了許久,還是睡了過去,夢見米奧琳涅。

夢境斷斷續續,蘇萊塔事後也想不起具體內容,只隱約記得白髮少女,他們大概正在對話,米奧琳涅神色平靜,但蘇萊塔卻覺得對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音調都經人精心設計,這不為表現出什麼,反倒是壓抑什麼。

蘇萊塔醒來,妮卡打電話過來,慰問有沒有按時吃飯服藥。

蘇萊塔一身冷汗,再量體溫,依然不見好轉,他只覺得更虛弱了。他強打精神回應,結束通話後,更覺精疲力盡,蘇萊塔看向掛在另一端的米奧琳涅的外套,情不自禁地又拿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裡,彷彿能從中得到一絲緩解。

只是沒想到這一病就病了三天,期間雀丘暗示這幾天米奧琳涅的不聞不問,即使有妮卡從中緩頰,但蘇萊塔還是得知雀丘曾闖入米奧琳涅的溫室,要求對方盡點心力,卻只迎來逐客令。

蘇萊塔聽著,「你進去溫室了?」

「才踏進一步就被趕出去了。」雀丘撇過頭,一臉不滿。

最後一次量體溫,三十七度三,雖然妮卡建議痊癒再上學,不過畢業門檻的出席率卻不容樂觀。硬邦邦的,蘇萊塔想到雀丘的形容。

翌日,蘇萊塔把制服外套折疊整齊地收在提包,躊躇著何時將東西物歸原主,不過一天下來,米奧琳涅與自己談話的頻率寥寥可幾,而蘇萊塔每回都抓不準歸還的時機,任由機會一次次流逝。

直到中午,米奧琳涅出現在桌邊,沒有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蘇萊塔就意會到對方要他一同前往溫室工作。

他慌張地抱起提包,亦步亦趨地跟在嬌小的婚約者身後。少女的長髮隨著有力的步伐晃蕩,蘇萊塔總覺得像個舊時代的鐘擺,傳說人們自鐘擺的擺盪取得催眠療法的靈感,篤信這種週而復始的運動能使人類進入無意識狀態,卸下防備心坦然接受治療,蘇萊塔看著米奧琳涅的長髮,突然感覺若是米奧琳涅問起外套的事,自己會一股腦兒地傾吐連日來的罪惡。

他們進到溫室,明媚的光線與恰到好處的濕度把球體狀的空間與校園內其他場所區隔出來,蘇萊塔走在裡頭,突然發現自己很想念這個地方,即使也不過三天沒來,他卻為這幾日抱病感到遺憾。

米奧琳涅隨便揀了一處開始工作,蘇萊塔看著米奧琳涅熟練的翻土、加入肥料,再翻土最後澆水,漂亮的手指在需要用力時會變得鮮明。就像風靈的手一樣,可是又更朦朧,蘇萊塔心想,然後被自己的意象搞糊塗。

他偶爾在米奧琳涅示意時搭把手,兩個人無言地動作,蘇萊塔接東西、遞東西,而米奧琳涅則做著更複雜、更麻煩的活兒,弄了一手的髒土,一些塵灰揚了起來,附在米奧琳涅乾淨的皮膚上,但蘇萊塔卻覺得這樣讓米奧琳涅看起來更有生命力,或者說——他悄悄瞄了對方一眼,或者說更美麗。

米奧琳涅彷彿天生就適合觸碰塵土,他既不排斥、也沒有展露任何厭煩,在必須保持潔淨、以純白為主色調的空間站,米奧琳涅是唯一一抹異色,蘇萊塔甚至覺得他即使到水星工作,做著更累的粗活也能像現在一樣優雅,即使他的駕駛技術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不過他想,自己會有這種想像或許與對方的寢室衛生脫不了干係,而不只是單方面的美化。

「怎麼?」

「什麼?」蘇萊塔回神,不知何時米奧琳涅正看著他。

「老是看我,怎麼了?」

「呃,」他窘迫地退了一步,然後拼命擠出幾句話,總不能說只是想看而已,「臉,臉臉臉上沾了東西。」

「是嗎。在哪?」

於是蘇萊塔伸手幫他抹去臉上的泥,他感覺指尖下的皮膚微微顫動,當捻去髒污,米奧琳涅似乎不肯再看自己,「謝謝。」他說。

他們又弄了一陣,等到挨個兒整理好之後,米奧琳涅用後方的水槽清洗雙手,然後就坐到階梯上看著蘇萊塔清洗的背影。

蘇萊塔被看得不自在,他想找話題讓氛圍不那麼尷尬,先前還有溫室的工作能順理成章地沈默,可現在事情忙完了,他們依然沒有對話,這讓蘇萊塔不得不承認二人的沈默都只是為了迴避某個不斷上升的問題。

他絞盡腦汁,最後想到外套,對,現在正是時候,蘇萊塔洗完手,深吸一口氣,打算一口氣奔向提包所在,三秒以內完成所有動作。

他轉過身,然後狠狠撞倒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米奧琳涅。

「米——!米奧琳涅,你還好嗎?」

「沒事轉那麼急幹嘛?」對方坐倒在地,捂著腦門。

「對、對對不起,是不是很痛?我帶你去保健室吧?」

「不是多大的事,一會兒就沒事了。」米奧琳涅索性就地坐好,抬著頭看向蘇萊塔,「所以你打算幹嘛?跑這麼急。」

「呃⋯⋯」蘇萊塔一陣窘迫,他知道這時正是最好的機會,最後卻只跟著彎下身,屈膝正坐在米奧琳涅眼前。

「忘了?」

「不是這樣的。」他說。

蘇萊塔躊躇著,遠方傳來下午課程即將開始的提示音,不過米奧琳涅顯然不打算理會,可蘇萊塔慌張地起身,他不能再有更多的缺席紀錄了。

他才要起來,就被米奧琳涅抓了住,拉回原位。

「把話說完吧。」

「可、可是要上課了。」

「下午的課又不難,你要是怕跟不上進度,我教你不就行了。」

「不是這個問題,是出席率⋯⋯」

「我們學校不至於連學生生病都會為難。」

「但⋯⋯」

「蘇萊塔,你廢話好多,與其說這些不如趕緊說原本要說的話。」

蘇萊塔想移開目光,可米奧琳涅不給他這個機會,這讓二人間的對峙開始變得赤裸,蘇萊塔被迫回望,然後從沈默中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斷推遲繳回米奧琳涅的所有物,甚至連那日的事都不願追問。

他不斷壓抑問題,不斷忽視對米奧琳涅、對自己的種種蹊蹺,蘇萊塔發覺,或許這三天的生病並不歸咎於冷水澡,而是自己下意識地將困境拒之門外。

這讓蘇萊塔感到震驚,他覺得自己背叛了母親、也背棄了預言,自以為在路途間躊躇方向,實際上從一開始就選擇後退。

他看著眼前的米奧琳涅,想說的話有很多,比如那一天他見到米奧琳涅的床頭有完整的抑制劑,為什麼仍執意喊自己過去;比如為什麼對方也同樣不聞不問被誤拿的外套。

蘇萊塔感到困惑,卻擔心一旦問出口,米奧琳涅的答案會打破這脆弱的模糊地帶,他會明定界線,自己在這、而他在那,從此以後連這樣面對面都不被允許。

至於外套,是的,只要外套還在身邊一日,他與米奧琳涅之間就永遠存在可啟用的緊急鑰匙,蘇萊塔捨不得放手,捨不得鬆開稻草,即使對方或許壓根不缺這外套,少了一件也無傷大雅。

他越想越絕望,心裡亂成一團,而米奧琳涅卻只用沈默審判他。

「我⋯⋯」

「算了,沒關係,你不想說就算了。」米奧琳涅打斷他的話,別開視線,「回去上課吧,蘇萊塔,要是老師問起我,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請假。」

米奧琳涅起身,快得蘇萊塔來不及反應,對方垂著眼,走到另一側的植栽。

蘇萊塔看著對方的背影,此時,溫室外的光線轉換,米奧琳涅的那一側被外頭拉長的樹影遮掩,婚約者被整個蓋在蔭下。蘇萊塔的思緒逐漸平靜,他看著米奧琳涅撥弄草木的手微乎其微地發顫,突然感覺有什麼事變得明朗。

於是蘇萊塔起身,走到婚約者身後,用自己的影子取代樹影。

「⋯⋯怎麼了?」

「米奧琳涅,我、我的外套呢?」

少女的動作一頓,發生得很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蘇萊塔知道那才是百般遮掩的真相。

「在我房裡,你要的話晚點去拿吧。」

「我知道你這幾天都沒問過我的事。」

「我不知道你這麼需要我的關心。」

蘇萊塔捏緊手心虎口,不讓自己因米奧琳涅的反唇相譏卻步,「米奧琳涅,為什麼不提外套的事?」

「或許是我忘了?」

「你的外套在我這也忘了嗎?」

「那種東西沒了很重要嗎?」

「可是米奧琳涅,我這三天或許只是不想還你才生病的。」

「你裝病?」

「不是的,我真的發燒了,可我想,我大概也很樂意。這,這我也知道很奇怪,可是我不想面對你、不想面對必須把東西還給你的事實。」他說,「米奧琳涅,我是不想還你的。」

「⋯⋯是嗎。」

米奧琳涅沒有轉身,但他收回擺弄草木的手,收在胸前,這樣看起來更小了,蘇萊塔心想,小得彷彿再一點點就會整個消失、不抓住就會輕易滑落。

「米奧琳涅,」蘇萊塔彎下身,自米奧琳涅身後環住他,婚約者掙扎起來,可蘇萊塔知道如果鬆手,他會真的掉下去。「是我需要你。」

4

米奧琳涅關閉了溫室的門,關閉了外界對內部的透視,只留下頂部的透明玻璃,光灑了下來,他想看清蘇萊塔。

他要蘇萊塔站在最明亮的一處,然後為對方一件一件剝去衣衫,婚約者顯然對這種儀式般的作法感到彆扭,但米奧琳涅不肯讓他怯懦,要求他完整地開誠布公。

他知道自己的行徑毫不合理,卻依然埋汰起蘇萊塔的抗拒,米奧琳涅想,你有義務向我負責,如果連你的肉體都不願意為我所見,就不該說出剛才那番話、不該輕易伸出援手。

米奧琳涅褪去最後的內衣後,望著少女豐滿的乳房、富有彈性與韌性的腰枝,以及柔軟的皮肉,最後他伸手環過對方,緊貼著赤裸的蘇萊塔。

他摸著對方的後背,自那副蝴蝶骨向下,滑過中央的脊椎,米奧琳涅仔細地感受,像是走失的旅人將僅存的地圖刻骨銘心,後背的幾條疤還在,米奧琳涅數了數,還有七條。

這是與外套截然不同的感受。米奧琳涅心想。打自那日蘇萊塔慌忙逃跑後,留下來的那件白金外套就成了二人交合的唯一證據,米奧琳涅將那單薄的布料披在身上,在蘇萊塔臥病在床的三天,他夜夜裸著身,只用蘇萊塔的外套裹著自己。

少女溫和的味道令米奧琳涅心安,他拉緊衣物,彷彿能藉由自己的體溫去催化物品的溫度,重現蘇萊塔的熱情。

可無論如何努力,如何攫取味道與包覆,米奧琳涅都只感到徒勞,他費盡心力地捕捉,卻無法忽略對方一察覺發情期結束就離開的事實。即使不用地球寮那幫人胡鬧,他也比任何人更想見到蘇萊塔,可他為何非這麼做不可?這本就起因於米奧琳涅的一己之欲,如今蘇萊塔的躲避足以說明對方的看法,那何必屢屢出現惹人厭煩?

何況,按蘇萊塔的性格再是不快也不至於回絕他人的好意,自己的作法無異於拿捏婚約者的軟肋,暗示對方應當姑息自己的妄為,在米奧琳涅看來,這樣既虛偽又狡詐。

放過他吧。米奧琳涅經常這麼想,然後將手指放進自己的身體,米奧琳涅喜歡蘇萊塔的手勝過腺體,溫暖的掌心與靈活的手指像是蘇萊塔捧起、托起自己的脆弱,他允許米奧琳涅瓦解,也將米奧琳涅的瓦解端在掌心,任他怎麼破碎都有處可去。

米奧琳涅開始加快抽插,他每一刻都想像著蘇萊塔壓著他,即使自己的理智叫囂著停止,蘇萊塔都能聽出其中的謊言,而這一刻,自己總是聽信理智,當快感上升、上升,快要無法回頭時,理智就會疾呼著停止,米奧琳涅自我撫慰的同時也必須分出心力對抗理智,這幾乎耗盡他的體力。而如果有蘇萊塔就不必受這舉棋不定的折磨。

他想,這種感覺很像是破皮,即使沒有出血,每當摸過表面的粗糙就會一再想起意外的發生,而事實是蘇萊塔沒有製造意外,是米奧琳涅讓他變成意外的。

米奧琳涅抽出手,氣喘吁吁,他看著灰色調的天花板,開始為自己拙劣的模仿感到徒勞,而身下的外套佐證了米奧琳涅的行為不過是放任軟弱的自我滿足。

他側過臉,眷戀著衣領的氣息,突然之間,米奧琳涅發覺自己對這衛冕者外套有了不同的看法。從前的束縛,如今也同樣是自己對他人的束縛,他可以將鎖鏈纏到蘇萊塔身上,要求對方履行職責,但這想法剛一上升,又被另一個念頭壓下:這樣一來,我和那個混蛋父親有什麼區別?

而現在,他再一次抱住對方,溫暖的肉體令米奧琳涅再也不想放手。同時,蘇萊塔腿間的腺體開始發脹,戳著米奧琳涅的腹部,當事人顯得很不自在,他想離開,卻被米奧琳涅困住。

許久,米奧琳涅退了一步,他再一次凝視起蘇萊塔的身體,包含少女勃起的腺體,當米奧琳涅察覺蘇萊塔意欲遮掩時,先一步撫上那肉莖。

「你還夢我嗎?」

「欸?一、一次。」

「就一次?」

「嗯⋯」

「夢了什麼?」

「⋯⋯我不太記得了,但我們似乎正在說話。」

「就這樣?」

「就這⋯⋯唔——哈⋯哈哈⋯⋯」

米奧琳涅套弄起少女的腺體,他看對方皺起眉,圓圓的眼睛瞇了起來,每當米奧琳涅的手指滑過頂端時,蘇萊塔的雙眼就會閃過一絲朦朧,米奧琳涅喜歡那抹朦朧,這讓他感覺自己窺視到少女的本質。

腺體的溫度越來越高,而蘇萊塔沒忍住地雙腿打顫,他的呼吸變得不加掩飾,每一回吸吐都像是一場理智與情欲的對峙,米奧琳涅聽見蘇萊塔喉間的咕嚕聲,這聲音令他著迷。

「⋯⋯米⋯米奧琳涅。」

蘇萊塔射出時,一些落在米奧琳涅的掌心,他舔了舔,抬頭迎上蘇萊塔慌亂的神情。

「味道不怎麼樣。」

「那、那不是當然的嗎!」

米奧琳涅引領蘇萊塔到一側可以依靠的牆,溫室的環境怡人,唯獨空閒出來的空間不太多,這個角落逼仄,只堪堪擠下一個人,幸好沒有壁掛式的植栽,大多都安穩地在地面扎根結果,給米奧琳涅省去不少擔憂。

這裡曾經是米奧琳涅唯一的避風港,他喜歡植物勝過於外頭的任何人事物,那些大人物認為要緊的,米奧琳涅大多視如糞土,反之亦然。米奧琳涅靠著牆上的級階,向蘇萊塔張手。

他看著蘇萊塔漲紅了臉,而跨間的腺體倒是領悟得更快,畫面讓米奧琳涅覺得滑稽,不過他沒說,有的時候,他也相信鼓勵式教育,儘管都是臨時起意。

蘇萊塔小心翼翼地脫去米奧琳涅的衣服,米奧琳涅就這樣看他為自己服務,也不催促,他喜歡這種儀式感,事實上,米奧琳涅相信宇宙居民缺乏浪漫情懷的主因就是忽略了對生活細節的儀式,他們自詡看得更廣更遠,實際上連生活都過不好。

米奧琳涅承認,他曾經想將疲於整理寢室環境與這種浪漫情懷掛鉤,美其名有生活氣息,但後來放棄了,知道純粹是自己發懶。

當對方脫去上半身的全部布料時,似乎陷入奇妙的恍惚狀態,他低身親吻米奧琳涅,動作輕得就像他是一個易碎品,米奧琳涅索性抱著對方的後腦勺,手指插進那頭凌亂的紅髮,愉快地揉得更加亂糟糟。少女的汗水把情欲煨得更熱,也讓那原就火紅的髮看起來就要燒了起來,而自己就是撲火的飛蛾,整個人栽了進去。

蘇萊塔的吻越來越重,幾乎親遍每一處,在米奧琳涅眼裡,自己彷彿是端上桌的大餐任由蘇萊塔朵頤,不過對方自然不會知道米奧琳涅此刻的想像,他開始親吻乳頭,還不熟練,但比第一次好多了。米奧琳涅能感覺到乳頭開始變硬,而這無疑鼓勵了蘇萊塔。

蘇萊塔抬頭,又吻向米奧琳涅的唇,似乎擔心米奧琳涅為剛才的空閒心生不滿,儘管米奧琳涅不怎麼在意,但也無意打斷蘇萊塔的熱情。而對方溫暖的雙手在米奧琳涅的身上來回,像極了剛才米奧琳涅對他的作為,他們急欲了解彼此,急欲彌補三天空檔產生的嫌隙,差別只在於,米奧琳涅迷失在其中、而蘇萊塔能整個掌握住他。

「好濕⋯⋯」

當蘇萊塔手捂住米奧琳涅的陰部時,不由低嘆。而米奧琳涅渾身一顫,他錯以為蘇萊塔察覺自己三天來的渴望,並輕而易舉地填補起來,他低頭看著對方貼著自己的手,麥色的肌膚與自己那白得不尋常的膚色形成強烈對比,當那拇指撥開濡濕的陰毛,摸索出敏感的凸起時,米奧琳涅沒忍住喘息。

可米奧琳涅執意看著,看著自己的脆弱被婚約者掌握,他相信透過這種苦行可以慰藉連日來的不安,蘇萊塔的手逐漸加快,激烈的摩擦讓熱液變得越發洶湧,米奧琳涅一邊喘息,一邊望著自己開始抽搐的下腹部,他沒辦法控制身體的反射,只能無力地看著欲望被蘇萊塔掏了出來。

「哈⋯哈⋯⋯蘇萊塔⋯」

蘇萊塔一手蹂躪著他,另一手則捧起他的臉,接納米奧琳涅的狼狽與不安,蘇萊塔吻著米奧琳涅,細心地安撫他的激動。

米奧琳涅聽見源自自己下體的水聲,熱液不僅濺了出來,也在地面積成水灘,這種感覺很像失禁,而他卻不能停止。

當高潮屆至,米奧琳涅張手抱住蘇萊塔,他把呻吟按在喉間,附在蘇萊塔耳旁,只讓對方聽見。

當蘇萊塔的手指探進身體,米奧琳涅顯得比對方迫不及待,他親吻著蘇萊塔,捧起那純真而茫然的面孔,然後眼見那張面孔開始被野心勃勃與隱忍不發兩面夾擊,蘇萊塔的四指埋進身體時,米奧琳涅感覺自己真真正正被蘇萊塔捧了起來,他不再需要擔心足不著地,蘇萊塔會將他整個撐起。

米奧琳涅想抱住他,又想看著蘇萊塔進出自己的手,他察覺自己之所以執意見證,正是出於對蘇萊塔肉體的渴望。在米奧琳涅眼裡,蘇萊塔的身體象徵著一種全新的生命力,與每一處都精密得有如設定一般的其他人種不同, 蘇萊塔的一切都不加矯飾,是誤入這個遊戲世界的真人,卻被其他謊言誆騙成不入流,實際上那些人都畏懼著他,畏懼被他的生命力揭開自己是假物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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