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轉ASMR系列

*人類Vox X 吸血鬼Kindred

*第二人稱夢向/Vox雙視角

一個人失去了記憶，那他究竟還是不是原本的那個人呢？

你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不、不要說正確答案了，你甚至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麼，他和過去的那個人是如此相似，但他始終都不是「他」。

他不記得你們共度的任何一個日子。

他不記得那個擁抱你的夜晚。

他不記得你們曾交換過的誓言。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覺得自己很糟糕，你明知道那些東西都已經從你手中溜走了，卻在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身上不停尋找著過去的影子。

幾百年了，你依然是個懦弱而長不大的愛哭鬼，就連後院小徑上和雜草生長在一起的那些藍色小花都比你來得更加堅強。

你甚至現在還能想起來，當初他興高采烈地說著自己拿到那些花的種子的模樣。

——胡鬧也該適可而止了阿。

你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任何益處，你只是在徒增自己的煩惱，並且也給面前這個和你深愛的「他」一模一樣的人添麻煩而已。

無論你說再多他也不會忽然想起來過去的回憶，你知道你們曾經那個「幸福快樂的生活」已經結束了。

你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I……」

「Kindred。」

「……？」

「Kindred。」

在你放棄似的目光中，他跪下來，伸出雙手抱住了你。

「我……不覺得我能夠代替他，我也不曉得我能夠給你些什麼。」

你能感覺到他的雙臂在顫抖、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也能感覺到落在你肩膀上燙人的水珠。

——你為什麼要哭？

「我終究只是個人類……我沒辦法想像你渡過的時光有多麼漫長，也沒辦法想像要怎麼樣才能熬過這樣的痛苦。」

「……」

「雖然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我很自大、很愚蠢，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他垂下頭，深深埋在你的肩膀裡，「你不會永遠都是一個人的。」

「……！」

「我希望我能夠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希望我能在你墜落時接住你……然後在你成功時，可以抱抱你、親親你，告訴你『我早就說過了吧』。」

——阿阿、這些話……

「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是你為我帶來了希望，所以我也想對你說。」

他懷抱著你，聲音幾乎快要被雨聲蓋過。

「『The world is full of hope.』」

「……」

「Kindred。」

「……恩。」

「Kindred……」

「恩，我在這裡。」

「你還在這裡，真的太好了……！」

他哭得很兇，因為他無法想像究竟得是多麼堅強的人才能熬過那樣的一段時光而活到現在。

無論過去曾經擁抱過Kindred的那個吸血鬼和他是否有關連，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擁有人類的認知、他被人類的價值觀所束縛，他無法想像永生的痛苦與掙扎。

但僅僅是想到現在正在懷裡的人突然消失，他都感覺幾乎要發瘋，要是他和Kindred的立場反過來，他……真的不會放棄一切嗎？

「Kindred、Kindred、Kindred……」

他覺得自己很自私，明明知道對方因為他的存在而痛苦，卻依然忍不住想要待在這裡、想要停留在她的身邊。

想要擁抱她、想要拍拍她的頭，說一切都會沒問題的，說全都會好起來的，說他會陪著她，說……

「You worked so hard, you did so well, and……」

他輕輕捧起你的臉，在那對冰冷而乾裂的薄唇上落下一個吻。

「I’m so proud of you.」

妖精、神、惡魔，你不知道到底是多麼頑劣的存在給你安排了這樣惡作劇似的命運，但或許、或許……正如他所說，希望確實是存在的？

吸血鬼的生命很漫長，漫長到就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有沒有因為時間而走到盡頭的一天，還是他們真的跟天空共享著同樣的時光。

你忽然想到，「Vox Akuma」在遇到你之前，又走過了多久的時光呢？

他沒有告訴過你，你也不曾問過，因為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過美好、太過快樂，讓你覺得可以不必在意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只需要專注地看著你們的未來即可。

但現在想起來，也許正是因為走過了那樣的時光，所以他最後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呢？他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是不是也曾把你跟誰的影子重疊了？他之所以決定要擁抱你，是不是因為曾經有什麼重要的事物輕易從他的手中溜走了？

他……選擇把你留下，是不是因為他確信，他會回來你的身邊？

「Vox……」

「恩？」

「你不會因為覺得被我當成了替代品而生氣嗎……？」

「恩……這個嘛，如果今天你只是想找個『誰都可以』的存在，我或許會。」他吸了吸鼻子，抱著你換了個姿勢靠在牆邊，好讓你能夠更舒適地靠在他的胸膛，「但我知道你眼裡並不是只看著『他』，你也在看著『我』，我們在你眼裡都是獨一無二的。」

「……」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是嗎？」

「……恩。」

「Kindred，我不會隨隨便便跟你說，我也想成為吸血鬼、這樣就能永遠待在你身邊之類的話。」他一邊輕撫著你的頭髮，低頭親吻了一下你的額頭，「這並不是可以草率決定的事情，無論你有沒有這麼做的想法，都不必急著下定論。」

「……但人類的一生並不長。」

「就因為不長，所以才更要認真思考阿。」他笑著調皮地玩起你的手指，並和你十指緊扣，「不過萬一哪天我被診斷出什麼絕症，或是突然發生什麼事故，那到時候你就真的得立即做出決定了……嗷！！別掐！很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Kiindred！！！」

「你呢？Vox，你又是怎麼想的？你真的想成為吸血鬼嗎？」你鬆開手指，蜷縮起身子，整個人縮進了他的懷裡。

「恩……如果你問我想不想成為吸血鬼，現在的我只能說——我不知道。」他聳聳肩，注意到雨似乎變小了，「但如果你問我想不想永遠陪著你，那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你的回答怎麼前後矛盾。」

「對，所以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還需要思考，絞盡腦汁地去思考。」他沒忍住笑出了聲，伏在他胸前的你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

「I love you, Kindred.」

他低頭在你的臉上落下一連串輕吻，從額頭、到眉心、鼻尖、直到嘴唇。

「I love your smile.」

「I love your face.」

「I love your body.」

「I love the way you talk to me.」

「I love the way you like to hold me.」

「I love everything about you, Kindred. I really, really love you.」

窗外的雨還沒停，但陽光卻灑了進來，光線落在你們的腳邊，眼看著就要攀上你的腳尖，你忽然抓住他的衣領，身子微微往前了一點，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I love you too, Vox.」

看著他因為你的舉動而愣住，你淺淺地笑了，你還有很多不確定的事，你依然很迷茫，而你相信他也是如此，畢竟你曾經也站在他的立場上過，至今你依然不曉得自己那時候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也不曉得未來你會不會為此而感到後悔。

即便以吸血鬼的身分活了一段時間，你對於「永生」這件事的認知也還很淺薄，在這件事情上，或許你那幾百年的時光，和他幾十年的一生並沒有什麼差異，你們確實都還需要為此絞盡腦汁思考。

也許你會因為捨不得他的離去而擁抱了他。

也許你會因為不想讓他體會同樣的痛苦而讓他以人類的身分渡完這一生。

也許你會因為擔心自己的存在為他帶來危險而主動離開他。

也許你會因為無法承受再次失去的痛苦，在他離去後也緊跟著隨他而去。

誰知道你這糟糕透頂的命運還會變成怎樣呢？吸血鬼、人、一場難以理解的太陽雨，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荒謬又滑稽阿！

「對了，Vox。」

「恩？」

「你在這裡待這麼久，經紀人不會抓狂嗎？」

「……」

他響亮的慘叫聲在你耳朵裡迴響，你有點不舒服地晃了晃腦袋，說起來，過去你和「Vox Akuma」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時會發出像這樣的慘叫呢。

還是別告訴他那個沒訊號的原因是你搞得鬼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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