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e transaciton

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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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意識地用力抓緊貝斯的背帶，當前方的屋門在自己的眼前打開時，大和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這種感覺比起最初，當他不得不為了生活而開始過起販賣身軀的生活、第一次帶著願意與自己交易的客人，踏進旅館準備的房間那時還更感到一股不知所措的情緒。

　　「進來吧。」說。

　　太一將鑰匙掛在門旁的牆面掛鉤、繼續往屋內走、並逐一將燈源打開時，發現身後沒有動靜，回頭，就見他喜歡的漂亮孩子繃著緊張的身軀，筆直直站在屋門前。

　　邀請的口吻跟往昔一樣平淡，但只有太一自己清楚，在心裡的那份喜悅。

　　「……」恍然回神地顫了下，視線迎對上太一的，大和吞了吞口水，攥緊背帶，「那、那打擾了……」鼓起勇氣踏入。

　　這終究還是個讓大和難以置信的事實——他，離開了那個地方。雖然就某一方面來說，他還是得過著跟在那條街上差不多的生活，但，至少，把自己的身軀只賣給一個人，跟讓很多不認識的陌生者可以隨意用手中的錢來使用自己的身體……誰都會覺得現在這樣比較好吧？而且，他的BASS跟護照都找回來了……

　　就算有天，太一先生對他厭倦了，收回他曾說過的話、拿回他賦予的東西，只要貝斯還能在身邊，只要還有追逐夢想的機會，大和知道他永遠都不會放棄！

　　太一靜靜地觀察著大和那似乎做好了什麼覺悟的表情，他輕微地小揚唇角，開口：「把門關好，我稍微跟你介紹環境。」

　　「是、是的……」大和連忙轉身關上門，然後脫下鞋子整齊地歸放在角落，跟上太一。

　　房子不算大，約是小家庭的規格，兩房一廳一衛一廚，還有一個陽台，佈置擺設偏向簡潔好收拾，能提供最主要的生活機能……

　　「……太一先生不怎麼待在家裡嗎？」環視周圍給自己的感覺，大和下意識脫口。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在要打開自己的房間時前，太一回頭回應了大和的問題。

　　「因為，就目前感覺來說，不怎麼有『這是太一先生的家』的感覺……」如實的回答。大和覺得與其說是居住的『家』，不如說是個專屬於自己的長住期的飯店房間？

　　「……音樂人的直覺嗎？」輕哂，太一看著因自己的話感到被調侃了而露出小小被冒犯的表情的大和，打開房門，「我的房間，你把你的東西找位置收好後就出來，我們去吃飯。」交代完，太一就放任大和，自己則拿出手機，邊朝玄關走去。

　　這是個私人領域。

　　大和在推開門踏入時，瞬間，就被那捲襲來的感覺理解到自己處在什麼樣的空間。

　　比起先前跟著太一瞧瞧看看那些外在、屬於可以被人輕鬆侵入的環境相比，太一的房間顯然才是關於八神太一這個人的樣貌。

　　這讓大和當下興起了一種想逃跑的念想，這是屬於生物本能的範疇，一種對自己的安全與自由的保障的機制在瞬間被動的活絡、啟動。

　　明明看起來就跟一般房間沒什麼兩樣，睡眠用的床、系統式的衣櫃、有點凌亂的書桌，桌面上有台處在螢幕保護程式狀態的筆電、一些堆疊在旁的書籍、一個專屬的馬克杯……居家服或是睡衣被扔在床上……

　　生活的軌跡在這裡可以說是一覽無遺，有著一旦真的踩踏進入，就會被捕食般的圈圍感……大和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曾一度認為或許有朝一日，太一可能會厭煩他的想法太天真了，那個男人所說的那些話，不是單純只是因為他現在對自己感到興趣，才提出那樣子的交易，太一的的確確是真的要那樣子，才會對他提了交易。

　　如果，他在『利用』太一的過程裡還是以失敗作為收場，他的夢想最終還是被現實粉碎的話，這裡就會是他直到死亡為止的最終去處！

　　大和覺得自己的掌心都是汗，也覺得雙腿正在不自主的發抖……

　　仰著頭，讓蓮蓬頭的水落在臉上、肩膀、身軀各處。溫和適中的水溫讓大和有點捨不得關掉，畢竟不管是旅館還是那勉強跟賢一起窩身的窄狹套房，熱水的供應都是有限時的，一超過時間，就是冬天也只能耐著冰寒洗冷水澡，所以能夠這樣好好舒適洗上一會熱水澡，不會因使用的時間而降低水壓與溫度，大和真的有點捨不得。

　　只是再怎麼流連，大和還是在確實洗乾淨後，穿上衣服，踏出浴室，回到太一的房間。這個房子雖然還有另一間房，但一開始，太一就直接說那是儲藏室，也要大和把自己的東西放在他的房裡，大和想，他應該不可能會有自己的房間吧？

　　走進時，在床上的太一稍抬起頭，盯了大和好一會兒，直到少年踩著躊躇的腳步來到床邊時，太一問：「你就這些衣服？」大和現在穿在身上的，太一曾在先前去街上買大和時，看過他穿過。

　　點頭，「跟小賢一起賺的錢，除了付房租跟買三餐外，就也沒什麼太多餘的錢可以換衣服……」

　　太一沒有問那剩不多的錢去哪。

　　在那種地方，就算真能有餘錢，突發的情況太容易了，所以自然得想辦法將錢留下了應付那些惡劣的事，更別說，賢說過大和還能回家，所以，把錢拿來用在尋找可以幫自己處理遺失的護照、解決滯留問題的掮客，並不意外。

　　「這衣服，還有你帶來的那些，明天全打包，拿去丟回收 ，然後稍微思考下自己需要用到的各種物品，剛好明天是假日，我們去買齊。」太一說話的同時，邊把放在腿上的筆電闔起，放回桌子。

　　「太一先生，沒必要這麼麻煩……」雖然衣服有些都洗得褪色，但大和認為還可以穿。

　　「我不喜歡你穿著那些曾與別的男人交易時的衣服。」直言，太一伸手把大和拉進懷抱裡，少年的身軀因此僵硬，畢竟他們沒有這樣子的接觸，儘管有過好幾次身軀上的交纏，但那都是最簡單的肉體欲望，沒有太過多其他的要素。

　　「太、太一先生……」大和張著雙手在半空中，他不知所措地喊了聲。

　　洗澡的時候，大和當然有想過，也許等等太一會要他一回，這畢竟是概括在交易裡，太一自己也說，他滿意自己的身軀，所以自然有花了點時間做準備，但現在這樣，褐色的頭顱埋在自己的胸口，除了腰部手臂的收攏，沒有其他，讓大和不確定太一是不是有想做的念頭？

　　「這味道在你身上，跟我想得一樣棒……」從咽喉發出笑意，太一明顯地展露出高興。

　　「……我用的是太一先生您放在浴室裡的沐浴品，應該……跟您身上的味道一樣……」大和搞不懂其中的差異。

　　「所以我才那樣說。」抬頭，太一吻上大和還想說什麼的嘴，少年因此瞠大著那對藍鑽的眼瞳，連反應都做不了地任由太一恣意吻著，直到呼吸開始困難，身體出現了抵抗。

　　但，畢竟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在那條街生存，就算拿得到一點錢，也很難買到足以吃夠飽的食物，因此大和的掙扎並沒有太大的效果，等肺部終於可以好好吸進空氣時，大和幾乎全身無力，只能癱軟在太一的身上。

　　「沒跟人這樣吻過？」用指腹抹掉大和眼角的淚水，看著那慢慢回過神來的眼睛罕見地漾了層薄薄的怒氣，太一勾著唇角惡意的問：「怎麼了？」

　　「太一先生……是會這樣子、跟花錢交易的、對象接吻、的人嗎？」大和的氣息還不是很平穩，他的語速甚至有點緩慢且不自然的頓停，因為方才差一點缺氧的腦袋還不太能運轉過來，會這樣子說，單純只是回應太一的問話，以及對於自己剛才差一點可能要死掉、認為這個玩笑有點過頭的不高興。

　　儘管，大和很清楚自己沒有那種跟眼前的男人耍脾氣的資格，但是就像在那條街做生意時一樣，街跟人都是有規矩的，在太一的交易裡，太一的確可以制定他的規則，可是同樣的大和也有自己的交易底限，他想這一點，太一是清楚的。

　　「你為什麼想這樣子問？」像是覺得摸到了什麼質感好的東西？太一並沒有收回手，反而更放肆地玩著大和的臉，又拉又揉又掐，動作雖然都是輕柔得讓對方知道這只是在戲鬧，但在大和本來就已經有點不開心的情緒下，再加上兩人要說熟稔，實際上也不是真的熟稔到了可以這般戲著玩的程度，大和用力地拍開了太一的手，並且開始在他的圈摟裡掙扎了起來。

　　「太一先生！」聲音確實彰露著情緒，抵觸地斥喊。

　　摟在腰際上的手臂紋風不動，太一任由著掙扎，再一次地抓扣大和的下顎，封住那像想再喊出自己名字的嘴。

　　大和再一次獲得新鮮的空氣時，他連自己是怎麼躺在床上都沒什麼印象，被生理淚水浸染的模糊視野裡，看得見天花板亮白的日光燈，隻手撐在自己顱側的太一從咽喉裡發出了笑聲，說：

　　「看樣子，你得慢慢學習該怎麼在接吻時用鼻子呼吸，『阿和』。」

　　「……」眨動眼睛，大和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正以非常慢速的速度處理著眼前的一切跟太一的話，以致於他從頭到尾都只能用眼睛跟著太一而移動，於是他看著太一一邊拉起床被，一邊在自己身側躺下，他的唇瓣貼覆在自己的耳背上，先是用牙輕咬著耳骨然後再含舔著，大和可以很親楚地聽見那口水在口腔裡黏答的聲音，然後直到滿足了？

　　「晚安，阿和。」

　　終於把訊息消化完畢的大和在那尾音的下秒偏過頭，對上太一注視他的眼瞳，就像太一就像等他反應許久般地笑著：

　　「怎麼了？」

　　「這好像是……太一先生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儘管，當初也是太一主動問起他的名字，在那條街上，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佇足在那裡的男男女女叫什麼，大和說了，但也不曾聽過太一喊過，大和想那終究也只不過就是一個買過自己幾次的客人的一時興起吧？他有期待太一喊次他的名字嗎？大和不太記得，只是在這突然被毫無預警的叫喚下，心裡似乎有那麼一丁點以為是聽錯的驚愕還有、高興……

　　而且在一樣的發音下，大和總覺得太一叫喚起來有多了一種黏甜。

　　大和並不討厭這樣來自太一的叫喚感，只是有一種這似乎還含蓋了什麼的感覺？

　　 「接下來，要一起生活的，不是嗎？」說。

　　認同的點頭，但大和又覺得有什麼不對，而在這個他還沒有明白的當下，大和組織不了自己想要道出口的言語後，索性閉上了嘴，須臾，「那、太一先生也晚安……」

　　「嗯。」從喉嚨裡發生的回應，隨著手臂的收摟，牢牢緊緊地將大和整個摟進懷抱中，頭顱與大和相貼，「睡吧。」

　　感受著那鼻息噴灑在自己的耳後的溫度，整個既像是全面傳遞到身上，又彷彿是自己要被融納進去的體溫，混著沐浴孔的香味，慢慢地奪走了大和不知不覺裡鬆懈的神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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