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

狼的報恩

狼的報恩‧旅途　　

狼的報恩‧月光

狼的報恩‧變形

狼的報恩‧足跡

狼的報恩‧終點

狼的報恩‧番外

狼的報恩‧番外2‧追憶

　　貝雷絲帶艾黛爾賈特回到自己的家鄉，半獸人領地。

　　貝雷絲成年前在雙親的居所旁蓋了自己的石頭小屋，她們規劃在這裡住個幾天，好好享用貝雷絲推薦的肉食，再去精靈們的森林，品嚐同樣美味的蔬果。

　　艾黛爾賈特有點懷念上次吃過的草餅。

　　那些草餅調味簡單卻十分可口，貝雷絲說精靈們一向只在招待貴客時製作那項料理。

　　她再次確認了貝雷絲這個混血兒對兩個族群有多麼重要，定睛望著桌上香氣四溢、令人食指大動的料理。

　　住在半獸人領地期間，她的每一道飲食都是由伴侶貝雷絲親手準備。

　　今天晚餐的主食是烤肉串。

　　兩人在貝雷絲的廚房圍著石造火爐用餐，火爐中燒著魔力之火，上面擺著一個瓶狀容器，裡面有熱到熔化的牛油。

　　事先準備好的食材有切分成適合一口食用的牛肉和各式蔬菜。

　　貝雷絲用木叉串起牛肉，先握著牛肉串在火上烤到差不多，再整支浸入滾燙的牛油，將表面炸得微微焦脆，鎖住內部濃郁肉汁，接著在烤好的牛肉串灑上不同調味料，放到乾淨的木盤上遞給艾黛爾賈特。

　　「妳先吃。」

　　半獸人的一項傳統：親手餵飽伴侶後，才有資格吃飯。

　　艾黛爾賈特想到旅途中貝雷絲每次都先讓她用餐，臉頰微微一熱，原來貝雷絲從那時就將她當作伴侶在照顧。

　　兩人現在成了伴侶，艾黛爾賈特還是不免感到害羞，略顯慌亂地拿起肉串往嘴邊送。

　　「等等！」

　　貝雷絲急忙出聲，見艾黛爾賈特及時停住動作，鬆了口氣補充：「還很燙，慢慢吃。」

　　「好。」

　　艾黛爾賈特像隻乖巧的小貓，張口輕輕咬下肉串。

　　她以前不愛吃肉，貝雷絲在旅途中烹烤的肉排改變了她的印象，而這時入口的烤牛肉，又一次顛覆了她的想像。

　　她明明全程目賭了烹飪過程，卻沒料到那些肉會變成如此美味的東西。

　　烤完又炸過的牛肉塊，輕輕一咬就滲出帶有油脂的肉汁，有點焦脆的表皮咬起來特別美味，內裡的肉質又非常柔嫩，不怎麼需要咀嚼就融化在舌頭上。

　　艾黛爾賈特不知不覺露出笑容，吃完第一支用鹽調味的烤牛肉串，馬上吃混入香料的第二支和用醬料調味的第三支，最後決定專攻完美襯托牛肉原始美味的鹽味。

　　等她吃牛肉吃得差不多想換口味的時候，貝雷絲適時地遞來了剛烤好的蔬菜串。

　　顏色搭配得相當好看，有香菇、黃椒、格隆果和赤瓜等等，只在火上稍微烤軟，熱度便讓味道變得更加清甜，撲鼻的香氣也不同凡響。

　　艾黛爾賈特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貝雷絲就趁她微笑咀嚼時解決她吃不下的肉串，順便煮好清爽解膩的酸果茶，盛進杯子放到一旁冷卻，等她吃完立刻奉上。

　　「你們半獸人，都是這樣收服伴侶的嗎？」

　　艾黛爾賈特捧著茶杯，依偎在貝雷絲身旁品茶，這也是她喜歡的飲料。

　　感覺跟貝雷絲在一起，生活變成一種極大的享受，貝雷絲不僅為她滿足口腹之慾，還給她非常強烈的安全感。

　　「我沒有收服妳的意思。」

　　貝雷絲一副不懂情調的樣子，正經八百回答。

　　「不過，如果妳願意一輩子留在我身邊，我會很高興的。」

　　「……」艾黛爾賈特半點離開她的念頭也沒有，配合她故作弱勢的態度，冷冷瞄了她一眼，說：「哼，那可要看妳的努力了。」

　　貝雷絲盯著艾黛爾賈特喝完茶，確定她完全嚥下後，無辜追問：「妳說床上的？」

　　「咳！」

　　艾黛爾賈特有點受不了地假咳一聲，伸手把這頭色狼推開，就見貝雷絲無力倒坐在一旁，沒精神地垂下耳朵，滿臉沮喪落寞──背後的大尾巴卻瘋狂搖個不停。

　　「妳又露餡了哦。」艾黛爾賈特往她身後比了比。

　　貝雷絲向後一看，用力按住自己的尾巴，重新對艾黛爾賈特擺出可憐模樣：「汪嗚……」

　　那條大尾巴宛如活物在主人手下拚命掙扎扭動，眼看快壓不住滑出來了，貝雷絲急得滿頭大汗，連忙換個角度重新按住。

　　艾黛爾賈特饒富興味地欣賞著壓不住內心亢奮的大灰狼，悄悄爬過去捧住她的臉，在臉頰上輕輕吻了一口。

　　貝雷絲瞬間僵坐在原位，尾巴也不甩了，整頭狼沉浸在深達靈魂的愉悅中，看著艾黛爾賈特背對火爐，整個人的輪廓卻在閃閃發光。

　　「艾爾……我好喜歡妳。」

　　貝雷絲傻呼呼地脫口而出，感覺全身血液中都流淌著對眼前美妙存在的愛意。

　　「呵呵，妳每天都對我說，我怎麼會不知道？」

　　艾黛爾賈特輕笑回應，伸手撫摸貝雷絲柔順的深色頭髮和毛茸茸的狼耳朵，沿著摸索出的敏感軌道，輕鬆點亮她朦朧藍眸中的意亂情迷，看著情慾之火在她眼中旺盛燃燒。

　　「要……」貝雷絲聲音變得低啞嫵媚。「要不要……一起洗澡？」

　　「妳能保證不對我做其他事？」艾黛爾賈特早已心癢難耐，故意好整以暇地問她。

　　貝雷絲眼神一黯，似乎被迫打消了某種主意，垂著尾巴回答：「我保證。」

　　「嗯，那就帶我去浴室吧。」

　　貝雷絲伸手抱起艾黛爾賈特，穿過走廊進入熱氣蒸騰的浴室，她早就備好熱水，要讓艾黛爾賈特用完餐舒舒服服洗個澡再睡覺。

　　「我再加點水。」

　　水量不夠兩人一起用，貝雷絲打開引水器，讓潔淨的備用水從室外儲水罐流入浴室。

　　她做完站起身，艾黛爾賈特從背後擁了上來，蹭著她的髮鬢說：「但我不保證。」

　　被愛撫的身體比腦袋更快起了反應，貝雷絲從怔愣中回神，下意識地用雙唇承接住了艾黛爾賈特送來的吻。

　　一如既往地，比起言語，這位魔女更喜歡用行動表達愛意。

　　◇

　　酣暢淋漓的歡愉過後，兩人清洗乾淨躺到床上。

　　貝雷絲腦袋裡只想著懷裡的艾黛爾賈特，後者則抬眸凝視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貝雷絲用拇指輕輕摩挲她濕潤的唇瓣，瞇眼問她：「想繼續下一輪？」

　　「才不是。」

　　艾黛爾賈特被那目光魅惑得小腹微緊，張口咬了咬喜歡賣弄美色的壞狼。

　　「我只是突然想到，狼神說我『在戰爭中用詛咒殺死妳』……那是怎麼回事？」

　　貝雷絲靜了靜，揮手把房間燭燈熄到只剩一盞，將艾黛爾賈特摟得更近自己，說：「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場誤會，妳想聽嗎？」

　　「想聽。」

　　貝雷絲看著她的眼睛，慢慢開始說起故事。

　　「妳十五歲時，隱姓埋名參加過一場戰爭，防衛魔女之里不被人類入侵，而我當時接受魔女的僱用，也加入對抗人類的軍隊。」

　　艾黛爾賈特沒有插話，心中翻起一陣陣波瀾，她不記得貝雷絲說的事，卻隱約知道自己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

　　「我和妳各自在東邊和西邊作戰，合作將戰線收攏到中央──最後一仗，我們並肩奮鬥，一起殺掉了人類的指揮官，對方死前的魔力自爆將我粉身碎骨，妳急得快哭出來，用咒術把我的血肉強制封印起來、傳送到沒人會靠近的地方。

　　「我後來才知道妳用了禁咒，副作用是失憶，五年間，妳一個人在外面旅行，用我身上與妳靈魂相連的詛咒慢慢修復了我，當我的血肉和靈魂恢復原狀，封印一解除，妳馬上出現在我身邊，清除了我身上剩下的詛咒。」

　　「我應該只是……偶然路過而已。」艾黛爾賈特迷茫回應。

　　她的回應，貝雷絲已經聽過一百零二遍了。

　　聽到第一百零三遍，貝雷絲依然這麼回答。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緣份──謝謝妳當時為我停下腳步，我的艾爾。」

　　艾黛爾賈特說不出話，怔怔心想，那些半獸人和精靈會如此感激自己救了貝雷絲，原來是因為對他們而言，貝雷絲早已失蹤了五年。

　　「其實，我想待在妳身邊，並不純粹是為了報恩。」貝雷絲繼續說。「還不知道妳的本名和長相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留意妳了。」

　　「留意我什麼？」艾黛爾賈特回過神，面無表情地問，視回答來決定要不要吃醋。

　　「妳以前在慶功宴上總是吃得很少，而且碰都不碰肉類料理，我以為是因為妳戴著面具不方便進食，偷偷問了其他人，他們說妳在軍營經常不吃飯，這樣真的很不健康。」

　　貝雷絲一臉擔心。

　　「妳後來出門旅行也沒好好吃飯，老是啃餅乾裹腹，對不對？」

　　「……」

　　艾黛爾賈特無法反駁，安靜了一會，問：「妳不是吃過我的餅乾，還說很好吃嗎？」

　　「好吃，但不夠營養。」貝雷絲沉穩回答。

　　「反正我又不會再長高了。」艾黛爾賈特有點賭氣。

　　「不是為了發育，是為了健康。」

　　「所以後來妳跟我一起旅行，就拚命煮東西餵我……？」

　　「我想讓妳過得更加健康快樂。」

　　貝雷絲又露出純真無辜的表情，惹得艾黛爾賈特想戲弄她，伸手繞到她後背，指尖沿著脊柱往下刮。

　　「哈……」

　　狼耳朵受不住地顫抖著，貝雷絲重重喘了口氣，垂眸注視挑逗自己的伴侶，頰邊流下一滴汗水。

　　艾黛爾賈特湊近舔去，順勢將呼吸急促的貝雷絲按到頸間，任由她吮咬自己脆弱的要害。

　　「艾……唔……艾爾……」

　　兩人在昏暗光線下纏綿悱惻，艾黛爾賈特復甦的記憶再度褪色淡去。

　　她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終其一生，貝雷絲都會耐心告訴她被遺忘的故事。

　　──如同每晚滿足入睡前，伴隨著親吻、溫柔落在耳旁的「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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