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转载小说 阿托斯岛,9

[db:作者] 2025-08-08 15:45 5hhhhh 6520 ℃

我在那天晚上,千变万化,千姿百态,也千娇百媚。千百种形象,都被曦月的照相机记录下来。

面对那比曦月眼神更加赤裸裸的相机镜头,我起初羞怯脸红,可是往后,却慢慢轻松起来,甚至到了最后,主动摆起了姿势。那天的自己,想想真让人难为情。

“怎么不拍了?”我突然有些疑惑。只见曦月呆呆地凝视着我,手指悬在快门上,却按不下来。

“哦……哦!多拍几张……”曦月有些不对劲。

我追问:“到底怎么了?”

她红着脸:“没什么……只是……丽丽安穿这一件,实在是太好看了!”

这么一说,我也脸红了,程度丝毫不亚于她。

身上,是棉纱混纺的白色衬衣,收进刚好到膝盖的白纱裙中;两缕若明若暗的绢纱,盖在我细长的双臂上。裙下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烛火下毫无瑕疵;看起来嫩嫩的小脚,套着精巧的米色高跟鞋。

这……这难道就是适合我的形象吗?

“丽丽安,你真漂亮。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曦月这样问道。

我也再无顾虑,再无难为情可言,笑着点了点头。

大厅中,灯光下,只有互相暧昧着的两人,挺拔地立在场中央。没有乐队的伴奏,但气氛丝毫不减。曦月行礼,端庄而大方,我捏起裙角,回礼致意。

纯净的月光,透过珐琅玻璃,照射进大厅之中,抚慰在两人的身上。而那两人,如同一对双子星般默契,互相旋转,互相映衬,忽近忽远,若即若离。她们互相照应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抬手低眉,每一瞬一颦一笑。

……

我如今,有些后悔。当时若不是我不小心崴了脚,当时那完美的舞蹈,会持续更长时间吧?

我多么希望当时的舞蹈不要停止,多么希望我和曦月两人,永远停留在无尽的旋转中,不必顾虑世外的喧嚣与残酷。

可是,那终究还是我的奢望,是我失去那一切后的妄想。

我终究还是崴了脚,这个小意外终究打断了那场完美的舞蹈。我被曦月送上寝室的大床,在她的安慰下撒娇般流着泪,忍痛接上了踝骨,幸福地沉醉进梦乡。

并且,此生再也找不到比那次更加安详的睡眠了。

我曾一直相信,那次的幸福梦乡,是未来幸福生活的开始:那种不必被欺凌,不必活在战乱阴影中的生活,终将开始。

我确实猜对了:今后很长的日子里都没有战乱了。

但我也只猜对了一半,幸福的日子,还未到来。

次日,我被照进窗户的刺目强光弄醒。我顺手拿起身边柔软的棉被,遮盖自己昨晚被曦月扒个精光的身体。原以为宫殿门外,会比往日更加祥和安宁,谁料,确是另一番风景。

杰西卡的宫殿前,比昨天战斗时,更加喧闹。我匆匆穿上衣裙,赶往楼下,正巧赶上了一场大混乱:

“她就是杰西卡最大的那条狗腿子!杀了她!”女奴隶们群情激奋,曾今被欺凌压迫的仇恨,破薄而出,她们好像恨不得将人群中央的那个女孩生吞活剥掉。

“没错!杀了她!就是这个肮脏的婊子!就是这个卖肉给帝国士兵的婊子!”这些匆忙换上了五岩岭校服的拉齐纳女生们,曾今对杰西卡及其最信任的手下惟命是从的她们,如今180度大变脸,指责人群中的那个曾需要自己阿谀奉承的女孩,不吝惜一切恶心的语句。她们真的以为自己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就不容易被发现了?真是的,她们身上那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明显还没散去,如果今天的曦月采用了抹杀政策,她们照样会被我们找出来,除掉。

“我说啊,咱们剥光了这婊子,大家看怎么样啊?”在五岩岭统治下的女流氓们,心中的邪恶快感似乎被压抑了太久,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满面阴险的笑容,利用人群的激动的情绪,暗暗煽动着什么出格的事情。

人群之中的女孩,即使一身时髦性感的装束,照样难掩她的狼狈:她的小衬衫肩部被撕开,从破口处能看见那对丰满白皙的前胸,以及和白皙的皮肤比起来十分刺眼的割伤。她紧裹双腿的肤色连裤袜,根本无法为她的腿部提供丝毫保护,丝袜的裂口如今和一道道伤痕在她修长迷人的双腿上交错着。她的高跟鞋,那整个阿托斯只有6个人穿得起的高跟鞋,如今成了最后一个断送她逃命希望的东西,她拖拉着自己紫肿的左脚,一瘸一拐地,绝望地向墙角挪去。

虽然对一个女孩子用这样的修辞,十分的侮辱与触犯,但我实在找不到可以恰当形容的词语了:她就像一条被猎人打伤的母狗一样,缩在墙角,拿着一把断开的水果刀,困兽犹斗。

“滚!滚!别碰我!别动我!啊~~”她嘶声裂肺的尖叫着,对企图靠近她的人乱挥手中的断刀。

曦月呢?只有她能阻止即将到来的暴行了。而曦月,却高高地屹立在女孩儿背靠的墙的上方,用比铎兰剑峰更加冰冷的眼神,俯视着她。

“丽丽安!快来看!是‘老熟人’耶!”被我从法庭上救下的尼苏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拉着我的左手,挤开汹涌的人群,向包围圈中央靠近。

“丽丽安姐姐!快来看,就是这个恶棍,当年我被罚用烙铁烫屁股的,就是她下的命令!”曾今被拉齐纳暴政欺负惨了的被可怜的莱妮,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拉着我的右手,像诉苦也像找大姐姐帮忙报仇一样,更加奋力地挤开人群。

就这样,她俩一左一右,迅速异常地把我整到了包围圈中央。

“艾米丽!”我终于看清了那个被围女孩的面孔。果真是老熟人啊……

形如枯槁的艾米丽啊,听见了我的惊呼,像是被雷打中了一样,猛然一颤。

她几乎是在自虐,完全是在折磨自己,她发出一声惨不忍闻的闷吼,硬生生地将自己扭伤的脚踝拧了回来。然后,纵使身子都站不稳,还要保持一副蔑视我的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怎么?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来看姑奶奶我笑话的?”

“……”我的眼里溢出同情,机械性地摇了摇头。

如今我再次回想当时,如果我是艾米丽的话,我恐怕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身为贵族人家的子女,可以忍受语言上的辱骂,可以忍受身体上的刑罚,可是,就是无法容忍:同为贵族出身的同龄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因为这是一种暗示,一种象征:象征着你的家族,在对方的家族面前没能抬起头来。

如果让我选择在艾米丽面前落魄,或是被曦月用鞭子活生生打死,我恐怕会选择后者。

记得我被关上押运船的时候,船上一个老水手这样和叙述我父亲的死状:说他忍受着侩子手的鞭子,却在其他贵族老爷们看见他后朗声大笑时,忍受不住耻辱,咬舌自尽。

我既然能理解父亲的行为,怎么会不理解此时的艾米丽呢?

艾米丽看见我摇头,但她恐怕更看见了我怜悯的眼神,她吼叫着:“没错,摇头吧,你个小婊子不配!”随即一口吐沫吐在了我的脸上,我只是微微扭过头,我决定让她放肆一下,因为此时的她,一定生不如死。

众人准备下毒手,却被高高在上屹立着的曦月,厉声喝止。

“你们知道动了姑奶奶一根手指头的下场吗?啊?”艾米丽明显想要恢复往日呼风唤雨的模样,却因为一身的伤,像个轴承生锈的人偶,一瘸一拐,手脚耷拉,滑稽透了。

“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我是帝国大臣纳戈迪斯•赫托尔的大女儿!”她终于搬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号,仿佛祭出了最后的免死金牌。

“原来是她……”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知多少年前的思绪,从脑海中浮现。这个名字我的确听过。

我身边的两个小姐妹可不信这一茬:“丽丽安姐姐,你别信她的,她这是狗急跳墙!”

“吹!继续吹!即使你说你T M D是圣母,也把你像拔鸡毛一样整干净咯!”女流氓们更不吃这一套。

“不!她说的是……实话。”我终于还是开口了。脑海中,那童年时的阴影,无法忘却:

那是5年前了,当时帝国的战争,还未发动,那时帝国的贵族们,享受着人上人的生活。那时的我,以为世界的全部模样,都是那样的甜美。

那是一场贵族的舞会,仅仅9岁的我,跟随着父母前往。

贵族的子女在舞会中的任务,绝不仅是享受,我不但要见识自己随处阶级的纸醉金迷,更要学会身为派拉斯家系的女儿,该如何举手投足、如何谨慎地遣词酌句、如何与其他贵族家族打成利益合作、如何提防口蜜腹剑的家伙、如何说出每一个对家族利益有利的词语。

可以说,每一个帝国的子女,都懂得用自己的方式为家族牟利。只不过,有的人用错了方式:

那年,闹出了一个笑话,女主角,名叫艾米丽•赫托尔。才16岁的她,被发觉与另一个贵族家族的公子,在花园深处,偷欢。

用身体换取与另一个家族的联合,是许多才华平庸但野心磅礴的贵族女孩、公子所用的手段,这种方法被天下人不齿,但那些家伙们至少可以掩蔽得少有人知。

可惜,艾米丽和那个公子太过年少,不知隐蔽的重要性,他俩在树丛中欢乐的样子,居然被一个女仆发觉。

那个公子羞愤难当,当场拔剑自刎。而不知所措的艾米丽,成为了帝国政坛巨头赫托尔家族,为了维护家族声誉的牺牲品:

“为了洗清家族的耻辱”

赫托尔家族打着这样的名号,将艾米丽当场绑在树上,脱下礼服裙,其父用马鞭,抽打着一个年仅16岁女孩,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娇嫩臀部。她的父亲,仿佛比野兽更毒,对亲骨肉下手也丝毫不留情。而她的母亲,我能理解她母亲此时的心如刀割,能感觉她被仆人搀扶着时那时刻会因心痛而晕倒的绝望。

年幼的我,在极度的惊恐中,佯装淡然地看着艾米丽,看着她被父亲打得血肉模糊,听着她,那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哭叫。

为何要佯装淡然?毕竟家族有着“派拉斯家族的子女,不会将恐惧表露在外”这条家训啊……

没错,因为即使艾米丽被父亲在舞会上责打,也没能让帝国贵族的恶语稍稍停息,最重要的是:没能让皇帝的不信任,哪怕稍微缓解。她的家族,终于决定将她送上阿托斯岛,虽然暗地下,其母爱女心切,一直买通各方面关系,使之还能得到帝国内陆方面的各种物质保护。

“算你这个落魄家族的小杂种识相!”艾米丽不惜辱骂我的家族,不知是为了给自己,还是给赫托尔家族,洗刷耻辱。

“大家看看你们的……丽丽安……秘书是吧?哈哈哈……”果然啊,绝望的人,将矛头转向了我。

她继续喊道:“你这个父亲被皇帝诛杀,娘被噩耗吓死的弃儿!这个整个家族都没落了的无能丫头!如果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父亲绝对不会饶了你们!而对于这个丫头,你们以为她可以给你们什么好处吗?笑话!她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曦月发话了:“她是否有用,和你无关。我现在只想告诉你:艾米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告诉我们,你到底从帝国内陆方面获取了哪些资源?”

艾米丽,抬起头,一眼看见了那个她痛恨无比的铎兰人,曦月。于是,她不知好歹地,说出了更加刺耳的叫骂:“哟~是你这个黄皮婊子啊!”(铎兰人的肤色比帝国人略深)

众人认定:没有为这个自寻死路的艾米丽求情的余地和必要了,所以再次喧闹起来。

“曦月大人,不要犹豫了,剐了她!别让她这张臭嘴,再来糟蹋这里!”

可是,艾米丽依旧嘲讽不断。或许,她不是嘲讽,而是传统的帝国贵族,对铎兰人特有的偏见:“可不是吗?挤压了帝国的生存空间的铎兰猪!人数多于蝗虫,生活条件一天比一天好,还都一个比一个会赚钱。帝国的钱,全被你们这帮黄皮猪给抢了!而你们……身为帝国的公民,居然会为一个敌对势力的人卖命?你们难道不知道,在岛上,只有我,只有我和杰西卡陛下,才是帝国正统的象征吗?”

曦月,是铎兰将门之后,即使此时的她再怎么隐忍,她那握得指节作响的拳头也能透露出她此时的愤慨。

“曦月大人您还在忍么?您的王者之气呢?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啊!一个唯唯诺诺的执政官,怎么可以坐得稳呢?”说出这些极有挑拨意味话语的人,是曾今的“三不管之王”娜塔莎。

我没想到,一个地痞流氓的首领,除了有残暴的手段外,居然还能组织得出这么有煽动性的话语!简直像一个政客,或者说……阴谋家?

“说的没错!换成我就杀了她了!”

“扒了她!杀了她!”

……

……

群情激奋,很明显,娜塔莎的话将绝大多数人的情绪以及不理智给挑唆起来了。

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来看,无论怎么说,都有一万个理由来惩处艾米丽这个“饶舌妇”。但是,从一个执政者的角度来说,这并不是万全之策:

按照五岩岭规定的法令,被征服学院的女学生,哪怕是最“邪恶”的拉齐纳校区的女学生,也会被归化为五岩岭统治下的正常学生,享有和我们一样的权利,受到一样的法令保护。

按照这样的法令规定,艾米丽的所作所为,应当只是“污蔑诽谤、名誉损毁”罪,应视情节轻重判处鞭打臀部150-200下不等,绝不可过度惩罚。

如果曦月因为恼火而杀了她,虽能极大地维护曦月一个人的威严,但是,辛辛苦苦建立的五岩岭法律的威严,就动摇了。

曦月铁青着脸,缓缓从楼梯上走下。那比乌木更加黑亮的长发,比皎月更婀娜的面庞,比群星更加明媚的眼眸,身上比雪地更加洁白的长袍。这样的姿容,暗示出如今整个阿托斯岛,最高统治者的威仪,与圣洁。这才是真正的阿托斯之王!

所有人都羡慕于阿托斯之王的威严与冷艳,但只有我知道,阿托斯之王会遭遇常人没有的内心挣扎。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此时的她,内心在抉择着:能是整个阿托斯岛长治久安的力量,到底是自己一个人不容侵犯的威严,还是那5寸见方的厚厚法典内记下的规则?

到底什么才能安定五岩岭治下的阿托斯岛?

是王之圣威?

还是法之铁律?

在如今,具象地表现为是否处死艾米丽了!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啊,你们的选择呢?所谓的happy ending和bad ending两条分支线,就是从这个抉择开始的哟!

由于前文读者老爷们多数选择了bad ending。我就往bad ending的选项走起了哟!)

众人期待一个拥有无上力量的王,她们期待王第一次展现自己的权威,哪怕手段残忍。所以她们欢呼着:“杀!杀!杀!”

我期待一个由法律维护的世界,但一个人的声音太过渺小,我只能在曦月看向我之时,焦急地摇头,期望姐姐能够再听妹妹一句忠言。

曦月缓缓走到了艾米丽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衬衫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呸!”艾米丽的吐沫,吐在了曦月脸上。

曦月顿了好久,如雕塑般沉默……我怎么看,都像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

果然啊。

一记响亮的耳光,几乎把艾米丽的脖子拗断。曦月的鼻息粗重,她没有亲自下死手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曦月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竖起左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王的旨意下来了:杀!

我还没有张口到一半,差点被汹涌的人群挤倒。曦月及时地扶住了我,用披风似的长袍盖住我的肩膀。我虽然感到一股被保护的安全感,但丝毫没有欣喜,我急着想说:“曦月,这样不行!这样……”

“别说了。”曦月止住了我,拉着我向宫殿走去。

还没走出几米呢,就能听见艾米丽的惨叫,和各种细思恐极的响动,不难听出:愤怒的人群,将她全身剥个精光,各种能当鞭子使的东西,都向她身上招呼了过去。

等等……怎么有种原木搬动的声音?为何艾米丽的惨叫越来越凄惨?甚至开始诡异地走调?人群为何情绪到了狂热的高潮?

我忍不住回头看过去……看见了,那让我至今都常在噩梦中见到的场景:

一根竖在地上的原木,碗口粗细,顶部被削尖,人们将赤裸着身子的艾米丽,浑身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艾米丽,女性的私处对准原木,就这么……放了下去。

血从她两腿间如泉涌般流出,她原本苗条的身躯中,从下至上慢慢显露出一种诡异的圆柱状轮廓,那是原木正在纵贯她的身躯。

最终,尖头撑裂她的下巴,从嘴里刺出。

她已死的身躯,穿在原木上,挣扎了好几分钟,才彻底没了反应。

有些女孩看见这场景,忍不住呕吐起来,有的惊吓过度,昏厥过去,有的像我一样,呆在原地,瞪大眼睛,惊恐中手脚乱颤。但依旧有另一半,她们,欢呼着,雀跃着……

曦月差点不知怎么发声:“我……我的天啊!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是您下令要我们除掉她的呀,曦月大人。”几乎成了血人的娜塔莎,脸上是满足的恶笑。

“但你们处死她的的手法……这也太……太灭绝人性了!”曦月大喘着气,努力组织着语句。

娜塔莎好像不以为然,耸耸肩:“都是死,有什么区别呢?”

曦月状态全无,扶住额头,平复了好久心情,才最终说出命令:“把她的尸体放下来,尽量恢复成全尸……”

娜塔莎恭敬地向曦月鞠躬:“遵命,我的曦月大人……”但是,她的脸色却有些,奇怪?

我和曦月一路无言,她的思绪比我更重,她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我,在思绪之余,还时不时能听见周围人的议论,议论的内容我记不起来了……

……

.

哦不!我记得,我只记得一句,但那句议论,非常的重要:

“真是的,这种暴行只有曦月大人来五岩岭之前才会出现……”

“是啊,好久没被吓到了,感觉就像回到了曦月大人来之前的日子了。”

曦月来阿托斯岛之前的日子?

……

.

那时的阿托斯岛,是真正意义上:女孩子的地狱。

第十篇 《谣言》

十二月。对于阿托斯岛上的女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个不祥的月份。

十二月的第一天,阿托斯岛海岸线向外大约1海里处,隐约能看见一艘来自帝国的船。

一整年都毫无人烟的大海上面,来了一艘船,换到平时,会是轰动整个岛屿的好消息:或许是一艘偏离航道的货轮呢?会不会留给贫瘠的岛屿上什么货物呢?甚至会不会有船员大发善心,瞒着帝国的监视,从岛上带走几个女孩子,带她们脱离苦海呢?

然而,那艘船的桅杆上,悬挂着的是帝国的海军军旗。这意味着,这艘船带来的,会是厄运。

从船上飞来了一只腿上绑了信件的鹰,为这个岛屿上的我们,带来了沉重的消息:

“帝国将于十二月二十日,派遣军方人员上岛,征收今年的女奴隶,数量为各校总人数的百分之五。请岛上各校准备好,提前押送成绩末位百分之五的学生。届时,帝国将上岛清点学生总人数,切忌任何侥幸心理!”

我念完信件,不安地抬起头,想看看与会代表们的反应。

“……”

“……”

“……”

联合会议上,各校的代表们,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而主座上的曦月女王,也似乎没有启发她们开口的意思。她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完的。

纵使曦月在岛上的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这个岛,却依旧是帝国治下的沙砾般大小的土地。曦月的所谓权利,在全世界最强大的帝国面前,只是听都没听过的小角色罢了。

“终于还是……来了啊。”曦月语气阴沉,语调中充满无奈。纵使她对这个岛上的孩子们再如何仁慈,也无法阻止帝国对这些孩子们畜生一般的对待。

“曦月大人,我们……”一个女生这样问,问的十分保守含糊。让人不知她是想问“我们送出哪些人呢?”还是“我们怎么挑选送走的人?”亦或是“我们反抗吧?”

总而言之,她是拿不定注意了,完全在观望曦月的态度,或者可以说是: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全盘丢在曦月的手中。

曦月依旧沉重着语调:“丽丽安,岛上总人数,现在是多少?”

我翻开预先准备的资料,说:“52312人。”

“按照百分比……”曦月说着说着,声音就小得听不见了。2600余人,这的确是个吓人的数字。

如果按照五岩岭以往相对仁慈的传统:将犯有盗窃、欺凌等恶劣罪行的女生送给帝国,作性奴隶,生殖工具。那么,今年总共只能有400余人可供牺牲,而剩下的2200人的巨大空缺,该如何填补呢?

会场长久的安静,所有人都对现在的境况心知肚明:这2200人,只能牺牲一些无辜的女生来顶替!

曾今的“三不管女王”娜塔莎,毕竟还保留着草莽的习气,她一定忍受不住这么长时间的磨叽。她清清嗓子,毫不留情地挑明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而且,语句太过刺激:“说白了吧。我们让哪些人去送死?”

“不!不会有人再死了!”曦月的反应,更加地过激。她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怒目圆瞪、随即,她发现自己的反应与周围环境略有不符,仓皇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失控。

曦月背过身去,似乎在平复在即的情绪。好久,她才说出了下一句话:“散会,以后再说。”

真是的,一向雷厉风行的曦月女王哟,原来也会有优柔寡断的时候啊。

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会在简单的散会之后平息吗?

不。

入夜,我独自走在反回寝室的路途中,走入宿舍楼下的天井,原本应该传出欢声笑语的宿舍楼内,隐隐能感觉出一股不安的声音溢出了各个宿舍的窗户:

“听说要用原来拉齐纳的学生来填补奴隶人数的空缺……”

我没听清这句话的全部内容,不过,这么一点儿信息也足以确定她们在聊什么了?

“我怎么听说是当时战争时期,不愿投靠五岩岭的学生,都有被牵连的危险呢?”

另一个声音传来。

“你听她们说了吗?其实恶性罪犯的人数是够的,曦月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一次大清洗,彻底抹杀企图反对她的人!”

这下可好,内容越来越离谱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我仿佛听见了每一个宿舍的窗口内,都溢出了这样的声音!

这些声音,像是鬼魂一样无处不在,我摆脱不了,无处可逃。它就在那里:潜藏在每个同学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中。

“丽丽安姐姐……”背后传来莱妮的声音。我回头望去,看见了一个,多么可怜的小人儿: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裙,在夜晚穿楼道而过的冰冷海风中瑟瑟发抖,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好像刚经历了不得了的恐惧。

我刚忙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企图传给她丝毫温暖:“莱妮?你怎么了?”

这下,莱妮再也抑制不住泪水了,几乎是嚎啕大哭起来:“大家都说曦月大人要抛弃我们了……要把我们送给帝国了,是吗?”

我,脊背发凉。我万万没有想到,之前一个始料未及的状况出现了:利用了无助的女孩们,恐惧而不安的心理。别有用心者,正在我们的同学们之间,散布谣言!

“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我更加搂紧了怀中的莱妮,能感觉出她在瑟瑟发抖,却不知用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安慰她。

听着周围的声音,感受着莱妮的恐惧。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大喊出来:“你们都住嘴!这些都是谣言!谣言!!”

我的声音,在宿舍楼中炸响,引得不知多少人探出头来,向我这里看过来。

无力感包围着我,因为我能感觉出她们看我眼神中分明写着两个字:“帮凶!”

我只能强提起气力,反驳他们:“不要相信这些鬼话!曦月大人不会抛弃我们任何一位姐妹的!现在只是会议陷入僵局,至多也只是尚无进展。但绝不会让无辜的姐妹成为牺牲品的!”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也许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埋伏在人群中,挑动大家敏感的情绪:“你是曦月的手下,你当然帮她说话了!”

果然,很快,大家激动了起来:

“没错!她待你就像是亲妹妹一样!你当然包庇她了!”

“她俩根本是一伙的!”

“臭味相投啊你俩!”

……

等等,怎么感觉矛头突然开始指向我了?很明显,有人潜藏在人群中,在刻意将仇恨引向我!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方形的东西凌空降下,朝我这飞过来。不知什么东西,但我本能地护住了莱妮,自己却被击中。

那是一块红砖呀……有血,从头顶顺着我的面颊留下,我顿时头晕眼花,脚下无力,身体瘫软下去。耳边听不清其他声音了,只能听得见更多杂物从空中降下,落在我身上,以及莱妮那惊恐的叫喊:“丽丽安姐姐!别砸啦!求你们别砸啦!”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被武装队的人扶到一边,头上缠着绷带。而眼前,满地狼藉之中,站着一个威严的身形,威严到令人恐惧:

惨白的月光洒在曦月肩上,将她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映衬得愈加明显。无人再敢造次。

曦月的语调异常柔和,平静,亲切:“各位同学们,我想向你们咨询一件事情:刚才你们说的那些内容,是谁告诉你们的呢?”

不!曦月,你这个将军的女儿,在处理这种事情上面,实在是蠢透了!不能这样处理的!

众人静默不语,甚至连海风都被曦月柔和却听起来令人胆寒的话语给震慑住,停止了吹刮。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可怕。

我原以为,曦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谁知,她的反应异常平静:

“哎……”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尼苏娜吩咐道:“带丽丽安回去休息吧。这事情不能急,我会慢慢处理的。”

我有些欣慰,我的曦月姐姐,终于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这是一个女王走向成熟的标志啊……我放心地跟尼苏娜回寝室休息了,并很快沉入美梦中。

梦中,我又梦见了胜利的那天晚上,曦月搂着我,就像姐姐搂着妹妹一样:

我们倚在床沿,望着窗外的海滩,看着由远及近,越来越美丽的浪花,映衬着无暇的月光,那象征着最美好的事物的圣洁之光啊。

那光,仿佛来自于传说之中的理想乡,不曾有过记载的乌托邦。那里没有冲突,没有战乱,没有苦难……当然,也没有阿托斯岛。

我多么想和曦月,住进那片世界之中,让时光凝固,不在流淌。

“丽丽安妹妹。”曦月在我耳边轻柔地叹道。

“曦月姐姐?”我这样回答。

她望着跳动的白光,似乎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乌托邦幻想:“战争结束了以后,我们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嗯。”我点点头,微微笑道。

“那时候,你准备去干什么呢?”她的目光未曾动摇。

“我……还没想好。”我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从家族衰落的那天开始,我曾有的梦想,早就不知尘封于何处了。

曦月反而兴奋起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开一个女子学校怎么样?就像阿托斯岛上的学校一样,只是不必活在帝国的阴影下了。”

“学校?”我扭过头,来了兴趣,心底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儿思绪在与这样的想法呼应。我似乎做过当一名教师的梦,向孩子们传授天文地理,古今史书,诗词歌赋,舞蹈音乐,看着他们一天天成长为人格完善的栋梁之才……

曦月更加兴奋了:“嗯!到时候,我教她们武术,你教她们知识!一文一武,德才兼备,看着那些小萝莉们一天天长大,别提多欣慰了!”

我不知为何红了脸,肯定是激动而成的:“嗯!”

曦月重新看向月光,一面亲昵地将脸颊和我的脸相贴:“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和丽丽安永远不分开了。在学校里一起生活,一起教书,一起到永远……永远……”

对于一个家族没落的女孩子来说,那一刻,我被曦月赠予了逆境中最为珍贵的东西:希望。

我用力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因为,我怕曦月听见我的哭声。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