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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1-60) - 3,2

[db:作者] 2025-08-08 15:45 5hhhhh 5000 ℃

  无牵无挂的沈琼瑛可太知道怎么打击沈瑾瑜了。

  他的确不怕死。而她现在说的那些话,哪怕知道是她故意用来气他的,光是想象有那样的可能,都让他身上每一处血液叫嚣着倒行逆施和残杀毁灭!

  她脸上挂着的刻意幸福的表情,眉眼里活跃着生机勃勃的憧憬,都让沈瑾瑜觉得刺目不已,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动,他真的想起来身体力行地肏她!看她还敢不敢说这么可怕的话!

  「过来。」他眉眼阴沉,脸上的乌云像是要马上凝结为冰雹,恨不得惩罚她一百遍,「乖,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出笼的鸟还怎么回得去呢?除非她斯德哥尔摩了。

  何况她又不傻,已经看透了他故技重施的把戏,「你自己憋着吧,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留给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意识到事情的脱轨,沈瑾瑜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当布娃娃的脑袋绷不住了,「咯嘣」一声,彻底掉了,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被他随他心意「制裁」摆布的布娃娃了。

  如愿看到他扭曲得几乎控制不住痉挛的脸,沈琼瑛心里简直畅快极了。

  「以后这个家、爸妈、还有你死也不肯供出来的那些人,都留给你了,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了,我全让给你了,沈瑾瑜。」她戴上了黑色的棒球帽,压了压帽檐,转过身再也不回头,「后会无期。」

  在这一刻,她终于能将他脸上无时无刻不在的波澜不惊撕的粉碎。

  「姐!姐!姐——!」他的表情终于因为这意想不到的结局,在这一次交锋中破天荒变得绝望扭曲气急败坏,他想去叫医生,可是根本够不到按钮,想去追她,可是脚又痛又沉,根本一下都挪不动。

  沈琼瑛把门重重地带上,隔绝了他惊惶失措的喊声。

  她听见有什么重物重重落在地上翻滚的声音,可是她一步也没有停顿,走的很安心,再也没有回头。

             第三十三章十年白驹

  沈琼瑛无法面对这样有了瑕疵的父母,也无法面对暴徒沈瑾瑜,更不愿意作为受害者被驱逐,所以她选择了离家出走。

  她用那种洒脱快乐的方式,买了车票,流浪去往南方的遥远城市,彻底割裂原生家庭。

  快乐吗?其实也并没有多快乐。

  因为一切快乐的基础都要建立在物质之上。

  而离家出走的时候,她身上只有当周还未来及充卡的餐费,她用仅剩的零钱用来买了车票,就几乎所剩无几。

  只是那一刹那破釜沉舟的快乐而已,接踵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现实辛酸。

  她当时只是觉得,死就死吧,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但是流浪还不是最可怕的,被强暴、被轮暴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怀孕了。

  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忽略那些雪上加霜的妊娠反应,即便不是很懂,她也知道这是怎么了。

  她恐慌的无以复加,因为无法预知这个小孩是不是畸形。

  她虽然不知道每次轮奸是不是都换了人,但是却也知道大概每次沈瑾瑜都是有参与的,尤其最后的几次都是单独跟他!

  她没钱检查没钱堕胎,卖场理货员,市场送菜工、苍蝇馆子刷盘洗碗……什么都做,她甚至寄希望劳累可以杀死这条小生命,可是没有。

  无他,它太倔强了。

  那时候她住着大排档的廉价宿舍,吃着客人每天剩下来的残羹,哪怕大部分都是烧烤炒方便面之类毫无营养的垃圾食品,可是这个小生命还是一天天健康长大了。

  于是她又失业了。因为大排档老板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敢用大肚婆做体力活?也不敢让她生在宿舍里。尤其是她那副恨不得卖体力动胎气大出血的架势,更是让人暗暗心惊,哪里敢用她。

  好在她近六个月下来省吃俭用的钱够她租下城中村的廉价出租屋,也不需要办理麻烦的手续,在那里她安然度过最后三个月,一个人分娩,生下了沈隐。

  说实话,就算有钱她也不敢去医院分娩,因为过去的身份早已被她抛弃了。

  不幸中的万幸——他是个健康的孩子。

  虽然长大后眉眼越来越像沈瑾瑜,尤其是那双清冷如凝墨般的眼睛,更像是跟记忆里那双拓印下来的——但是外甥似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跟沈瑾瑜生的孩子大概率是怪胎,是畸形,是活不成的。沈琼瑛并不认为不幸的自己会碰上侥幸的意外。她始终相信,沈隐应该是其中某个参与轮暴她的人的种子。

  她怎么可能给沈瑾瑜那种人生孩子呢?绝对不可能!

  这个孩子,也算是给她带来了另类的生机。要知道从离家出走之前,她已经处于抑郁之中,很多次差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假如这个孩子是畸形,她大概真的会带着他一起跳河去死。

  可是既然这个孩子是健康的,她的责任心不允许她逃避。当生计都成问题的时候,再加上要负担起另一个小生命,她就再也没有时间去发散个人情绪,那些往事也在忙碌间仿佛离得很远,只会在噩梦里登门。抑郁症就这样不知不觉搁浅。

  这十年,她倒也不算吃过太多苦,但是头两年却是千难万难的。

  幸好没遇到过什么坏人,除了遇到孕晚期赶走她、怕惹麻烦的大排档老板那种冷漠的普通人,她也遇到过,在孩子一两岁她不得不出去赚钱养家时、主动帮她带孩子的房东奶奶,还有总是因为心疼给小沈隐做私房小灶的邻居老阿姨。

  不然沈琼瑛一个带着孩子的新手妈妈,是不可能顺顺利利找到工作,在异地活得下去的。

  幸好她还有钢琴这个一技之长,还被梅芳龄熏陶过能登台唱两句,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靠着做私教、在餐厅表演、去茶楼唱戏,撑下了艰难岁月,母子俩免于挨饿受冻。她气质好能登堂,免于风吹日晒,免于被生活磋磨吃苦,心思又纯净一如往昔,是以这么多年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

  而因为很长一段时期没有身份证,她对工资要求不高,还好大部分老板算通情达理,并没有苛扣什么,再加上她形貌条件极好,业务也过关,都对她很是宽松。

  好在这些场所格调还可以,遇到的客人也都比较有礼貌。有过追求者,也有过纠缠者,但是大部分还好。

  后来沈隐也就慢慢长大了,沈琼瑛偶然遇到了旧人。

  十年后。

  云台市金鼎写字楼街角的莫兰朵咖啡厅。

  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士在演奏,她穿着一身水色的纱质礼裙,其实她的表情很婉然,但似乎骨子里却透出冰菱那种、冷到极致反而泛着蓝光的美,让人不敢贸然搭讪。

  气质若临水照花般清冷娴静,时而紧闭的眼眸一旦睁开就是一袭绮梦流星。

  她的手指弹跳自如,像是为钢琴琴键而生长,一曲《梦中的婚礼》从指下倾泻而出。

  她手下的曲子缠绵悱恻,又似乎带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想要捕捉,又觉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美好的事物自然引人欣赏,不时有人往钢琴边的小桌上放置小费。

  沈琼瑛渐渐抬起头,手下的曲子刚好滑落尾声。看见旁边站着一位大概四十的外籍先生,抱着一束花似乎在等她结束,花束里还插着二十美金。

  「您好?请问您是有期待的曲目吗?」她接过花束鞠躬答谢,礼貌客气地问道,「我可以为您演奏。」

  那位先生大概是一位单纯的钢琴爱好者,所以并没有为她周身的疏离清冷所慑:「我觉得您弹得很好,当然气质也非常好,我来过这里十八次了,听到过这首曲子重复三次,只是我有一点疑惑,我以前在别的地方听到这首曲子都是梦幻而伤感的,有轻快又怅惘的,伤感中却不失圆满的……为什么我觉得您弹奏这首曲子总是很让人绝望落泪,甚至心碎使我疼痛,我很好奇——您理解中梦中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呢?」

  「梦中的婚礼?——」沈琼瑛陷入了恍惚,她自认为是没有未来的人,圆满?这辈子都不可能圆满了……

  曾经16岁的她,自然也是幻想过公主一样被人宠在手心里、满城盛开红玫瑰的盛大婚礼的,有白鸽,有教堂,有水晶鞋和钻石镶嵌的婚纱,还有斯文俊秀的一个他,那真是童话一样美好吧……

  至于现在,对于一个无根飘萍的人来说,她梦中的婚礼,大概是「不可言说,永远只存在于梦中」吧!

  用情感失败有失专业的措辞歉意打发了那位好奇心旺盛的熟客先生,沈琼瑛合上琴键盖,去更衣室换好衣服,穿过大厅正要离去,就被一道似乎略带迟疑又深感意外的试探呼唤声定在了原地——「瑛瑛?!」

             第三十四章故人叹

  她的本地朋友很少,因为她一惯的不安全感,总是跟人下意识保持着安全距离。

  关系好到能叫她「瑛瑛」的人太少了,少到这十年几乎没有。

  就在她极力思索会是谁的时候,身后穿着齐肩露锁骨小黑裙、曲线窈窕的女人疾走几步靠近,似乎生怕她跑了。

  她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庞,看着就眼风凌厉气场逼人,却在触及她的那一刻柔软了下来,声音带着十足的不敢置信,「瑛瑛!是不是……你?」

  「佩仪,是我。」她一阵恍惚,竟像是感觉两人又在十六岁的校园一起上学放学,穿越了时空。

  她不由发自内心笑了,像带露的百合花一样。

  十分钟后,两人在餐桌两旁落座,面对面一眼不错地对视,竟都久久说不出话来,索性慢慢平复心情。

  对视了一会儿,不需要什么解释和赘述,两人都不约而同哭着笑了。

  哭是因为替她心酸,笑是因为看见她真好。

  好朋友就是,无论过了多少年,在相遇之时你们依然没有隔阂,还是那份心情。

  以为横亘有太多误会,但是见面才发现,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还是老样子,跟十年前没差,我都要嫉妒你了。」姜佩仪故作抱怨。

  「你倒是变了很多,冲击性太大,如果不是你叫我,我真的是认不出了。」沈琼瑛摇头叹息。

  两人再相视一笑,都是唏嘘不已。

  姜佩仪揩了揩眼泪,「我托我爸爸问过叔叔,说你出国了,走得匆忙,但是我给你手机打不通,邮箱发信件你也都没回过。」她唏嘘叹了口气,有些难过,「我还以为你生我那么大的气,跟我彻底绝交了躲着我,害我都不敢再过多叨扰你了。」

  沈琼瑛光是听她这样说都有些能理解她当时的难受,轻轻地抓了抓她的手以示安抚,「哪有的事,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怎么会不理你。」

  沈琼瑛虽然比较冷淡,但对她这个朋友也算是掏心掏肺,跟小器确实联系不到一起。

  姜佩仪松了口气,欲言又止,终归还是问了,「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琼瑛眼神恍了恍,「我那时候……因为跟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了,谁都没有联系。」

  姜佩仪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你,一定是天大的矛盾,不可调和。」

  她似乎陷入了回想:「你这脾气,从来也不会任性,当初我叽叽喳喳麻烦多多,连我妈都烦我,都是你迁就我比较多。我相信若有什么,也绝不是你的错……只是苦了你了。」

  好友曾经是多骄傲的人,她的人生本不该这样搁浅。

  沈琼瑛从来也不是那种叛逆的人,不是天大的委屈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而沈教授夫妇也很理智有修养,很难想象那样的父母会怎样触犯到孩子。

  不过……

  她没有说的是,沈家夫妇一直生活如常,除了看起来更加与世隔绝,家庭氛围不大和谐,略显压抑沉闷之外,跟一般的三口之家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在对外说了女儿出国留学移居后,对其它状况缄口不提,也从未听说过他们出国探望女儿,这就意味着——她的父母完全没有寻找过她,又或许找过,但是出于某种考量,藏着掖着没有大张旗鼓,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内情,总归都有些过了,也许本心里,是不那么迫切期待好友回去的。

  就冲这一点,她也站在好友一边,所以她更不会多嘴劝和了。这其中若有误会,父母的失职也必然是第一位。

  沈琼瑛笑了笑,觉得她还是那么熟悉的姜佩仪,忽然又低头落了泪,「谢谢你,佩仪,谢谢你站在我这边。」经历了这么多,才知道一个完完全全站在她这边的朋友是多么难能可贵,跟这相比,血缘亲人又算什么呢?

  姜佩仪心疼的看着她,「其实你可以来找我的!我们是好朋友,我也希望你过得好,如果是需要我付出很多,我或许也要为家族权衡一下,但一点钱财,可以帮到你,对我也不算什么。你实在是见外了……你不应该不来找我,你实在是低估了我们的交情。」

  沈琼瑛摇了摇头,含糊带过,「我那时候怀了孕,也不知道生下来的是个什么,都没想活着了。」虽说不期待这个生命的到来,但无疑作为一个健康婴儿的沈隐,还是激发了她的生志,让她被拴住了,不得不为了对他负责而活下去,渐渐的,也就走出来了。

  而她也似乎从那个胆小懦弱的少女,变成了万事靠自己都可以解决的女人,变成了凭一己之力拉扯一个早慧小男孩长大的母亲。

  何况她没有说的是:她离开的时候,处于极度崩溃抑郁之中,几乎不相信身边任何人,包括闺蜜。

  连亲弟弟都可以帮凶,连亲生父母都可以选择牺牲她,还有谁不可以?

  但是这些混乱失序的怪圈,都已经过去了,她已经走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再对姜佩仪说了。

  而且……那时候她已经决定和姜佩仪疏远决裂了。谁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姑娘还是不计前嫌一如往昔?

            第三十五章姜佩仪的帮助

  「当年我……」沈琼瑛为难地咬了咬唇,心中认为,虽说真实原因不可说,但是到底算是根毛刺,怕她介怀,「我那么说你其实不是故意的……」多的苦衷她也实在不能透露了。

  「我知道嘛,」姜佩仪体贴地打断她,「当初你是为了骂醒我,你难得刀子嘴豆腐心一次,不是对我恨铁不成钢,怎么会那么为我考虑?」

  沈琼瑛脸色舒展开来,释然地笑,「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虽然是另有苦衷,但是她的话也不算无的放矢,当时她确实不看好他们两个。

  「你们后来……」沈琼瑛试探地问道。

  姜佩仪摆摆手,「我听过你的话没多久,还是觉得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当时我心里确实还是有些疙瘩不甘心,我跟我妈也谈了心,她说你这样说才是真正的朋友。」

  姜佩仪对自己妈妈和沈琼瑛一直都有种谜之信任,尽管她们两个一强一弱完全没有共性。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于是她选择了遵从,刚好借着高三复习收心也戒了游戏,跟那个汪云城说了byebye,再后来,她果断处理完后过了扭扭捏捏的别扭期,想要跟沈琼瑛和好,已经满世界找不到她人了。

  「说来好笑,当时跟他分手的时候,他还放狠话让我不要后悔,」这时候的姜佩仪已经很有她妈妈的风范了,举手投足也充满沉稳的精明。

  嗯,没错,姜佩仪从母姓,姜氏集团是她妈一手打下的江山,她爸爸是一位考古专家,跟沈思还算有几分拐着弯的香火面子情。

  所以那时候,她才能借着爸爸的渠道从沈琼瑛家打听些消息。

  要知道沈思和梅芳龄原本就不大跟商人权贵打交道,沈琼瑛在罗兰消失后他们就更是对这些人退避三舍敬谢不敏。

  「还别说,前阵子我还真在酒会上遇到这个人,皮相倒是不错的,不然当初也不能钓鱼钓到我身上,现在又傍上了富婆拉到了投资,还真的在云台这边拉起了一个科技公司,专门做游戏app ,」她抿了口咖啡,眼里带了丝不屑,「他不过一个刚过天使轮的小公司,好像多大的本钱,抖得跟男频男主角似的,还挽着他那位48岁的『女朋友』过来找我碰酒。」

  「结果我妈妈过来,那个老阿姨还不是要给赔笑脸。」她得意的两根眉毛都飞了起来,终于有了几分沈琼瑛记忆中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他当时表情有多膈应多不甘心。」

  后来好一阵子,那家伙还想重新攀附她,大概也没想到,当年本以为是个普通富家女,结果是个真集团千金,终归是意难平想走捷径,纠缠了她好一阵子,可算是连她当年那点隐隐的不甘心也全都消磨殆尽。

  可惜能看上他的是十六岁的姜佩仪,二十六岁的姜佩仪阅人无数,是绝无可能了。

  不过这些不愉快的事,就没必要告诉好姐妹了。

  沈琼瑛听她说的生动诙谐,又见她得意的小模样完全就是念书时候的古灵精怪,也是忍俊不禁。

  「所以我算是悟了,在这个圈子里,要赢得尊重,还是要自身有能力有实力有权力。」她感慨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天生烂漫主义,在那之前,她其实并不想像妈妈活的那么累,抵触逃避却不代表她无法做好。事实上,她一旦上手,就进步飞快。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认真仰望母亲,她再也不排斥接手家里产业和商业联姻。

  沈琼瑛打趣道,「所以我现在得叫你小姜总了?」

  「别说我啦,我这虚度光阴没什么意思,成天就是签字签字,出差出差,开会开会,人都变得不可爱啦!」她俏皮地眨眨眼,「你刚才是……即兴表演吗?还是……」她迟疑了一下,显然想到了刚才钢琴边上放置的小费。

  沈琼瑛淡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被拆穿的难堪,反而淡淡调侃自己,「哪里有什么即兴表演,我现在靠这个谋生呢。有个一技之长也不错,好歹我那时的十八般才艺可全轮番用上了。」

  姜佩仪有些吃惊,听她说的奇怪,却知道这是她的伤疤,现在久别重逢,也不是深挖细问的时候,就没有多说,「你这么做兼职也不是个办法,云台市靠南海,经济发展环境倒是比我们亓东市还要活跃许多。」亓东市是北政经中心,也靠海,但是靠的是东海,论通航开放环境跟云台可没得比,而且云台五年前原本还有些历史遗留性闭塞,这两年偏有文件下来,要建成自贸试验区,很是吸引了一批嗅觉灵敏的商人。

  要知道,南海沿线港口已经开发的饱和溢出了,唯有云台市,之前因为政策不明,令人顿足观望。如今探到了风声,自然是一拥而入抢占先机。

  姜氏主营食品,其中也包括水产类零食,自然也不甘其后,这也是她如今频繁两地奔波的原因。

  「钱放在我这里也委实是浪费,我也不大喜欢倒腾理财。我投资一笔钱,算我借给你,你经营一家商铺,铺子我帮你找,刚好我老公在云台市有置产,解决个铺子还是容易的。然后还款按理财利息来,不盈利不用分我红。什么时候盈利什么时候还钱。」

  这点钱对她不在话下,但她知道,直接塞钱塞卡的话,沈琼瑛是不会要的。

  「就当我懒,你帮帮我!」姜佩仪眨了眨眼。

  沈琼瑛知道姜佩仪是好意,却还是没有开口答应。

  她自尊很强,十年里最难的时候没有找过她,现在日子过得还算可以,自然也不会觉得有受接济的必要。

  她这一犹豫姜佩仪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真是对好友这性子又爱又恨。

  十年的时间绝对不短暂,有太多因素和苦衷会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甚至变得不像人。

  而如今跳出藩篱修成正身的姜佩仪眼毒得很,三言两语就看得出,沈琼瑛还是当年那个沈琼瑛。

  能把短短三年的友情延续至今毫无磨损,如果不是因为对好友的本性和为人把握至深,姜佩仪也不会是一个到处慷慨解囊的傻大姐。

  继承人是继承人,人心是人心。

  但正是因为笃定她的为人从来不会变,所以友情也会永远保鲜。

             第三十六章可贵的纯

  姜佩仪可都是集团副总了,倒也不算拿她这臭脾气没办法,索性俏脸一沉,「瑛瑛,你自己苦就算了,你还养着孩子,叫我怎么放心?我是帮我外甥,又不是补贴你的,你可不能自作多情替他拒绝。」

  她想着沈琼瑛当初怀孕的事,虽说不知道内情也不好问,但世间父母总归也是爱着孩子的,这么说也算是另辟蹊径,「你自己也是吃过苦的人了,也都晓得父母都想给孩子最好的。至少孩子出息的话好歹给准备一笔出国留学金吧?或者孩子更优秀的话,你总不能耽误了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创业基金得有吧?万一穷养给养成汪云城那种不择手段的货色……」

  得,瞧沈琼瑛这毫不避讳的样子,是真的不在意汪云城了。

  沈琼瑛忍不住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她对沈隐倒是没有那么无私的感情,但是佩仪说得对,为人父母者,确实该力所能及,哪怕不喜欢,这也是责任。

  责任心,是她生命中持续为之所累、却永远不能抛弃之重。

  再想想佩仪和她,十年前距今差距翻天覆地。

  十年前,佩仪还因为恋爱的事被她训得痛哭流涕,十年后,她的气场已经判若两人,稳稳压她一头。

  说好听些是她沈琼瑛一直延续了少女象牙塔里的天真单纯,不染尘埃,但说的不好听,是她没有足以匹配这十年的积累,且情绪受过创伤又自我封闭,种种不同,两人的人生轨迹和社会阅历都已经不再对等。

  密友之间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但她确实不应该拖着沈隐也像自己一样了。

  沈隐早慧,即使不喜欢他不爱他,也不该放任他流于平庸。

  「行吧,我替沈隐谢谢你这个小姨了。」

  姜佩仪这才笑了,还是忍不住白她一眼,「瞧你这清高的小样儿,我都感觉我这是在逼着要包养你、逼良为娼似的。」

  沈琼瑛知道姜佩仪是玩笑自然不会生气,也摇摇头感慨失笑:「真是士别多年刮目相看,我也瞧你现在把『恩威并济』拿捏得死死的,不愧是小姜总了。」

  姜佩仪挑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你还不快受着谢恩?」

  沈琼瑛心知姜佩仪是铁了心帮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无有不应,长长叹了口气,「佩仪,我……」曾经她不相信全世界,怨恨提防着所有人,没想到姜佩仪对她还是和念书时一样的真。

  姜佩仪不怕和她恶声恶气开玩笑,但怕煽情惹她伤心,哈哈一笑揭过,「可别谢我,你做这样儿我还以为你仙女下凡爱上我了呢!」

  沈琼瑛忍笑,也好奇谁能拿捏得住她,「仙女下凡再送上门,那也要你俏董永未婚才行,所以你结婚了吗?老公……对你还好吗?」

  姜佩仪轻松又讥讽的一笑,「妈妈老朋友的儿子,能怎么样?各玩各的呗。」看沈琼瑛吃惊的样子,她又满不在乎道,「他私下经常出入商业应酬,养生会所,可没少玩女人。」

  其实妈倒也没强求过她联姻维持现状,只不过现在的姜佩仪野心勃勃,并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看着好友有些担忧不忿的样子,她又嗤笑一声,「不过我也没闲着,我包了个小明星,就是最近演《问道修仙路》的那个男三号魏笙,喏。」

  她拿出手机翻照片给沈琼瑛看,沈琼瑛瞄了一眼,挺眼熟的,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生。

  「他看起来比我们小?」沈琼瑛咬了咬唇,有些迟疑,「适合结婚吗?」

  姜佩仪捂着嘴咯咯直乐,「我的小瑛瑛你怎么这么可爱,都社会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保守天真,结什么婚的,多俗!」她将新上的甜品挪到沈琼瑛手边,「尝尝这道杏仁哈沙,好像是这家招牌,看起来不错。」说着又再次端详了下好友看起来玉雪懵懂的面孔,「啧啧,我倒是放心了,看来你这些年虽说吃苦,却也没有吃亏。」

  沈琼瑛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得不说,姜佩仪从一个烂漫主义变成利益至上,这反差太大实在令她吃惊。如果不是联姻,如果是自由恋爱,她那样的女孩子,一定会过的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很快乐吧。

  但也难说,瞧她现在也挺乐在其中。只不过作为密友总会觉得彼此方方面面都值得更好的。

  「那些演员都是很现实的,你不要陷进去了。」沈琼瑛只能这么劝她。

  「放心,」姜佩仪笑了笑,透着几分女商人的精明世故,「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不得不说两个人似乎调了个个,十年前,两人之间姜佩仪天真,沈琼瑛更像个姐姐,而现在,沈琼瑛似乎还保留着几分单纯,姜佩仪却超速成长圆滑起来。

  于沈琼瑛而言,这种落差时刻提醒着她野草样自由生长毫无规划的十年。

  纯然固然可贵,却也意味着在她人生最好最有意义的阶段,时光的停留和人生的断层。

  若不是她灵魂本我的自尊和坚韧,换一个人都也许会因为这种落差而自怨自艾郁郁寡欢。

  这是她难能可贵保有的纯,也是残酷现实赋予她的真。

             第三十七章梦醒时分

  因为这个梦太长太长,醒来已经是九点半了,她很久没有起的这么迟。

  沈琼瑛从梦中醒来,抱着膝盖看着窗外,那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险些使她以为,跟佩仪的邂逅重逢也是她美好愿望所化作的绮梦,是来覆盖掉她那个可怕噩梦的。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外面的流动早餐摊位刚刚要准备收摊,城市的公交车载着一辆辆为生计劳碌的人们奔向不同的站点,他们都是生机勃勃的,有着明确未来的人。

  她有些茫然,忍不住想象着,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她的人生会怎样?

  大概会出国留学成为一名钢琴师,然后回国争取进入国家高等乐团。虽然父母希望她做钢琴家,但是她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一个不算是上流社会,但是处处充满饱满色彩的人生。

  不过想到这里她驱逐了脑海里的不甘,与其想着「当年的事没有发生会怎样」,不如想着「如果没有遇到佩仪会怎样」,她遭遇了坏事,也总是遇到好人不是吗?

  太斤斤计较的人会不幸福的。

  32岁,在陌生的城市有着自己的房子,还算喜欢的自由营生,连那个儿子也马上就要成年脱离关系,她应该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所以她应该想想好的事,为什么总要钻牛角尖呢?

  能够摆脱那些恶魔,获得自己的人生,走上了梦寐以求的正轨,难道不是最大的成功了吗?

  直到她的目光切切实实落在房子里每一寸墙壁上,才完完全全确定了梦中一切的真实感。

  如果没有六年前佩仪的出现,她不会在她帮忙下落下一份新的、易名为「沈琼璎」的身份和户籍,也不会有能力开了属于自己的书吧,买下这栋属于自己的房子,更不会在衣食无忧后义无反顾地读了云海大中文系自考,现在她的学业已经到了尾声,她又在为提升学历充实自己而努力。

  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她像海绵一样不停的读书充实自己,在看过了那么多书之后,作为一个娴静不善言辞的人,她又闲不住尝试着用文字写作勾勒自己的心语。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得以隐姓埋名,真正在这个城市重新开始。

  所以她的人生,出现过人渣,也出现过天使。她更不该总是守着噩梦画地为牢出不去。

  趁着从梦里带出的那种真实感,她忽然涌起一股强烈而悲壮的豪情士气,一鼓作气打开电脑,将一个word文档命名为《荆棘地狱》,也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情,开始敲下一串串流畅的文字……寇寇号:二三0 二0 六九四三0 文字里,润色了她曾经的经历,饱含女主人公在那种经历下的坎坷磨砺和真实心境。

  借着噩梦后的阴翳一口气敲下数千字,也不知是这个梦太真实,还是因为写作又加深了感触,她摇摇头,想要把那些负面情绪割裂出脑海,心想:大概是断药太久也没有去看心理医生,所以情况又有所恶化,加上谈了恋爱之后生活有了很多新的变动,这些刺激或许对她有利,又或许不利,她今天是该抽出时间再去检查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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