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原来是换热器的蓄电池坏了，害我检查了半天。”

安藤不耐烦的嘀咕着，今天本应该是他庆祝儿子入学荒坂学院的日子，却因为由他负责的信息网络出现了异常而被上司要求加班。在浪费了大量时间排查后，安藤找到了导致他加班的罪魁祸首——pub1ic 7 use Ⅵ处理器。

了解到故障的原因接下来的工作就很简单了，首先是更换蓄电池，让停止工作的换热器重新开始运作，然后是处理器的本体——lucy。

被禁锢在黑色储存箱内的少女是pub1ic 7 use Ⅵ生物处理器的核心，她的双手背过身后，冰冷的金属将她的两只小臂牢牢锁定在储存箱的墙壁上，膝关节被机器拷死然后吊高，整个身体前倾以靠近膝盖的姿势被固定在空中。手臂上印着的荒坂标志表明这位少女如今是作为荒坂公司的财产而存在。

lucy身体出色的柔韧性使荒坂把她改造成高性能生物处理器的过程十分轻松，无需花费拆卸四肢的成本便可以达到储存箱理想的空间利用率，lucy也幸运的保住了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四肢。被保留下来的四肢当然也发挥着它们的作用，lucy洁白的玉足底插着针管，时刻为她注射工作所需的药剂，在荒坂机器的精密计算下又一管注射剂输进lucy的手臂里，身上那对形状姣好的乳房被展露出来，为的是方便一寸长的针管插入乳头中，在需要的时候往乳房里注射药剂，定时注射这些药剂可以让lucy的精神永远保持在公司所希望的状态下。除此之外lucy身体上的几乎每一个孔都被机器塞满。脊椎附近插满了线，腰部也被各式各样的管道连接着，腿上的插孔当然也没有浪费，就连少女最私密的阴道也被改造成了连接机器的插孔，嘴上的呼吸机顺带保证了她最低程度的营养摄入，屁穴上插着的管道承包了lucy余生的排泄，布满纤细金属触手的线插进了她的耳朵里，表示彻底失去了听觉的lucy已经失去自己所有的控制权，金属触手通过耳朵进入脑子，并在lucy的大脑上盘根错节，至此lucy的脑子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供荒坂公司任意操控的机器，24小时高强度无休止，无休止的运算，从她变回公司的资产时就不曾停歇。

安藤打开储存箱的系统界面对其进行了一番操作，随后戴上耐高温手套将lucy脑后的接头拆下，然后将冷却器插进lucy冒着热气的脑后接口中，公司标准的冷却器能够快速降低处理器温度，但同时也会一定程度上损耗处理器的寿命，不过对于公司来说让机器更早的重新运作才是应该最符合利益的决策，毕竟lucy还称不上是不可替代的珍惜资源。

在错误得到了修正后，安藤再次通过储存箱里的红外线扫描器确认了lucy的生理机能正在恢复正常，运算工作也没有问题，便将装有lucy黑色机箱重新锁上。像pub1ic 7 use Ⅵ这样由人体改造而来的高性能生物处理器出故障是非常少见的，因此像这次一样打开储存箱的机会基本上不会再有，不出意外的话lucy下一次“重见天日”应该是在她的神经中枢损耗到无法满足公司算力要求时，到那时lucy将会恢复自由之身，被送到冰冷的输送带上，送往废品处理厂，以死亡的形式恢复自由之身。黑色储存箱外部的系统界面上记录着lucy的信息，本人头像附近会实时记录处理器的计算频率、损耗程度、预计报废日期等信息，下方标注处理器损耗程度的地方写着“77%”，距离低于公司算力要求的“50%”还差“27”。

安藤朝大门走去，沿途中一个个排放整齐的黑色机箱仿佛在为他指明方向，走到门前，身后密密麻麻的机箱像一幅幅棺材，远处那个装有lucy的机箱显得像蚂蚁一样渺小，安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什么回事……

我这是……在哪？

脑袋……好疼……

喉咙里被插上了一根管，鼻子里也是……嘴巴动都动不了……

身上到处都插着线……

感觉眼睛能慢慢看得到东西了……我这是在……

阿啦阿啦，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

我把知道义体金刚计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杀掉了，为了保护大卫。然后被法拉第背叛，被荒坂抓住，大卫为了救我战死了……但是最后公司还是追上了我们，他们杀了法尔科，然后把还有利用价值的我回收了。

所以说为什么公司是出于什么恶趣味才让我恢复意识的呢？

尝试了一下黑入荒坂网络，扑面而来的复杂数字符号我完全计算不过来，头好疼，思考变得迟钝了，我到底在这个地方呆了多长时间？能感觉到外面时不时出现动静，但是耳朵什么都听不到，根本没办法搞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

编号pub1ic 6 use和pub1ic 7 use的两批处理器因为过度损耗已经无法提供令公司满意的算力数据了，本来根据规定是要全部处理掉的，但是军用科技公司提出要低价收购一批二手的处理器，于是这些常年关在机房里被无止境压榨的机器幸运的逃离了报废的命运。

安藤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长时间的加班加重了他的黑眼圈，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遍布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上一个个编号，再次确认软件筛选无误后按下红色按键，未达到军用科技标准的机器底部出现中空，被勾选上的黑色储存箱便落入无尽深渊。转瞬间这一小片区域变得冷清了许多，剩下的那部分黑色储存箱包括了编号是pub1ic 7 use Ⅵ的处理器——lucy，储存箱上标注的损耗程度为47%，离军用科技最低标准的45%只差2%。

今天需要处理的老旧机器不只是这些，安藤乘坐电梯来到了下一层，朝走廊深处走了一会，到了大门前拿出荒坂公司外包工人工作证扫描开门，房间内没有太多多余的东西，入门第一眼看到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容器里有一名少女正被浸泡在营养液中。容器中的少女被截去多余的四肢，由安装在容器内部的机械臂固定着，全身上下与lucy一样连接着各种线，严格来说她身上的线比lucy要多一些。她成为生物处理器之前的名字叫Alice，是和lucy一同作为高算力生物中枢培养的孤儿，在逃离了荒坂控制后，成为了流浪者的一员，最后遭到一直以来最信任的爱人的背叛，又重新回到了荒坂公司的手中。如今她的主要工作有:实时记录记录包括lucy在内的大部分生物处理器的数据信息、估算这些生物处理器（当然包括自己在内）的报废日期、筛选半报废机器是否达到军用科技标准所用的软件以及与其类似的软件也是基于她强大的运算能力存在的。不过在多年的高强度使用下，她同样也面临损耗严重的问题，不过公司早已经将新的平替准备好了，失去价值的Alice即将被低价出售或是被报废处理，不过工作内容特殊的Alice就二手商品而言并不具有太高性价比，所以最后的下场多半是报废处理，是不幸还是幸运，其实不好说。

处理完Alice的事，接下来就该去军用科技那协助安装半报废品们了。前往军用科技的路上，安藤盯着车上的电视节目打发时间，表情浮夸的主持人说着月球之旅只需要15万，可这又和安藤有什么关系呢，他决定切到其他频道，可下一秒他却感到一阵耳鸣，紧接着仿佛天旋地转，事实上安藤所乘坐的车也的确翻了。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爆炸中一颗子弹恰好命中安藤的左胸，而扣下扳机的那位赛博朋克也很快被赶来的部队击毙。安藤来不及清理扎在身上的玻璃碎片，艰难的从车窗中爬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的安藤趴在路上动弹不得，他的身旁是外壳被炸毁，内部一览无余的pub1ic 7 use Ⅵ，箱子里的白发少女依旧睁着无神的双眼一动不动，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还没来得及感慨，安藤的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在生命即将消逝的一刻，他听到了创伤小组的声音，但这又和身位荒坂公司外包工人的安藤有什么关系呢？三天后，安藤一郎的骨灰送到了他最心爱的儿子手中，而安藤生前装在身上的义体却不知所踪。

虽然遭到了赛博朋克们的意外袭击，但是仍然有七成左右的生物处理器如期送达军用科技公司。是时候让这批“机器”发挥用途了，公司将处理器们运到“月球基地”，这些濒临报废的“机器”们将在这里，为远在星空之上的月球基地开发计划，燃尽最后一丝余晖。

穿着工作服的技术人员打开在路上重新组装好的黑色储存箱，把一针肌肉松弛剂注射到lucy脖子上，然后不需理会已经回复意识的lucy，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线拆下，并在接口处上插上新的线。由于是损耗程度较高的处理器，所以正常算力远远不如主流机器，但半废品同时也是优点，因为不需要考虑长期使用，可以放心给机箱里提供算力的活体注射超频剂。超频剂的成本要比荒坂原先使用的药剂低得多，定时注射能使“机器”一直保持超频状态，运算能力虽然比不上机器正常时期的状态但也够用，而且质量不足拼数量就行了。超频剂的缺点是会大幅度加剧损耗严重影响处理器的寿命，而且被注射药剂的活体会时刻感到极度痛苦，前者其实无所谓，反正从各家公司那购入的半报废处理器很便宜坏了换就行；至于后者，对公司来说没什么影响。

尽管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lucy全身都被换上了另一套的设备，紧接着超频药剂被注射进小臂、脚掌、乳头这些时刻插着针管的地方，远看察觉不出活体有什么反应，可走近仔细一看是能发现lucy正在处于瞳孔散大的状态的，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只是在检查机器的运行状态。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始了最后的封装，将所有口子封上，用钢板焊死，这样的话想要打开机箱就只能暴力拆除了，但是没有那个必要。

在幽闭的狭小空间中，lucy瞪大她的眼睛。她会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直到她的生理机能彻底消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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