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51，机体无异常，环境无异常，显示空速450节。”

与直径6500英尺的跃迁云团同处一框，身为轻型战斗机的“鹰狮”被衬托得更加渺小了，即使挂载了笨重的对地武装。从它所在的5000英尺高度向海面望去，马休岛仍然像是一块大型的比萨。

“加百列52，机体无异常，环境无异常，显示空速450节。”

僚机也报出了正常的检查结果。如果往与马休岛相反的方向眺望，则可以看见那两座作为监视哨所的海上平台，它们就像是比萨落下的芝麻，黏在这蓝色的餐布上。与这两架战机一样，它们都是为了保护人类而生的。只不过相比这些到死都烂在海里的平台，战机会有出去训练的机会，就像现在的这支小队。

“绿宝石塔台，加百列51，我们已到达基准点，完毕。”

“加百列51，绿宝石塔台，准备就绪后可以进入跃迁通道，你们的方向没有航空器，祝好运。”

两架战机偏转了机身，冲进了那片最大的棉花。跃迁通道使这片区域的气象受到巨大的影响，以通道为中心，这里会形成一个微缩的台风。气流慢悠地向风眼进发，接着被毫不留情地甩出。飞行器在云流中冲刺，一瞬的白光过后，便从云流中脱出，一个与地球几乎一模一样的类地行星出现在了机舱的玻璃外。这里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荒原，霍华沃星。

“测试，52能否收到？”

“52可以收到。”

因为在云团里通信系统处于失灵状态，离开后需要重新测试情况。无需和与地球直接对接的布莱恩空港打招呼，设定了目标航向后，就可以把节流阀推满全速前进了。离开跳荡的湖面，冲刺上被黑暗笼罩的大地，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鹰狮，正式代号JAS-39，是一种上世纪90年代服役的多用途战机，属于比较先进的三代机，在EECO里已经够用。“哦，不要给我鹰狮，飞不远挂得不多，还不能垂直起降，不要给我鹰狮……”但它的飞行员们还是经常这样自嘲着。

经过了一次KC-130提供的空中加油后，编队抵达了海螺站上的航路点，向着预定空域进发。海螺站是EECO少有的可以全权控制的城市，也是下属部队训练基地“水星区（Mercury Region）”的所在地，紧靠大海，时刻享受着海风的吹拂。

“加百列51，珊瑚01，报道。”

“珊瑚01收到，加百列51。”

“珊瑚01，2架鹰狮，通过支援模式弹药挂载。”

“通过支援模式弹药挂载收到，珊瑚01。”

无线电纪律使得机舱内除必要的交流外都始终寂静。但两名飞行员并不会感到乏味，作为驻防绿宝石航空港的防御力量，他们平日几乎没有任务。客机规规矩矩地在云团中往往返返，不给他们出击检查的机会。唯一的娱乐项目也就只有出任务而已。

“加百列51，珊瑚01，有友军申请空中支援，转向345，距离起始点Gallop 20英里，在AM166联系‘松鸡15’，认证‘荷兰白兰地’，完毕。”

“收到，转向345，20英里，AM166联系松鸡15，荷兰白兰地。”

“复诵无误。”

就像是这一次长途奔袭的训练，终于可以在有点风景的陆地上翱翔，而不用一直对着空旷的大海发呆。在同样燥热的阳光下，有些不同的风景总归是好的——尽管现在是黑夜。接着通讯被接上了，鹰狮长机回应：“松鸡15，加百列51，荷兰白兰地。”

“收到，加百列51，前进至Gallop点，高度4-5区（4000-5000英尺高度），目标域内有巴赫特蜂，你是唯一执勤的航空器，可以时报道。”

“收到，任务编号AB2081，2架鹰狮，在Gallop点以南15英里，345方位进场到4-5区。每架2枚MK-82，瞬发和延时引性，38发LAU-68，120发27mm弹药。20分钟支援时间。可以第三类协同，终止口令照常，等候引导。”

第三类协同意味着弹药误差可能会有16~30米。这两架鹰狮的外部挂架上携带的，只有用于空中格斗的AIM-9“响尾蛇”导弹，而不是辅助瞄准的吊舱。在霍华沃星，人类几乎没有精确打击的需求，MK-82炸弹和LAU-68火箭发射巢这样的廉价无制导武器很受欢迎。

“松鸡15收到，准备接受情况报告时通知。”

“加百列51就绪。”

“巴赫特蜂在目标域内活跃，注意规避。友军直升机在目标东南方1英里处，净空信号由松鸡15给出。目标域内天气良好。在基准点进场前在Gallop南侧待命。准备接收支援计划时通知。”

战机编队依旧处于平飞状态，没有瞄准吊舱，他们无法了解太多地面上的情况。为了给“松鸡15”——此次的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腾出更多的引导时间，他们已经将航速降到了300节。但面对巴赫特蜂60节的最大平飞速度，他们仍然如同超人。

“加百列51已准备好接收支援计划。”

“加百列51，此次为一类管制，对目标轰炸，每架2枚MK-82，瞬发引信，30秒分离时间。准备接收9-Line时通知。”

两架鹰狮按照要求配置好了攻击模式，并打开了武器保险。“松鸡15，加百列51准备就绪。”长机回报道。

“Gallop点，进攻航向355偏向右，距离11英里，目标海拔200英尺，是资料塔，CM438982。无目标标记，友军直升机在东南1英里，攻击后向左脱离。准备接收附言时通知。”

两名飞行员在腿上的记事簿上填下了一切，接着长机报告道：“就绪。”

“最终攻击航向从南向北，巴赫特蜂在2-3区活动，你需要保持在3500以上。”

“加百列51，200英尺，CM438982，2枚MK-82，瞬发引信，最终攻击航向从南向北，保持3500以上。”

“复诵无误，加百列52复诵。”于是编队僚机也复述了一遍同样的句子。“复诵无误，通过攻击起始点后告知。”对方说。

长机轻压机头，调整了航向，这下他才真正地看见了目标。只见在这广袤无垠的平原上，耸立着一个小平房，这就是用来模拟巴赫特蜂资料塔的靶标，从座舱看去，好似是一粒黑芝麻。在它周围50米处，还有几个凸起的洞口，这是用来模拟巴赫特蜂地宫的入口的设施。

“加百列51进入，航向355，已看到目标。”

“加百列51，继续。”

这只钢铁灰鸥对准了那幢灰平房，在绿莹莹的平视显示器里，那根从飞行向量标记延长到地面的十字虚线准心，已经为它添上了一个菱形相框。接着机体拉平，以免不慎闯入危险空域。

“加百列51，准备攻击。”

“加百列51，可以攻击。”

得到最终许可，于是平视显示器上的投放线被对准了飞行向量标记。“加百列51，两弹离架。”系统自动投弹了，他同时报告道。两颗MK-82低阻航弹这才从挂架上坠落了下去。这两件500磅的礼品自转着，砸向了巴赫特蜂的模拟巢穴，最后，那两团两层楼高的火光没有绽放在平房顶上，出现在了至少30米外的空地上。

“加百列52，接到长机未命中，准备攻击。”

“加百列52，可以攻击。”​

联合终端攻击控制员向来都是挑选观众席的专家，正与几个同伴们窝在距离模拟巢穴1英里的一处山坡后，将空袭尽收眼底。鹰狮僚机从他们的前方掠过，投下了第二组MK-82。这些炸弹准确命中了目标，平房的碎块与弹片一起被炸药的能量抛向了四面八方。

“加百列52，击中目标，干得好。”

“加百列52，收到。”

在处理完其它的杂事后，这次的演习告一段落了。这两架第101中队的访客会进行其它的训练，最后在训练基地降落，而他们，则驾驶自己的LMV前往模拟巢穴。湿冷的海风癫狂地冲击着平房的残骸，呛人的尘埃已经被剔除了出去。迎着淡淡的火药气味，他们来到了一个洞口前。

“哟，他尿裤子了！”

大家哄笑起来，原来这个浅浅的大洞里，正靠着一个被绑在木板上的猫郎。这名长着猫耳朵和长尾巴的白种男子被蒙着眼睛，嘴里被胶带绑着毛巾，如受惊的蛆虫般在木板上乱扭，而木板则牢牢卡在洞内纹丝不动。

“怎么样？猫猫？”

人们用手电筒照他，朝他吐口水，其中一个还用步枪的枪口去戳猫郎的大猫耳，猫郎的脑袋左扭右躲，可最后还是被摁在土墙上钻，就像是在钉一颗钉子似的。那个步枪手双手握枪，全力将枪口在猫郎的耳朵上旋转，血溢了出来。

步枪手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在洞外连放九枪后，重新把这支G36抵在那血流不止的猫耳上，现在那5.56mm直径的小铁圈已经不比烙铁差太多了。

“爽吗？等会有更爽的！”

人们捧腹大笑，其中一个还抓住了他的尾巴，将尖锐的指甲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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