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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野营夜话【上】,1

[db:作者] 2025-08-08 09:30 5hhhhh 6490 ℃

第十七话——野营夜话【上】

场景:第一天,国家锈树湿地公园P11-2M区,a614-盐湖

清晨坠入盐湖的公交车在湖面上浮出一半的身影。

杀手小队外加再次被绑架的法师早就逃出来了,此时正沿着沼泽地形前往金色树叶的锈树森林深处。太阳不是很高,朝霞还未散去,沿岸的奇异草木上还挂着露水。

“老实点,瞎子,别忘了现在是谁正背着你。”大聪明不耐烦地一脚又陷入了沼泽地的淤泥中,跟庞大的身形相比过短的双腿显然给他带来了行动上的麻烦,他眼前还飞过一只因为叫声太吵而被捆住嘴巴最终充气飘走的号角蛙。其他几个人先一步踏上了坚实的红土地,这是一片结晶树林:灰黄色的斑纹树皮跟深色的红土地相互辉映着,而高大的树冠上则是一团团浅色紫水晶般的晶体结构,闪烁着流动的光辉。

“真好看……可惜这玩意儿是濒危植物,刚刚查到的,砍一棵判刑十万年起步。”诺娃伸出手去假装触摸远方树冠上闪烁的晶石,随后又闷闷不乐地将手缩了回来。“路锥,你有看到有晶石掉到地上吗?”“没有。”路锥显然不耐烦地拿出地图指示器进行校对,“这个地方的磁场依旧有点问题,底下可能埋藏着能干扰信号的矿石一类的东西。啧……”

“究竟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锈树林?走三步就有一棵是濒危植物,多踩几次这辈子大概就不用从牢里出来了。”还背着法师前进的大聪明掏出数据板看了一眼,显然也已经不耐烦了,他的摩托在几乎没有被开辟出道路的森林里也毫无用武之处。“咱们最好抓紧时间,我很担心保护区的人清理公交车残骸时顺道找到这里。”

“那最近的道路依旧只有过沼泽……”“不,别过沼泽,号角蛙的叫声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我腿短,要是陷进去了我担心自己会像凝胶萝卜一样拔不出来。”

就在路锥想象着那个画面而决定是否忍笑的时候,不远处的上空突然传来了某种晶体的炸裂声。是结晶树的树冠,因为无法承受日照高温而炸裂。尖锐的晶体七零八落地刺在了他们身边的红土上,而藏于森林中的监控此时发出了警报声。

“快走!”

树梢的缝隙里隐约可见无人机,诺娃临走前顺脚踹了一下晶体并捡起了其中较大的碎片。

场景:锈树森林,野营地点

等他们到了锈树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还好咱们没有继续过沼泽。白天结晶树那边的警报一响,这要是刚好陷流沙里了就成瓮中之鳖了,号角蛙没完没了的‘呗——’声都能把我们烦死。”路锥在一片较为开阔的林地里伸了个懒腰开始捡拾干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变成了仓库的大聪明聊天。“正好你变形形态是这个,咱们以后出任务不用带帐篷了。”

“路锥,柴火够了,你去烧饭吧。”诺娃很快就抱着一堆柴火从林子里回来了,“附近刚好有河,给老娘钓鱼去。”

不一会儿捡了些野果和蘑菇的二傻和伊芙琳也回来了,他们似乎还在聊陷入流沙中如何逃脱的话题,“我记得正确的做法是仰躺然后努力伸直双腿,最终能将下半身从淤泥里拔出……”“但大聪明还背着瞎子不是吗,那么也就是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幕降临,新鲜的机械烤鱼被扒掉了外装甲和电路层,此时正散发出熟透的原生质的香气。

小队的气氛难得如此和睦,就连平时争强好胜的诺娃此时都显得随和很多。

“给你果酱,这边还有蘑菇酱。”路锥的话语简短得略显突兀,他将鱼鳞制作的蘸碟递给了诺娃,或许诺娃不发火他就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了吧。

“谢谢。”诺娃接过蘸碟并友好地回应着,“话说伊芙琳你咋吃饭啊。”“我将基地的下午茶的能量液注入回路管道就行了,食物的味道我并不感兴趣。”“真可惜……蘸酱还挺美味的。”

“路锥,你能帮忙把食物端我左边窗口的接收口中吗?我还关着这瞎子呢。”“那你不用吃饭吗?”“那就是我载具形态下吃饭的方式。”

可怜的饥肠辘辘的法师依旧被捆绑着蜷缩在大聪明变成的仓库的地板上,天窗外的残月暗淡,地板也是真的很凉。

“对了,话说咱们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大聪明内部传来能量回路运行的声音,干净的餐具被重新从窗口处推了出来。

“啥啊……我们没落东西啊?”篝火旁边的小队队员面面相俱,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忘记了什么。

“啊……是不是那个……”二傻慢吞吞掏出了数据板,查阅了一下基地的打卡记录,“你们有人打上卡了吗?我白天本来想打卡的,但是信号一直很差最后打卡失败了。”

“我……我把这事忘了。”“有补卡的必要吗,喂这系统压根没补卡功能啊?”“我也没打上,着急什么。”

大聪明也查阅了一下打卡记录,他也没打卡。但显然是故意的,因为快中午的时候大聪明刻意查看了一下结晶树附近的信号,那边一切正常,所以他要是那会儿想打卡的话肯定能打上。

“都记得咋组织的规定吧?连续三天无故不打卡可视员工死亡,然后另招新人哦?”大聪明叹了口气,像是故意要显得事情很严重一般。小队队员也开始窃窃私语,但渐渐地话语中显著表现出对组织待遇的不满。

眼看是时候了。

“我说,不如——不如我们就在这儿野营三天装死,然后让组织把咱们开了得了!”大聪明直接在小队成员群里发起了匿名投票,“风险又高待遇又差,开发商给的子儿都还多点呢,杀杀个别人士就行了甚至不用帮其他黑社会抢地盘,跟着谁以后日子好混稍微有点脑模块都知道吧,赞成的话就来投票!”

刚好遇上了未知生物窃脸贼,队长优先逃离了现场只留下小队成员,这时候就算无故旷工三天,想必队长那边也不会引起丝毫怀疑吧。

“投票结果为……”大聪明的声线稍微有些干涉,“……好极了,辞职决定全票通过!”

欢呼声顿时响彻了野营地的森林,几只受惊的电子夜莺飞过穹顶,留下彩色的飞行轨迹。

看样子,那间屋子还真是来对了。

场景:第二天,野营地点

“对了,瞎子是不是昨天被关一整晚了?要不今天给他条毯子吧,怕他太难受了造反。”“这个应该没事,咱们昨天从湖里出来的时候我就把他通讯器黑掉了。”路锥处理着手里毛茸茸的动物皮毛,这是这个星球上少有的带皮毛的生物——与植物共生的“绒球狐”。被发现的时候它还在拖着沉甸甸的嗉囊啃食漆树的树液,但是下一秒就被鱼叉枪扎中了。“虽然不大……但应该能给他做个抱枕。”

蛛网床铺因为诺娃不娴熟的编制技术而被迫让本该睡觉的伊芙琳和二傻一起返工,转眼一整天又过去了。法师还在仓库里,不同的是他身下总算垫着些舒适的足以隔绝冰冷地板的东西了,身边也有了个毛茸茸的玩偶作伴,尽管依然被捆得严严实实。

“话说今天吃啥?狐狸肉?”“接着吃鱼。绒球狐怎么料理都不好吃,烤和炖我们都试过了,就好像在嚼烧化的轮胎。”

伊芙琳捧起一只盛着粉色狐狸肉汤的木碗,里面甚至漂浮着绒球狐珍藏的储备粮,“我倒是有点好奇绒球花果实的味道了……”“也是橡胶味,我尝过了……但是比狐狸肉好吃。”“……那我们还要端去喂给法师吗?”

“烤鱼的期间咱们来玩点游戏怎么样?啊禁止转轮飞镖,时间太紧没那么好的设备,有谁想提议一下吗?”“真心话大冒险,可以吗?”

所有人顿时都望向了提出这项过于可爱的游戏的伊芙琳,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反正都是野营了,转轮飞镖和塞伯罗斯转盘以前都玩过,不打算来点新花样?”

“可爱过头了呢伊芙琳,我竟然开始有些喜欢你了。”笑里藏刀的诺娃把手指关节按得咔咔作响,“倒不如再加点惩罚,我们每个人都得说真心话,谁要撒谎谁就得把狐狸肉全吃了,伊芙琳没嘴的话就往能量回路里灌点汤。”

“呕,狐狸肉,够恶心。行我同意加入。”

一听说要吃狐狸肉,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发出了痛苦的干呕声。

“没有异议,好极了。那么我们就从提出游戏建议的伊芙琳开始好了。”“等……等一下!你们想让我说啥?!”“真心话内容由你来定吧,我们大家都挺信任你的。”

大聪明竟然没打算做主持人。此刻就连平时紧张兮兮的路锥都能像钓鱼般放松,惩罚也不见得太严重,毕竟黑社会分赃时的常规游戏都是转轮飞镖和塞伯罗斯转盘之类的呢。

当然了,毕竟这次连赃物都没有。

“那……那我们都来说一下彼此的身世吧?”

那可真是太容易撒谎还不被识破了。这年头谁没想要点面子。

夜幕降临,蜷缩在仓库的法师掏出手腕隐藏的利刃拨弄着手铐的电路。

“……所以我真的是因为那桩冤案进来的,我发誓我没杀过同事。”“得了吧,我见过太多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的混球,最后不仅没能独占赃物还把自己送进局子的比比皆是,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伊芙琳委屈地吐露着自己的过往,然而诺娃的丝毫不信任却让她想起了当时审判的法官,“谁能证明?火葬场的监控的确有拍到你破坏了摄像头,随后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偷偷在同事清洁焚尸炉期间进入了火化室——之后还贴心地帮他关上了门并提高熔炉温度,可怜的受害者活活给熔成了铁水。”

“那不是我啊!!有人假扮成我的样子然后栽赃啊!”

“但你以前的确有过违反规定在熔炉清洁员工作期间进入火化室对吧?”被告人伊芙琳的律师此刻突然不打算为她辩护了,“我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法帮助你了,十分抱歉我没能帮上忙。”

夏满法庭,从原告老板到法官,再到律师和伊芙琳本人,就连窃窃私语的陪审团也都是夏满,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只因为她是不被夏满承认的特殊阶级:迷你夏满。

“……之后监狱有人劫狱,我顺便跟着出来了。我不确是不是塞翁失马,本来一开始是因为冤案入狱的,结果这下还成了逃犯。后来……后来我就跟着加入黑社会了。好吧,待遇和薪水的确比我以前做分解池清洁员要好很多,每个月甚至还能寄点零花钱给我同家族的姐妹,对此我已经满足了。”

“好极了,不过仅根据言辞我也没法判定你究竟有没有撒谎,但是这个经历也还算有意思,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有时候——会跟其他人如此格格不入了。这很明显就不是在社会的黑暗角落里成长出来的。好了下一个该谁?”路锥伸了个懒腰,“我们按照座位顺序来吧,下一个是二傻,路锥应该排最后。”

“我没什么好说的。从小辍学,老师说我脑模块不好使长大没出息,后来我才知道我是临终关怀者那一类,被设计成陪伴型,性格好会安慰人,就是的确不咋聪明。”二傻略微停下观察周围人反应,所幸的是并没有人嘲笑他。“不过我也算认了。嗯……我都忘了被正常学校淘汰掉之后去的哪儿半工半读了,好像火葬场那边给的子儿太少,为了生计我开始接触黑社会,之后就这样了。”

“我出本书:《毫无悬念的淘汰幼生体的一生》。”“不至于,路锥。很多跟我一起的淘汰幼生体不少因为工作分内的危险造成事故而离世,有一些则因为不合格被继续转交到其他地方——转交次数越多生活条件越差。也有像我这种逃出体制内跟黑社会打交道的,运气好就能继续混,运气不好就进局子了。不管是自己犯事还是替他人坐牢。”

仓库内法师已经解开了手铐和缠绕着自己的电线。

眼前一片黑暗,他只能看见天花板上像是照进井口一般的朦胧月光和房间角落的模糊锈树堆,还有巨型狼蛛蛛丝编制的床铺和新鲜的狐狸玩偶。仓库内几乎听不到外界半点声音,他努力踏上暂时堆在仓库内的新砍下来的锈树堆上——锈树的汁液早已在外边处理的时候就已倒空,仅剩一些带着锈味的暗红色残留物。

这个高度正好能看到天窗。他能分辨出萤火堆和一些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生物——植物辐射的能量明显比动物低得多,植物看起来像是不断飞溅的火花或者水面波光粼粼的光线所组成的草木外形,而动物则是在或黑暗或草木忽明忽暗的背景里移动的发光体。他还看见了杀手小队的某个迷你金刚成员伊芙琳,奇怪的是她似乎在跟周围的空气交谈……等等,锈树做成的长凳上还有其他三对人腿一般的影子。

“我果然只能看见那个夏满……”法师扒在窗户上那样想着,不料脚下一滑,所有的锈树原木刹那间散落在地。

“喂,瞎子。”大聪明通过仓库内的喇叭厉声呵斥,“别想耍花招!老子以前就是看仓库的,你在这里就算变成废铁也别想逃!”

双手吊在天窗上的法师看了眼不知究竟有多少距离的地面——或者说在他眼里那根本就是一片黑色虚空,直到从余光瞥见被锈树原木包围的床铺和险些压坏的狐狸玩偶时才松开手。

“可怜的绒球狐……”他抱起玩偶再次蜷缩在了床上,“我会变得跟你一样吗……?今晚我也会被这群杀人犯终结?”

平日坚强生活的他,受尽世人无数嘲讽和愚弄都没往心里去的他,在这一刻竟然抱着死掉的狐狸开始小声啜泣。

“话说仓库里怎么了?”“没啥,就是锈树原木堆倒了,一会儿处理吧。咳好像到我了对吧?”大聪明清了清嗓子,“我,大聪明,退伍老兵!功勋无数,战绩累累!内战结束我也退役了,之后竟然找不到工作也没给固定住所成了流浪汉!最后我也加入黑社会了,没了。没错,虎头蛇尾的人生经历,那么下一个该谁了?诺娃?”

“等等,你这经历未免也太简短了,我会怀疑你在撒谎!”“但我的确是退伍军人!看吧这是我的勋章!是我为数不多保留的了,其他的我都为了生计被迫卖了!内战之后退伍老兵成了社会问题,结果新政府完全就是在糊弄,我们分到的救济金跟成天游手好闲的流浪汉差不多!”

大聪明从墙上窗口里亮出的那枚早已斑驳的勋章倒映着营火的光芒,而其余像是被高淳腐蚀的部分则如同他心底那片极力掩饰的淤伤。

“嗯……大聪明的领导能力并不差而且很有纪律性,再加上勋章可以看出他的确没撒谎……”路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确定是因为靠近营火而过热还是他在后台多开了几个程序,“我记得诺娃你以前是旧教的修女?你给我说过的。”“对,我讨厌修道院。规矩太多我也跑路了,结果成了修道院里最糟排斥罪该万死的那种罪大恶极的人渣。不过我无所谓了随他们说去吧,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这也倒是……那么我应该是最后一个了。话说瞎子还活着吗?我有事情想问他。”“我说你留着他半天不杀干嘛,有什么好问的?旧教的知识我保留了一部分没有删除,问我不就行了?”

“不……我的经历跟我前段时间一直提到的‘思想危机’有关。而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或许旧教的专业人士能够帮我解答这一问题。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去教堂,圣洁之地可容不得我这种‘社会的渣滓’。”

路锥抿了一口荧光蓝莓果茶,“我一会儿就去问他,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先简明扼要地说一下自己的生平吧: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确打小聪明绝顶经常捣鼓发明,可惜就是不爱上学。哈,青少年时期就跟学校附近的流氓打成一片了,自然毕业之后也干这行。诺娃的机翼是我修的,为此拆了我的飞行背包。之前基地杂七杂八的破事也都我处理。差不多就这样了,中规中矩的人生,辛勤奋斗却被社会称作‘渣滓’。好了,我去找法师。”

“等等路锥,我有一些私事。”诺娃突然拉住了他,“到一旁说。”

仓库内的法师眼见附近的植物能量像是被两个人形的黑影挡住了一般,隔音效果很好没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只看见其中一人从子空间里掏出了一块亮晶晶的散发着能量辉光的晶石送给了另一人,然后他们似乎接吻了。

之后收到了礼物的一人折返营地拿了点东西,之后再去敲响了仓库的门。

门自动打开了,是路锥,手里还拎着一条烤鱼,当然法师看不见他。不过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发展。

“老子今天跟前任复合了心情很好,赏你条鱼吃。”

现烤的鱼的原生质层散发着滋滋作响的鲜香,法师接过之后立刻狼吞虎咽地吞吃起来。“好极了,我还担心他不肯吃。”

随后法师感觉脖子上箍了个金属的物体,“吃完来营地一趟,有事想找你商量。”

好极了,是项圈。如果狐狸没死,那这项圈大概应该会套在它的脖子上。

“知道了,我肯定得帮忙。”法师用手背抹抹嘴,随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狐狸抱枕。“话说我能看见你们的其中一人……那个迷你夏满。还有这片地区的部分动植物……”

路锥在听,却并没有跟他聊天,而是径直牵着栓绳将他拉到了营地拴在附近的锈树上。“好吧,是谁想跟我商量些什么?”

法师知道他们大概不会杀死自己——或者说也只是暂时。他不可能完全信任这群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勒紧了狐狸抱枕,对了他还缺了点东西。

他的仪器背包。

“等你解决了我们的问题,背包会还给你的。”路锥似乎知道他在寻找些什么,这是个很好的筹码。“先说说你的能力,你只能看见伊芙琳?”“没错。”

一般情况下法师在与客户沟通以确定仪式内容时手里都会携带一些旧教的仪式器材,或蜡烛,或香料,亦或是圣典。此时只有狐狸抱枕的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嗯……我还能看见这片地区的动植物,尤其是从公交车掉下来的那个湖里,我甚至能看见在水里隐藏的某种巨大能量场。”“像是动物?”“不……更像是建筑,我不太确定……”

“但我们看不见。”

“是的,但至少——”法师数了数营地火堆旁边插着的烤鱼,“至少我能数出来这里还有4条鱼,还有6碗什么的肉汤。”

“好极了,你的确不是全盲。”路锥看他的眼神显得尊敬了些,“在解答我们——或者说我的疑问之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水准。”

“我猜你们肯定不会对营业执照感兴趣。我举个最近的例子吧:这个狐狸抱枕——这个生物是被用鱼叉枪一类的东西杀死的,而且它还有5个幼崽要哺育。不过我对这种严重危害工业原料生产的生物没什么同情心,有句话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

“哈,我懂了,所以你现在认为我们所有人最终都要遭报应,对吗?”路锥猛地捶了一下旁边当做餐桌的巨型木桩,狐狸肉汤在碗中晃荡不已。

法师望着变成抱枕的狐狸腹部裸露的6个乳头,其中5个明显饱满凸出。它身体侧面贯穿的伤口也表明了是鱼叉枪一类的东西所为,法师想起了以前自己作为科学家进行自然考察时练习捕鱼的经历,很明显这只能是鱼叉枪造成的伤口。

“所以快告诉我要怎么避免遭报应的结果?!我当下非常在意这个!!”

面对路锥抓狂的咆哮,法师有那么几纳秒的时间都花在了确认问题的真实性上。

“你先冷静,你们杀了太多人了对吧?”“没错,加上你我都遇见过的那种叫窃脸贼的生物——那东西的存在几乎动摇了我的思想根基:我过去丝毫不相信超自然,更认为人死就归于泯灭。不会有死者报复我们,但是……但是那种东西的存在使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认知和未来规划了。尽管我也知道我没法在这个行业里干一辈子。”

法师恢复了以往的沉着,面对如此直率的客户,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安抚其内心并拉拢距离以获得信任感,最后才能知道要如何作答。

“我不确定能不能直接给予你答案,我在成为法师之前同样也杀了很多人——尽管那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此话一出所有人来了兴趣。

“怎么……你之前也干过这行?还是你是个什么战争机器一类的?”

“不……我以前是科学家。”

全场静默。

“我最终栽在了自己的研究项目上。实验的失败令我成为了不洁者:失去原有的一部分,像插件植入一般拥有了其他不可思议的功能。我失去了原先的视力,或者说双眼。但是从此之后我足以重新看清旧教的另一个神明的造物。”

“啊,这我熟。”诺娃突然插话,“旧教认为我们有两个造物主,一个名为冬神,另一个名为通古斯。两个神明的能量单看都是洁净的,然而若是冬神造物——也就是我们六阶,一但火种被通古斯的造物的能量所污染,那么便从此成为‘不洁者’。”

【伊芙琳被忽视的背景音:“那个,不是所有六阶都是冬神的造物……夏满母亲也能生出六阶……”】

“都听我说!通古斯在夏满教里也是一个善良强大,但混沌的神明。我们通常情况下都不会用夏满语直呼它的名字,它生活在后花园——也是死后的一部分应允之地。因为其混沌的能量一般来说对外界的冬神造物或者脆弱的夏满本身是有害的,因此我们所有人都得尽量避开那些东西。”伊芙琳也做了些许补充,“但……但这跟我问的问题有啥关系??”

“我接着说明你就懂了,长话短说就是我以前作为科学家的时候为了控制变量而选用亚人种做了违禁实验:亚人种也是通古斯的直系造物,通古斯的能量改造通古斯之造物不会产生不洁者这种纰漏,因此多生多育的虫族便是极佳的实验材料;而弄瞎我双眼的是另一场实验——雾鬼研究。雾鬼诞生于后花园,后花园跟我们所在世界存在或多或少的一些裂隙,总之我们获得了固态的雾鬼样本,并在解封它们的时候出现了严重的意外,最终作为负责人的我被这种强大并对周围世界充满敌意的生物弄瞎了双眼而成为了不洁者。”

“等我捋一下……我有几个问题:1.‘不洁者’的纰漏是什么?2.哪种类型的违禁实验?3.既然后花园是死后的归属,那么雾鬼还能被带到这个世界意味着……?”路锥在提到第三个问题时光学镜里突然闪过一丝阴霾。

“1.‘不洁者’意味着此人很可能会在全无月那天的睡梦里意外身亡。2.火种实验。精神病晚期的患者火种序列会发生改变,这是我们目前科技所无法抵达的领域;而一种只能寄生在精神病患者身上的琥珀色史莱姆是辅助材料,若能够成功寄生那证明此人火种序列已被篡改。3.关于这个答案你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好消息是六阶死后不会去往后花园,因为那是不洁者的归属;坏消息是雾鬼这类生物的存在证明了生与死之间存在一个桥梁,或者说生与死的区间从绝对态变成了模糊态。”

路锥停了下来,沉思片刻之后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所以你声称自己作为科学家时杀过人……就是因为作为实验体的亚人种死了不少?”

“没错。在雾鬼暴走的同一天,一名火种序列被改造成功的亚人种吲哚因为意外跟史莱姆的序列组合出了强大的力量而破坏了实验室出逃。我们原本以为他的新生能够使我们名垂千古——或者遗臭万年,毕竟在此之前因为无法控制序列的具体改造方向而害死了无数同样的亚人种,研究所的每个人没有一人手上不沾满死者的能量液。”

“听起来像是军方的试验啊,‘创造出超级战士’。绝对有政府在幕后资助的吧?”

“是啊。本来下一步计划是量产然后送去外星殖民,但是逃走就没办法了。作为负责人的我也已经残废,研究所只能永久关闭。”

“你之前说了后花园是不洁者死后才会去的地方,那么亚人种死后去哪儿?以及那个叫吲哚的家伙还活着吗?”

“1.旧教以及其隐晦的方式提到过死后的归属,原文如下:“冬神的造物以及冬神母亲所生的,死后归于冬神;通古斯造物以及通古斯造物母亲所生的,死后归于通古斯;夏满归于夏满,夏满归于通古斯。”因此亚人种死后也会到后花园去的;2.我其实不大清楚那家伙是否活着……但是我可以确信的是我跟他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因为我已经洗净了我的罪孽。”

“你凭什么对吲哚不会跟你相见从而报复到自己头上这一点如此自信?况且你还杀了好多亚人种。”

“我说了我已经洗净了我的罪孽……死后的应允之地不止后花园一个,还有梦世界呢。那是你们这些洁净之人才会去往的地方,我所犯下的罪过,以及无论余生做什么都得堕入后花园,加上亚人种死后也得跟我一起进入同一个地方……光是想想曾经的受害者会在后花园等着我就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因此这辈子应该……不会让我跟他相见了。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这纯属唯心论吧?梦世界又是什么?”

“夏满教、旧教、新教。世界的真相在这个传递和变迁过程里逐渐遗失了。夏满教是一切的真相,梦世界也是由此诞生。夏满充当梦世界的管理者,以引导洁净之人死后前往并生活,直到栖息在其中的冬神同意令其转世。”

“没错,这里插个嘴,我可以做证明。”伊芙琳逮住了机会,“夏满——也就是我族认为梦境是梦,死后的世界也是梦,只是大小和长短的差别。加上雾鬼这类存在证明了生与死的区间不是绝对的,也就是说死者的意志会侵入到生者的梦境,这在我族看来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啊……虽然前面的长篇大论没听懂,但我现在也开始慌了:也就是说在我们睡着的时候梦境可能会被死者侵入对吧?!”提到这里,原本快睡着的二傻突然来了精神,“是啊……我也开始慌了,等等不对我慌啥,我又没杀过那么多人。”【大聪明】“我倒无所谓了,管别人做什么梦干嘛?来一个我杀一个,生前怎么杀到时候也怎么杀。”【诺娃】

结果现在反倒是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在意是否会在活着的时候被死去的受害者骚扰的问题了。法师也在顾虑因为自己没能给他们一个圆满的回答而可能被杀死的后果,但是当下最佳之举便是尽量继续聊天以获得更多的信息,从而争取到更多存活时间和生存机会。

“对了,从挂在外的勋章上看,这位先生是退伍军人吧?但是您刚刚的那句话,‘我没杀过那么多人’跟您的身份可能有冲突哦?”【法师】

“等等……你在说什么玩意儿?!你在质疑我的身份吗?”

“不,我哪敢。只是我想,您的确应征入伍过,得过勋章也不假,但是您当时对还被关在仓库里的我也说了吧?‘老子以前就是看仓库的’,所以结合以上信息来看:您当时只是个看仓库的哨兵,杀人都是在后面做了杀手之后的事情了。”

这下轮到大聪明语塞了,他默默收起了那枚锈迹斑斑的勋章,之后的语调里竟然还带了点哭腔,“没错,的确如此。这枚勋章是队伍里每个小兵都能得到的最低等的奖赏,也是我唯一的勋章——你指望一个变形之后就是个不会动的小型建筑做些什么?得了这年头谁不爱点面子?我承认我之前的真心话里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成分……行吧我就是个废物混得不咋地,到头来也没能出人头地。给我狐狸汤吧,一碗解千愁。”

“喂……大聪明……不至于这样吧??【端碗的路锥】”“得了,狐狸汤而已,又不是毒药。我也只说了一半的信息。【诺娃】”

听完这话,原本正在努力咀嚼难吃的狐狸肉的大聪明突然打开了窗口,“tui——”

幸亏汤汁射程不足以溅到营火或是烤鱼,亦或是其他人身上。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只是半实话……行吧行吧我也喝然后补充完接下来的信息……呕。”诺娃强塞了几口狐狸汤,险些也跟大聪明一样喷出来。“我以前的确是旧教的修女,猜猜我是因为什么逃出的修道院?院长那个王八犊子为了得到更多的资金而听从了垃圾政府的无理要求让所有人改信新教,外加我真的不想再当唱圣歌的圣女了!行吧我说完了,我就不信你们其他人没有撒谎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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