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陈天旗

这是多久没有回来了？

扯掉连接在脑袋上的电极，我揉了揉太阳穴，短暂的喘息过后，多少恢复些许的精神。打开床头边的手机，光线骤然亮起，在这个灰蒙蒙的房间异常的刺眼。我眯着眼，许久才勉强看清了我临行前摁下的计时器：62小时。

这一次，我在利维坦里呆了接近三天的现实时间。

听说利维坦的时间和现实是同步的，但或许是因为芒星执政团将昼夜系统关闭的原因，我总是觉得利维坦的时间似乎比现实过得要快。

“为什么要醒来……”

小声喃喃了一句，我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三天滴水未进，使得我整个人几乎提不起一点力气。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我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包预制的宫保鸡丁和一包预制米饭扔到锅里加热，然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空气。不得不说，现实中的空气就是比利维坦的空气好，就算楼下也是一副车水马龙的场景，空气依旧新鲜且甘甜。

背倚在窗台上，我慢慢滑了下来坐在墙根下。

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果不其然并没有多少信息，唯一比较密集的就是来自妈妈的了。她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在两个小时前，是一条视频通话，在无人接通后，她发了一串很长的文字，无外乎就是询问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上课，以及让我记得定期去医院检查，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转账。

将消息划掉，我又看了眼剩下的消息。

首先是班主任询问我为什么今天没有来上课并警告我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旷课了，已经把我的情况转告给我的父母了。然后是陈天旗问我周六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他开门。

这家伙周六来干什么？

摇了摇头，我站起身来。从水里捞出预制食物，直接就倒在餐桌上还未收起的碗里，大口吃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我太饿的缘故，看起来就让人提不起一点食欲的预制食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比之前吃的牛排还要好吃。

把碗筷浸入水池里，我又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直到时间来到下午6点的时候才悠然起身，套上丢在地上的外套，我拖沓着拖鞋走出了公寓。

千绘商城离这间公寓并不算太远，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车程。不过我更喜欢步行，戴上兜帽，插着口袋，在步行道上漫步，这让我有种回到利维坦的感觉。每每这种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幻想，如果我真是杨星就好了，那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比起现实的平淡和无趣真是好上太多了。

“杨鑫？woc，我刚要去找你！”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挤出了一个人，他跑到我的身前，大声地问到，“你今天怎么又没去上课啊，这是你这个月第三次旷课了，老师直接就在课上给给你妈打电话了。”

我瞥了他一眼，没出乎我的意料，果然是陈天旗，我们从小就认识了，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青梅足马。

“睡过头了。”我敷衍了一句，然后披上兜帽继续走了起来。

对于我的冷漠，陈天旗倒也是早就习惯了，一点不恼火，就厚着脸皮跟在了我的身侧：“你这是去哪啊？”

“千绘。”

“买点什么？”

“见个人。”

“嗯？！”陈天旗猛地搂住我的脖子，使劲地把我整个人晃了起来，“靠，你这么快就找到一个新的了？”

我叹了口气，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一个网友而已，你激动什么啊。”

“你就说男的女的吧。”

“说女的，你就不跟着我了？”

“呃……”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鑫子啊，该不会是什么仙人跳吧？网上乱得很，你可别进套了。”

“哈哈。”我讪笑了一身，便不再继续打理他了。然而，陈天旗属于那种就算没人聊，自己和自己都能聊得很开心的那种人，一路上，他的嘴就没有停过，从生活趣事一直讲到学习内容，要不是千绘商城的实际路程并不是特别远，保不齐接下来就要说到聊政治话题了。

在商城的2号入口停下脚步，我看着他，问到：“你要买东西吗？”

“我就看看你约的女网友好不好看呗，”陈天旗拿着肩膀顶了下我，“你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

事实上我也挺希望这家伙可以留下的，毕竟我对于那个莉亚的身份完全不了解，多个人也算是多个帮手了，所以我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不过，我们约定的时间是8点……”

“那我请你吃汉堡，走吧。”说罢，他便拉着我走进了门口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

点了两份套餐，我们选择了一个双人桌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他的神情则逐渐严肃了起来。

“我们周六的时候去过你的公寓，你知道吧。”

“有看到消息，”我啜了一口冰水，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了一个问题，“你们？”

“我和子涵，嗯，我知道你对她还是很生气，但是……”他微微一顿，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继续说了下去，“子涵真的不会故意的，那天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的，她那天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你直接就跑了。“

“无所谓，她喜欢就就好。”将一颗冰块吸入嘴中，我用力地把它咬成冰碴，然后含着等待它们融化。

“她那天是想和你说抱歉的。”

我咧嘴笑出了声：“我甚至和她都没有表白过，她未免有点敏感过头了吧，她喜欢和谁在一起，真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这个月怎么表现得这么奇怪，”陈天旗按住我要拿杯子的手，质问到，“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因为什么！”

“啊？”

恰逢此时，服务员端着我俩点的东西走了过来，他松开了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看，很明显在等待我的回答。

“她太自作多情了，”我一点不客气地打开了一个汉堡大快朵颐了起来，虽然之前已经吃过了，但是我还是有些饥饿。混着一大口可乐，将嘴中咀嚼的食物咽进肚子里，我补充到：“那几天我在打游戏，你知道利维坦吗？”

“利维坦？”陈天旗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手游还是网游？”

“不知道那就没关系了。”

“什么意思？”

他追问到，但是见我没有任何回答意愿，便也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关于莉亚的事情：“所以你约的那个女网友就是在这个游戏里遇到的？该不会是什么人妖账号吧。”

“一会见到不就知道了吗。”我耸了耸肩，将最后一个薯条吃掉后，整个人便瘫在了椅子上，一脸惬意地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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