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今天我要對你講解導尿管的用法。」

穿著護士裝的牙流馬叉著腰一臉嚴肅地說，然後又轉了過去，在白板上用油性筆仔細地畫著什麼。

「等一下，我沒有要學。」

⋯⋯而且你好不容易長了一張周正的臉就不要他媽的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奇怪的話。西想著，卻不好意思把這些話說出來。面前發生的一切根本不可理喻——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好使了，但牙流馬卻信心滿滿地說自己在國外（哪裡？）取得了護士執照，對於擁有大英帝國員佐勳章的他而言這簡直是小菜一碟（那到底是什麼勳章？這傢伙又有什麼成就？）。雖然在日本還沒有從業資格，但那也只是時間問題，之後再拿到這裡的執照就可以了——總而言之，給他上兩節課還是綽綽有餘。

「不對，座日寺的小少爺為什麼會需要護士執照。」

「有句話叫做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家好歹是武士後代，這個國家一旦誤入歧途，落入卑鄙小人手中，我們就有責任要將它拉回正軌。我的祖先就是因為這樣才脫離了政治的世界，投身宗教的。但近年來這些事越來越不好做了，想在必要時順利完成工作的話，座日家的男人也不得不八面玲瓏，樣樣精通才行。」

「⋯⋯意思是。」

「護士執照和醫生從業資格證之類的東西當然是用來政治暗殺。西和我一起做事的話總得有點斤兩吧？只是有駕照，能開救護車可不行哦。」

「說到自己就是切腹，改變這個國家就是政治暗殺嗎！」西說，故意忽略了後面的部分，「總之你現在那叫做無證行醫。」

「說什麼傻話呢，西，」牙流馬歪著頭說，「你是病人嗎？」

「不是⋯⋯」

「那不就行了，」他的朋友說著，用油性筆指著白板上的兩幅圖⋯⋯確切的說，是他直接空手畫出來的人類的生理構造剖面圖。

「導尿管的用法，顧名思義，就是人在某些情況，比如昏迷，做手術，脊柱損傷等等沒辦法自主排尿的時候從尿道插進膀胱，幫助排尿的工具。有留置和非留置兩種，外面常常要連著尿袋使用。」牙流馬說，在白板上寫著，「導管的單位是Fr，Fg，或者CH，來自法國醫療用品生產商Charrière，用來表示導管的外徑。現在大多數都用顏色區分，大小不一，要根據情況來用，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做這種操作的時候一定要保證清潔——你在聽嗎，西？」

「在聽，沒懂。」

「沒問題，至少你在聽，」牙流馬說，他似乎並不因為西的回答而心情不好或者覺得麻煩，只是繼續說着什麼男士的尿道比女士的要長⋯⋯總之是看得西雲裡霧裡，並且免不了下身一痛。

「唔⋯⋯理論是不是說得有點太多了？其實還想給你看這東西的歷史，不過一下子學太多記不住吧？」牙流馬彷彿在想些什麼，「不過，你不需要一次過記住全部。別看我這樣事事追求完美，這種執照考試考過了就行，完美在之後再追求。」

不，沒有要考試——西無力地腹誹著，而且如果考執照是用來政治暗殺，那這個所謂的完美⋯⋯牙流馬還在拿著手上那根導尿管對著圖示比劃著——只能說不愧是他，就連這樣隨手畫出來的比例也好像相當正確，一看就知道插進去以後會是個什麼狀況。西有很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應該在之前就逃跑，但他對於危險的理解也許還是太膚淺了⋯⋯所以，現在就要自食其果。

「說了這麼多，我還是覺得百聞不如一見，理論說完了當然要示範給你看，」牙流馬說，「脫掉吧。」

「什麼。」

「當然要讓你看看是怎麼操作的，並且感受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對啊！」

「別磨磨蹭蹭的，否則我就要把你綁起來，那就不是什麼示範而是單方面的折磨了！」

「——那你知道這是折磨啊！」

⋯⋯總而言之，牙流馬示範了怎麼樣洗手和戴上橡膠手套以後，就開始折騰西的下半身。

「在放進去之前要先洗手，戴手套，把墊子墊在下面，然後清潔尿道口，」牙流馬一邊做一邊解說著，語氣還是一本正經的，就連在抓著他的陰莖，用沾上消毒劑的棉花擦拭那裡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動搖，只是指著根部，用手指比劃著：「你看，這樣垂下來的時候尿道是彎曲的，直接插進去，撞到這樣的地方就肯定會痛。所以要扶到自然伸直的角度。」

西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答應還是怎麼樣。牙流馬拿出一個針筒，和他說是麻醉劑，也可以潤滑，然後就把那冰冷的什麼凝膠一般的東西擠進了他的尿道口，那已經讓西倒抽一口涼氣。

「大概等三五分鐘就起效了，開始插進去的時候應該是最痛的，後來就會好一點。」牙流馬一邊洗手一邊說著，又換了一雙手套，然後撕開那根管子的包裝，一手扶著西的陰莖，對著尿道口把那根細長的管子插了進去。

「嗚⋯⋯！」

「會痛嗎？」

「也⋯⋯也不是痛，只是很奇怪，」西喘著氣說，移開了視線。牙流馬看著他，彷彿對一切瞭然於心的樣子，但又毫無表示，只是和他說剛剛進去的時候有點難受，是因為靠近陰莖根部的地方偏寬，而尿道口附近窄一點，所以這種時候會覺得不舒服。他幾乎是事無巨細地解說著，彷彿要讓西分心而緩解他的痛苦，但這好像多少有點適得其反：牙流馬的動作很溫柔，並不會弄痛他，卻因為這樣反而讓他更能感受到那根柔軟的管子是怎麼樣磨蹭著裡面的黏膜，然後一點點進到以前他幾乎不知道——也沒有去思考過它的存在的地方⋯⋯

⋯⋯然後他勃起了。

「唉，真是個不聽話的學生，這樣的話你可是會吃苦頭的哦？」牙流馬湊到他耳邊說著，然後又話鋒一轉：「剛剛說解剖結構的時候你有在聽嗎？導尿管要越過什麼地方才能到達膀胱？」

「⋯⋯」西絕望地搜腸刮肚著，卻只是迎來了牙流馬在他耳邊的調笑，他輕輕咬住了西的耳朵，又把舌頭伸進去彷彿要愛撫那裡的絨毛，說是如果不知道的話，那現在就要他記住，然後又抓住那根插在他的尿道裡的管子進出著。看牙流馬的反應，它是還沒有到達應該到的地方，但橡膠摩擦著黏膜，彷彿是用純粹的快樂灌滿那裡，而他的大腦也許是因為難以理解這樣的感覺，甚至開始生出抗拒的念頭，牙流馬彷彿看穿了他一般，輕輕抓著他後腦的頭髮開始親吻他，啃咬著他的嘴唇和舌頭，又在西忍不住想開始撫慰自己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

「急什麼，有趣的事現在才開始呢，」牙流馬說，俯下身把他半充血的性器含了進去。柔軟濕潤的舌頭愛撫著前端和冠狀溝的感覺當然很刺激，但在這種情況下卻難以和尿道口那裡的感覺相提並論。牙流馬的手還抓著那根管子一點點往裡面推進，鮮紅的舌頭愛撫著吞下導管的地方，擠壓著因為被摩擦而紅腫的黏膜。

「唔⋯⋯哈啊，牙流馬⋯⋯」

⋯⋯然後西就感到一股電流擊中了什麼。那並不是和尿道口那樣，被擠壓蹂躪著，彷彿灼燒的快樂，它更簡單，所以更可怕——而更糟糕的是牙流馬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好像是在說正餐現在開始。

「雖然充血是正常反應，但這樣的話會更難放進去哦，而且——你記起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牙流馬說著，又抓著管子往裡面戳刺了一下，讓西一陣顫抖。也不知道是什麼保佑，情急之下他還是吐出了一個答案：

「前⋯⋯前列腺⋯⋯？」

「少了一個地方，不過還行，五十分，」牙流馬笑著說，彷彿很滿意他的表現，然後又開始抽插著塞在裡面的導管——那橡膠遠遠說不上靈活，一邊戳刺著前列腺，一邊擠在尿道裡⋯⋯這樣同時被愛撫著性器的外側和內裡，簡直就像是被牙流馬侵犯著一樣——西在一片混亂中得出了感想，這個答案不可理喻卻又要令他興奮，再加上那導管蹂躪著前列腺，很快就讓他射了出來。濁液從尿道口溢出來的時候西幾乎有點失神，而牙流馬把那根導管抽了出來以後抓住了他的陰莖，彷彿要把裡面剩下的擠出來一樣，然後伸出舌頭，將那裡的精液一點不剩地舔掉。

「⋯⋯怎麼還要做啊！」

「現在不是正好嗎，都說硬起來的話插進去會更辛苦了，」牙流馬說著，又把之前所做的事重複了一次：「不用我再跟你解釋了吧？」

「感覺已經忘不掉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牙流馬微笑著說，和他說了一聲，就把手上的另一根導管從西的尿道口推了進去。這一次牙流馬似乎多放了一點潤滑劑，又或者是之前射出來的東西其實還留在裡面，進去的時候沒有太多摩擦到內裡的感覺，只是在導管的頂端再一次到達前列腺的時候西又下身一緊。這一次那根管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越過了那裡，到達某個地方的時候他的尿意湧了上來。經歷了那麼多以後，西那亂七八糟的大腦終於算是處理好了這一點。

「等，等等，牙流馬，這樣會⋯⋯！」西掙扎著，卻因為要害被抓住而毫無成果。

「剛才你沒有答出來的第二個地方叫做尿道括約肌，下次別忘了。」牙流馬說，那可惡的導管雖然碰上了一點障礙，但還是長驅直入地到達了裡面。

「從這裡充滿裡面的水球，這樣就不會掉出來了，」牙流馬指著導管尾端的其中一個分岔，用針筒把水灌進去，又用夾子把導管夾住，然後一點一點把那根管子從裡往外拉出去，直到確定它卡在裡面。

「操作的部分很簡單吧？如果要考筆試的話要記的東西有點多，只能好好記住⋯⋯」牙流馬說著，把一個袋子接在了導管的另一端，「尿袋常常有刻度是因為排尿的多和少可以直接告訴你病人的腎功能正常與否，是生命體徵指標之一。總之，我看你現在也差不多可以去考試了，很簡單吧？」

然後牙流馬靠了過去，膝蓋卡在他的兩腿之間，在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像是要包圍他一樣，按著他的後腦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幾乎讓西喘不過氣。

「乖哦⋯⋯」牙流馬低語著，手指輕輕梳理著西的頭髮，西無法分辨他的語氣——那彷彿某種來自遙遠的虛空的呼喚，又像是注定碰觸不到的慰藉。

⋯⋯什麼啊⋯⋯

那個夾在導管上的夾子被鬆開以後尿液就流了出來，牙流馬還彷彿惡作劇一般按壓著西的小腹。感覺和理性幾乎完全脫節，西停止了思考，只是喘息著抓住對方，任由牙流馬的氣息包圍，佔據，吞噬他，然後將他溶化，在混沌中成為對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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