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偏偏这时那位织田君又敲门追问，于是他只得匆匆寻了件浴衣为太宰穿上，带着他前去修补室。

路上织田作之助确实是想作为太宰治的亲友说些什么的，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复杂的看着沉睡不醒的太宰，低声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吧。”

织田作之助劝芥川龙之介回去先换一身衣服，直至此时芥川才恍然发现衣服的边角被水浸湿，也正滴答着水珠。

正好司书此时也带着调速器进来，拜托了两人照顾太宰，芥川龙之介这才回房换衣。

司书懵懂地眨眨眼睛，然后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眼睛盯着芥川龙之介离开的身影，又看向织田作之助寻求自己的猜测。

织田作之助沉默着点点头，拜托了司书尽快将坂口安吾调回来。司书点了点头，默默祈祷即将知道这件事的坂口安吾能带着檀一雄一起回来。

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这件事需要早一点做心理辅导而已。

（下）

*君こそ太宰、君こそ堕罪，来自《走れ太宰》是谐音梗，同音“dazai”

写着写着就ooc了预警⚠️

好像很久都没有梦见这样的场景了。

阴沉天气连绵不断偏偏又搅合着高温，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芥川龙之介撑着伞，走在田地间。被短暂的降水浸泡的小路泥泞又易陷，走错一步都容易滑倒在水坑中。但是他仍旧是这样行走着，直到步入树下，有歌声从不远处的矮屋中传来，却像是被这饱含水汽的空气掐住了喉咙，到达他这里只剩下听不真切的只字片语，这反而让他有些好奇。

继续向前，那歌声逐渐清晰。一阵热风忽然吹面而来，带着点迷眼睛的沙土，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唱歌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是两个依偎着的小孩，仿佛伴生的双星，他们紧紧握着双手，身下是曲折的枯涩藤蔓。

不知是哪里冒出了点火星，也许是他抽着的烟掸落的灰烬，又或者是早早安排好的燃点，火苗簇的生长起来，宛如一朵盛放着的赤色之莲，将要盛放，然后带着那中间的一对孩子一起凋谢。而芥川龙之介却并无一丝道德上或者是本能上的救助，或者离开，他只是站在那里，抽着烟，看着红莲与手中的烟一起升起黑色的飘舞的灰烬。

而那唱歌的两个孩子的歌声仍旧回荡着，直至香烟燃尽，直到红莲凋谢。

好像有雨水落下，接着脚下的土地也随之塌陷，灌顶的泥浆将芥川龙之介埋入其中，窒息感随之而来。

又只是眨眼间，原本被焚烧的孩童与塌陷的土地都成了梦，只有窒息感清晰的传来，原本滴落在脸上的雨水变成了黑夜中的金色眼瞳，在掐着他脖子的颤抖的手臂上方摇摇欲坠地悬挂着。

“是梦……？”芥川龙之介轻声问，因为脖子没有传来一丝痛觉。

但是掐着他脖子的孩子并没有回答，只是眨眨眼，那双金色的月亮又落下一两点星星。

芥川龙之介反而笃定了这是一场梦，因为那掐着脖子的手没有一丝疼痛，只有手心略微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但是这感觉并不真切，反而蒙着一层雾，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只能站在全知的视角了解到这些感官的活动。

“为什么不就这样掐死我呢？”芥川龙之介拢住脖子上的手腕，那双手腕纤细易断，好像他稍微用力就能折了一样。

“做不到……”那孩子颤抖着发出呜咽声，“我做不到，如果……如果并非我所想，我只想自己死掉……”

“那这是在……求助我？”

“不是……呜，不要对我见死不救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唯独说不出这样的话，所以……请让我做一场梦吧……”

他的吻很冰，混合着滑落的泪水将咸涩与苦味一同翻卷上来，芥川龙之介没有拒绝，又或者说这正是他所期待着的吻。

松开握住的手腕，任由着这孩子趴在自己身上索吻。

但是索吻的只有他吗？

细小的水声被齿轮一样转动着的钟声掩盖，像是两条搁浅在岸上即将渴死的鱼，算不上人类称赞的所谓相濡以沫，唯有求生的本能交织着求死的欲望寸步不离，在苦难的肉体中追随所剩无几的欢愉。

除去遮遮掩掩的衣衫，一丝不挂的身体相互贴合，太宰治像只无助的野兽在芥川龙之介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标记，却又畏畏缩缩，虎牙轻咬的力度让芥川龙之介想起幼猫，咬完也只是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色印记。

随着太宰治的咬痕逐渐往下，原本跨坐在芥川龙之介腹部的屁股也一次又一次摩擦着他的性器，一股暖流随着被咬痕处的痒意在芥川龙之介身体里扩散开来，被无意识挑逗着的性器吐露出些许液体，对在阴囊上留下晶莹肠液的小穴更加渴望了起来。

感受到屁股后逐渐挺立起来的巨物，太宰治终于停下了仿佛点火一样的撕咬，微微向后撤，用手指撑开早已经湿润的后庭去包裹住龟头，这具身体早就经受过多次开发，因此也早已经适应了那粗壮的器物，随着他身体下沉，吞入的也就越多。

但是那小穴的肠液分泌的却不够多让芥川龙之介觉得被太宰治夹的又紧又涩。

“太宰君……”他忍不住开口，但是太宰治却颤抖了一下，小穴下意识的夹紧更多的肠液流出来，一股水流浸湿了芥川龙之介的龟头，这突然的一下夹紧本就让芥川恍惚地以为自己已经射在他身体里。那水流又润湿着肠液，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刚刚感觉到些许湿润，太宰治就猛地坐下来，尽管自己疼的忍不住呜咽出声，也容纳着芥川龙之介的阴茎插入他的后穴中。

好似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水乳交融且永不分割。

“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不要再说了……”太宰治收回了掐着芥川脖子的手趴在他身上哭着，眼泪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过。

芥川伸手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着哭泣的小孩子一样安慰着他，任由他哭着哭着开始轻吻起脖子上的掐痕。然而这番摩擦却也让整硬着的芥川龙之介达到忍耐的极限，乳白色的液体几乎被太宰治的后穴全部吞下，只有一小部分随着太宰向前挪动身体的动作流出。

“没有全部吃进去……”太宰喃喃自语，“还不够……还不够……”

芥川龙之介坐起身来，抱着太宰，抚摸着他的脸，轻声回答他：“太宰君，已经做的很好了。”

然而事情却并非芥川龙之介所预料的那样。又或者说本就是他先入为主。

太宰治听到他的话那惴惴不安的情绪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逐渐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激烈，本就通红的眼尾鲜艳的好像要滴下血液。

“我才不是你说的太宰君！”太宰治挣脱出他的怀抱，小股的精液和血液一同从他身下流出来，芥川想要去拉住他，却被太宰甩开，“骗子！水野是大骗子！你根本不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只会……你只会……”

“你只会写封划分界限的书信再也不理我……”

“对，他只会给你寄出断绝的信件，将你永远抛弃。”

第三道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蓝色的火焰促而出现在太宰身后，然后将他包裹。

随着火焰的慢慢褪去，与芥川龙之介的面孔别无二致，唯有左眼一片漆黑，先前那蓝色的火焰如同心脏一般在其中跃动。

“我说过的吧我的主人，我的挚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あくた笑着说。

这对立的姿势像极了在书中的情景，然而这时芥川龙之介才彻底明了，刚才的一切并非是他所以为的梦境。

在太宰的眼中，自己仍旧是《灯笼》中的水野三郎。

那么那孩子刚才……

脖颈上传出的痛苦猛然清晰了起来，像是双无形的手勒紧了他的呼吸，让芥川龙之介动弹不得。

“所以我才对你如此说啊，挚友。”あくた声音里的笑意几乎要掩盖不住，“我早已经拉你下了那死刑的祭坛，就像我一样，你也在吸食这孩子的血肉……”

“想知道吗？他是如何成为我们共同的‘黑山羊’的？”

——————

芥川龙之介是在进入《地狱变》之前的夹缝中被给予他力量的侵蚀者找上的。也正是这短短的时间，反而让原本关在夹缝中的他的半身进入了《地狱变》中，然后被志贺直哉救出。

他返回图书馆时身份已经暴露。除了半身的存在，更多的是他左眼上抹不去的侵蚀者的印记。就在他正要凭借帝国图书馆固定的理侵蚀全部属于芥川龙之介的书，将碍事的文豪全部消灭时，那位司书被召唤来到了图书馆。

他被修改后的“理”伤到，被打回了时空夹缝中。在原稿的坟墓里，他感受到了身体里其他的回应。顺着那微妙的回应，他找到了被署名为“太宰治”的废稿。

就在他拿到文稿的一瞬，被吸引至了太宰治的书中。

《人间失格》。

这是他所进入的第一本书，也是一切的开端，也正是如此，他忽然明白侵蚀者所赋予他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何。

他只是芥川龙之介一半的灵魂，纵使有侵蚀者灌输的力量，也仍是残缺的，而剩下残缺的部分，侵蚀者则抽取了太宰治的一部分给予了他。

他生前从未见过太宰治，毕竟他是在他死去之后大放异彩的后辈，但他也是与他拥有着同一构成源泉的作家。

于是他见到了那个孩子。

红色的，耀眼的孩子。

图书馆的其他人在觉察到太宰治的书被侵蚀时也曾潜书进来，自然也包括他的半身。

而他与书中的太宰治日日相处，并以此将不曾怀疑的太宰藏了起来。任凭其他文豪将《人间失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太宰治的影子。

这对他百般讨好的孩子，倘若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恐怕他都会接受吧？

啊，突然的，他明了太宰的含义。

是堕罪啊。

借着一次又一次接触从而吸收着这本书中太宰治的本源的芥川龙之介忽然感觉到了不满。

应该更亲密的，融为一体或者更好一点。他这样想着，在书中的冬天，鹅毛一般的大雪坠落之时将倒在雪地里的他带走了。

用温暖麻痹他，用虚假的语言蛊惑他，最终蚕食掉他。

成功好像是信手拈来的事，或许也正是如此。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同是一体，自然也相互吸引。逼迫着这孩子哭着陷入情欲的高潮，在他体内释放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餍足。

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扎根。

如果转生的文豪并非是因为生前的文字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而堕落结果会如何？他们能通过潜书的方式消灭关于生前文字的负面情绪，让文豪们得以转生。可如果他们并非是因为生前文学的影响堕落呢？

那些负面情绪定不会寄托于书中，也自然没有所谓拯救的方法。

值得一试呢……

他将黏着的湿发拨开，咬住了太宰脆弱的脖颈，好像有血液的味道在齿间流淌，然而却如同甘饴。

那本书已经被他窃取了核心，但表面却像是被净化成功一样。于是他在更多的太宰治的书中找到他，然后吃掉“他”。

称得上意外惊喜的事，某一次，当他正调教着太宰治时，他感觉到身体中格格不入的情绪。虽然刚开始只是短短几瞬，但是他却无比确定。

是他的半身。

透过他，他的半身正感受着他侵犯这孩子的一切感官。大概率是在梦中，但是他的半身却能时刻感受到，这孩子随着他的抽插双腿夹紧的他的腰的力度，柔软湿润的小穴吮吸自己的谄媚，顶到深处的敏感时弓起的弧度，抓着他背部的手留下的掐痕都带着性爱的淫荡与快感。

有时他也会提前恢复这孩子的记忆，在秉明自己的身份后再将他操哭，在感觉到半身的存在时让他为自己口交，坏心地在他要吐出来自己的鸡巴时在狠狠操到深处，然后射出来。被呛到猛烈咳嗽时还会往自己的怀里蹭，想要他插进淫乱的小穴里，他自然会当一个好的老师，教导他如何用自己的屁股去取悦他或者是他。

理所当然的，他对着自己唯一的亲友说了谎。

并不是自己的半身主动梦见了太宰，侵占了这孩子，挚友梦见的是他的所做所为。

特别是他对这孩子的所有作为。

侵犯这孩子，从他身上劫取无制止的思念素，就好像他生来如羔羊不知抵抗，才让他不消点点气力就夺去他的所有。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于是三分力量逐渐顺着灵魂的波纹糅合在一起，并永不分割。

————————

“要回到书里吗？还是继续呢？”あくた将太宰禁锢在怀里，那姿势就如同之前在书中一般。

只是对这孩子下手的人变成了芥川龙之介，而他的半身正衣冠楚楚对着他笑。

“你又是如何想的呢咲子？”あくた在太宰惊慌的眼神中吻他，一边压制下他无用的挣扎。“你无比爱着的他，要逃走了，要留下吗？”

留下。

如同祝福一样的话语。但是对于此刻仍是咲子却是滔天的诅咒。“她”自然不愿意让水野三郎离开，逃走，或者以其他任何手段永远抛弃“她”。

可是他又如旁观的第三者般明了，如果水野离去，“她”便会拥有与水野三郎不曾交集，与所谓上流人士不曾交集的微小幸福，如烛火一般于中摇曳。

选择吧，挣扎吧，痛苦吧，然后让他陪着一同堕落。

扼上他的喉咙，在周身燃烧着的火焰中传来这样隐约的呢喃，是记不清谁的私语，带着潮热的风吹进脑海，涌上心头。这热度几乎要将太宰治的心神烤干，让他无法思考。

像是烈日炎炎下行走了千百里，在爬着吐信的蛇的草丛中穿行，最后在众目睽睽下被押解到牢笼。

无论是怎样的情景，都是难以维持可以称之为人的思考的行为。

能称之为人的思考的……

只有那唯一的……

只有……

只有谁？

不应该忘记的，可是任由他翻找到底也不知该如何呼唤。但是声音却冲破了刻板的记忆，他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的情景，在与那双蓝色眼瞳对视时终于挣脱了束缚——

“芥川老师！”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太宰治在泪水朦胧中伸出手，想要向面对着他的芥川龙之介求助一样。

然而他却又瑟缩地收回了手。令人窒息的火焰攀附着他的身体，被灼烧着的这空间也恍然的扭曲了一下。他纵使再想向着他渴求的光芒迈步，却也只敢在原地发出胆小鬼的哀泣。

生前他也追逐着那人的身影，然而未等他鼓足勇气就只能一生只悼念他的名讳，酒液过后的午夜回梦，他做过无数个勇于迈步或者借酒壮胆的设想，而现实只会在他梦醒时分处处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我还不能见他，我还未握住那张足以证明自己的门券……

太宰治在周身燃烧着的不详的黑色火焰中被身后的人紧紧环绕着。

“不向他求助吗？”

“可我会玷污他，我也玷污了你。如果没有我的那一部分……”

“那我会做的更过分。”あくた说，黑色的火焰彻底包裹住了他们，“一起堕落吧，我是他，我也是你，我们是同一体的怪物。”

等火焰散开，他们又回到了那间狭小的房间，あくた抱着太宰让他坐在自己怀中，冰冷的齿轮胸针摩擦着太宰仍裸露在外的粉色乳头。这刺激让太宰治忍不住夹紧了屁股，却让穴中黏腻液体流淌下来，浸湿了あくた的和服。

然而太宰只是紧紧的抱着あくた，埋在他的肩头。

“你会恨我吗？”太宰问。

“不会。”あくた回答

“你会爱我吗？”

“……”

然而あくた却沉默着。

这样的回答却是在他意料之内，但他只是更加抱紧了あくた，像是要长久分离一般。

即使あくた如何向芥川龙之介辩诉他对太宰治的欲望，可那也只是欲望，あくた身上属于太宰治的那一半注定了他永远不会真正的爱上太宰治。

太宰治的爱可以给很多人，却唯独不会留给自己。

人类的天性是自爱，但他是天生不懂自爱的怪物。

“芥川老师……”他轻声的呼唤着。这个称呼年少时他无数次在心底呼喊，然而他终其一生也没能等到可以对着本人的面呼唤的机会。

“但是做事图回报的话，是卑劣的行为吧……但是好想老师能救救我啊……要是能被老师救下的话，会不会就能更有勇气去求爱呢？”

红色的箭矢穿透右胸，却并没有疼痛，只有什么些许被抽离的感觉在伤口处游荡着。

あくた此时才发现太宰置于他后背的手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穿透他的右胸和太宰心脏的正是从这枚戒指中生成的箭矢。

有液体流淌下来，泛着不详的黑色，其实只是如同普普通通的墨水一样的颜色，但是人类却会因为自己的意志为此灌注进意义。

あくた看着那根连接着他与太宰心脏的箭矢，红色与黑色的能量在箭矢中交织又冲撞，红色的是太宰，而黑色部分则是侵蚀者。但是红与黑并不是对等的，倒不如说是少量的红色以近乎自毁的方式缠绕着黑色的部分将其带离あくた的身体。

原本他左眼中跃动不息的蓝黑色火焰也停滞了下来，黑色的部分在快速的抽离，留下的蓝色逐渐沉淀恢复成原本纯粹的色彩。

“人类是追求纯粹的生物，但是却会被纯粹灼伤。”太宰治将手上的戒指褪下，牵起あくた的手将那枚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但我不是纯粹的人类，我是怪物。所以我爱着纯粹，也不畏于灼伤。”

太宰治将脸贴着那只戴着戒指的手继续说：“所以您对我来说并不是神明，而是我所追求的最为纯粹的人类。只有纯粹的人类才写得出那样的文字，才让我的灵魂与血脉永远流淌着您的文字。”

“可我并不是纯粹的芥川……”あくた如此反驳着他，语气却轻轻的，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常常缺少于这种被称之为勇气的存在，但对上太宰治那双泛着雾气的金色眼瞳时他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您已经是了。所以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您回去的。”太宰吻住了戒指上红色的宝石。

刺眼的光芒从戒指上扩散，あくた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眼前的太宰的身形却更加模糊起来，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扭曲压缩，あく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只能将他轻轻拢在怀里，哪怕他抱住的太宰早已经变成了一本书——写着《人间失格》的书上还有一块被洞穿的圆孔，半颗齿轮在圆孔中发着微微的光亮。

他就此沉睡。

——

太宰治从修补室的床上醒来时，夜露正浓。

司书正坐在修补室唯一的躺椅上抱着狐狸玩偶发呆， 她面前的桌子上两本书摊开着，那两本翻开的书页上延展出细小的丝线一样的光芒，随着某种韵律相互融合编织在一起，逐渐凝固成一红一蓝两枚银制的戒指的模样。

“太宰老师你醒了？”司书听到他起身的动静转动座椅，原本平摊在她面前的书也随着一起转到她面前。

“这里是……”

“这里是帝图图书馆，我是这里的司书，你应该有印象的，凡是进入图书馆的文豪们都会被灌输这样的常识。”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发痛的脑袋：“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些内容，但是很模糊……”

“嗯……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之前……”太宰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钻进了被子里缩成一团，声音闷闷的显然不想继续回答。

司书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想必你也记起来了，现在的状态只是暂时的，我用织田老师和坂口老师潜出来的思念素才搭建出和你这样对话的渠道，很快你又会成为‘咲子’。”

她将红色的戒指放在太宰床头的柜子上，说：“这戒指的使用方法你拿到就会知道，太宰老师，接下来的路……得你们自己决定了。”

“无论是怎样的结局都好，太宰老师不要勉强自己……”

虽然是这样说的，司书看着芥川龙之介接过戒指，然而她心头的不安不减反增。

给太宰老师的是他的转职戒指，有魂书中的思念素存量不多，但是也能保持太宰老师一定时间的记忆恢复并使用出自己本来的力量，尽管那力量不足他本身的百分之十，但是牵引另一位芥川老师身上属于太宰老师的思念素与侵蚀者的成分已经足够。

理论是如此，只是要牵引本源谈何容易。尽管司书知道，或者说历史上明晃晃的写着太宰治是如何追慕着芥川龙之介，但是她却仍然不可避免地要揣测一遍人性。

这世间是没有谁倾慕于谁就必须要为这倾慕奉献生命的道理，因此就算太宰只引导了自己的思念素也不会有人因此怪罪于他。

人人皆是罗生门下的猖鬼，正因如此人人也追求着他人的舍己。文豪常被凝视人性所伤，然而凝视着人性的文豪们也只是人类，也受困于人性的自利。没有不受人性折磨的人，因此在折磨中仍要凝视这丑陋的人才会如此闪烁着光芒。

炼金阵法突然发动，一本残缺的书本在承载着阵盘在上面展开，原本文豪们未完成的作品是不会被侵蚀者所侵蚀的，然而现在太宰治的文章只剩下他这短短的一篇遗作未被完全侵蚀，因此他的灵魂也只能寄身于《goodbye》中。

“祝君武运昌隆。”

“我会带他们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如此说着，伸手向那光芒探去。

司书看着他进入书中，等到完全看不见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她才轻轻的说到：“但愿……如此。”

她始终无法肯定太宰治的选择，但是芥川老师的样子却仿佛确定了一样……

在进入未完成的文章之前是很长的一段文字的坟墓。满天的废稿飘零落下，有的被火灼烧过，有的则被浸泡的湿哒哒的，也有不少被撕成了碎片，在这片浮动着文字的空间内漂浮着。

他一路走着，也仔细的看着，偶然接住的飘落在身前的废稿上，写了一半的文章下挤满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几滴泪水一样的痕迹。

在道路的尽头他见到了自己的半身。

あくた身下的稿纸如同花瓣一样将他层层包裹，他怀里抱着一本破了洞的书，像是被什么穿透了一样。那破洞中旋转着半枚齿轮。

芥川龙之介将あくた从稿纸中扶起，将维系着他存在的红色戒指褪下。拿出司书交给给他的觉醒戒指戴在あくた手上，蓝色的光芒从戒指上散发出来，从仿佛漏了洞一样的空中，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齿轮缓缓降落。

“早安，”芥川龙之介将另一枚蓝色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我的挚友。”

光芒散去，あくた以觉醒之姿于此地重生。

“早安。”あくた轻笑着回应他，“走吧，一起带那孩子回去。”

——————

“我是太宰治，是今后也会被大家永远喜爱的天才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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