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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知晓

[db:作者] 2025-08-07 22:58 5hhhhh 6760 ℃

  (1)

眼前这个女人不到三十,十分年轻,刚到店前时手里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首饰盒,时不时地左右望着周围,又抬头看了看门匾,踌躇了近十分钟,才跨进门槛,朝店里四周望了望。

柏鉴川停笔,不再写今天「新版」的遗书——最近老是梦见以前的记忆,而且很嗜睡,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是要再次沉睡了。他把纸握在手里,揉成一团,随意扔进垃圾桶里,转头望向女人,露出职业笑容:“请问是来鉴定的吗?”

“您好,来鉴定一下这件首饰。”

这是一套粉珊瑚首饰,虽然因为保存不当上面镶的金子镶嵌口有些杂质,其中一支发簪上的流苏破损的更是厉害——流苏金丝断了,上面的玉石珊瑚珠子都散在了首饰盒里。

“受损很严重啊。”柏鉴川带上手套,拿起一颗珊瑚珠子在手里掂了掂,拿出工具箱里的十倍镜观察珊瑚颜色和结构,也不忘了和女人交流,“请问具体要鉴定什么呢?”

“这是家里父亲遗留下来的,说是给我结婚备的嫁妆,当时说是我们家传家宝,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我也不知道真假,听说假珊瑚首饰挺多的,我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什么古董,我就想问问这首饰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女人望向旁边摆放的古董架,沉默了一会儿,“你们这里收珠宝吗?”

“收的。”柏鉴川点点头,“如果是真的话,以这个成色来讲,收价会十分可观。”

“嗯。”女人却兴致缺缺的样子,好像也不太在乎钱。

柏鉴川检查着每一件饰品,关于个人隐私,他没兴趣去探查。

这套首饰从成色,做工以及珊瑚的结构和质地来看都是上乘,而且女人的父亲没有说大话,发簪耳环内侧都有小小的刻字,从磨损和图案来看,应该是清朝流行款式,这件要是能盘下来,这位女人会得到十分丰厚的收价。

一颗颗粉色的珊瑚珠都细细地在柏鉴川手里仔细鉴定,女人倒是耐心,也没催促,只是坐在一边,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刚刚开花的栀子树。

看到一把由大块珊瑚打磨做成的半月形的梳子,上面刻着一朵立体的芙蓉花。柏鉴川下意识地翻到后面,果然在右下角,看见了方方正正的刻字落款——江。

(2)

柏鉴川还记得,当初去关中寻刀的时候,他也不过刚刚适应「长生不老」给自己思维上带来的一些改变,因为要不停地变换身份和在路上所需一些必要的盘缠,他在旅途中搭上了一起去往关中的镖队……

“镖头”,一位年轻的镖师看了看天上已经压下来的云,满脸担忧,“这天怕不是要下大雨,雨太大怕不是要耽搁日程。”

“快要到关中了。再坚持一下。”镖头拿起水袋喝了口水,这几天为了赶日程,他尽量少喝水,只有在渴了的时候才会喝点润喉。镖头看着坐在车夫旁的柏鉴川,扬了扬手中的水袋,看柏鉴川抬头望向他才把手里的水袋抛向柏鉴川。

“小兄弟,马上就要到关中了,这几日辛苦你了,喝口水放松一下吧。”

手举起半袋子水,柏鉴川向镖头敬了敬,喝了一口以示感谢便把水袋又抛给镖头。坐在马上骑在前面的镖头稳稳接住,朝柏鉴川笑了笑,心里挺可惜这个时常冷着脸但身手很好的年轻人。

  自从柏鉴川在前几天拒绝了他邀请进入镖局的提议,所以从那以后他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因为江湖山高水长,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自己想去做的事。

天上的云已经暗了下来,天空呈现橘红色,这是要刮大风的征兆,往往接下来会下好几天的大雨,看来这路怕是赶不成了。

柏鉴川翻身跃上车厢,抱着路上捡的一把旧刀,看着前面的路况,吐出一句:“走快点,应该能在降雨前,到前面的那家酒肆里落个脚。”

“大家都跟紧点,前面就是酒肆了,要抓紧把货箱运到酒肆的棚子里,这批货可不能落雨!大家都抓紧点!”镖头指挥后头的兄弟跟紧队伍,随后率先驾马奔驰起来。柏鉴川翻身坐到车夫旁,稳稳坐着盘腿调息,马车随着车队飞驰起来。

到了酒肆,天已经落了细雨,镖头指挥着镖师们把货车停在专门的马棚前,卸下货一摞摞地堆在酒肆的仓库里,防止被雨淋湿。

当柏鉴川跟着卸完最后一批货的时候,仓库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狂风吹着雨滴拍打在身上时,像是鞭子抽在身上,脸上。他和其他几个兄弟站在仓库里等酒肆里的伙计送伞时,就见前面门口一抹红色的身影骑着骏马向马厩这边跑来,那个红色的身影把马牵到马厩里后,缰绳也不绑了,急匆匆地冲到雨幕里,一路小跑,飞奔到酒肆里。

过了一会伙计送来伞的时候,一袭白衣少年也骑马飞驰到酒肆门前,翻身下马就往里面冲。

几位镖师从伙计手里接过伞,一脸八卦,柏鉴川看着雨里踱着步、显然突然被主人抛弃在雨幕中不知所措的马儿,撑开伞走进雨幕里,手抚了抚马的鬃毛,让它从慌张中冷静下来,随后牵着缰绳,把马领到马厩中绑好,顺便也帮刚刚的那抹红色身影的马绑好了缰绳,才转身走进酒肆。

酒肆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酒肆里的几位客人都坐在角落里磕着瓜子看着戏,镖头手里端着热酒依在柜台前,乐呵呵地看着楼上的始作俑者。

红衣少女站在二楼包厢前,身上显然已经换好了干爽的衣裳,一袭红衣金边,脖子上围着一圈貂毛围脖,细白的手腕上带着一对粉色的珊瑚手镯,耳上是一对金镶的珊瑚耳环,连发簪流苏都是粉珊瑚珠子。她左手插着腰,右手握着一把软鞭,腰间插着一把弯刀,上面嵌着红色的玛瑙。而下面站着的,是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发以玉冠束起,腰间除了一枚青色的玉佩再无别的饰品。少年刚刚淋了雨,浑身湿透了,雨水从额头掉在衣服里,衣服上的水珠滴落在酒肆的地板上。

四周都是残破的碎碗片,显然是少女从包厢里拿出来扔下的,几位镖师站在门口连同柏鉴川也不知道进去还是出去继续到雨里待着。

“这姑娘红彤彤的是有多喜欢红色啊!”沈镖师缩着头悄悄地吐槽少女的打扮。但只是纯粹的感叹罢了,因为少女雪白的肤色与红色很衬,寻常人家女子穿成这样怕不是要被旁人笑死,但是少女这一身下来反而很好看,像个狡猾又漂亮的红毛狐狸。

“飒——”一声鞭子划破气流甩在木板上,外面的风吹得大门咯吱作响,少女冷冰冰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镖师们,显然是听到了刚刚大老爷们的碎语,恶狠狠地说:“怎么,对我打扮有意见?”

“没没没——”镖师一个个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这些中年男人在女孩的怒视下心虚的低下头,没人想和女孩抬杠,更何况是个漂亮的姑娘。

可柏鉴川还站在原地,他像一棵松树挺拔有力地站在那,冷脸抱着刀,浑身冒着杀气。沈镖师在路上不少和这位接触,知道这位爷只是又走神了,好心拉了拉这位的袖子,眼神暗示到眼角都抽着了。

可幸的是,少女并没有理会柏鉴川,而是继续把矛头转向了楼下的少年。

“江百川!你是不是有病,放着我不娶,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大方讲,老是躲着我干什么!”少女杏眼怒瞪,手腕不停甩动着软鞭,一直甩在木板上像是表达着她的烦躁。

“我没看上哪家姑娘。实在是在下家道中落,又被仇家追杀,实在不好牵连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怨我江家。”江百川向姑娘拜了一礼,语气柔和从容,带着些愧疚。

“江百川!”少女似乎急了,“你真当我怕这些!你要娶了我,无需入赘,我秦家自会帮你,那些追杀更不用提,只要你一句话,娶还是不娶我?”

江百川长揖不起,低着头沉默地给出他的答案。

少女看着楼下的江百川,停下了手里的鞭子,她缓缓走下楼梯,站在江百川面前。江百川起身看着她,抿了抿嘴,又从容地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宠溺。

而她在这眼神中拔下插在发间的簪子,扔在江百川脸上,少年的脸上被簪子划破了一道血痕,簪子上的流苏珊瑚珠跌在地上瞬间洒落一地,那些红色的珠子就像他脸上流下的血珠,红得刺眼。

少女的长发随着发簪的拔出而散落下来,她又摘下耳环褪下手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红着眼眶看着面前低垂下眼帘的男人,想他能说些什么,对方却一言不发,她好似狠下心从胸前掏出一把珊瑚制的梳子,拍在江百川胸口:“这是你来我家求娶我前,亲自用这些首饰同一块珊瑚做的梳子,你告诉我,此生只会爱我……一定会娶我……我从十二岁开始等,一直等了五年,结果一句家道中落就想把我打发了!江百川!你……

“……混蛋。”少女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江百川看着怀里的梳子,拿在手里揣摩着,又递了回去:“这个你拿着。”

“你有病?”少女直接抬头骂了句。

江百川也不恼,把梳子塞到少女手里:“拿着,这是你的。”

“我不要。”少女直接挥手甩开,转身上了楼。

江百川看着用力甩上的厢门,叹了口气,默默地蹲下身捡着珠子。一只修长的手拿着一捧珊瑚珠递到他面前,江百川抬头看见刚刚木着不动的那位年轻镖师,笑着接下珠子:“多谢。”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抑制着什么。

柏鉴川看着少年又低下去找珊瑚珠子的头顶,沉声道:“解决了就来娶她吧,男人做事干净利落点。”

江百川愣住呆呆地看着这位年轻的镖师,他背后背着把被白布随意包裹的长刀,周围气息稳定悠长,是个高手。

“或许,我只是给你个建议。”柏鉴川看着江百川的眼睛,他平时不爱管闲事,但显然这事到了他不得不管的地步。

外面响起连续有力的马蹄声,领头的穿着蓑衣,拿着把大刀牵缰提马地停在酒肆门口,冷冽的刀光在雨夜里泛着寒光。

客栈里不会武的客人已经放下瓜子从后面溜走了,镖师们则一队从后面把货试图转移走,一队拔刀站在酒肆门前。

男人站起身来,走到在江百川身前,提刀转头说:“五两银子。”

“啊?”江百川捧着手里的珊瑚珠呆呆地看着这看似阴柔实则刚韧的男人。

柏鉴川弯腰捡起刚刚被少女拍开的梳子,递给身后的少年:“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雇我。就五两。”

“很划算。”他又填了句。

柏鉴川站起身来,抽出背后的长刀,白布包裹的刀身在这一刻显露——这是一把旧刀,但是磨砺得很好,刀身修长体薄,像是一柄能切开雨幕的妖刀。

“确实很划算。”江百川笑了起来,他拿出钱袋把珊瑚珠子倒进去,又从里面掏出五两银子来,“虽家道中落,但幸好父亲平日里节约,不至于此刻五两银子掏不出来。”

“看来你有个好父亲。”柏鉴川走到门前,那一队人马已经拔刀向这里走来了。

“是,我一直很骄傲这一点。”江百川拿条板凳,“所以我就算死,也要亲自去为父报仇。但不能牵连秦家。”

“嗯。”

身后一声呼啸,江百川反手接住,看到手里的弯刀,立即抬头去看向二楼,但没有那红色的身影,只有半开的厢门。

“嘿,少年,看来你用不着板凳条了!”沈镖师依旧絮絮叨叨的讲着废话。

“我想你说得没错。”江百川反手握着弯刀俯下身子,像一只蓄力的猎豹,“我应该去争取的,作为一个男人的话。”

柏鉴川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对方冲出去的那一刻,拦住了阻挡他去复仇路上的鬼祟。

(3)

“所以你就因为想起了这个故事,就把这套价值百万的古董首饰一口高价收了?”话筒里的男声带着点不可置信。

“偶尔有点回忆也很不错。”柏鉴川歪头夹着电话,手里写着今日份的遗书,“毕竟是一段难得愉快的回忆。”

“所以那两个人在一起了没。”电话那头带着好奇,声音都不自主的提高了。

柏鉴川停下笔看着摆放在旁边的那个首饰盒,红色的珊瑚在灯光下流着柔和的光:“有些事情,结果往往是不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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