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冬城的大厅里热气蒸腾，四溢着烤肉和刚出炉的面包所散发的香味。大厅的灰石墙上挂满了各家旗帜，白色是史塔克家族的冰原奔狼，金色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绯红则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狮。

在某些场合——虽然不多，却依旧存在——琼恩会暗自庆幸自己是个私生子。当他拿起传来的酒壶，把自己刚喝干的杯子斟满时，他惊觉现在就是这样的场合。为国王接风洗尘而举办的欢迎晚宴，已经进行了整整四个钟头。琼恩的兄弟姐妹和他隔着整个大厅，他们和王子公主们坐在一起，只比史塔克公爵夫妇和国王王后所处的高台低一席。每逢这种特殊场合，他的公爵父亲总会特许每个孩子喝一杯葡萄酒，但不准再多。反倒是像他这样与自由骑士及扈从们在一块儿，没人会管他喝多少。

邓肯也很享受宴会的外场，不过是和琼恩完全不同的理由，和主次位置固定的正厅不同，这里更加随意，方便他勾搭君临来的女孩们，她们大多出身小贵族家庭或是大家族的偏远旁支，在宫廷里充当侍女或玩伴，虽说模样肯定比不上王后和白羽骑士，但也不乏年轻漂亮者，而且和北方人有些刻板的举止不同，来自君临的小姐们也如同南方的天气一般热情如火，莺莺燕燕与骑士们打成一片。厅里的炉火烧的正旺，终于摆脱了寒气的侵袭，她们一个个脱下厚厚的裘衣，只穿丝织短袖，穷一点的也有穿棉质的，五颜六色的流行裙装与饰品争奇斗艳，看得北方姑娘们感觉自己就像乡下磨坊主的女儿，事实上也差不多，北方地广人稀，环境艰苦，生活水准远不如河湾地与河间地，加上领地分散大型宴会少之又少，姑娘们自然缺少打扮的机会，对比之下她们长期受到寒风侵蚀的皮肤就像田里的农家女。

“……当时那把剑理我的喉咙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宽的距离，对，就差那么一点，我恐怕就没机会在这里为您讲述这个故事了，美丽的小姐。”

眼前来自鹫巢堡的埃琳妮·克林顿小姐被邓肯夸张的描述吓得张大了嘴巴，她有着一头红灰色的披肩卷发，穿绿色裙子，十五六岁的年龄看上去即天真又可爱，“真是太危险了，学士，您，您不该一个人去，他们有两个人，七神保佑，还好您没事。”

“是四个，那两个女野人也有战斗力，在长城外她们被称作矛妇，战斗起来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真的吗？就好像女骑士一样？”埃琳妮好奇的睁大眼睛，君临经常会举办骑士比武，也有专门的女骑士赛事，被那些英武的身姿吸引，她也向往成为一名女骑士，但作为有产骑士偶然上位继承鹫巢堡的父亲却极力反对，为了让她乖乖找个贵族早点嫁了，还用战场的血腥吓唬她，所以埃琳妮十分好奇那些经历过搏杀的矛妇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们不穿铠甲，只有兽皮，却悍勇异常，就算是面对十字弩也敢于冲锋。当然她们也没有各位骑士小姐那样漂亮，我还俘虏了一个女野人，要是小姐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地牢看看。”

还不等埃琳妮接话，一边突然响起鲁特琴的声音，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唱道，“勇敢的骑士啊，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锋利的十字弩，饮着美酒唱着歌，衣不蔽体的野人啊怎么也追不上，在漫天的雪花中一一被射倒，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割下脑袋，都是骑士荣誉的勋章。”

对邓肯花言巧语出风头早有不满的几个侍从和自由骑士听了这充满讽刺意味的歌词之后登时哄堂大笑起来，有人还提醒歌手，“他可不是什么骑士，只是个小学士罢了，呵呵，要是骑着马拿着十字弩，恐怕不需要骑士，就连你这个歌手也能杀死四个野人，阿不，是两个野人和一个野女人，哈哈哈。”

邓肯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吟游诗人，他中等身材，肩胸宽阔，双腿修长，体格精壮，有着一头灰褐色的长发，相貌平平，眼角已有皱纹，抱在怀里的鲁特琴看上去也有不少年头，刚才他似乎在国王御前演唱，赢得了不少的欢呼声。

“本不是了不起的事情，说出来给小姐们解闷而已，毕竟在南方磕碰不上野人。”邓肯没准备和牙尖嘴利的吟游诗人针锋相对，别说自己一个学士，被当面讽刺的贵族也不少，犯不着在他们的主场较真，不如退一步表现自己的绅士风度，“我叫邓肯，临冬城的助理学士，刚才那首歌不错，我也挺喜欢的，或许你可以在酒馆或者国王御前帮我唱两句，说不定还能出名了呢。”

“呵呵，我叫尔贝，随口唱两句还行，真要让我写歌我可写不出来，更何况酒馆里的人只爱听‘狗熊与美少女’，至于国王，国王只爱听‘贵妇的晚餐’，哈哈~”

“我也喜欢这首歌，我们的国王实乃性情中人，敬国王！”

“敬国王！”

看到男人们纷纷笑嘻嘻痛饮一杯，埃琳妮还有些好奇地想让尔贝表演一下“贵妇的晚餐”，直到另一个女孩悄悄告诉她这首和前面的“狗熊与美少女”一样，也是粗鄙不堪的淫秽歌曲，只不过充满了别样的风情，她才红着脸啐了一口。

就在尔贝坐下来准备吃点东西时，伸到桌子下的腿却突然被咬住，吃痛之下他有些惊慌的站起来撞开了长椅。

“白灵，松开，你不能这样，听话，快松开！”琼恩匆忙上来抱走自己的冰原狼，还好尔贝下半身穿得还算是厚实，而白色的小狼牙齿尚未完全长开，没有闹出流血事件来。

“抱歉，它平时从来不咬人的，今天可能是陌生人太多了，才有些紧张，裤子，我会赔偿你的。”

“没事，这是你的狼吗？真是罕见的外型。”

“是的，它叫白灵。”

尔贝好奇地打量冰原狼，小狼却露出牙齿，从喉咙里发出低吼，显然依旧没有解除敌意。看到这一幕邓肯若有所思的再次观察了一遍吟游诗人，然后拿起一杯酒退到角落里，接连切换了侦查毒性、侦查死灵以及侦查魔法三个预言系法术，其实如果他现在能施展二环法术的话，侦测思想是最好的选择，可惜龙脉的力量虽然初步恢复，离3级法师却又还差了一口气，只能旁敲侧击。好在最终还是有所收获，当维持着侦测魔法回到餐桌时，尔贝脖子前的金色挂饰撒发出轻度的翠绿色光芒，一个吟游诗人佩戴着魔法物品，还引起了白灵的警觉，有意思。看着尔贝抱着鲁特琴开始演奏的身影，法师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暗暗给自己上好法师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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