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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文心雕龙——长恨无期】【牛二的穿越】【13】(完) - 1,3

小说:【2022文心雕龙——长恨无期】【牛二的穿越】【13】(完) 2025-08-07 22:58 5hhhhh 6820 ℃

  又十余手交换,陆羽投子,牛二拱手:「承让承让。」

  陆羽虽输,兴头不减,「牛兄高明,我不是对手,这屋里怕只有诗僧能够匹敌。」

  牛二客套两句,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牛二故意乱战险胜,就是要皎然认为自己不如他,这样或许入观机会更多。

  晚上和四娘鏖战,脑中尽是李冶的美胸。

  一连几日无事,这天帮老陈头收摊时,玉真观门口来了四条汉子,看着面生,不像本地人。这几人宛若醉酒,大力拍门,嚷嚷着要参拜佛祖。门房两个家丁被他们不停推搡,眼见拦不住了,牛二正想上前,观内传来一声低吼:「好大的胆子!来者何人,敢在这里撒野!」

  话音未落,一中年大汉健步而出,后面跟着个家丁。牛二见此人肩宽背阔,步履沉稳,手持短棍,腰挎佩刀,想是那护院镖师徐师傅了。

  口角没几句,双方动起手来。

  那四人拳脚功夫并不出众,赤手空拳对三长一短四支棍棒却丝毫不落下风,不消一袋烟的工夫,便逼得徐师傅等人步步倒退。

  牛二看的分明,德古拉的小弟到了,那四个家伙力大无比,一个个挨打跟不要钱似的,必定有吸血鬼法力加持。

  寒光一闪,「嗬嗬」几声嘶吼,战团分开,徐师傅的刀上沾着血,「尔等再不走,莫怪我刀下不留情了。」

  那四人盯着刀身,想上前又不敢,喉中呜呜有声,仿佛不是人类。

  正僵持间,斜刺里冲出一团黑影,直奔徐师傅而来,徐师傅忙举刀相迎。黑影动作极快,瞻之在左忽焉在右,不出十招,徐师傅被狠狠撞到墙上,刀也脱手而飞。

  黑影也不追击,带众人就要入观,牛二笑嘻嘻的挡在大门前,「冯掌柜,好俊的功夫。」黑影正是清凉镇安康坊的冯掌柜。

  「师父说的没错,老弟果然在此。」冯掌柜阴沉一笑,「这观你进得,我们便进不得?」

  师父?不会冯胖子也拜孟稳为师了吧?

  「你们试试。」牛二自问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便是这几个醉汉!」远处过来几个衙役,混乱之际有家丁跑去报了官。

  冯掌柜左右瞧瞧,一抱拳,「老弟,改日切磋。」领几人快步离开,顷刻消失在街角。

  牛二探了徐师傅心脉,料无大碍,反身朝街角追去。

  看冯掌柜落跑方向,应是从西门出城。牛二施展步法,抄近道出西门,躲到路旁树林里候着。

  没多久,冯掌柜等人跑出城门,放慢脚步顺官路前行。直到太阳落了山,这几人也不说话,喘粗气径自赶路。牛二原想偷听他们说什么,见状只好现身,喊:「冯掌柜,往哪里走?」

  冯掌柜一惊,但并不慌乱:「老弟何必明知故问,大家各凭本事入观,你一路跟来,莫非还想对我们下手?」

  牛二呆了一呆,「难道不是孟稳派你们来的?」

  「是我!」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是袁晁。

  牛二浑身一紧,以他的听力,竟没察觉背后有人,换言之,袁晁到底是不是人?

  袁晁冲冯掌柜摆手:「你们去吧。」五人鞠躬离开。

  「咱们的事,为难我徒弟作甚。」袁晁瞪着牛二。

  「德古拉?」原来他才是冯掌柜的师父,牛二准备随时掏出圣血。

  「什么德什么拉,想必不是好话!」袁晁先是一呆,继而怒气满面,「你这厮见面便给我起诨号,我岂能饶你!」

  说着挥掌就打,牛二和他拆了几招,发现武功的路子没变,力度却比上回又大了不少。

  「功夫是极好的,做人嘛,嘿嘿!」几个回合后,袁晁跳出圈子,一脸鄙夷转身要走。

  「你真不是德古拉?」这家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牛二委实搞不清状况。

  「贼厮鸟!」袁晁脸色黑中泛红,回身快步窜来,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牛二腹部。

  牛二只觉内脏翻江倒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干呕。

  袁晁揪他头发让他仰起脸:「若不是师父对你青眼有加,今日绝不善罢甘休,」

  说完松手,「你莫要欺人太甚!」

                第13章

  牛二捂着肚子,一步一挪,一个多时辰才返回住处。四娘开门见他伤成这样,忙上前搀扶,牛二只说是被驴踢了。

  「把我打成这德性,还说我欺人太甚。」牛二一头雾水。

  袁晁的力量完全符合人体工程学,他的敏捷和潜伏性又明显具有吸血鬼特征,他也有体温,难道是被德古拉洗脑控制了?那孟稳扮演的又是什么呢?或者,吸血鬼可以同时依附在不同人身上?为什么这些人脖子上都没有咬痕?」青眼有加」真的假的,什么企图?

  转天,牛二疼痛未消,没出门。

  辰时三刻,徐师傅登门,胳膊上绑着绷带。牛二一瘸一拐迎上去,两人看看对方,尽皆苦笑。

  「昨日多谢牛爷,」徐师傅单手摆个抱拳的姿势,「观主本想当面道谢,不巧长洲刘县尉来访,是以让我先来。」

  牛二还礼:「不敢当,官差一到,那些人就鸟兽散了,没帮上什么。」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牛爷,那些人一旦闯进去,难保不出什么乱子。」徐师傅皱眉,「牛爷想是和他们交过手了,这些人什么来路?」

  「他们是富阳人,偶尔做些没本的买卖,不知为何来到此地。」昨天玉真观门口的情形,暴露了他和冯掌柜认识,牛二只好再编个谎言,「我途径富阳曾和他们打过交道。」

  「那边战事频频,他们四处讨生活,也是不得已。」刘展之乱对杭州地区影响很大,徐师傅深信不疑。

  徐师傅取出两枚玉佩,一枚纹有石榴,一枚纹有牡丹,质地细腻做工精湛,「观主叫我交与牛爷,特地嘱咐此乃一番心意,牛爷切勿推辞。」

  牛二听他这么说,略作推让就收了。

  徐师傅前脚一走,牛二转手把玉佩送给了四娘母女。母女二人从未有过如此贵重的饰品,兴奋的语无伦次。从四娘炽热的眼神来看,要不是牛二有伤在身,她能立马把他从床尾肏到床头。

  三天后,李冶亲访,见牛二大致康复,邀他入观相商,顺便放幽蝉半日假,叫她和家人小聚。

  观内今日无客,有些冷清,李冶请徐师傅和牛二一道进屋落座。

  「今春的吓煞人香,」李冶命丫鬟上茶,「口味虽不及上回,香气却更浓郁些,将就用吧。」

  吓煞人香原名洞庭茶,相传有尼姑上山游春,顺手摘了几片茶叶,沏泡后奇香扑鼻,惊呼「香得吓煞人」,故得此名。千年后康熙南巡,将其赐名为碧螺春。

  牛二尝一口,暗自摇头,碧螺春用沸水煮泡,太过浪费。

  「牛老板仗义援手,季兰感激不尽。」李冶叉手行礼。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牛二还礼,「观主所赐之玉,弥足珍贵,牛二在此谢过。」

  「那玉产自安西,由名匠雕琢,尚可把玩,不算什么稀罕物什。」李冶说的很自然,也很凡尔赛。

  寒暄几句,徐师傅表明了意图:冯掌柜那些人铩羽而归,必不甘心,早晚再来。白天尚好,夜间却防不胜防。倘若单偷些钱财倒也无妨,万一混乱中伤到人,尤其是李冶,这个罪过可担当不起。

  「伤到谁都不好。」李冶接茬,「徐师傅说牛老板功夫高深,我们想邀牛老板坐镇。」

  「若三个月内再无贼人上门,牛老板即可自便。」李冶又道,「这些日子劳烦老板,我们定有重谢。」

  得来全不费工夫,牛二假意沉吟良久,答应下来。

  经过分工,牛二负责夜间巡防,重点是后院。

  「你是客人,这般方便些。」从李冶屋中出来,徐师傅悄悄说。

  晚上和四娘说了,四娘不舍,「常回来」。牛二把酿酒工序给她细细记下,然后拍她肥臀「我也舍不得这个」。四娘合身扑上,二人扭在一处。

  第二天一早,牛二去玉真观上班。

  坐班的日子十分清闲,白天前院睡觉,午后醒来,赶上陆羽来访还能喝茶下棋,晚上后院转几圈,赏赏月下荷塘,累了凉亭里坐坐,自觉给个公务员都不换。

  刚来那几天是不敢进凉亭的,夜间那里大团大团黑蚊子,后来幽蝉不知从哪儿听到牛二抱怨,当天买来艾草,连顶带地铺上,又在亭内放了张藤椅供他小憩,自此舒服许多。有时牛二倚在藤椅上看月亮,恍惚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就差拿着手机刷抖音了。

  幽蝉话少,牛二找她道谢时,她只轻轻说「那是奴婢本分」。大唐奴隶制痕迹还很重,宋朝的奴仆使女很少这么谨小慎微。

  上班没几天,牛二就理解了徐师傅所谓的「方便」。和唐朝大部分有身份的道姑一样,李冶对男女交往并不忌讳,时常留宿好友。他们情浓时咿咿呀呀之声,院中听得如临其境,体制内的徐师傅他们未免尴尬,外聘人员不长住,就好很多。

  一日夜间微雨,牛二惯常在凉亭坐着,听到李冶呻吟声大过往日,不由抬头。

  只见李冶裸着上身面朝窗外,来自身后的撞击让美乳跌宕起伏,像极了敦煌壁画上的飞天。

                第14章

  李冶的作息很文艺,毫无规律可云。好在她夜间独处时从不折腾下人,丫鬟们为此都很感恩。偶尔月下漫步见到牛二,也说上几句。

  这夜两人聊到茶叶,赶巧都想喝,牛二决定露一手,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屋内太热,牛二挪风炉到门口,撒盐、第一沸、撇膜和陆羽并无二致,然后径直烧开。

  「牛爷这是煮水还是烹茶?」李冶好奇的看着他。

  「莫急莫急。」这岁数眼神还这么纯净,难得。

  牛二把水倒入陶罐,又从陶罐倒回锅中,反复几次,估摸水温降到七八十度了,大碗盛水,放进茶叶。卷曲如螺的茶叶慢慢张开,牛二不待它完全舒展,即拿竹筛筛了放一边,烛光太暗,看不清茶汤色泽,清香气息却是扑鼻而来。

  「品品看如何。」牛二给李冶倒了一杯。

  李冶轻吹几下,小抿一口,眼睛睁大:「口味凉甜,鲜爽生津,今日方知此茶不止香,入口竟美味如许。」

  「吓煞人香不宜烹煮,沏泡来的好些。」牛二笑笑,李冶也算有幸见识过黑科技了。

  一碗喝完,牛二把竹筛里的茶叶倒入碗中,重又沏了,「这一遍更好。」

  李冶喝了,嫣然一笑:「你这是仙术?」

  「我亦无他,惟手熟尔。」牛二顺手拈来欧阳修的句子,反正唐人没听过。

  「非手熟尔,」李冶眼神清澈,「从未有人似你这般酿酒,从未有人似你这般泡茶,徐师傅从未见过你的步法,鸿渐说你下棋的许多招式棋谱里从无记载。「李冶凝视着他,」你不像是这世上的人。」

  牛二没想到她傻白甜的外表下心思这么缜密,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感到自己被扒了个精光,一时无言以对。

  「好在皎然陆羽他们查过了,你是众多南下的北人之一,」李冶语气转为轻松,「上楼接着聊?」

  他们居然对他进行过外调,还好清凉镇时他编过身世来历。

  「我还是巡视去吧……若观主强留,我便从了。」牛二暗暗侥幸,怀着报复心理反客为主要李冶邀约。

  「不必了。」李冶轻轻一笑,回屋关上门。

  牛二深呼口气,李冶年纪不大,能和达官显贵周旋且游刃有余,自有过人之处,自己这千年老狐狸在她面前险些露了馅。

  隔日,牛二歇班,出观直奔城北。牛二入职后,隔三差五照顾老陈头生意,顺带打听城里的新鲜事。前些天听他说城北驿站旁新开了家太平客栈,免费供流浪汉食宿,百姓都夸客栈主人是活菩萨。没猜错的话,孟稳正式入驻乌程了。

  太平客栈规模比预想的大,主楼共二层,已交付使用,两侧茅屋各三十余间,有的已竣工、有的刚出正负零,院落中间堆放着大量树干、树枝、稻草、木板等建筑材料,匠人们操作着核心技术,流民们卖着力气。

  主楼西侧是粥棚,人们饿了就去喝碗粥,出来接着干。粥棚对面也搭一凉棚,外挑布帘,上书安康坊三字。

  牛二进去,见冯掌柜正带着伙计给干活受伤的人上药。

  「掌柜的,你在这里,药铺谁打点?」牛二上前打招呼。

  「你怎么才来,赶紧的,给那位断腿老哥上夹板。」冯掌柜根本没拿他当外人,上来就派活儿。

  牛二见他们忙的不可开交,也不多话,取了夹板白布为一伤员接骨绑腿。

  这一忙就到了正午,主楼出来十几个伙夫,为众人分发汤饼,每人还有一个甜瓜。

  「你若留在镇上,在安康坊坐堂,咱们能挣不少钱。」冯掌柜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坐到牛二旁边,貌似对他的外科手法十分赞许。

  「能让掌柜的亲力亲为,这里怕是赚的更多吧。」牛二咬口甜瓜。

  「他一文不拿,我们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孟稳走过来,衣服有些脏,满脸疲惫,应该没少干活。他冲冯掌柜使个眼色,胖子识趣走开。

  「你这是盖小产权啊,官方就没人制止你?」即使在大唐,大兴土木也是要政府批准的。

  「准确的说我们属于自建房,茅屋建成后就是给他们住的。」孟稳指指周围,「你看看他们的表情,你见过哪个工地上工人是这种表情的。」

  「是、是,我刚才差点儿把《好运来》唱出来。」这里的人们活力四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至于官方嘛,我送了不少钱,程知县很欣赏我。」孟稳语带嘲讽,不知是笑谁。

  「袁晁呢?」

  「他去德清办点儿事,这几天见不着。对了,」孟稳憋着笑,难得有了表情,「他说你给他乱起外号,宗师的武功,宵小的行径。」

  牛二换个话题:「我不明白,冯胖子这吝啬鬼怎么会跟着你干。」

  「我每到一处,他的安康坊就开到一处,用的都是公款。药铺纯利,却给他留三成。他为我奉献越多,收益就越大。」这招违反经济学原理,却绝对能拿捏冯掌柜。

                第15章

  夜,牛二背手望月,想着昨天的情形。

  孟稳是不是吸血鬼姑且不论,他的确是在践行着他的理想。但钱从哪儿来?

  理想国就不需要原始积累吗?

  一阵喧嚣,打断了牛二的思路。小楼今晚高朋满座,皎然、陆羽、刘县尉和他的朋友们都在,正嚷嚷着要李冶即兴吟诗。

  刘县尉走路姿势奇特,拉胯一般。牛二偷问徐师傅,徐师傅坏笑「他得了疝气,要用布兜把那话儿托起来」。两人私下取笑好久,多说了几句,牛二才知道这位刘县尉就是大名鼎鼎的刘长卿,他的「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那可是千古传唱的。

  只听李冶清清嗓子,抑扬顿挫的念了句:「山气日夕佳。」屋内一阵静默,继而拍桌、抚掌、大笑,各种声浪夺门而出。

  牛二也乐出声,「山气」通「疝气」,李冶这是公然拿老刘的暗疾开玩笑啊,用的还是陶渊明的诗,倒也称得上雅俗共赏。

  众人纷纷起哄,让刘长卿作对,牛二压抑不住好奇,到近处侧耳倾听。

  待众人稍稍安静,老刘朗声吟道:「众鸟欣有托。」屋内又是一阵静默,俄而掌声起伏,比刚才更加热烈。

  牛二暗赞,不愧是大诗人,对仗工整,用的也是陶诗,尤其对李冶的恶作剧不以为忤,气魄更是难得。

  顺着荷塘转悠,划拳嬉笑之声兀自不绝于耳,牛二想起曾经前呼后拥的风光,听着树上蝉鸣和水中蛙叫,未免惆怅:「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也没有。」树下传来一声附和。

  幽蝉坐在池塘边,院子暗、小楼吵,牛二没察觉到。

  「吵得睡不着?」这种场合通常有素馨、幻烟她们上菜倒酒,用不着贴身丫鬟。

  「等小姐吩咐,看哪位老爷要暖床。」幽蝉淡淡说。

  她们怎么都那么直率?牛二只好尬聊:「我瞧观主留的都是情郎,并无他人啊?」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主人当然有权命婢女陪客人睡觉,大多情况下还认为这是给她们的福利。

  「小姐看得上的,自会留下,看不上又得罪不起的,便是我去服侍了。」幽蝉撇撇嘴,「听娘说,牛爷也是苦出身,不懂他们大户人家的道道。」身边没旁人,幽蝉也没那么拘谨。

  「牛爷才来不久,日后便屡见不鲜了。」幽蝉双脚轻拍水面,溅起的水珠划过上翘的大脚趾,划过流线般的足弓,划过圆润的脚踝,月光映衬下,或明或暗,重又消失在池塘。

  好一双秀足!牛二忆起一千二百多年后临安的一位老友,老友恋足,此情此景他若见到,会不会拿大铁链子把这双美足拴起来?

  「为你赎身要多少钱?」牛二顺嘴来了一句。

  「牛爷费心了,除非哪天小姐撵我走,不然这辈子我都是小姐的奴婢。」幽蝉这回笑的真心,「牛爷能有此心意,是大梅的造化。」

  牛二暗骂自己愚蠢,李冶又不缺钱,多少钱也没用。

  酒局快散了,幽蝉穿上鞋袜门口恭候。

  送过客人,李冶拉着皎然的手自前院返回。

  又双叒叕是那个贼秃!牛二替李冶惋惜。听说他们初识,李冶为皎然的文采所倾倒,特意写信表明心迹,皎然婉拒了她的表白,却又留下了交往的余地。

  此后多年,皎然与她始终若即若离。

  牛二猜测,这秃驴恐怕是看重李冶的人脉,一个总把谢灵运十世孙挂在嘴边的和尚,明镜台能有多清净?没办法,痴情女的一往情深注定栽在负心汉的逢场作戏里。

  「牛老板、牛老板!」酒不醉人人自醉,李冶有些兴奋。

  牛二应了,走到近前。

  「牛老板近日辛苦,又少近女色,今夜让幽蝉伺候吧。」李冶双颊泛红倚着皎然,「独乐乐不若与人乐乐。」

  「奴婢遵命。」牛二本想推辞,幽蝉却已挽住他,酥胸紧贴他肘部,连拉带拽来到自己房间。

  「你已肏过我娘,不妨再试试她闺女。」这句话不亚于伟哥,搞得牛二一柱擎天。

  楼上传来李冶的呻吟和皎然的闷哼,幽蝉褪下了牛二的裤子,喜形于色:「好大,今晚赚到了。」

  牛二被她逗笑,「平日赚不到么?」

  「我们做下人的哪有选,甚么绣花枕头、衣冠禽兽,都要百般逢迎。」幽蝉一脸厌恶,「最烦那些个糟老头子,软不拉耷的偏生还那么多花活。」

  不等牛二再说什么,幽蝉拿香舌堵住了他的嘴。湿吻片刻,牛二扒掉幽蝉衣衫,既如此,就让她赚个十足吧。

  牛二舔着嫣红娇俏的乳尖,不时噙在口中轻咬,幽蝉双唇微张秀眉轻皱,乳头立成「尖尖角」。

  舌头顺光滑的肌肤下移,在肚脐稍作逗留,途经稀疏的芳草,正要抵达目的地时,幽蝉拿手挡住「别,脏」。

  牛二轻轻移开她的手,舌尖探入了蜜缝。「啊……」幽蝉颤了下,晶莹剔透的露珠缓缓淌出。终于,舌尖找到了小豆豆,开始在上面抹复挑,幽蝉左右扭动,小穴不住收缩。突然,幽蝉紧抱着他的头,以手掩口,闷叫不止。

  侧卧牛二身边,双手夹股间,幽蝉无声流泪,「难得有人对我这般好。」

  牛二揽她入怀,为她擦去眼泪。唐代奴婢没什么人权,想得出她都经历了什么。

  「幽蝉失礼了,原不该说这些扫兴致的话。」小手摸到长枪,轻拢慢捻,牛二跃跃欲试。

  幽蝉转为平躺,双腿举高,请君入瓮。龟头在美人玉门门口转着圈,等她湿透,才慢慢顺入,尝试性伸缩,每次爱她多一些。幽蝉喘息渐急,牛二这才施展九浅一深之法,细细耕耘。

  年轻姑娘身体柔韧,不多时就适应了牛二的尺寸,开始配合着扭动。牛二躺倒,让幽蝉采取女上位,随心所欲尽享其乐。

  幽蝉奋力驰骋,不久,双手向后扶牛二大腿,高昂着头,天鹅般脖颈青筋凸起,檀口张开却发不出声。

  是时候了,牛二抓紧抽送,在幽蝉浑身痉挛的同时到达了巅峰。

  云鬓乱,晚妆残,幽蝉瘫席上,睡眼朦胧,「我常羡慕小妹,有娘护着,哪似我雨打浮萍一般。」

                第16章

  太平客栈施工进度迅速,半个多月没去,再见已初具规模。打猎的、打渔的、采药的、劳务输出的、摆摊设点的进进出出,一派城中村朝气蓬勃的热闹景象。

  「下一步该输出革命了吧?」牛二站在二楼窗边俯视。

  「还不行,下一步要搞钱,」孟稳和他待久了,说话也开始接地气,「还要你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吸血鬼?」这伙人都这么自来熟吗?

  「你在帮你们自己!安史之乱本来没波及江淮,刘展和田神功两个家伙成功的破坏了这里的经济。再过两三个月,「江淮大饥,人相食」,《资治通鉴》上写的明明白白。「孟稳口气转为嘲笑,」不搞钱,拿什么囤粮。」

  「你还看过《资治通鉴》?」牛二不可置信。

  「你没看过?」孟稳同样的不可置信。

  「愚蠢的人类,」见牛二摇头,孟稳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做大事前要做很多功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懂是懂,时间不允许。」牛二对大唐的概念,除了瓦岗寨、玄武门、武则天,剩下的只有薛涛和鱼玄机的香艳故事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到日子我会派人找你。」

  牛二走到门口,随口问:「你怎么还不去找你的新娘?」

  「时机不到,」孟稳好整以暇,「有你保护,我很放心。」

  「不如你告诉我究竟谁是,我也好提前替你做做思想工作。」

  「别了,你要是给我捣乱呢?」

  「你刚还说放心来着。」

  「这事儿不放心。」

  「你哪句话是真的?」

  客栈出来,又去看了四娘母女。

  回到玉真观,门口正好碰到皎然,他这些天来的够勤的。

  「施主,借一步说话。」皎然示意有事要谈。

  两人找了处荫凉,皎然开口:「施主可与太平客栈孟老板相熟?」

  「在富阳有过数面之缘,不太熟,大师有事?」皎然怎么会注意到太平客栈?

  皎然看看左右,「日前和程知县讲经,提及太平客栈他欲言又止。想起大半月前,德清那边传来消息,几个异人把那里搅的鸡飞狗跳,德清知县却不闻不问,仿佛投鼠忌器。」

  「这些人都来自富阳,施主和他们打过交道,可知其中蹊跷?」皎然目不转睛看着牛二。

  「还有这等事?」牛二打马虎眼,「他们做善事,我去搭把手而已,大人们的事,小民哪里知道。」民间想做大,巧取豪夺难免,对官府威逼利诱这种事,牛二并不陌生。不过看架势,孟稳有些言行不一啊。

  皎然不置可否笑笑,和他一起入观。

  晚饭后,牛二照例夜巡。

  小楼烛光昏暗,不时传出窃窃私语声,伴随着嗯啊的娇喘,那秃驴显是在和李冶亲热。

  牛二懒得听,正要去凉亭图个耳根清净,蓦然,屋内传来皎然怒喝:「你不愿便罢,无须找这许多借口!」咣当一声门开了,皎然披着僧袍出来,扬长而去。

  牛二怕有变故,急忙跑到李冶门前,刚看一眼,立马转身,「在下并非有意唐突,观主莫怪。」李冶只披了件短衫,双乳半遮半掩,下体芳草萋萋。

  「不碍事,牛老板请进来说话。」她好像没打算穿好衣服。

  幽蝉也被吵醒了,刚出房门就被李冶打发了回去。

  牛二进屋,侧身对着李冶。

  「他什么都好,只是太痴迷权势,他想做云峰寺的长老。」李冶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自言自语。

  她的屁股好翘,牛二晃下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诗僧才华横溢,做长老实至名归。」云峰寺在湖州,名声仅次于白雀寺,皎然真做了长老,社交圈能提升好几档,「但入主云峰寺,仅凭才学尚且不够。」

  「湖州刺史韦大人,对我有意已久,我若求他自然可成。」李冶叹了口气,「可情这一关,我从不愿勉强自己。」

  牛二秒懂,那贼秃利用李冶的痴心叫她去性贿赂湖州一把手,妥妥的情场PuA.唐朝道姑有原则的性自由,令牛二很意外,认为必须要支持一下,「人生不过百年,何必强求?情事上,两情相悦最好,如若不成,不必勉强自己,亦不必勉强他人。」

  「这十年,来来往往的文人雅士不少,真想和我双宿双飞的,偏偏没有一个,」

  李冶有些落寞,「诗僧算好的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百年后的鱼玄机也是这样,道姑们情感上的选择余地远低于性爱上的。

  「你又伤了哪个美人的心?」李冶挑眉。

  「何以见得?」牛二分散她注意力,好把她从愁绪中引出来。

  「这分明是女儿家心性,想是被你始乱终弃,抑郁而发。」李冶总算笑了,顿了顿又说,「所谓哀而不伤,此句伤情太重,格调不高。」

  牛二笑笑不说话,过去的多是经典,未来的必是垃圾,文人们总是推崇那些离世的。不管了,她开心就好。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江南的雨恰似女人的性情,捉摸不定。潮湿的空气,摇曳的烛光,短暂的冷场,半裸的身躯,屋内涌动着暧昧。

  「观主可要我扶你上楼歇息?」牛二主动破冰。

                第17章

  李冶病了。

  「昨夜你若强求,我还未必得病。」接过牛二递来的汤药,李冶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雨还在下,不大,可也没停。

  昨夜李冶没上楼,而是一把脱了短衫,拉着牛二跑出去淋雨。白晃晃的肉体在夜色中跳跃,雨水顺着她的耳垂、下颌和乳头滴落,雨中的牛二更加燥热。

  裸奔之后,李冶情绪好很多,擦拭干净,又披上短衫。牛二可是穿着衣服跑的,回来后浑身湿哒哒的颇为狼狈。

  「脱了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李冶又点了几根蜡烛,室内亮堂多了。

  牛二脱光,长枪挺立,「观主可要小的侍寝?」

  李冶今晚欲求不满,即使淋了雨,乳头依然坚挺,大腿内侧湿漉漉的,很难说是雨水,牛二对自己很有信心。

  「好本钱!虽听幽蝉讲过,今日亲见,还是吓一跳。」李冶亲切的拍了下「伟岸」,「我此刻更想写诗,除非你强求。」

  她居然这时翻旧账,牛二左右为难。在别的女人面前,牛二从不计较谁主动,不知怎地到李冶这里,就演变成上床事小失节事大了。

  「你若不想强求,可让幽蝉给你败火。」李冶眨着眼给他出主意。

  牛二没动。

  「那便帮我研墨吧。」

  牛二无奈,摇摆着长枪来到长案一侧,开始磨墨。

  李冶取枝鸡距笔,蘸饱了墨,悬肘先写了个「至」字,随着一个又一个字浮现在宣纸上,一首完整的诗显露出来。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读第一句时,牛二诧异于李冶的平平无奇,第二句也不过如此,第三句拔高是老套路了,可看到「至亲至疏夫妻」时,联系到前面的「东西」、「清溪「、「日月」,牛二如同醍醐灌顶,通透,太通透了,八个「至」层云叠嶂,说透了男女之情。

  李冶三十刚过,心态却是历尽千帆,幸与不幸,牛二判断不出。他也很难冷静判断,这首诗唤醒了漫长的记忆,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们在他脑海中蜂拥而至。

  两人各怀心事,看着长案上新作的诗,不觉东方既白。

  淋雨着了凉,李冶小睡刚醒,就感冒了。

  「我若强求,何来那首神作。」看她喝了药,牛二接口。李冶这首诗,才情确实比鱼玄机那句高,这么看她并非文人相轻。

  「我却宁可你强求,神作与否,也不算甚么。」李冶忽然有些萧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牛二心中愧疚,之前总想让李冶主动以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太装逼了,「好好将养身子,下回我定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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