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cobaleno

　番外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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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著剪刀在自家的庭院修剪窗檯上攀爬的藤蔓植物，腳邊有隻貓先是慵懶地在地上翻了幾圈，接著伸了個大懶腰，旋後踩著輕靈的步伐，到自己覺得舒適且陽光充足的方位，先是坐下地舔了舔身軀、用後腿搔抓著耳朵，最後靈活地一個轉身，跳上了安設在一隅的躺椅上，彷彿那是牠的位置般，若無旁人地霸佔著，圈捲起身軀，開始享受午後日光的照耀。

　　本以為貓就這樣開始呼呼大睡，但是躺沒多久，牠一個猛然起身，那動作大得就像是發現了什麼而迫不及待或是被嚇到般，與平時那付隨時都處之泰然的優雅模樣大相逕庭，牠連忙地跳下了躺椅，用著竄溜般的速度跑出了庭院，修剪花木的老邁但仍充滿了活力的銀髮婦人，揚步的腳邊被那突然竄奔嚇得一個趔趄，嘴邊忍不住叨念了幾句話，拍撫了幾下受到驚嚇的胸口，重新要將剪落的枝椏整袋拿去丟時……

　　「艾瑪奶奶！」

　　突然充滿精神的孩子叫喚聲讓她頓停了正要回到屋裡的腳步，銀髮的老婦人一臉疑惑地慢慢轉過身軀，以她的年歲，被人稱喚做奶奶並不奇怪，只是她的孫子現在都已經要成年了，不可能還會有這麼童稚的聲音，況且、她總覺得那叫喚有點的耳熟，似乎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聽見了……

　　「艾瑪奶奶！」

　　隨著第二記的叫喚，老婦人朝著聲音看過去的視線也慢慢地因為那出現在眼瞳底的身影而瞠大，跟過去的記憶相比，似乎更長高了不少的孩子正很開心地在空中張揮著手：

　　「艾瑪奶奶，我回來看妳跟馬克爺爺了！」

　　老婦人怔怔地看著踩著開心的步伐，奔跑過來的孩子，仍像從前那般愛撒嬌地撲抱她，小小的臉蛋蹭著她的腰腹，「艾瑪奶奶，好久不見了！」

　　「勇、勇一？哎呀，這不是勇一嗎？」看著那仰抬的漂亮小臉，老婦人很快就想起了孩子的名字，儘管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是這孩子算是自己以及整個鎮上的人們從嬰孩時期看著長大的，以另一方面來說，算是整個鎮上的老人們的曾孫子都不為過。

　　揉著孩子那因為蓬鬆而顯得略小凌亂的鳶色的髮，「這麼說，Matthew也跟著回來了嗎？」邊說，老婦人連忙抬頭朝街道張望，很快，她的視野就出現了她祈望中的高瘦身影，還有那一隻獨特的銀藍色寵物，以及……

　　看著那伴走在金髮青年身邊的那個與撲抱自己的孩子有著一樣的髮色、臉部輪廓也有幾分神似的青年，吹拂的風掠過鼻尖，挾了一股不曾嗅聞過的費洛蒙氣味，ALPHA的，老婦人明白地斂起了原先乍見時的訝異，她踩著看似老邁卻仍健朗的步伐上前，在大和還沒有開口前就先給了他一記擁抱，帶著滿意喜悅的笑意，親暱地在他的臉頰招呼親吻，說：

　　「歡迎回來，Matthew，噢，親愛的孩子呀，你終於找到返回自己的幸福的道路了嗎？」

　　「……是的，艾瑪。」回應老婦人的招呼後，月藍的眼瞳看向太一，在老婦人那迫切想要認識的目光下，語氣一如往的淡薄卻又透顯著對此同樣無比重視的禮節，開口：「艾瑪，他是我的ALPHA，也是勇一的父親，他的名字是太一，八神太一。」對著太一則以日文：「太一，她是艾瑪．阿梅莉．馬克，鎮上的人都習慣稱呼艾瑪。」

　　「初次見面，艾瑪，我是太一。」用著聽起來了點彆腳的法文，太一自我介紹。

　　「TAI？太一……」先是試唸著一兩聲，掌握到了發音，艾瑪笑彎起了佈滿魚紋的眼，也給了眼前初見面的青年一個擁抱還有招呼吻，「歡迎你來，孩子！」用日文標準地說著。

　　「咦？」太一怔忡的當下，就見艾瑪已經放開太一，然後朝著街坊鄰居大嚷：

　　「大家，Matthew回來了，帶著勇一還有自己的ALPHA回來看我們囉！」下秒則又三兩步地拎起裙擺跑回屋子裡，打開門朝著裡頭喊：「老伴，快一點準備，Matthew跟勇一回來了！」

　　「怎、怎麼了？」亞古獸有點被嚇了跳地張望著周圍。空氣裡在這一刻分明有著變化，讓牠不自覺緊張起來。

　　「啊啊，艾瑪還是老樣子呢，阿和……」加布獸露出了點複雜的無奈表情，說。

　　聽著周圍的騷動，牠一點都不意外等一下會發生的情況，牠依舊還可以記得當年大和終於自抽取腺體裡的ALPAH激素來挽救勇一的昏迷裡醒來的第二天，病房口就整個擠得水洩不通，幾乎全鎮的人都提拿著大包小包要慰問的補品過來……更不用說在保溫箱裡待了近半年時間、才終於被醫院評估可以離開保溫箱，帶回家養育的勇一，剛被大和帶回到家時的情況……

　　那時，除了艾瑪直接住進家裡照顧大和跟勇一，鄰居們也都三天兩頭就登門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協助或提供自己的育兒經驗，情況一直到艾瑪確定大和的確能自己照顧初生的孩子，才放心返家，但還是會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

　　「對呀，艾瑪奶奶每一次都這麼誇張……」勇一看著周圍聽見聲音而打開門扇或從窗子探頭出來的熟悉的鄰居們，接著就是此起彼落像是要放送到全鎮的人都知道、沒人漏接似的：

　　Matthew跟勇一回來了！

　　「太一爸爸，你最好要有點心理準備。」勇一像是同情般地拍了拍太一，旋後補了一句：「對了，爹地大概忘了告訴你了，艾瑪奶奶其實會說日文哦。」

　　「阿和……」的的確確完全沒有被告知這個訊息的太一，稍微扭著複雜情緒的表情，看著像是想起自己的確沒有說，但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關係，而稍微露出了刻意就是想整他一下的笑容的伴侶，聽著大和回答：

　　「雖然發音奇怪了點，不過太一你剛才的自我介紹說得還挺有那麼一回事。」

　　好了，八神太一現在可以確定，他的伴侶的確是故意的：「石～田～大～和～」

　　「……」聽到妻子叫喚的老先生慌慌張張地連忙跑到屋前，正打算要好好迎接被自己當做是孫子跟曾孫看待的兩人，同時手裡還拿了一根掃把，嘴裡嚷著什麼氣怒的話，然而看見那在住家前，一家三口再加上兩隻奇妙的生物的歡樂景象，他詫異地怔怔看著，手中的掃把被妻子艾瑪笑呵呵地收了起來。

　　直到勇一注意到，旋後笑著跑過來：「馬克爺爺！」

　　「哎呀，勇一，這些日子過得好嗎？」蹲下身抱起懷念的孩子，老先生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那一向給予他安靜淡漠感覺的青年。

　　很難得地，像是意識到先前與自己的伴侶打鬧的行為的羞怯，而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他在似怪責又像是在尋求一些定心情緒地看著自己的ALPHA一眼，旋後拉著自己的ALPH的手，走了過來。

　　「馬克。這是太一，我的ALPHA。」

　　「嗯，剛才艾瑪有跟我說了……」

　　太一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了眼前的老先生那種極為尖銳且充滿審視的目光，這讓太一雖然試著在臉上端出和善的微笑，卻也有點下意識地起了點警戒。

　　「……進屋吧，孩子們，咱們坐下來好好喝個茶，聊一聊天。」用鼻子哼了聲，非常明顯地針對著太一。

　　這是勇一來到日本、大和跟加布獸回到日本之後，渡過的第三個黃金週，正當太一在思考難得的一個約一星期的假期，全家人應該要做什麼好？要不要來趟旅行？會想要旅行，是因為前些日子，在三月春假期間，大和遠在法國的外公跟外婆環遊世界來到日本，這勾起了勇一對法國的想念，因此當晚餐餐桌上討論起黃金週的計劃時，勇一想也沒想，便說要回來佩魯日。

　　在勇一的要求，大和也沒其他意見的情況下，回來佩魯日就在當下馬上拍案決定。

　　說來，這也算是太一的一個私心，他一直就都有個想帶著大和回佩魯日走走看看的念頭，畢竟這個地方是大和在離家出走之後，最後決定停留居住的地方，再加上不管是勇一還是加布獸，也都對這個居住了七年之久的地區有著一致性的好評跟懷念，因此太一一直都很想也來看看。

　　看看那間西島大吾用來掩飾研究螺旋結晶體而營業的小酒館、看看大和跟勇一還有加布一同居住的七年的家、拜訪那些當勇一遙想起佩魯日時，總掛在嘴邊的鎮民們、還有在大和最需要幫助時，將他視如己出般對待的名為馬克的老夫妻……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大和在佩魯日的一切，全都是太一渴望想要探知的。

　　在來之前，算是為了給大和一個驚喜，太一私下請兒子教他幾句法文的簡單對話，自我介紹、打招呼等等，在這時，雖然勇一就已經有事先告訴他，佩魯日的大家都對他們很好，加布獸也在旁幫腔說就像是家人一樣的好，太一是多少就有點心理準備了，只是真正置身在一～大票都帶著『什麼？這傢伙就是Matthew的ALPHA伴侶嗎』的審視評論的目光時，太一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沒有他所預想的那麼簡單……

　　就像太一所想的那樣，的確沒有那麼簡單。

　　在被招待進屋之後，馬克老先生在明白他聽不懂法文後，改用口音濃郁的英文對他訓戒一番，由因口音太重，其實很多話，太一是有聽沒有懂，但大致上的內容還是可以透過一些拼湊來明白，說的不外乎就是老先生認為他是個對大和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的壞傢伙，就算現在大和原諒他，也別以為他還可以再讓大和傷第二次的心，要是他敢再讓大和傷心，絕對不會放過他！

　　頗應該是由、身為大和的親生父親該說出口的話，太一有點訝異是從別人的嘴裡聽見，這個當下，也讓太一明白，為什麼勇一跟加布獸明明都說佩魯日的大家都對他們很好，卻獨獨是馬克夫妻兩人以及教堂的神父跟修女還有鎮長是最常在提及佩魯日時就掛在嘴邊的，還有西島大吾。

　　訓戒完，氣怒的老先生在一陣沉默後，用著很謹慎很謹慎到那注視他的目光讓太一馬上就回想起石田裕明，都帶著一種因自身身份而覺得不適合說這樣子的話，但他們還是希望太一能夠對他們有所保證而必須將這番話說出口的態度，再懇誠不過的問著：

　　『太一，我能這樣子叫你嗎？太一。』

　　『是的，馬克。』那時，大和被艾瑪拉去廚房說也該準備點吃的東西了。

　　『……也許，你會認為我跟Matthew又沒有什麼關係，所以沒資格對你說這種話，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會真心好好照顧Matthew嗎？還有勇一，不管未來發生什麼？』

　　「在想些什麼？」

　　拿著煮好的熱牛奶加白蘭地還有一些香草籽，遞一杯給自己的ALPHA，大和挨著太一坐在沙發上。月藍色的眼瞳稍微微看了下周圍，這是他在佩魯日與孩子與加布獸住了近七年之久的房子，在拜訪完馬克夫婦後，本只是想過來看看房子現在是什麼人在居住？誰知，馬克夫婦卻告訴他，他們沒有幫大和把房子賣出，留著那房子，他們定期的去打掃，就是因為認為有一天，大和跟勇一或許會再回來，或許會再有機會用到那房子。

　　因此回來時，屋子的一塵不染讓大和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兩位老人家，他們還從自己家裡的壁櫥搬拿了幾組寢具，讓他們這幾天待在佩魯日可以使用。

　　「在想……馬克跟艾瑪他們真的很照顧你跟勇一……」看著大和用雙手捧著馬克杯，先是呼著氣再輕輕慢慢地啜飲著，太一伸手，替將他垂落的額髮勾回耳後，道：「還有鎮上的人們也都真的很關心你們……有點不可思議。」雖然先前就聽加布獸說過，但太一還真有點難想像。

　　「大概是因為、那時剛來這裡沒多久便遇上了螺旋結晶體的襲擊，在西島的小酒館，剛好是用餐時間，因此有些人都被捲入，幸好加布獸擊敗了那隻螺旋結晶體，救了大家。」那是發生在懷孕二十週的事，對於他這個外來者，一開始其實大家只能算是和善，但並不親近，對此，大和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觸，畢竟他也沒有想要融入的念頭，不過就是想給正有身孕的自己一個感覺可以安心的待產之地，剩下的，等生下勇一之後再做打算。

　　然而，誰也沒想到，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一個在晚餐時間來說稱不上是熱絡的用餐人數，在他忙碌完廚房的工作後，還能夠從廚房走出來前台幫忙法文不太流利的西島跟居民以法文詳說餐點內容與點餐，加布獸那時正幫忙替剛入座的客人送茶水跟餐具，空間就這麼一個寂靜，明明聽得見每一個人的交談聲，但每個人的聲音都像是被什麼給收納一樣，變得渺小且飄遠，在大和察覺這不對勁時，已經有用餐的客人發出了尖叫，貌似猛鬼獸的螺旋體出現在小酒館的天花板，企圖逃離小酒館的客人在打開店門的瞬間也發現路上出現了猛鬼獸。

　　除了思考猛鬼獸為什麼會出現，大和也發現燈火通明的住家裡都沒有人，各種電子產品陷入了毫無訊號的狀態，那時他還沒有想過這是個異空間，僅只是認為是有什麼造成了環境的異常，但也因為這異常，讓加布獸進化時並不需要擔心會被擁有數碼機的選召之子們偵測到他的所在……只是那時的螺旋結晶體還不夠完整，加布獸就算不進化也能輕鬆應對，不過就是在數量上較為費時。

　　在將盤踞中心點的死神獸解決掉，大和聽見也看見了宛如玻璃碎裂的聲音跟裂痕，才知道原來剛才是置身在某一種異空間裡。

　　這個意外發生之後，全鎮的態度便有了超出意想的變化，再加上自己懂法文，在溝通上完全沒有任何阻礙，因此就這樣被鎮上的人視為一份子了……

　　因禍得福嗎？大和至今還是不太懂，但若單就平安夜那時受到襲擊的事變來看，也許是吧？畢竟那時若不是在意識迷糊之際，聽見了誰大喊他需要幫忙，左右鄰居因而衝跑出來，也許當時還在肚子的勇一就不會有機會誕生在這世界了……

　　稍稍圈縮起了身軀，並不自覺地更往自己的伴侶貼偎，大和輕輕地說著：「我原先……也沒打算在這裡住那麼久……只是隨著勇一越長越大，跟這裡的人們那麼友好，就不知道該不該離開這裡，回日本……」

　　「……」聽起來像是很平淡的口吻，是的，就跟一般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是太一還是注意到了那種夾藏在每一句字尾裡的很細微的輕綿與顫抖，以及那尋求著安全感的無意識之舉，「那我該慶幸那時一乘寺來法國短期遊學，而剛好有個親戚住在這裡的室友，才讓你加重了回來的念頭嗎？」

　　讓費洛蒙的氣味再明確點地釋放，太一伸出手先是摘下那艷瀲在皙白肌膚上的紅色細框眼鏡，旋後湊近親吻左眼尾，撥撩金髮的手指輕輕從耳上滑過腦後然後向下掃過腺體的位置跟肩膀，最後安放在右側的後腰上，收攏。

　　在他們要道別馬克夫婦時，在老夫婦還有一堆叮囑跟想念的話跟大和與勇一說時，他把玄關的空間先留給他們，與亞古獸、加布獸一起走到屋外的街上等候時，加布獸曾細聲的告訴他，那個平安夜，大和遭受菲比斯襲擊時的地點，而離開時，大和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隱約可以感覺到迴避那個事發的區塊。

　　「的確，那時我也沒料想到一乘寺會來這裡……」嗅著自己的ALPHA的費洛蒙，大和斂垂著眼睫，將手中的馬克杯放回桌上，長途飛行的倦意在這時隨著精神的放鬆而浮起，將頭顱靠枕在太一的肩上，有所感觸的說著：「連馬克還願意幫我照料這棟屋子也沒想到……跟勇一還有加布獸居住在這裡時，其實一直都很希望、你要是也能在這裡，像現在這樣就好了，太一……」

　　「現在也不遲呀。」笑意從咽喉裡輕溢，「這房子，我們就留著吧，這樣回來佩魯日時就有地方可以住，屋子的打掃就請託人定期來清掃。」

　　「……這樣得重新採買一些生活用品了。」當初要搬回日本時，除了大型傢俱外，一些能夠拿出去二手販售的杯盤碗，大和全都拿去二手市集販售了，剩下的廚具用品若左右鄰居有需要便送出，剛才用的馬克杯跟鍋具是少數殘留下來的舊物。幸好因為馬克夫婦的定期清掃，才沒讓這些東西堆塵、長著蜘蛛網。

　　「反正我們有整整一星期的假期在這裡，可以慢慢整理。」太一覺得這主意挺不錯的，因此用著一付就這樣子決定吧的口吻。

　　「這樣呀……」乍聽模擬兩可的回應，只是挾藏在話語裡的笑意也顯露出了大和的心情。

　　一星期的黃金週假期，在重新佈置住家、街坊鄰居上門招呼，還有勇一充當嚮導與翻譯，帶著太一、亞古獸對整個佩魯日進行深層的介紹，讓太一對這個大和曾經居住七年、勇一從小生長到大的小鎮有了些許的瞭解等等的忙碌裡，也差不多要結束。

　　在這段假期期間，發生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勇一把他這從小出生就居住的美麗小鎮逐一介紹給太一知曉時，周圍的觀光客以為，這個既說得一口流俐法文又能用日文交談的孩子就是當地旅館觀光中心的小導遊，而跟著太一跟亞古獸身後，走訪這個維持著中世界風景的石頭小鎮，直到大和跟加布獸從小市集買了些食材，彼此在半路上遇見，而納悶著自家伴侶跟兒子身後拖拉的那一串觀光客是怎麼回事，這場誤會才解開。

　　在公車時間來到的前一小時，特意登門與馬克夫婦告別之後，太一拉著大和來到教堂，教堂外剛巧有因為喜歡小鎮風貌而前來拍婚紗的戀侶。

　　在跟前來借場地拍婚紗的人們講述完教堂可拍攝與不可拍攝、能不能進入的部份與一些規矩，並且確認好攝影的時間後，修女一見到太一，就像是明白什麼地意示太一在門口稍等一下。

　　等待的時間並不久，幾分鐘左右，修女再出現時便引領他們進到禮拜堂，神父早就站在聖像前露出微笑，並且上前給大和一個擁抱，和樂地說著：「噢，我的孩子，很高興可以擁有為你祝福的時刻。」

　　「祝福？」不能明白地看著臉上表情明明都寫著什麼訊息的神父跟修女，但大和讀取不出，只好望向似乎知道內情的太一。

　　「是你的ALPAH，希望我能為你們證婚，讓天父為你們的未來降下祝福。」神父一對溫和的翠綠眼瞳，祥和地凝視著返回佩魯日第一天也就來拜訪他跟修女的大和，那時來不及言談的話語，在現下吐露出口：「Matthew，親愛的孩子，現在你看起來比當初你隻身帶著那可愛的小動物來到這裡時、也比在這裡居住七年時更來得快樂，勇一也是，他的眼睛、他的唇角都有著比在這裡時還充滿了幸福，這是你終於尋回的未來，是吧？」伸手拉過太一的手與大和的手交疊。

　　想著艾瑪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月藍的眼瞳掃向太一，在那鳶褐的凝視下，點頭，「是的，神父，我伸出了手，抓住了我渴望的。」

　　滿意地頷首，「很好，很好，那就讓我再藉用天父之名為你們祝福吧。」向修女看了眼，表示可以開始進行。

　　這時大和看見了在去跟馬克夫婦話別至中途時，說要去買東西就領著亞古獸跟加布獸離開的兒子，笑嘻嘻地從旁邊的門裡走了出來，他的手裡拿了兩個用手編織與戴在他那蓬鬆的髮上一樣的花環，來到雙親的面前。

　　「爸爸、爹地，這個送給你們，這可是我跟亞古獸還有加布獸一起編的哦！」

　　「嗯，我們也都有哦！」加布獸笑指著自己戴在頭頂上的花環。

　　「太一、阿和，你們也快戴上吧！」亞古獸興奮地嚷著。

　　「……怎麼這麼突然？」伸手接過兒子手中的花環，大和問。

　　「雖然我知道阿和你認為這種儀式並不是那麼重要，不過我很想在神祇的見證下向你宣誓我的諾言。」將手上的花環放在大和那淡金的髮上，再執起套著婚戒的手，在那銀環上親吻。

　　「太一……」用指腹摩擦著套在太一無名指上、與自己的一樣設計的婚戒。

　　在兒子的陪伴、在最棒的夥伴的擁簇下，他們緊緊交握著十指，在聖像祥靜慈愛的目光下，在神父的證詞裡，以親吻向彼此傾訴刻劃在靈魂上的唯一眷戀。

番外5.5

　　「……」美美倒豎娟秀的眉，在幾秒的沉靜後 杏眼一睜，一手用力拍上眼前的桌面，怒：「阿岳、小光！難道你們都不覺得這太過份了嗎？竟然沒有找我們去觀禮？」

　　「哥哥是臨時起意，再加上在法國，所以……」光試著緩頰。

　　本應該只有當時在場的人與數碼獸知情的小小滿足遺憾的典禮，在太一跟光子郎在測試光子郎新研發的試驗品時，在甲蟲獸跟亞古獸的聊談裡曝了光，而美美又跟光子郎在交往，消息自然就被洩了出來，所以變成現在這情況。

　　「而且考慮哥他其實沒怎麼在意這種事……」岳想著當初在菲比斯的事件告一段落，哥哥也出院，跟太一之間也完全解決時，他本也以為是該為這繞了一大圈，終於還是找回彼此的兩人辦個婚宴時，身為當事者的兩人卻直接自己去市役所將結婚資料填一填，買了對婚戒，然後找個時間讓大家出來聚餐同時宣佈結婚消息……

　　雖然是感覺挺符合兩人的作風，決定好的事就不囉唆，但這完全也不先跟做為家人的人商量一下，等知道時都已經算是只是在告知的範疇時……

　　好吧，岳承認，在自家兄長的成長過程裡，他有太多時候是必須自己判斷情況、自己做下決擇，沒辦法有商量的人，因為總是忙碌的爸爸並不像能最後選擇在家工作、陪伴他成長的媽媽。

　　「法國又怎樣？說臨時，我才不信有多臨時，一星期，最後幾天，也夠大家去一趟！」不服氣地嗔道著，幾秒後，吁了口氣：「只是想替他們兩人做些什麼……」雙手撐著臉頰，脾氣發過就消的美美感嘆的說：

　　「要是太一哥跟大和哥願意，太刀川可是能幫他們舉辦一場世紀級的婚禮，我覺得他們值得來這麼一場，畢竟……好不容易，終於各自回到彼此身邊了。」

　　明白美美的意思，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做為親屬，也都會在非必要的不可抗拒裡，別去做過多的叨擾，「謝謝妳，美美姐姐……」這就是為什麼、眼前的女性會是純真的代表吧？岳笑說。

　　「就讓哥哥他們照自己所想要的去做吧，畢竟好不容易回到彼此的身邊了，總是想對對方更任性點、想多獨佔些。」光則稍稍小小地揭露了自家兄長的那麼一丁點小心思。

　　「說的也對呢。」就像是被說服了，美美認同地笑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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