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第三遍响起，悠扬的音乐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隔着门板空荡地回响。等广播彻底结束，北条沙都子也失去了唯一可以知晓时间的渠道。

滴着水的校服外套被她脱下搭在隔间顶上，水浸湿了里面的衬衣，服装纤维湿淋淋地吸附着肌肤的触感让沙都子蹙紧了眉。或许她还该庆幸那帮人用的水至少干净，不然她难以保证自己不会拿出手枪血溅校园。

洇湿的发丝黏成几缕贴在鬓边，水珠顺着发梢滑过她的下颌，触感瘙痒，沙都子抬手将乱发梳向脑后，狭窄的隔间在她抬手的动作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

在周遭重新归于平静之后，先前被遮掩住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便渐次由远及近，朝着沙都子的方向过来了。

“古手梨花。”北条沙都子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这是让她陷入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

陌生的碎片，怪异的人际关系。沙都子环着手臂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代表着奇异力量的鲜红瞳孔一闪而过。

“喂，EUA，解释一下。”

就算是不熟悉的碎片，自己的目标也不会改变，当她抱着这种想法去接触这个碎片的梨花时，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故。

梨花的座位离她有一段距离，午休开始后，沙都子思忖着该用什么话题去接触梨花，她绕过几个对她招手的女生，向着梨花的位置走去，可梨花反倒先一步站了起来，像是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一般，抱着饭盒走出了教室。随后，三四个男生围在梨花身边，带着哈巴狗一样谄媚的笑跟了出去。沙都子清楚地记得，在穿过校舍走廊时，梨花曾透过窗户瞥了呆立着的她一眼。那双染着漠然色彩的眸子，久违地令沙都子焦躁异常。

午间和梨花擦肩而过的情形让沙都子没办法释怀，她怀疑这是EUA新的恶作剧，但作为被质问的一方，EUA依旧端着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垂眸嗅了嗅手中飘着热气的红茶。

“一个小挑战而已，规则并没有改变。”似乎对红茶的味道相当满意，EUA语调略微上扬，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助兴节目，很期待你的表现，人之子。”

很快，沙都子就了解到这个恶趣味的神明给她准备了怎样的惊喜。她阴着脸走出盥洗间，不料却被几个从未见过的学生堵在了门口。

是那个吧，霸凌？沙都子的手摸向外套口袋里沉甸甸的黑色金属，漫无目的地想着。而这散漫的态度在对方报出梨花的名字后便消失了，沙都子不动声色地将手重新背回身后，她想要从这几个学生嘴里获取更多的情报。

结果就是她的紧张和慌乱装得天衣无缝，对面得意洋洋地将沙都子需要的情报吐了个干净，作为回报，她毫无抵抗地被他们反锁进了盥洗室最深处的杂物隔间。

然后，被临头泼了一盆刚接好的冷水。

最后这点让沙都子相当恼火，从来只有她用陷阱整蛊取笑别人窘态的份，但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碎片，她和梨花却组成了两个互相不对付的小团体。方才，就是梨花的几个跟班来“教育”今天想要给梨花找麻烦的自己。

抵着隔间门的支撑物被人挪开了一点，光线透进来的瞬间，门外的人被沙都子用力扯了进来。

“北条同学！”

这一声呼喊比起愠怒，更多的是无措。沙都子将娇小的少女抵在门板前，另一只手举起了被她搁在杂物堆上的黑色手枪。

北条沙都子没办法平息在胸口处激荡的那股强烈的愤怒，这种情绪在亲耳听到梨花喊出“北条同学”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愤怒、焦躁，或许还夹杂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喊我的名字。”沙都子本应立刻扣下扳机结束这个荒谬的碎片。EUA给予她的力量还在，只要在杀了梨花之后自尽，她还能去下个碎片继续进行她的猫鼠游戏。

“！”

沙都子近距离地端详着梨花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表情，她的下颚被枪口抵到被迫扬起，金属的锈味混合着浅淡的硝烟味浮在二人之间。

古手梨花没办法骗自己这是一把玩具枪，她也同样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傍晚，在返校拿遗忘习题的路上，梨花撞见了有说有笑走出校舍的几个朋友。今天并不是她们值日，出于好奇，梨花随口询问了她们这么晚才离开的原因。从那些躲躲闪闪的含糊回答中，她才知道了这些人借着替她出头的名义教训北条沙都子的荒唐行径。

我从来没有请求你们这么做。梨花诧异地发觉自己的语气严厉得过了头。

她确实对北条沙都子没有好感。在那些被男生们簇拥着度过的校园时光里，北条同学常常领着一些女生在她经过时冷嘲热讽，梨花也反呛过北条是在嫉妒自己能随意使唤男生的魅力。本来两人一直默契地维持着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但有什么改变了。

早在午休之前，梨花就察觉到了北条沙都子身上微妙的变化。她不止一次地捕捉到北条同学投向自己的奇怪视线，虽然不觉得她会打什么坏主意，但不断被人用眼神刺探的感觉算不上愉快。梨花赶在北条接近自己前离开了座位，她不想知道如果留在原地，那张漂亮的脸又会吐露出怎样惹人不快的言语。

被抛下的北条沙都子孤独得像条淋湿的小狗，古手梨花余光扫向教室，而后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喊我的名字。”北条沙都子开口了，她的手枪像是催促似的朝上顶了顶，冰冷的金属把梨花的皮肤磕咯出了红印。

“北……”哆嗦着唇说出第一个音节时，抵在下巴上的枪挪开了，古手梨花松了口气，正打算接着念完眼前人的全名，铁锈味的黑色枪管就粗暴地捅进了她的口腔，甚至泄愤似的转动着搅弄了几圈。

“不是这个吧。”沙都子脸上那种近似沸腾的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垂着眼凑近了梨花的脸，表情和语气一样毫无波澜。

梨花想要开口哀求沙都子放她离开，白皙的面容因此浮现出羞愤的艳色，唾液在她张口的瞬间顺着被迫撑开的唇角滴落下来，滑进校服的衣领，晕染出一块深沉的暗色。

沙都子对梨花断断续续的呜咽置若罔闻，她握着手枪模仿着抽送的动作，在带出混着血丝的唾液时，甚至好心情地弯了弯唇角。

枪管剐蹭唇舌的锐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被侮辱轻慢的羞耻与畏惧几乎要将梨花的身心彻底压垮，酸涩的热量不受控制地冲上眼眶，水汽氤氲，泪珠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坠落。

梨花啊。一声叹息从头顶轻飘飘地落下，揩过眼角的指腹泛着凉意，越过朦胧的视野，梨花对上沙都子舒展的眉眼，里面藏着她读不懂的汹涌情绪。

“这才刚刚开始呢。”

什么意思？

古手梨花迟钝地转动着眼珠，一字一顿地观察眼前人口型的变化，拼命思考这句话的用意。

——直到那把沾满了唾液的手枪滑向胸口，取而代之吞下她所有声息的则是北条沙都子的嘴唇。

一个和情欲无关的吻。沙都子娴熟地含住了梨花的唇珠舔咬，在梨花吃痛皱眉的瞬间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用舌尖勾着她僵直的软肉玩弄。即便梨花想要阻止更深入的侵犯，可她伸出舌头推拒的行为反而更接近于调情。

如此青涩的回应简直就像是在宣告这是她的初吻。也许是发现了这点，不同于最初的蛮横，沙都子放缓了进攻的步调，她细细舔舐过梨花口腔内那些渗着血的微小伤口，好像真的存了怜惜的心思。

比起金属按压伤口的细密痛感，梨花更没办法招架唇舌交缠下仿佛灵魂都被采撷品尝的酥麻痒意，意识上的锐痛被柔软地围裹起来，混杂着无法排解的惧意，竟演化出了一种怪异的顺从。

合格的猎人用恐惧压制反抗，以柔情蜜意攥取心灵的控制。被盯上的猎物摇摇晃晃地跌入牢笼，接下来只需一件一件剥下它所有的武装即可。

沙都子一只手钳制住梨花的下巴，逼迫她摆出迎合的姿态，另一只手轻佻地转动枪口，在梨花颤抖着睫羽承受热烈的吻时，将她校服的纽扣一颗颗用枪挑开。

17岁少女的身体青涩得惹人怜爱，许是剥开了一颗晚熟的蜜桃，迸溅出的汁液甜中带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甜香。浅淡的香味和晦暗模糊的光线纠缠，娇小的身躯顺着唇齿的厮磨起伏，微光在她肌肤表面涌动，于呼吸颤动的每一个瞬间滑动变换着阴影的角度，赋予这具稚嫩的躯体以娇艳的美感。

梨花因接吻而麻痹的大脑在肌肤接触到空荡的凉意后转瞬惊醒。沙都子并没有掩饰自己意图的打算，坦荡得像是早有预谋，她将握着凶器的手从校服裙下探入，枪管狎昵地划过内裤中间凹陷的细缝，趁着梨花下意识并拢大腿的反应中，摸索着抵住了一处小小的突起。还未等她进一步动作，梨花便腿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沙都子半是支撑半是抓揉地按住她的臀肉，冰冷的枪管紧紧地贴着腿心磨蹭，隔着一层布料，那股凉意几乎要钻进梨花的身体里，揉捏着臀部的手控制着梨花下半身摆动的节奏，看上去就像是她自己发情似的急不可耐地用下面含住了手枪。

最初，只有摩擦的疼痛和酸麻，梨花蹙着眉忍耐身上些微的不快，推拒着沙都子双肩的手全然没有使劲，比起反抗之后被子弹穿透皮肉，她宁愿选择用身体接纳细长的枪口。但随着推送频率的逐渐增高，内裤的阻隔仿佛成了摆设，梨花总觉得下一秒这把枪真的会拨开布料进入自己的身体。恐惧的想象在她脑内生根发芽，连带着一些陌生的感受也从这幅想象的画面中破土而出。

很痒。梨花鼻尖沁出了汗珠，腿心被顶弄得越来越痒，如果不是死死咬住了唇，她可能马上就要喊出声了。这种奇妙的痒意来势汹汹，将她的意识搅弄得混乱模糊，梨花蜷缩起手指攥住了沙都子潮湿的衬衣，靠着手心的湿润冰凉逼自己保持清醒。失控的感觉糟糕又羞耻，布料的存在好像消失了，穴肉被金属强迫分开，又谄媚地主动咬住了枪身，她又被逼出了眼泪，握着对方肩膀的手不管不顾地用力，好像这样能把快感甩开。

当枪管上的棱角再一次重重划过穴肉包裹的凸点时，梨花猛地夹紧了腿，呜咽着泄出了短促的呻吟。脑内的弦骤然断裂，强烈的失禁感令她晕头转向，身体在高潮的余韵下止不住地颤抖，淅淅沥沥的液体从深处涌出，顺着绷紧的大腿滑落，打湿了她的鞋袜。

直到沙都子拎着湿淋淋的手枪收回口袋时，梨花发白的视野才重新有了色彩。

……

次日，古手梨花高烧请假的消息在班级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讨论热潮，北条沙都子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在被跟班找上门前就已经离开了教室。

“你找古手同学的家庭住址做什么？”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在抽屉翻找联络本的间隙对着眼前的学生询问道。

“想课后去探望一下生病的朋友。”北条沙都子笑得腼腆，将老师递来的写有梨花家庭住址的纸条收进手心。

——“梨花，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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