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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的模樣,5

[db:作者] 2025-08-07 11:33 5hhhhh 6020 ℃

蒙特輕輕的撥開了席亞抓在衣角的手,正想起身時,床鋪上的少年像是爆發出了力量般,猛然的撲向了蒙特。這樣的衝撞雖然連一點撼動都沒有,但也讓蒙特有些訝異的睜大了眼睛,那哭喊嘶吼著什麼的少年拚勁了最後的一點力氣掙扎著。

對於這樣的掙扎,蒙特沒有任何的憤怒,反而像是面對著無比深愛的戀人一般,只有無奈與包容。

「乖一點……動作這麼大,你的骨頭會斷掉的……」

雖然現在還沒如此嚴重,但看著席亞衰弱的速度,蒙特很清楚不用多久後席亞就會恢復到當初,病症最嚴重的時候,而那個狀態下,席亞便會脆弱的如同玻璃娃娃般,一碰就碎。

「但是沒關係的……席亞,我會照顧好你……我會一直深愛著你……」

蒙特熟練的制伏了那掙扎不已的少年,動作精確也無比的輕柔,床鋪很快的染上了血跡,甚至還有皮膚的碎片。

不知多久後,席亞像是已經徹底的知道自己再怎麼掙扎都沒有結果,放棄了一切的力氣,眼神空洞的癱軟在床鋪上。蒙特憐愛的輕吻著那深藍的髮,起身離開牢房前,看了眼像是因為眼前的畫面太過震撼而停止了衝撞行為的巨狼,在蒙特眼中,那個男人就像是無法忍受席亞的真面目而產生排斥一樣。

蒙特冷笑了一聲,腳步有些輕快而喜悅的走出了牢房,並沒有注意到在席亞掙扎間,刻意碰落的一把鑰匙。

席亞不知道蒙特會離開多久,但很清楚自己很快的就會變回那可怕而無力的模樣,席亞拚了命的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摔落地面,堅硬的石製地面讓席亞頓時像是被擊碎了臟器一樣的疼痛。

然而,即便痛得想要哭喊,席亞仍是緊咬牙根的抓住了地面上的鑰匙,吃力的想要將鑰匙交給天岳。

親眼目睹這一切,讓天岳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蒙特對席亞的深愛與憎恨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看著席亞吃力的在地上爬動,粗礪的地面磨碎了脆弱的肌膚,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駭人而粗糙的血痕。

「快停下來,席亞,你、你的身體……你的身體會……」

對天岳而言,那皮開肉綻的人類仍是自己想要守護一輩子的珍寶,天岳無比的心疼而不捨,化為人形趴在鐵柵欄前,然而那滿身鮮血的人類仍是無比堅定的伸長了手,看著那顫抖的鑰匙,天岳此時比任何人都要痛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席亞張大了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不斷溢出血沫的嘴裡只能發出破碎的音節,席亞知道自己此時是多麼可怕的模樣,深知這樣的自己是無比的令人作噁,但是他只能這麼做了,牢房明明不大,但這小小一段距離卻是現在的席亞無法跨越的障礙。

天岳也跟著伸長了手想要將那把鑰匙抓過來,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帶走席亞的想法,然而即便天岳伸出了爪子,也僅僅只能碰到鑰匙的側面,根本無法將鑰匙摳過來。

「你在做什麼?」

就在天岳差一點就能摳到鑰匙時,牢房外傳來了蒙特冰冷無比的聲音,席亞咬緊了牙根,用指尖將鑰匙彈了出去,顧不得這樣的動作讓指尖被磨掉了一塊皮肉,天岳也快狠準的將鑰匙緊緊握在了掌心裡。

昏暗的牢房中根本看不見那把鑰匙,在蒙特眼中這一幕就像是席亞死到臨頭,仍不放棄和天岳在一起的機會。而這也讓蒙特心中無比的憤怒,幾大步來到席亞身邊,猛的抓住了那隻手,不知是過度的力道或太過脆弱的身體,這一抓甚至將席亞的手骨直接折斷。

清脆的聲響像是同時扯斷了天岳腦中的理智線,天岳凶狠的撲到鐵柵欄前,猛力的衝撞甚至讓那鑲嵌在石壁裡的鐵柵欄向前位移了一段,蒙特眼底閃過了一抹驚訝與警惕,原本認為可以放任對方撞斷骨頭都出不來的想法,此時開始改變了。

蒙特知道這段時間裡,外頭的四名獸人外加一名人類應該也快找過來了,若再加上這發狂的野獸,蒙特也不確定自己負傷的狀態是不是能帶著席亞逃離。

蒙特單手拉起了席亞,那彷彿要將手臂扯斷的劇痛讓席亞崩潰般的痛哭著,而這也讓牢房深處的巨狼更加兇猛的衝撞著鐵欄杆,甚至用上了爪牙撕扯著,也不管這麼做會不會讓自己的爪牙斷裂,巨狼目眥盡裂的狠狠瞪著蒙特,若沒有鐵柵欄的阻攔,此刻恐怕早就把那罪該萬死的男人撕扯成碎片。

蒙特將視線轉回了席亞身上,那原本冰冷的眼神也變得無比溫柔,像是很清楚對方此時連慘叫都很吃力,蒙特沒有任何限制對方行為的舉動,只是將席亞重新放回床鋪上,再從身上多出來的行囊中拿出了醫療器材,無比熟練而快速的替席亞腹部上的傷口包紮,那動作輕柔的甚至沒再讓席亞受到更多的傷害。

「你變得更嚴重了,但是沒關係……我知道該怎麼做。」

看著那已經面目全非的人類,蒙特憐惜而心疼的低語著,就像是堅定不移的陪伴在病妻身邊的丈夫一般,然而這模樣只是讓天岳打從心裡的感到唾棄與反胃。

「你這該死的傢伙……別再碰席亞!離他遠點!混蛋!」

聽著背後傳來的咒罵與低吼聲,蒙特無動於衷,只是快速的收拾起了醫療器材後,便輕柔的抱起了已經無法動彈的席亞。臨走前,蒙特可惜的看了眼始終不放棄衝撞鐵柵欄的巨狼,原本想要順手殺了對方的,但看在懷中的人類已經再也無法離開,蒙特在心中冷笑著認為天岳撿回了一條命,接著便毫不留戀的離開了牢房。

就在蒙特前腳才剛離開牢房,天岳立刻用手上的鑰匙開了鐵柵欄,雖然因為反向的關係而導致動作沒有那麼順暢,但天岳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鐵柵欄。

天岳猛的撞開了柵欄門,一個甩尾衝出了牢房,瞬間化為巨狼的一口咬向了前方那男人的頭顱!

千鈞一髮之際,蒙特側身躲開了這致命的一咬,錯愕而憤怒的瞪著面前的巨狼,然而蒙特的懷中還抱著席亞,根本無法獸化成狼,只能半獸化的朝著天岳低吼著。

「放開席亞!」

突襲落空,讓天岳很是懊惱,巨狼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齜牙裂嘴的低吼著,雙眼緊盯著那一動也不動的人兒,滿心的擔憂只想親眼看看對方的傷勢如何。

「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笑死人了。」

縱使很清楚繼續抱著懷中的人類只會妨礙自己,但蒙特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收緊了雙臂,打算就以這樣半獸化的狀態與之抗衡。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蒙特抱著席亞的姿態仍是一點都沒有壓迫,縱使無法掙脫但也萬分的輕柔,就像是擔心多一些壓力就會傷了懷中那傷痕累累的人類。

天岳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僅僅是看見那點點血珠不斷的從席亞指尖落下,就近乎要發狂。

巨狼一聲怒吼朝著面前的男人撲了過去,下手的目標完全集中在雙腿與頭部,然而因為擔心蒙特會半途中將席亞當作擋箭牌,巨狼看似凶狠的動作中卻處處是顧忌。

他們都擔心著對方會無意間傷到那重要的人兒,一時之間雙方就這樣形成了詭異的平衡,蒙特看著巨狼的爪牙在石壁上刻出一道道痕跡,更加深了不能放開懷中人類的打算,而天岳也看著那男人死命的抱著席亞不肯鬆手,有鑑於一直以來蒙特的行為都只是在傷害席亞,這更讓天岳堅定不移的要把席亞帶回自己身邊。

野獸的嘶吼聲與岩道中的震動,讓蒙特很快的多出了一個顧慮,雖然天岳不知道其他同伴在什麼地方,但蒙特很清楚這樣的動靜不用多久將會把那些人給引來,到時候即便佔有地形優勢也很難帶走席亞,而這是蒙特絕對無法容忍的結果。

蒙特一聲咋舌,決定不再和對方糾纏下去,猛然的轉身跑向了更深處的岩道,這樣背對著威脅的行為使的本能尖聲叫囂著,然而此刻蒙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巨狼沒有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猛的一揮爪狠狠抓向了對方的後背,只可惜那男人跑得太快,這鋒利的一爪只能將對方背上揹著的行囊撕碎,裡頭的東西立刻灑落一地。

巨狼顧不得去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立刻撒開四肢急速追了上去。

背後緊追著一頭巨狼,無疑帶給了蒙特龐大的壓力與強烈的威脅感,好在陷阱設置的地方很快到達,蒙特暫時騰出了一隻手,將牆上那還來不及隱藏的開關啟動。

在這短暫的瞬間,蒙特縱使只用單手抱住懷中的人類,卻依然是無比的沉穩而輕柔,幾乎不讓懷中的人類感受到顛簸,而這也是為了避免讓那脆弱的身體更加血肉模糊。

在巨狼猛的撲過來時,急速落下的鐵門發出一聲巨響,硬生生的卡在了兩人之間,巨狼的身體直直撞在了鐵門上,強烈的衝擊甚至將那鐵門撞凹了一大塊。

蒙特沒有多做停留,幾乎是在啟動陷阱的同時便繼續朝著深處跑去,後方傳來了巨狼的怒吼聲,即便隔著鐵門也能清晰的聽見那吼叫聲中的憤恨。

鐵門的另一側,巨狼氣急敗壞的抓咬著面前的鐵門,鋒利的爪牙硬生生的在那上面刻出了一道道痕跡,彷彿下一秒就會被直接咬穿似的。然而這也只是錯覺,那畢竟是一塊厚實的鐵門,巨狼發洩了片刻後很快的理解到,繼續待在這裡也只會浪費時間,同時靈敏的耳朵輕輕一顫,巨狼回過頭看向了後方的岩道,還殘留著憤恨情緒的吐息讓那壓低了身體低吼著的巨狼更顯威脅與恐怖。

沒多久後,巨狼分辨出了這聲音的來源與主人,在原地轉了兩圈,並且又嘗試了幾次後確定自己無法突破那道鐵門,巨狼只能嗚咽一聲,洩憤似的狠狠抓下了旁邊岩壁上的一大塊石頭,接著才往回奔。

天岳聽出了那是醫生他們的聲音,並立刻在自尊與求助間做出了選擇,縱使作為一名獸人,必須和其他人求救才能救回自己的人類是件相當丟臉的行為,但只要能讓席亞平安的回到自己身邊,這點小小的自尊又算得上什麼!

蒙特帶著懷中奄奄一息的人類爬出了狹窄的岩道,先是確認了四周的安全後,蒙特才完全的離開岩道,對著懷中的人類輕聲細語著,蒙特快速而安靜的在森林中移動著,目標是不遠處那簡陋的屋子。

那是年幼的蒙特在外頭獨自歷練時搭建的房子,比起蘭花和席亞所居住的木屋,這屋子的尺寸與設備都差了不只一個程度,但若只是暫時停留、躲避威脅,卻是個極佳的場所。

蒙特進入了屋中,將懷中的人類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鋪上,絲毫不在乎從對身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床單,原本纏繞在腹部的繃帶也早已被染紅,全身已面目全非的人類動也不動一下,若不是那微弱浮動的胸口,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人已經死透了。

「別擔心,這裡很安全……」

輕柔的拿開了沾黏在那張臉龐上的髮絲,蒙特低語著像是在安撫受到驚嚇的愛妻一般,輕輕捧起了那剝落了好幾片指甲的手,蒙特落下輕吻但又沒有完全的觸碰到那皮開肉綻的手背。

「我會很快回來……」

這麼說著,蒙特起身離開了床邊,先是快速的確認了屋裡沒有其他人,再拿了備用的醫療器材,重新回到床邊,熟練的拆下了那染血的繃帶,再仔細而溫柔的處理著可怕的創傷。

席亞身上的傷口數量眾多,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甚至已經不足以形容,有些太深的傷口還能看見底下的森森白骨,那模樣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更像是保有人形的屍體。

然而面對這樣連醫生都一時不知如何下手的傷勢,蒙特卻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動作無比的輕柔而熟練,完全沒再給席亞帶來更多的傷痛,快速而俐落的處理著那可怕的創傷。

只是,外表的傷口可以得到緩解,體內的劇痛卻是絲毫沒有減少過,那是席亞感受了近乎一輩子的可怕痛苦,連呼吸都是如此的困難而吃力,心臟的跳動甚至比以往都要虛弱,這一切都令席亞苦痛不堪,也是如此的殘酷而絕望,然而席亞此時別說自我了斷,就連動一根手指都辦不到。

蒙特在專注的處理完所有創傷後,這才鬆了口氣的抹去了額上的汗水,心疼而憐惜的看著床鋪上那幾乎全身纏滿了繃帶的人類,蒙特溫柔的將席亞抱起,輕輕的放到了一邊同樣柔軟的沙發上。

「乖,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換好床單。」

看著那空洞失神的眼眸,蒙特心疼的微微蹙眉,轉過身後片刻不停的處理著那早已被鮮血浸濕的床鋪,此時的蒙特就像是一心向著愛妻的忠誠丈夫,不管愛妻變成了什麼模樣,蒙特都只有滿滿的包容與溫柔,始終耐心而仔細的對待著愛妻,然而將席亞再次拉回地獄中的人,也是蒙特。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悄悄染上了一抹橘,那粉色的眼眸吃力的轉動著,被微血管染紅的眼白讓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眸看起來是如此的詭異,席亞的視線變得模糊而搖晃,這讓他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看見了外頭的夕陽,被劇痛折磨著的思緒中艱難的拉扯出了,在那部落中、斷崖邊,曾擁有健康的身體與同伴的時光。

席亞曾幻想過自己真能擁有那樣幸福而平凡的未來,但是此刻的痛苦殘忍的宣告了現實,席亞張開了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乾裂的唇因為先前被細心的滋潤過而沒有黏住,但只要稍微蠕動舌頭就會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喉嚨中也無法發出清晰的聲音更別說話語了。

意識到自己現在是怎樣的慘況,席亞感到了無邊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他不願再去看那與自己無緣的希望,閉上了眼也將混著血的淚珠擠出了眼角。

「席亞,很痛嗎?沒事的……睡一下就好了。」

整理好床鋪的蒙特看見了那滑過繃帶的淚痕,心疼不捨的輕撫著那道淚痕,被雪白繃帶吸收的血痕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痕跡,蒙特輕柔的將席亞重新放回床鋪上,邊安撫著邊點燃了放在床頭旁的薰香,畢竟席亞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吞藥,那麼想要減緩疼痛就只能靠薰香了。

蒙特蹲跪在床邊,細心的替席亞整理著凌亂的髮絲,眼神撇過了窗外的夕陽,蒙特知道那些追兵應該就快找到這裡來了。然而視線再回到床鋪上,看著那閉上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的人兒,蒙特也跟著軟了眼神。

現在帶著席亞離開,會給席亞帶來更重的負擔,蒙特想了想,最後決定盡可能的爭取時間來給席亞喘口氣。而在那些追兵到達之前,蒙特還有一件事想先處理。

從懷中取出了那已經沖洗乾淨的晶體,蒙特看了眼床鋪上毫無動靜的人兒,因為不願再離開對方身邊,蒙特選擇了直接待這裡。對於虛幻之花,願景,蒙特了解的並不算多,但也自認為足夠了,畢竟他要的只是當時蘭花死亡的真相。

縱使蒙特一直深信著是席亞殺了蘭花,但蒙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席亞會痛下殺手?是什麼原因讓席亞殘殺了蘭花?而這一切的疑問,就在那晶體中。蒙特用著過去研究得到的結果,回朔了晶體中所保存的記憶,雖然不夠完整也無法提取太長的片段,但也已經足夠讓蒙特看見那令人崩潰的真相。

席亞是無辜的,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蘭花的主意。蒙特也才終於相信,當初被自己憤怒撕碎的遺書,是出自蘭花親手寫下的遺言,蘭花無意中找到了虛幻之花的「花苗」,並決定用身體養育願景,最終目的則是為了改善席亞的身體狀況,然而當初蒙特因為被憤怒撕碎了理智,又沒在遺書中看見那花是準備要給席亞吃,或是賣錢買藥,因而將遺書當作了假物。

蒙特眼睜睜的看著席亞承受著怎樣巨大的痛苦與壓力,一次次的試圖阻止蘭花自殘,哀求著蘭花不要這麼做,哭泣著替蘭花包紮傷口,然而最後蘭花還是死去了。

同時,蒙特也看見了席亞面對那朵虛幻之花時的猶豫,那和蒙特當時懷疑的,席亞迫不及待的想恢復身體的態度截然不同,席亞非常的猶豫而痛苦,根本不曉得甚至不敢觸碰那朵花,蒙特更清楚的看見了,席亞在聽見當時自己的叫喚聲時,眼中的光芒是希望。

然而蒙特卻將這一切都毀了,自顧自的錯怪、責備著席亞,將蘭花用自我折磨所換來的希望打碎了,那是蘭花唯一留下,也是唯一的願望,想讓席亞能夠擺脫身體的病痛,希望席亞也能和普通人那樣開心的歡笑,蒙特意識到自己不但沒有好好的守護蘭花最後的遺願,甚至殘酷的將席亞當作了一切的罪魁禍首。

並且,蒙特也從席亞和天岳的短暫相處記憶中發現了,席亞對自己的感情從來就不是愛情,蒙特看著席亞和天岳在一起時的笑容與放鬆的姿態,才真正的意識到,那才是愛。

但是,他將這一切都毀了。蘭花白死了,席亞的未來與幸福都被剝奪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啊……我、我……」

直到掌心裡那脆弱的晶體碎裂成粉末,蒙特才猛然回過神,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那飄散無蹤的粉塵,彷彿想要挽回那曾經的過錯,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蒙特愣愣的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看著床鋪上比以往更加嚴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著可怕劇痛的席亞,蒙特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頭崩潰嘶吼著。

「啊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令人聽著都感到心酸,同時也是這樣的聲音讓外頭的醫生等人決定直接闖入屋中,他們擔心的是,蒙特已經失手殺害席亞。

然而預料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當他們撞開了房門時,看見的是雙膝跪在床邊,用力卻也無比輕柔的緊抱著席亞的蒙特,窗外的橘紅色彩灑落在那獸人的背上,明明如此高大而健壯的獸人,此時卻哭的聲嘶力竭,彷彿要將靈魂也化為淚水。

這一幕所伴隨著的情緒太過龐大而沉重,甚至讓眾人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天岳滿心的憤怒像是被一桶冷水澆熄,只剩下刺骨的惡寒。

躺在蒙特懷中的席亞,吃力而虛軟的抬起了手,輕輕的觸碰著那佈滿淚痕的臉,沒有人聽見席亞是不是說話了,他們只知道蒙特像是此時此刻才終於清醒,理解到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而這更比持續瘋癲的將是非顛倒更讓人感到痛苦。

在那之後,醫生透過管道將席亞送了出去,雖然外頭的社會非常險惡,但席亞現在需要的是更精密的儀器與更專業的醫療救治,並且醫生也會跟在席亞身邊作為照顧者。

而部落中也由一名時常跟在醫生旁邊的助手暫時接手,只要不是太過棘手的病症或傷勢,助手的能力都能勝任。

天岳則是在幾個禮拜後,好不容易通過了資料審核才能去醫院探視席亞,而蒙特則被嚴密的監控在部落中,只能透過一段時間回傳的訊息中得知席亞的狀況。

蒙特並不能說是完全的恢復正常了,但好歹也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而且犯下的還是難以挽回的過錯,因此變得配合許多,這讓村長大大的鬆了口氣。

然而席亞的病症連當時的醫界權威都束手無策,主要還是這樣的罕見疾病根本沒有人遇到過,更遑論是醫治了,最多也只能就出現的創傷做治療,但這樣總歸治標不治本。

所有人都很替席亞著急,偏偏又幫不上什麼忙,天岳並不知道,院方其實並不願意讓席亞長久待在這裡,佔了床位不說,還增加了醫護人員們的工作負擔,雖然目前醫生還能扛下這些問題,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時間又過去了許久,席亞的狀況始終沒有好轉,最多就是停止了惡化,而院方的忍耐也到了極限,甚至乾脆的表明應該把資源留給更需要的人,而不是這個隨時都要死了,還怎麼都不去死的人類。

天岳也才知道,外頭的黑暗是如此的複雜、冰冷,而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裡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會帶來反效果。最後還是醫生出面,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最後的一點時間。

這些日子來,醫生在院方與部落之間來回奔走,還要擠出時間去研究與尋找關於願景的相關資料,也實在是心力交瘁,人迅速的瘦了好幾圈不說,面色也相當的難看,甚至沒能睡上幾次好覺。

看著這些人為了自己如此的努力,若是過去的席亞肯定會更加堅定的希望自己能好起來,但現在,席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身上的疾病是永遠無法擺脫的,那段時間的健康與歡笑,也都只是因為願景還在持續作用,等到哪一天願景轉移了宿主或是完全消失殆盡了,自己也依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陷入絕望的席亞甚至忘記了,願景只會在宿主死亡時才會依養分的多寡而開花,他只是認為自己遲早會變成這個模樣,而現在不過就是提早面對罷了。看著醫生與天岳憔悴的模樣,席亞心中很是難受。

「已經……夠了……」

比起還抱有希望的眾人,席亞更能清楚的看見那殘酷的真相,一旦失去院方持續不斷的醫療資源,自己的身體就會迅速的回到那最為嚴重的狀態,甚至可能變得更加嚴重。

席亞不敢想像到那個時候,自己將要承受怎樣可怕的折磨,更不願意讓這些人因為自己的狀態而絕望。

「我已經……累了……」

然而席亞也很清楚,這些人心中還抱著希望,若說是為了他們著想而要自我了斷,那絕對是不會被接受的。但是若說是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了,那麼誰也沒有資格再強迫自己繼續承受痛苦了吧。

「謝謝你們……也、對不起……」

在死亡降臨的那一刻,席亞是幸福的。他終於從那可怕的痛苦中解脫,體會過了能夠開心歡笑、大口呼吸、恣意奔跑的日子,也感受到了愛與被愛的滋味,在生命的最後還有人陪伴著,更有人會記得自己的死。

對席亞而言,這樣已經足夠了,他已經很幸福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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