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不到心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在和錦木千束同居的三週裡面，井之上瀧奈沒有一天睡得安穩。她時不時會起身，觀察身旁那人的呼吸起伏，又或是用食指去感受鼻息。

偶爾千束會醒來，她會笑著問瀧奈是不是做了什麼惡夢，在後者搖搖頭的時候再次收緊手臂，把溫暖圈在懷裡。

她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害怕失去錦木千束。

因為使用的是人工心臟，千束不會因為心跳加快而喘息，每次紅著臉要瀧奈慢一點的時候，呼吸也都十分平緩。

撇開私人事務，在Lycoris的工作中確實十分需要這樣的能力，對於潛行的幫助甚大。工作至上的井之上瀧奈雖然也覺得很好，但還是感到有些複雜。

「我喜歡妳，千束。」離開了對方體內，瀧奈貼在錦木千束的耳邊輕聲說著。

感覺不到心跳，她覺得還挺麻煩的。沒辦法知道究竟對方會因為什麼而心動，又因為什麼而緊張，這讓她在戀愛這件事上很難判斷該怎麼行動。

雖然平時是個不會說謊的人，但該隱藏的事還是自己忍得好好的，錦木千束就是如此，身為戀人，她再了解不過。

黑暗中沒辦法用表情判斷，只能利用千束的聲音來確認，所以瀧奈總是希望她喊出聲。幸好前輩是個耳根很軟的人，對於戀人的話都會照做。

「我也喜歡妳，瀧奈。」平時活力充沛的嗓音，此刻聽來有些沙啞。

窩在自己懷裡，因為身體的刺激而發熱，這種時候瀧奈才會真切地感到女友活著，並不只是單純因為慾望才如此索求無度。

就像千束在她身上尋找陪伴一樣，瀧奈也在確認自己除了喜歡這個人以外，究竟在戀人身上發現什麼缺失的東西。

稍微退開身子，將手撫上對方的前胸，瀧奈不意外地聽見了一聲悶哼。

那人的聲音有些隱忍，「怎麼了？」

手上一下又一下地動作，要說沒有帶著情慾成份，那絕對是騙人的。吻著金色的髮鬢，她並沒有打算回答問題，只是滿意地感受懷裡那人又再次燥熱起來的身子。

在和千束相遇之前，井之上瀧奈都認為自己離這些事很遠，雖然在課程上學過，也讀過有相關內容的課外讀物，但她沒想過自己也會身陷其中。

甚至無法自拔。

DA的首席Lycoris此刻只屬於自己，這或許也是令瀧奈感到興奮的原因之一，雖然她並不會承認如此羞恥的理由。

幸好燈是關著的。瀧奈這麼想著，然後在千束緊閉的雙眼上落下了吻。眼睛、鼻子、臉頰，最後是輕喊著自己名字的嘴唇。

跟錦木千束接吻是最能感受到氣息的時候，這讓瀧奈感到安心，而對方不小心從嘴角漏出來的細碎呻吟，她也很喜歡。

將手指再次探進濕透了的那個地方，千束也跟著抓緊了擺在她腰間的手。按照這個力道感覺好像會留下痕跡，雖然瀧奈並不介意，但還是報復性地在滲著薄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水聲和輕喊一同迴盪在偌大的房間裡頭，雖然看不見，但瀧奈知道千束肯定羞紅了臉。

每到一間新的安全屋，她都會好奇千束為什麼要獨自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頭，但總是沒有獲得回答，所以後來也就不問了。反正不管到哪間安全屋，廚房又或是沙發、浴室，最後都能成為她們擁抱彼此的場所，這並不壞。

明明緊緊地相擁著，但井之上瀧奈只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跳，這讓她不禁瞇起眼，在對方的頸脖上留下吻痕，然後細細地品味懷裡因為她手上的動作而輕顫的身軀。

深吸了一口氣，千束靠在瀧奈的耳邊說著：「瀧奈⋯⋯我快不行了⋯⋯」

「好。」雖然這麼回應，但手上的動作不僅沒慢下來，反而更加快了速度，這讓那人原先隱忍的喊聲此刻再也壓抑不住。

再次吻上了喊著自己名字的嘴唇，對方止不住顫抖的身體取代了紊亂的呼吸，這次瀧奈沒有急著離開那塊濕濡的區域。

緩下進出的頻率，她專心致志地吻著錦木千束，偶爾還能聽見對方壓抑在喉頭的低吟。

女孩子很柔軟，這是瀧奈和千束交往之後深刻體會到的。嘴唇也好，舌頭也好，甚至是傲人的胸部和環抱著自己的手臂，雖然不會直說，但瀧奈必須承認她都很喜歡。

也許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這樣，但她也不想知道別人是如何，反正千束是如此就好。

沿著喉嚨向下，瀧奈的吻停留在千束的胸前。後者還因為下身不停的刺激有些失神，接著便被對方在自己胸前的啃咬弄得清醒過來。

她不禁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嗯？」

似乎是發現自己做得太過火，瀧奈伸出舌頭在傷口上輕輕舔了幾下，沒想到又引來一陣呻吟。

「抱歉。」瀧奈說著，但手上的動作不像是真心感到抱歉。

在千束再一次繃緊身子以後，她縮進了瀧奈的懷裡，好像還帶有一點不滿的情緒。

「瀧奈，妳今天太過份了，明天還要出勤耶。」

換了個說法，輕撫著那顆金色腦袋的瀧奈再次道歉：「對不起。」

「嘛，是也沒關係。」千束停頓了會，「反正也不是不能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或許是有些不安，對於千束隨時都有可能離開而恐懼，也可能是想要確定對方真的屬於自己。

井之上瀧奈在心裡想了好幾個可能的原因，但卻都沒有一個答案。最後她把問題全部都歸咎於，她真的太喜歡這個人了。

如果沒有心臟，那就把心裝滿我吧。她沒有把這麼羞恥的台詞說出口，只是又將千束抱緊了一些。

如果洞察力那麼出眾的話，那她會察覺到嗎？無論是害怕或是不安，瀧奈都處於希望千束發現，卻不想讓她擔心的複雜心境當中。

「千束，今天的內褲很可愛。」

「欸？真的嗎？」

「是的。」

「嘛，雖然洗完澡後根本沒穿著多久。」

「啊⋯⋯」

「但是這就是為了妳買的唷。」惡作劇似地，千束用舌尖舔了一下瀧奈的耳廓。

妳這是引火自焚呢。瀧奈這麼想著，在思緒之前，她已經坐起身子，然後將錦木千束壓在自己身下了。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看得見自己在千束的胸上留下的紅痕，看來肯定很痛，但就算再重來一次，瀧奈還是會想這麼做。

大概是跟千束相處久了吧，真的成了那種想做的事最優先，但也很容易搞砸的性格了。

「沒關係的話，表示還能再做吧？」

「欸欸欸？」

雖然什麼事都沒有解決，但瀧奈其實也不那麼在乎了。這或許也是被千束傳染的壞習慣，但她不認為這是壞事，和戀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如果能夠只想好事那該有多好。

正所謂有失必有得，和千束交往肯定就會有這些複雜的感受，但瀧奈一點也不後悔，如果沒有鼓起勇氣的話，她們就不會成為戀人了。

如果真的還是那麼害怕，之後再告訴千束也不遲，她肯定會笑著給予一個擁抱，那麼也就足夠了。

「我喜歡妳，千束。」

「我也喜歡妳、啊⋯⋯瀧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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