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香艳大漠-与狼共舞

　　等到催情果的药力完全都失去了效力，天色近晌午时分。三人的理智完全清醒了过来，兀自对适才的荒唐举动感到十分尴尬。丽儿还好一些，柳若兰则羞得再也不敢面视我。好在都急于赶路，大伙忙出得洞窟，来到不远处的马车边。两女忙着收拾起四周散乱的事物，而我则施展轻功，向四周打探了良久，才在很远处的一个小市集上买得两匹老弱的马儿，虽然远远比不得宫中的御马，可总好过三人步行。于是三人一车一骑，在一种有些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下又上了路。

　　一路无话，从洛阳城西经过七日的长途跋涉，已然来到了大唐（即五代中的后唐）西北的边界——灵州城（此制所在五代时有变动，一般是在当今的宁夏银川附近）。但见灵州城被包裹在崇山峻岭之间，不远处的古长城蜿蜒如线，控扼着大漠，到处是戈壁荒漠茫茫，和中原自是另外一番景象。灵州乃大唐朔方节度使的制所，听说是李从厚的一个表亲在这里当节度使。由于李从厚的使命在身，我并没带着二女进城，绕过城去，来到城北不远的黄河渡口，找来一个老船工，说好了价钱，由于船不大，只得将马匹遗弃，和两女一齐将车子推上渡船，在黄河滚滚的惊涛骇浪中，有惊无险地到达了黄河北岸。

　　北岸已是契丹人的地界，却是党项、回鹘、契丹和汉人杂居，四处风沙险恶，好在马匹骆驼之类的牲畜四处可寻，便买了两匹上好的河套好马，套好车子，向一个中原商人打听到契丹藩属女真部落所在的方位，便继续赶路，行不到数里，突然寒风袭来，满眼烟尘弥漫，日色昏黄，人烟越来越是稀少。风中不断传来悠扬而凄迷的胡笛声；偶有还能遇到经过的驼队商旅，听得骆驼背上有人唱到：“出得灵州外，两眼始泪惨，茫茫戈壁路，枯骨沙中埋！”歌声凄婉苍凉以及，不断在空旷的四野传扬开来，久久不散。

　　三人被这歌声和荒蛮的景象所感染，都平添了几许伤感的情绪。望着几乎不变的景观，便只顾赶路，连说话都在这郁郁的气氛中少了许多。我们一路晓行夜宿，又是行了三日，但见沙漠戈壁逐渐由浅黄色变成深黄，再逐渐转成灰黑，远处已然看到一抹岗峦，幽幽的绿色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远方，我心中顿时大喜，因为听那中原商人说过，过得那岗峦便是河套附近的肥美草原，女真部落便聚居在那里来了。

　　二女见连日奔波，目的地就要到达，也是异常兴奋。丽儿望着远方冈峦上云雾弥漫，水汽袭人，似乎别有一番天地，便对我娇笑道：“哥哥，都行了十日路程，一直没有水源能够洗涮，到了那山冈处，丽儿定要找个水泉，在水中泡上个整日！”

　　我望了望那冈峦，回头微笑道：“那地方看似很近，可要赶到，恐怕还要一两日的时间。”抬头看了看已然升起的戈壁明月，下马说道：“今晚便在此宿营，明日赶早出发，说不定便可到达了呢。”

　　希望就在眼前，两女也是欢喜异常，忙下得车来，拿出物事准备晚餐。几日来风餐露宿，有时候找不到柴火和水源，三人便只得吃坚硬如铁的干馍和肉干，还有免费的佐料——“胡椒”（荒漠中刮来的风沙）。但昨日从一个过往的商队中购得了一小袋新鲜的驼奶和一块驼羔肉，还有不少刚刚烙好的回饼，现在升起火来，吃着虽然简陋，但却新鲜的食物，也是格外畅快，也不去理会那驼肉驼奶带着的浓浓的气味。

　　吃完晚餐，正要收拾起物事，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天空顿时一片隐晦，而且四周也便得黯淡无光起来。柳若兰忙点起了一盏行路用的马灯，我正借着晃晃的灯火扎下帐篷，突然那两匹马儿慌乱嘶鸣起来，不论我和两女如何安抚，甚至鞭打，就是不得安宁，还将宿营地弄得有些狼藉。我正兀自恼火，只听得丽儿一声惊呼：“哥哥！快看！狼……”

　　我大吃一惊，在上古与狼面对的可怕经历立时浮现在脑海。狼这个畜生，坚韧而恐怖，尤其是群狼，如果让我选择，那我宁可去面对似乎更凶猛的剑齿虎。正想着，已然顺着丽儿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点点晃动的绿色光点，脸色不禁骤然一变。

　　柳若兰看了看，轻声在我身边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在晃动？丽儿妹妹怎么说是狼呢？”

　　来不及和她解释什么，我迅速跑到被马儿弄得有些凌乱的火堆，整理好四散的柴火，对丽儿呼道：“快！将皮罩子拉下来！”

　　丽儿依言，匆匆拉住两匹马儿，将罩马眼的皮罩子拉了下来，嘶叫慌乱的马匹似乎才平静了一些。但此刻不仅是刚才的方向，四周都不断在浮现出越来越多的绿色光点，恍惚如鬼火一般，在我们四周飘荡着，缓缓向火堆靠拢过来。

　　“真的是……是狼不成！”柳若兰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明眸带着一丝恐惧，有些无助地盯着我。望着丽人柔弱的眼神，我心中豪气顿生，黑暗中，我用左手轻轻拉过柳若兰的一只小手，入手只觉绵软微凉，还带着冰凉的汗水。我向她轻轻点点头，在她耳边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柳若兰听我说罢，娇躯微微一颤，翻过手来，将我握住她的大手紧紧攥在一起。

　　丽儿将马儿牵到五靠近篝火的地方，又从地上拾起一些小石块，再从车中的行囊中抽出一柄精致的短弓。自从上回见识了她用短弓弹射石子的威力，丽儿此次外出便没带羽箭，因为石块随处可得，而且以她目前的功力，小石子的杀伤力也是异常惊人。

　　我和丽儿背靠背，又是如在洛阳冰面遇袭一般，将柳若兰夹在中间，紧紧贴近火堆。那晃动的绿色两点逐渐接近，在篝火光线能及的地方，渐渐出现了一圈大青狼。见此情况，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大青狼可比我在上古所见的雪狼大了许多，且肢体健壮，双目带着绿色的凶光，长长的獠牙顺带着血红的大口，着实让人感到可怖以及，我心中暗道：这茫茫戈壁，四处难得人烟，也不得找人求救，真不知该如何躲过这次劫难。忙抓紧柳若兰的小手，右手将长剑从身上抽出；丽儿也抓起三枚石子，搭在弓弦上，将短弓拉成满月形状。

　　那群大青狼见我们是三人两马，原本绿色的眼光立时变得微微发红，似乎已经看到了今晚的美味大餐，不住用前掌刨着地面，“呼哧呼哧！”地不断喘着粗气，却没有立时扑将上来，象在等待着什么到来。果然不久，越聚越多的狼群中央突然让开一条通道，一匹最大最壮的青狼走了近来，它用血红的眼睛凝视了我们片刻，“嗷！——”的一声凄厉呼叫，众狼也是一齐呼叫不止。听到狼群恐怖的叫声，我虽然一身功夫，身旁有神射手丽儿，也不禁打了个寒战，有些在打气般对两女说道：“不怕，狼怕火，它们一时还不敢靠前！”

　　正说话间，突然身边的马儿再也受不了狼群的威喝，立时失去了本性，扬起四蹄，发疯般地挣脱束缚，向火堆外就奔逃而去。

　　“完了！”我心中暗念，但见两匹马儿瞬间将篝火已然蹄乱，因为它们双目背蒙着，哪里分得清楚哪里危险，惊惶失措中，不顾方向地冲入四周的狼群，刹那间只见大片的黑影窜上那两匹马儿，将它们一下子扑倒在地，声声惨烈的嘶鸣中，马儿已然横尸在地，血溅四处，那数不清的饿狼争先恐后地从它们身上踏驰而过，看似凌乱，但其实似乎正按着一定的顺序在依次进食，将那两匹马儿身上的肉，纷纷撕扯下来，吞入腹中，发出兴奋儿可怖的嗥叫。

小说相关章节：乱世武林情皇更新至第8卷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