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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绝响:白狼与未曾设想的命运,1

[db:作者] 2025-08-06 23:55 5hhhhh 8960 ℃

许多天之后,面对深池,丽塔·斯卡曼德罗斯队长会想起她毅然踏出温馨的贵族庄园,投身入铁马冰河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年轻的维多利亚军官仰望着月亮,雕塑般地出神。直到满身的肌肉酸痛,她却仍如一台失灵的木偶呆呆地抬着头,不知要再看多久才能忘却心头的苦涩。亚麻色的长发被夜色浸得发灰,澄翠的眼眸却仍在反射点点星光,像一面清澈的镜子。

维多利亚风暴突击队指挥官“号角”被深池头领蔓德拉俘获的第三个午夜,她依旧难以入睡。她不敢合眼,她害怕那些只要闭上眼睛便会划过脑海的思绪,她无颜面对那些已只能存于回忆中的战友们。

“战术使人思维明晰,纪律使人意志坚定。勇敢能够击溃邪恶,仁慈能够拯救生命。”

她一遍遍地默念着自从穿上戎装的那天起就已经烂熟于心的部队格言,这钢铁一般的信条支撑着她钢铁一般的意志,哪怕加诸于身的束缚早已磨破了皮肤,身上新旧不一的伤口不知疲倦地作痛,她仍然没有半点畏惧。眼前,是杀死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的仇敌;此刻,自己是仇敌的俘虏,生死尚难预料。对一位年轻气盛的军官而言,这种痛苦难以言喻。“活下去……然后为战友复仇。”她以此作为对抗绝望的力量,让自己锋芒矍铄的斗志不会因囚禁和屈辱而磨损分毫。能活动的空间不大,她便抬头仰望月亮,月亮在云层中一跳一跳地走。

直到疲倦抽干身体中最后一点力气,她喃喃地重复着战友们的代号,伴随着记忆中那些模糊又清晰的面庞昏沉睡去。

“大提琴,三角铁……不!”

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的战友们的身形被升腾的烈焰吞没,号角心如刀割,拼尽全力地嘶吼着想追向那些逐渐模糊的影子,可身体却重得像铁,使尽了力气四肢仍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纹丝不动,回应她的唯有阵阵剧痛。

“不要!”

猛地张开双目,冷汗随即浸透沾满烟尘的军装内衣。头晕目眩之间,号角明白自己是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她又做这样的梦了。梦会醒来,但梦中撕裂身体般的疼痛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该死的鲁珀!吵死了!”

“他妈的维多利亚贵族混蛋——!”

“贱货,大清早叫得这么起劲!”

还未从梦中的悲痛下缓过神来,深池士兵们各式粗鲁的咒骂和侮辱便已经钻进耳朵,挑衅着她身为维多利亚军人的尊严底线。号角蹙紧眉头,怒火驱使着她咬牙切齿地瞪向污言秽语的来源,利剑般的目光仿佛要将那些仇敌挫骨扬灰。

“看什么看?不服气?摆一副臭脸吓唬谁!”

“走!让这女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看老子扒光你那身维多利亚的皮!”

同样被号角的反击激怒的深池士兵咒骂着,三五成群地向这位被捆住手脚的年轻军官聚拢。他们挥舞着随手抄起的家伙:一段钢钎,断裂的棍棒甚至是砖石,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号角很快被这些暴徒围在中间,无形的戾气与压迫铸成了一道令人窒息的高墙,使号角英气的面容略显苍白,但她没有挣扎,她认为那是胆怯的表现。号角已经准备好遭受接下来的皮肉之苦,当然,她绝不可能因此屈服。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努力蜷起身子,尽可能地保护起要害部位。

他们粗暴地抬手——

“住手!都干什么!”

随着略带尖锐的年轻女性的怒喝突然炸响,嘈杂的暴徒们陡然停住,像是接到了不可违抗的命令。人群默默地分开一条路,号角看到了一步步走来的那娇小却跋扈的身影,是蔓德拉。

蔓德拉慢慢走到号角眼前,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充满了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垃圾。

她从身边士兵手中接过一截短棍,棍头因磨损而略显圆润。短棍在蔓德拉的控制下悄悄在号角的身躯附近游移,扫过的都是关节、软组织之类异常脆弱的部位。无疑,只要稍稍用力挥下去,就可以给身处绝境的号角造成剧烈的疼痛,但蔓德拉阴险地控制着短棍,像是故意为之的恐吓一样,迟迟不肯落下。号角微眯着双眼,默默承受着蔓德拉的戏谑,同时紧绷着神经以准备接受不知何时可能爆发的剧痛。

“呵……”

号角对这些残暴的暴徒们从来都是无话可说的态度,这种情况下的她反而露出了一抹嘲弄般的冷笑,仿佛在嘲笑蔓德拉的愚蠢和无能,这些混蛋,就算把她打死又能改变什么呢?维多利亚军人的意志从不向死亡屈服。

“你笑什么!你觉得我不敢要你的命吗?!”

蔓德拉放下短棍,向号角开口,语气里充斥着不堪忍耐的冲动。

“我想把你碎尸万段的心情,不比你想杀我差多少,懂吗?贵族!”

“这肮脏的头衔救了你一命,你还有作为谈判筹码的价值……不然,早把你穿成串挂在城墙上!”

尽管神色依旧凶狠,但蔓德拉的言语确实让号角悄悄缓了缓心情,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

“唔呃!”

号角浑身猛地震颤了一下,因紧张而一直微眯的双眼惊诧地睁大,瞳孔却骤然紧缩,一声闷哼悄然挤出喉咙。

刚才,蔓德拉说到气头上,便把手中本已放下的短棍又迅速抬起,想将其捅在号角身上示威,却无意间精准地捅向了那处令号角骤然色变的部位——外套下灰绿色军装内衣包裹着的一侧肋骨中央,两根肋骨间形成的凹陷处。

一阵剧烈的痒意让刚刚放松神经的号角措手不及,不由得猛烈地挣扎了一下。若不是被捆着手脚,恐怕已经原地跳起来了。

虽说是较为敏感的软肋,但在这种严峻情况下,就算被突然戳一下,大多数人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只能说天意难违,号角队长偏偏就是个例外。如果能和号角多相处一些时日就会发现,她向来对针对某些神经密集的部位突如其来的刺激毫无抵抗力。

不信去问风笛。

不然还能问谁呢?

通俗地说,她非常怕痒,全身都是。

如果是在战场上厮杀正酣,浓郁的血腥味与火焰般的斗志也许会压制住她这个小小的弱点,不过,只能说天意难违。为什么偏偏是在她卸下了一些心理防线,刚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

蔓德拉再怎么头脑简单也很难不注意到这个异常现象,三天来她对号角百般挖苦,号角却一直保持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沉默,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反应,搞得蔓德拉非常憋屈。

“嚯?”

当然没有放过号角的打算,蔓德拉反而更加来了兴致,继续提着短棍向号角的肋侧快速地刺探了几下,短棍轻盈地落在肋骨边缘和缝隙间,每一下都给号角带来差点就能冲出唇齿的笑意。

“呜…呜呃呃……!”

号角尽力地躲闪,努力想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是若有若无的闷哼和颤抖依然出卖了她。

“哦……?呵呵~”

蔓德拉意识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危险的笑容,周围的岩石开始随着她手指的勾动慢慢塑形。

“等等,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

号角眼中闪烁的火焰突然矮了半截。

“感觉如何,指挥官阁下?”

蔓德拉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用挑逗的语气在号角耳边询问。

号角的一部分身体已经深嵌进巨大的岩石中,坚硬的岩石在蔓德拉法术的役使下融化般地流动变形,缠上号角的身体又再次凝固,而后拉动着她的身躯摆出相应的动作。原本束缚着号角的绳索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被沙石随意磨断散落在一旁,连带着号角披在身上的外套一起凌乱地散落在地上。现在,号角身上的衣物就仅剩下一件军装背心,一条干练的短裤和脚上的鞋袜了。

号角拼命地想阻止自己的身体被沙石支配,不过现在的她并没有与这种厚重的法术造物对抗的体力,最终还是完美完成了蔓德拉要求的动作。

岩石最后定格的造型是类似于老虎凳一样的刑具,只不过后者要靠绳子或铐环禁锢犯人,这台岩石刑床则直接将号角的手臂和从脚踝到双膝的部分都吸收吞没进坚硬的内部,使得号角看上去像是被镶进了刑床中。

完美的禁锢,号角没办法再做出一分一毫的动作。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双臂虽然保持着举过头顶的姿势被铸进了岩石,双手却依然暴露在空气中,应该是目前她全身上下最自由的部位了。

“唔……”

号角恐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紧张惶恐的神色,她仍在保持沉默,不过按往常的气质,她的沉默应是不可撼动的钢铁,现在却无论如何都像掩饰与逃避的伪装。也许是因为那对悄悄垂下的耳朵和闪躲的眼神太破坏气场了吧。

蔓德拉并没有继续嘲讽号角的想法,许久以来的怒火、心中郁积的不快、对贵族入木三分的憎恨……蔓德拉迫不及待地将新仇旧恨化作行动,要把埋在心中发酵了不知多久的怨气在号角身上发泄个痛快。

“你……”

号角敏锐地察觉到了蔓德拉身上陡然迸射出直逼自己的恶意,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她想找到一种体面的措辞让蔓德拉住手,但是找不到。平日里出众的口才和机智在这种环境下都有些失灵,舌头笨拙得好像塞住了喉咙。

也许是她太着急了。

蔓德拉可不像号角有这么多烦心事,她麻利地动手开始脱掉号角的黑色军靴。维多利亚制式军靴为了保证战斗或转移途中的机动性,往往会设计得很紧致,鞋带紧密地从脚背系到脚腕,严丝合缝地将号角的双足容纳在其中。本就紧致的军靴配合着号角不懈的挣扎,使得脱掉这双军靴的工作的确花了好一阵功夫,这使蔓德拉略有烦躁。不过,当终于卸下这层保护,看到那双白色棉袜包裹着的双足终于被高举着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脚趾和脚掌羞耻得不断蜷缩扭动却无济于事,只能使袜底被踩出的一片淡褐色汗渍泛起波纹,再搭配起号角脸上耻辱的绯红,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这位与自己早有过节的贵族女军官所产生的成就感让蔓德拉觉得,花再多功夫也是值得的。

蔓德拉突然皱起眉头吸了吸鼻子,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号角,反手把手中刚脱下的军靴丢得远远的。蔓德拉努力地掸着自己的双手和衣袖,仿佛刚刚接触号角的鞋袜使她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号角将蔓德拉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头羞愤难当。这位铁血军官毕竟也是个年轻姑娘,也许嘴上不说,可心里对自己的形象还是非常在意的。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穿着密不透风的军靴行军作战好些时日,有些味道怎么了啊!这根本就属于不可抗力,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啊!号角心里又愤怒又委屈。蔓德拉讥讽的行为让号角脸颊发烫,胸腔中的一股冲动涌到嘴边,最终却没有形成任何语言,优秀的素养让她保持了最基本的克制。号角偏过头去,施展起眼不见为净的精神胜利法。

“你怕痒?”

“……”

蔓德拉倒是很直率,开门见山地提问。不过号角没有回答,依旧扭头看向别处。

其实号角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底气十足、信心满满地说出“我不怕”,但是她现在即没有底气,也没有信心。

“你不说也没用,我这就亲自试出来!”

蔓德拉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面前的白袜脚底上敏捷地抓了一把。她的手指从脚掌下方出发,划过脚心整片略显修长的盆地,最后随着脚跟上方的曲线顺势脱离而去。刚刚从军靴中解放的袜底带着一种厚重的潮湿,暖呼呼、湿哒哒、软绵绵又不失柔顺的触感,非常舒服。

“噗噗!”

号角从鼻腔里猛地喷出一口气,像是打了个喷嚏。如此情景,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位号角队长虽然一直在极力掩饰,但是她确实是怕痒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怕。既然这样……

“啊——!”

简单的试探过后,蔓德拉没有给号角任何征兆,双手突兀地狠狠抓在了号角的脚心上。她等待这个可以肆意发泄情绪的机会等得太久了,以至于当号角的弱点真的就这样摆在面前任她处置的时候,她本就兴奋到略显扭曲的表情里还夹杂了一丝疯狂。当然,她现在连表情都管不住,就更别提手上的动作了。

蔓德拉纤细的手指蜷曲成了鹰爪状,深深地嵌进了面前的一双脚底中,犁地一般地从脚掌直到脚跟来回移动,在白袜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指甲划过厚实的白色丝线,摩擦着发出沙沙的颤音。

身材娇小的蔓德拉,双手同样显得很是小巧,尤其是在号角的一双脚底的衬托下,这种对比更显鲜明。身高接近一米七的号角起码比蔓德拉高出一截,这个身高差注定着号角的脚底要比蔓德拉的手掌也长出一截。38码的脚底板对蔓德拉的双手来说确实非常宽阔了,这双手就像是一台失控的耕地机,在广阔的“土地”上愤怒地左冲右突,直把手指下的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

“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也许号角也没想到,开门见山的痒感就如此激烈,霸道得像是在大地上横冲直撞的天灾,令人根本无从抵挡。从猝不及防的第一声尖叫出口,直到蔓德拉终于略微冷静下来让她休息的这段时间,她就再也没停下过惨叫。脚心上不断地涌向心头的奇痒让这位向来心思缜密的指挥官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试图让这种痒感减轻一点,例如发疯地扭动脚踝使双脚能获得更多的活动空间,以及拼命蜷缩脚趾来减少被手指刺激到的皮肤的面积。不过在蔓德拉全力以赴的抓挠下,这样的抵抗措施所能产生的效果根本是微乎其微的。

“咳咳!呼呼——哈…不要……哈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蔓德拉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号角依然觉得痒的余波仍然意犹未尽地在脚心上流连了许久才慢慢散去,从她那迟迟刹不住车的零散笑声中就可以看出来。蔓德拉甩着累得酸痛的手腕,心里却只觉得痛快。只要像这样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位一直以来冷若冰霜软硬不吃的维多利亚女军人吃尽苦头,简直是最令人开心的事了。

号角对自己的怕痒程度并不是没有预估,倒不如说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那位好队员风笛,就经常用这招在一些不大不小的琐事上“征得”自己的同意。事实上,每一次风笛都能够如愿以偿,无论在此之前号角多努力地下定决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次绝对寸步不让,但当风笛熟练地抓挠着手指向自己靠近时,这股决心就迅速地泄掉了一大半,然后很快就会落在或是肋侧或是腰腹的手指会迅速地驱散掉剩余的那部分。

其实,如果号角想,风笛并没有机会顺利地接触到号角的身体,不过号角心里清楚自己这位活泼可爱的队友只是想闹一闹,性格正经的她也就狠不下心来认真对付风笛,再加上风笛那一副空抓着双手,嘴里说着“3~2~1~”慢慢向自己挪过来的样子确实有不小的威慑力,一见到这副架势号角就在气势和心理上认输了大半,所以经常会自乱阵脚被风笛为所欲为。

不过还是有一次例外的,那次号角在整天的训练后脱掉鞋袜趴在床上休息,在疲惫的笼罩下丝毫没有注意到悄悄接近的风笛。那是风笛唯一一次碰到号角的脚心,也是挠痒这招唯一一次没有成功的案例,因为风笛直接被号角一边叫着一边踹了个四脚朝天。也许号角自己都被自己的怕痒程度吓了一大跳,从那以后,号角便和风笛郑重其事地约定了一个规矩:不许再挠脚心,这是底线。

不过蔓德拉并不知道这个规矩,她看上去也没什么底线。

在怎么折磨人这方面,蔓德拉确实具备一定的造诣。看来蔓德拉很清楚,像刚才那样激进的挠痒手法,用以发泄一下情绪也好,给号角一个下马威也罢,抑或是了解一下号角究竟有多怕痒,总之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不应该再故技重施,而是改变一下思路……

蔓德拉的手指再次无情地贴向那双极度敏感的足底,惹得号角浑身一阵颤抖。不过这次蔓德拉并没有急于行动,她只是将手指抵在号角的脚心上慢慢地挪,同时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号角的脸上,似乎不想放过号角露出过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神态。她在欣赏,自己若有若无的一点行为,究竟会让号角做出怎样的反应。

例如,当手指并排贴在她的脚心上来回摩擦时,号角会像一只犯困的菲林一样眯起眼睛抿着嘴,耳朵会紧张地展平,看来这个动作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毕竟号角根本拿不准下一秒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体验,也许这种随时可能被挠痒的感觉,要比被挠痒难熬得多。如果这时候轻轻地收缩一下五指,稍微在脚底中央做一下抓握的动作,就可以感觉到手中的这双脚会出现条件反射般的震颤,连带着号角的眉头都要跟着收缩。突然用指甲按下去,再轻轻抠挠几下,就会听到号角的喉咙中泛起低沉的闷哼,同时她会闭紧双眼,拼命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不过号角的努力这回貌似白费了,蔓德拉并没有继续挠下去,于是号角本来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松懈下来——突然五根手指又重重地划过整个脚底,同时还带出了号角的又一声悠长的惨叫,甚至连耳朵都一下子竖起来了。

“你……你给我停下!不要再搞这种幼稚的把戏了!”

一整套行云流水的连招下来,号角实在没有定力再保持沉默了。虽然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折磨她的只有蔓德拉一个人,但是在这之前将自己包围起来的深池成员们可并没有散去,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闹剧般的一切,从号角最初的偶然露出怕痒这个破绽看起,一直看到现在,号角被俘的三天以来第一次对他们说出字这么多的句子。

强烈的羞耻和屈辱感让号角终于忍不住放软语气,想让蔓德拉停下对自己的羞辱。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如此失态的行为,号角实在难以接受。

也许是因为受到她优秀的军事素养和性格的影响,也许是因为长时间作战使得号角整个人看上去并不那么光鲜亮丽,许多人都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号角的长相其实是非常标致的。虽然整个人现在有些灰头土脸,但依旧掩盖不住皮肤透出的白皙,难道是维多利亚的“白狼”独有的种族天赋?再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位女军官着实容貌不俗:剑眉星目,英气非凡,一看就是多年的优秀教育和自身修养才能沉淀出的气质。和她现在整个人被铸进岩石刑床里,被挠脚心折磨得慌乱不堪的处境非常搭配。

托岩石的福,它们刚才也一并脱掉了号角的军装外套,不然可就要错过号角的一项最不该被错过的魅力:她的身材,好得不像是一只鲁珀。丰满的胸脯把紧身内衣向外挤出了一道弧线,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出那种满满登登的重量感,为了行军方便而一直穿着这种内衣,还真是难为她了。然后就是常年的锻炼打磨出的饱满结实的肌肉,沟壑分明的腹肌一看就非常有力量感,紧致的腰腹间肯定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只不过现在没什么用武之地。

挠起来手感肯定很好。

“喂,听到没有!你…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用这种荒唐的技俩……”

“闭嘴!”

蔓德拉挥起双手,作势又要对着号角的脚心挠下去。

“……”

号角缩了缩脖子,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号角感受到了周围投向自己身体的火热难耐的目光,在无数道危险的目光注视下,她突然慌了起来,而那些目光似乎也看出她慌了,所以一时间更加火热难耐。人群中开始出现些许的躁动,他们盯着只能任人宰割的号角,像是饥饿的群狼环视着眼前的美味佳肴。若不是蔓德拉还在旁边,恐怕早就有人扑上去了。低沉的窃窃私语声不断地从人群中传出来,嘈杂,而且阴暗,像是水渠里的钳兽在摩擦它们的爪子。

“你们也闭嘴!”

看来蔓德拉不想受到任何噪音的打扰,无论发出噪音的是什么人。

针对这一点,号角还是非常感谢蔓德拉的,如果让那群无法无天、头脑里挤满了扭曲欲望的暴徒接近自己,会发生什么事简直不堪设想。号角很识趣地没有作声,她开始尽量平稳地呼吸,静静恢复着刚刚被痒感榨取殆尽的体力。

一时间,沉思的蔓德拉、被喝止的人群、抓紧时间休息的号角,三方不知不觉中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沉默,整片深池营地忽然被凝固的安静所笼罩。号角心里当然在隐秘地期盼这种沉默可以尽量长一点,越长越好。

“真*维多利亚粗口*的该死!”

“啊啊啊——!”

蔓德拉突然爆发的咆哮和号角的惨叫一前一后地排着队将短暂的安静撕得粉碎,周围的人群们刚因蔓德拉的怒斥而惴惴不安,现在又被这两声高亢嘹亮的女高音吓了一大跳,于是他们再次开始嘈杂喧闹起来,不过现在争论的话题多半已经从“论号角的正确使用方法”变成了“首领这是在发什么疯”。

“叫什么叫!闭嘴!”

蔓德拉这次没有理会周围的喧闹,她恶狠狠地瞪着号角,嘴上说着要号角闭嘴,可抓在号角脚心上的手指却一点也不安分,飞快地再次开始在这双宽大的脚底上往来穿梭。蔓德拉小巧的双手非常熟练地来回爬搔着,刚脱下靴子时汗涔涔的袜底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晾干了,干涸的汗渍使白袜的布料稍稍有些发硬,所以指甲挠过脚心时发出的沙沙声更加响亮了几分。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我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

号角看上去并不愿意执行蔓德拉的命令。

“你这皮囊里都充斥着肮脏的贵族,还敢笑?!给我闭嘴!”

对此,蔓德拉施以更快更重的挠痒手段作为惩罚。

“呜呜——!啊哈哈哈哈哈哈…我没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噗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听出号角很努力地在闭嘴了,只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啊,你喜欢笑是吧!那就给我一直笑,来,笑大声点!笑啊!”

蔓德拉的手却突然从号角的脚底上挪开了。

“呜呜呜……?呼呼——”

“怎么又不笑了?”

“我,我不……”

“给我笑!对,就像这样!哈哈哈哈哈!”

“呜啊啊啊啊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挠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蔓德拉简直是无理取闹的施虐行为,他们追随着蔓德拉已经有不少时日,此前众人都一致认为蔓德拉虽然性格暴躁手段极端,但并不是有什么变态爱好的人。不过从蔓德拉折磨号角的行为来看,无论是挠痒的手法还是对号角心理的摧残,都说明着蔓德拉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难道,这只身材娇小的菲林,一直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人们讨论的话题又变成了“首领最喜欢什么玩法”,把刚才还在猜测不休的“首领这是在发什么疯”完全抛在了脑后。

事实上,如果有人能一路看着蔓德拉从小长大,那么他或许会在多年前的回忆中找到答案。蔓德拉陷入的沉思,和在沉思中突兀地爆发的怒火,并不是毫无来由的情绪。

一只衣衫褴褛、浑身沾满脏兮兮的泥土的黑发菲林惊慌失措地在林立高楼的阴影下逃窜,瘦小的身形在辉煌的建筑物的衬托下简直像一只凌乱的老鼠。她只顾着慌乱地跑,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在何时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双已经踩得看不出颜色的袜子。

文明的光芒遍布街道,然而在那些潮湿晦暗的角落里,仍然存在着维多利亚的伟岸灯火也难以触及的阴影,而她就是在阴影中卑微求生的万千生灵中的一员。

她在阴暗的小巷里穿行,明亮的灯火仿佛在躲着她。

因为她出身低贱,所以维多利亚的灯光都觉得照在她身上是对自己的玷污。

“给我站住!不然打断你的腿!”

无数脚步声紧紧地跟着她,叫骂、恐吓的词语不绝于耳。他们是沐浴着维多利亚的光芒出生的高贵者,是维多利亚的贵族子弟,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少爷们经常溜出家门,拉帮结伙地四处找乐子。蔓德拉本就潦倒不堪的生活因这些人的存在而更加艰难了,他们对纸醉金迷的享乐早就习以为常,还是欺凌像蔓德拉这样贫民窟的孩子更能带给他们刺激的乐趣。

当然,没有人关心被他们盯上的可怜人会有何种命运,他们不在乎,所以维多利亚也不在乎。

蔓德拉的逃亡被一堵高墙彻底宣判了失败,她被那些年纪并没大她多少的纨绔子弟们水泄不通地围在中间。

“嗷呜呜……!”

瘦小的菲林呲牙咧嘴地表示威慑,然而没有人吃她这一套。

“真*维多利亚粗口*的该死!”

“呜啊啊——!”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孩,他恶狠狠地一脚将蔓德拉踢翻在地,这只脏兮兮的菲林竟然让他们大费周章了这么久才终于堵住,而且——他偷偷摸了摸手臂上还在隐隐作痛的牙印,这绝对是他活到现在受过的最重的伤。

“叫什么叫!闭嘴!”

比蔓德拉高出一大截的男孩愤愤地挥着拳头,准备先好好教训一下倒在地上的蔓德拉。他提着差不多有蔓德拉的半个脑袋那么大的拳头在蔓德拉眼前晃晃,壮硕的手臂和蔓德拉纤细的身躯形成了非常无情的对比。

他迟迟没有落下拳头,而是缓慢但极具压迫感地用自己凸起的指骨丈量起蔓德拉的身体,似乎在寻找一处最适合下手的部位。从脸颊到胸膛,再到肚子……蔓德拉绝望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努力蜷缩起身子,做好了随时迎接这颗定时炸弹的冲击的心理准备,铁锤一样的拳头,将自己这副瘦弱的身板撕碎简直易如反掌。

“呜……”

愤怒、恐惧和无奈令缩成一团的蔓德拉发出了颤抖的哽咽,她清楚,自己就算被打死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自己甚至连一个可以挂念的家都没有,也没有人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悲伤难过。自己是个只能将城市边郊的乱葬岗当作避风小窝的可怜人,明天,他们仍旧是光鲜的贵族,而自己恐怕要永远地回归那片一直以来接纳她的乱葬岗的怀抱了。

“呵呵……”

想到这里,蔓德拉嘲讽地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命运,还是在笑她自己。

“你!你还敢笑?!”

那个高大的男孩怒火中烧地咆哮着,他本来想痛痛快快地对着蔓德拉拳打脚踢一顿,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待那些贱民的方式一样。不过,当拳头眼看就要砸在蔓德拉身上的时候,他却突然迟疑起来。他看着破破烂烂地歪倒在地上的蔓德拉,心想自己三拳两脚下去,这只菲林恐怕就没命了。虽然平日里将恃强凌弱作为家常便饭,但他毕竟年纪并不大,心中的暴虐尚未成性,所剩不多的良知使他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蔓德拉恰到好处的苦笑却让他觉得蔓德拉在嘲讽自己。

“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他愤怒地用食指关节去捅蔓德拉,恰好捅在了蔓德拉的肋下。

……

“你这皮囊里都充斥着肮脏的贱民,还敢笑?!给我闭嘴!”

……

“你喜欢笑是吧!那就给我一直笑,笑大声点!”

……

“怎么又不笑了?笑啊!对,就像这样!”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忆中的蔓德拉,现在的蔓德拉,再加上现在的号角。

她们都笑得非常尽兴,非常歇斯底里。

三种不同的声线,充斥着不同的情绪,诉说着截然不同的故事,在蔓德拉的耳边拧成了一股绳。疯狂的笑声不断勾引着蔓德拉埋在心底的记忆,每勾出一点,她手上的力道和速度就忍不住更重几分。

蔓德拉记不清自己那时到底笑了多久,痒感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了多久,只记得两次地狱般的狂笑之间的一小段时间里,钻进自己耳朵里的已经模糊不清的几句冰冷的对话。

她记不清自己的袜子是什么时候被脱掉的了。

但是她永远记得,那天所经历过的那种折磨,以及那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停下挠在自己脚心上的手指时,她曾经多么充满希望。

“呜呜……不要,请不要再继续了……呜呼……”

就像现在,只要停下一会……看吧,稍微给你一点休息的仁慈,就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吗?这种绝处逢生、如蒙大赦的表情,也会出现在你的脸上吗,贵族?原来你也会对我用出“请”这个字吗?

呵呵,那我来告诉你,这种虚假的希望很快就会被更加残酷的现实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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