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138,3

小说: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2025-08-06 23:55 5hhhhh 4160 ℃

  这是先前夏雪平最爱吃的那种蛋糕。她其实不怎么吃甜点,但是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每年我过生日或者她过生日的时候,我总有这种老式奶油蛋糕吃。我是真的记不清楚这蛋糕是不是邵剑英送来的,只是记得她怕自己吃太多了,身上长肉,也怕把我吃成个小胖墩,所以每次都在交警大队、在市局或者让老爸拿去他的报社,先把蛋糕分一圈去,最后再只给自己家里留下那么一小块。问题是大部分的时候,我嘴馋、她也嘴馋,因此我俩总会在这个时候抢蛋糕吃。反正我哪回都抢不过她,在我更小的时候有好几次我还因为跟她抢蛋糕结果哭鼻子,她则带着幼稚顽皮的胜利者的笑容故意看着我,在我眼前把蛋糕吃得一干二净,然后我俩谁也不理谁;一直到我哭完了、哭累了,她又故意笑着、强迫似的搂着我睡,我一想跟她置气不理她的时候,她却又把我的脸埋到她的温热乳沟之间搂着,还用着满是奶油香气的嘴巴在我的额头上亲吻,每每一到这个时候,我想生气却也气不起来了。

  ——我这时候也才想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实际上,人们对于很多事情不是忘记了,而是想不好该怎么办,所以只能说自己忘了。元旦那天我就合计着,夏雪平的生日快到了,要不是我和她就这么被邵剑英派人逮来,我也真不知道我今年究竟还能不能给夏雪平过上一次生日,无论我俩关系成了啥样,无论她是不是背叛了我、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无论是我身边现在又多了谁,给她过生日的事情,毕竟是我早就答应过的。

  只是我好久都没跟她好好说过话了。

  只是我也好久都没跟她一起过生日了。

  「生日快乐,雪平。」邵剑英也用着慈祥的目光郑重地看着夏雪平,「跟每年一样,老样子——全F市能做这种老蛋糕、还不加杜冷丁的,真不多了。唉,但是这家西点屋明天就要关门了,被那些当下网上最流行的蛋糕连锁公司给挤兑得开不下去了,可惜了。」

  「谢谢您。」夏雪平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蛋糕,倒吸着空气,眼神有点恍惚和茫然,「邵叔,谢谢您自从我爸走了之后,每年我过生日你都会送我蛋糕。」

  「对啊,这不是你最爱吃的那种奶油蛋糕吗?哈哈……唉,其实就是恩师在的时候,每次他没空儿陪你过生日,不也都是我去替他买蛋糕给你送回家的?后来哪知道我也慢慢忙了,就只能我去买了、找人给你送去,有时候我还得把于锋找来,让他帮着买、帮着选……」

  「于锋」二字一从邵剑英嘴里说出口,别说是我和夏雪平,这一桌的老头老太太的眼神和脸色都变了,齐刷刷地看向邵剑英。邵剑英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我,似乎也发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于是连忙准备改口:「嗬……反正我就记着,那时候……」

  「但是邵叔,」这次换成夏雪平打断了邵剑英的话了,她冷冰冰地抬起头来:「我早就不是谁说什么我都信,谁不让我说什么、干什么我都听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奶油蛋糕这东西,我也早吃不下了。」

  「哦……是嘛……」邵剑英看着夏雪平,尴尬地笑了笑,「那……那就给秋岩吃吧。」

  「邵大爷,这玩意忒腻……我不是嫌弃这个不好啊,我是其实爱吃点带水果的,纯奶油的,尤其这种老式硬奶油的,小时候我还行。现在真一般了。」我直言不讳地对邵剑英说道,我又想了想,直接把其中一盘用洋葱芫荽跟炸花生米做的凉拌老虎菜端到一旁,把那奶油蛋糕端到玻璃转盘上:「要不您老几位谁看看,你们大家吃吧。」

  紧接着,饭桌上竟出现了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同时又有点让人唏嘘的场面:「不了不了,孩子,真不了……牙口不好了,吃点甜的牙就疼,从牙槽能疼到后脑勺再到后脖子去……吃不了。」

  「我也不吃了,我这屁股坐下之前刚打了胰岛素,我这要是再吃这玩意,准得送急诊去。」

  「我也是,我看这一桌子菜,油大一点儿的我都不敢吃呢,奶油的东西我再一吃,血压血脂绝对上去了!今天我从家过来,你看,我还忘带降压药了。」

  ……除了邵剑英外,一桌二十二个老人家,没一个敢吃上一口这奶油蛋糕的。

  邵剑英看着眼前这只蛋糕,皱了一会儿眉头后,又对着傅伊玫抬手一甩手腕:「撤了吧,待会儿你跟小卢他们分了吃掉吧。桌上没人吃,也不能浪费。」

  「知道了,干爹。」傅伊玫走到我和夏雪平中间,端走了蛋糕,离开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笑了下:「你可真行啊,雪平,咱们还都得跟着给你过生日哈?」

  夏雪平回身冷笑一声,后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邵剑英:「菜也端上来了,过去也跟着回忆了,那么,现在我能说点什么话了吧,邵叔?还是说,我也得跟着他们一样,管你叫一声『堂君』。」

  邵剑英停了,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雪平,这个……他们这么叫我,呵呵,其实都没问题。你要是这么叫我,真是折煞我了。」他看着夏雪平,长吁一口气,想了想,取了桌上的茶缸,给自己先斟了一盅酒,然后张罗着让所有人动筷子,又饮了一盅之后,接着才借着酒劲说道:「唉……反正今天找你和秋岩来,也是为了跟你俩透底的。你想问什么你先问,我这个当叔叔的,今天会把所有我能告诉你的事情都告诉你——雪平,你问吧。」

  夏雪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了她的询问:「詹教官联系那个日本人吉川,策划在红山文化广场刺杀蔡励晟,这事情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你的主意?」

  邵剑英停顿片刻,回答道:「是她的主意,但是这件事,在座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是开会讨论决定的。其实你不知道的是,在年轻的时候詹俪芳还做过国际刑警的联络官,她在摩洛哥认识的吉川利政。剩下的事情,除了我们听她说过以外,现在在F市活着的人应该是没人知道了,在摩洛哥的时候,詹俪芳和吉川是情人。别看吉川是个国际头号恐怖分子,他确实是个会浪漫的男人,毕竟是『毛利——两川』家出身的贵族少爷,而且在当年也是个小鲜肉。也是因为他们俩的事情,后来詹俪芳才到警校沦为一介教导教官,否则以她的能力,早就应该进入中央警察部了。」

  「杀了蔡励晟,你们能得到什么?」夏雪平追问道。

  没想到到了这个问题,邵剑英却故意地遮掩了起来:「抱歉,雪平,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先回答你。」

  「你不是说,你会告诉我的么?」

  「我刚刚分明说的是『我会把所有我能告诉你的事情都告诉你』。呵呵,其实这件事我也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要看看你和秋岩,你们俩接下来的态度我才能决定。」

  「那下面这个问题,你也不见得会回答我了?」

  「这要取决于你的问题是什么。」

  「你们到底在为谁工作?红党?蓝党?还是美国人、日本人,或者是俄国人?」

  「哈哈,雪平,你把我们想得也太简单了——杨君实也好,蔡励晟也好,李灿烈也好;易瑞明也好,那个南岛巴子汪起程也好;还有什么美国佬、小日本子、老毛子,都不值得让我们去替他们卖命。」邵剑英有些戏谑又有些傲气地说道,「我们只为了我们自己,还有我们的袍泽弟兄们——当然,这里也包括你跟秋岩。」

  「哼,我跟秋岩也算么?我十月份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出了一趟远门,刚巧回来那天在我原来住的地方就遇到了入室盗窃,刚开始我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窃贼,哪知道对方竟然丢了颗手雷要把我和秋岩给炸死——您现在又是要和秋岩喝酒,又是给我送生日蛋糕的,那么想置我和秋岩于死地的这个人,是不是你派来的?」

  邵剑英听到这,也不免疑惑了起来:「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是说那天的事情我确实有所听说,不过那都是后来秋岩给局里打电话、沈量才要出车的时候,我才知道的。我敢保证,这个人不是我的人。」邵剑英转念想了想,微微一笑:「不过你现在提起来,我这会儿倒是能猜到这里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猜测的可能并不确切,不过雪平,我敢说这只是一场误会。」

  「邵大爷,这得是多大的误会,能用得着手雷的?」我吐槽了这么一句。邵剑英看着我只是笑笑,没说别的。

  夏雪平脸色苍白地抿了抿嘴唇,又问道:「佟叔的死,是谁动的手?」

  邵剑英很果断地、也似乎很理所应当地回答道:「是我。」

  「小邵,这事儿用不着瞒着她。」坐在我身边的柴老太太看着邵剑英说道,然后又看向了夏雪平,「平儿,这事儿还有我。」

  「还有我,」齐老爷爷也举起了那只在某一次与银行劫匪肉搏时候丢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我也有份儿。」

  「还有我呢。」

  「我也是,我也动手了。」

  「还有我,那天我也在……要不是我这胳膊五年前就使不上劲了,我也得补上一刀。」

  夏雪平看着眼前众人,很悲怆地点点头:「我真没看出来,各位叔叔阿姨这么心狠手辣。」随后她又瞪向了邵剑英,「你还记得么?我爸的尸体被人发现那天晚上,除了你以外,佟叔也在一直陪着我。火化的那天,我差点就要跟着进焚烧炉,也是你和佟叔一直扯这我的隔壁给我拦住了,佟叔还差点准备把我打晕……这么些年实际上他对我的照料,不比你差。」

  邵剑英推了推眼镜,然后无奈笑了笑:「呵呵,是么?你还记着这些呢?那家伙,自从恩师去世了之后,他就对我越来越疏远了……这些事情我都忘了。」

  「是,佟叔他自从我父亲被杀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离群了,但他私下里却也总来找我——不说别的,秋岩刚来局里,跟我闹别扭的时候,他总在我下班以后来找我,两头地劝着我俩和好;而且一直到他去世之前,每年在我父亲的祭日和七月十五这两天,他都会去我父亲的墓前看看……我从小就记着,你和佟德达是最要好的哥们儿,这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雪平,他该死。而且德达他死得也很坦然——那天晚上我们过去最后一次找他、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们还想着就我们这帮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打一架,别说有没有把握能打得过即便也是老胳膊老腿儿、但年轻时候毕竟在特警队也待过一阵子的德达,就算两边都不见血,也指不定有多少人得犯个什么心脏病、脑溢血的,就算是腰闪着了都得歇上半拉月;但是德达走的时候根本都没用我们摁着,也没吭一声,一刀一刀地就被我们捅了。」邵剑英依然特别理所应当地说道,就好像他杀掉的不是他曾经最好的兄弟,而是打死了一只蚊子、一只苍蝇:「『兹叛出者,受千刀万刃之刑法,不得超生。』这是你父亲当年定下的规矩,在这规矩前面,任何人都得服从,任何其他的事情、原因、交情,都轻如鸿毛。」

  「你说什么?」我几乎是在邵剑英话音刚落,就叫唤了出来,「你说这个王八蛋规矩是谁定下的?」

  夏雪平没说话,但她被邵剑英刚才那一句话震惊了,大睁着眼睛看了看邵剑英,看了看围着这一桌子坐着的所有人,又大睁着眼睛低下了头。

小说相关章节: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