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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134,3

小说: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2025-08-06 23:55 5hhhhh 5620 ℃

  等到这些事交代完了,周荻看着面前操作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沉默了少说得有一分多钟,我离着大老远,发觉他好像是在低着头抿着嘴,脑门上似乎还有点冒冷汗,会议室里的灯光明亮,照在周荻的额头上,笼上一层微微的油光——周荻确实是我的情敌,还有我有不共戴天的夺母之恨,但有些东西还少讲客观事实,我不会像网络金手指爽文小说里面那些主人公一样,只要是与别人有梁子有冤仇,就把对方贬低得一文不值,周荻这家伙实话实说,为人狡诈、油嘴滑舌、满腹坏水,但是怎么说他看着也是个人物,三十来岁确实开始步入中年了,但他的气质却并不油腻。然而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这层油光,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我对他也算是认识已久,看他这副模样倒真显得有些慌张,更确切地说,他好像是在心里藏着什么莫大的事情悬而未决一样,而且似乎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坐在前排的欧阳雅霓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同行的不对劲来,欧阳雅霓手握成个虚拳,掩在嘴唇上清咳了两嗓子,还冲着前面跺了跺脚,坐在她旁边的,是也似乎正想着心事的岳凌音。欧阳阿姨这番小动作,总算叫醒了岳凌音,岳大婶一抬头,欧阳连连冲着她朝着主讲台上使眼神,岳凌音也这才发现周荻的不对劲:「小周,怎么了?」

  「哦……我、我这边鼠标操作板失灵了……呵呵,电脑年头长了,得换了。」

  周荻掩饰地笑了笑,然后再次挪动鼠标触控板,按到了下一页的幻灯片。

  岳凌音咂吧了两下嘴唇,欲言又止,又转头和欧阳雅霓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们在前排短暂地交流了这么一下,我在最后一排心里犯嘀咕:简简单单就一个笔记本电脑触控板失灵的事情,能让周荻慌张成这样?他又不是警校里第一次坐学期报告口述答辩考试的学生,他一个调查课的课长、这样几十人的会肯定得经常开,设备出了问题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但我心里的嘀咕,随着接下来PPT上的图片信息展示瞬间就揭过去了——接下来的一组照片,是关于一个温泉度假会馆的照片,看来周荻准备得也很充分,正视图、侧视图、俯视图都有,只是这些照片都是镜头离得很远照的,要么是用高倍镜头远摄,要么是俯视航拍——根据地面上的影子来看,摄像者乘坐的还是军用直升机。这家度假会馆相当神秘,建筑大概差不多六百多平方米,但是这建筑楼只占整个院子的四分之一,从外观看有四层楼,修筑成哥特式的城堡风格,但是外面的院子却又是典型的东北农家风,以至于单纯看这地方,会很理所当然地把这里当成是哪家矿山老板用来自己享受和洗钱的地方;靠近城堡风格建筑的外围分别有四个停车场的出入口,再旁边设有几个象征意义的假山、水池、凉亭、长廊,中间空着的地方,则都栽满了梅树;这地方的选址很讲究,城北七星山再往东,又一个近几年刚开发的富人度假区,官方管这片地方叫「天义经济开发区」——现有的地方、后有的名字,然后再有的行政认可,而且据说除了环保党那帮恨不得全国经济环境与自然环境都退步到夏商周时期的憨憨们,三个党派的市议员似乎都对「天义开发区」的设立很是支持,并都在市行政规划上也做了很多工作。

  这个地方依山傍水,僻静至极,而周围,又被几个大型高尔夫球场围在正中央,并且,与这几个大型高尔夫球场之间的空隙,还都被茂密的松柏林隔开,四季常青,继而四级与世隔绝;再周围,便都是大片的农田。但行入驶出的,全都是极其昂贵的名牌豪车,而且似乎这家会馆搞得是所谓的会员制,从不对外搞商业经营,所以他的老板是谁、顾客又是谁、除了只知道他们对外宣称的是一家「温泉会馆」之外,还在有什么样的业务,谁也不知道。

  「这是我们从一个厂房当中遗落的一本笔记本上发现的地址……」周荻接着说着,可坐在最后排高处的我,在听着周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看到岳凌音很明显地把头抬起来,并且全身肌肉变得僵硬地坐直了身子,很显然,她是被周荻说的这句话给抓住了注意力——按说就算是整个专案组的决策权现在都转到了周荻手里,按照情报局的工作层级,岳凌音还是周荻的直属上级,一个被周荻及其手下发现的笔记本,理论上,应该早就被岳凌音看过的,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而周荻在说完这句话后,用余光迅速扫了一眼岳凌音和欧阳雅霓,然后权当无事发生一样,接着说道:「那本笔记本应该是某个送货司机留下来的东西,根据我们的前期调查,已经确定,就是现在黑市上一直在流通的,甚至很多人、包括我猜在座的诸位里面的一些人、以及你们周围的一些人,都有可能在吃的,被某些人在黑市上炒热到两千到四千几粒不等的、以保健品为幌子、实际上很可能是一种毒品的,『生死果』。」

  此言一出,听众席上果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岳凌音表情复杂又无可奈何地回头扫视了一遍身后的所有人,而周荻依旧朗声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调查课推断,很有可能,这家温泉会所实际上是一个非法的色情与毒品经营场所,但是至于是不是、里面除了提供『生死果』是否还有别的药品、无论是法律已经确定为禁品的还是尚属灰色地带的依赖性药品,对于这一切我们依旧无法知晓。这些照片,是我委托我在军方的朋友派遣特战队队员拍摄的画面,他们能做到的也就是坐在运输直升机上和伪装成探险游客拍下这几张照片。但接下来,我希望,我们『山羊』组和『母鸡』组的成员们,可以发挥你们的侦查与应变能力,近距离地探寻一下关于这个温泉会馆的情报,甚至倘若有可能,我希望你们可以潜入到这家会所的内部,去查查这家会馆的底——根据笔记本上的记录内容,这家会馆屡次与我们已牺牲的警官和情报干部们所调查的药厂、企业、仓库有过多次的交易来往,它的存在与『天网』集团有什么联系,它的幕后老板和运营人员是否就是『天网』的成员、或是其他的警察系统成员、与警界联系甚密的成员,这些东西对我们专案组开展接下来的工作,都是非常重要的。」

  接着,周荻似乎很顺手地调出了一张新的照片,这张照片明显是经过电脑放大、并且用数据软件精细化过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站在温泉会馆附近密林当中树上拍摄到的,会馆院内假山水池前一个几乎没人去的小凉亭的特写,凉亭上还有个牌匾。而当我看到那块牌匾之后,我几乎完全不由自主地、声音很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引得坐在我周围的赵嘉霖、石劭文和易佳言,跟在我跟前这一排的不少人全都侧目回头,不解地看着我。

  「何秋岩,你咋了?你……你看着啥了?到底咋了这是,咋的你缺钙了,下巴脱臼了?」赵嘉霖对我问道,而且连问了三句,最后还拽了拽我的袖口。

  但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合上嘴巴之后,我看着赵嘉霖,只感觉额头两侧各自冒着凉风,接着我又忍不住地再次看了看凉亭上的牌匾,抿下一口唾沫。

  ——但见那块匾上,写着三个粗体楷书大字:「知鱼乐」。

  听众席上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只是这次比刚才的那阵嘈杂声音小了很多,我估计在座的大部分人,尤其非本市的人,应该是从来都没听过「知鱼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F城里三大青楼淫窝的最后一个地方啊!这地方竟然还开着?不是有传言说早就关了么?」坐在我身边的赵嘉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这么说了一句。当我抬起头侧目看她的时候,她还假装专心致志地目视前方。

  等我开了口,她才又装模作样地先把眼睛瞥过来,再高傲地一点一点转头看向我,我则是对她问道:「你咋也知道这地方?」

  「你是猪吗,何秋岩?上次你们风纪处和重案一组暗戳戳地在那调查那个叫什么……什么叶莹的那个下贱女人之后,『香青苑』会馆里的所有人就被人给屠了,第二天出现场的时候,你忘了,是我们二组出的警。我那天被满楼的血河恶心得之吐,结果我正扶着树……反胃的时候……你这家伙还盯着盯着看我!」

  「啊,对,是你们柳组长带着你们去的哈……不是,我啥时候盯着看你在那吐来着?」这个我是真没有印象了,当时更吸引我注意力的,只是满楼的腥臭和地上胶粘的殷红血液。

  「反正你就是盯着我看来着……你这小子啊,哼,看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死盯人看,你刚来局里第一天我就发现你这毛病了!你眼看着别人的时候,反而更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你管我叫什么『师姐』『学姐』的,但我可从来没感觉到你又把我当成一个姐姐!」

  「嗬,你还说我呢,你倒是学起徐远、沈量才、张霁隆他们来了哈,管我叫『你这小子』;可他们也就算了,他们都多大岁数了?你猜比我大几岁?」简单一个「知鱼乐」到底关没关的事情,居然引出她这么多的脾气来,看样子她对我可真是一直攒着情绪准备怼我。我挠了挠头,马上把话题拽回到正事儿上来,要不然我要是跟她继续这么聊下去,肯定得拌嘴:「说『知鱼乐』关闭,就是在香青苑被人集体屠灭之后的事情,而且前不久我刚到风纪处的时候,不还跟着徐局长带人查了『喜无岸』来着么?我记着当时,你们二组、我们一组,还有制服大队的还跟他们交了火,还有人受伤了。后来喜无岸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俨然就是个挂名老板的家伙,死在了拘留室里,这件事就暂时不了了之了;也就是在那个挂名老板死的前后不出十二个小时,就有人往社会上放出消息说,『知鱼乐』关了,有说是为了躲我们市局严查的、有说是倒闭开不下去了的、也有说他们跟『香青苑』那帮人一样一起被屠灭了的——全市去过『知鱼乐』的人没几个,各种传他们为什么关门了的却数不胜数。徐局和沈副局、还有我都觉得,这个知鱼乐早晚的跳出来、重新开张,哪知道他们开到了『天义新区』这片原本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我觉着,搞不好他们压根儿就没关门。」

  我正在这严肃地说着,赵嘉霖在一旁却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是……三格格,咱这笑点能不能别这么怪啊?我刚才是说啥玩意了,让您这么开心了?」

  赵嘉霖突然眯着眼睛,略带揶揄之意地调笑着说道:「何秋岩呀何秋岩,我其实真挺佩服你的。」

  我算早就知道了,赵嘉霖平时正常的时候看着冷冰冰的,根本不苟言笑,但是她只要是一笑起来,说出来的话多半时候都没啥好话。「别介,格格,我这是浑身上下哪点被您给盯上了,您直说吧。」

  「你看啊:首先你之前是调查过『喜无岸』和『香青苑』的,对吧?那么八成咱俩就是这个『山羊』组或者『母鸡』组的,你有经验,调查『知鱼乐』很可能也会找你去,是不是?」

  「这倒是有可能,看你这位不安分的丈夫准备咋安排呗。」我故意说道。

  赵嘉霖果然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但即便这样也没堵上她的嘴,她继续笑道:「他咋安排那是另一回事。但你看,这要是让你去查『知鱼乐』,是不是肯定也会像先前那样,让你去潜入其中探个究竟?」

  「嗯。不然你说咱们能派大部队人马硬闯么?里面的人万一发现不对劲,提前跑了倒是小事儿,你看看你们家驸马爷这不找了部队的关系,派了特种兵去查探了,却不也不敢直接带人硬闯么?」

  「我说的也是这意思啊。那你进去了,进的又是这种地方,你要是想不被人怀疑,你不得在里面找几个漂亮小姐姐,是吧,跟你做点特殊游戏啥的,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么?能借着执行任务的引子,去找小姐姐嫖娼,在警察里我所知道的,可就你这么一个。呵呵,所以你说啊,何秋岩,我能不佩服你么?」

  「我……」

  我刚要说些啥,却又被赵嘉霖抢话拦下了:「怎么?你敢说,那两次你去做侦查的时候,没沾过人家小姐姐的身子?小臭流氓!你以为在我眼前,你还想不显原型……人模人样的,现在还跟人家副省长蔡叔叔的女儿谈起恋爱来了,人家蔡家姑娘知道你这样么?」

  看着赵嘉霖笑中寻衅、挑衅中又带着玩笑的样子,我当真是又羞又臊,关键是……她说的还真准:香青苑不用说了,刘红莺的美人计我都中得透透的,无论是我明白事儿还是迷糊的时候,我都跟她有了好几次交合,而且当时我只觉得她可怜,我真没想到她憋着要杀人;而喜无岸,虽然我也并不算是真的去嫖了,但也被人用嘴巴伺候了一遍,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讲……人家那位,根本也不是个「小姐姐」……

  情急之下,我想又想了个更损的话还给了赵嘉霖:「你别着急啊,赵师姐,万一这『知鱼乐』是一家『鸭子会馆』呢?」

  「啥意思?」

  「谁说有名的窑子淫窝,就都得是给老爷们儿开的了,毕竟全市去过这地方的没几个,而且你看这里头来往的车辆全都是豪车、名车,说不定去的都是一些什么富贵大小姐、阔太太之流呢。正好,你又是个格格,你家明昌国际家大业大,这里要真是个『鸭子店』,说不定上里面探究的任务就得落到你头上啊,你进去连假身份都不需要,也根本不需要装。而且,你想想,咱们这位周课长现在早就心有所属了,他正愁没办法把你踹了呢。你说你一进去这鸭子店里,想要『全须全尾』从里面出来,那不得找几个小鲜肉小帅哥,或者老熟男、『大肌霸』啥的温存一番?」我故意装作淫邪地冷笑一声,「我劝你开完会回去之后,这两天对喝点红花、乌鸡、益母草啥的补补,要不然就你这小身子骨,被人家专业的鸭子看上之后,肯定受不起。」

  「你……你!你……哼!」

  这下又羞又臊的换成了她,并且还多了一层愤怒和憋屈——这个真不赖我,毕竟是她先惹我的。

  正当我和赵嘉霖的斗嘴告一段落,周荻那边关于会议的事情也嘚吧得差不多了,底下该热闹的也热闹了起来。我倒是没啥感觉,旁边的易佳言和石劭文到也还行,其他的有不少人刚从外地赶来F市,早上饭都没吃。来到情报局的时候差不多是八点半,然后排队、扫全身生理指数、做情报局大楼通行证,真正开上会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连着岳凌音跟周荻前后说话,眼见着现在的时间已经是过了十一点半了。所以很多人一个是也饿了,再一个也是周围的人都不咋认识,但是在这一起坐了一会儿,就都有点想跟彼此聊聊天。正事儿聊完了,底下就都是闲茬,按说情报局里的探员干部不会这样,他们都是去部队接受过军事训练的,而专案组里的这些人虽然都不至于跟那在野蛮之地浸淫得失了本色的路达飞一样毫无斯文,但也是普通凡夫俗子,于是这会议室里是越聊越热闹。

  周荻看着台下也没多少继续听台上讲话的意思,而他该说的也确实说完了,于是他把台上的那个扩音麦克风打开了,对着麦克风说了一声:「好吧,请诸位在咱们会议室这休息一下吧;中午咱们五楼食堂有午餐,吃不惯的,您可以出门左拐从铁路桥下过去,街对过有不少小吃;到下午,咱们新来的各位,还得在咱们局里做一套操演测试,不是比拼成绩或者搞什么淘汰,而是让我们局技术处的同事记录一下各位的情况,比如开枪时候的数据、肉搏时候的数据、逻辑思维能力和应激反应水平;等到晚上,咱们一起去四昌街吃好吃的,再喝两杯。」

  说到最后,周荻又突然补充了一句:「何秋岩警官、赵嘉霖警官,你们二位,随我来一下。」

  我和赵嘉霖立刻愣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子已经起来,腿却还弯着;紧跟着,整个屋子里的人也都愣住了:我愣住是因为,我看着周荻关了麦克风,关了电脑又摘了各种接线和U盘,转身出去,结果可好,这家伙招呼跟岳凌音都没打一个——就这先生,现在在情报局里已然这么嚣张了么;

  赵嘉霖愣住是因为,根据几分钟后她的反应我推测,她是头一回从周荻嘴里听他称自己为「赵嘉霖警官」,好歹现在她俩还是夫妻俩,事实上分了居、还没离婚,却有好些事情也没说开,按我的观察和经验,闹成这样两个人之间,无论是夫妻俩也好,朋友、兄弟、闺蜜之间也好、家人之间也好,如果在正处于冷暴力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用上了尊称,虽说外人听来尊敬感足足的,但听起来真心比骂人还难听;

  而整个屋子的人大部分都愣住,是因为我的名字刚刚才在周荻嘴里溜出来,他才刚说我是夏雪平的儿子、夏涛的外孙,好些人没想到,刚被人在资料里举成例子的家伙正坐在自己身后,这换成任何人都得惊讶;我自己这倒也罢,我身边的赵嘉霖可比我的名声更响亮,本身就是明昌国际伊尔根觉罗家的格格,屈尊降贵跑到F市警察局里当了个反黑警察,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套,搏击格斗、射击放枪,一切的一切狠辣雷厉,而更关键的,她早先看不惯全省范围内的有些行为不端男警察而对其才去雷厉风行的教训的名声,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当警察的谁能没听说过呢,其实早已在外,她的「毁容破相掌」跟夏雪平的「断子绝孙脚」早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权双璧」了,再有好事一点的,更是知道她和周荻的关系,俩人的婚礼也不过才过了俩仨月而已。

  我和赵嘉霖拿着各自的外套和手提包,从最后一排走到前头,又跟着周荻走出了会议室的门,这一路上我都觉着如芒刺背,台下这帮新来专案组的家伙,我真觉得不如之前牺牲的那几位随和,看他们如狼一样的目光,他们这里面肯定有不少,要么想看我俩露脸,要么等着我俩现眼。

  倒是在我回头环顾四周之后,我的确没看到方岳的身影。

  出了门,周荻直接把我和赵嘉霖带进了电梯。电梯里此时的气氛,实在是让我联想到了电影《无间道》第一部中的最后一段,刘德华演的刘建明带着一丝丝侥幸和一肚子的捉摸不透、装着问心无愧,梁朝伟演的陈永仁一脸严肃愤恨、憋着委屈与仇怨,而另一个林家栋演的举着手枪的大B,表面上笑呵呵的看似状况之外,实际上他心里藏的东西最坏、最想杀人的那个是他。

  我觉着我就是那个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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