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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85,2

[db:作者] 2025-08-06 23:55 5hhhhh 7560 ℃

  「谢谢了,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练医生。」我立刻起了身,对白浩远说道,「白师兄,麻烦你送他回拘留室,把温度调高点。我回去马上申请对杨珊的逮捕令,这个案子,差不多可以算破案了。」

  「我的天……终于啊!」白浩远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长舒一气,并把练勇毅从椅子上拽了起身。

  「等会儿,何警官,白警官——你们说过能为我减刑,这件事你们一定得说到做到!」练勇毅起身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对我喊道。

  「能不能做到,这要看法庭和检察院的。不过你放心吧,我说过在报告里给你加批注,肯定会加的。」我回头看着练勇毅。

  「你可真行,」白浩远也无奈地摇摇头,「被抓之后的硬茬子我见过,但是敢这么装逼的、跟警察讨价还价的硬茬子,你是头一个!走吧!」

  「你再等会!」练勇毅想了想,又大叫道,「何秋岩,你等下!」

  「你还想怎么的?」白浩远皱着眉毛,我估计再多过一会,搞不好白浩远会忍不住要揍练勇毅。我便连忙停住了脚步。

  「何秋岩——兄弟,看在我亲自参与了你们警局三个警官整形手术的份上,你帮帮忙好不好?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张霁隆。」

  「你要见他干嘛?怎么着,他跟着案子有关系吗?」看着练勇毅,我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跟这案子没关系,但是你如果能帮我带句话,他就能来见我,或者派人见我。」

  「什么话?」

  练勇毅沉吟片刻,说道:「你就跟他说:如果他不派人来见我,那就别想让『六耳猕猴气跑司马懿』了。」

  「啥玩意?什么又『六耳猕猴』,又『司马懿』的?叨咕啥呢?」白浩远一脸迷惑地盯着练勇毅,练勇毅则仿佛又像吃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十分自信地看着我。

  我虽带着满腹疑惑,但仍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出了审讯室,我便立刻给张霁隆发了条微信留言。而之所以不打电话,是因为陈绮罗的说话声真有些让我害怕,虽然挺好听的。

  ——六耳猕猴?司马懿?说不定这是关于隆达集团的什么秘密,我虽然参不透,但我先暂且记下。

  等我回到办公室,申雨彬和栾雪莹这俩小丫头片子也终于出现了。

  「组长!」「学长!」

  「哟,旅游回来啦?」我故意讽刺地笑了笑。

  「学长!我俩有收获!」栾雪莹笑嘻嘻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档案夹,又慢悠悠地拿出了一张照片,显然这俩小丫头还没察觉出我的真意。我一看,那照片正是整容前的罗佳蔓和杨珊的合照,「我俩去核实过了,这个事情好多人都不知道:其实这上头……」

  「等等,我猜猜啊!」我故意闭着眼睛掐指一算,然后指了指照片说道,「这个才是罗佳蔓,而这个女人叫杨珊,对不对?」

  「欸?」「学长,你咋知道?」

  「哼!问我咋知道?案子都破了,你俩才回来!组里规定是什么?——『外勤人员一律到总务处领车钥匙,不会开车的找制服员警协助驾驶』!你俩可倒好,为了剩下那么点补助坐大巴?」我一边拍桌子一边教训着两个小姑娘,三两句话,直接把两个女孩说得眼泪汪汪的。

  「哭?丢人现眼!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好家伙,让你们跑个外勤,那是急活儿!又不是让你们去搞跟踪!你们居然跑去坐大巴?还好意思哭……知道错了,就改!哭有用吗?」

  「行了秋岩,算了算了,她俩是新人,少说两句吧!你是新人警察她俩比你还『新』呢!」胡佳期站起身,连忙走到两个小姑娘身边,一人递了一张纸巾。

  「是啊,秋岩,算了,下不为例!」王楚惠也站起身,带着两个人走到饮水机旁边,「你看这小脸冻得通红……你们知道错了,下次改就好了,明白吗?秋岩训斥你们俩训斥得也对,你们这主意真正,但是有时候自己打小算盘,能耽误大事,知道吗?喝点水吧……」

  「行了……就这样吧!两千字检查,今晚写完交给我。」我也走到了两个小姑娘身边,接过了王楚惠递给我的纸杯,亲自帮着申雨彬和栾雪莹接了两杯温开水,换过了他们俩手里的档案夹。回到办公桌后,我又清了清嗓子:「各位注意:两个事情——第一,罗佳蔓这个案子已经基本破了,刚刚练勇毅已经招供。现在另有一从犯杨珊,女,年龄大概40岁,J县本地人,曾在J县第一生产纺织厂工作,现去向不明——注意:此人因为整容,其体貌特征完全于罗佳蔓相同;极其嗜好赌博、喜欢泡澡堂。等一下我会申请逮捕通缉,所有人联系一下下属单位,注意排查此人。」

  「那第二个事情呢?」趴在桌子上打哈欠的秦耀对我问道。

  「哈哈,今天全组,可以提前下班。」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活跃了起来。

  我好久没感受到这种一个大房间里所有人都打心底里由衷的欢欣雀跃,即便我从警校毕业也就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但在我心里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我沉下心思打开了申雨彬和栾雪莹收集到的厚厚一摞资料,只翻了前几页,发现上面关于罗佳蔓的大致信息都是我从林梦萌和练勇毅那里已经掌握到了的。唉,那上面确实没有罗美娟整容前的照片——白浩远和许常诺二位在我之前就跑了好几趟J县县政府,也都没查到;之前查「桴鼓鸣」的案子时候,我就深感J县和F市的警务信息系统完全就是处在两个时代的,有的乡警局或派出所根本连电脑都没有,更别说数据联网和Ai智能信息处理了。我看过一些纪录片和工作日志,明明两党和解之前乡镇和县城级别的警察工作单位并不是这样,也真不知道为什么,两党和解了,体制大变革了,这些公务机关的办事效率和工作资源反倒退化了。当然,即便如此,申雨彬和栾雪莹用了一下午功夫搜集到的很多内容,要比我知道的、比林梦萌和练勇毅供述的要更加具体:比如罗美娟几年几月几日进厂、几年几月几日打报告辞职,报告原件的影印件长什么样,这中间请过几次病假、事假等等,虽然已经用不上,可是也够难为这两个小女孩的,别说几个月前我刚来市局,就算是现在让我做这些我都不见得能做得这么细。看着正坐在各自办公桌前擦着眼泪的申雨彬和栾雪莹,我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意。

  「我这有个任务,你俩是想写检讨还是执行任务?」我走到了她俩的办公桌前,冷冷地说道。

  「秋岩哥,我们俩知道错了……」

  「学长,我俩还能干点啥,你尽管说?」

  「你们俩分别跟J县政府和第一生产纺织厂联系一下,调查一下杨珊的资料,当然,这次你俩不用往J县跑了。如果他们没有数据库,就让相关人员把档案原页找出来,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你们俩,你们再发到咱们重案一组的讨论组里。我没记错县政府公务员普遍都是晚上7:30下班,纺织厂应该是9点下班。现在是5:15,你们现在就联系。」

  「是!」「是!」

  「这个事情办得可以的话,检讨书就免了。不过以后可别耍小聪明了,我今天是只批评你们俩,但这事情如果被徐局长、沈副局长知道了,后果可比在我这严重得多。」

  「清楚了。」「以后不会了,学长!」接着,两个小姑娘立刻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

  又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我亲自去了趟人事处,签了个表格之后,便放所有人回家了。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小坏丫头美茵放学还早,我也不知道夏雪平今天下午去了老宅之后,到底有没有回家,我连着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突然收到了许久没联系的瓜哥今日推送的菜谱——这家伙已经开了美食公众号教大家做菜,而不是每天单独给我发私聊了。我看了一眼菜谱,突然想起距离我家差不多五公里左右之外新开了个货仓式超市。虽然罗佳蔓这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不是我,但这也算我自己独立于夏雪平参与办理的案子,现在案子破了,我觉得我应该做几道好吃的,回去跟夏雪平和小坏丫头一起庆祝庆祝。

  一路上的车况不错,或许是因为刚下过雪的原因,路上并不拥堵,而恰恰路面又是被铲雪车刚刚清理过的,平常需要二十几分钟的路,今天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到了。到了那家Costco,停车场那边虽然车子停了不少,但比起以往忙碌的时候,今天也算得上「空旷」二字了。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一回头却发现许常诺把制服棉大衣落在了我的车后座上,这个家伙能把外套落下,却没落下邵剑英给我的那包香烟,我对这人的嘴馋劲儿也真是佩服;再一回想,这件大衣好像本来就不是他自己身上的那件,似乎是昨晚他从警务医院那儿要来盖身子、压被子的,我就没急着打电话告知他一声。

  下了车,我便迅速地直奔大门,没想到里面正冲出了一个留着马尾辫和一字胡的瘦弱男人,低着头往前冲,那男人的左耳耳郭后面还夹着一根沾染了头油的香烟,我根本躲闪不及,于是直接被那男人撞了个满怀。

  我也不知这男人是干嘛的——万一是个劫匪呢?于是我一边把手伸向怀里,一边警惕地瞪着他,而那男人抬起头后,不忿中稍稍带着些许迷惑,从头到脚看了看我,继续向前疾步如飞。看清了男人的面孔后,我才发觉自己仿佛在哪见过他,但是我最近这阵子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些没有用的路人,就算见过了我也记不住。

  「你站住!」就在这时候,超市里面的嘈杂中,突然想起一个十分尖细又凄厉的女人叫喊声,周围人几乎没有那这个声音当回事的,但我听了,却依旧没敢放松警惕。

  没想到男人真的站住了,咬牙切齿地对着身后吼了一嗓子:「少拦着我!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他妈管不着!」

  但见从人丛里慌忙走出一个双手拎着两大塑料袋蔬果和饮料的女人,那女人容貌清丽、皮肤白皙,稍显臃肿的青石绿羽绒服下,身材玲珑浮凸,尤其是那鼓鼓的胸前,撑得黑色西装外套下的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几欲崩开,下半身那两条盖在工装裙下穿着黑色厚裤袜的长腿又细又直,套在一对棕色短靴里,倒显得一米七左右的她比我还要高出许多。我揉了揉眼睛,再朝着女人仔细一看,竟是那熟悉的颧骨高颧骨高鼻梁,那熟悉的时刻都在含着桃花春意的微微眯缝的丹凤眼,那熟悉的带着光泽的樱桃小口,和那熟悉的披肩大波浪,只是她要比大概一个多月以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消瘦了许多,与她之前风光自信加娇柔狐媚的模样一对比,倒真让人有些叹息。

  女人看了我一眼,稍稍有些惊愕了几分,但却似乎没工夫与我打招呼——她应该也不想跟我打招呼——而是快步走到男人面前,用着十分卑微的语气乞求道:「我……今晚你就陪我一下行吗?我跟我大哥二哥三姐都说好了,我们俩一起去……我妈岁数也大了,她就想看看我们过得好不好……」

  男人瞪着眼睛,鼻子贴着女人的鼻子,十分轻蔑地对女人说道:「哈?那是看你啊?我看老太太心里压根也没办你这个老幺当回事!你不就想拿我过去跟你那些哥、跟你姐夫一起去攀比吗?——哎,他们一帮农村土老帽,跟我比的着吗?跟我那些哥们比的着吗!再说,我去了,哦。在老太太面前吃这么一顿饭,你孙筱怜在你们家的地位,就能翻盘是吗?」

  「可是,他们都大老远从老家过来的,我……」

  「我他妈一开始也没说同意你那帮亲戚来市里啊!姓孙的,这事儿从头到尾跟我就没半毛钱关系,懂吗?」

  「那你也没说不同意呀……」孙筱怜越说越想哭,我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景韦,你今晚跟我回去一趟,就今晚,之后你在外面爱怎么喝酒打牌我都不管了,行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是父亲以前一个编辑部的同事,也是孙筱怜的丈夫景韦。我之前确实跟他在《时事晚报》编辑部见过面,但也就是打过招呼、他当着父亲的面夸过我「这孩子真高」、「何头儿你儿子真帅」之类的场面话,而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孙筱怜。估计现在这个景韦,肯定也不认识我了。

  「『你都不管』?哈哈,你他妈管得着吗!老子爱怎么喝就怎么喝、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景韦又吼了一嗓子,接着捏着孙筱怜的瓜子脸,恶狠狠地低语了一句,「你他妈在这儿少装贤妻良母了!你是个什么货,你自己清楚!」

  说着,景韦捏着孙筱怜的下巴,朝着她身后一推,扭头就走。

  「景韦!」孙筱怜依旧不放弃地赶上前去,出了超市大门口,玻璃自动门一关我也听不清俩人后续的争吵,本想着转过身走向招待处办一张会员卡,结果下一秒便见景韦奋力地将孙筱怜的左臂一甩,孙筱怜脚上一滑,直接跌在了地上,一袋子西红柿、马铃薯、面包撒了满地不说,孙筱怜身上那件羽绒服居然被景韦扯成两半,大风一吹,羽绒芯边随风四处飘散,看着比刚刚下的雪还要骇人。

  「我去你的!少拦着我!」景韦鄙夷地看着孙筱怜,点上夹在耳郭后面那根烟,转身离去。

  我咬了咬牙,闭上了双眼,想了想还是出了超市大门。等我来到孙筱怜身边的时候,景韦已经上了一辆看起来像是刚从煤堆里捞出来的白色大众轿车,一脚油门打着滑迅速开走。看着半跪在地上,一边啜泣一边缓缓捡起土豆的孙筱怜,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衣服还能穿吗?」两分钟后,我抱着之前许常诺落在我车上那件警服棉衣回到了孙筱怜身边,「天冷,穿这个吧。」

  孙筱怜依旧半跪在地上,流着眼泪一动不动。

  我想了想,直接把她搀了起来,然后拽着她的袖子,把两半羽绒服从左右两边脱下,团成一团丢进门口的垃圾桶,然后又帮她把棉大衣披在身上。接着我对她摆了摆手,由我蹲下帮她把地上的东西一点点收回塑料袋里。

  「还行,西红柿摔坏了一个,但是罐头都倒是没碎。」说着,我把袋子递到了孙筱怜面前。

  孙筱怜眯着眼睛、嗫嚅着嘴唇,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勉强收起了泪水:「你也买东西啊?」

  「嗯,我家在这附近不远。」

  孙筱怜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上的残泪,接过了袋子:「对……我想起来了,你家在『枫情豪斯』。何美茵最近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

  「何主编和夏警官呢?」

  「也都挺好的。」我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对她点了点头。

  「我在……在里面的时候,我都看到新闻了,说是何美茵被人绑架过一次;然后你被人拿枪顶过一次,但是你还破了个大案子,『桴鼓鸣』是吧?」孙筱怜看着我,总算微笑了出来。

  「嗯。」我又点了点头,看着她,想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什么时候出来的?」

  「十一月处。我在里面表现好,而且本身我跟案子关系也不大,本来就是刑事拘留。」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学校给我开除了,我最近刚刚找到一个补习学校的工作,接着当老师。」孙筱怜说着说着,又低下了头。

  而我看着她,却也不知道跟她再聊些什么,我跟她之间真的没有那么多话题可聊。

  「那你买东西去吧,我该走了。」

  「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刚搬的家,我家沿着朝北边这条路往前走,过了两个路口就是。我走了。」

  「嗯。」

  孙筱怜目含水光地看着我,侧过身子,看着仍然在风中飘摇的那些羽毛,无奈地嗤笑医生,咬着牙转头离开。

  六点钟我准时到家,到家之后我先洗了个澡,换了运动裤和长袖线衣;冰箱里还剩下昨天隋琼岚请客时没被人动一口的可乐鸡翅,我把它从冰箱里拿出之后,切了些西蓝花、土豆和胡萝卜,又倒了些青豆玉米粒,在锅里回了锅,加了点生抽料酒白糖,又勾了个芡汁,装盘出锅;然后我拿出刚刚买的还在试图跳跃出塑料袋的鲜活虎头虾洗净,切了点葱白姜片跟芹菜碎,烧热了油,炒香了料头,小心翼翼地将虾子们集体「活埋」在锅里,爆熟之后磨碎了一些胡椒,又撒了盐;最后我又掰了两棵油菜、拍了些蒜末,把油菜叶在开水中焯熟后沥干,撒上蒜末,用水调了些蚝油浇在上面后,再泼上一层热油。

  三盘菜刚端到桌上,美茵那丫头便开了门,踢飞了鞋子撒着脚丫飞奔了过来,二话不说捏了一头虾,连壳送进了嘴里:「嗯,味道不错……就是盐放多了。我说你怎么还会做饭啦?是想着法子哄妈妈上床想得呀,还是昨晚被人勒脖子勒得啊?」

  「瞧你这样儿!我因为啥会做的饭,要你管啊?管吃就得了……你还说咸,你空嘴吃可不咸吗?等会儿得下饭吃!」眼看着美茵刚进屋没多久,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吃了两只虾了。

  「我说何大组长,饭呢?」美茵看了一眼厨房,吧嗒着嘴巴问道。

  我转头一看,不禁一拍脑门,饭锅里还是空的,而旁边那袋子大米仿佛正看着我和美茵贱笑着。

  「哎,你管得着吗?我……我这些菜都是晾凉了吃才好吃,我这就焖饭。倒是你,像个什么样子!赶紧把先把自己收拾收拾……踩着雪回来的,鞋袜却满地飞,大衣也不脱,书包也不摘,手也不洗!」我瞪了一眼何美茵,对她训斥道。

  「嘿嘿,」我说话的时候,美茵刚好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警服大衣的拉链都已经卡开了,一听我这么说,她低头浅笑,又跑到我的面前,把饱满的小胸脯一挺,张着嘴用舌头舔着牙齿,挑逗地笑着对我展开双臂,「那你帮我把大衣脱了吧!」

  也不知道怎么着,看着她这副样子,我脸上突然忍不住地发热。抿了抿嘴后,我连忙把她推开:「去去去,少来这套!」

  「嘻嘻!你怕你女朋友等下回来之后看到吗?」美茵一边从嘴里取出虾头,一边对我笑着,自己饱满的胸部也不停地朝我胳膊上凑过来。

  「明知故问!起开起开……」我故意冷漠地对美茵说道。

  「呼呼……」美茵抬起鼻子,像小狗一样在我身上乱闻一通,闻了一阵,对我问道,「你抽烟了?」

  「我靠……闻出来了?」

  美茵不住地点着小脑袋。

  「烟味大么?」

  美茵依旧点着小脑袋。

  「这……我还洗了澡刷了牙呢?」

  「嘿嘿,你就等着挨夏雪平骂吧!你等等,你再让我问问……这烟油味道好像还挺好闻……」

  「去去去,少来这套!做饭呢!」我直接抱起小坏丫头的身子,像摆着一只巨大的国际象棋棋子一样,把她放到了电视前。

  美茵站在原地,撇着嘴巴看着我。

  我想这就是我跟她之前曾经有过不该发生的行为、不该发展的情感所导致的后果吧。实际上,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好久都没看到她,或许是我从昨晚到刚才又在外忙了一天一宿,现在看见她冻得雪白的小脸、加上警服棉大衣下的那件长款包臀高领毛衫实在是特别凸显出来的她的身形,都让我觉得她今天特别的可爱,可为了避免被夏雪平看到后引起她心里的不悦,我现在对美茵连最起码的普通兄妹之间的亲昵行为都不敢做。

  「呜呜呜,我不管!夏雪平就算是吃醋,我今天也要黏着你!」哪曾想等我刚一回身拿剪子剪大米袋的时候,小坏丫头趁我不备,一把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我,而且把自己的丰满的小肉球瓷实地贴到了了我的后背上……这小坏丫头里面居然是真空的,在感受到她没穿文胸之后,疲惫的我的身体里,某种不安分的东西一下子被唤醒了。

  「欸?你……」

  「黏着你!黏着你!黏着你!……噗哧,哈哈哈!」美茵踮着脚,把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然后还很天真地说道,「嘻嘻!昨晚我就是这么缠磨夏雪平,最后她才放我进的她被窝!」

  「还说呢?昨晚你发那照片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欺负夏雪平了!」我稍稍胀红着脸看着她,对她质问道。

  「哟哟哟,护妈狂魔!我才没欺负夏雪平呢!你最晚出去加班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餐桌那儿喝闷酒来着,后来她又给自个灌醉了。」美茵说到这,对我眨了眨眼放点,缠在我腰上的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朝着我的丹田往下移动,并且用着轻柔得像一只小猫的声音,故意在我的耳边吹着热气「再说了——就允许你欺负夏雪平,我就不能欺负她咩?何秋岩,想不想知道,我昨天跟妈妈,后来做了什—么—呀?嘻嘻!妈妈的嘴唇,比琦琦的还软呢……」

  我全身上下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海中也突然浮现出昨晚美茵给我传的那些自拍照上面的画面,再跟夏雪平自打着了「生死果」后每次喝酒之后的生理反应……别说我是个有一些办案经验的刑警,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根据这些已知条件,都应该猜得出来昨晚美茵跟夏雪平在被窝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可能是出于情感还是什么其他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往下想象下去了。

  而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美茵的小手指头,已经伸进了我的裤裆里,还在马眼上面勾了一下。

  「嘿!」我立刻端出暴怒的样子,拿着盛米用的塑料长勺,隔着裤子在美茵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要是不正经的话,我可真生气了啊!」

  「哈?你就这么怕夏雪平吃醋啊?」美茵拧着眉毛嘟着嘴,然后乖乖地把手拿开,接着伸出食指在我脖子上那条仍然清晰可见的勒痕上面轻轻点着,「行吧……嘿嘿!那我老老实实的,不当『小色』美茵,当『可爱』美茵……」

  「呵呵,还『小色』美茵、『可爱』美茵……挺会给自己取小号的呢!」我哭笑不得地说道。

  「嘻嘻!这都是夏雪平昨晚给我取哒……」

  「咳!咳咳咳……」我马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然后继续喝酒……

  ——我说我的夏雪平大人啊,看来这个酒精饮料,你是真得戒掉了!

  「哥,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挺讨人厌的?」

  「这话咋说的呢?」一下子听她这么问,我突然有些意外,「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啥事……你就说是不是吧?」美茵继续嘟着嘴巴,又小声碎碎念道,「要不然,你怎么会更喜欢妈妈,然后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呢……」

  「瞎想什么?」我把米袋子立好后,转过头摸了摸她的小脑瓜,「我俩怎样,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坏丫头妹妹吗?去,上楼帮我取个长尾票夹。」

  「那你不讨厌我是吧?嘻嘻!」美茵看着我,眯起眼睛笑了笑,继续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讨厌我,那我就还有机会,嘿嘿!」

  我耳朵一动,赶紧问道:「嗯?还有机会什么?」

  「哈哈哈!没事!」

  真是拿这个小坏丫头没办法呢——「唉……你下楼之后记得把鞋摆好!」

  过了一会儿,美茵换上了睡衣之后蹦蹦跶跶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跑到门口认真地摆着自己的鞋子,还拿了几张面巾纸擦着地砖上面留下的黑色鞋印,一边做着这些一边用着《七里香》的曲调哼唱了起来:「水槽边的我哥/在家里欺负妹妹/我撒娇的样子/没有夏雪平的感觉……手中的皮鞋/怎么会这么臭呢/我说它本来就是我臭哥哥滴……」

  我把电饭锅打开开关,摁下煮饭功能键之后,拿着竹饭铲朝着她蹲着地方直接冲了过去。

  「嘻嘻嘻!秋岩同学,你有Freestyle吗?」美茵立刻站起身子背靠着墙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又假装很恐惧地低头含胸、用两只手臂夹起自己的双乳、咬着下嘴唇说道:「你干嘛这么凶嘛!你想对我做什么哦……」

  「少卖萌!你再唱!你再唱我罚你给我刷鞋!」

  「就知道吓唬人!」美茵立刻故意撇着嘴横着眉毛咬牙切齿,然后慢慢蹲下身捏着我双虽然那已经变硬、但仍然带着潮气的鞋垫,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又跑上楼迅速洗了手后,拿出了一双毛毡鞋垫,气鼓鼓地把它们垫在了我的鞋子里,「放学的时候,车站前面看见有人摆摊,给你和夏雪平各买了一双!说是骆驼绒的,穿着暖和……」

  看着她的小模样,我终于忍不住会心一笑:「好好好,谢谢我家小坏丫头了。你自己呢?你自己可别凉着了?」

  「才知道问我?哼!我早都垫好啦……之前何劲峰给我买的,他还说你会给夏雪平和你自己买呢……嘁!一天天就知道吓唬人……」美茵说完之后,举起拳头在我的身上捶了三捶,「你之前在什么风纪处当处长、现在接夏雪平的班当代理组长,肯定总在办公室里吓唬人吧?」

  「你还说呢,可不是我吓唬人。」我转过身放下饭铲,那出了两小瓶今天刚给她和夏雪平买的蓝莓汁,递给了她一瓶,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等着米饭熟,「今天我就被两个小丫头片子给气坏了——她俩也就比你大两岁吧,就为了省点补助津贴钱,我让她俩去J县办点事,结果人家俩姑娘坐着大巴去、坐着大巴回来的。等她俩回来,案子都破了、嫌犯都认罪了!就这样的,刚见到我和夏雪平那天还跟我俩找茬呢,这一天天的……」

  美茵听了,依旧故意笑着气我:「哼,我看呐,肯定是你没把话说明白,净往人家女孩身上赖皮!」

  看着她顽皮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我昨天出发去加班之前,她跟我的对话,我连忙问道:「我说,美茵,你是真想好了以后想当警察吗?这个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仅是想当警察,我还想当刑警呢。」

  「美茵,算了吧。」我严肃地跟美茵说道。

  「嘿,你看不起人是不是?你说咱们家除了老爸以外,谁不是刑警?……哦对,还有外婆……但是你看,舅舅是、舅妈也是,他俩之前都是重案二组、调查有组织犯罪的,对吧?然后夏雪平也是,现在你也是,你俩都是重案一组、调查凶杀的;外公就更别说了,他可是Y省警界的大宗师。你说,你们都当得上,我凭啥就不行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美茵,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呢——去市局上班之前,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每一天的生活,都在嘲笑一般地告诉我,我之前真的把当刑警这件事想简单了。以前我可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夏雪平,我也觉得这个工作谁都能干……」

  「然后你现在戴着『色色眼镜』看夏雪平,把她全身都看光光了,对吧?」美茵说完,又吐了吐舌头。

  「跟你说正经的呢!当刑警这件事,真没那么好玩……」

  「那你不是也撑下来了吗?你是对夏雪平有禁忌的爱恋也好,你是想超越她也好,你是遇到了生命危险也罢,是遇到了其他瞧不起你、怀疑你的人也罢,你到现在不都撑下来了吗?」美茵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也严肃了起来,「你能做到,我为什么不可能呢何秋岩?」

  这话我没法接,而且说实在的,美茵从小到大在我面前,要么嘻嘻哈哈、要么撒娇卖萌、要么飞扬跋扈,什么样子我都见过,唯独没见过她认真严肃的模样,而每次她一说起自己想念警校、当刑警的事情来,她都是严肃认真的。我知道,她是动了真格的。

  「我再问你,何秋岩,无论你现在还爱不爱我、还愿不愿意跟我上床,心里是不是还膈应着我跟老爸上过床的事情,你还都当我是你妹妹吧?」

  「那当然了,那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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