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综琼瑶之如水子渊【已断更】,9

[db:作者] 2025-08-06 23:55 5hhhhh 5220 ℃

“夏公子来龙源楼是为了躲那哀乐声?”永璋回想着在帽儿胡同听到的动静,勾唇笑道:“那动静连续听几个时辰确实叫人受不了。”

“若不是想着殁的是个老人,又死者为大,我早就把那些人通通赶出去了。”子渊有些忿忿的开口,难得露出了几分孩子气。

“那夏公子这两日都得来龙源楼避着了?”

子渊的语气里多了些无精打采的味道:“对,不过这两日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就在这龙源楼住着也挺好,等那头清净下来了再回去。”

“这两日不打算回去了?”永璋先是一愣,沉默一会后,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夏公子去我府上小住两日如何?”

见子渊惊诧的望过来,永璋笑的更是温润:“虽说我那府邸虽远比不得公子的奢侈华美,但自诩还是能胜这龙源楼一筹的。去那儿住不比在这儿待得舒服?”

去三阿哥的府上住两日?子渊转了转眼珠,隐隐有些心动了。

他不是没去过三阿哥府,那府邸虽简朴些,却是亭台楼阁,流水小桥什么都不缺的,自是比这龙源楼要好上千百倍。

“只是贸然去贵府打搅,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永璋笑道:“自打我认识公子以来,就盼着有一日能与公子促膝谈心,抵足而眠呐。现在可也算是有了这个机会,公子难道还要拒绝不成?”

子渊也不再推辞,笑眯眯的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因子渊受不得这毒日头,故而一直拖到夕阳西下,才与永璋一同回了他的阿哥府。

永璋径直带着子渊往他书房的方向走,口中笑道:“夏公子,我通常都是宿在书房的,我书房边上有个小院,里头摆设一应俱全,夏公子就住那儿可好?”

子渊赶忙点头——他当然不能说不好。

“庶福晋!庶福晋!”一个脸庞红红,清秀可人的小丫头跑进一间房里,如临大敌似的道:“庶福晋,主子爷带了个陌生人朝他书房去了!一路上跟那人有说有笑的,可亲热着呢!”

着淡紫旗袍的女子五官秀丽,眉宇间却被忧愁填满,甚至隐隐有几分憔悴,颇有几分病美人,惹人怜惜的味道。

“陌生人?”秀丽女子愣了愣,下意识问道:“男的女的?”

“回庶福晋的话,是男人!”

秀丽女子闻言微微笑了起来:“既然是男人,你这么紧张作甚?”

小丫头嘟了嘟嘴,“庶福晋,奴婢哪是紧张啊,奴婢只是在为您抱不平罢了……主子爷对着一个陌生人都能亲亲热热的,怎对您就那么……”后面的话在看到自家庶福晋更显黯然的神色后猛的咽了回去,涨红了脸,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庶,庶福晋,奴婢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好了,瞧你吓的这样,我又没怪你什么。”秀丽女子淡淡的笑笑,亲自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小翠,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以后可得改改了,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爷就是带个女人回来,又与我们何干?岂是我们能过问的?”

小翠撇撇嘴,有些不情不愿的垂头应是。

另一边,穿着白底蓝点旗袍,愈发显得娇弱美丽的女子挑起娥眉:“哦?你说爷现在和朋友在书房,心情还不错?”

看着极是机灵的小太监点头哈腰的笑道:“回庶福晋的话,奴才适才看的可清楚呐!主子爷现在的心情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好!”

女子眼底渗出了丝丝笑意:“很好。玉兰,去把那碗地黄花粥端来,随我到书房去。”

玉兰应了是,快步离开了。

“三阿哥这书房可真是藏书万卷,数年也阅览不尽啊。”子渊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略显惊讶的回身冲永璋笑道。“这里头好像还有不少书是绝版的吧?”

他心里愈发觉得怪异——光是看这书房里头的藏书,也不像是一个不得圣眷的阿哥可拥有的啊……莫非……这三阿哥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

永璋看着他,眯眼笑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就听小易子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爷,魏庶福晋来了,想见您,说是这天儿太热,特意给您熬了碗清热止渴的粥。”

第二十五章

“夏公子喜欢吃粥么?”永璋不去答小易子的话,反而转头向子渊笑道。

“还行……”

话音刚落,子渊就见永璋朝外面吩咐道:“叫她进来。”

“!”

不大一会的工夫,就见一个打扮简素的娇美女子就娉婷的徐步走了进来,先把盛着粥的碗放到书桌上,红着脸向永璋福了福身:“妾身给爷请安,爷万安。”

这不是那日那个极受三阿哥讨厌的女人么?

永璋果真是极不待见她的,连假笑都露不出来,神色冷淡:“行了,我与夏公子还有事,你下去吧。”

“爷……”魏庶福晋委委屈屈的看着永璋,顺便暗地里向子渊飞去一个怨毒的眼波。

子渊正巧发觉了她瞥向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无语——这不过就是三阿哥随便找的借口罢了,关他何事……这女人用这种眼神看他是何意?

“下去!”永璋不悦的低喝一声,口气更强硬不耐了几分。

他并非那个谨小慎微,平庸懦弱的三阿哥,多年上位者培养成的气势,自然不是一个连字都不识多少的女人能抵挡的了的。

魏庶福晋果真是吓得几乎哆嗦起来,再不敢说什么,白着脸退了出去。

子渊待她的背影消失后才收回目光,调侃的笑道:“三阿哥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

永璋对这完全算是失礼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得是看对谁了。对这种别有用心的女人,我就是再过一百年也怜香惜玉不起来。”

“别有用心?”是个人都有好奇心的,子渊也不例外。

永璋顿了顿,并未正面回答他,只是道:“这女人是令妃的亲戚,当初若不是令妃极力怂恿,汗阿玛也不会把她塞给我做庶福晋。”

沉默一会,又道:“本来以她的身份,做个格格就顶了天了。”

子渊恍然:“那令妃娘娘还真真是受宠啊。”

“是啊,很受宠。”永璋指了指那碗粥,笑道:“夏公子不是说喜欢粥么?这碗粥就你吃了吧?”

子渊却是摇头道:“我方才没说清楚,我不喜欢吃这里头加了东西的粥。”都已经说了那女人是别有用心的了,说不准这粥里头加了什么东西呐……他可不想当“替死鬼”。

永璋也不勉强他,闻言随即朝门外道:“小易子!”

“奴才在!”小易子赶忙掀帘子进了屋,两步上前,恭敬的垂手而立。

“把这粥倒了。”

“。”

吩咐完,永璋又转头朝子渊笑道:“夏公子,这用膳的时辰也快到了,我叫奴才把饭菜端过来。对了,我这府里新请的大厨也是江浙那边儿的,他做的菜应该很合你口味儿。”

子渊笑眯眯的点头,随即又奇道:“把饭菜端到书房……三阿哥平素都不与福晋一块儿用膳么?”

“啊,平时我们都各吃各的,十天半个月的才会在一块儿用一次。”又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补充道:“我平素在吃食方面就不大上心,又成天待在书房,就干脆叫人每日把饭菜送到这边儿了,而她又不好每日都到我这书房来用膳,这才……”

实际是他觉着别扭——和自个儿的重孙媳妇一块儿用膳,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用完膳,两人在书房聊至戌末,子渊才起身回房歇息。

第二日清早,小易子一边服侍着永璋洗漱穿衣,一边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小心翼翼笑道:“主子爷今儿心情好像不错?是因为夏公子在么?”

“啊。”永璋也不掩饰,笑着应了一声:“小易子,我昨儿才发现,我与夏公子有不少喜好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在骑射狩猎方面……若是这次的木兰秋A,他也能去就好了。”

小易子笑道:“爷可在去的时候把夏公子一同带去啊,皇上与和亲王爷好像也都挺喜欢夏公子……”

“爷!”一名侍卫急急的推门进来,恭声道:“爷,夏公子身边一个叫无翼的有急事要见爷。”

“无翼?”永璋有些奇怪:“叫他进来。”

“。”

无翼微白着脸快步走了进来,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紧张,随意向永璋行了个礼,急声道:“给三阿哥请安……三阿哥,可否请您帮我们找个大夫来?我们少爷他,他……”

“夏公子怎么了?”永璋一惊,面色陡变。

无翼深吸口气,稍稍平静下来,低声道:“我适才才发觉我们少爷似是突发热病,额头烫的吓人,还请三阿哥……”

“突发热病?”永璋愣了一下,“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吗……小易子,你立刻拿我令牌进宫,把王见儒叫来!”

小易子躬身应了一声,赶忙退下了。

永璋随意拿起一件外衣披上,一面往门外走一面皱眉问道:“夏公子昨儿个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大早就病了?”

无翼稍稍松了口气,跟在永璋身后,轻声道:“三阿哥可能不知,我们少爷虽身子骨不错,但打小就有个莫名其妙的病根儿,隔断时日左膝就会发红肿痛,随即就会得热病。最严重的一次,左膝肿的吓人,甚至都流脓了,疼的连路都走不成,养了近半年才痊愈。本来只要外出随身都会至少带一名大夫的,但因这一年多来少爷都未曾再复发那个病,这次进京就一下子疏忽大意了……”

“那病根儿是什么?”永璋眉头皱的更紧。

“有大夫说疑似是什么膝疡,还有的说疑似是流痰,到现在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无翼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幸好少爷这病症虽时常复发,却是极轻的,只要适时吃药,最多养个十来日就能病愈,并无性命之忧。”

永璋顿住脚步:“膝疡?!是……鹤膝风么?”

“鹤膝风?”无翼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也叫这名儿吧……对,我以前好像听大夫说过一次。”

鹤膝风……永璋揉揉眉心——胤祥也得过这病吧?他还记得太医上的折子,似是极严重的一种病,胤祥当年断断续续拖了一年有余才好转。不过还好,夏公子这病情听着是极轻的,好好调养应不会有大碍。

永璋一进卧房,就见子渊倚着枕头,把被子抱在怀里,神色难看的坐在床上,脸上透着股潮红,一看就是生病的模样。

“夏公子。”

“……三阿哥?”子渊慢半拍的转过头来——好像生病了,连反应都迟钝了不少。

“少爷!”无翼脸色一变,几乎是大惊失色的跑过去,“您怎坐起来了?!”

子渊又慢吞吞的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怎就不能坐起来了?躺着也不能把这病给躺没了。”

“话是这么说……”无翼似是不大赞同,却找不到词儿来反驳。

“夏公子再忍一会子,我已经让小易子去叫太医过来了。”永璋很自然的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试了试子渊的额头,双眉微蹙,缓声道。

子渊象征性的点点头:“有劳三阿哥了。”

“三阿哥,我们少爷一发病就是这副模样,不是……”无翼怕永璋会对自家少爷的过分失礼感到不悦,赶忙开口解释。

永璋笑道:“我晓得的。”

又等了好一会子,才听小易子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爷,王太医到了!”

这王见儒已过耳顺之年,虽身子骨康健,但到底已经老了,现在被小易子拉着跑了好长一段路,涨红着脸,好半晌才把气儿喘匀了,勉强行了个礼道:“老臣给三阿哥请安。”

永璋两步上前扶起他,“王太医不必多礼,快给夏公子瞧瞧吧。”

“是。”

王见儒走到床边,先是给子渊把了好一会的脉,又把他左腿上的长裤撩到膝盖上头,见他左膝微微肿胀,还隐隐发红,皱了皱眉,随即毫不留情的伸手使劲按了按。

子渊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一把挥开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

王见儒装作没看见他眼里的怒气,抚须笑道:“这样摁,夏公子的左膝想必是极疼的吧?”

这不是废话么……见子渊阴沉着脸不答话,无翼赶忙开口道:“王太医,适才不是已对您说了么?您就是不摁,我们少爷的左膝也疼啊。”

无翼深知得罪哪个都不能得罪大夫,故而语气算是十分的客气。

“三阿哥,夏公子这病,有些像是鹤膝风。幸好现在是极轻的,服几日药,就无大碍。”王见儒转头朝永璋道:“老臣现在就去写个方子。”

“……王太医。”子渊沉默一会,突然开口道:“我听以前为我诊病的大夫说,这病通常是三阴亏损,风寒外侵之人才会得,但我自幼身子骨都是极好的,怎也会得这病?”

王见儒一愣,微微蹙眉道:“夏公子以前也发过这病么?”

无翼连忙接口:“我们少爷四五岁时就犯过这病了,虽几乎每次都是极轻的,但病根儿总也除不掉,这十多年里犯过好多次呐。”

“四五岁就得了?”王见儒沉吟半晌道:“那夏公子这病就是先天所禀了。”

“先天?”子渊愣了愣,有些茫然。

王见儒笑道:“我师父曾与我说过,像这种病,若家族先辈中有人得过,那后代子孙也极可能患此疾。想必夏公子的先人中有人患过吧。”

永璋随口问了一句:“你师父是哪个?”

“回三阿哥的话,老臣的师父是圣祖仁皇帝时的太医院院使李鹤。”

“是他?”永璋略显诧异的道:“我记得……咳,我知道他,他医术在当时可是顶好的,胤……怡贤亲王的腿疾可是多亏了他呐。”

王见儒惊讶的笑道:“三阿哥连这个都知道?”

子渊好奇道:“怡贤亲王有腿疾么?”

“是啊,正巧与夏公子的一样,都是鹤膝风呐。”王见儒道:“不过听我师父说,怡贤亲王那病,可是比夏公子的要严重多了。”

子渊和无翼对视一眼,抽了抽嘴角——他这倒霉的鹤膝风不会就是传自那位爷的吧……

热河行宫,正流利背诵着古文的十二阿哥永璂突然鼻子痒痒,还未反应过来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停都停不住。好不容易停下后,就听总师傅严厉的声音响起:“十二阿哥从头再背吧。”

啥?!永璂愕然的看着总师傅冰冷,丝毫不能通融的面孔,嘴角眼角一起抽搐,欲哭无泪。

那厢,三阿哥府里,害的披着十二阿哥皮的怡贤亲王多背了一遍长篇古文的罪魁祸首正纠结的看着眼前黑漆漆,闻之欲呕的一碗药,面色变来变去。

永璋坐在一旁的高背椅上,见状禁不住笑道:“夏公子怕吃药么?”

子渊赶忙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我就是不大闻得惯这药味儿罢了。”

“是吗……既是如此,那夏公子就快趁热喝了吧,再不喝就这药就得凉了。”永璋微微倾过身,眼底似是多了几分忍俊不禁的味道。

子渊干笑两声,憋住气,闭上眼睛,努力想象着这碗里的是酸梅汤——果然有效,他很干脆的一口气把那碗药喝了个干净,然后闭着眼睛跟瞎子似的摸索着去找蜜饯。

无翼忍着笑把盛着蜜饯的碟子递到他手边。“少爷,蜜饯在这儿。”

永璋终是忍不住大笑。

子渊睁开眼,把蜜饯咽下去,尴尬的解释:“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我闻不惯这药味儿……”

永璋见他马上就要恼羞成怒,赶忙强忍下笑意,轻咳两声,整了整脸色,道:“夏公子,你看你如今这腿脚不便,也不好回去,不若再在我府里待几日吧?这样王太医来为你诊病时也方便些。”

子渊沉吟半晌,抬眼笑道:“那就打扰了。”

虽说王太医嘱咐了因热病未退,几日内不能沐浴,但子渊勉强捱了两日,终是忍不下去了——这大热天的叫他几日不沐浴,还不如杀了他痛快些。

无翼自是拗不过自家少爷的,只得不情不愿的叫三阿哥府的下人准备了热水。

“沐浴?”永璋抬头看看天色:“这才刚过晌午就沐浴?”

无翼苦笑道:“以往少爷在夏天都是最少一日沐浴一次的,这次他能捱两日,已经是很难得了。”

永璋挑挑唇,抬脚走了进去:“那我到里头等他。”

无翼赶紧侧过身子让他进去。

没过多久,子渊就推门而入,周身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眼角含笑,显然心情极好。

“三阿哥来了?”

“……夏公子。”永璋见他衣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大片肌肤,白皙的晃人眼,脖颈处的那颗红痣鲜艳夺目。怔了一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的。

子渊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以为他是觉着自己这样太随意不成体统,尴尬的笑笑,赶忙把衣领拉好。

永璋也顺势移开目光,心里却涌起一股隐隐的遗憾之意。

“……夏公子还病着呐,只穿一件衣裳是否少了些?”永璋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咳一声道。

“哦,我其余衣裳还在卧房里放着呢,还没来得及穿。”这大热天的穿一件还少?他巴不得一件都不穿才好。

“那赶紧穿上吧,冻着就不好了。”

子渊想着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不大好拒绝,只得点头。

两人一走进卧房,永璋就扫到了放在床头矮柜上的那块晶莹玉润的羊脂玉配:“这是什么?”

第二十六章

“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子渊堪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闪身上前把玉佩攥在手里,暗怨自己不小心。

永璋对子渊不自然的神色颇有几分疑惑,扫了他握紧玉佩的手一眼——那么大的玉佩他不可能把上头的图案都给遮盖严实,而有字的那面又好巧不巧的露在永璋能看到的那边。

是……满文?!虽只能看到了一个字的大半个部分,永璋还是认出了那是满文的“罗”字。

“夏公子,这玉佩上好像还有字?”

子渊一惊,状似不经意的把拿着玉佩的手背到身后,微微笑道:“……这上头有我娘的名讳。”

“令堂的名讳是用满文写的?”永璋随口笑道:“好像是有一个‘罗’字,我未看错吧?”

“……这是我阿玛当年送与我额娘的,他是满人,自然就是用满文镌刻在上的。”子渊见永璋似乎并未发觉什么不对,也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三阿哥好眼力,我娘名讳中确实有这个字。”

“原来如此。”永璋虽觉着子渊一开始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儿,但想着这是他娘的遗物,他重视也是应该的,故而并未往心里去。

昨儿下了一夜的暴雨,直至清早才雨势渐停,天空放晴。后花园里的树叶花瓣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雨珠还尚未被太阳蒸干。

“夏公子今儿心情好像不错?”

“今儿比往日凉爽的多,走路时膝上也无疼痛之感了,心情自然会好。”子渊顿了一下,又带着几分期许开口:“三阿哥,我这病差不多也痊愈了,想必不用再吃那药了吧?”

永璋笑道:“这我可做不得主,王见儒待会就来了,你得去问他。不过照我觉得,你估摸着还得再吃个两三日才行。”

子渊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小易子快步走来,低声道:“给主子爷,夏公子请安。主子,太医到了,不过不是王太医,是张太医。”

“不是王见儒?”永璋有几分奇怪,却还是道:“叫他过来罢。”

“。”

不大一会,一个年约四旬,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就怀抱药箱,微微垂首,疾步走了过来。站定后,永璋就道:“不必请安了,那王太医今儿怎的没来?”

中年人似是有些紧张,恭声道:“回三阿哥的话,适才六公主突发热症,王太医被忻嫔娘娘叫去为六公主诊病了。”

“清格勒突发热症?”永璋眉头微蹙:“怎么一个接一个的都病了……她前儿个不还好好的么?”

中年人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得垂首不言。

六公主?就是那天的那个……子渊对那看着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有几分好感,闻言忍不住道:“那六公主的病无大碍吧?”

中年人愣了一下,才道:“……应是暂无性命之忧。”

“无性命之忧就好。”永璋对那六妹也无甚感情,自然不会有什么焦急之意:“来给夏公子看看吧。”

“。”

与此同时,与京城相隔并非很远的热河行宫内,正热闹的很——这还得从一刻钟前说起。

话说乾隆本来就对这个为他挡了致命一刀,又生的仪容不俗,清丽秀美的小宫女紫薇颇有好感,又在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宝贝弟弟的再三怂恿下,更是加重了把紫薇收入后宫的念头。

看着带着金锁前来谢恩的紫薇大病初愈,娇弱可人的模样,乾隆色心顿起——想着弘昼也不是外人,也就未加掩饰,呵呵笑着走过去把紫薇扶起来后,手就搂在她的腰上不松开了。

“……皇上?”紫薇茫然的低头看看乾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看看他笑的别有深意的模样,心里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皇上,您的手……”

“紫薇啊,朕真是得谢谢你。”乾隆打断紫薇的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毫不掩饰眼底掠夺的欲(望):“那日若不是你,朕如今还不知成了什么模样呢。”

“奴婢是心甘情愿为皇上挡刀的,皇上不用……”紫薇沉浸在乾隆对她的和容悦色中,早就忘了这些个不对劲儿了。

倒是金锁在一旁皱着眉,疑窦顿生。

“心甘情愿是一回事儿,道谢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弘昼决心帮自家四哥一把,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咱们爱新觉罗家可不是忘恩负义的。我也得谢谢你哪,若不是你帮我四哥挡刀,我四哥哪能生龙活虎,毫发无伤的从杭州回来?您说是吧?小四嫂?”

一头说一头朝乾隆使了个眼色——为了帮你我可是对着比我女儿还小的都叫嫂子了,你抱得美人归后可不能忘了弟弟我!

乾隆笑着捶了他一拳:“好你个弘昼,这称呼改得够快的啊?”

小,小四嫂?紫薇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满目愕然——金锁的脸色已经煞白了。

“……和,和亲王,您在说什么?”紫薇虽过分善良单纯了些,但还是能称得上冰雪聪明的,自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此时只能盼着是自己理解错了。哆哆嗦嗦的开口,几乎是语不成句。

弘昼古怪的打量她一番,也不藏着掖着了:“紫薇姑娘还未明白么?我四哥已经决定要封你为柔嫔了——这个位子可是多少人一辈子也求不得的哪。”言下之意就是你还不快跪下谢恩?

“柔,柔嫔?!”紫薇瞠目结舌——用文字已形容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她的亲生父亲,要把她封为嫔妃……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么?!

“你这是怎的了?”乾隆对紫薇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颇为不满——摆出这副面容来,不是在弘昼面前下他的面子么?

紫薇猛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拽着乾隆的龙袍,“皇,皇上,奴婢,奴婢不能当您的嫔妃!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金锁也赶忙跪下,朝着乾隆拼命磕头,心里又气又急又恨又担忧。

乾隆彻底变了脸色:“你怎就不能当朕的嫔妃了?”

“奴婢,奴婢……”紫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倏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抬起头大声道:“皇上,奴婢是汉人!不是说满汉不能通婚吗?奴婢哪有资格当皇上的嫔妃……”

“紫薇姑娘,你在说什么?”弘昼眯起眼,犀利的目光让紫薇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不迭低下头去:“其他就不说了,你不是与令妃娘娘走得很近吗?你难道不知道她并非满人?”

“我,奴婢……”紫薇冷汗都下来了,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我……”

乾隆铁青着脸坐回椅子上,只觉着在弘昼面前丢尽了脸面——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能毫不犹豫的拒绝他送出的嫔位,真真是……

金锁急了,狠狠拉了紫薇一把,冲口而出:“小姐!事到如今您还想为小燕子隐瞒吗?!要真成了皇上的嫔妃,您有何面目去见夫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乾隆疑惑的与弘昼对视一眼,就听金锁大声道:“皇上!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她怎可能做您的嫔妃?!”

这世上最尊贵的两兄弟,脸上终于露出了堪比傻子的呆愣表情。

三阿哥府的凉亭内,子渊丝毫不知他妹妹差点儿就被他爹收做嫔妃了,正郁闷的盯着眼前那碗黑漆漆的苦药——适才张太医说他至少还得再吃两三日的药才成。

永璋特意起身走到子渊身边坐下,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夏公子,再不吃这药可就凉了。”

子渊见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掩都掩饰不住,极其不满,“我就喜欢吃凉了的药。”

“那可不成,这药就要趁热吃才好。”永璋强忍下笑意,故作严肃的开口。

子渊眉尖微动:“那若这药凉了……”

永璋答得很是爽快,“我再叫人重熬一副。”

子渊嘴角微抽,不情不愿的端起药碗,旋即却又放下,蹙眉道:“我觉着我病都好了,还要吃什么药?吃的我身上都一股药味儿。”

“哪有的事?”永璋又离得子渊近了些,抬手搭在他肩上,笑道:“夏公子身上的味道好闻得很呐,哪来的药味儿?”

子渊古怪的瞥了永璋一眼,禁不住低头嗅嗅自己的衣裳:“我身上有味儿么?”

这下轮到永璋讶然了:“夏公子闻不出来?”子渊周身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靠近些就能闻得出来——没道理他自己不晓得啊。

“……我什么味儿都闻不出来。”莫非他鼻子一直都有问题?

永璋又笑了起来,把碗递到他手里:“那还不赶紧吃药?吃完了说不准就能闻出来了。”

子渊无语——他这是骗三岁小孩儿呐?

但还是依言把那碗药一饮而尽——刺鼻的药味儿叫他差点儿吐出来。

热河行宫内,紫薇惊骇不已的看着冷眼瞪向自己的五阿哥与一脸气愤模样的小燕子,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未想到——五阿哥,小燕子,这两个她最信任的朋友,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而且……

“紫薇!小燕子待你亲如姐妹,她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来害她?!”永琪先是狠狠瞪了紫薇一眼,又转向乾隆,咬牙道:“汗阿玛,您也知道,小燕子她文采方面不行,那句‘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她根本记不住,故而就写在了一张纸条上,怕自己弄丢了,就交给紫薇来保管,而后就忘了把这句话告知您了,谁成想,谁成想,紫薇居然……”

永琪好歹是在皇宫长大,演技还是有的,又惊又怒的模样让乾隆投放在紫薇身上的目光里怀疑逐渐加深。

“五阿哥!你怎能如此卑鄙!”金锁是个忠心护主的,见此情形连五阿哥的皇子身份都忘了,愤怒的瞪着他,又转向小燕子:“小燕子!我们小姐可是为了你才忍着未说出自己身份的,她为皇上挡刀后,也只顾着为你求不杀头的恩典!你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到底是谁忘恩负义还说不定呐!”见小燕子求助似的看向自己,永琪厉声道:“汗阿玛,您可能不知,这紫薇早就对尔康心生爱慕,而已她如今的身份,充其量就只配给尔康做个妾!而若她成了您的义女……”

“五阿哥!”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紫薇不可置信的看着义愤填膺的永琪,气的浑身发抖,尖声打断他的话:“五阿哥,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等人……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信你的话……”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弘昼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那个谁,紫薇是吧?你非说你才是夏雨荷与四哥的女儿,你可有其他证据?”

乾隆为人多情却薄情,这近二十年下来,沉醉在后宫美女的温柔乡里,早忘了夏雨荷长什么样了。而当年弘昼虽把夏雨荷从贪官手里救下来过,但也没仔细打量过她,又过了那么多年,故而也早就不记得了她的模样。

“我……”紫薇下意识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住了口,神色犹豫不决。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想说?少爷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他定不会怪您!”金锁见紫薇还是欲言又止,干脆自己抬头看向乾隆,大声道:“其他的证据当然有!还是铁证!”

“你胡说什么?!”永琪一惊,赶忙打断她的话:“你们这些骗子能有何铁证?!汗阿玛,您别信她的胡说八道!”

金锁冷笑着看了永琪一眼:“怎么,五阿哥心虚了?你真以为我家小姐把所有事儿都告诉你们了?皇上,事到如今,奴婢也不瞒着了。您可能不知,当年,夫人为您诞下的,并非只有小姐一个女儿,而是龙凤双胎!”

“你说什么?!”乾隆倏地站起身,惊愕不已:“龙,龙凤双胎?!”

弘昼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涨红着脸咳嗽连连。

金锁又瞪了永琪和小燕子一眼,恨声道:“不错!皇上应该还记得吧?当年您给夫人的信物并非只有两样,除了那幅《烟雨图》和折扇外,还有一块镌刻着金龙与您名讳的玉佩!”

此话一出,永琪面色惨变。

金锁顿了一下,接着道:“夫人把《烟雨图》和折扇给了小姐,把那枚玉佩给了少爷。若皇上不信小姐,大可命人把少爷带来一问!”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