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楼顶，天气刚放晴，路面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积水。路锥他们在楼顶对着底下的警察开枪。其余黑社会躲在各处阴影和小巷里继续火拼。

“谁有穿甲弹给我两盒！越来越多了！！”路锥一个卧倒翻滚避开了飞上来炸掉了天台护栏的火箭弹，咒骂一声，顺手捞过了掉落在积水中的火箭筒，“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次的攻击起效了，警察被打得节节败退，小巷里的黑社会一声欢呼，更加嚣张的发起了攻势。“诶，保底全用掉了……咱们要在楼顶继续待着还是去拿代币？我已经连续三天没补充过能量了，也没合过眼。”“他们说只能等击退所有警察之后再给我们代币，现在去了直接给你抓包。”“这得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我们还要追上去接着打吗！”“守着就行了，好歹是队长给找的活，他跟咱们在一栋楼……体谅一下别乱说话吧。”

大厦底下还有直播战况的记者，“新年的海啸过后都是治安最乱，黑社会势力扩张的时候，恰好警力在这时完全调不过来！甚至偶尔黑社会还会叫来雇佣兵……为殉职的警察同志们致敬，他们是和平地区牺牲得最多的职业之一……”

路锥完全没有心思查看其他内线的战况信息，无非也就是些谁还有多余军火，警察动向是啥之类的没用消息。他打开了过热的装甲，线路甚至已经烧焦变形。强忍着疼痛随手舀了点天台上的积水浇到了上面，一阵水蒸气蒸发的嘶嘶声传了出来。

“对了我点了午饭。”大聪明从一架小型无人机上取下了外卖。

“……这还能送进来？！！”“别管了吃吧，战场外卖app。”

楼顶的其他黑社会成员此刻也终于进入了休战状态。路锥打开了口罩狼吞虎咽的吃着，大聪明在旁边吃得很慢像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了吗？”

“……路锥，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处理新教法师尸体的事情？”

“哪天？啊……是遇见开发商的那天对吗……”

突然路锥像是猛然回忆起了什么，僵直的关节咯嚓一声，差点把手里的能量块盒饭洒在地上。

路锥看了看在旁边中弹身亡的黑社会尸体，他们的脸上被盖了沾满干涸能量液的防水布，痛苦的表情依旧清晰可见。

而此刻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当天跟大聪明把新教法师脸朝下的尸体翻过来的画面……

【画面作回忆处理】

新教法师的尸体。根本没有脸。

“不是说脸被毁掉了，而是整个面部光滑得跟鹅卵石一样……我现在想起来依旧脊背发凉……后来，后来我们找了个袋子给他套上了然后尸体丢进了密道对吧……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大聪明……你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吗？”“没有！这事真的很不对劲……你如果也没给其他人说过那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两知道！”

两人突然收到了简讯，是队长发来的撤退通知。这才将他们从新教法师尸体异常的恐怖阴影的笼罩之下拉了出来。

场景：杀手小队的基地，会议室做好了恭迎队长的布置

“形式主义就免了，都来聊聊新年期间大家都干了些啥吧——”队长喜笑颜开的伸了个懒腰，神色和举动像极了百头神教的现任教主。“怎么，几周没见就都生疏了？”

“哈哈，新年的假期咱可是玩得很开心呢。对吧诺娃？”“哈肯定啦，不过我想省钱所以也就只逛了一天街而已，美甲都是自己做的呢，毕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杀手小队只有队长不在的内线群：

大聪明：谁都不准提开发商的事情！！！！千万记住别提！！

路锥：二傻教你的话记住了吗？你跟伊芙琳打了一周游戏其他啥都没干！轻甲步兵的零件是借你钱买的我付不起那么高的价格！

二傻：我真的手抄了175遍了不会出错的……你直接把我撂五金街路边最后还让我搬东西这茬我不提行了吧。

诺娃：对了大聪明你假期到底干嘛去了？

大聪明：私事！真的只是私事！

诺娃：哦对，红灯区的私事。嗯。

伊芙琳：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假期行程不需要撒谎的……】

“路锥你做了啥呢？”“我……我借钱买了点新零件，用来组装轻甲步兵。”“看起来新玩具是很烧钱了啊。”

“大聪明你呢？”“我……好吧我去了红灯区。”“真尽兴啊。下次也带我去玩玩呗。”“啊这……之后再说吧！”

“我和伊芙琳打了一周游戏……”

“嗯……”

队长双手环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队员们也是一副有些僵硬的微笑，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了。

“我可怜的女朋友诺娃竟然一个人逛街，都没人陪她的？”队长画风一转突然开口。

“啊……没关系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逛街！我也就那天去了一家叫雾之息的五星级餐厅而已！”

“是吗？我记得出差的时候发现雾之息餐厅已经转让了，本来还打算回来带你去一趟的。”

队长说完这话之后很明显生气了，“哐”的一声将数据板摔在了会议桌上。

“你们到底在隐瞒些什么？！有把我这个队长放光镜里吗！！”

眼看是瞒不下去了。

“队长……好吧！我们实际上……这假期颇有收获，我们在一个林间公馆那边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藏尸地点！”大聪明终于选择抛出这个保底。

队长尽管依然眉头紧皱，但光镜里的怒火好歹是熄灭了一些，“那为什么不早说？”

“这……因为我们的基地里没有焚尸炉，上报申请过几次了，根本没有批准。就只好找其他地方藏尸了。”

“那不就行了。上报申请过几次是因为上面资金调不过来，我也不好得罪财务，这事咱们就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起吃哑巴亏。”队长换了个轻松的姿态，恢复到了原先的语气。“你们也不用担心得罪我……算了，大聪明你能带我去那个藏尸点看看吗？”“啊……我们都好几天没合过眼了，休息一晚行吗？”“行吧。那今天就这样了，散会。各位晚安。”

队长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其他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会议室只剩下大聪明和路锥。“不走吗，路锥？”

“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些事。”“怎么？”

“话说……你为什么……诶……”路锥扶额，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非要把那个公馆供出来？！咱们可用的理由那么多！”

“啊？”大聪明也是被路锥这么来一出整懵了，他眨巴眼睛，竟然变得有些生气，“那不然呢？我不上供一点东西出去你觉得队长会放过我们吗？！”“上供？我还以为你会用其他理由去搪塞！比如尸体没脸的灵异事件啥的！为什么要上供给这种人？百头神教还能经费困难的？他明明拿着组织的好处却无处不在给财务部洗白……”

“等一下……所以，你给他说了尸体没有脸的事？”大聪明握紧了拳头，一副准备揍人的姿态，路锥吓得后退了两步“等等，大聪明……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还反过来嘲笑我，说我这人整天就是疑神疑鬼……”

大聪明飞到对方音频接收器旁边的拳头停住了，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没造成任何损失。“要不是我太累了而且咱两关系好早揍你脸上了。另外我必须再次强调：我是个副手，跟队长接触时间长，这人是什么德行我比诺娃还要清楚。再说了，咱们是临时组成小队的雇佣兵，但是队长——他可是为组织效力了多年的黑社会成员啊！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给财务那边洗地！”

路锥从未见过大聪明如此认真，在他的印象里这人只是个杀手团里见色起意的花花公子罢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咱们跟队长是两路人，我们只需要拿钱办事，谁有奶就是娘；但队长还得讲究一个忠实度和他对组织的影响力明白吗？所以我也必须得做对他胃口的事情例如把林间公馆供出来。他的背景可是黑社会组织！因此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行吧行吧，我错了大聪明。诶……晚安。”

“晚安，为了咱们能够明哲保身，我也别无选择。”

场景：第二天清晨，埃尔维斯的小屋二楼

塞壬和埃尔维斯身上有着一定数量的简单修补痕迹，面容带着些许憔悴但精神抖擞。他们从一楼的坏掉的大门进入，埃尔维斯顺手拉开了电闸。她手里抱着一大袋零食，塞壬也抱着一袋，另一只手提着两把电锯。

“埃尔维斯，话说二楼还没打扫过诶……冰箱真的能用吗？那么多冷饮……”

“不是冰箱，我在几个月之前买了台最新款自动贩卖机。然后就一直放在这边了，打算到时候打扫屋子的时候可以顺便喝点饮料。”

“诶……”塞壬叹了口气，“的确是现在终于有空打扫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先休息一阵吧，本来新年结束之后就得复工了，Starighting先跑回来已经开始上班了，就我们两在海啸灾区困了好几天。”

“是啊……谁想得到呢。但至少全员幸存……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埃尔维斯抹黑找到了二楼放映室的开关，吸顶灯滋滋了几声随后点亮了。尽管沾了不少灰尘，但好歹还起到了灯具的作用。屋子里的第二个光源是自动贩卖机，玻璃罩没多少灰尘……塞壬远远地看着埃尔维斯忙着将一堆零食饮料塞进自动贩卖机里，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了？”埃尔维斯问道，“二楼地板质量还不错，你放心走过来就好？”

“不是地板的问题……算了，我先给电锯充个电……啊，插排在这儿，竟然还能使用。”

塞壬原本以为二楼室内也会像当初的一楼地毯那样沾满灰尘和黏糊糊的菌丝，或是蛛丝，散发着带着黑气的霉味。但是二楼地板仅仅是一层灰和角落的少量蛛丝，明明窗户和门框也破掉了，但是室内竟然没多出什么诡异的生物。

“我只是有点惊讶这么干净……哈欠……我原本以为这边已经成什么生物的老巢了。”

塞壬帮埃尔维斯整理好了自动贩卖机的所有零食，然后扶着自动贩卖机休息。埃尔维斯说她要上三楼的阁楼检查一下，顺便看看第二个后门能否正常使用。三楼的灯也是正常的，塞壬看着那个单薄的楼梯决定还是先不踩上去的好。至于这种比最初来到一楼更加强烈的异样感……究竟来自于何方呢？

他将目光移向了自动贩卖机。

几个月上市的最新款，AXO牌，上面的标识已经被磨损得看不太清楚了。

没错……明明是几个月前才上市的，此刻看起来却像是用了十几年一样。

塞壬稍微抬了一下压在自动贩卖机上的胳膊，稍微调整了视角时候发现上面还有一条隐隐跟自己胳膊吻合的凹痕，不注意几乎看不出来。

“希望别是我压坏的……”塞壬离开自动贩卖机转而走向了电锯，“怕是屋子太旧了，看啥都像旧的……诶二楼泳池都还没查看漏没漏水呢，树也还没砍。”

“对了埃尔维斯，三楼怎么样？”

“一切正常！我在试着打开后门！二楼的漏水情况呢？”“我马上去看，刚刚休息了一阵。”

泳池泡沫状的藻类溢出了池子边缘，天台就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那块还算干净，但靠近山体那边的排水管却似乎堵了。“啧……那我至少把这棵长到外面的歪脖树锯了吧，不然找人来了也没法过去清理排水管。”

“对了，塞壬！看这边！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埃尔维斯的声音从三楼阁楼的平台传来，“我真是服了，一群记者刚听说我们从灾区回来之后一个个都恶狗扑食一样上赶着来采访！说是因为我们在灾区维持了秩序立了大功！但他们就不能晚点来让我们把事情先做完吗！”

“咱们身上的伤就是在那边跟流氓打起来了弄出来的！我现在都快累出幻觉了连拿着电锯都费劲……啧，行吧咱们下去吧。接受采访让社会名声更好一些也没啥，就是辛苦了点。”

好的这棵歪脖树暂时是逃过一劫了，塞壬把电锯放回去继续充电，顺便拉上了盖在四脚朝天的几个高脚凳上的长长的桌布——它们原本应该属于旁边冰柜的保温布。随后从三楼的隐藏后门跟埃尔维斯一起离开了屋子。

【远景对话】

【塞壬：我以为三楼有后门已经够稀奇的了，没想到出去之后竟然还有公路】

【埃尔维斯：这条岔道只有我知道，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车开过来做项目取景】

场景：早晨，塞壬和埃尔维斯走后的屋子，杀手团从一楼进入

“嚯，黑灯瞎火的废弃屋子，里面要是住着流浪汉或者瘾君子就直接宰了吧。”队长点了根电子烟，环顾一楼，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团烟圈。

“嗯……应该没别人。”大聪明瞥了眼客厅，并没有看见法师的私人物品，“密道在二楼的浴室后面，预计有三塞里以上，我们甚至都没探到它的尽头。”“很好。”

二傻打开了屋子的电灯开关，昏暗而斑驳的吊灯在众人头顶晃悠着。

“等等……你们给屋子通了电？”

“不是，是那个瞎——”二傻话还没说完诺娃就拉着他去了一楼的钓鱼池，“话说你上次是不是把我的子弹匣落在钓鱼池这边了？我现在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唔唔……”

“呃，他想说是我通的电，黑灯瞎火的干啥都不方便是吧？”路锥连忙打圆场，但是队长还是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灯。

“杀手小队的原则第四条：没人的屋子，最好一直装作没人。”

队长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怒火。他率先上了楼。

场景：二楼浴室

队长在浴室的密道前用手电仔细查看，扶梯左侧是房屋锈迹斑斑的水表电箱。他将目光移向了右边深处的铁门，很明显门锁已经被剪开了，带着金属气息的，潮湿而闷热的矿道腥臭夹杂着穿堂风朝自己袭来。

“不错。”队长兴奋的爬下了扶梯，继续趴着铁门超里边查看，“正是我需要的，比把尸体塞地铁隧道里碾碎要安全多了。路锥你有密道的地图吗？”

“密道没有岔路。我先前走了三塞里都没探到尽头，尸体被我和大聪明丢到了距离入口一塞里处——”“行，行，够了。替我把关就好。”

队长进入了密道，其他人挤在了浴室，二傻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伊芙琳跳入宽大的浴缸试图掀起早已残破不堪的百叶窗，弄掉了好些叶片，“呃，我还是不要动它了吧……对了二傻去哪儿了？”

“锵锵——看我发现了什么！”二傻提着几瓶高淳站到了浴室门外，仔细一看这还是战前的上品。“隔壁房间的冰柜里拿的，我尝过了，绝对能喝。跟当时瞎子喝的一样。”

二傻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实际上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多大兴致。见没人理他，二傻略带失落的把高淳放到了洗手台边上。洗手台的镜子早就碎掉了，二傻背靠着众人自顾自的开了瓶高淳喝着。

“你们这段时间杀了五六个人啊？这些家伙都干什么的？”队长通讯，路锥回应了他的提问，“我们拦路抢劫罢了。这帮混球纯属又穷又衰，身上都没几个子儿，咱就给他们把值钱的装甲都扒去卖了。”

实际上这些受害者都在开发商给的暗杀名单里，而且都是有头有脸身份显赫——至少在这个片区如此。砸烂面部，扒掉值钱的外装甲是为了避免被辨认出身份，他们之所以命丧黄泉都是因为碍了开发商的财路。不过杀手小队可不关心这些，毕竟死者跟他们的人生毫无瓜葛。但如果其中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买开发商人头的话，杀手小队也完全不介意在里面多添上一具开发商的尸体。

“我再去深处看看能否找到尽头，可能得花点时间。完毕。”队长简短的结束了通讯。

“祝你好运，完毕。”路锥挂断了通讯，“对了二傻你刚刚说了啥？”

二傻放下了喝掉将近半瓶的陈年高淳，“我说我找到了能喝的高淳……在隔壁拿的。”

“哦……你还未成年，最好别喝太多，电路可能承受不住……”其他人也打开了其他几瓶高淳，轮到路锥的时候没有了，大聪明给他从隔壁补了一瓶。

“谢了老兄，我顺便去隔壁房间看看那边还有啥吧，上次来的时候只查看了浴室。”路锥仔细端详着高淳的色泽和标签，“嚯……战前的牌子，陈年好窖。”

但是没几秒钟，路锥却突然又折返到了浴室门前，“大聪明！二傻！！你们从哪儿找的高淳？？”

“隔壁冰柜啊，怎么了？高、高淳有问题吗？！”

“不是！总之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场景：隔壁放映室

“你们看，这个年代的贩卖机，放满零食和饮料，而且完全能使用。”路锥顺带将未开封的高淳放到了自动贩卖机面前，陈年老窖跟新的自动贩卖机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隔壁房间是放映室，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是那台散发着辉光的自动贩卖机。其他人望向了路锥和那台自动贩卖机摸不着头脑，路锥甚至掏出了几个硬币买了罐可乐，无比熟悉的食品选择声，和顺利的罐头掉落声。“……连食品日期都还是新鲜的，这说明什么？？”

“你是想说……这自动贩卖机有可能是瞎子放这儿的吗？？”“不……瞎子看不见食品日期吧？我现在就怕——”

“抱歉插个嘴，我没用自动贩卖机，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就这点光源实在太诡异了，我是从坏掉的冰柜那边拿的。”

路锥顺着二傻手指的方向瞥了眼墙角坏掉的冰柜，里面确实有陈年高淳，旁边还有几个被保温布盖住的小家具，看起来像是倒扣的高脚凳。

路锥回到自动贩卖机面前继续了他的说辞。

“我现在强烈怀疑这间屋子肯定有专门打理的人，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瞎子！这间屋子、这间屋子根本不是什么私人住所，这他渣的是给所有人准备的公共领域！”

“路锥，冷静点，我们都喝了高淳，而且并未感到任何身体不适。”大聪明提到了一点，“我之所以敢把高淳拿给你那是因为上次瞎子喝的也是这玩意儿，这家伙自那之后天天晚上都跑来屋里看电视啥事都没有，高淳是绝对安全的。”

“自动贩卖机肯定是屋主啥的摆的呗，别魔怔了，等队长回来咱们还得接着干活呢。”“是啊，屋主碍事杀了不就完了。”另外两个女队员面对此事达成了一致，她们显然对路锥的这一套完全不感兴趣。

“不是……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屋主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所以故意在这些食物里投毒呢！不然为什么瞎子从来不吃自动贩卖机里面卖的食物？！”

两个女队员完全没搭理他，直接回到了隔壁浴室继续为队长把风。

“路锥！”大聪明伸手抹了把脸，“你怕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们真的没有感到任何身体不适！你不想喝我给你的高淳就算了，疑神疑鬼也算了，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老是会钻这么奇怪的牛角尖！”“我……”“够了！”

大聪明此刻摆出了一副说教的姿态。

“你自己觉得高淳可能有毒不喝也罢，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从冰柜里拿的不知道有没有毒的高淳好歹是免费的，只有你还得花钱买一罐屋主刻意留的可能会把自己或者我们所有人毒死的可乐。”

现在连大聪明都回到了浴室。

路锥看了看那罐可乐，又看了看在身边一脸无辜的二傻，随即转手把可乐递给了他：“感谢你的陪伴，送你吧，别客气慢慢喝。”

“路锥，”二傻拉开了拉环之后往里面插了根探毒试剂，“有时候经验比想法更重要。”

探毒试剂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显示，路锥的神气劲儿一下子枯萎了，现在他就连身上的装甲都变得黯然无光。

“谢谢你的可乐。”

场景：一楼钓鱼池

路锥只身一人坐在沾满浮萍的钓鱼池旁边，没有拿出他的钓竿。水底的藻类散发着幽绿的光辉。其他队员应该还在浴室那边，路锥愤愤的往里面扔了块碎石。

有人敲了敲门，路锥回头看过去，依旧是二傻。路锥哀嚎了一声，但是也没赶走对方。

“你还好吗？”二傻在路锥身边坐了下来并拆开了一袋零食，“被排挤的感觉论谁都不好受……来点蜜饯扁蜂？”

“不了，我讨厌甜食。有野猪肉干吗？”“没有，只有鱼罐头。”“啧……算了，我现在立刻钓两条。”

鱼线一下水，路锥的神情很快从躁动不安切换到了舒适又安心，他甚至长长地启动了好一阵换气风扇。

“只要看见你还在钓鱼我就放心了……话说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我啊……”路锥重新瞥了眼坐在旁边的二傻，“说来你也不会信，我刚刚可能遭受了机生的第二次思想危机。”

路锥说完这话也没怎么期待二傻会做出何种反应，毕竟这话对于一个没接受过义务教育又没活过多少年头的未成年而言未必太过高深了。

二傻也只是自顾自的咀嚼着这包蜜饯扁蜂，最后把空掉的包装袋揉成一团之后塞进了子空间，“你经常取笑我没文化见识短……我是见识短也没怎么上过学，但是最起码我还知道讲究卫生不要乱扔垃圾吧。”“唔，这个倒是……咳咳，不过话说你怎么也下来了？”

“嗯……我想应该不可能是完全出自对你的关心吧。”路锥似乎觉得二傻翻了个白眼，但是以二傻的智商推断他应该没学会如何阴阳怪气才对。

“诶……队长还没出来吗？”

“他好像刚刚探到矿道底了，说是尽头有一堆破家具，卡得严严实实。队长担心那些东西是为了避免塌方塞进去的就没继续挪动了，这会儿正在赶回来。我在旁边一直问家具长啥样被骂了，所以下来了。”

“……家具长啥样很重要吗？”“因为队长说好像跟这个屋子的风格是配套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为真的古董。”

路锥决定此刻尽量不去钻牛角尖，至少别跟二傻一起钻同一个牛角尖。

“不过路锥……你说自己现在遭遇了第二次思想危机，所以第一次思想危机是啥样的？”

路锥对这个问题并不反感。

“有空给你细说吧。因为思想危机这个东西——某种程度上是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从思想到性格，是一种遭受外来力量而产生的重大改变。”

“哦？”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遭受了思想危机，那么你可能从此之后会变得跟之前完全不同，比如二傻现在很洁癖，但是在思想危机之后他可能会彻底蜕变成一个成天睡垃圾桶里还兴致盎然的人……”“咿……够了别说了！太恶心了！！”

“哈哈，所以啊……”

路锥的鱼上钩了。

“我承认之前自己的确是反应过度了，不过我才不想再遭受一次思想危机，然后再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甚至开始神神叨叨信奉所谓因果轮回呢。”

“信奉什么？”

路锥收了鱼线，但是笑容却僵住了。

“……你觉得哪种情况下尸体的脸才会变得跟镜面一样光滑没有五官？”

场景：浴室，队长从密道爬回来了

“密道还不错，一共大约十几塞里，这个长度够我们用几年了。前提是山体不会发生塌方。”队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大聪明聊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询问其他两个男队员去了哪儿。

伊芙琳显然想加入这段对话询问密道相关情况，却被诺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离开。行吧队长也是她男朋友，社会资源被垄断着呢。伊芙琳只好瘪瘪嘴去了隔壁放映室。

“不需要跟男的套近乎的时候才愿意亲近我，事后又跟抹布一样踢开，她这烂德行早晚翻车，啧。”伊芙琳在放映室继续查看着屋内的摆设，随后发现了冰柜旁边有几条被罩上了保温布的倒扣高脚凳。

“……唔，好吧我换完光学镜之后还有点余钱，就去红灯区叫了三个妞。”放映室门外传来大聪明和队长的聊天声，还有跟在旁边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诺娃。

“那边倒是还不错……改天一块去吧，不过我倒是更倾向于叫男服务机。”“你不喜欢女性？”“无所谓了，你没碰过男服务机所以不知道——他们见到自己的顾客是个壮汉之后藏不住的惊恐表情。”

队长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他们下楼了。诺娃则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龌龊荤段子，迅速溜到了在放映室的伊芙琳旁边。

“哟，怎么你也进来了？”伊芙琳瞥了她一眼，诺娃也察觉到了对方的阴阳怪气，但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几个高脚凳旁边，“我啊，我老早觉得这几条凳子还是什么的东西有问题了。”

伊芙琳打着哈欠看她掀开了保温布，底下是两把正在充电的电锯，正平躺在高脚凳之间。

“不像是军品。屋主的吧？没电了启动不了啊……这种规格仅仅是普通家庭园艺用品而已。嗯……话说这是什么？”

伊芙琳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注意到了高脚凳背后还有一架奇妙的，像是深色相机一样的器械。

场景： 一楼钓鱼池

“对了，我之前听你们说路锥貌似状态不太好，魔怔了还是怎么……大聪明你跟他关系好问下咋回事吧。”

队长让大聪明去了钓鱼池，随后又给了两个女队员通讯让她们下楼：“你两也下来吧，咱们单独谈谈，队员之间老是吵架会影响合作的……”

这会儿诺娃和伊芙琳正在给同样没电的奇怪器械充上了电，还顺带放在了放映室门口，只要从外边一开门就能一眼看到的地步。接到电话之后她们也迅速下了楼，尽管诺娃显得不太耐烦。

“路锥，你还好吗？”大聪明歪过头瞥到了队长和另外两个女队员朝餐厅那边走过去，之后便关上了钓鱼池的门。

“你可算来了。”路锥刚钓上来的鱼跳进了水池，“路锥他说自己遭受了什么思想危机，我不太明白……”“鱼竿借你，帮我把鱼钓回来吧。”

“真好打发……”大聪明看着二傻竟然乖乖在旁边钓起了鱼不禁挠了挠头，下一秒，路锥就把他拉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我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到底怎么了？”“我，诶……你知道的，一件事要是被两个人以上的人知道了，那么它就不再是秘密了。我也告诉了二傻尸体没脸的事情，他也说我只是看花眼了。”

“……就这样？所谓的思想危机？？”

“不。”路锥的语调变得更加悄无声息了，“是‘超自然’。如果‘超自然’的确存在，那么我们很可能下一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受害者的余烬复仇与否。”

大聪明此时愣住了，他没有笑。

“朋友……你……会相信我的吧？”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大聪明拿出了数据板，“我在屋子一楼安了监控，这些天就在观察某人的动向，因为我的确想弄明白那天杀死新教法师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聪明把监控视频一路往后拉，这段时间屋子偏偏平安无事，旧教的盲人法师几乎每晚都会定时出现在客厅，然后打开了满是雪花闪烁但是能听见声音的电视。偶尔还会有小队成员半夜悄无声息的拖着尸体上二楼的片段。

“然后……这是摄像头坏掉的前一分钟。”大聪明放大了视频里画红圈的地方，路锥仔细看去，才发现那团移动的物体是一只小蜘蛛。

紫白红相间的装甲，金色的光镜，看起来只有巴掌大。此刻出现在了摄像头面前，正在用前面的附肢清理着毒牙。

多可爱的生物。路锥这样想着，这间屋子也不是没有正常的生物存在啊。

但是下一秒，小蜘蛛从画面外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了一根与自己体型完全不相称的大扳手——看起来像是人族所使用的扳手大小，然后邦邦两声砸烂了摄像头。

画面一片漆黑，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结果这是我唯一的发现。但我想说……那个东西，直觉上根本不是什么会用扳手砸摄像头的小蜘蛛，根本不可能是！”

路锥记得那天“那个东西”的恐怖嘶吼，他们甚至得等声音彻底消失之后才敢从浴室出来。

而现在，隔壁的客厅，瞎子看电视的地方，小蜘蛛出现的地方，大聪明安装的专门用来拍摄“那个东西”的摄像头被打烂了。

“其他地方的摄像头也是……都被不知道躲在屋子哪个角落里的蜘蛛用扳手或者榔头敲了。一个都不剩了。”

路锥此刻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觉得今晚……瞎子还会来看电视吗？”

场景：天将黑尽之时，屋外

三楼阁楼的后门公路，塞壬和埃尔维斯将一辆特制的，完全没开车灯的公交车停在了路边。

“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塞壬从驾驶座上下来，“《雪山小屋杀人狂》这款游戏再过两天就会上市了，道具车直接放这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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