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吧，月島，我一直都渴望祝福。”

01.

月色下的亭台樓榭被籠罩著一層白色的冰涼，櫻花樹下那個在戰爭裏僥倖活著的忠誠阿兵哥正背對著狙擊手，他穿著那件白色的和服，懷裡擁抱著剛剛從新土裏挖掘出來，面色詭譎的嬰兒。 熟悉的那首家鄉歌謠從不遠處飄來，在他對面二樓視窗的尾形再次閉上那只原本就一片黑暗且空蕩的眼睛，端起來黑色的槍桿，對準白色，深吸一口氣，食指慢慢的扣動扳機。

“嘭——”

02.

戰爭同海嘯和雪崩一般帶來死亡與悲痛，人人自危，滿目過去盡是殘垣斷壁，存活下來的士兵們麻木的將那些發臭的屍體推進準備好填埋的坑洞。

距離金塊爭奪戰的結束已經過去半年，可尾形百之助每每驚醒之前都會經歷自己的右眼被射穿，倒地之後他的父親和弟弟用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他，最後告訴他你不配得到任何祝福的畫面，就像是夢魘抓住他的雙腿向下拖去，將他釘死在深惡痛絕的無盡深淵。

尾形把外衣披在身上裹緊，鎖上小屋的門沿著街道行走，這樣的冬夜讓他沒法再次入睡，也許前往歌舞伎町短暫的放鬆能够讓他欺騙自我的忘記這一切。 儘管依然入夜，華燈卻仍舊明亮，並不寬闊的街道上人聲鼎沸，男人們高舉酒杯，女人們驚呼連連，笑駡和歌樂讓一切看起來美好又虛幻。

尾形抬起腦袋就立刻能聞到不少來自於omega的味道，糟糕的，香甜的，而那些早已經蠢蠢欲動的alpha的味道更是觸碰到一起，爭先恐後的沖進街道，像是這樣就能够彰顯出他們的氣勢一般。

尾形不是經常出沒這種地點，他隨性的走過幾個拐彎，找到一些人員稀少的店面街道，這才考慮著要在那裡買醉。 緊接著卻是一股莫名熟悉的味道，存在於他記憶裏，每每看到都會讓他深惡痛絕的味道——一個omega，一個鶴見最忠誠的屬下，一個被標記了的男人的味道。

尾形也曾懷疑是自己的嗅覺出現問題，又想到也許是其他人的味道，直到他確實在那間標記著酒屋的店面不遠處看到被一個男人踩在脚底，用言語羞辱著的男人的那張臉。

那張他曾經經過鶴見辦公室，從門縫裏意外看到的充滿著欲望與情色的，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也沒有怨言，嚴肅而又認真的，在此刻毫無情緒，甚至是帶著些無意識的渴求的臉。

月島基。

沒有打算貿然行動的尾形只是站在那裡，他眯起來左眼看著月島抓住男人的褲腿兩次試圖爬起來失敗後，被對方一脚踢翻，隨後站立著的男人扭身看到大衣裡面套著軍裝的尾形，這才又低頭罵了一句什麼，急忙離開。

脚步的聲音被地面還未消失的雪花吞沒，尾形站在那個他曾經看到過在鶴見身下求歡的omega，對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在他身側的人早已經更換，仍舊是抓住尾形的褲腿，將腦袋抵在尾形的大腿內側。

最好的阿兵哥不是嗎？ 尾形蹲下身眯起眼睛，他用右手鉗住月島的下巴，將左手食指探入男人溫熱而柔軟的口腔裏，夾住舌頭挑撥。 月島大抵是失去意識的發情著，他搖晃著身體跪趴著，就在這樣的街道上努力用口舌侍奉著尾形的手指。

“客人，客人，您要是想要和他過夜得付錢哦……”

一旁終於拉開門簾的酒店老闆臉上長著酒糟鼻，好像這也預示著他身上那身酒氣從何而來一樣，尾形從口袋裏摸出來點錢丟過去後，他鬆開還在磨蹭著他身體的月島站起來。

“他的…義肢呢？”

酒店老闆眯縫著眼睛，一臉淡定。

03.

房間裏的溫度被控制的有點過熱，尾形把大衣放在一旁的榻榻米上，他看著臉色早已經佈滿不正常紅色的月島沒有章法的在他眼前脫下衣服，一面呻吟著一面趴下來身體，用嘴唇親吻上他的褲縫。

“撿到的，”酒店老闆的眼睛裏閃著點惡意的光：“把他的義肢賣了，他就只能在這裡給我賺錢，不過我也給他吃穿，這是不是很划算？”

反抗軍沒有辦法領取救濟金，也許這樣也算是一種能够生存的手段，尾形低下頭看著已經解開他褲子拉鍊，扶住陰莖親吻的月島。

“你為什麼在這兒？”

月島用手握住那根還沒有反應的陰莖，快速的套弄起來，他用嘴唇包裹著牙齒，熟練的用舌頭舔過冠狀溝，再沿著筋絡繼續向下，含住囊袋的時候他把另一隻手向下，手指探入自己的後穴裏胡亂的攪和著。

“被人玩弄很爽嗎？”

尾形的聲音輕微顫抖，說不清是因為身體上的快感還是腦袋裏的憤怒，他伸手揪住月島的頭髮拉扯開腦袋，月島卻再一次努力探頭過來，給那根已經硬起來的陰莖做著深喉。

“操你的……”

月島高潮的時候連同口腔都像是同頻收縮一樣，他搖晃著腰抽出手指，分泌液順著他的大腿內側滑落在榻榻米上，一點點的蔓延到他剛剛射精後的那點白濁邊緣。 尾形把精液都射在他的嘴裡，月島一面吐舌，一面從嘴裡發出悲鳴般的呻吟，他把身體貼在榻榻米上，意猶未盡似的想要再次凑上前。

尾形用脚踹開了他面前這個沉浸在欲望世界的，曾經的戰友。 他提起來褲子收拾整齊，冷眼看著還不斷喘息，欲求不滿的男人，頭也沒回的走出房間。

04.

月島清醒的時候總是在深夜，所有人都在入夢，而他則清醒的望著露臺院落牆壁外側上的天空，有些時候能够看到月亮，有些時候什麼都尋找不到。 這樣的天空和曾經沒什麼不同，月島把手放在殘缺不全的大腿面上，慢慢閉上眼睛。

曾經他是上司最忠誠的阿兵哥和omega，戰爭過後，他失去了一切：目標，身份，金錢。 那些發洩欲望的人們把他擺弄成不同的樣子，將生殖器塞進他的嘴裡，他的屁股，甚至他大腿的橫截面上磨蹭，再將精液淋到他的身上或者讓他盡數吞下。 他們在房間裏放聲大笑，毫不留情，就仿佛對待沒有生命的，僅僅用來解决發情和欲望的工具。

那個曾經熟悉的味道曾經來過一次，月島睜開眼睛用手掌撐著身體轉身，他緩慢地移動到房間裏，拉開衣櫃的門，看向其中疊放整齊的一件外套，伸出手撫摸上布料。

尾形百之助，他們曾經有過幾次的交流，簡短並且停留在最淺的層面上，可是月島仍舊可以記得那股雪松的味道，和鶴見中尉如火般入侵性極强的辛辣烈酒味道不同，這感覺就好像冬夜裡的月色，冰冷薄凉。

那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似乎還在關心他的男人，月島把外套取出來放在鼻子下吸氣，在脚步聲響起來之後又驚慌的把外套重新塞進衣櫃裏，扭頭看向又一位在深夜被酒店老闆介紹前來作樂的人。

05.

在上一次意外的相遇之後，尾形其實還是有那麼幾次故意從那裡路過，但他只是在對面的飯店二樓遠遠的看著。 一切都如常一樣，酒店老闆招攬為數不多的客人，他們有時三兩成群，有時一個人來這裡，過不了多久，來自於omega的味道便傳過來。

櫻花的味道。

尾形把筷子放下，他皺起眉頭看著被拉開的推拉門，房間裏的旖旎場面對於他這樣的狙擊手來說格外清晰，男人的腦袋被按在地面上，身後低賤的alpha扭著他的手不斷的頂弄著他，甚至低下頭在腺體的位置反復啃咬。 這個時候男人開始掙扎，他猛烈的幌動身體，試圖掙脫桎梏，可是這樣反而讓侵犯他的人更加興奮。 對方像一條發情的狗一樣做著最原始的活塞運動，而男人試圖慢慢的也沒了力氣，任由對方在地板上操他。

這讓尾形感覺到不滿，實際上這麼多天以來尾形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可他的視線還留在月島身上，那個omega在alpha射精後癱軟在地，不斷的輕輕抽搐著，眼神混沌不堪。

解决問題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尾形把飯錢放在桌子上，合衣站起來之前最後望了一眼已經爬起來，一個人緩慢爬動著關上露臺和房間只見那層推拉門的月島。

06.

月島再見到尾形的時候是在一周後，那個男人把錢交給酒店老闆，陰沉著一張臉拉開房間的門，月島此時正坐在露臺旁邊，他回過頭看著尾形一步步走近，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好在尾形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站在院落的地面上，伸手撫摸月島和服裏光裸著的大腿內側，傾身鼻尖在月島的脖頸附近蹭過。 月島卻突兀的捧住尾形的臉，用嘴唇親吻上右側那只沒有任何焦點的假眼。

月島的舉措像是點燃尾形的怒火，這樣的感覺讓他作嘔並且憤怒，他一把推翻重心不穩的月島，將月島面朝上的壓在露臺長廊的木地板上，而他的另一隻手則是直接扯掉這件作為遮擋和裝潢的和服。

月島赤裸的身體上還殘留著上一個或者幾個人的痕迹，尾形冷笑著在月島的臉上抽一巴掌：“鶴見的臭婊子，你看不起我？！你他媽的少在這裡可憐我！”

月島自然想要反駁，可是尾形已經毫不猶豫的捏住他的下巴，alpha的味道如同海嘯席捲而來，尾形左眼像是刀一樣的視線切割開月島的理智，足以讓身處劣勢的omega立刻變成渴望挑逗和性愛的下流貨色。

尾形帶來疼痛。

他足够長度和硬度的陰莖在沒有任何潤滑前提的情况下直接擠進月島的後穴裏，撐開那些柔軟的腸肉，讓本來還在癒合的撕裂傷口又一次破裂，血液和分泌液混在一起被捅進身體又抽出。 月島先是痛呼一聲，那些液體流淌在他的股間，像是劈開他的錯覺讓他皺緊眉頭。

尾形用力的按著他的大腿向兩側掰開，不斷挺腰讓囊袋拍打在月島的屁股上，清脆的聲音蓋過月島隱忍著的喘息，他捂著臉不願被尾形看到此刻自己情色難耐卻又渴望被填滿的模樣。

面前的人曾經是戰友，月島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努力將自己的理智拉扯回來，可是終究抵不過交合帶來的快感。 尾形肆無忌憚的操著他，熟悉的味道包裹著他，月島躺在那件白色的和服上面，被頂的不停抽氣呻吟。

月光毫不吝嗇的照射在兩個人身上，月島被卡住喉嚨也不知道是因為高潮還是因為窒息而泛紅的臉在白色和服的映襯下帶著些特殊的美感，這讓尾形有一刻的恍惚，就好像他們還在戰爭之前，月島的腿還在，他的眼睛還在。

可看到月島脖頸上的標記時，尾形又立刻清醒過來，他身下的人正享受著被這樣操幹，可是對方卻又不是屬於他的人。 尾形鬆開手把月島略顯粗魯的抱起來翻過身，揪住人的頭髮壓下身子探過去腦袋，嘴唇緊緊貼著月島的耳朵，惡劣又諷刺的開口：“你不是可憐我嗎，月島，那就讓我來標記你……”

月島像是突然清醒過來，alpha的嘴唇親吻上來，用犬齒咬破腺體，像是孤狼要立刻將到手的獵物斃命那樣，不停的吮吸，再讓牙齒打理著皮膚的紋理。

月島不是沒有試著脫逃，可尾形一面在他身後幹他，把他操的沒法使勁，一面又限制著他向前爬行脫逃的動作。 這種結合熱徹底讓月島失去理智，他的身體也曾經被這樣打開過，面對著他所要忠誠的男人，鶴見，可是現在他眼前模糊的畫面裏有一個alpha，味道卻並不相同。

可是這好像也並沒有所謂，月島收緊腹部準備迎接又一次的高潮。

“中尉……鶴見中尉，我是你的……”

尾形的動作驟然停頓，他沉默的松開口，看著身下承歡並扭動著身體的男人把自己當作是曾經那個標記他的上司，慢慢停下來動作，抽出陰莖後退一步。 月島似乎是感覺到空落落的，他扭過頭眼角泛紅的像是在找尋他記憶裏的那個人，嘴裡卻突然被塞進一個圓形的物體，隨後是和服那根細腰帶勒住他的嘴，讓所有的問話和回答變成嗚咽。

“好啊，好啊……”

這聲音越發低沉起來，像是醞釀著憤怒的火山爆發前夕一般，尾形用手把腰帶在月島的腦後打結，再拉扯著長出來的剩餘部分將人的手腕束在腰後，被繃直身體迫使月島挺起胸部，跪姿讓結實的臀部對準著尾形的肉刃。

尾形就像一把解剖月島的手術刀，用自己獨有的管道入侵和肢解著面前的omega。 月島的津液順著那只假眼流淌下來，浸染和服的腰帶，再滴落於木質地板上，他嗚咽著撅起來屁股不斷迎合著尾形的動作，甚至是由內而外的散發著渴望被佔有的欲望。

牙齒啃咬皮膚，讓一層薄薄的肌膚破開，血液的甜腥混入櫻花味中，尾形的嘴唇終於放過月島的脖頸，懷裡的男人顫抖著身體，他小聲驚叫著感受體內的成結，再在alpha抽出陰莖，解開他的束縛，吐出那只假眼後咬緊牙關不讓啜泣被人聽見。

小庭院裏再次陷入寂靜，月島仍舊赤裸著身體趴在那裡，尾形卻已經穿好衣服，他一個紐扣一個紐扣的把襯衣的扣子扣好，再用左眼帶著諷刺神色的看過來。 月島下意識的弓起來後背，像是一隻受驚的猫咪，他小心翼翼的再次看過去時，尾形已經把假眼撿起來又擦乾淨放回眼眶當中。

“別擔心……”月島隱約聽到男人離開時發出的笑聲和令他立刻再次回憶起來對方在操幹他時，像是玩弄玩具一樣態度的話語：“我還會繼續下去的，月島軍曹。”

07.

在這之後，尾形又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出現在花街後巷這條冷門的街道上，其他男人們也有偶爾光顧生意的時侯，可是他們帶來的感受遠遠比不上尾形的壓迫力，要知道前面熱鬧的街道才是真正alpha散發信息素的地方，而後巷這種沒什麼客源的位置往往招待的是那些軟弱卻又自視清高的虛偽上位者。

又是一次的歡好，月島被按在庭院的假山上從背後被人操著，他的乳頭被石頭硌的發硬，陰道裏也分泌出不少潤滑液，可背後的那個alpha壓根沒有讓他感到滿足，這種半吊子的快感碾壓著他的神經，讓他不得不下意識地想要扭轉姿勢好讓自己獲得高潮。

下一刻月島看到不遠處的尾形。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墨藍色帶著白色魚紋的和服，右手舉著一杯酒，坐在隔著一條街道的二樓窗邊，帶著沒有任何笑意甚至是有點譏諷的笑容看著他。 月島下意識的收縮甬道，這讓他身後的男人發出一聲舒適的喘氣，對方不斷地做著活塞運動，月島卻仰著頭看向飲下一口酒，繼續盯著他看的尾形。

這樣變態一樣的舉動卻讓月島越發的興奮，羞耻和快樂並存，他看著尾形的嘴微微張開，和他說著“現在還不行”的話，便繼續忍耐著身後人的舉動。 逐漸蔓延過來的雪松味道令月島幻想著月色的櫻花樹下尾形掐著他的脖頸，用舌頭舔過側臉，啃咬喉結，將他抵在樹幹上瘋狂的幹到失去意識。

“高潮吧，月島，為我這麼做。”

尾形的話就像在耳邊迴旋，月島發出一聲呻吟射出來，在客人的稱讚後被丟在院子裏走廊木板上，他趴著仰頭，視線越過圍欄再到二樓的窗戶，看到尾形滿足的笑著付錢離開，在內心譴責著自己的下賤。 自從知道這件事，只要是在院子裏，月島就會望向那個視窗，有些時候他總能看到尾形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坐在那裡，那便是他最享受的幾次性愛，但是更多時候那裡空落落的，就像月島的心一樣什麼都沒有剩下。

08.

“你在找我。”

月島跪在榻榻米上低著頭，他看著自己被衣服幾乎要蓋不住的隆起來的腹部，沒有接話。 尾形穿著夏天的短衫，讓他看起來有力並且危險，他的問話更像是句篤定的回答。

“我們結合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幾秒，尾形的笑聲便響起來，似乎在他眼裡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自從被鶴見標記過後，月島也以為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所有的客人都沒有在月島的體內成結，月島也不會讓對方這麼樣的同時，沒人能够再次標記他。

除了尾形，一比特同樣强大的alpha。

“還有什麼，月島？”

“……還有你的孩子。”

尾形笑得更大聲，他把胳膊撐在身後，盤著腿仰起頭，隨後這笑容跟著他猛然發起的動作一起停頓。 就像只迅速出擊的獵豹，他的手掐住月島的喉嚨，直接將面前的omega掀翻在地，額頭相抵的時候，月島幾乎感受到那只眼睛裏的妒火和憤怒要擊穿他的心臟。

“我的孩子？！”

尾形的上下兩片嘴唇互相碰了碰，又在月島的嘴唇上親吻過，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

“我的孩子？”

他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鬆開月島的脖頸，重新坐回去，眼神玩味的盯著月島的腹部，像是在探究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會把他生下來，不管你認不認他。”

月島的手攥緊衣擺，他抬起頭和尾形對視幾分鐘，最終尾形沒再多說，像是他覺得無趣了才從懷裡掏出不少錢摔在地板上，月島有些驚訝的看過去，只看到尾形沒有表情的一張臉。

沒有憐憫，沒有喜悅，甚至沒有憤怒。

“隨你的便吧。”

09.

隨著隆起的腹部慢慢變大，月島開始安心養胎，尾形每個月月初會親自送過來不少錢和營養品，這讓本來黑著臉的酒店老闆難得有了一絲笑意。 再沒過幾個月又快臨來冬季，天氣逐漸轉冷裏，月島把他和尾形的孩子順利生產下來。

被棉被包裹著的小嬰兒看起來很是弱小，眼睛緊閉著，五根手指像是老鼠的爪子一般，臉也皺皺巴巴的，可月島仍舊對他愛意不减，這是他能够擁有的也僅存的唯一的親人了。 月島把孩子生下來的一周後，尾形再次帶著錢過來，隨後他在房間裏看到抱著孩子的月島，對方難得的和他露出來一個溫和的笑容。

“尾形，你來了。”

那大概真的是他的孩子，尾形靠近月島並肩坐下來，他看著仍舊有些虛弱的男人，視線逐漸落在他脖頸後被自己標記的位置，再移動到對方懷裡的孩子臉上。 沒有眉毛，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眼角下還有一顆代表著他很會哭的痣，鼻子的鼻頭倒是和自己很像，再沒有什麼能够證明這是他的後代，可是尾形卻又不得不相信按照被標記和成結，或者時間推算，這個嬰兒確實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尾形猶豫幾秒鐘，這才伸手用勾動扳機的那根手指戳在孩子的臉上，然後在嬰兒的哭鬧和月島哼唱著歌曲哄著孩子的聲音裏黑著臉，他仰頭看著天花板考慮幾秒鐘後慢慢的開口：“我們應該離開這裡。”

10.

逃離計畫進行的很順利，幾天後尾形製造的混亂爆發，後巷街道因為爆炸而擁擠起來，看熱鬧的人群和急忙救火的隊伍與哭天搶地的店鋪老闆們把這裡擠得水泄不通，尾形便背著月島從中溜走，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尾形的家中，他把月島安置好後這才掉頭回去接藏在飯店裏的嬰兒。

遠處的火光映紅了天空，也許生活也會越發紅火起來，月島坐在尾形家的床鋪上想著，他們擁有一個孩子，以後也許還會擁有更多，尾形可能不會是什麼好父親，可是月島可以是，他們的孩子會慢慢長大，成家立業，而他們逐漸老去，最後只剩下他們二人，在月夜的櫻花樹下相依死去。

尾形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臨近清晨，那個頭髮有些淩亂的男人空手而歸，他拉上門緩慢的走進房間，坐在月島的身側，月島看到那凹陷下去的眼眶，心裡頓時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孩子呢……”

“是累贅，你不覺得嗎？我把他丟在那裡了。”

月島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那一刻空氣好象凝固一般，沉重的一滴滴流淌進月島的後脊樑，打濕他那件和服，讓他的身心都跟著冰涼起來。 尾形的側臉還占著凝固的血液，泥土黏在他的手掌，打開的手掌裏還握著一顆很小的眼球。 月島幾乎能够猜到他做了什麼：殺掉他們的孩子再埋起來，而他剛剛的那些對於未來的美好願景都是假像，面前的男人是冰冷的野獸，他早該知道。

“我真不該相信你，我甚至……我甚至想過我們會有以後，尾形……”

11.

月島慢慢的挪動到床的邊緣，他試圖跳下床的動作被尾形打斷，並且按在床上毫無徵兆的就親吻起來，月島扭過腦袋掙扎著想要逃脫，他想也許孩子還活著，一定是。

尾形沒有放過他，alpha撩起來他的衣服，扒下內褲，直接用手指捅入柔軟的穴道裏攪和，月島的叫喊被嘴唇和舌頭連同牙齒一起堵在喉嚨，慢慢的尾形富有技巧性的手指帶著無盡的誘惑和挑逗鉤住月島的欲望，讓本就失去理智的，在生產後沒有任何性愛接觸的omega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狀態。

“我要操你，月島。”

“不要……”

隨後月島的眼睛失去焦點，此刻他僅僅是渴望被入侵和佔有的omega，在床鋪之上望著把他所有的衣服脫下來的alpha，失神的說著：“插進來，求你。” 而尾形會賜給他這一切，就猶如他賜給月島一個孩子那樣。 分泌液是透明而略微粘稠的，它們順著月島的臀縫流淌在床面，月島挺著腰用手攬住尾形的脖頸，他的大腿在尾形腰腹兩側磨蹭，穴口不停吻著男人的褲縫，把那裡的布料染成更深的顏色。

尾形沒有急著操進去，他把月島抱起來，腦袋按在床邊的案頭上，月島的手扒在桌邊，他跪趴在那裡撅起來屁股，任由尾形再次用手指扒開他的陰唇兩側，探頭過去用舌頭舔開軟肉。 比起手指和陰莖更為靈活的唇舌玩弄著月島更小的陰莖和穴道，被包裹的滿足與內壁傳來的空虛感讓他像是顛簸在情欲海洋的小船，時不時的狂風和巨浪讓他在其中翻滾卻又準確的向著高潮航行。

雪松味道環繞在月島的四周，月島的後背被緩慢攀越上來的牙齒毫不留情的啃咬，隨後那根大的不能在大的陰莖隨著布料細細簌簌聲後捅進身體，碾平褶皺，一路到底的抵在宮口。 月島在那一刻便射出來，白色的濁液滴落在已經潮濕的床褥上，可尾形這次握住他疲軟的陰莖，完全包裹在手掌裏的揉捏著，牙齒啃咬上腺體，緩慢的抽動著性器官，這樣的進攻之下，月島腦袋裏的理智早已煙消雲散，極大的快感讓他終於被海洋吞沒在欲望深淵。

月島用胳膊把自己輕輕撐起來一些，好讓胸口能够在粗糙的案頭上磨蹭，本該到嬰兒餵奶的時間，他的雙乳正漲的有些作痛，乳頭擠壓在案頭還能够滲出些乳汁。 尾形把他翻過來重新放回床上，雙手穩穩地壓在腿跟位置，再次低下頭用舌頭舔過陰唇，牙齒在那些嫩肉上啃咬，遍佈在那裡的神經瞬間給月島帶來堆積更多的快感。

尾形的手在月島平坦的小腹上撫摸過，緊接著再到胸口，他握住月島因為生育後飽滿起來的一邊的乳房，讓它被狙擊手的五根手指揉捏成任的形狀。 尾形甚至用兩指的指縫夾住乳頭，不輕不重地拉扯著，讓它再次流淌出不少的乳液。

月島仰起腦袋呻吟，尾形的手指再次進入月島的陰道裏，彎曲的關節勾弄軟肉，月島用手臂抓著床單，努力的挺腰在那兩根手指上抽送自己。 尾形的身體慢慢靠得更近，就在月島身體一側，他咬住月島的乳頭猛力吮吸，乳汁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口腔作為載體一樣的流淌出來，甜蜜的味道在尾形的舌苔上分散開，而那些沒來得及被吞咽的液體則順著月島的身體流淌著。

月島放肆地叫喊著，他感覺自己在尾形的擁抱裏逐漸融化，尾形躺在他的身下，一面側頭用嘴叼著他的乳頭，一面用陰莖進入他，另一隻手還能够照顧著他的另一側乳房。 月島把腦袋靠在尾形的胸膛一側，他近乎是瘋狂的隨著尾形的動作而哀求，尾形卻仍舊只是每次抽出一部分陰莖，又會重新進入的不急不慢的操著他。

“別，別停下。”

尾形直到月島想要什麼，他抽出陰莖乾脆把月島在床上擺開，看著男人難耐的扭動身體，發紅的眼睛如此渴望著他，這才壓低身體慢慢的開口：“我是誰？”

“求你，進來，尾形，求你……”

月島有些蒼白的皮膚此時已經浮上一層粉紅，本就失去小腿的雙腿沒有力氣的伸展開，空氣中交纏在一起的信息素味道更是讓他胡亂的發出破碎的詞彙。 尾形這時才情願的再次進入月島的身體，月島迷茫過後舒適表情還沒有完全消散，他半張著因為咬緊而發紅的嘴唇，津液讓下唇看起來泛著淫靡的水光，和他氾濫的下半身一樣情色不堪。

尾形的性器在動起來的時侯月島正尋找著他的嘴唇親吻，他的後穴將那根肉刃裹緊，高潮後敏感的軟肉幾乎可以感受到性器官上表面凸起的青筋與龜頭的形狀，沉甸甸的囊袋在他的屁股上拍打，完全抽離時短暫的空虛與其後更深的頂撞刺激的月島幾乎驚叫著流淚， 他的身體隨著尾形的動作而晃動直到在幾乎在半失去意識的情况下高潮。

尾形低吼著把精液留在月島的身體裏，隨後他退出來心境，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件新衣服給已經陷入沉睡的月島換上，再將人用鎖鏈鎖住手腕，蓋上被子，關在家中，這才收拾殘局離開房間。

12.

這一個月以來，只要月島想要離開房間去尋找孩子，尾形就是把他操到失去意識，在廚房，客廳，臥室，站著或者坐著，不斷地標記著他。 最後月島也不再提及孩子的事情，可是他的心裡卻仍舊惦記著那個曾經被他孕育出的小生命。

終於尾形似乎慢慢放下警惕，只是把門鎖緊，同意打開窗戶讓月島透氣的那天，月島一路跌跌撞撞的在夜裡爬到花街，那個曾經的店鋪已經上鎖關閉，推拉門上還貼著白色的封條。 月島撐著身體依靠肩膀撞開大門，一路爬到曾經的小庭院裏，這才看到那棵櫻花樹下的埋起來的墳墓。

沒有墓碑，沒有任何的祭品，僅僅是被埋在那裡的新土看起來還不够堅硬。 月島不顧身上由於爬行過來而造成的傷口，硬是用手指挖開墳墓，找到被裹在白色布包裏，早已經沒有溫度甚至是發硬的嬰兒。

此刻，他終於相信的是，尾形殺了他們的孩子埋在這裡，而他卻又無法丟棄這個早已經死去多時的孩子。 月島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走廊的木板上，他像是癡傻的哭一陣又笑起來，像是哄著孩子一樣的把那具雙眼緊閉的嬰兒身體抱在懷裡，慢慢哼唱起來歌聲。

一聲槍響過後，嬰兒的腦袋爆裂開來，沒有血液，只剩下冬季裏冷風吹過櫻花樹後的嗚嗚聲。

13.

尾形的槍決日期在一周前，月島沒有參加出席，他找到酒店老闆藏在櫃子裏的錢，然後用來重新裝修店鋪，而酒店老闆的屍體則是被重新埋到其他的地點。 每年月島都會在尾形因為殺人被槍決的那天停止營業，他這裡招來的那些年輕人把這個無趣的故事傳的似是而非，他想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恨著尾形。

痛恨著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日子總要過去，活下來的人需要繼續前進。

這個觀點一直持續到某一天一個運送傢俱的小夥子出現，那個男人的眼角有一顆淚痣，他把傢俱搬運到月島的房間裏後，用白色的毛巾擦著脖頸上的汗。

“這棵櫻花樹盛開櫻花的時候一定非常漂亮吧，先生。”

月島跪坐在走廊裏扭頭看著那棵樹，樹下還埋著他曾經的孩子，如果可能，也許就和眼前的年輕人差不多大了。

“尾形，準備回去啦——”

月島猛然回頭的看向那個應答之後，把工具塞回帶來的背包裏的年輕人，他有些神經質的突然開口問道：“你的父親他？”

“哦，您是有些好奇我和二十年前被處決的那個殺人犯有一樣的姓氏嗎？您想的是對的，但是我想這不會影響我們做傢俱，這些傢俱的質量一定非常的……”

“尾形百之助……”

“啊，您也知道我的父親啊，看來當年的事情確實在這裡傳的很開，不過，我挺為他驕傲的，”年輕人抱起來剩下的木板站起身，扭過頭沖著月島笑起來，那笑容有七分像尾形， 只是更加親近又真實：“收養我的杉元叔說，我出生不久的冬天，他抱著我一路走到我現在的家裡，把我留在那裡，並且說這是他的孩子，剛剛從被他搞死的酒店老闆手裡搶回來的，就是和他一樣缺了點東西，然後他留下來一筆錢和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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