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说了句恭喜。她感受到了我的失落，捧住我的脸，义正严词地跟我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胜利，我们必须要一起庆祝。

「可我终究没有上场啊……」

「不！这几个月，我们都是一样的训练，为了赢得最终上台的资格，我们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了不是吗？今天的成功，我们都有一半的份啊！」

我们都有一半，她的话狠狠地捶在我的心上，我看向她的眼神变了。也是大概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从刚进来的时候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个他，好像算不得什么了。我猜她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用猜了，一定是的。

为什么不用猜了？因为她已经吻了上来。

我不记得那天我们亲了多久。没有脱衣服，没有做爱，只是依偎在墙角，唇舌间释放着柔情蜜意。

后来我们确认了关系，视彼此为最好的姐妹和爱人。

我们一起用一个身份上大学，我们选择住在校外，租了间房子。专业报了文学，我在文学院上课，她在芭蕾舞社团挥洒汗水。偶尔，我也会在没有别人的时候，与她共舞；她也会与我在案头，共阅同一本书。

侯晨妍与侯晨妍

「好甜！那另一个斯羽姐姐现在在哪儿呀，你们不住在一起嘛？」

「以后会住一起的。她现在啊，跟着舞蹈团，在俄罗斯呢，刚才那段录像就是上个月他们在那边录的。」

「那姐姐你现在还跳芭蕾嘛？」

「也就偶尔活动活动筋骨，写书写累了的时候。她也总说我，不保养身子，最近那方面都……我跟你们说这个干什么……」上官斯羽想到什么害羞的事情，马上岔开话题，「你们有没有打架争吵什么的？」

「最开始有几次，但我们都实在不喜欢吵架和打架，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真好，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和和气气地生活哦～」

「那姐姐，我们该怎么处理身份啊，难道就一直共享下去吗？」

「嗯……其实她出国这件事给我一个启发，如果你们不想以一个人身份上大学，那你们可以一个人出国，另一个人留在国内。」

「！对哦！」侯晨妍与自己对视，这是个好办法。

「哎呀，说这么久，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吧，你俩来之前我刚好点了外卖火锅，这会儿该到了，一起吃点吧！」

「啊火锅……」

「别担心，偶尔吃一顿不会影响你们的啦～」

美餐一顿后，两女告别上官斯羽，回到一墙之隔的自己家中。

一起洗了个澡，她们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听到的故事。

「我们以后会怎样呢？」

「各奔东西也挺好的，你改个名字，过新的生活，我会祝福你。」

「怎么不是你走呢？」

「我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

「那我们的比试看来还得继续了。」

「比就比，最后输了的，去过新的生活！」

此后的日子里，白天两女轮流上学，晚上一起学习，一起练功，然后是停不下来的性斗。她们总想证明，对方不如自己，自己才是那个优秀的、唯一的侯晨妍。

期间，她们终于见到了那个常年在国外的舞者上官斯羽，两个上官斯羽明明还是一个人，但已经气质上大相径庭，CP感满满，看得侯晨妍直呼狗粮太满。

直到高考前夕，她们仍是不分上下，虽然偶有胜负，基本只能算是平手。

那天夜里，刚刚结束的两女，抱着对方香汗淋漓的身体，喘着粗气。

「要不，就这样吧。」

「不比了，你要认输？」

「我才没有输好吧，我只是觉得，反正国内和国外我们选的那么纠结，不如就一边一个好了，也不用纠结身份，我们都还是我们自己。」

「嗯，或许这样才是对我们都好的结局。」

「确实，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喂，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搞笑的台词啊。」

「哈哈哈，要你管我～」

「那，我们这算，和好嘛？」

「不然咧，我们谁也赢不了谁，也没法真让对方消失……那不就只能……和好了……」

「确实……总神经紧绷着比来比去，好累……」

「不比了……」

「嗯，不比了……」

「亲一个？」

「嗯～」

四片樱唇相合一处，两条香舌再度重逢，津液四溢。

高考结束之后，她们向母亲坦白了「侯晨妍被复制成了两个人」的这件事，只是省去了中间这近一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也向母亲说明了分开上大学的打算，毕竟这事还是需要家长的支持。

一个女儿突然变成两个女儿这件事，她们的母亲竟然只是震惊了一下便很快接受了事实，反而搞得侯晨妍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自此之后，两个侯晨妍在家里终于不用躲躲闪闪，母女三人终于能同桌进餐，偶尔也会拉上隔壁的两个上官斯羽。

六月底，两女在一起过了第一个生日，母亲给她们两个买了个大蛋糕，上面还特别用心地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象征着两个侯晨妍。以前的生日因为临近假期都是自己和母亲两个人过的，而且如果赶上母亲工作繁忙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过。

这一回母女三人一起过这个生日，则让她感受到了不同往日孤独时的幸福。

她们忍着想搂着对方亲一口的冲动，流着幸福的泪水，吹灭了蜡烛。

几个月之后，首都机场。

两个侯晨妍手拉手走进机场，其中一个还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要走啦，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想我就给我打视频呗～」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主动打给我哦，我接不接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敢不接等你回国我不肏死你的！」侯晨妍恶狠狠地咬了下她的耳朵。

「你也是！」另一个侯晨妍也狠狠地啄了下对方的嘴唇。

自打决定要分开之后，两女的关系就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此前浓郁的火药味儿逐渐变淡，暧昧的情愫不断滋生。

「好啦，我走啦，你要照顾好自己呀。」

「你也是，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过年见～」

「嗯啊，过年见～」

2019年， 小年。

「妍，你到哪儿啦？」

「我刚到机场，还没过海关呢。」

「一想到几个小时后就要见到你了，好激动啊！」

「还得七八个小时呢，现在激动什么啊？你快去睡一觉，不然等我落地了你还没醒，我肯定饶不了你！」

「我好怕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你不想来接我了嘛？」

「想啊，就是想得睡不着……」

「乖啦，乖乖去睡觉，我回去好好奖励你～」

「切，谁奖励谁还不一定呢？」

「哇，半年没教训你，这么皮？」

「多谢夸奖，您更皮，更欠收拾！」

「噗哧，好啦，快去睡觉！」

「不理你了，明早见！」

第二天一早，侯晨妍早早打了个车去机场。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从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身影。

「妍！」

「妍！」

她们喊着对方的名字冲向对方，将对方紧紧地搂在怀里，头也埋在对方的秀发里，狠狠地吸着她的味道。

抬起头，四目相对，久别在此刻重逢，不顾周围还有人，她们重重地吻在了一起。

唇分。

「欢迎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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