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身邊最好的聆聽者

今天，位於AVENGERS總部上層的酒吧依舊瀰漫著鬱悶的氣氛，就連入口處都顯得死氣沉沉的，不像在營業。

可是這對老顧客而言，反倒是種令人安心的熟悉感；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酒真的很便宜，而且餐點也蠻好吃的，才讓它成了貧民窟居民才知道的好去處。

鑑於它的場內氣氛獨特，座位之間的距離又相隔得比較遠，很適合說悄悄話，有時一些組織成員工作累了，都會忙裡偷閒，一起上來喝杯酒，聊聊天的。

這次STEVE看準死黨做完跑腿回來的空檔，說有要事跟他商量，就將人一把帶到酒吧最陰暗的一角去。

起初他見STEVE全程一臉凝重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相當認真地聽了幾分鐘，才發現對方其實只是在鑽牛角尖，便放鬆地喝起酒來了。

「…這裡的啤酒還是一樣難喝呢。」待STEVE把想說的都說完以後，BUCKY多呷口酒，才搖著頭說。

「你…我是在認真地詢問你的意見！」STEVE見他一下子把話題扯到老遠的，就沒好氣地低吼一句抱怨道。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罷了。」場內難得響起一陣笑聲，卻招來了些嫌棄的目光，怕是打擾了某些人的憂鬱。

身為其中一份子的STEVE也沒忍住給他拋了一記白眼，宣洩不滿。

「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的這些煩惱，就只是『你的煩惱』而已？」BUCKY把笑意收到嘴角，在放下酒杯的同時悠然反問。

「…什麼意思？」STEVE聞言把眉皺得更緊了。

「就是事實跟你所想的根本不一樣，那麼你的煩惱就只是空想出來囉。」BUCKY彎起食指，戳戳自己的太陽穴說。

「你這是在安慰我，才這樣說吧。」STEVE喝了口酒後，半信半疑地咕噥了句。

「哈哈，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明明組織裡的各大事務都是由大家一起決定的，怎麼現在出了點狀況，就把責任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去呢？」BUCKY瞥了STEVE一眼，笑著揶揄。

「……」無法反駁的事實被擺上桌面，讓STEVE一時找不著話回應。

「再說，你才是被我拖下水的人吧。若不是我當初改變主意，說要另覓途徑改善這個社會的話，你這個死腦筋可能還在當兵呢。」回想起昔日那個似懂裝懂地點頭和應的傻小子，BUCKY就不禁流露出懷念的眼神。

「當兵也有當兵的作用啦…」STEVE有點不忿地喃喃說道。

「沒錯，但如果你還在當兵的話，就不會認識到SAM他們，更不會接觸到TONY STARK了。啊…負責軍火倒是有可能見到…」BUCKY莞爾一笑，先是對STEVE所說的加以肯定，再順著他的話，提起了在追尋理想時所得著的牽絆和邂逅。

「…所以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帶頭成立組織，只是我真的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帶大家走錯方向…」STEVE細思了下，卻依然無法理解對方提起那些事的用意。

「如果大家是因為信任我，才決定採取現時的方案，那不就是我的責任嗎？」他選擇把話題帶回自己無法釋懷的事情上，並反問對方的意見。

「你覺得我們當中有誰是對人不對事的？雖然我無法斷定大家的想法，但至少我並不會因為某個提議是出自誰的口，就盲目地表示認同。即使會，那仍是我心甘情願做的決定，我會對自己所做的決定負責，其他人也應當如此。」BUCKY見他鑽的牛角尖比想像中還要深，惟有也認真起來講述自己的看法。

「……」STEVE明白摯友所說的道理，可是過重的責任感仍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讓他沒法喘得過氣來。

「總之凡事有好有壞，也沒有人能確定現時的情況最終會導致怎麼樣的結果。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亂子，我們就像以前一樣，一連開幾天甚至一週的檢討會，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了。本來我們這個理想，就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與其花時間想些有的沒的，倒不如直接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樣前進吧！」為了阻止STEVE繼續在同個煩惱糾結下去，BUCKY試著擅自作出總結，並朝他舉起了厚重的酒杯。

「你說的也是…」語畢，STEVE用力呼了口氣，甩甩頭嘗試振作起來，跟死黨碰了下杯後把酒一口乾掉。

「噁…這種味道…真是一言難盡。」這杯每喝一口，都會給味蕾帶來極大衝擊的私釀啤酒，不僅是這裡最便宜的酒，還是常客必點的鎮店之寶。

「哈哈，是喝了後，會忘掉所有煩惱的味道。」BUCKY吃吃地笑著說，跟著才再呷了一小口酒。

之後，他們還聊了一會，主要是有關TONY的。

因為BUCKY在參軍前曾談過幾次戀愛，算是有點經驗可以分享一下，不過當戀愛對象是個腰纏萬貫的科技奇才，就是另一回事了。

對於STEVE的感情煩惱，他的建議只能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那麼在意對方的想法，就直接向對方確認吧！

所以STEVE在喝完第二杯酒前，幾乎都在為怎樣開口才不會顯得太唐突或彆扭，而憂心忡忡地請教他的意見。

若不是從辯論會場回來的SAM瞥見他倆在角落交頭接耳，就厚著臉皮跑去問他們是不是在偷懶，恐怕某人還會被那個情場小白多折騰一兩個小時。

結果STEVE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煩惱，終究沒能在這次對話中獲得解決，但找人傾訴過後，心情還是有變好一點的。

至於他有沒有聽從死黨的建議，找個機會跟TONY好好談一下？

答案，當然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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