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薇尔莉娅大小姐。”女人微微欠身，向清醒过来的少女屈膝行礼。

“呃。”只觉得头部疼痛欲裂，薇尔莉娅揉动太阳穴，闻声抬起头，身前的黑白色长裙女子姿态端庄，安静地注视着她。

看见服饰便能够明白，这是前来侍奉她的女仆。

“下人名为艾尔莎。”女仆颔首，“此后会一直待在大小姐身边，侍奉您的起居与餐食。”

“您已经昏睡了三日，身体很虚弱，这是管家先生为您准备的药膳。”

女仆容貌清冷，乌黑长发于脑后盘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是吗？我又睡过去了？”薇尔莉娅闭着眼喃喃到，“呵，也是。”

见对方起身，艾尔莎推近餐车，将瓷碗与餐点依次摆放于餐桌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留意到身侧的视线，薇尔莉娅淡淡地开了口，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下人名为艾尔莎。”艾尔莎出声应到，而对方则有些心不在焉地掀开被角，旁若无人地拽起黑色吊带睡裙的下摆。在小腹左侧存在有奇异的瑰红色纹路，随躯体一同呼吸，时而光亮，时而暗淡。

“哈…真是受够了……”她沉默了一会，随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用力揉捏起眉心。女仆则是匆匆忙忙地别开了视线，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叫艾尔莎，对吗？”

“是的，大小姐。”

“好。”薇尔莉娅温和地笑了笑，开始打量起对方。

女人体态庄严，身体纤长且丰满。过于白皙的肌肤显得有些脆弱，给人一种难以触及的疏离感，此时却泛起淡淡的粉色，脸上似乎有几分惶恐与敬畏。

和清冷的容颜对应起来，总会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你从未在北院生活过，是吗？”

庞大的氏族按照方位分成了四片区域，北院是薇尔莉娅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是的，大小姐，艾尔莎原先于西院生活。”薇尔莉娅寻思着，视线在对方身上打转，

“在我昏睡这几日里，可曾有找到过失踪的落水者？”

“回大小姐，艾尔莎未曾听闻。”略做寻思后，艾尔莎作出回复。

“您是，在寻找某人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略显迟缓。

“不必多言，尽快离开这里吧。”毫无征兆地，薇尔莉娅的语气冷淡下来，

“我不需要你的侍奉，若是受人指使前来监视我，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不是的，大小姐，是艾尔莎想前来侍奉您。”艾尔莎像是惊吓到了，猛地将头抬起，焦急地解释着，

“为何想要侍奉我？”薇尔莉娅轻佻起秀气的眉峰，“难道说，一个时日无多，声名狼藉的大小姐，仍有值得榨取的剩余价值吗？”

“回大小姐，艾尔莎绝无此意！”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出声到，“恕下人失言，您所寻找的那位落水者……”

“是卡莲娜大人吗？”

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薇尔莉娅脸上再无笑意。

“一年前在临近西院的海岸边落水失踪的，大小姐您的贴身女仆。”

“卡莲娜大人有恩于我，”她惶恐地低下头，“无论何事，只要是大小姐的意愿，艾尔莎都会遵从，只恳求您能让我留下来。”

“所以，是为了报恩才找上了我吗？可无论如何，我也没有让你留下的理由。”

“大小姐……”女人仍在苦苦哀求着。

“不过……”

在女仆身上，总会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不断地吸引着自己。

那是什么？

薇尔莉娅抿唇思索片刻，而后又轻轻弯起嘴角，

“也罢，那你就留下来吧。”

“是，大小姐！”艾尔莎喜出望外，连忙行礼感谢。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

品尝着寡淡的粥食，薇尔莉娅向窗外眺望。

淡黄的雏菊于窗台探出头，外边是一成不变的景象，风和日丽，花香依旧。

今时和昨日并无不同，明朝与今日也别无二致。于她而言，都只是乏味得令人生厌的日子。

只不过是从那天起，身旁少了一位名为“卡莲娜”的女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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