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间房间，到访的来客不禁皱着眉头带上面具。“卡尔先生？”夜莺小姐的到访是为了失踪的维克多先生，她观察了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上是一个棺材，那是血腥味的来源，她小心地移开了棺材。“看来不应该尝试加大致幻剂的。”维克多的样子糟糕透了，他的眼球被挖了出来，空空的眼框里似乎还有着不明液体的干痕，身体一丝不挂，腹部被割开了，上面爬满了蛆虫，已经变得难以入目了。不过令她惊讶的是，维克多的脸皮还是好好的，但是身体大部分已经开始腐烂了。

夜莺小姐有点后悔，她的脚边是滚动的药品，在捡起后上面标注着“福尔马林”。当然她后悔不是因为维克多的糟遇，而是摄入太多而导致失神的卡尔。庄园主吩咐在这名求生者的食物中加入致幻剂，目的也很简单，唤起他的兽性，成为新的监管者。毕竟监管者太难寻找了，不如就近取材。“没有想到他的兽性如此强大，看来需要记录下来了。”她看了看维克多的尸体，摇了摇头。

几天前，当卡尔食用添加过量的致幻剂的黑麦面包时，维克多的悲剧就要开始了。卡尔之前还留了他一口气，他的药效已经没了，但是少到可怜的食物加水让他没有什么力气，仿佛只能维持自己的心脏跳动和呼吸。今天又会遭遇什么呢？只要能活着口气就行了，说不定能等待到救…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他来了。

他的行为与之前一点都不一样，手里拿着瓶子，维克多只是看着，“说话反而浪费力气。”他听到一阵声音后只见卡尔拿着一个匕首，“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他的情绪失控，一道白光闪下，如死一般的痛苦降临在维克多的左眼上。他的尖叫动用了所有的力气，而卡尔还是握着匕首，“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和布偶一样？”维克多在短暂的痛苦便休克了过去，眼球里的匕首转动，一下直接拔出来，他随意地甩掉卡在上边的东西。“纽扣，还是纽扣！”疯颠的他不满地扣挖着空掉的眼框，“棉花。”纯棉的手工手套大半都染上了红色，还有些块状物，不过这些并不能让疯了的卡尔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完全与引路人背道而驰。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过量的致幻剂让卡尔无法分清楚，现在他的视力变低，听也只能听见杂音，至于维克多的嚎叫他一点都没听到。躺在棺内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等身布偶，他对着它发泄。如果维克多向别人说此事，他大概率会像杰伊一样，“我明明控制的好好的，他每天所摄入的仅限保特存活？该死！还放了个布偶羞辱？！”卡尔不满地发泄着情绪，匕首划开了它的腹部，满满的棉花爆到他的衣服上。“果然除了棉花什么都没有，可恶，他可算是最好的最适合的人了。”

他不知道，当他用匕首挑着眼里的棉花时，粉中带着血丝的小肠被挑了出来，维克多也回应不了，没有管制的卡尔下手更加狠了。他脱下手套，正准备将这个布偶的身体捣空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手如同布偶一样，明明是布质还有缝线，拿起刀来却同真的手一样。“等等，我的脑袋…”他捂着头，眼前的样景不断转换，破烂的布偶眨眼间变成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吓了一跳，吓得匕首都握不好。“你忘记了吗？”他的脑海里响起声音，年迈又沧桑的声音，是他的养父，杰伊。“那些仿徨者需要些其它手段入眠，但绝不是这样。”卡尔如同儿时打破药瓶的样子，他低着头，哪怕知道这并不是杰伊，因为他早己如同母亲一样埋葬于铅灰的墓园。“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墓地里的黄玫瑰吗？”是的，他永远都记得。

他开始做起自己的本职工作，给“他”入殓，即使眼球少了一个，腹部被割开，他依旧在做着他的职责。“加一点福尔马林，”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句话。手中的福尔马林彻倒在维克多的皮肤上，不过药效还在的卡尔忘记了重要的一步，防护措施。他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福尔马林，没有稀释的福尔马林是危险的，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这再怎么打上铅白彩妆，再怎么使用福尔马林都是无用的。

送行人的规划被他自己破坏了，他害怕着杰伊对他的否定，他当不了“卡尔”，也再也不配顶着这个姓氏了，因为他将一切都搞杂了。“或许我可以赎罪。”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将自己的衣服划破，尖锐的刀片刺破皮肤，忍痛一刀下去。

他拉扯着自己的肠子，手里热的像火一样的贴上早已冰冷的。

也许他现在还在药效间，在最后他打开房门倒在长廊，而门被风带上自己关了。他想说什么，但是大出血的他已经累了。

一星期后，“卡尔”回来了，他变得如同正常人一样，没有继续带着口罩，见人也是笑着的，似乎一切都走上正轨。夜晚，他将蜡烛吹灭，对着另一边的“他”说了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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