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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9

[db:作者] 2025-08-06 13:26 5hhhhh 6080 ℃

天织突然发现,旅馆的玻璃大门外就有一只鸟形ai看着她们。

这真是一种异常安静的鸟,它们的形态介于动物与机器之间,头部一侧看起来有张嘴,可却又长有炮管一样的喙。根据头顶装饰物的形态和尾部的样式来判断,这是一个新的个体。它的喙弯曲着,卷着什么东西。天织站了起来,让身边的人将目光投向那只鸟形ai。冬江眼神最好,看清了鸟形ai拿着的东西,那是一只断了的人腿。

“地下室。”斑扬说。”去地下室,跟着我。”

“不,那太危险了……”丝绦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门外的ai已经将人腿扔了过来。旋转的人腿击碎了玻璃,砸中了冬江的小腿,她触电一般倒地。

斑扬急呼众人跟着她。但被击倒的冬江已经丧失了移动能力,人腿或许已将她的胫骨砸断。天织扶起了她,速度很慢。

丝绦决定帮天织一把,两人一起搀扶着她,跟上了斑扬。

“谢谢你。”

天织对丝绦说,丝绦并没有回应。

四人顺利进入了旅馆的地下室。门外——尽管玻璃门已被击碎——is-6暂时并没有追上来,它对目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满意。

斑扬立即打开了灯,锁上了地下室门,在确保ai没有追上来后,背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天织和丝绦将冬江抬到一张旧沙发上,冬江紧闭双眼,冷汗直流,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

“小腿肿胀。”丝绦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骨折了。”

天织无法冷静下来,催促一般说:“得尽快把她送到医院去做手术。”

丝绦从口袋里找出一条湿巾放在冬江的额头上,转过头,正视天织,说:“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鸟形ai对我们追杀到底。我们根本出不去。”

斑扬在背后补充:”电话也打不通,逃不了咯。”斑扬的手指刚刚不知道在哪里被划伤了,边贴创口贴边徘徊。

“怎么办?”天织问,无人应答。

丝绦默默找到一卷旧地毯,用来垫起冬江的伤腿。

天织盯着冬江的面庞,那股剧痛仿佛也传达到了她的心理。但她现在竟不能为缓解冬江的疼痛做一丝一毫。她抓住冬江的手,自责无比地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她坚持冬江出来玩,冬江就不会有今天的遭遇了。不要,天织小声说,她不想冬江死去,也不愿意冬江遭受这样大的痛苦,可现在却毫无办法,既不能从死亡的威胁中拯救她,也无法让她从痛苦中解脱。在事实面前,自己是如此的无力,无法为冬江做任何事。绝望,怆痛,天织留下了眼泪,外面的ai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如果死亡会将她们分离,那么天织情愿一开始就不认识冬江。

在狭小的房间内,天织感到无比的晕眩和窒息,仿佛世界颠倒,还在不断挤压缩小。对一切的悔恨和绝望让她的心脏痛苦地颤动。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斑扬像没事人一样在地下室里打转,竟发现了地下室里还有另一扇门。这扇门锈迹斑斑,上面的青漆大部分脱落,门把手也几乎快要烂掉。

“也许是秘密通道。”斑扬没有等任何人回应,擅自打开了那扇门。随后又惊叫一声,丝绦走了过去,脸色顿时也变得十分难看,随后,她回过头说:

“天织,你过来看看……”

天织犹豫片刻,放下了冬江的手,走了过去。

门的后面是什么?

答案写在众人的视网膜上:是一台用以处刑人类的机器及其上的一具死尸,是一片黑暗,是难以想象的巨大空间所带来的未知。

机器的外形粗略看来是一榀高大的钢架,以四根高约两米的螺杆为基础部分,彼此之间通过螺栓扣件和钢管连接。无头尸双手双腿恰好穿过上下两层带孔钢板,手腕和膝盖都被卡住。靠着房间内的灯光,众人勉强看清这台机器和上面的尸体。丝绦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走上前去详细端详。她发现这具尸体非但是四肢的肉大部分被剥除,从胸骨到骶骨的皮肉也几乎被剥了个干净。内脏还保留着,但大部分垂落在地,肠子落在地上就像一摞粉色软管。最为惊悚的是尸体正下方的尖头螺杆,它已经刺穿了原本小腹中的器官,下面连接着扭动转阀。丝绦试着向一个方向转了一下,发现下面这根螺杆向上升了一点。

这位被处刑者就是在死前承受着这样的痛苦:螺杆从下方一点一点刺进去,逐渐钻烂了肌肉,刺穿了内脏,而她的四肢还被紧紧固定着,连挣扎都做不到。

丝绦接着又发现尸体的右腿股骨体缺失,猜测它恐怕是被强行掰下来的。髌骨以下的小腿还保留着肉,断面的脂肪,筋膜,肌肉,骨头,仔细看来层次分明。

看着这样一台机器,地下室似又变得更为寒冷,丝绦已经汗毛倒竖,她明白这台机器就是完全为处刑人类而做的。而它们的制造者,恐怕就是外面的鸟形机器。

斑扬捡起了落在地上一旁染血的颈带,毫不顾忌地拿在手中玩,另外两人看着那条颈带,明白了这台机器上的死者是谁,看来是那位恋物癖被ai抓住,拖到地下室处死了。

“哇,看,她的手掌中心都被钢钉打穿了。”

以一种惊奇的语气,斑扬这样说道。从始至终,她好像都是个没事人,同学被迅速杀死没有吓到她,眼前这台恐怖机器没有吓到她。天织不得不开始思考那个严肃的问题——斑扬是不是哲学僵尸?她盯着斑扬一半黑暗一半明亮的脸,猜想着她的心理状况,猜想着她的所思所想。难道说,斑扬是故意假装积极乐观来给眼下面对无解死局的众人活跃气氛?不,天织否定了这个想法,斑扬一直是这个样子。突然间,她变得想知道斑扬的内在,想知道斑扬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是空洞无物,还是有着彩虹一般的奇迹色彩,以至于他人无法理解,其本人却处之若素?笛子留下的那个问题变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让自己也像斑扬一样无视外在的一切,冬江的受伤所带给她的伤痛,带给她的自责,是她无法忍受的,她就快要崩溃,她想要把自己撕烂,想让自己死去一千万次来换冬江活下去。

如果她祈求斑扬教给她无视一切苦痛的方法,斑扬会答应吗?

如果她跪地痛哭崩溃发狂瘫倒在地,斑扬会过来安慰她吗?

如果她掐住斑扬的脖子,杀死她后检查她的内部是否空心,斑扬会原谅她吗?

如果她……

几乎就要无限想下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车开动的声音。

“这个地下室真大啊,你们说,会不会是以前人们为了防核战争建的防空洞呢?”斑扬听见了声音,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两对黄色眼睛同时在黑暗中亮了起来,声音不断接近,在空荡的地下室中不断回响。

“他们来了。”丝绦说。

“我们,回去。”天织对身边的人说,尽管她知道那扇门不能阻挡ai。”快点。”

“没用的。”斑扬脸上挂着微笑。”它们一开始就不算放过我们,你觉得我们逃到哪里能躲掉它们呢?”

斑扬的一反常态让众人吃惊,但情况危机也容不得做更多选择,履带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头顶的灯一盏一盏打开,众人终于知道这地下空间有多大,但也没时间欣赏了。

“我要和它们交谈。”斑扬说。”我要让它们放我们走。”

两人难以置信斑扬会说出这种话,但她还是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就好像不远处过来的那两只ai也不过是小鸟主题游乐园的合影者。

“我们要把门关上。”

丝绦给了斑扬最后的警告。

“随便喽。”斑扬不把它当回事,没有一点害怕。

两人一起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斑扬分明看见那两只ai并列而行,一只大一只小。小的那只就像一只雏鸟,大的那只背后有两卷筒状物,实际看起来就像小鸟的尾羽。白光照射下,斑扬觉得它们的体色和暗绿绣眼鸟十分接近,它们的性格会不会也是如此?不过眼下它们有些过分安静了。

现在,在这地下空间里,在这虚无与沉默里,只剩下斑扬,她要独自面对两只ai。

“我们要走吗?”

丝绦费力地把一张桌子推到门前,尽管她知道这没用。

天织已被这一系列的事实击溃,她眼神涣散,只是淡淡地说:

“我会和冬江呆在一起。”

“那我也不走了。”

天织走到冬江面前,再次握紧了她的手,余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罐灭火器,还有一把消防斧。

两人听见门外的斑扬和ai们开始交谈,ai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太空轨道上运转的卫星会发出的那种声音。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但斑扬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轻快。

丝绦双手按在胸前,低头祈祷。想想吧,这个星球上的智能机器,人类是有与之交流的可能的。也许只要两边理性对话,就能将一切矛盾澄清,消解一切纷争,在一切损失不算太大之前……

门外传来了两人迄今为止听过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是斑扬的惨叫。

有只绣眼鸭,is-3,只是绊倒她,并对她小声说了一句话。那个看起来对一切都无所谓,那个被同学们猜测是哲学僵尸的斑扬,听到了is-3的一句话后,发出了连串凄惨尖厉的叫声。她爬向门,疯狂地拍打,大哭大号,那响声传到两人耳中,让两人产生尖爪挖心一般的惊悚感。斑扬在门外不断的求饶,说话变得含糊不清,并且每过一会就又会发出一串惨叫,几乎刺穿两人的耳膜。

丝绦一手扶额一手扶墙,想让自己站稳。天织更是抓紧了冬江的手,承受着内心巨大的惊恐。他们想都不敢想斑扬在门外经历了什么。那个即使跌倒摔伤也会露出憨直笑容的同学,那个因为平时举动过于神经大条而被怀疑是哲学僵尸的斑扬,究竟经受了怎么样的折磨才会这样声嘶力竭。

也许是内心的煎熬让她们对时间的感受变慢了,不知过了多久,叫声停止了,门被轻易推开,斑扬的尸体被抛了进来。除了胸口左侧的伤口,其他地方看起来似乎完好无损,显然她并没有上那台处刑机器。

丝绦说:“它们来了。”

就在之前,天织从口袋里掏出方糖,她知道众人都将死在这里,面对那有无限手段对付人类的ai,她们没有任何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冬江的痛苦而已。于是她将方糖塞进冬江口中,并亲吻她的额头。这种方糖的内含物会让服用者陷入强烈的幻觉中,冬江睁开了眼,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困惑与不解,但没有时间说再多的话了,让冬江落入ai的手中,一切只会更惨。天织站了起来,她双眼无光,从一旁拿起消防斧。也许药效没有那么快,也许冬江现在已堕入极乐的化合物天国。天织高高举起手中的消防斧,对准冬江的细颈劈了下去,她尽可能使劲全身的力气,而效果也如她所愿,冬江的脖颈被她直接劈断,断裂的总动脉喷出的血液就像高压水枪一样立刻将大半张沙发喷红,血液甚至溅射到天织的脸上,地上很快就积出一滩温热的血,冬江的粉色长发被粘稠的血液沾满,也粘连在一起。

丝绦没有意料到这一切的发生,她被惊呆在原地。

那截小小身体里的血液是有限的,在喷出最后几滴后,天织扔掉了消防斧,她将满是血的头颅抱在怀里,意外感受到冬江的头颅仍有体温。

“我不会抛弃你的。”

天织用力抱紧那颗头颅。

丝绦猜天织已经疯了。但她还有理智,她立刻向外逃去,冲出地下室,冲出大厅。可之前门外的is-6并没有离去,它轻易抓住了丝绦,拧开了她全身的滑车关节,并在她手指指缝中打入钢钉,敲碎了她双腿的膝盖,随后将她扔在原地。

地下室的t-50和is-3看到天织抱着一颗人头,这令它们略微有一点扫兴。两只绣眼鸭稍加讨论后发出红胁蓝尾鸲的叫声,一致倒车离开了地下室,只留下天织和两具尸体。斑扬的尸体倒在地面,冬江的无头尸留在沙发上。

也许真的过了很久,天织决定带着冬江的头颅离开。她想找到ai,请求它们杀死自己,便沿着它们离开的路线找去,地下空间空旷,没有人也没有鸟,但天织还在途中发现了另一具尸体,是笛子,他的头以一种夸张的角度扭转着,显然是被扭断了脖子。

天织抱着血淋淋的头颅游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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