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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零点,1

[db:作者] 2025-08-06 13:26 5hhhhh 5670 ℃

在遭到战斗而波及变得残破不堪的剧场当中,完成降灵的圣杯静静漂浮在舞台上方,金黄色的杯体上附着精美的纹案,看起来本应高贵且神圣。

然而其中却不断地有着暗红色的浆液仿若泥浆般滚滚涌出,不停散发出不详的气味…这泥浆此时已经烧穿了舞台的地板与下面的楼层,想必也就是如此抵达了楼下的展览室。

“…怎么回事?”夏洛特困惑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看了看身旁的Saber。

而Saber同样是一副愕然的模样。面对夏洛特的疑惑,她也只有摇头:

“我不知道,刚才吉尔伽美什突然消失了。之后没过多久,圣杯就自己变成了这样。而且,这里面涌出来的究竟是…”

“…似乎是腐蚀性和毒性都很强的诅咒。”

“是啊…我想也是。”

Saber无奈地望着眼前充满了泥浆的金黄杯具。

而夏洛特则提着魔法书走到了诅咒泥浆腐蚀出的大坑旁:

“无论如何,切嗣还在下面——得想办法阻止它继续释放出诅咒才行。”

“…圣杯怎么会是这种充满诅咒的模样呢?”

“不知道,而且爱因兹贝伦恐怕也一样不知道。”夏洛特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出了什么差错,混进了什么不该混进去的东西之类的…总之,我要试着把诅咒剥离出来。”

“这…”Saber担忧地望着夏洛特。

“不用担心,大概会有点吃力吧,不过我没问题。”

说着,夏洛特又看了看地板上的大洞:

“Saber,能请你先走楼梯下去看看建筑的受损情况吗?顺便也能找找切嗣…只不过,最好不要触碰这里流出来的泥浆。”

“好,我明白了。”

随着Saber走大门离开剧场,夏洛特则深吸了一口气。

实际上,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对付得了圣杯这种体积的庞然大物。

她需要找人帮忙。

‘安妮?’夏洛特在心底轻轻地呼唤道。

呼啦一声,一团明红色的锦缎在夏洛特身旁骤然绽放。

流淌着柔和光泽的绸缎逐渐舒展开来,逐渐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娇小身躯。

穿着鲜艳华服的少女自然地搂着夏洛特的腰,伏在她的胸口,抬起头望着夏洛特:

“怎么啦?”

“我…得处理一下这个。”

说着,夏洛特转身给安妮看了看旁边还在不断淌出黑泥的圣杯。

“呜哇,好恶心哎。”安妮玲珑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她吐了吐舌头,问道:“所以你要把这里交给我,对吧。”

“嗯。”

说着,夏洛特紧紧抱住怀里小小的身躯,俯首将自己的前额贴了在她的额头上。

紧接着,一对尺寸堪比战斗机的巨大翼肢在她身后舒展开来,显露出了它由复合材料蒙皮夹杂着闪亮金属部件构成的棱角分明的模样。

“可以了吗?”安妮重新睁开眼睛,望着夏洛特问道。

此时的夏洛特已经恢复了额前有着犄角,而身后有着尾巴的模样。望着眼前的圣杯,她伸手把安妮揽回了怀中:

“你还是待在这里吧,我安心一点。”

“好呀。”说着,安妮窝在了夏洛特的怀里,眯起眼睛。

而夏洛特则怀抱着安妮,深深呼出一口气。

洁白的丝线自她的双翼上绽开,好像富有知觉一般地缠绕上了不断淌出黑泥的圣杯,将其连同喷吐出的诅咒一同牢牢裹住。

就在白线完全包裹住金黄杯体的刹那,无数纯白的丝缕就仿佛瀑布般自杯体上丝线的缝隙处涌了出来,柔软的触感在瞬间包裹住了夏洛特的身躯,纵然并不令人讨厌,也使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好在没过多久,完全占据了整座房间的丝丝缕缕就自动收了回去,在圣杯原本的位置凝结成了一小摞莹黄色的结晶。

而那金黄色的圣杯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夏洛特轻轻扇动庞大的翼肢,漂浮着将那些莹黄色的结晶妥善握进手中。

“…差不多是一个人的量啊,你都找到了什么?”安妮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算是什么…总之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就消化掉了。”

说着,夏洛特将手中仿佛星辰般散发出光辉的结晶安置在自己的龙角上,静静地等待它们将其妥善收好。

“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安妮这时候才开口问道。

“嗯,去吧。”夏洛特揉了揉安妮的小脑袋瓜,收起了自己的翼肢与龙角。

安妮则冲她笑了一下,紧接着就好像一道幻影一样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浑身是伤的卫宫嘭地一声撞开了剧院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

“圣杯呢?”他虚弱地靠在门板上,焦急地问道。

“被我处理掉了…为了解决诅咒的问题,我大概消耗掉它太多魔力了。”

夏洛特坐在了第一排为数不多的几个完好的座位上,答道:

“十年内它应该都没法再出现了吧。等到下一次,它应该也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卫宫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体力不支的魔术师杀手就沿着门板滑了下去,最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刚刚追到这里的Saber则无奈地放出一只医疗妖精,开始给卫宫处理伤口。

“…简直就像做了场梦。”

卫宫趴在地上苦笑着,任凭Saber的医疗妖精翻来覆去地查看自己身上的伤:

“累死累活打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到…阿哈德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说。”

“是啊——没准会气得连城堡大门口都不让我们进。”

夏洛特也来到卫宫旁边,找了截完整的台阶坐了下来。

而卫宫则配合着医疗妖精的动作艰难地翻了个身,躺在地板上继续说道:

“啊,真是好久没有搞砸得这么彻底过了。”

虽然说着这种话,不过他的语气倒是充满了解脱的意味。

“怎么感觉你反而挺轻松的?”夏洛特诧异地望着卫宫切嗣。

“轻松个屁,别开这种玩笑。”卫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一来,大概直到十年后我们真正拿到圣杯为止,阿哈德都不会再让我见到伊莉雅了吧。”

“哦…”

“哦什么哦,事情闹成这样也有你的功劳。”卫宫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搞成这样多半是没法在十年后参战了——到时候,就轮到你来做御主了。”

“行,没问题。”夏洛特无奈地点点头。

“说起来…这人怎么还在这里?”卫宫困惑地望着站在一旁的Saber。

“我做主把她留下来了。”夏洛特简短地答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从者了。”

“真有你的——可恶,你怎么不做主把圣杯也留下来…”

“…不好意思。”

把像个普通中年大叔一样满嘴牢骚的卫宫切嗣搬回那座宅子之后,各自都耗费了不少精力的Saber与夏洛特都很早就睡了。

这场圣杯战争,就好像是虚幻的梦境一样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卫宫都只能在舞弥的照顾下躺在被子里恢复身体。由于毫无防护地被高浓度的诅咒直接浇了个透心凉,即便是在医疗妖精的照料下,他也需要耗费十几年的时间进行修养,才能够恢复原样。

而Saber与夏洛特倒是不至于凄惨到那种地步,等到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她们基本就能像以往一样正常活动了。

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夏洛特先是去拜访了一下麦肯锡家。发现韦伯居然还活着的时候她着实是吃了一惊,毕竟她原本基本上是抱着收拾残局的心理准备上门拜访的。

不过在听过韦伯去旅行的打算之后,她也决定配合一下这个年轻魔术师的说辞。

在拜访过麦肯锡一家后没多久,夏洛特就收到了魔术协会的消息。

准确地说,是魔术协会的信使。

“哎呀,人家可不光是信使哦。”

长发如瀑的和服女性端坐在夏洛特对面,不知为何一直冲她微笑着。

而与她同坐在主屋起居室的夏洛特一边望着化野绫理美丽却不知为何有些渗人的脸,一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唔,首先的确是来传信的。”

说着,化野清了清嗓子,说道:

“根据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的报告,夏洛特·卡森梅尔已经完成协助爱因兹贝伦准备仪式的任务,契约已经实现,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

夏洛特望着旁边庭院中Saber新栽的花卉,有些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爱因兹贝伦也收到了卫宫的报告,而他们明显对眼下的结果不甚满意,反应也与卫宫的预测差不多,将伊利亚与爱丽当成了筹码,要求卫宫继续下一次圣杯战争。

而时钟塔这次不根据爱因兹贝伦的说法,而是听信肯尼斯的报告,这一点就很奇怪。

“其次…”

化野绫理望着夏洛特,继续说道:

“同样根据君主埃尔梅罗的报告,身为潜在的封印指定,夏洛特·卡森梅尔将自兹日起在法政科监管人化野绫理的监督下行动,不得假释。”

“…啊?”夏洛特愣住了。

而化野绫理则微笑着俯首行礼:

“小女子不才,日后请多关照。”

“…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夏洛特困惑地问道。

“唔,就是把没能发现你的‘危险性’的我,发配过来守着你的意思…说起来,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叫我绫理吧。”

“别莫名其妙地套近乎,魔术师。”旁边泡茶的Saber冷冷地说着,将绫理的茶杯拍在她面前的桌板上。

此时的Saber已经通过接入点按照自己的期许改变过了自己的样貌…不过实际上除了身材更加成熟了不少以外,长相方面是没什么变化。

“哎呀,真可怕。”绫理微笑着端起茶杯。

望着绫理静静喝茶的模样,夏洛特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是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这就取决于你了。”

绫理从嘴旁放下茶杯,有意无意地舔了舔粉红色的柔唇,散发着一丝魅惑的气息:

“要把我当成普通的同居者来对待也是你的自由。不过…既然我已经落到这副田地了,而君主埃尔梅罗又说你似乎有意教授一些不算危险的新颖魔术…”

“…你想学吗?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夏洛特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啊…”绫理叹了口气:“明明都过了两年了,还是没什么魔术师的自觉呀。”

“我怎么了?”夏洛特更加困惑了。

“不,没什么。”

说着,她从矮桌前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和服:

“如果不希望我钻进你的被窝的话,就请告诉我晚上该睡在哪里吧。不过由于我还有需要时刻监管你的任务在,所以还请让我与你同住一间卧室。”

“唔…”

…这下麻烦了啊…

望着旁边动作僵硬的Saber,夏洛特有些为难了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夏洛特还是给化野装上了接入点系统。只要能够随时进行沟通的话,她多少也能更信任一点这个好像蟒蛇一样滑溜溜的女人一点。

而且夏洛特觉得,等到化野见过利用云海实现的各种技术之后,多少也能让化野变得更加信任她一点吧。

“——真是惊人。”

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雪原,化野赤着脚踩在洁白的雪地上,一时间也并未感到寒冷,而是罕见地张大了嘴,露出了十足的惊讶神情。

紧接着,她才因为脚底传来的冰寒而露出一丝苦痛的神情,回过头望着手中提着一双毛绒拖鞋的夏洛特,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所拥有的这些东西,要是能够全部摆到台面上去的话,完全足够颠覆世界上所有魔术师对于现代魔术的观念。”

“我知道。所以我得给他们一点时间来接受。”

夏洛特点点头,蹲下身将那双保暖的拖鞋摆在了绫理光洁的脚尖跟前。

“这些…真的只是模拟吗?”说着,绫理冲她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间轻轻哈了口气。

“是啊。”

说着,夏洛特转身捧起了一捧积雪,说道:

“不过也并不完全是假的,起码你对于周遭的感受都会是切实的——”

“——你身上真暖和。”

绫理昏昏沉沉地说着,懒洋洋地趴在夏洛特身上,将大半体重都依托在了她的肩头。紧接着,她似乎才恢复了一点神智,小声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对吧?”

“嗯。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冷的地方,我可以改一下场景的。”

感受着背上隔着布料传来的柔软触感,夏洛特红着脸说道。

而绫理则摇了摇头,继续轻声说道:

“肯尼斯失踪了。”

“…怎么回事?”夏洛特一下打消了心头的旖念,皱起了眉头。

“他所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前往马尔代夫的路上失踪,但是并没有遇到任何异常气象,也没有飞机遭到劫持的迹象…事情非常蹊跷。”

绫理一边紧紧搂着夏洛特的身子取暖,一边凑在她耳边说道:

“而君主们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过都怀疑是最近民主派的一个新兴家族在捣鬼…因为肯尼斯消失的地方就在他们的领地附近。”

“…结果,那个柠檬头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他失踪的地点,位于孟买西部约120英里处的一个叫做摩西群岛的地方。那里原本是印度宣誓主权的土地,近几年才被艾尔肯·苏富扬所带领的苏富扬一族购得,自那之后就成了他们的私人领土…至于上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说着,绫理一边将没什么热度却分明带着些微香气的气息轻轻吐在夏洛特脖子上。

“不如还是回房里说吧。”夏洛特伸手摸着化野冰凉的额头:“你真的是蛇不成?”

“你的那个学徒…你信任她吗?”绫理问道。

“她也带着接入点,和你一样。”夏洛特答道:“她没问题的。”

“嗯…还是回去吧。”绫理有些虚弱地答应了一声。

下一刻,四周冰冷雪原的景象就消失不见。而取而代之的,则是夏洛特温暖的房间,以及有些不耐烦地站在烤箱旁的Saber。

“说起来…这位小姐要怎么称呼?”

说着,绫理一边轻轻颤抖了一下赶走身上若有若无的寒意。

而Saber则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第一次和自己搭话的绫理,答道:

“叫我莉莉吧。”

“嗯,那我就叫你莉莉。”

化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夏洛特之后,特地绕过一张桌子重新缠到了夏洛特身上:

“抱歉,我不太喜欢冷的地方。”

“好吧,我算是看出来了…”

夏洛特苦笑了一下,找了一个取暖器出来,安放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被之前的天寒地冻搞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化野这才撒开夏洛特,坐在了取暖器旁边。

“…总之呢,我个人是对这个苏富扬没什么看法…不过,君主巴鲁叶雷塔对于那个老是游离于时钟塔组织之外的人似乎颇有微词。只不过,目前为止他也没有让我们抓住把柄,因此法政科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对付他。”

“所以…巴鲁叶雷塔这次是要我去偷偷调查那个阿拉伯人?”

“嗯,正是如此。”

化野似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脸颊上还染着几丝红晕。

“阿拉伯人啊…”夏洛特思索了起来:“我记得苏富扬这个姓应该和哈里发都有些关系,应该是相当显赫的名字才对…不过我记不清了。”

“是阿拉伯帝国第五代哈里发的名字。”化野提醒道:“不过按照正史看来,这一支应该已经绝嗣了才对,这个艾尔肯·苏富扬只不过是如此自称而已。”

“可就算说是要调查…我又该从哪里开始呢?”夏洛特问道。

“不用担心——和往常一样,我们替你准备了入场券。”

说着,化野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烫着金边的缎面信封,摆在了夏洛特眼前:

“这是明年7月7日苏富扬招待会的请柬。这些东西在今年元旦期间被苏富扬用邮递光明正大地送到了每一科的门口,只不过有大半都被扔进了垃圾堆。”

“而这就是给法政科的那封?”

“不,给法政科的那封请柬由君主巴瑟梅罗亲自保管。”化野摇了摇头:“给你的这一封是来自君主巴鲁叶雷塔的。”

“它们是不署名的吗?”

“是…而且上面规定宾客必须带着面具方可出席。”

说着,化野冲夏洛特微微一笑:

“明明是声称可以带着亲属出席的场合却作出了这种规定…还挺有意思的吧?”

“所以,你是打算作为我的亲属出席?”

“正是如此。虽然君主巴鲁叶雷塔与君主巴瑟梅罗都同意在你完成对艾尔肯的调查后网开一面解除对你的监视,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时刻待在你的身旁。”

说着,化野伏在桌前,侧着脑袋笑盈盈地望着夏洛特:

“所以…嗯,我会作为你的‘妻子’出席的。”

夏洛特看见Saber端着烤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立刻开口解释道:

“Saber…她只是说伪装的事情而已,不要当真。”

“嗯,我知道。”

说着,金发的少女将手中的烤盘摆在桌上,坐在了夏洛特身旁:

“不过,我已经不再是Saber了。”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夏洛特无奈地笑了笑。

“叫我莉莉就好。”

“莉莉啊…”

夏洛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金发少女胸口规模变得相当可观的软肉,摇了摇头:

“不行,感觉一时半会还是没法改口。”

“起码试一试吧。”阿尔托莉雅不依不饶地凑到了夏洛特耳边。

“莉…莉…”夏洛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旁边的墙壁。

“这么短的名字,有那么难念吗?”旁边的化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算了,简直是冥顽不灵。”Saber没好气地说着,伸手在夏洛特脸颊上捏了一把。

“抱歉,我会想办法克服的。”夏洛特赔着笑说道。

“不用了,夏洛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说着,Saber端起了烤盘,走向房门口:

“我要去庭院里吃饼干。”

只不过,她却在房门口被人堵了回来。

“——夏洛特!听说你前两天把安妮找过来玩啦!她怎么样——呃…”

绫琥活泼的脚步在她看到化野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望着那个与她截然相反地穿着一身黑底色和服的女人,绫琥立刻窜进夏洛特的怀里,还主动伸手将她的手摆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干什么?”夏洛特哭笑不得地揉着绫琥的脸颊问道。

“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危险。”绫琥理直气壮地答道:“像蛇。”

“你是猫咪吗…”

“人家当然可以是夏洛特的小猫咪啦。”绫琥快活地在夏洛特怀里蹭着。

“呵呵呵…真是可爱。”旁边的化野眼中毫无笑意地说道。

“哎呀,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姐,能不能请你放得尊重一些呢?我可是这里的女主人。”

“既然是女主人,那么在外人面前不应该表现得更加得体一些吗?”

“原来你还有外人的自觉呀,看到你那么自然地缠着我的夏洛特,人家差点就以为你要来我们家当暖床丫头了呢。”

“很抱歉,小女子这也是工作所迫。”化野低头赔礼道:“您一定要谅解。”

“哼——滑溜的女人。”

绫琥冷哼一声。随即她又把头埋在夏洛特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说道:

“嗯…还是我的夏洛特比较讨人喜欢呀。”

“…简直就像是炫耀小猫的小学生。”化野嘀咕道。

“你要是有,你也可以炫耀,我不介意的。”绫琥大方地说道:“还有,我从今天开始起就住在这里了。”

“哎呀,这么小的房间里摆得下三张床吗?”化野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

“你开什么玩笑呢,人家当然是和夏洛特同床共枕啦。”

“…我去庭院里喝茶。”

说着,化野带着茶杯,跟在阿尔托莉雅背后离开了房间。

似乎是受到之前暴力降雨的影响,阴雨的天气罕见地在冬天的冬木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最近才总算是放晴了。因此化野与阿尔托莉雅的借口好歹没有直接报废。

只是在前往那位阿拉伯魔术师的岛屿之前,这三位恐怕都要和夏洛特住在一块了。

拜此所赐,夏洛特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内都不太敢回房间。

化野倒是很悠哉地一天到头坐在屋檐下喝着茶,不时也动手摆弄一些通过云海买来的盆栽之类的小玩意,或是出门买些东西,去新都喝杯咖啡之类。

而Saber则热火朝天地钻研着厨艺,经常自己主动揽下做晚餐的责任。而除此之外,她也会拉着夏洛特乃至绫琥一起前往新都逛街,看着购物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露出笑容。

绫琥则一天到晚都腻在夏洛特身边,就算有时要处理ICI的事务,也会利用自己的接入点系统来远程将其置办妥当。只是她晚上时不时地还会拉着夏洛特一起进浴室搓澡,每次都搞得坐在起居室里的Saber很不好意思。

有意思的是,绫琥和化野的关系居然在短短两三个星期的时间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由于实在太过好奇,夏洛特忍不住就这件事问了绫琥一下,而她得到的答复则是一句非常正式的‘没有根本利益冲突’。

…好像什么都没解释。

不过家里的紧张程度降低了,无论如何是件好事。

只是Saber对化野的态度仍旧很冷淡。对此,Saber的解释则是‘因为想起了姐姐’…

夏洛特记得亚瑟王的姐姐应该是摩根勒菲——据说是个魔女。而化野平时给人的感觉确实比较阴冷,她们俩不对付倒也算是不出所料的事情。

虽然Saber与化野的关系一般,不过化野是个识趣的人,并不会去主动挑逗Saber,因此她们俩也不至于起冲突。日子也就是这么一天天地过着…直到夏洛特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似乎没什么正式的工作,因此向绫琥提出了到ICI工作的申请。

“嗯…人家倒是没什么意见啦。”绫琥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几上:“主要是ICI有ICI的招新规章,我现在也没法直接招你进来…”

“为什么?我缺什么条件吗?”夏洛特也放下手里剩下的半块香蕉蛋糕,困惑地问。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只不过,夏洛特没有学历证明呀。”

“…就这样?我只缺一张大学毕业证?”夏洛特哭笑不得地问道。

“是呀。我们现在正式招收的雇员本科率是100%哦!”

绫琥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虽然有时也会破格采纳特殊人才,不过很快就会让他们去补上大学的课程啦。”

“破格采纳…是怎样的过程?”夏洛特有点好奇。

“嘛…其实就是在其他地方卧底或者当线人的家伙在本地混不下去了,就去各地的冲突地带积累了军功之后再回到大后方工作啦。”绫琥解释说道:“因为也要花时间积攒军功,因此不是什么快捷的路子。”

“唉…学位啊。”

夏洛特两手托腮趴在桌前:

“现在还有一年时间就要去摩西群岛了,也只能等那之后再说了吧。”

“说得也是。”绫琥点点头,重新捧起茶杯。

那之后没过多久,化野突然收到了来自时钟塔的消息。

“…摩西群岛的事有了重大进展。”

收到消息的化野坐在了夏洛特对面,严肃地说道:

“君主埃尔梅罗的未婚妻回到了时钟塔。”

“索拉乌?”夏洛特很惊讶:“就她自己?”

“是的。据她所称,君主埃尔梅罗还在摩西群岛无法脱身…很可能被生擒了。”

“唔,就算是真的也几乎没法确认啊。”夏洛特无奈地挠着头发:“这位艾尔肯也还没有要公开和时钟塔作对的意思吧?”

“正是如此。”

化野点点头:

“不过对方就算控制住了肯尼斯,恐怕也不敢对他做什么。所以我们应该还有时间。只是索拉乌回到时钟塔后,直到现在精神状态也很不稳定…导致君主尤里菲斯反应很激烈,阿奇博尔德家也相当激动。”

“女儿逃了回来,女婿还在对方手上…他们情绪激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着夏洛特叹了口气:

“但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法立即行动啊。”

“是,只能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大了。”

“但是,索拉乌精神状态不稳定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洛特有些困惑。

能与肯尼斯那种天才门当户对的索拉乌当然也是个训练有素的魔术师,那么她究竟是在摩西群岛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那种样子?

“唔,君主尤里菲斯似乎认为索拉乌受到的打击太大,都是在胡言乱语,因此不愿意向我们透露任何出自她口中的证言…”

说着,化野轻轻挑了挑眉毛,又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继续说道:

“…不过据我们安插在护理师当中的线人所说,她在其中看见了双足飞龙。”

“幻想种?”夏洛特皱了皱眉头。

“正是。”化野点点头:“顺便一提,你现在在时钟塔的一部分人眼中也是半个幻想种。似乎有人已经开始筹备要来把你拐回去研究了。”

“只是礼装嘛。”夏洛特没好气地说道:“那种傻子,来几个我揍几个。”

“好啦,不开玩笑了…关键是,我们怀疑索拉乌说的确有此事。”

看见化野恢复严肃的模样,夏洛特才又思索起了这件事当中的逻辑来。

魔术师是个高危职业,在面对特定的遗迹与咒体时,受到精神冲击其实是常有的事。而就算真的因此产生什么胡言乱语也很常见,尤里菲斯家的当主如此看重这一点,恐怕另有他自己的原因在其中。

化野观察着夏洛特的神情变化,开口说道: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怀疑君主尤里菲斯动机不纯。”

“他想要找人进摩西群岛捕获幻想种?”夏洛特的眉头越皱越紧。

“恐怕是吧。”化野点了点头:“这是唯一比较合理的猜测。”

“阿奇博尔德家又是怎么说?”

“唔…”

化野张了张嘴,却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由于君主埃尔梅罗本人在圣杯战争当中的‘突出’表现,阿奇博尔德家一口咬定不擅长战斗的肯尼斯现在已经落入了艾尔肯·苏富扬的手中。他们打算向摩西群岛派出救援队,并且还公开谴责了为了捕获幻想种而开始招兵买马的君主尤里菲斯。”

听到这里,夏洛特忍不住感叹道:

“都不是什么好鸟啊。”

“就是这样。”

说着,化野端起茶杯:

“无论如何,希望不要闹得太难看吧。”

自此之后,化野就开始密切关注时钟塔方面的动向了。而夏洛特也开始为了对龙作战做起了准备,将原本以为用不上而上传到了云端存储的40毫米无后坐力炮连同弹药一起重新放进了本地缓存当中备用。

由于无后坐力炮与炮弹挤占了一些空间,她只好将其中一套没使用过的野战营地设备从本地缓存中移除,上传到了云端存储——由于这次应该她们是轻装行动,一共也不会有多少人随行,她觉得应该是用不到太多套营地设备的。

在这么做之前,她还特地与Saber以及绫琥确认过这件事——由于雁夜最近找到工作忙碌了起来而无暇照看樱,就商量着要在工作日把樱送到卫宫家来暂住。因此,Saber与绫琥一下子多出了照顾小朋友的任务,不会一同前往摩西群岛。

因此,将会与夏洛特同行的就只有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照看小孩的化野。不过绫琥也会在后方负责情报分析的任务,以此支援夏洛特她们的行动。

不过化野倒是对于这次选择按兵不动的Saber感到很惊讶。

“…莉莉小姐其实是偏向现场行动的魔术师吧?”某次晚餐时,化野忍不住这样问道:“这一次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家里呢?”

“我信任夏洛特的能力。”

Saber揉着身旁樱的小脑袋,很干脆地答道:

“有她出马的话,我只需要替她将正面交锋以外的事情打点完毕就可以了。”

“唔…也是。”

说到这里,化野却微笑了起来:

“不过,其实夏洛特也失手过哦。”

“还有这回事?”Saber惊讶地看了看捧着汤碗的夏洛特。

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时候,夏洛特也无奈地放下汤碗,点点头答道:

“是啊。有那么一次吧。”

“对手…是个怎么样的人?”Saber忍不住问道。

“是个叫做苍崎橙子的冠位人偶师。”

一边回想着对方的事迹,夏洛特一边答道: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工作,不过那个人偶师总是能将备用的身体换上逃掉——这样就算我拿走她的魔术回路也没有什么用,她会直接取用新的身体,使用那上面的魔术回路继续制作新的备份。”

“…结果呢?”Saber追问道。

“结果我就认栽啦。”夏洛特摊了摊手:“我本来也和她无冤无仇的,只不过是一次任务失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和她说了以后,就没有再打过了。”

“嗯,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化野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君主巴瑟梅罗可生气了,这还是夏洛特第一次在任务当中出问题。”

“也是最后一次。”夏洛特有些不忿地嘀咕道。

“要不是君主不和你计较,你没帮爱因兹贝伦拿到圣杯的事情也要算失败哦。”

“谁让那个圣杯里全是诅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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