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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ond,2

[db:作者] 2025-08-06 13:26 5hhhhh 4930 ℃

阿周那倒了一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医生在电话那头的滔滔不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除此之外,你的标记在这个治疗过程里非常重要,我觉得你有必要清楚,如果迦尔纳出现了热潮期,你必须给他解决。热潮期会让他的激素水平发生变化,高热也会让有些药物失效,别到时候对我说什么给他用抑制剂之类的来推脱,他身体里的药物已经够多了,再用抑制剂首先会影响其他药物的效果。其次抑制剂本来就是作用于激素的,这样做是倒车行为。No倒车,please.除此之外,你要把他的发情期看待的比正常omega的时间更长,直到我确认他激素分泌情况回归该治疗阶段要求,你才可以停下来。”

医生在那边顿了顿,又吹了个口哨。

“哦对了,我得告诉你基地里的药物不全,UTO我估计这类药物即便有也不会好入手,恐怕你需要去打劫APE实验室了。”

阿周那感到心情复杂。

“好吧,除了打劫实验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好消息吗?”

似乎是听到向来严肃的基地负责人难得打趣,医生在那边猛笑了一阵,以至于开始干咳起来。

“比如——你得多次打劫?”他没心没肺的回答道。

“那真是感谢你的好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觉得APE现在关于这个实验究竟进行到了什么程度?”

阿周那沉默了半秒,他抬眼看向亮着LED灯光的天花板。

“你觉得按照APE的思路,迦尔纳应该算什么状态?”

“他是omega。”医生在那头给予了他最简单直白的答案。

似乎是感觉到阿周那的情绪变化,医生在片刻之后又重新开口。

“不过如果他算成功的,先不谈APE会不会来袭击基地回收实验体的问题,他们一定会研究他的基因再克隆他,到时候战场就会变成以你为主角的大型哥哥扭蛋电视剧,以及你掉的是哪个哥,金哥还是银哥的某著名寓言故事。”

“喂。”

“实际上APE做的会比我说的更复杂,他们不会简单克隆的。无论如何,你我都很清楚最终产物绝不会是omega。所谓我们这些New Generation不就是这样的吗?”医生在电话那头调侃道,“在实验室里被敲掉从尼安德特人那里留下的有害脱氧核糖核酸,消除掉那些近亲交媾后表达的遗传病,勉强拼上各种他们认为优秀的基因,再筛选出那些良性突变的婴儿,看似是人类进化的产物,突破了所谓人类肉体的限制,实际上却还是被困在动物的本能里动弹不得。

“没准我们在用人类最引以为傲的手段逆向退化。”

最终,早晨的这通电话以医生告知阿周那他有三天可以考虑的时间而告终。

在那之后,阿周那忙于之前未处理完的安置难民的工作,到晚间休息时他才有时间去医疗部门看一眼迦尔纳的情况,而他的兄长和之前那样,被套在拘束衣里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阿周那,直到医生用镇静剂让他重新入睡。

“说实话我也好奇他躺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无聊。”医生把用过的针管丢进医疗垃圾桶里,一边对着阿周那吐槽道,“他就这么干巴巴的睁着眼睛,似乎也并不思考些别的事情,就像是个没有通着电却被闲置的机器,我敢打赌他现在完全能通过图灵测试。”

第二天的晚上阿周那再去时,迦尔纳不再像之前那样躺着,而是平静地坐在床边,眼神放空似的地盯着病房金属的墙壁。

“他这样没事吗?”阿周那在看到这番景象后顿时有些困惑地转头询问跟在身后的医生。

“没事,他还戴着电击手环。”医生给他看了眼手里的遥控器,“必要的时候摁一下就完事了。”

“我觉得你根本没明白我在问什么。”阿周那把内心涌动的吐槽欲强压下去。

“哦,那还是没事。”医生耸肩,“他现在不会攻击别人了,除非你允许他这么做。只有你有这个权限。”

“你怎么做到的?”

“一点点药物和心理暗示,再加上改了点芯片的程序。”医生朝他眨了眨眼,一边右手食指和拇指相贴,做了个表示“一点点”的手势。

“抱歉,你刚说什么?”阿周那挑眉。

“但你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医生故作无奈似的摊手,“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

两人在沉默中从病房离开,医生和之前一样给门上了所有能上的锁,才带着阿周那往他私人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没,明晚吧。”阿周那回答他,“明天有UTO的基地负责人定期会议,这次要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我想应该会有人问起迦尔纳的事,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能做些医疗档案之类的交上去应付差事。”

阿周那听完他的话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向周围散发出了郁闷的气息。

“你真觉得明天会有人问起这件事吗?”

“以我对人类的了解,毫无疑问会。”医生挑起一边的嘴角,他身边的信息素倒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愉悦,“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商量明天该如何给出一个能让他人信服的说辞吗?”

阿周那在他身边叹了口气。

“我不想。但我必须这么做。”

“玷污你心目中UTO高大上的光荣形象了吗?”

“闭嘴。”阿周那的气味里隐约掺杂了一点愤怒的成分。

医生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阿周那的肩膀:“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的理想的,我会帮你想的,所以你决定明天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一群权力狂热分子呢?”

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深夜,阿周那还没有睡觉的欲望,他泡在浴缸里看着雾气思考迦尔纳的事,知道自己明天就必须得出答案,然而他从浴室上空漂浮的信息素里都能闻到自己迷茫的气味,实在无法让他找到任何一丝能够得出什么结论的征兆。

理智地来考虑这件事的话,迦尔纳本就和他关系并不紧密,现在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UTO的成员,而是失去自己人格、充满危险的APE实验体。如果他交出迦尔纳,UTO高层就可以通过他来掌握APE正在进行的研究内容,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是个能够扳回当前他们在战局中处于不利现状的机会,想必如果迦尔纳意识清醒的话他也会同意这么做。

更何况把迦尔纳留在身边只会是个烫手山芋,APE不会为了一个omega实验体特意进攻基地,但UTO内部的好战分子却乐意以他为样本研究出同样的士兵,最终将战场演变为血和肉的人间地狱。

阿周那做了一个深呼吸,抬手抹掉从发梢滴到脸上的水,他知道自己讨厌去思考UTO内部那些并不光彩的问题,而现在他不得不暂时让自己的理想主义退场,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摆上台面来一一考量,之前他视而不见的那些问题现在全部涌了出来,像是一股黑色的浊流,让他像在APE时那样感到焦躁不安。

APE的进化实验让他们这些New Generation占据了人工都市市民的绝大部分,仅存的普通人类因为和他们有生殖隔离而遭到一定程度的歧视并且在逐渐减少着数量。但在UTO,因为它早在进化实验完成之前就已经被建立,所以这里有着大量的原生人类,理所当然地,当属于New Generation的人加入他们时便受到了一部分人的歧视,作为本就位于自己种族中低劣地位的omega则更甚。但即使如此,对于omega来说,在UTO仍然比在APE要好得多,至少UTO为他们研制了抑制剂,而APE只愿意将他们作为生育工具而使用。在APE,一旦omega在热潮期开始之前仍然未被标记,他们要么会因为发情的气息引来失控的alpha将自己强制标记,要么就会被送进研究机构强制成为研究协助者,而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直到身体崩溃死亡。

迦尔纳是omega,阿周那并不认为他被送到UTO高层的研究机构里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干脆放手会更明智,但却一直无法对内心那种焦躁得发痒的感觉视而不见,他在意迦尔纳,并不是因为对方和自己有同样的母亲而在意他,也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共同作战的经历而在意他,而是他接受不了迦尔纳现在的模样。

——“他不该成为这样”。

某个声音在他的内心深处呐喊,让他所有所谓理智的选择都产生了动摇,所以他才会整整两天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或许如果那时他在APE的基地遇到的是个陌生人,他就不会有这种多余的烦恼,即便因为感到异样而将对方带回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移交高层而不是去讨论什么愚蠢的治疗。

阿周那想起迦尔纳如冷静又疯狂的屠夫一般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有些愤怒,又有些痛苦,同时又感到深刻的恐惧和无助。过去他面对迦尔纳时从未产生过这样的复杂而多元的情感,他曾从迦尔纳那里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激励,是坚持战斗的动力,并且是他保持自己理想主义的希望。但现在即便是想起几个小时前看到的安静坐在床边放空的他,阿周那也仍然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有一根拔不掉的肉刺,而这只让他觉得不安和烦躁。

UTO的基地负责人定期会议在早晨开始举行,阿周那和各部门的人员在专用的会议室内通过网络和其他各地的组织成员讨论之前被提交上去的议案,首领以及高层的其他人员则在大体方向形成后做出必要的决策。

整个会议尽管持续到傍晚时分,但节奏并不拖沓,未来的行动方针随着各个基地针对自己当前情况的判断和APE的动向而逐渐尘埃落定,不少议案在这场讨论中也得出了明确的结果,然而就在会议的议题转移到APE的研究上时,某个基地负责人突然提起了那个“杀人机器”研究的传闻。

“我听说最近也有基地在行动中带回来了和这个传闻一致的实验体。”那个负责人说道。

阿周那暗自在内心叹息,但还是主动承认了这件事。

“我的确发现了类似的人。”他对着所有露出好奇申请的负责人说道。

“那么我认为你有必要将他移交到高层,我们需要对他进行研究来搞明白APE到底在干什么。”

“他的情况我在带回时就已经和我的医疗部门进行了检查,APE这个计划旨在研究经过洗脑后可操控的士兵。”阿周那把昨晚他和医生弄好的那一打关于迦尔纳生理数据和研究分析的报告丢进共享系统,“这是检查报告。”

网络频道内有些骚动的杂音,连同首领一众高层都在阅读那份文档,并且似乎在小声讨论各自的想法。

“APE通过药物以及心理暗示的手段完全破坏实验体的人格,并且使用记忆控制系统清除他们大脑里的所有记忆,再对他们自我建立过程中所必须的认知积累过程用芯片加以抑制,从而让他们遵从芯片中装载的指令和知识进行活动。”阿周那在他们阅读的同时将自己早就整理好的发言平静地说了出来,“这类实验体非常危险,就目前情况来看,APE的研究应该并没有完成。他们还需要将能够承受上述过程的成功实验体的基因进行统计并且研究,再编进New Generation中的强壮alpha群体的DNA,再尝试通过人造子宫孵化他们所想要的成品,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参考进化实验的完成时长来判断我们能够准备的时间。”

“我认为这个实验体还是应该移交高层研究室来研究,只是基地的医疗部门就有点稍显不足吧?”最开始那个提出的负责人问道。

“我也这么认为,这个实验听上去太疯狂了。”另一个负责人也紧接着附和道。

“如果APE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们也应该尝试同样的实验才对。”

“人体实验并不合乎我们的人道主义理念。”

“研究报告已经如此清晰的话,我想也没有必要特意移交实验室,况且现在这个实验体只是APE研究的半成品,不会有更多的参考价值。”

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原生人类的派系和New Generation的派系开始争论,而两大派系又有各自的内部分歧,另一部分中立基地选择放弃自己的决策权,并且表示无论是否研究,他们面临的也是不得不面对APE更恐怖的武器的未来。

“……我好奇的是,阿周那你为什么要坚持把他留在你的基地里?”

静观一切骚乱的阿周那虽然心里一惊,但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他仍然在自己的苦恼里挣扎。

“迦尔纳是我基地过去的成员,我想即便是他也会果断支持移交自己才对。”

“就因为他和你有血缘关系,你要选择葬送整个UTO吗?!”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怀疑你的公正性,重新评判你作为基地负责人的资格。”

“这是重要的研究样本,我们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但是研究APE的实验体,难道不是和APE做同样的事吗?”

“现在还是矜持的时候吗?之前北方战线的败退,我们已经在战局中处于不利了,现在翻盘的机会来了,我们必须要把握住它才对!”

吵闹的频道突然间变得雅雀无声,各个基地的人都意识到是首领关闭了他们的发言权限,便很快平静下来看她打算说些什么。

“目前来看,我们必须要重视这件事的重要性。”首领缓和地说道,“它的确会很大一定程度上影响战局。现阶段我们的情报的确还太少,我们只能根据这个实验体判断他们是有着超强能力的个体,但我们不知道他们除了枪械和格斗以外,未来是否还会驾驶飞机或者坦克,从这点来看,深入研究一个半成品个体并无太大益处。至于和APE比拼人体实验的速度我认为这种话题我们并不适合谈论,UTO是追求人道主义的组织,如果和APE做同样的事,那我们也不必再继续抗争了。”

在阿周那内心的忐忑逐渐平息的同时,首领突然给予了他发言权限,让他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我认为重视亲情是一件好事,并且这件事上你的医疗部门的确做了详尽的调查和分析,所以我尊重你不移交的决策。但如你所见,即便是高层都对于这件事存在争议,阿周那,你是否能给我们一个你选择不移交的理由?”

不移交的理由。

阿周那看着频道里所有等待他的答案的基地负责人,他身后的各部门人员也在小声地议论这件事。

现在他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样来回浮动,而是一种冷静。

“因为——”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开口。

“我在迦尔纳失踪前标记了他,他是我的omega。”

Chapter 4

阿周那的话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属于New Generation的一派没有说什么,有些人脸上甚至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另一些好战分子虽然不满,但反驳也不像之前那样激烈。与此相对的,原生人类这一方则大部分显得厌恶,有些毫不客气的指责这是乱伦,另一些和Hew Generation打过交道的人尽管有类似的看法,但还是闭上了嘴拒绝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

“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在迦尔纳失踪前标记了他吗?”之前那个提出迦尔纳是自己的旧下属的负责人向他确认道。

“是的。”阿周那毫不犹豫地承认。

“但是……”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更何况我是在那场作战前几天才标记了他。”阿周那强调道,“链结在标记之后需要时间逐步牢固,我想其他人不知情是必然的。”

“你真的不是因为其他私情而在这里撒谎吗?”另一个原生人类突然开口问道。

阿周那挑眉。

“你认为New Generation会用对自己影响深远的链结来开这种玩笑吗?链结一开始就是APE为了便于直接控制New Generation而强行设计出来的生物本能,标记意味着我们必须和某个人建立起一生都不可磨灭的联系,由此产生的情感会远比亲情或者任何爱情都更加纠缠深刻。即便链结的两人各自有多么清醒的理智和不会动摇的意志、彼此之间有再多的矛盾和分歧,我们始终都无法抗拒链结对我们带来的影响,没有New Generation会随便让自己承受这样的代价。”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在他失踪之后表现出任何痛苦的迹象?”这次提问是属于New Generation的一名omega负责人。

“我曾以为这或许是链结断裂对我产生的影响并不严重,那时我们已经在战局中处于劣势,在接连的作战中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沉浸在我个人的伤感里。而现在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的死亡,我仍然是他的alpha,所以我无法再让他离开我,他是属于我的omega。”阿周那加重语气,再一次宣示了自己的主权。

“你能保证你们的标记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丝的强迫性吗?”一个原生人类加入了话题,“我是说,在APE的社会里,alpha强行标记omega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形。”

“那么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在UTO做这样的事会面临怎样的后果。”阿周那反驳道,“或许你们认为我是APE出身,在这个近亲标记没有任何强迫性的说辞并不值得信任,但我必须得说,无论是在APE还是UTO,近亲链结对New Generation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不会因为近亲交媾而产生遗传病,所以也从未被人教导过所谓的伦理观念。”

他看了一眼频道里其他的负责人。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阿周那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首领在这时开口说道,“我们不能去逼迫已经链结的alpha和omega成员分离,更何况这建立在双方都愿意的基础上。只是出于对组织未来的考量,相比于强行要求移交,我认为派遣一支研究队到基地和医疗部门进行合作调查这件事会更为妥当。但我也要强调,我们深入研究APE的实验半成品并无太大益处,现阶段我们只需要的是了解APE的研究意图,并且为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做好准备。”

“我同意首领的决定。”阿周那跟着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现在是我医疗部门的负责人在主管这件事,研究队可以直接跟他对接。”

“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坐在他身后的医生突然切进了频道,“现阶段参与对迦尔纳研究的只有我一个人,鉴于他初来时的危险性,以及我对他状态的了解程度,为了尽可能降低风险,我希望由我来主导整个研究过程。当然,我会毫无保留的提供之前所有的数据。”

“我认为这个要求我们完全可以满足,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会议在夜晚时分终于结束,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还没等阿周那发话便匆匆收拾了文件赶回房间休息,医生离开时朝他使了个眼色,阿周那看懂了他的意思,便在之后背着其他人独自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认真的吗?”办公室的电子门刚刚关闭,坐在旋转椅上的医生便忍不住露出笑容调侃道。

“你觉得我会在那种场合开这么随便的玩笑吗?”阿周那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虽然我认为不会,但我还是在你说的时候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到电脑上。”医生拿着平板电脑耸肩,“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研究队应该过几天就会到,我也不可能强行编造他身上的咬痕是你的。”

“我现在去标记他,然后你想办法拖延时间把标记后的伤口治好。”阿周那摊手。

“好吧好吧,”医生发出笑声,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愉悦,“你的确给我出了个难题,不过我想他们也不会愿意接近他,因为这不光是他本身就有危险性,同时你也是个威胁。”

“我怎么就是个威胁了?”阿周那一脸迷惑。

“你在APE的生理课分数很低吗?”医生探身问道。

“满分。”

“好吧,又一个理论派。”他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坐直身体,“看在我是有过标记经验的alpha前辈的份上,我要告诉你,APE生理课上讲的所谓alpha对自己标记的omega的占有欲和那一堆blabla的行为,和实际并不是一回事。”

“你什么时候还有过标记经验?”

“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说的‘不是一回事’这点上。”尽管阿周那的话语有些冒犯隐私,但医生的信息素里完全没有任何让人觉得他生气了的迹象,与之相反的是他轻佻地用吐槽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APE那个说法太过于理论性了,写生理课本的可能是些压根没亲身体会过的原生人类叭。”

“所以实际上呢?”阿周那忍不住打断医生习惯性的调侃。

“打个比方说,你标记迦尔纳之后,可能你都不会愿意让我接近他。”医生玩世不恭的强调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得强调一下,我并没有夸大现实。”

“你亲身体验过?”

“我亲身体验过,顺带一提我原以为我不会受什么链结的影响,对书上讲的那些内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然后我就在监禁他人的犯罪边缘反复试探了。”

“需要我同情一下那位吗?”

“不必了,”医生笑了一下,“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很冷静。”

在阿周那暂时沉默的片刻里,医生突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现在后悔了?”他看见阿周那顿时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没想到首领会那么轻而易举的第一时间接受你标记的说辞。”

“她有她的苦衷,我们只是互相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你是说组织内部有人想染指人体实验的事吗?”

阿周那抬眼看着医生:“UTO并不适合把人体实验的话题摆上台面来说。尽管我们早就对这个事实心照不宣,但光明正大的这么做只会导致整个组织的分裂,我想即便是迦尔纳也不乐于看到这个结果。”

“所以你觉得他肯定不会乐意自己被移交后导致这个结果才说了自己标记他的话?”

医生笑吟吟地盯着阿周那面无表情的脸看了几秒,他闻到房间里飘荡着这位alpha愤怒的信息素。

“Okey-doke.我不会追问的,当然难得看你这么生气害挺有意思的。”医生摆了摆手,将两只胳膊放到桌上,“说回正题,你真打算现在标记他对吧?”

“是的。”阿周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我现在就需要告诉你和他标记的整个步骤以及注意事项,并且你要对链结的影响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把平板电脑推向阿周那,“现在关于迦尔纳的小课堂又开课了。”

阿周那懒得再对他的不正经做出任何反应,而是低头去看显示屏上出现的内容。

“正常情况下,alpha对omega的标记需要在性交过程中进行,而最终完整牢固的链结需要alpha在热潮期状态下的omega体内成结后才会形成,这个流程说白了其实就是双方信息素的交换。鉴于迦尔纳现在的状态,他分泌的信息素的量远低于正常水平,所以用通常的方式是无法被成功标记的,更何况我们需要让这个标记产生的链结影响远盖过之前他已经断裂的那个。所以我们不需要用性交的方式,而是用药物人为地完成标记。”医生说完耸了耸肩,“当然你要想性交也可以,这不关我什么事。”

阿周那飞快地抬头向他递了个眼刀。

“药物建立链结这个算APE非常成熟的技术,所以你不用担心它会不会失败,现在我要讲的是远比这些更重要的事。”医生用椅子滑到房间一边给两人各自接了一杯水,把杯子递给阿周那后他把自己的那杯仰起脖子一口气灌进肚子,然后很是畅快的长舒一口气,“你认为人的认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积累的?”

“比如出生后?”阿周那随便应付道,他也知道这是对方的说话习惯,并不是真的需要他给出什么答案。

“实际上比那更早,准确来说是在母体子宫里就开始积累认知了,这也是人们热衷于胎教的原因。只不过胎儿的认知积累速度非常缓慢,这是由于他们的大脑还在发育当中,很多功能并不是一下子就具备,能用的接收手段自然就少,收到的情报量也受到大脑容量的限制。你觉得人类是在何时才会形成自我意识?是在子宫里我们开始积累认知的瞬间?或是在降生之后?我们究竟是在我们在童年时期能够追溯的最早的有意识的记忆的那一刻才产生自我,还是在我们能够从周围事物中分辨出自己时才算是产生自我?

“我要告诉你的是,当我关闭迦尔纳身体里那块芯片抑制认知积累的功能时,他就会和最初的胎儿无异,他的认知会从自己接触到的第一件事物开始,只不过他的积累速度会比胎儿更快,接受手段和接受情报量也会更多,处理手段也会更加复杂。尽管考虑到药物的影响,他形成自我意识可能还是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但这意味着,如果我们不控制他认知的内容,那么他需要非常长久的时间才能够明确地认识到他和你的链结。在这期间还需要你不断的去重复让他加深印象,并且当他形成自我意识之后,他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与你的链结效力不够强大而产生精神上的混乱,我想你也知道那些有分歧的alpha和omega是如何被自己的生理折磨的,如果事情变成这样,最终我们对他的治疗也会因此而失败。”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成功地和他建立链结,那么他在开始积累认知的瞬间,首先要认知的必须是你的信息素,不能有任何一丝杂质。”医生的语气很坚定,“虽然这么说不太人道,但我们不能让他在产生自我意识之后,因为早期和你接触的较晚有太多其他认知以至于对你产生任何一丝不信任或是想要离开你的想法。你要知道,他之后会产生的意识并不是儿童那种因为脑部尚且未发育完全导致的懵懂,而是会非常急剧的向着成年人的程度发展。这是他的生理因素导致的,用任何方式也无法减缓这个速度。说白了你们之间的这个链结在这个治疗过程中就是一种另类的母亲-子嗣关系,他一开始就要认识到他最亲密的关系是你,这样才能建立起最强大稳定的链结。而除此之外,我得告诉你,当你这么做之后,他会受到这种特殊链结的影响,对你产生远比任何普通omega都更加强烈的依赖情感,别和我说你哥原本的性格如何如何独立,你哥的性格也是需要幼儿期的积累才能变成那样的。”

阿周那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那么现在你能简明扼要地说明一下药物标记过程了吗?”

“你看我总得告诉你所有风险和后果不是?”医生摊手。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这番长篇大论是在今天早上之前告诉我的。”

“哈哈。”医生笑得很没良心,“我也没想到你能在会议上讲出那么惊人的发言啊。”

“好吧好吧。”阿周那叹了一口气,“要点就是必须让他一开始就认识我的信息素对吗?”

“没错,看来你的听讲非常认真,我很欣慰。”医生抚摸自己的胸口,“简单来说,你只能把他带到你的房间去标记,我衷心希望这几天你没有邀请别人进你的房间,这样室内就会全部是你的气味。”

“或许我应该庆幸我的洁身自好和过于繁忙。”

“是挺值得庆幸的,”医生向他竖起大拇指,“你最好给他洗个澡,换上你的衣服,当然你也得确保你自己身上没有别的气味,我建议兄弟共浴。”

他在阿周那尖锐的注视中自如地清了清嗓子。

“之后你再去标记他,并且关闭他芯片上的功能。全程我都不会参与,本alpha进去就糟糕了。”

“还有什么?”阿周那问道,“他的信息素要怎么办?”

“这好说。”医生从一旁的冰箱里拿出一个已经装着液体的注射器,“我这几天断断续续从他身体里提取了形成链结所必要的信息素的量,因为性交交换的信息素量要求本身就不高,药物的话直接给你扎一针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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