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 【坦白】

進入房間以前天堂真矢禮貌性的敲了敲門，得到了允許以後才打開門，進入了房間內。

進入房間以後，天堂真矢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家戀人坐在床邊，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靜靜的看著她。

那樣乖巧且充滿魅力的姿勢讓天堂真矢一瞬間以為戀人邀請她來房間是為了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而不是為了⋯⋯逼供。

⋯⋯也許等等問完話以後可以在這裡過夜。就算不能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也無所謂，她只要能夠待在她的克洛迪娜身邊就足夠了。即使只是抱著睡覺她也會很滿足。

望著眼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的戀人，天堂真矢靜靜的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待指令一般，西條克洛迪娜沒有允許，她不會擅自走動——兩人就這樣彼此對望著，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最後是西條克洛迪娜先忍不住，她眉眼一抬，瞪了一眼眼前這個，在這種情況下突然乖巧的戀人，撇嘴，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對方過來自己身邊坐下。

接受到這個訊息，天堂真矢這才笑笑的靠近她，坐在身邊。

也許是下意識——當天堂真矢坐在自己身邊時，西條克洛迪娜很自然的就將頭一偏，讓自己放鬆的將腦袋靠在對方的肩上，同時手還悄悄的摸了過去，牽住對方，十指相扣。

然後低著頭看著彼此扣住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累了嗎？」

「不是⋯⋯只是突然想這樣做。」

聞言，天堂真矢只是笑了笑，然後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戀人的那顆小腦袋。牽著的那隻手任由對方觀察把玩。

天堂真矢很有耐心的待著，等待她身邊的人什麼時候想開口詢問，她便老實的向對方做解釋。

她對於西條克洛迪娜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耐心跟包容，她喜愛克洛迪娜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反應。

這是一場對談，一場由西條克洛迪娜主導的對談。實際上除了床上的事情之外，她幾乎所有事情都會讓西條克洛迪娜做主，她會給予克洛迪娜最大的方便跟寵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條克洛迪娜依舊在把玩著天堂真矢那雙漂亮的大手，觀察著那纖細的手指，同時她像是不經意提起那樣，終於開口。

「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問起。太多⋯⋯想問、但又覺得奇怪的事情了。」

「不用急著一口氣說出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慢慢來就好？」

「嗯⋯⋯可能、有點不現實。⋯⋯妳不准笑我！」

「不會的。對妳來說也許不現實，但對我來說也許很正常呢？」

「姆⋯⋯真矢，我覺得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然後⋯⋯那是不是跟妳有關係？」

本來將腦袋靠在戀人肩上的西條克洛迪娜，這個時候抬起頭來，酒紅色的雙瞳直直望著天堂真矢的那雙紫羅蘭眼眸，眼神裡帶著詢問，臉上的表情也因為認真的關係沒了笑容，顯得很嚴肅。

但不管是怎麼一回事，她腦海裡最多的，應該是疑惑吧。

為什麼她的記憶會有問題呢？或著說那真的只是記憶而已嗎？那是不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是⋯⋯那只是她自己做的一場不實際的夢而已？

這一瞬間，天堂真矢真的很想對西條克洛迪娜用催眠。她不確定西條克洛迪娜所謂的記憶是哪個部分。

如果是不好的記憶，那她到希望她全忘了。但如果是好的，她希望她記得⋯⋯就是不確定她說的記憶是指這一世的記憶，還是之前輪迴的那些記憶？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她還是決定據實以告。

畢竟催眠不見得有用，而且她也真的不想在欺騙眼前的人。

⋯⋯至於花柳香子所說的商量⋯⋯她在考慮考慮。那事關重大，不能草率⋯⋯況且在聽到了克洛迪娜說，別欺騙她或著幫她做決定，自己又怎麼可能⋯⋯再這樣一意孤行呢⋯⋯。

「雖然我不確定妳說的記憶是哪個部分⋯⋯但⋯⋯我的確對妳的記憶動了一點手腳⋯⋯。」

「先不說我對妳這種行為有點生氣⋯⋯但我的記憶是我的東西，妳怎麼動手腳的？？？」

「⋯⋯我對妳進行了催眠，改變了妳對事情的認知，然後下了另外的強烈暗示，藉此來改變妳的記憶⋯⋯。」

雖然這事情並不是做不到，但要進行催眠的話，勢必要讓西條克洛迪娜進入放鬆狀態，想天堂真矢這種，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陷入催眠狀態的，根本不存在。

「⋯⋯這種事情真的做得到？」

「是。」

「那我怎麼知道我現在有沒有被妳催眠？」

「⋯⋯我不知道該怎麼讓妳相信，但我現在的確沒有對妳進行催眠。⋯⋯而且妳對催眠有抗性。所以妳才會察覺到妳的記憶有缺失。」

「催眠這件事情我之後在跟妳算帳⋯⋯所以，妳為什麼要改變我的記憶呢？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嗎？」

「⋯⋯。」

天堂真矢沉默了。

其實會對西條克洛迪娜催眠的主因不就是因為她那天因為朔月的緣故情不自禁的想要咬克洛迪娜嗎？在她面前露出了那種野獸才有的舉動，她害怕西條克洛迪娜對她露出看怪物的眼神，所以不管對方後來問了什麼，她只想消除對方對於自己身分的那段記憶。

同時，也是避免自己身分曝光之後會得寸進尺的想要跟對方索取血液，畢竟那個時候的她不太能控制自己。

但現在她的狀態很正常，也有理智，那她是否、能夠跟西條克洛迪娜坦白呢？

而看到天堂真矢突然面色凝重的沉默，西條克洛迪娜忍不住挑眉，她抬起手，不重也不輕的拍了一下那張好看的臉蛋，讓對方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她真是不喜歡天堂真矢跟自己獨處的時候眼中還沒有自己，她就這麼沒魅力嗎？老是胡思亂想，討厭鬼！

「⋯⋯這算是懲罰妳人都在我身邊了還在胡思亂想。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安心⋯⋯但不管是什麼樣的答案我都能接受，我只是不喜歡被妳欺騙，或著隱瞞⋯⋯不論是很嚴重的事情，還是不好的事情，我都不想妳隱瞞我。⋯⋯好了，快點說啦。天堂真矢。」

「⋯⋯我只是、怕嚇到妳。」

天堂真矢露出了很焦慮的表情，眼神也是透著一絲絲的害怕跟恐懼。

即使每一世的西條克洛迪娜得知她是吸血鬼的時候都沒有露出什麼恐懼的反應，她卻每一世都小心翼翼。只因為她無法承受西條克洛迪娜對著她露出恐懼的反應，那實在太讓她崩潰了。

第一世的魔女克洛迪娜是她活了很久很久，才遇到的第一個不害怕她的人類，所以她特別的珍惜，也深深的被她所吸引，執著她的一切。

但第一世的克洛迪娜是這樣，不代表之後的轉世都會一樣。

尤其在這個現代，吸血鬼什麼的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傳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類對未知的東西是會畏懼，是會害怕的，這一點絕對沒有例外。

「嚇到我？妳是指妳是吸血鬼這件事情嗎？」

「為、為什麼會知道！？」

「我還記得妳想咬卻又不咬，一直把牙齒抵在我脖子上的事情呢——唔、原來真矢真的是吸血鬼啊⋯⋯啊，我一直很好奇⋯⋯我能不能摸摸妳的牙齒⋯⋯？」

「欸？哈啊⋯可以是可以⋯⋯請小心一些，別弄傷手指了。」

西條克洛迪娜腦海中那些斷片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她完全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了。

昨天不就是天堂真矢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舒服，從背後擁抱住她，一直舔吻她的脖子，然後還把牙齒抵在上面，想咬卻又不敢咬的樣子嗎？然後自己就忍耐不住罵了她一頓⋯⋯接下來自己就被催眠了。

⋯⋯這事有什麼好可怕的，也許一開始對於天堂真矢是吸血鬼這件事情感到驚訝，但這不代表天堂真矢讓她感到害怕吧？她反而覺得昨天那樣要咬不咬的樣子讓她覺得很好笑。

就這點小事⋯⋯這笨蛋女人。

西條克洛迪娜心裡一遍想著，一邊再度抬手捏了捏那張還有點呆愣的臉蛋，本來說好要用手摸摸那屬於吸血鬼的犬齒，結果西條克洛迪娜這樣捧著戀人的臉頰，看著看著，心裡又產生了那股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情感，情不自禁的將臉湊上去吻住了。還順便把對方給撲倒在床上，甚至順勢跨坐在戀人身上，低頭親吻著。

天堂真矢這個時候腦子是一片大問號的。

剛才不是說要摸她牙齒嗎？為什麼突然變成接吻了？難道她的克洛迪娜是個接吻狂魔嗎？？

雖然她不會拒絕，還很樂意看到對方投懷送抱，但這場讓她糾結有點久的會談就這樣結束了嗎？克洛迪娜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嗎？就這樣接受了？

⋯⋯不，她高興就好了吧。反正最擔心她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天堂真矢抬手擁抱住騎在自己身上的人，放任對方掌握這親吻的主導權，但說是放任，實際上她隨時都能夠把主權搶回來，她只是不想而已。

因為這樣主動的克洛迪娜很可愛，她樂意看。

這一個突如其來的吻終於在西條克洛迪娜意識到自己突然幹了什麼好事之後停了下來，她的臉立刻飛快的竄紅，她愣愣的坐在天堂真矢腿上，手撐在身側，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畢竟她做的跟她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就算她跟天堂真矢已經開始交往，這樣的接吻其實算不了什麼，但她怎麼⋯⋯怎麼還主動騎到天堂真矢身上啊！？天啊！

「我⋯⋯那個、我不知道為什麼會⋯⋯」

「沒事，這樣的妳很可愛，我很喜歡。」

「M、Merci⋯⋯等等，我要說的不是這些⋯⋯！」

「我明白的，別緊張。」

天堂真矢一邊說著一邊坐起身，同時伸手攬住坐在自己腿上的戀人，很親密的貼了上去，偏頭輕輕蹭了蹭，然後在那發紅的耳尖位置吻了一下。

這親密舉止成功讓西條克洛迪娜更加緊張，臉也更加紅潤了。但心裡就是那抹奇怪的感覺，讓她不會產生抗拒或著逃避的反應，反而會一直主動親近對方，想跟對方撒嬌⋯⋯想跟，天堂真矢，盡情的撒嬌。

這種想法太令人害羞，太令人不知所措——西條克洛迪娜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總之她覺得很不合理，而且很羞恥就對了！

「怎、怎麼回事？！⋯⋯我覺得這不像是我的⋯⋯」

感情！

沒錯。實際上西條克洛迪娜一直認為這種過於深刻的情感還有那種自然而然就想親近天堂真矢的感情跟想法並不是她的。

不是說她沒有這些想法，她有！她知道她有，但絕對不是這種⋯⋯不貼在天堂真矢身邊，或著不親吻天堂真矢，不親近天堂真矢，那她就會產生愧疚的那種深刻感！

還有那種⋯⋯某個很重要的存在從自己身上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不記得了，妳以為妳再也見不到了，現在卻突然出現，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強烈⋯⋯這怎麼看都不合理啊！

仿佛她跟天堂真矢其實認識了很久很久很久！她的靈魂、在向她訴說著重逢的喜悅——？

天堂真矢自然察覺到了西條克洛迪娜的異狀。

應該說，西條克洛迪娜現在會產生這些感覺，在她的預料之內。倒不如說，不這樣才奇怪。

畢竟，她的克洛迪娜在那個時候在她身上留下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有這些反應都是正常的。她一點也不意外。就是怕西條克洛迪娜不接受這種說法而已⋯⋯。

天堂真矢將懷裡的人抱了起來，讓對方好好的躺在床上，而她則是靜靜的坐在床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戀人的腦袋，似乎在思考該從哪裡開始說明——果然，要解釋清楚這種事情，最開始就該說的就是那件事情了吧？

「克洛迪娜⋯⋯妳相信前世嗎？」

「⋯⋯怎麼突然說到這種事情？這跟我們兩人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而且是很大的關係。」

「⋯⋯其實我不太相信這種事情。難道妳要說我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都是因為我們的前世嗎？」

「正確來說⋯⋯是妳的前世。我是吸血鬼，這妳是知道的⋯⋯我的壽命，比人類長了一些。」

我不甘心妳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不甘心我們之間的結局是這樣。所以我跟惡魔做了交易，延長我的壽命。

有了這壽命，帶著我跟妳之間的回憶，我便能一直執著於妳。

即使第一世之後的相遇都很短暫，失去妳讓我很痛苦，但並不是只有痛苦，我依舊讓妳得到了幸福，同時留下了對妳我來說都很珍貴的回憶⋯⋯這些都是支撐我的力量。

⋯⋯可我不滿足。我不滿足我們之間的這種短暫。所以我執著。執著西條克洛迪娜，執著妳的全部。

莫名其妙就被放在床上躺好的西條克洛迪娜本來想掙扎，但戀人那雙莫名熟悉的大手那樣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腦袋，讓她本來想掙扎的念頭散了，反而乖巧的躺著，甚至側躺，讓身體朝向對方，拉住那雙大手放在自己的臉旁，撒嬌的輕蹭那溫暖的掌心。

雖然全身上下都在跟她說很熟悉，有著重逢的喜悅，可西條克洛迪娜還是有點嘴硬的不相信——或著她應該說，她想要確切的證據，來證明天堂真矢說的是事實。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眼前的戀人，等待對方將事情解釋清楚，等待對方說出一個讓她接受的理由來。

看著戀人露出那種不太相信的眼神，天堂真矢無奈的笑了笑，手輕輕揉了一把那顆小腦袋，再度開口。

「還記得那些困擾妳許久的，不切實際的夢境？」

「那些⋯⋯夢⋯⋯騙、騙人！那些都是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嘛⋯⋯今天早上那個我不確定，但至少昨天那個⋯⋯妳說夢到我抱著妳痛哭⋯⋯那是真的。」

「呃⋯⋯！」

西條克洛迪娜心裡在不停的說服自己，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不可能是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但是⋯⋯但是她看著天堂真矢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那笑容裡沒有一絲絲的笑意，反而出現了無法形容的悲戚，甚至摸著她腦袋的手都不自覺的有些顫抖，本來神秘且溫柔的紫羅蘭眼眸，現在變得有些失焦，明明是視線的地方是向著自己，但西條克洛迪娜卻不覺得天堂真矢是在看著她。

隨後她閉上眼睛，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這樣的天堂真矢，西條克洛迪娜覺得她的心不經意的疼了起來⋯⋯就像她從那個夢醒來之後所感受到的感覺一樣。

這樣的異狀很快就消失了。而天堂真矢也在這個時候睜開雙眼，這個女人又像一開始那樣，熟悉的笑容，同時溫柔的注視著她。

「⋯⋯不過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克洛迪娜不用在意這些。」

「⋯⋯。」

「克洛迪娜？」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啊！」

「！？」

看到自己喜歡許久，現在終於變成戀人的暗戀對象，露出那種非常痛苦的表情，她怎麼可能不在意？？

別把我當笨蛋了啊！天堂真矢！

西條克洛迪娜有點惱怒的伸手抓住坐在床邊的天堂真矢，將她往自己的位置拉過來。

因為太過突然，天堂真矢完全沒想到本來好好躺在床上的戀人會這樣，所以她慌張的伸手，撐在西條克洛迪娜的身側，以防自己直接整個摔到對方身上。

看著彼此之間空出的距離空間，西條克洛迪娜不滿的蹙眉，她把手伸到後面，直接勾住了伏在自己身上的天堂真矢的脖頸，將人整個拉下來，讓彼此緊貼在一起。

戀人做了這樣主動的行為，天堂真矢當然沒有理由拒絕了。即使她們話才說了一半。

以防自己真的壓到西條克洛迪娜，天堂真矢維持著一樣的動作往旁邊躺，順便伸手把眼前的人抱進懷裡，就這樣用著比較輕鬆的姿勢躺在床上了。

她一邊輕輕揉弄著那顆奶金色的小腦袋，安撫著那明顯有點不滿而炸毛的戀人，天堂真矢不太明白她的克洛迪娜怎麼突然生氣了。

「⋯⋯我說了什麼，讓妳不高興的話了嗎？」

「才不是⋯⋯喜歡的人露出這麼難受的表情、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不過，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對於妳來說那是一段妳無法想像的歲月。妳活著的時間是現在，不應該被過去的事情絆住的。」

那妳呢？妳明明跟我一起活在現在，又為什麼要執著以前？

這句話在西條克洛迪娜的心裡盤旋，但最後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如果說出口的話，天堂真矢一定會露出比現在更加難受的表情。

那是她心裡的一種直覺——她無法說清楚的一種神秘的直覺。

她不想看到天堂真矢露出這麼難受的表情。

也討厭看到天堂真矢這麼難受，她卻無能為力。

⋯⋯這樣的感覺，跟內心產生的那抹不屬於自己的情感產生共鳴，慢慢變成她的情感。

手下意識的抓緊天堂真矢的袖子，將臉埋進了那稱不上溫暖卻讓她安心的懷抱，不說話了。

天堂真矢看著懷裡的人，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撫著對方直到入睡。

“不應該被過去絆住”

這句話，由天堂真矢來說是毫無說服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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