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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之夜

[db:作者] 2025-08-05 16:03 5hhhhh 1320 ℃

最近士官學校洋溢著前所未見的活力,舞姬比賽和星辰節時間相近,讓學生們的心情雀躍得停不下來。

學生們無權參與舞姬比賽的評選,但可以入場觀看,比起舞蹈本身,候選人們的長相、魅力、身材和人望才是令學生們興奮的關鍵。三個學級的舞姬候選人分別有著自己的宣傳海報,他們以不同姿勢被畫下最有魅力的樣子,在公布欄和大型橫幅布條中出現。

青獅學級的代表是梅爾賽德斯,這毫不令人意外,她有著美貌、溫柔的笑容、絕佳的白魔法能力,甚至有著幾乎整個士官學校學生都沒有的成熟魅力,當老師指定由她擔任舞姬候選人時,全學級無異議通過。

帝彌托利抬頭望著掛在士官學校外牆的三名參賽者大型海報,梅爾賽德斯身穿綴著金屬腰帶的無袖紅白舞衣,右手手心朝外放在左臉旁,右腳伸向側邊,小腿及一小截大腿裸露在外點在地上,垂著眼簾看向右下方。整幅畫甚至設置成站在水面上,水面上帶著模糊不清的倒影和粼粼水光。

真美。這是他最直接的想法。圖畫美得像是藝術品,難以想像這只是宣傳海報。

「梅爾賽德斯果然很顯眼啊,連殿下都目不轉睛。」希爾凡在帝彌托利身旁駐足,和他一起仰望著海報。

「那是當然的!梅戚那麼美!」橘髮的女孩也跟著停在帝彌托利旁邊,身為摯友的雅妮特像是自己的成就一般得意。

「要是這幅畫能多一些玫瑰裝飾,一定可以更襯托出梅爾賽德斯的氣質。」希爾凡略為感嘆。

「但是玫瑰有荊棘欸,不太適合梅戚吧。」雅妮特出言反駁。

「如果要有襯托,常春藤會更好。」帝彌托利脫口而出,依舊看著那幅畫。

希爾凡不住驚訝地看向殿下,他以為殿下不可能對這種事感興趣,花和女人。帝彌托利並沒有其他回應,轉身往訓練場的方向走。

今天是和梅爾賽德斯約定練習劍術的日子。按理來說,劍術測驗後其實就能完結這個約定,級長的工作意外忙碌,他還需要抽空處理國家的公事,但兩方誰也沒提過要結束這個練習,也就一直不明不白地持續下去。梅爾賽德斯的劍術確實進步不少,甚至可以說是超出帝彌托利預期,現在她提劍上戰場至少能自保。

在轉角處便看見梅爾賽德斯淡橘的長髮,本來要快步追上搭話,但再往前一點便發覺她正在與人對話,對方正面朝向帝彌托利,他並不認識。當那個人遞出白色的信封時,帝彌托利察覺到「不好了!」的狀況,似乎看到什麼他不該參與的畫面。

但他卻像是定住般站在原地。

他沒聽見兩人對話的內容,連隻字片語都沒有。不認識的男學生殷切地俯看梅爾賽德斯而沒發現遠方正有另一個人看著現場,但長髮僅左右晃動一下,殷切的光便消失,他還是微笑地向梅爾賽德斯行了禮。

帝彌托利還是沒走近梅爾賽德斯,看著她的肩膀因深呼吸而抬起再放下,並繼續向前走。他轉身往反方向,在士官學校繞了一圈,假裝忘了東西,才又回到訓練場。

梅爾賽德斯正抓著頭髮往上提,扎起了馬尾,罕見地露出後頸,這是她在訓練時固定的樣子,因為曾經被劍削掉髮絲,終究是覺得頭髮在肩前太過不容易流暢使劍。她因為聲響轉向門口,露出友善的笑容。

「你好,帝彌托利。」

「啊。」莫名的心虛讓帝彌托利只能簡短回應,走向兵器庫。將其中一把訓練用劍遞給梅爾賽德斯,無視她困惑的眼神,他快步走向訓練場中間,自顧自地暖身。

一旦執劍開始訓練,便會忘記先前發生的事情。帝彌托利一直害怕著這種狀態,會無法控制自己何時會失去現在的平靜,化身成他厭惡的野獸,但這時他卻感謝這種狀況。他不斷向前攻擊,腳步快速逼近,對方的守備雖非毫無破綻,卻好好擋著眼前的進攻。

在梅爾賽德斯的腳步退到訓練場邊緣時,帝彌托利收了劍。「防守得很好。」

梅爾賽德斯露出笑容。「哎呀,是嗎?」她停頓一下又開口:「反而是帝彌托利,今天有什麼令你煩惱的事嗎?」

「欸?」

「今天的劍⋯⋯該怎麼說呢⋯⋯沒有平時的平穩,好像很焦躁。」

「唔!」帝彌托利喉頭一哽,就像是被發現做壞事的小孩一樣低下頭。良久,他感到自己不得不開口:「梅爾賽德斯⋯⋯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什麼?」她歪著頭仰望他,依舊帶著可親的笑容。

「剛才,我不小心看到你和一名男學生在路上對話,那似乎不是我該看的情況。」

「啊呀!」

「對不起!」

帝彌托利對上梅爾賽德斯的眼睛,才發現她彷彿是聽見一件荒謬事跡一般苦笑著。

「帝彌托利啊,總是很認真呢。那只是在大家都會經過的路上發生的事,被看到也是沒辦法的啊,請不要在意。」

帝彌托利不知道自己露出什麼表情,梅爾賽德斯盯著他許久,像是不得不開口般繼續說:「那個人和我告白喔,但我拒絕了,他說注意到我是從舞姬比賽的海報開始。那是一張漂亮的海報,但是和真實的我不太一樣,而且⋯⋯」她停下來,落下話頭。

心裡突然不再被大石壓住。帝彌托利察覺焦躁的原因並非所作所為不符騎士道,而是在意著梅爾賽德斯被男孩攔下的理由。是嗎⋯⋯,他知道自己鬆了口氣,隨後感到更加動搖。

「啊,說到舞姬比賽!其實我不太擅長跳舞呢~如果可以的話,在你有空的時候,可以陪我一起練習嗎?」

「你不擅長跳舞嗎?我一直以為你應該什麼舞都會跳。」

「怎麼可能!至少不像貴族們那麼擅長。」

「啊,可以,一起約定練習時間吧。」

梅爾賽德斯笑得更燦爛。「太好了!但是,可別勉強自己喔。」

「我知道。」帝彌托利頓了頓才重新開口:「你問過很多人了嗎?」

「這個嘛⋯⋯一開始問的是希爾凡,他雖然答應了但是⋯⋯我總覺得他很忙;菲爾迪南特和洛廉茲也和我練習過,他們跳得很好我卻跟不上。一開始就想拜託你,因為你很擅長教人,不過又擔心你太忙⋯⋯」

「沒問題,真的。」帝彌托利急急打斷梅爾賽德斯。

「那約好了喔!謝謝你。」

從已經滿格的行事曆中再空出時間顯然困難,大概得熬夜處理其他事務。帝彌托利看過比賽項目,雙人舞有兩項,他都很擅長,但要拆解成適合教人的方式大概得再費一點心力。

但無論再充分準備,在兩人執起雙手貼近,聞到梅爾賽德斯身上的花香,便無法想起自己準備的課程內容。帝彌托利與梅爾賽德斯對視,泛起過去跳舞時從未有過的害臊。

「帝彌托利?」她有些擔心。

「不⋯⋯總之,我們先試著跳一次吧。節奏是噠噠噠,噠噠噠。」帝彌托利收斂胡思亂想,一面數著節拍,引領著舞伴踩著三拍子。

在深夜大教堂中,只有鞋跟交踏的聲音。上好的磁磚敲擊著木鞋跟,在回音的幫助下略為放大,交雜著衣服摩擦的沙沙聲,更顯出深夜的靜謐。一邊注意著周邊,一邊帶著舞伴在沒有音樂的環境跳舞,卻意外毫不費勁,梅爾賽德斯能讀懂帝彌托利的每一步,很快跟上腳步。

等到繞了幾圈,帝彌托利真誠地覺得沒必要再多練習。「結果,你還挺擅長的,沒有音樂也可以跳得很好。」

「哎呀是這樣嗎?總是⋯⋯有點擔心呢。不過,果然還是因為帝彌托利很擅長教人吧,該怎麼說呢⋯⋯就像是先猜測了我的程度並配合我。」

「那是⋯⋯」他頓了頓,想起先前確實曾假定梅爾賽德斯的程度,預想了幾種難度的舞步。「是這樣沒錯,但要比賽的話,這樣的舞步就沒問題了吧,而且我想你和任何人都可以配合得很好,不需要擔心。」

「真的嗎?太好了~啊,先別動喔。」梅爾賽德斯從便服的長裙口袋中拿出深紅色的手帕,抬起手臂撥開帝彌托利的瀏海,將手帕貼上去。

淡淡的卻舒心的花香和梅爾賽德斯散發出的味道相同,讓帝彌托利再次感到緊張。一將視線看向梅爾賽德斯,便會發現她此時的距離比跳舞時還近。他不得不別過眼神,說著毫無意義的話語:「謝⋯⋯謝謝你。那個⋯⋯我洗乾淨後還你吧?」

「沒關係的喔,這條手帕,我不想要讓它再弄丟。不是說你會弄丟喔,只是我想要自己保管它。」說著,梅爾賽德斯的眼神彷彿罩上一層霧。

「這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啊⋯⋯」

「這是母親大人給我的,她總是把比較像男孩子用的東西給我,把比較像女孩子用的給弟弟,說這樣能讓女神大人保護我們長大,長大後我才知道,原來只有母親大人這樣做。這條手帕是我在被養父大人帶走前,她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逃到王國之後,她明明就不會再把男孩子的用品給我,卻在那一天給了我這條繡著我和弟弟以前一起畫出的圖案的手帕。所以,前些日子發現它掉了遍尋不著時我難過了好久。後來,伊艾里札老師將手帕還給我。」

「欸?伊艾里札?那個死神騎士?」

「嗯。已經不會再次見到他了吧?」

帝彌托利無法回應。就算再次遇到了,死神騎士也不可能是盟友。見不到面,或許還是比較幸福的可能。

「想見他嗎?」帝彌托利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問出一句。

「很想見他。但是,」梅爾賽德斯仰起頭,直率地看著帝彌托利無瑕的藍眼睛。「如果不能讓他和我走,還是見不到面比較好吧?他和我走的話⋯⋯到那時候⋯⋯我也不能再和你見面對嗎?」

帝彌托利沒想過,不過他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

「真討厭呢,女神大人,不能讓我兩人都得到呢。」

梅爾賽德斯越過帝彌托利的肩頭,仰望教堂的穹頂。白色大理石只是無聲。

「那是⋯⋯也許女神大人現在不在而已,所以沒辦法回應你的祈求。」

「呵呵呵,果然帝彌托利還是很溫柔呢。」她微笑將目光收回到他的面前。「我一直都隨波逐流,再次失去了可能是弟弟的人,所以,希望我這次可以把握住你,還有老師和同級生們,能像現在一樣幸福。這件事,我不想只是祈禱而已。」

帝彌托利注視著梅爾賽德斯昏暗燈光下的笑容,突然覺得像是遙遠的幻影。

***

星辰節的夜晚理所當然地寒冷,但舞蹈會又熱絡地令帝彌托利喘不過氣。他離開會場在乾枯的花園中散步,令寒風吹涼臉上因酒精和氣氛帶來的熱度。不少學生在花園中遊走,但大多數人都往同個方向前去。帝彌托利聽過傳言:星辰節時和喜歡的人一起到女神之塔,戀情就會實現。

但也許女神大人不在家呢⋯⋯想起前陣子自己說的話,帝彌托利不禁覺得可笑。那麼可愛的話語竟然是為了安慰自己的同級生,不過梅爾賽德斯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時,他突然覺得她比自己還年幼,需要被細心撫慰。

舞姬比賽的海報尚有幾張未被清除,他停在梅爾賽德斯的海報前,站在水面上穿著無袖舞衣,看向虛無的模糊倒影,他忽然發現某方面而言,梅爾賽德斯就是畫中的模樣,即便動人美麗,卻有著令人不明的悔恨。

「哎呀,帝彌托利?」

他一回頭,梅爾賽德斯穿著學校禮服站在身後。她微微探出上半身,發現自己的那張海報。「哎呀那是⋯⋯竟然還有沒收起來的海報。」

「是啊。」

「我聽希爾凡說了喔,你覺得常春藤很適合這張海報。」

「啊,那個⋯⋯是。」帝彌托利沒來由感到害臊,他其實對植物和形容都不了解,現在想來也許用花來比喻會讓女孩子比較開心。

「真讓人開心。」

「欸?」

「你知道常春藤的花語嗎?」

「不知道。」

「呵呵,有空時查一下吧。」梅爾賽德斯故作神秘地笑著,換了一個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呢?級長們應該忙著和很多人跳舞和活動吧?」

「有點累了。」帝彌托利靈活的社交手腕來自幼時的帝王治術訓練,他本人總是一下就感到疲憊。要說真心話,光是在學校的社交就讓他感到疲倦,令自己擔心未來統治國家後,該怎麼應付更多險惡的社交場面。

「是這樣啊。我也是,跳舞跳得有點累了,所以逃跑出來。」

「對了,舞姬比賽的事,恭喜你。」帝彌托利這才想起舞姬比賽的結果,道了遲來的祝賀。

「謝謝你~都是多虧你喔。」

「不⋯⋯」

「好了,坦率地接受感謝吧!」梅爾賽德斯稍稍豎起眉毛,指責著總是無法率直接受別人好意的帝彌托利。

他放鬆表情苦笑,她則再次微笑回望他。

「你要去女神之塔吧?加油喔!」兩名女學生從兩人身邊經過,談論著今晚最受矚目的話題。

梅爾賽德斯回頭目送兩名女孩,說道:「但女神大人或許不在家呢~」並像是惡作劇成功而尋求認同的孩子一般,轉頭尋求帝彌托利的回應:「對吧?」

他不禁笑出:「真壞心眼啊。」

「吶,帝彌托利。」梅爾賽德斯忽然低下頭,鄭重其事地叫了他。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不由得心頭一凜。「那句話⋯⋯對我很重要,謝謝你。我會一直一直把它當作護身符。」

「那種話⋯⋯」帝彌托利向前一步,卻被梅爾賽德斯抬起的表情震懾。那是種交織著悲傷和悔恨的笑容,在不明晰的月光下十分清楚。他認得這種表情,自己在猶如海市蜃樓般的過去也曾有這種心情,接著用殘暴的方式顯現。

她比自己更堅強,只需要那樣一句半玩笑性質的話語。

「無論何時何地,遭受多大的痛苦,我都會記得,那只是因為女神大人不在家。」

帝彌托利心中泛起異樣的感情,向前又跨了一步,輕輕環抱了她一下:「謝謝你。」

被放開的梅爾賽德斯感到迷惑,卻令帝彌托利微笑。他自己也無從解釋為何要這麼做,但當下泛起的感情驅動他必須這麼做。

「一起回舞蹈會吧?我還沒邀過舞姬跳舞。」

對方開心地點了頭,伸手搭上帝彌托利邀約的手掌。

兩人跳了一曲十足默契的華爾滋,在黯淡月光和女神可能不在的夜晚,被認為是純白王子與舞蹈精靈的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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