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远航，盾闪亮，

日发光，雪花降，松树壮，

鹰翱翔，拂晓长，

风凛冽，双翼旁，

无论何处，天高扬。

——古冰岛《忠诚之歌》

1

几天前，在伊里西之地的城墙上过夜时，十代恍惚中看见一道蓝色的光影落在赛赫迈特的岛屿上。

“那是什么？”他喃喃低语。

“或许是传说中的‘魔坠’，”尤贝尔说。

“魔坠？”

“嗯，可以理解为是泰坦神留给各个族群的警告，表示世间将有灾难发生。”

离开阿特拉斯的西海岸后，他们日月兼程，终于离开了属于人类和龙族的领地，进入了一片全新的世界，也开始遇到其它以各种形态呈现不同样貌的族群，海妖、半人马、鹰身女郎、有翼幻兽奇美拉……

尤贝尔望向那正在不断闪耀着蓝光的岛屿。

“塞赫迈特是狮鹫一族的部落，这可能是他们将要发动战争的讯号。”

远方传来低沉的龙吟。他的眼神暗淡一瞬，用龙爪的左手抚上了右手腕处新生的鳞甲。

离极北之地越远，他身上的龙化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了。如果终有一天会完全化为龙……

十代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别担心，”他露出依然如旧的乐观笑容，“记得吗，我们已经改变过一次命运了。”

骑士注视着已然放弃了自己尊位的王子的眼睛，也同样地释怀一笑。

“是啊。”他们倚靠在城墙上，看着银河的线条被紫云淹没，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那颗北辰。

这趟路途才刚刚开始。

2

两个月后，在赛赫迈特地区，他们看到了一株未曾见过的植物。细长的齿状叶在风中大幅度摆动，根部是醒目的深红，远看去却是浓绿中掺杂着一点金黄。

“这是什么？”十代自言自语着，伸手去轻抚那形状奇异的叶子。

“羊齿蕨。”尤贝尔说，他曾经听族长科尔克斯提起过这种植物。“经常生长在珍珠岩和腐叶土上。但有时仇恨也会使它们滋生。”

“是吗……”十代想起了在伊里西之地的城墙上看到的魔坠，“狮鹫一族或许正抱有某种强烈的仇恨，渴望对另一个群体进行报复，所以羊齿蕨才会遍地蔓延。”

“就像人与龙族一样。”尤贝尔说着，蹲下了身，“这种没有终点的双向仇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十代叹了口气。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用手轻轻拢住羊齿蕨边上那在风中看上去脆弱不堪的蓝紫色小花。

“但是在仇恨中也许还会诞生出新的希望。”他将这朵澄澈的蓝色花捧在手心里展示给身边的骑士，“尤贝尔，你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吗？”

“嗯？”

“它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名字，”十代说，“勿忘我。”

尤贝尔注视着十代，他突然站起身，从腰间拔出剑向十代的正后方猛地挥去，巨大的撕裂声中，一具狮鹫尸体被斩落。

“狮鹫群在靠近，”他拉起十代的手腕，“我们得赶快离开。”

十代在起身的瞬间也拔出了剑，他直直刺向尤贝尔的颈项边，剑刃几乎贴着肌肤而过，涌出的鲜血溅湿在尤贝尔的脖颈与后脑勺。另一只咆哮的狮鹫挣扎着倒地不起。

他们站在原地，举起武器，将后背交予对方保护。

四面八方都是嘶吼的巨兽，大张着鹰喙伸开翅膀朝着二人飞来。

被重重包围，只能迎战。

这是一场车轮战式的持久决斗。虽然龙形铠甲足以庇护两人不受普通程度的伤害，但狮鹫的烈火和利爪都足以使铁器在瞬间消融。在斩杀了十几只狮鹫后，尤贝尔逐渐觉得力不从心，他听到身后的倒地声，回头看时，十代被一只狮鹫扑倒，他勉强用剑阻挡在鹰喙与自己的胸口之间，但却无法腾出手去对付将要向他头部落去的爪。

尤贝尔狠狠踹开正要袭击他那只人类手臂的幻兽，他边向十代所在的方向奔去，边咬牙按下了右手腕处凸起的骨刺。

3

新生的羊齿蕨从汇聚成河的血流中滋长而出。

数不清的鹰头狮身幻兽尸体坠落在地，身上残留有被龙爪整个撕裂的狰狞抓痕。

十代屏息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右脚所受的伤让他无法立刻站起来。

猩红双眼、紫色翅膀的巨龙发出咆哮声，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尤、贝尔……？”

他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巨龙停在他面前，伸出了爪。

“！——”

十代被按倒在湿漉漉的草地里，狮鹫的鲜血沿着背部曲线流动，他想要再次出声，红色细长的舌头先一步堵了上来，一下子挤进他的嘴里。

“唔，尤……哈啊！……”

没有唇与唇的相抵，只是巨龙那长信般的舌头在他口中不断地卷弄着津液，侵略般划过他的齿缝和脆弱的软肉，最后带出时还恋恋不舍地来回舔过他颤抖不已的嘴唇。龙爪撕扯开了上下身的亚麻布匹，冰冷空气与胄甲般的龙鳞触感让十代打了个寒战。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立刻又被按下去。

“尤贝尔，你到底……怎么，嗯！……”

裸露的胸口被伸长脖颈的龙用力地舔舐着，留下一片长长的红紫色印记。十代克制着猛烈袭上的羞耻感以及，他在当下居然受身体本能产生的性欲，思索着摆脱当下处境的办法。

化为龙形的尤贝尔显然已失去部分意识，他现在几乎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此刻能阻止他的唯一办法是攻击，龙的颈项正毫无警惕地暴露在他面前，而他的剑就在右手边。

十代伸出手去。

他抱住了依旧在自己胸口肆虐着的巨龙的头部。尤贝尔停下了对那片已被染为深红的乳房的蹂躏，他止住了狂暴的动作，等待着十代的进一步反应。

十代艰难地仰起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巨龙三角状头部那狰狞的鳞片上。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他。

“如果这是出于你自己的意识的话，你想做的话，那就……做吧。”

红长的信子又伸上来，这次带着缱绻和热意，温柔地包裹着十代的颈项。大概是尤贝尔取回了部分意识。他喘着气，觉得自己的性欲在进一步被唤醒。裸露下身抬起头的性器被另一只龙爪按上，只是简单的上下摩擦仍让他觉得体内像在被火灼烧。汗水、身下的血水、从性器顶端滴落下来的透明液珠在草地上融为一体。虽然已经说出了那样不顾一切的话，但十代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心脏比起战斗中跳动得更为剧烈。

属于龙族的巨大性器最终抵上了他的穴口，他紧张地揪紧身下的植物，蓝紫色勿忘我在他的脸庞颤抖着。

尤贝尔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龙吟，和他们在伊里西之地时听到的声音几乎全然相同。

下一刻，比人类大出数倍的阴茎撑开他肠壁的褶皱直直地捅入了身体里。

“啊！——”

勿忘我被连根拔起，绿色汁液从小腹上沿着肌肉曲线往下流淌。十代仰起头大喘着气，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整个撑开，满满的全部是尤贝尔的形状。

而这只是第一支龙根。

猛烈地抽动并没有持续很久，当十代的身体逐渐适应了一根阴茎的大小后，第二支的三角状龟头也凑近了挤压出肠液连带着血丝的边缘，小心地撑开内壁送入了进去。

十代的瞳孔赫然放大，一时失声。和之前相比，这次是真切的痛楚，仿佛整个人被剑贯穿一般。腹部鼓胀起来，龙族性器鳞片的纹路被完整而清晰地印在了十代的皮肤上，随着更深的推入而不断摆动。

尤贝尔在十代的体内成结，他们的下身密不可分地紧贴在一起，即使十代再激烈挣扎也无法逃脱，更何况他现在已因持续的战斗、下体的剧烈痛楚和伴随来的强烈性欲而失去力气，只能握紧双拳将手中的勿忘我掐成更细碎的粉末。

“尤贝尔、尤贝尔……”他徒然地呼唤着骑士的名字，巨龙听到他的声音，低下头来，再次将舌头伸入他的嘴里，受本能控制，十代也用自己的舌头回应着这份怪异的亲吻，他突然有点沉溺于当下的感觉。下身撕裂的痛楚逐渐被快感压过，而他的意识也和尤贝尔一样逐渐消散，他只想做出那个和刚才决定一样的动作。

他想要拥抱尤贝尔，即使是现在。

又是用力的一顶。仿佛直达内脏，十代剧烈地喘息着，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开始流动着充盈体内，那是龙精，它们源源不断地涌向他的五脏六腑，融合在他的血液里。

射精结束后，成结的位置逐渐松动，尤贝尔将性器抽离出，大量雪白的精液从涨红的洞口倾泻而出。

但这还不是结束。龙族幼年体的成活率并不高，因此伴随着极高的性交频率，每只雄性巨龙都有两支龙根，一次性行为往往会持续二十到三十分钟，而每场交配至少要进行五次。

当已逐渐被身体熟悉和接受的阴茎再次撑开褶皱挤进依然红肿的肠道时，十代终于因为疲惫昏厥了过去。

4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再度清醒时，头顶已是漫天星辰。

十代眨着眼，爬起时，下体的撕裂感让他发出“嘶”的一声闷哼。

“十代，你还好吗？”

身边是依然为人类样貌的尤贝尔，他身上甚至不再有之前的那些龙形痕迹。

“尤贝尔，你……？”

十代身上盖着一张红布的披风，披风下他的身体依然赤裸，但似乎已被用水清洗了一遍，肚中还是留有饱胀感，估计大量的精液没法一下子清理干净。

“抱歉，化为龙形后，似乎因为力量突然涌上，就陷入了暴走。”他愧疚地低头，“好像，对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

“啊，别放在心上，”十代想掀开红披风，但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一大片未消退的印记，他改变了主意，将自己牢牢裹紧，“我比较在意的是，你是怎么变回原状……？”

“我也不清楚，不过，”尤贝尔将头埋得更低，“似乎是做……做了以后，身体就突然恢复为了人类的形态。可能这种变化从一开始就是可逆的，只是需要以……这种行为为催化剂。”

“原来如此。”十代松了一口气，“那不是很好吗？”

尤贝尔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是一直都在困惑吗。困惑着该以何种方式，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龙存活下去。其实我觉得，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以真诚的目光注视着骑士，“尤贝尔始终都是尤贝尔，不管是作为人，作为龙，或者作为其他种族，你就是你，永远是我愿意托付后背和全部信任的存在。”

“十代……”他隔着红色披风抱住了王子，在一片仍未凝固的血泊中，他们就像从一片羊齿蕨中突然长出的两支玫瑰，伸出各自的尖刺保护着彼此。

“只是，恢复原状的方式，没想到是……”尤贝尔还是有点羞于出口。刚脱离龙形态时，在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甚至有点想掐死自己。他也有担心过这种过于暴力的性爱会不会给对方留下阴影，但十代似乎没有在这个点上纠结太多。

只是表面上没有纠结而已。十代从醒来以后，心跳就没有恢复到常规的频率。

他吞咽下唾沫，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

“其实，抛开尺寸太大，还有第一次……还是挺舒服的……”

他偏过头，不敢再看尤贝尔的表情，

“或许，多尝试几次，习惯以后，就没事了。”

新的魔坠在遥远的天空划过，这次落下的地方是格拉西斯维利埃。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抛开了那个令两人都羞耻不堪的话题，开始决定下一个要前往的目的地。

这趟路途，才刚刚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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